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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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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

十二月初一日,大军起行,西起良乡,行猎南苑。遂渡浑河,至良乡城东山冈驻营。是夜,招城主知县降,不从。初二日卯刻,正蓝旗光登,即克其城。尽诛军士。收养之生员六人。

是日,遣石廷柱、龙什,招降房山县知县,遂引生员三人见汗。是日,纵略良乡城周围,俘获甚多。

初三日,遣自房山县城来降生员三人还其城,命石廷柱送之。

是日,出略,越宿而还。

初四日,先是,遣蒙古两旗兵堵截明运炮兵。至是,遣人来奏汗,攻取固安县,尽歼其军士。

初五日,赐汉人王富缎衣一袭、钱一两,令持汗之印文,致张总兵官。

是日,每旗遣库使一人,往收固安县城金银财帛。

是日,以掠获马骡,赏甲兵各一,并择壮牛赏甲兵各一,汗亲临视赏。其馀劣骡牛驴,按分分之。八贝勒取其羊。其山羊,赏众备御各二。

初六日,赏高游击、赵游击、鲍副将、宁生员布八十疋,令制团帐房。

初七日,由固安县选美女二十,进献於汗,而汗均赐与诸贝勒。

初七日,阿山、劳萨出哨,击溃明哨卒近二百,杀九人,生擒四人,获马十一。

初八日,因总兵官康古里、不与袁都堂军接战,论罪。削总兵官职,夺其一牛◆诸申,给其弟喀克都里、备御郎球、备御韩岱、亦因此未攻袁都堂兵,削职,夺其俘获。游击鄂硕,

应拟削其游击职,因其父功,免削职。

初九日,驻良乡城秣马。时汗谕诸革职官员曰:“自革职以来行为,贝书呈报。”各革职官员等,遂以其功贝书奏闻。汗以乌拜为一等参将,图赖、苏鲁◆为备御。音达胡齐,因攻遵

化城阵亡,追授备御职。

初十日,赏有职官员,每备御银二十八两及缎衣二十五袭。

是日,祭纛於良乡城东山冈。是日放哨,获乘马汉人四名,送来。

十一日,库尔禅、白格依、穆成格、喀木图,赴蒙古兵克取之城,赏蒙古有职官员银两衣物。有职官员,以赏衣礼,叩谢於汗。遣叶臣谭泰、郎球等十六人前往捉生。汗命自良乡城搜掠,此次济浓及奈曼部洪巴图鲁亦随掠,因未请於汗,违法擅掳,夺其所得衣物,给与有职大臣等,硅其马骡按份分之。

天聪三年己巳,十二月十一日辛酉。金国汗备陈牛、香、布疋,致祭於大金太祖武元、大定二帝神位前,曰:当闻二帝功高德盛,中心愐怀,梦寐景仰。今统兵至良乡县,知二帝陵寝在焉。虽时异世殊,而春秋奉祀,至今称颂弗衰,诚所谓德愈久而弥光也。兹备祭物,特遣贝勒阿巴泰、萨哈廉代祭,并自予怀。我世守大明帝边界,以示忠信。明万历帝,无故害我二祖,彼虽出此,我犹未怀仇,仍尊之为君,同辽东副将吴希汉,刑乌牛白马,盟誓天地,竖碑於边界,约曰:汉人出边者诛之,诸申入边者诛之等语。既盟之後,直道自守。及我与叶赫搆兵,彼曲我直,然明万历帝,不以公道区处,反偏助理曲之叶赫,陈兵边外,代为守御,屡欺我理直之满洲,致成七大恨。我见其不能相容,必欲见害,故告天兴师。天不计国之大小,唯论事之是非,遂以我为是,以大明辽东迤东之地畀我。後我复遣人欲和彼以为彼败我,如太山之压垒卵,藐视我如禽兽草芥,欺凌不已,故复兴师征之。天又以河西地之畀我。後我欲息兵,享太平,开诚布公,不作诡计,屡遣使议和。大明崇祯帝,更肆意欺凌我,欲索还天畀我之地,去我帝号国宝。我云天赐之地,不能退还,可去帝号称汗,不另制宝,令尔造印与我等语,彼复不从。我乃愤而发兵至此。至降城居民,凡其诸物,秋毫无犯,唯诛其军士之抗拒者,克其不降城堡。其

城堡之不降者,此非我乐於攻之诛之也。皆大明帝妄自尊大,欲和而不从,不啻彼自诛之自攻之耳!我之愤恨虽有过於勾践,然意不在於夫差。观形势,自然如此。天实为之,於我何干?今虽如此,我犹安分守纪,仍欲议和。乃彼置若罔闻,特其国大人众,蔑理违天,如枘凿之不相入。故披沥悃忱祭告,惟乞二帝英灵明鉴而默佑之。

  十六日,大军自良乡县起行,趋北京城。时沈副将率兵六千,迎战於浑河芦沟桥。固遣右翼五旗兵进击,不移时,击败之,擒拿官一员,所获马匹甲胄,取其善者,■其劣者。大军

行至距北京二十里外,见有明兵一营。命左翼五旗兵进击,不移时,又败之。是晚营於北京城西南隅。遣副将阿山、游击图鲁什,往视环城敌兵。阿山、图鲁什回告:我等执人讯之,供称北京城永定门南二里外,有满桂、墨云龙及麻登云、孙祖寿四总兵官领马步兵四万、结栅木、四面排列枪炮十重等语。我兵不可惮劳我等十旗行营兵列阵,呼喊齐进。阵斩明总兵官满桂、孙祖寿、副将、参将、游击三十馀人等,千总、把总无数。生擒总兵官黑云龙、麻登云及参将一人。明兵发枪炮如雨雪,我军进击无一死者,岂非天佑乎?

十八日,以阵获马匹六千,择其善者,先党给八大臣、众总兵官及副将各一匹。时诸臣奏云:蒙天眷佑,赖汗洪福,连败大敌,所获诸物,汗与诸贝勒不先择取,【原档残缺】取等语。汗曰:“我命尔等攻敌,明兵枪炮发时,我为尔等心甚忧悔。幸蒙天佑,尔诸臣并未被创,击败敌兵,虽加赏赍,我犹以为不足也。”论毕,汗只取劣马一匹,为首大臣,各赐良马一匹。诸备御及旗长,各赏马一匹,其馀马匹等照甲分给之。

是日,遣巴克什达海赍书与明帝议和。

十九日,大军起行,至北京城西北隅立营扎塞。

二十日,科尔沁部土谢图汗还,命阿山、叶臣率每牛录■军二人。送之出边即还。

是日,大军起行,对着北京城北德胜门驻营。

二十一日,图鲁什、席尔纳所率八旗哨卒遇明京城兵,斩百人,获马七十八匹。

二十二日,遣台吉阿马泰、台吉济尔哈朗及台吉阿济格、台吉杜度、台吉萨哈廉、额驸揭古利等往掠通州一带,焚毁船只。

是日,遣巴克什达海、爱巴里赍书二函与帝议和,一置德胜门,一置安定门。

  二十三日,席尔纳、营萨,遇明兵二百人出京城,击败之,斩五十人,获马四十六匹。

二十四日,以蒙古自固安县驮来布疋,赏给受伤之人。

二十五日,往掠之诸贝勒还。出掠之日,通州一带,人各溃散,遂入张家湾城,掠取财物。所获整缎、美缎衣物,由八家分取之。其馀缎衣,赏给蒙古十旗官员,其马牛骡,按份分之。

是日,遣都司一员、生员一名赍与明帝议和书,赴安定门。

先是,命备梯楯,欲攻北京城,至是停止攻战,二十六日起行,渡通州河驻跸。

二十七日,台吉岳托、台吉萨哈廉、台吉豪格率每牛录■军五人、每行营兵十人,径图永平城。各行营兵渡三河而营。汗率两大贝勒和■军及炮兵,往观蓟州城情形。时有明步兵

五千,自山海关来授蓟州,追至距城南二里外处。明兵见追,不及入城,遂立营,排列车楯枪炮以待。我军冲入,尽歼之。是役也,游击乌儿坤、游击额儿济格阵亡。

二十八日,营於蓟州。

是日,■送科尔沁部土谢图汗之叶臣、阿山返还。

是日,参将英古尔岱,自遵化遣人奏云:“汗招降之石门驿、马兰峪、三屯营、大安口、罗文峪、汉儿庄、郭家峪、洪山口、潘家口、及我等後招降之滦阳十一城人俱叛。密云军门

及蓟州道合兵夜至遵化,四面夹攻,我兵出城击敌,斩杀甚众,敌不能支遂却。次日,见明马兵列阵,我兵复出欲战。明骑兵退入其步兵营,止斩其殿後兵五人,生擒答应官一员。是夜,明兵退。翌晨,我兵蹑追之,殿後【原档残缺】。

卷一百○二

天聪四年正月,汗赴山海关,留台吉齐尔哈朗、台吉萨哈廉、办理永平府事务,并将所办事宜载入两黄旗档册内。

初六日,擢永平道员白养粹为都堂,给劄副云:金国小敕曰:“白养粹,尔原系革职之道员。我当闻尔才能出众。城克之日,首先薙髮来降,故擢为都堂,命尔管理永平所属地方。尔

须尽心筹划,勿负我意。依尔国旧例,不以本地方人为本地官员。我以为正直有德者,治理本地方事务,则熟谙风俗人情,有何不可。尔务奉公守法,爱惜军民。如此则远近自然信服

也,尔须谨慎。”早知白养粹品行恶劣,然用人甚急,暂命管理,亦属失误。

赐沙河堡卜游击劄付云:金国汗敕曰:“卜文焕,尔原系革职游击。我承天命抚绥百姓,卒兵前来。固永平军不降,遂攻取之。我念尔率众来降,授以游击职,令尔办理沙河一带事

务,迁安之【原档残缺】,散匿村寨之兵民等【原档残缺】招降。若能仰副我意则复擢用。”

授孟乔芳以副将职,并给劄付云:金国汗敕曰:“孟乔芳,原系革职副将。我承天命,欲安生民,故率兵前来。因永平之众不降,遂攻取之。我不念尔罪,授以副将职,待出官缺,

复录用之。尔须尽忠图报,勿负我意。”

授杨文魁以副将职,并给劄付云:金国汗敕曰:“杨文魁,尔原系革职参将,我承天命,欲安生民,兴师前来。因永平人不降,遂攻取之。我不念尔罪,仍授以职,待出官缺,复录

用之。尔须尽忠图报,勿负我意。”

授杨声远以都司职,给劄付云:金国汗敕曰:“杨声远,尔原系都司。我承天命,欲安生民,兴师前来,永平人不降,遂攻取之。我不■尔罪,仍授都司职,待出官缺,复录用之。

尔须尽忠图报,勿负我意。”

是日,检阅兵丁,其本城泛兵,给与马匹甲胄弓矢,交杨、孟二副将领之。其外来後兵,尽收其军器,只身放还原籍。其遣回之兵往昌黎攻战,使昌黎得免。

初七日,开城门,从城外庄村百姓,各还其家探望。

初八日,诸贝勒入城办事。时张知县呈书诸贝勒云:有周生员家人李顺旺,扬言尽屠众人,尔等宜在被屠前先死等语。遂执李顺旺,枭首示众。

是日,有名金有才者,自称通诸申语,与杨副将相门,又与村民肆行相门。诸贝勒闻而命诛之,将其首悬於街示众。

是日,命白都堂遣人给以招降书及令旗,往各地招降。

初九日,台头营副将欲降,遣张国良业请札付令旗,给之,於当日遣还。其札付云,金国汗敕曰:“我承天命,欲安生民,兴师前来。台头营副将王维成,见我书,即率城中人归降之,故仍授以副将职。尔须尽心管理台头营一带人众,尽忠信图报,待出官缺,复擢用之。务要谨慎,不得懈怠,勿负我意。”

给陈户部札付云:金国汗敕曰:“陈慈新,尔原系户部。我承天命,欲安生民,兴师前来之招永平降,不从,遂攻取之。今尔陈慈新还家,未还,故仍为户部。尔须尽心效力,勿负

我意。”

鞍山堡千户钱奇志,以牛二来请令旗,却其牛。令白都堂给以招降书及令旗,遣之。

给张知府札付云:全国汗敕曰:“张养初,尔原系知县。我承天命,欲安生民,兴师前来。因为永平府人不降,遂攻取之。尔张养初,深孚众望,特赦尔罪,升为知府。尔须忠信图报

之,尽心效力,勿负我意。”

迁安县知县朱云台赍降书至,给以知县扎付并招降书令旗;遣之。

闻苏布迪入边掳掠归降汉人。二贝勒遣人致书曰:二贝勒致书於苏布迪。为何杀掠我降民?尔一表人才,而来犯无敌。实尔先启衅端矣。我绝不轻贷,命将所掳妻子,尽送还原籍,

尔等亦永返家,否则严惩不贷。栾州革职守备李继全来降,十一日遣之还,乃令李继全仍为守备。升原州同张文秀为知州,

遂遣之。该人报称:村中光棍等,皆行抢掠,所掠仓粮有一万九石,库银有二百四十五两。

十二日,给建昌参将札付云:金汗敕曰:“马光远,尔原系参将。因率从来降,擢为副将。尔须效忠书职,勿负我意。”

给建昌中札付云:金许敕曰:“白彦,尔原系中军,因随马参将来降,擢为游击,尔须效忠尽职,勿负我意。”

金国许敕曰:“建昌孙绍业,尔原系中军。念尔随马参将来降,擢为都司。尔须效忠尽职切勿负我意。”

是日,永平城通判张尔云,因不薙发,被斩示众。

十三日,迁安县知县一人、指挥一人、典史一人来降。

十四日,给朱知县札付云:全国汗敕曰:“朱云台,尔原系迁安县知县,因率众来降,仍为知县。尔须竭诚书职,善则复行擢用,勿负我意。”

指挥李印宗及留守城潘玉昭、徐贵引三人等,合给一札付云:金国汗敕曰:“李印宗、潘玉昭、徐贵三人,原系迁安县指挥。念前来归降乃仍授原职。尔等须竭诚尽职,善则复行擢用

之,用负我意。”

给严典史扎副云,金国汗敕曰:“严恭,尔原系迁安县典史。念随知县来降,仍授原职,善则复行擢用,勿负我意。”

十五日,开知府仓库,谭泰、库尔禅、索尼、鲁克依、鲍副将、宁生员等人,前经察验报银两万两,已交付谭泰;知县库银五千两,令交付库拜。

十九日,平民马秀石,至刘家营招降。先令其在彼亲戚薙发,其余民人招之不降,并杀薙发人三名。马秀石遂遁回,以不降等情禀告诸贝勒。

二十日,以牛八十二,交付张知府,令彼散给民中无牛者,以资耕田。

二十二日,遣大臣四员,持书往谕归降各村及时耕种。

建昌马副将所辖士率一千九百七十八人,赏银一千九百七十八两。又千总、把总十一人其各赏银二两。共赏银两千两。

二十三日,达尔汉额驸率每旗官一员、每牛录甲兵二人,前往抚宁一带侦探,生擒二人携还。其同伙十人,皆步行,杀六人,二人入城,执二人携还。被俘者,一系东山堡逃人,

一系抚宁本地人。掳彼等报称:不令祖总兵官入城,仍於城外掘壕,立板为挡牌,内砌二石人形等语。据闻军士日给粮两小升,马日给三升,因无黄豆,取本地粮给之,又因无饲草,往二三十里外之村寨,取而秣之。其平民皆迁往於山海关外宁远一带。禁纪若见我兵,则绝不可出城等语。

二十五日,永平卫掌印指挥陈景华,掳龙卫掌印指挥王庆义,东兴左卫掌印指挥陈延美等,此三人原系指挥。不念其罪,仍授原职。

卷一百○三

二十六日,擢建昌张文贤为守备,命驻守边门冷口。

是日,闻祖总兵官之弟在右门。固山额真永顺、噶尔萨、图穆布鲁、沙努喀、阿尔津、星讷、硕占及我汉官王游击、白游击领兵五百人往捕,祖总兵官弟遁,获其同族史弟八人及妇女十三口携还,至村民,俱令薙发归降。

二十八日,卜游击往寻其妻孥,不得而还之,其随从八人所乘马匹及衣服,悉为喀喇沁掠去,从者书离散,止有一人随之还。遂给衣一袭、马二匹,遣往迁安县。是日,高尚书之兄

来寻其妻孥。

二十八日,滦州诸大臣致书云:於二十七日,图尔格依、高游击、库尔禅,率每旗官一员及兵三百,往乐亭侦探消息。距滦州五十里外亭凌河各村,有持棍枪者百余人,遂令薙发,

俱留於彼。收生员一人,给以告示,遗之。将晚至乐亭,乐亭四门皆闭,城上备置滚木。由诸贝勒所遗之书及我等所缮之书各一函,曾遣人一并送往,亦无恶言相答,招之又不出,但云尔等稍待,我即答书等语。候二时久,书亦未见送出。因天已晚,我等遂还。时该生员,向城奔去,遂擒获之。复由城前,获一人还。城外各村,未薙发者甚多,我等秋毫无犯。

二十九日,二贝勒致书於滦州,书曰:凡奉差之人,其亲戚父母兄弟,可以善言抚慰之。再,察其差出未归者几人,每人给银二十两,即与其父母兄弟近亲。若有奉差劳若而归者,

则记其姓名於册。至於往他处运粮草时,抢夺降民■物者,尔等谅无不行约束之理。我等再谕附书寄去,谕尔等宜严加管束。再宜侦探乐亭一带消息,倘擒获其人,仍付书遣之。遗书一事不得有误。致书毋怠、书岂疲倦耶 谅彼得知我等常在此不还,心有所思耳!

是日,二贝勒遣人奏言:乐亭後叛、两次遣人往乐亭侦探消息,竟抚一人回报。故於二十七日,令驻守滦州四旗下官各一员、高游击及库尔禅、加之图尔格依率兵二百往亲之。据报乐亭四门皆闭,城上备置滚本等语,我所遣之人至乐亭投书,亦无恶言相答,招之亦不出城但云尔等稍待,我即有答书等语。我之人等候良久,不见送书来,遂领军返回、又访察祖总兵官消息,据擒获永年人云在山海关等语。擒获滦州人云在昌黎等语。又闻祖之族人在距永平三十里外一村内等语,遂遣人取至,该群人内有祖之兄子一人,子二人,亲戚三、四人,俱未令之薙发,遂给与房屋居住,并监守之。拟遣其家一往探,又遣巴都里、金副将、鲍副将、索尼 鲁克依往邀请迁安县郭侍朗。至其家,其妻孥族属俱在,而郭侍郎一人出避於外,不在家,诸臣遂携其妻妄四人及幼子至永平,给与房舍,付知府养赡之。二十八日,迁安县知县遣郭侍郎兄子至我处。遂遣彼访寻其

叔,以臣等言宣谕之。是日,卜游击以该寻妻子不得,来见我等。迁安之人,因从郭逃,恐加以罪,怀疑畏罪。遂令卜游击持告示往,抚谕其众,■期而还。再者,卜游击随从有逃者,

亦有为蒙古所杀者,止余一人,衣服马匹书为蒙古掠去,衣敝衣、暂借人马乘之而归。因请衣服马匹我等遂给衣一袭、马二匹,暂行骑用之,弃努去时,并无痘疾,弃努去复,诸申中有

三人患痘疾。再者,喀喇沁部仍在抢掠降民,我等将遣人往驱之。

是日,郎色牛录下诸申一人,白山海关逃来,据该人称:祖总兵官仍驻城关,人无食粮。而马无草料,往三、四十里外取而秣之。由我处逃归汉人,悉饥饿殆毙等语。

二十日,汗自遵化致书曰:“二十一日,临至遵化之日,由北京新遣兵部尚书刘之纶率副将八员、游击十六员、都司十六员、加之马步兵八千人,编为八营,至距遵化十五里外立营。

我兵战败其五营、斩其兵部尚书、副将五员、游击九员、都司十员,并尽歼其众、无一脱逃者。生擒游击一员、守备一员。有副将二员领其二营兵,往围布尔噶都所驻罗文峪,为布尔噶

都所败。斩副将一员、游击二员、都司二员,尽歼其众,生擒副将一员,游击一员,都司二同、参谋一员,解至汗处。止一营兵乘夜遁去。问讯所获官员等,称察哈尔率兵二万,至大同

界口请赏,咸云倘不给赏,即行征讨等语。又云我军来後,京城狱内千人,焚烧牢狱,叛向我军,冲出城门,门守发觉,悉行拿获等语。又云执尚书二员、郎中四员,用刑时,其郎中二人殒命。问何故拿获,云因与我国合谋,以土为炮弹,是以执之等语。又革密云刘军门职卫,执蓟州张总兵官,解往京城。及至遵化之次日,赴马兰营,环城屯堡,尽焚之。其守城明

兵尚在。因城小不可久留,大安口、大安营驻军,悉已遁去,村中居民,寥寥无几,遂移沙木巴部民来住。洪山口已降,城主蔡通,薙发来降,赏马一匹、遣之还。三屯营、汉儿庄叛变。喜峰口、潘家口尚无消息。尔等来文未提及建昌,谅建昌已降矣。建昌所属村堡是否全降,驻建昌之兵有若干,当据实奏闻。

谕台吉济尔哈朗、台吉阿济格、台吉萨哈廉曰:“尔三台吉,遣侍从二十人,乘尔马匹,向山海关探信。再命降民,从速耕种。再谕其不愿耕种者,我等不信之。军马皆肥壮与否。

至粮草仓库,令我方人,妥加看守。若遣人奏书,务於初五日由彼处起程,直抵三屯营,由此遣人往三屯营接迎,来人务於晚间赶到三屯营,由此往迎之人,迎於三屯营附近狭窄处。”

二月初一日,命驻图鲁什、席尔纳等哨地每旗遣官一员,率每小旗护军一人探马兰峪情形。

是晚,汗燕从,与众人提及攻取永平城副将阿山、叶臣、及二十四勇士事。汗曰:数次冒火,奋力登城取之,乃我国第一等勇士也。二十四人,无一阵亡,俱无恙者,乃上天眷佑之也。攻战之次日,我召二大臣及二十四勇士进见,时我心怆然,几不能忍。前已有旨,此等猛士与巴图鲁萨木哈图及各城先登超众之勇士等,勿令再攻他城。闻攻昌黎萨木哈图又参战等语。嗣後,勿令此等勇士攻城。

初一日,闻喀喇沁蒙古至迁安抢掠。遂遣人致书云:二贝勒致书於喀喇沁部众台吉、塔布囊等。若奉汗命而来,汗即营於庄喀,可往朝见。汗若有旨,即遵行之。若非奉命而来,令速返回。倘在此不往,则我方之人,畏惧尔等,致误农事,我等亦不容尔等留此,必调兵驱逐出境。若有谁愿来见我等,可酌量遣人来此见毕返还,勿疑我言,当速行之。

初一日,自滦州遗书云:聚集粮草,已於初一日完竣。军士之马匹,原壮者更加肥壮;原瘦者续渐长膘。现有匠人四名,不善造梅针箭。诸申匠人,每旗皆有一 二,每旗造制得梅针箭二、三百枝。

是日,自滦州遗书云:多璧遣人来,言高尚书在安家寨,可否取之为我办事等语。我等差遣七人,生员二人,各赏银三十两,书办一人,赏银二十两,快手各赏银十五两。昨日,即三十日,遣往乐亭之滦州知州欲辞其职。听其言谈,彼所惧者,如若做官,必杀其家眷。二贝勒仍欲留其任乎?抑准其辞职耶?若罢其职,择一贤能官员遣之。

初二日,致滦州诸臣书云:“知州欲辞职,暂勿允准。尔等云有来归者,欲赏给牲畜等语。其所方极是,酌情拨给之。至高尚书,可遣我兵二百人、大臣一员、每旗官一员,往彼地取之。并催彼地人民,从速耕耘。寇游击可与前去这在臣同往。”

初二日,前往三屯营、潘家口、喜峰口、汉儿庄纵火掳掠之叶臣、译泰、布尔海、龙什及韩岱、苏纳额驸、邦素、胡希布、布彦岱、图尔沁、图善、范生员及阵获丁副将,斩人五百,招降潘家口,其城主金有先率众来朝见汗。时汗曰:“尔原系潘家口守备,他城皆叛,尔未叛来降。”故擢为游击,并赏马一匹,银十两。

图鲁什、营萨、席尔纳、席特库、沙尔虎达、克宜福率八旗下每小旗护军一人,往追明哨率,抵石门驿,获马十五,生擒四人乃还,共斩百人。

卷一百○四

初三日,遣人致书云:二贝勒曰:滦州一带俘获人口,其未婚少女及家奴,勿全给还,待来告索还其妻及兄弟亲戚时,取之交与汉人可也。

初三日,蔡通原系明洪山口千总,我军克洪山口後,以洪山口无参将,擢千总为守备,兼管参将事务。其後,大军前往北京,各地降民皆叛,彼亦随众叛。及大军还,彼先众来降时,三屯营总兵官遣人来不纳令退。又与西兰圆率兵往攻潘家口,殊属诚心归顺,擢为参将,并赏马一匹,银十两。

金有光,原系明潘家口守备,至是擢为游击,并赏马一匹,银十两。

魏德礼,原系明潘家口平民,我进兵後,三次奉差递送奏书。大军往北京後,潘家口叛变。旋师後,遣人招降,彼先缒城降,并招潘家口归降,故擢为守备,并赏马一匹。

蒋进桥,原系明潘家口守备下旗鼓,我进兵後,因递来潘家口降书有功,擢为守备。大军往北京後,潘家口叛,旋师後,遣人招降,彼先缒城降,并招潘家口降,故仍为守备,并赏马一匹。

初四日,乐亭南三十里外,推城、邱口庄二村,辛传顺、胡谟印、唐元宣、李文寅等五人,领其村人薙发归降,前来叩见,并献骡一,乃却之,赏银十两,给以告示及令旗,遣之。

初四日,札鲁特部诸贝勒,献汗上等马四十三,驼一。

初五日,致遵化书云:钦奉汗命,於初一日,遣人三十,前往捉生,未得其骑马者探而得其步行者,讯之云,祖仍驻山海关,抚宁驻有副将四员,一曰朱梅、一为祖之弟、一姓马、

又一姓黄,已与内地不通信息等语。再我两处所有军马,其头等者,膘肥体壮,赢弱者,再饲养十日,无论何往,可以乘骑。甲兵所需粮草,皆已获得。建昌一带已降与未降地方数目及兵丁数目,皆已缮入汉文册内。再我等曾欲遣使於祖。又恐谋事草率,遂候汗谕,曾命建昌驻军,赏给银两,现已遵旨赏给。各总、把总,各赏银二两,其银由马副将亲往贵赍。马副将往取家眷,闻已离北京,自海而来。其原先遣派之人已至,已於初四日,遣人前往相约定地迎之。至於我军马匹,十匹之中,七肥三瘦。

初五日,汗与诸贝勒会审众兵同意都堂兵交战於都城南关东门时,为袁击败一事。时汗谕诸贝勒曰:“前已有旨,其攻城先登而授职之人,嗣後我等勿得再令攻城。彼等既捐躯建功,复令攻战,欲何为。此等有功者 当留在诸贝勒、固山额真左右,唯遇众人齐战时,随众进战。若彼欲战,亦当止之。即或厮率中若有一二次率先登城立功者,亦不可再令其攻城。将此旨意,令传谕驻永平、滦州诸贝勒大臣及众人知之。”

据来报,汉儿庄千总一员率四十人等进入潘家口後叛等语。遂遣副将阿山、杨善、龙什率每旗护军营大臣一员,每小旗护军二人,并喀喇沁部岱达尔汉之兵二百,西兰图之兵一千

往击。

遣每旗护军五人,每小旗额真一人,以刘哈为首,往侦探三屯营消息。

驻永平众台吉致书云:钦奉汗命,於初一日,遣人三十,前往捉生,未得具骑马者,而得其步行者,讯之云,祖仍驻山海关,抚宁驻有副将四员:一曰朱梅,一为祖之弟,一姓马,

又一姓黄;已与内地不通信息等语。再我两处所有军马,其头等者,膘肥体壮,羸弱者,再饲养十日,无谕何往,可以乘骑。甲兵所需粮草,皆已获得。建昌一带已降与未降地方数目及兵丁数目,皆已缮入汉文册内。再我等曾欲遣使於祖,又恐谋事草率,遂候汗谕。曾命建昌驻军,赏给银两,恐已遵旨赏给。千总、把总各赏银二两,其粮由马副将亲往赏赍。马副将往取家眷,闻已离北京,自海而来。其原先遣派之人已至,已於初四日前往相约地迎之。至於我军马匹,十匹之中,七肥三瘦。

是晚,汗召麻总兵官、贾郎中、杨副将、孟副将、臧游击五人至御幄赐宴。汗曰:“明帝视如许将士之命,竟同草莽,常驱之於列地。再我屡遣人议和,竟无一言相报。”麻总兵对曰:

“明帝年幼,执政众臣不忠,各图自保。议和之事,惧不敢奏。奏之而听固为善矣,倘或不听,亲族诛灭,故不敢言。”汗曰:“若然,是天赐我机也,岂可弃之而去。但驻兵屯守,民不得耕耨,何以为生?且夫山海关、蓟州,防守坚固,徒劳我师,攻之何为?惟当深入内地,取其无兵之空城可也。”

初六日,白都堂、崔道员、张知府奏请贸易。二贝勒曰:“其人马牛骡驴羊及膻羊,照例在楼下纳税交易。令诸申大臣二员、汉人大钟臣二员,居彼具文抽税。凡物遗失,务将遗失

物件颜色,先告知固山额真,遵循固山额真之言寻觅其遗失之物。若不先告知固山额真,失主即认之,亦不与也。”

是日,自滦州致书云:遣往乐亭之人,尚未返回,据风闻已於初二日薙髮等语,其家信尚未闻知,欲再遣人探信,然未得合适人选。滦州一带村堡及城内,来人甚多。李备御今因无耕畜来请,大臣等议给无主幼骡二。城南无主之田,欲高游击与我二人,以我牛驴耕种,若不获准则罢。张知府患病,城内之事,无人管理,二贝勒可否议遣幹练官员来替。

是日,前往潘家口之副将阿山、杨善、龙什等致书云:“我等启行,至洪山口,天色已晚又由此前行,距潘家口十里外驻营。翌晨启行,遂遣我所携守备一人,并二人传谕:汗之大军

将赴汉儿庄,现已至此,令尔等来见诸大臣等语。时已叛我之万姓二人出城来降,并报称,有一千总率兵四十驻於城内等语。我等遂以前赴汉儿庄,途经此地就食等语诱骗,陆续入城即夺其城门,沿城而立,斩千总一人,杀三十三人。我等将迁移之户口,分别以待,至於容匿千总之万姓二人,作何处置,候汗下旨。”汗曰:“潘家口事务,宜照前信办理。勿杀万姓二人,亦取其户口迁来。再尔等返回之前,宜侦探喜峰口消息。”

是日,赏贾郎中,范生员各骡一,以资乘骑。又赏附近降民及差役骡二,以备差遣时乘骑。另有千总二人,各赏马一。

赐喀喇沁部页贝勒马六匹。

遣图鲁什、劳萨,率每甲喇■军三人,前往大路一带捉生。

前往三屯营捉生之刘哈,杀二汉人,生擒三汉人解来。

是日,汗曰:我诸贝勒大臣等,仰蒙天佑之,凡事皆当处之以义,毋食黩以利己,毋偏庇以徇人,则在下之士卒悦服,天亦嘉之。夫事因不知而错误妄行,犹出於无心之过。若如喀

克都里,不明事理,令其本旗巴图鲁萨本哈图,乃为本牛录人运取栅木,以劳苦之也,复令往攻昌黎城。凡贝勒诸臣,视本旗效力营苦之人,即当如为亲其劳,而恻然憐悯。若不憐悯,虽为亲友,亦不愿尽忠效力矣。昔奂起吮其卒之时,卒之母哭曰:“吮此子之父之痈,父遂殁於阵;复吮此子之痈,恐如其父殁於阵也。”似此等小卒,不幸一死则已,幸而得生,为汗及诸

贝勒建功之业,而一次奋勇出众者,再遇攻城时,纵有攻城之心,切不可复令之往也。

初八日,遗书於滦州云:催滦州人,从速耕种。所请官员,兹将遣往。再将此薙髮书,令刻字匠刊刻,无论何也,凡获未薙髮之人,即令薙髮,付此书遣之,再将尔处所有戏子,悉行遣来。至於尔等所获牲畜,分四旗收养,所得财帛,送至於此。

是日,遣叶努率十六人赍书还渖阳,书云,汗乃谕曰:岳托、豪格等去後,有尚书一员、副将八员、游击十六员、都司十六员、卒兵八千,我等将至遵化之日,由明官至距遵化十五

里处、分八营而立。我军遂败其五营,斩尚书一员、副将五员及游击、都司等,尽歼其众。生擒游击一员、守备一员。有二营奔往布尔噶都所驻之地罗文峪,为布尔噶都击败,尽歼之。

乃生擒副将一员、游击一员、都司二员解至。再降我而复叛之洪山口、潘家口,至是复降。潘家口所有富户,已迁至遵化,其贫穷者仍留原处,交与西兰图安置。大安口驻军悉已遁去,

其馀氏寥寥矣,故令沙木巴驻守。尔前来之诸贝勒,盼我等速还。若不秣马,俾之壮,不得即行返还。惜所获马匹尚未至。务令治愈马疮,俾妥为督促喂养。因永平有军情,遂至遵化,

遵化军情更甚,故我等将士、尽留於彼,只身速还。待我等将至,尔等起行前来可也。

卷一百○五

初九日,二月勒致书於科尔沁部云:前致书云:所请官员,即将遣往等语,今著停止,无需更换。高侍郎处,尔等前去,善言说之。观其情形,诚属染疾,则令其下级官员暂替;若无疾病,故意推诿,则尔等以言劝之。若革其职,必致他人效尤,行之不得也。是日,赏祖总兵官之孙一人银二两,於已刻遣往祖总兵官处。

初九日,前往捉生之图鲁什、劳萨、席喇纳、席特库、布彦、苏儿德依、克宜福、沙尔虎达,击败明哨卒,获马十七匹、生擒二人解来。以所获马匹,赐图鲁什、劳萨各二匹,席喇纳、席特库、苏儿德依、布彦、克宜福、沙尔虎达各一匹。

额齐玛、塔哈布、邦素率每旗■军一人,送信使。

前往办理潘家口事宜之阿山、杨善、龙什等,收编人口二百四十八户,男西六百、官布一万四千二百,携之前来。其无力贫穷男丁二百五十人,留於潘家口城,令西兰图之部众入城居住。

出略之巴克什乌纳格来书云:据来报,恩格德尔额驸之戴青等,遇明步兵约三百人,立营荒村,我等纵兵击败追斩时,有明骑兵三千人,自玉田城出,追我前哨孟格依至,我军诱之

至镶黄旗、正蓝旗驻地,我兵列纛欲进,明兵见我纛,随即遁去。我军追击其後,获马百匹,其俘获无多,我兵损三十人等语。

二月初九日,遗书明帝曰:金国汗上书於大明国皇帝:以我思之,师旅频仍,互相诛戮,而天生之民,因此罹祸。我等自身,亦不获安宁。我念及此,欲盟诸天地修好,使我两国军

民子孙,世世享太平也。不然,何时罢兵而享太平耶?故缮写议和书,遣人赍往。惟尔等熟计而明示之。又致书蓟州各宦曰:若我不愿议和,兴师征讨,专事杀掠,则尔等官兵,疆场捍御,为帝捐躯,理所应当。我屡欲修好,而尔帝不从,官兵之劳若,国民爷子夫妇之离散之,田地之不得耕耨,悉置不念,视将卒犹如草芥,锐意攻战,此无庸我言,尔大国岂无智者,当自思之。

致明国诸臣书曰:我欲罢兵,共享太平,屡遣使议和,惟尔等不从。在此战中,将卒被诛,国民受苦,实尔自相戕害也。我前曾六次致书京城议和,意者以城下之盟为耻,抑冀我兵之速退为幸,故不作答。夫得失者机也,天既赐我良机,我为何弃之而去?我将於天所与之地,耕屯以守,尔八府之民,岂能安心耕种之?纵得耕种,知谁为收获耶?尔等宜勿胶柱,务识权宜。今我两国之事,惟和与战,别无他计也。和则国民速受其福,战则国民罹祸,何时可已。蓟州官员,尔等与上级官员商议,启迪尔帝,速议和好之事。先时官员皆诳君轻敌,乃不允议和者,或被战死,或被尔帝所杀,此外,曾有一建立功名者乎?我素养无诡谋,惟以至诚相告。如执以为不可,是天运使之然,我亦无可奈何矣。

初十日,由遵化遗书云:二月初五日,汗与诸贝勒会审众蒙古兵,同袁都堂交战於都城南关东门时,为袁击败一事。时汗谕诸贝勒曰:“前已有旨,其攻城先登而授职之人,嗣後,我等勿得再令攻城。业已舍身立功,再令攻战,欲何为?此等立功者,当令在诸贝勒、固山额真左右,唯遇众人齐战时,随众进战。否则,若彼欲战,亦当止之。即或厮卒中,有一、二次

率先登城立功者,亦不可再令攻城。将此旨意,务必传谕驻永平、滦州诸贝勒大臣及众人知之矣。”

初十日,汗与两大贝勒,自遵化启行,过三屯营,至滦河驻跸。是日,遣每旗大臣一员,往取在永平之厮役人等。

十一日,命叶臣、巩阿岱、达海、爱巴里率每牛录护军一人,往太平寨招降,因城内人不从,即行返还。

来告太平寨不降。汗曰:若不攻昌黎,则似此小城,自来归顺。彼闻昌坚守,而我攻而不克,是以不降也。且谓降我之後,待我弃之而去,彼兵复来,又将受戮,故惧而不降,诚

然也。

十二日,喀喇沁部送女与大贝勒为妻。

十三日,驻永平诸贝勒,并随诸贝勒还沈阳之■军厮役,带驼而至。是日,命有职大臣等,各具战功上奏。汗与诸贝勒,驻跸三日,出征将士,论功升职。赏立功宜擢升者擢升之,虽然有功而不宜授职者,未予授职,亦与授职官员同赏赍之。其临阵溃缩之官员等,皆革职夺赏。

十四日,致书於喀喇沁部曰:“汗致书於卓里克图、岱达尔汉、西兰图、沙木巴等人:嗣後,尔等须严加约速部众,不得侵扰薙髮归降之民。若杀降民,必杀其杀人者以抵命;抢掠者则应按律惩办。其一汉人,固不足惜,然杀掠降民,必致他处来降之民,将不复想念我也。尔若违悖我言,不严加约束部众,杀掠降民,惜哉!我眷爱尔等之心亦徒然耳!”

汗谕驻永平、遵化等地诸贝勒大臣曰:“明帝之人民,天若赐我,则其民即我民也。以我之民,而我加以侵暴,则已服之国,将非我有之他国人民,亦无复来归者矣。守城诸贝勒大

臣等,宜严饬我军士。嗣後,若有杀害薙髮归降之民,则鞭一百,刺耳,并罚取安葬银,给与被杀之人。行窃者,勒令赔偿所窃之物,并鞭八十二,刺耳。抢掠者,亦按盗窃论罪。牛录

额真、章京若有不知者,照失查之例,治以应得之罪。若知情不举,则与首犯同罪。”

驻跸滦河,四日,诸事办妥,遂於十五日起行往渖阳,营於边内。

十六日,驻遵化,永平、滦州诸贝勒大臣还。是日,出董家口,至十五里外。是日,赐额驸扬古利蟒缎长袍一袭。赐舅阿什达尔汉金黄缎袍。

十七日,汗将旋跸,闻喇嘛满珠习礼来朝见。汗遂於驻地候之。赐大贝勒琥珀念珠四挂,大贝勒叩受之。汗乘马往迎喇嘛,握手相见,入黄幄与汗并坐,饮茶食肉。因喇嘛求将阵获

之丁副将,给之。汗谕曰:“布尔噶都擒获送来之丁副将,尚在遵化,命遣人取至潘家口,交与喇嘛满珠习礼之手。”其间恐有失,故作书给与喇嘛。是日,营於阿儿达吉地方。

十八日,驻跸古琴地方。

十九日,驻跸森金之河。

二十日,起行前来时,苏布迪杜棱迎於敖木伦河岸,杀牛十、羊二十进宴。是日,驻跸布拉克地方。

二十一日,驻跸博拉噶图城东敖木伦河南岸。是日,有四人自渖阳来报信。

二十二日,汗起行前来时,前哨克宜福,在途遇明兵,斩二人,获马一匹送来,并报前有敌兵。汗遂止行,遣谭泰、伊尔登乌赖率每旗■军五十人往。尚未到彼,左翼正蓝旗贝勒及台吉阿济格先至围山,尽斩其六十人,获马八匹。驻跸喀喇渡口。

二十三日,途遇宝吉、苏达赖、吉逊领每贝勒下属二人,来送衣服食物。是日,驻跸两巴喇拖地方。

二十四日,遣吉逊领八人,往告家人来迎驾。是日,驻跸土尔根河。

二十五日,台吉萨哈廉率兵尚南海岸寻觅高侍郎,并掠未降地方。

二十五日,驻跸吉儿哈纳河。

二十六日,分别疲惫马骡驴,遣阿山、叶臣率每旗小旗额真一员,路经赵庄送往。是日,即驻跸郭儿博地方。

二十七日,释放陈户部之妻子及家奴一对,马二、驴四,令乘骑之。其所服之衣,尽给还之,并给盘缠银二十两,任其所往。临行时谕之曰:“汗克城後,待以不死而生养之,闻尔系

为地人,尔之父母兄弟皆在内地,今纵尔去,莫忘汗眷养之恩。故时以礼遣尔还,然尔不去矣。故仍授户部职养之。其後,尔密令子先遁,复遣家奴携银潜行,为守门人俘获。满、汉官员■认,论斩,入奏,汗曰:既养之人,杀之何为?纵还原籍等语。”遂纵之还。家中所馀诸物,交与知府官。

二十七日,驻跸苏儿寨地方。

二十八日,驻跸察干诺尔塔地方。

二十九日,遣参将图鲁什率三旗三名官员邦素、西久、爱通阿,甲兵六十人两贝勒之护军二十八人;共计八十人。遣入瞻河,获马骡二十八、驴四十来献。

是日,驻跸养息牧地方。

三十日,渡辽河驻营。

卷一百○六

三月初一日,留守京城贝勒阿敏、台吉德格类先还。台吉托、台吉豪格率满汉、蒙古诸大臣及朝鲜使臣阿鲁部来朝蒙古,至边外辽河岸,宰牛羊八,设黄幄迎汗。汗入幄升座,令来迎诸贝勒大臣皆跪,贝勒阿敏进至汗前跪拜,汗自座起立答拜,行抱见礼,次与大贝勒及莽古尔泰贝勒互拜,行抱见礼。见毕,退至众人下跪处跪下。台吉德格类,向汗及大贝勒、莽古尔泰贝勒跪拜毕,行抱见礼。出征台吉阿济格、墨尔根戴青、额尔克楚虎尔多铎台吉,向贝勒阿敏叩拜,行抱见礼。次与台吉德格类,行抱见礼。次阵获之麻总兵官,黑总兵叩昆。西鸟里额驸、汤古岱阿哥、阿拜阿哥跪拜毕,抱汗膝而见。朝鲜使臣拜见,行五跪五叩礼。次阿鲁部蒙古使臣拜见。贝勒阿敏令孟

阿图问曰:“仰承天恩,汗及诸贝勒往征大明国,往来安宁无恙耶?”国舅阿什达尔汉答曰:“仰荷天佑,及汗鸿庥,往还悉行平安。”於是,留守京城诸臣俱见毕,命贝勒阿敏,与大贝勒同

坐,设案进肉,请汗先食。贝勒阿敏自座起立,即以金■酌酒,跪献汗,汗跪受之。命大贝勒及莽古尔泰先饮,汗始饮。宴毕起行,进边,驻跸蒲河岸。

三月初一日,出略台吉萨哈廉还。所有掠获牲畜,皆集於永平府西河岸尽处。台吉阿巴泰、萨哈廉亲赏同阿山、叶臣攻取永平城之二十六巴图鲁各驼一、马十、牛十、缎二十、毛

青布二百。阿山、叶臣各有随从三人,均照与萨木哈尔第四登城人之例赏之。因拉泰、阿赖及辛达里阵亡於伦布山、追授为备御职。又以拉泰、阿赖系诸贝勒之亲族,各多赐驼一。拉泰子额色图、阿赖子苏兰、均授以备御职。所有升官之人,均照升官之例追赏。其受赏者,均在二十六名巴图鲁中擢升为官之人,至额色图、苏兰,不在此例。嗣後,视其建功赏之。至於总兵官、副将、参将、游击升级者,均未赏赍。

孔问、邦素、洛比奏书请功,因无肤公,不宜升官,然在各地行走劳苦,各赏马一、牛一及缎衣一袭。豁济格尔、李思忠、李朝凤、朱山、岱都等奏书请功。汗曰:“无应升之肤公,

然身为汉人,勤敏效力,实属可嘉。”因赏豁济格尔缎三、马一、牛一,并纪录一次。李思忠及李朝凤、朱山、岱都各赏缎二、马一。因马匹不敷行赏,各赐牛二代之。

初二日之已刻,至渖阳未入城,谒堂子毕,乃入城东门。汗之众姑娘、格格等,跪迎於殿墀,行抱见礼。入宫、众福晋、诸子之妻等拜见。

初六日,赐马副将兄弟等札付云:“金国汗谕马光先:我承天命与师,每战必胜。尔弟马光远,顺应天时,率众来归,尔复为寻弟,携家眷由北京逃来,洵属诚信。今擢尔为参将。

尔须尽心效力,勿负我意。”

金国汗谕马光辉:“我承天命与师,每战必胜。尔兄马光远,顺应天时,率众来归,复为寻兄,携带家眷由北京逃来,洵属诚信,今擢尔为游击。尔须尽心效力,勿负我意。”

金国汗谕王登甲:“我承天命与师,每战必胜。马光先顺应天时,率领众来归矣。尔与彼有新为寻彼,由北京逃来,亦甚诚信。今升尔为备御,尔须尽心效力,勿负我意。”

  闻通往遵化之途有敌兵,总兵官和硕图、喀克都里,率每旗大臣一员、每牛录甲兵三人前往。

  三月初八日,全国汗致书为三、刘四、刘五等曰L:“前传尔兄已死,为我心恻。闻尚存,即遣人往,尔等皆知矣。前日,闻尔兄在太平寨,遂遣台吉阿巴泰、台吉济尔哈朗赍御书往命库尔禅转与尔兄。两台吉到达之前,尔兄已为先遣哨卒所害,仅获刘六而归。尔等之所以往,乃为尔兄已去坐立不安,遂只身前往耳!

并非与我有怨。尔等或有所思,即我等叶帝逃来,所倚之兄又死,虽往恐不得其养。我思招尔等来归,从优养育。则天下之人皆谓我不念蕉恶,至公养人。皆为我名望及所创基业所感动,必相继来归。我欲以仁义布告天下,岂能独欺尔等三人乎?尔等倘以我言为是,只身来归我。在彼为官者,仍为官;为 庶人者,仍为庶人。

并与母、妻完聚,从优养赡。若率彼处诸申、汉人来归,则将所携诸申汉人,尽归尔等专主矣,任尔等择地居住。我之此言,乃尔等再生之天意也;如此言之,复不来归,则将尔等之母及妻、子、弟,不留一人,尽行诛之。其杀者并非我也,我总欲豢养,然尔等不从,是尔等自相残害也。尔等若不我信,可先遣亲信来我处,我当面以信言论而遣之;若以我言为信,则速潜行来归。尔等切勿执迷不悟,复念明帝乃明国行将灭亡矣。因为我等已攻入北京城周围,其全军被戮,外城尽被攻克。我军已驻扎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内地人民,岂能安意耕耨?民若不得耕种,国将何以为存?所谓灭亡者,乃此也!尔等宜熟计之。失此良机则将追悔莫及也!尔等来归,不复与大贝勒收养,我留而养之。”

初十日,贝勒阿敏、台吉硕托及留守诸臣率每牛录甲兵二十,往代驻守永平、滦州、迁安,遵化等处诸贝勒大臣及军士等。已亥,汗以遣师礼谒堂子,行三跪九叩礼。於是送诸贝勒至十里外御马馆,谕而遣之。先往军士所获财帛人畜,均未搜查,皆尽数驮回。此次出行军士见之。俱争相前往,跪告於汗,遂命除二十甲兵外,可遣步兵往,未遣护军。

十四日,前往遵化之大臣等还。去时遇敌,其敌先败走,杀敌不多,仅斩二十余人。

  明榆林驿地方王副将自京城孑身来归,住於遵化。至是取之来永平府。

  十六日,命建昌白游击之子,袭其父功,给札付云:“金国汗谕曰:建昌游击白占清之子,其尔父原系建昌中军,不存疑心,投诚於我,遂擢为游击。建昌叛时,尔父未叛,为国捐躯乃殊属可怜,理当记功,故命尔承袭尔父游击职。尔亦勤笃忠孝,以图後功。”

  十六日,五哥遣四人至,以打听其弟六哥被擒之说实与否。

  十八日,遣四人还,其为首者一人,赏银二两,其余三人,各赏银一两。并赍书谕五哥等来投。

天聪四年三月二十日,汗率诸贝勒偕阿鲁四部落贝勒使者升殿,以议和好,奠酒盟诸天地毕,宰八羊举宴。时令我国力士与何鲁部力士赛力。

二十日,赐蒋唯山以札副云,金国汗谕曰:“蒋唯山原为白身,因举发滦州、蓟州逃人,擢为吏目。尔宜尽心竭力,勿负我意。”并赏银十两,及衣、靴等。

是日,赏赍归降及阵获官员。赏王副将缎衣十、缎十六、被二、毛青布二十、毡一,丁副将缎六、缎衣六、毛青布十、被一、毡一。守备三员,各赏缎四、缎衣四、毛青布八、毡

相公三人,各赏缎三、缎衣二、毛青布六疋。

二十一日,出使朝鲜之雅呼老人祖参将遣一人来报:“本欲渡江,因明兵堵截,不得渡,弃同往朝鲜官员而还。”等语。是日,命每旗护军五人,乘诸贝勒之马匹,以英古尔贷为帅前

往。

二十三日,前往朝鲜行商之董纳密至。

二十四日,命巴克什希福率每旗兵十五人,出使阿鲁部,偕阿鲁部来使前往。

二十四日,驻守永平台吉阿巴泰、台吉济尔哈朗、台吉萨哈廉得知贝勒阿敏、台吉硕托率留守兵前来,业已进边,遂至距城五里外迎见。见毕,进城,在衙门杀牛六、羊十五宴之。

此项牛羊,皆驻永平之三贝勒私有者也。

卷一百○七

二十六日,颁书云:“金国二贝勒示谕众降民。我兵永驻此处,意在养民,以成大业。尔等不知此意,意谓我将返,且问有不薙发投诚者。今尔等宜各坚意薙发,有不薙者,知辄杀之也。於各处归附村落,岂无绅衿贤能之人?若输诚来谒,自当叙录,日後国归太平,即皆立功也。”

三月二十七日,八门之主八老人,各赏缎看守银库之十六老人,各赏毛青布六尺。

二十八日,备御鸟巴海、代子宁古塔、哨长宁古里往略焚鹿岛一带地方,获二十一人解至。八人分给八家,发往尚阳堡屯,其余十三人,给与俘获之人,妥加恤养。

是日,遣人谕法笃曰:“由西步行来归人消息,若不能速至,令尔城人递送。若有使臣及骑马逃人至,当令哨率从速送来。至於步行逃人消息,亦令哨卒作速递送。”

二十八日,遣祖总兵官族叔赍书於祖曰:“金国二贝勒致书明国祖将军。我汗前两次致书於将军,可曾阅乎?如已见之,将军意下如何?其书中之言,若与尔意不附,不好以所欲言遣

人告知於我。恐前书未达,故致此书。将军莫以为我将弃此地而归。天异之地,岂有弃之而去之理耶?宜熟计之。此书与汗未去之前所缮之书,一并遣送。”

二十九日,贝勒阿敏、台吉济尔哈朗、台吉硕托率众兵西掠。自所往之地致书明帝曰:“金国二贝勒上书於大明国皇帝。昔我欲议和,实出诚心。先时兴师,我未随征。今我之来,亦为和好。尔等勿疑我有诈,若口是心非,则不畏天乎?人固可欺,天亦可欺乎?我等闻得尔国诸臣奏书,不允议和,云昔金时议和,後用计欺谎,兴兵征讨等语。其臣非谋国为民之臣也。若欲修好,则速议之为善也。若不速议,俟我汗携家眷至,彼时尔等欲议和亦难,我等欲议亦不便也。我既遣书往,皇帝亦三思之。皇帝之意,得无谓我既遣书议和,又为何征讨耶?诚欲修好,则盟诸天地,自盟誓之日息兵矣。”曾遣喀喇沁部乌巴西阵获之蒙古人赍书往丰润。丰润总兵官,亦曾遣其守备二员、土人一名持书同喀喇沁部乌巴西所获蒙古人至,谓尔等退还,尔等赍来文书,将奏报於上等语。是日,我遣人致答书云:“我军退驻永平,尔帝信使若来,可遣往永平。”该书曾致开平一封。开平道员致答书云:“尔等所致之书,我今即奏於上,尔等退还,勿令尔兵逼近城,我有大炮千尊倘若被创伤,非美事也。”乃答之曰:“大事不言乃何言小事?今我来此,岂不知尔有炮耶?尔

胜杀我,我胜杀尔,孰能御之?若为议和事遣信使来,进往永平即可。”行掠八日,稍有俘获,其招降榛子镇,以民半数编户,半数为俘,毁其城,四月初七日至永平。

是日,自遵化来报败敌消息。先是往於樵采处,我兵设伏,诱其樵采人至,击败之。获马二百三十匹,我军死一人,伤四十人。而我後兵至,克大安口,命喀喇沁部沙木巴驻之。沙木巴移营边外後,大安口汉人,往报无兵。明遣骑兵四千、步兵三千来,城内汉人,开城门纳之,骑兵屯外断後。驻守遵化总兵官、乌纳格、参将察哈喇闻之,率兵往击明兵,败之。斩杀甚众,获马三百,余马多为喀喇沁部人所获。是役也,我军阵亡十三人,被伤二百四十五人。

二十九日,守陵老人十一人各赏缎一、其次者五人,各赏毛青布六尺。

四月初五日,自渖阳遣叶努往喀喇沁部谕曰:“蒙古人沿边而居,甚恐尔等沉湎於酒,止凭巡察之人,所居之城为明人所夺取。”问及家信,答言所有牧放马匹已渡辽河;阿哥兆塔、

豪格,至朱尔呼柱协渡之;汗将於十日出行;将往宁远一带促生等语。

被杀千总遣留整疋罗一、缎 纱衣二十、毛青布衣二十、被一、银十二两。此物给其主洪山口参将葵通乎?抑给首告者潘家口金游击乎?此事尚未办,候贝勒之言。再有庶民擒获奸细二人,尚未赏赐。

沈阳城北面未曾修筑,仍系明人所筑者。其余三面,早已修筑。天聪四年四月初六日之【原档残缺】始行修筑。

初八日,颁谕曰:驻守甲士,每牛录留二十人。每牛录所留二十甲士,务须足数,庸劣者勿留。後来之人若精壮,则留先来这精壮之人。人虽精壮,然系无兄弟奴仆、孤独贫穷者,不得留之。若留此等人,田野之不得耕种之,日後生计穷苦,则罪其固山额真、甲喇额真及牛录额真。至驻遵化甲兵,每二甲兵,宜令更换。但彼处甲兵,若多於此处二十甲兵,可照原议更换。甲士若不足,可将原驻二人留驻不换。原驻每二甲兵中,若有无兄弟奴仆、孤独贫穷者,务须更换之。还渖阳之军,将於十二日起行。

是日,赐滦州官员以敕书云:金国汗谕之曰:杨奇,尔原系明国生员,後进为贡生,我克永平後,广招人才。时从官皆言尔贤哲。因滦州知州及州同二官皆无人,举尔为州同。兼官

知州事务。勿达我谕。

初八日,驻甜水站之真珠肯、图尔格依牛录下哨长苏巴里,钦奉汗命,往焚伊兰博里库一带,获汉人四名,解矣,以三人赏与俘获者,其中一人,发往叶赫一带屯落。

初九日,颁谕曰:“贝勒曰:凡永平府所属各色匠役、闲民,不得携归渖阳。即诸贝勒大臣等,若有潜行携归者,准赴贝勒府第控告,贝勒之门已设专司之人,收受诉状。若不容陈告,强行携归者,许赴渖阳汗前控告。以永平为永住之地,尔民毋轻信狂言,随之而去。”

初十日,汗率两大贝勒及从台吉等出边牧马以青草,沿辽河岸驻跸,於河西岸之野驻跸二日。

初十日,谕汉文开各官曰:“贝勒谕管理永平府文武各官曰:我闻尔等畏惧诸申大臣及辽不旧流官,馈以财物等语。我国惯例,不纳贿赂,廉者举之为臣,受贿之官,降之不用也。

主上既录用不贪财正直之人,其在下之人,又何惧乎?尔若有罪,虽给金千两,亦无益也;若无罪,虽众贝勒,又何惧焉?倘有诬诈者,察审明白,治以重罪。嗣後,凡有恐吓惑从之言,尔等勿得惊惧可来上前控告。凡上所委之事,惟听该管官之言,勿信他人之言。”

十二日,台吉阿巴泰、台吉济尔哈朗、台吉萨哈廉,率众兵携俘获还渖阳。出边後,先遣人奏书云:“去时在途宿二日,计行十五日方至。入边时,欲沿汗所行之道而行,因马残疾,

而不能抵达,便由建昌所属冷口而入。时边门不纳,故破台而入,至永平驻营五日。二十九日,往略迤西地方。至榛子镇招降之,俘获人畜解至,交付雅拜。并毁其城。由此前进,行丰润、玉田之间,向海搜掠,稍有俘获。第八日,即四月初七日,至永平。往略时,因巴克什乌讷格兵及蒙古兵马匹俱瘦,再城中需防,故令之还。巴克什乌讷格将至永平,有明骑兵四千、步兵三千,来攻大安口。巴克什乌讷格及察哈喇率众击败,尽歼之。获马三百,馀马皆为喀喇沁所取。我等未到之前,巴克什乌讷格、察哈喇兵又於樵采处设伏,诱歼敌兵,获马二百三十。再迤西地方并无消息。闻祖仍驻山海关一带,祖之亲属,概行羁留,即合彼持书往探之,不见其归。前次所遣者,亦未返回矣。侦探环城消息,闻其兵略有增加等语。凯旋诸贝勒,已於十二日起行。”

是日,颁谕曰:诸贝勒曰:看放马匹时,率每牛录章京一员,甲喇额真一员往守。倘有侵掠降民诸物,践踏田禾,以麦秣马者,任意乱行等情,则其为首甲喇额真及章京俱治罪。再诸申人及汉人,各已分街以居。汉人之街,勿令诸申人往,倘若有往者,见辄执之。固山额真等,向所管本旗人众,朝暮严饬,达者治罪。若明白晓谕其何罪之有?尔等军士,戌驻於敌之境,因违法治罪,罹於弄戮;善乎?”

十三日,遣■军五人,往谕诸贝勒曰:“喀喇沁部乌巴西所擒蒙古人至。彼等告称:我方之书,业已送达。明京城诸臣得书,遣人来云:派遣丰润总兵官还我处,土地从何处给之,和则如何和等情,询问切实,回奏明帝等语。丰润总兵官,领我二人往开平,与道员商议,欲遣先来之守备二人来,然由上来书止之。其书云:据密云军门奏书云:议和有诈。丰润、开

平官兵,彼等诡计欲叛等语。此事涉及我等,我等岂可遣使往耶?遂止之等语。先前来我处之守备二人,追及我方所遣二人,寄信曰:有人云我等与尔等通谋等语。我等当即被捕则罢倘一旦为我等知觉,则我等将想方设法逃走等语。”

十三日,起行,营於西河岸古琴之野。

十四日,遣精选■军百人,往明地捉生。马各一匹,自备马各一匹,厮役四人,各给贝勒之马一匹。命布尔坎、乌赖、哈宁阿、雅西塔为首,遣往广宁一带捉生。为之送行,返回

时沿途打猎。

四月十六日,顾三泰额驸之子布颜图家诸申男丁一人,乘一马由丰润来归。有一汉人,由蓟州来归,讯之云:“我原居十里河,曾闻我父兄皆居渖阳,原系车尔格依属下。”此人并无

带有其他消息。

窖内得银九百四十五两,以一百零五两中取十分之一赐获银者,其馀银两可否赏给受伤人员。

十六日,宰牛二、羊三,宴墨尔根戴青、额尔克克楚虎尔、台吉豪格、众■军等。

十六日,遣所获汉人赍书遗开平道曰:“金国二贝勒致书开平道。初我欲议和,实出於诚心,尔亦有愿成和好之言,然尔在廷诸臣不从,致败乃事,尔亦无可如何。我闻尔实心为国,

而尔在廷诸臣,反诬与我通谋等语,遭此譖谤,尔岂能晓然?大人与其遭难,不如深思熟虑,来投於我也。诚来归我,富贵共之。彼阵擒之李永芳与只身来归之余养性,亦为婿养之,何

况尔乎?尔诚来归,岂特比此二人已哉!大人宜审图之。尔国诸臣,陷阵而亡者有之,被诸臣诬谤,而为尔主所诛者有之。尔往日旧臣,有速取功名、享富贵者耶?大人三思之,此不

待我言,大人岂不知耶?”

是日,贝勒谕曰:地方居民,俱以为我即还军,故奸细至,隐匿不举,见明哨卒来、亦不来报。天赐之地,我岂敢弃之而去耶?嗣後,倘若有收容奸细者,全家论死,妻孥为奴,不株连其分居之亲兄弟。有擒获奸细来献者,赏银十两,并将奸细所携诸物,亦尽与之。明兵哨卒,经过归附乡村而来,谅尔民不能敌,何不来报?嗣後,有见明兵哨卒不报者,察其踪迹,凡经过村庄之人,将诛之。”

十七日,汗以台吉德格类幼子殇,亲往慰之。返还时会前往捉生人等,获汉人三名解至乃告称:渡大凌河,逃者驰斩四十馀人,俘获二十人,马八、牛一百、驴三十、骡一。将携之来等语。讯之汉人,言我复发之兵,於三月二十五日到彼,四月初攻取明榛子镇,祖总兵官在山海关等语。遂斩其哨探一人,留其二人养之。由彼前来,台吉岳托迎驾於路,宰牛一及羊六,备置酒席,支行幄於大路高处,进宴时台吉岳托以马四、台吉巴拉玛以马二、台吉尼堪以马二进献,汗纳岳托台吉马二、马拉玛台吉马一、尼堪台吉马一,馀四马却之。

卷一百○八

十八日,前往捉生军士还,以所俘获,献汗关视,纳牛四十,前往四大臣,各赏马一、牛一、驴一、人二。其余马牛驴及人口,赏与随行人员分取。是日,汗遣人召诸福晋前来。

是日,遣巴克什达海还渖阳谕曰:“命每旗留大臣一员守渖阳城,其余诸臣军士务於二十四日启程。”

十九日,石门麻总兵官下王参将,遣奸细一人至洪山口参将蔡通所,参将蔡通执之送与我该奸细所携书,乃金游击致石军者,因被擒获,未曾送出。此等情形,系范参将察问时供出。

四月十九日,擒获麻总兵官所遣之三人,解至驻守罗民之岱达尔汉所,杀之。

十九日,祖总兵官曾遣奸细至张知府所,知府执之送来。诸贝勒遂曰:“尔擒获奸细来首者,甚善,勿惊惧。敌人派奸细诬陷尔,而我又加害於尔,则是助敌也。此奸细暂勿杀之,知府尔可遗书诟詈,我等亦具书附之。”遂付奸细书二函,遣之。

是日,锁守滦州诸臣於樵采处,遇山海关祖总兵官前队精兵,击败之,获马四十匹,及其纛旗来献。

二十日,汗因诸福晋将至,率马匹肥壮护军出猎。是夜一更,诸福晋至。

二十一日,镇守永平诸贝勒,命鸟赖率人十六,前来报信,所携书云:“去时在途宿二日,计有十五日方至。入边时欲沿汗所行之道而行,因马残疾,不能抵达,便由建昌所属冷口而入。时边门不纳,故破台而入,至永平驻营五日。二十九日,往略

迤西地方。至榛子镇招降之,俘获人畜解至,交付雅拜,并毁其城。由彼前进,行丰润、玉田之间,向海搜掠,稍有俘获。第八日,即四月初七日,至永平。往略时,因巴克什乌纳格及

蒙古兵,马匹羸瘦,再城中需防,故令之还。巴克什乌纳格将至永平,有明骑兵四千、步兵三千,已抵大安口,巴克什乌纳格及察哈喇击败,尽歼之。获马三百,余马皆为喀喇沁所取之,又我等未到之前,巴克什乌纳格、察哈喇兵又於樵采处设伏,诱歼敌兵,获马二百三十。再迤西地方并无消息。闻祖仍驻山海关一带,祖之亲属,概行霸留,曾令彼持书往探之,不见其归,前次所遣者,亦未返回。侦探环城消息,闻其兵力略有增加等语。岂旋诸贝勒将於十二日起行。四月初九日遣之。”

凯旋诸贝勒遗书云:闻汗拟於初九日遣十六人先行等语。时我等以途经明兵驻守城池,恐敌要於路,遂劝阻之。又闻我等出边时,汗将遣人往远处诱敌,以卫我军等语。我等人从

乃不妨事,只恐马匹累瘦。停与行,听汗自便也。

四月二十一日,致书明帝曰:“金国二贝勒上书於大明国皇帝。昔我欲议和,实出诚心。我先时兴师,我未随征,今我之来,亦为和好。

尔等勿疑我有诈,若口是心非,为欺诳之事,则不畏天乎?人固可欺,天亦可欺乎?我闻得尔国诸臣奏书,不允议和,云昔金时议和,後用计欺谎,兴兵征讨等语。其臣非谋国为民之臣也。若欲修好,则速议之为善也。若不速议,俟我汗携家眷至,彼时,尔我欲议和亦难,我等欲议,亦不便也。我既遗书往,皇帝亦三思之。皇帝之意,得勿谓我既遗书议和,又为何征讨耶?诚欲修好,则明诸天地,自盟誓之日息兵”。此书乃自往掠地方,遣汗所留蒙古多诺依衮济、乌巴西,送至丰润。丰润总兵官曾遣其守备二员、土人一名,共三人持书至。时我等亦附书答之曰:“我兵将退驻永平,尔帝若致书,可送至永平。”所遣之人尚未返还。又致开平书一封。开平道遣人答书前来,将答复之言,即书於其书尾。天聪四年四月初九日。

二十二日,英古尔岱来报:“朝鲜遣官一员及通事一人,共使者十六人至。”

四月二十二日,往取粮糗,遇三屯营张总兵官亲军,击败之,斩十五人,获马十六。送伊尔格尼去,又获马三、骡六。两次共获马十九、骡六。据奸细告称:“明总兵官皆聚於石门

麻总兵官处,商议发兵来战。”讯以发兵日期,答称“不知”。

二十三日,汗以驻守永平诸贝勒将还,遣人携五马及糇粮往迎,以资诸贝勒骑回。

二十三日,祖总兵官遣奸细三人,二至张知府所,一至孟副将所。彼等执之来首,讯之,乃无言以对,供称:遣我等来觇尔国兵若干,及马匹肥瘦,倘兵力军薄,则我祖总兵官率六

万兵来围攻。於是将祖姓所遣奸细二人,押赴汉人街斩之。又执导引奸细之降民一人,割其耳鼻,令持书还。谕之曰:“有奸细由彼处来者听之,归附降民有引进奸细者诛之”。我方复祖

某之言,记於汉文册内。

二十四日,致遵化书云:“贝勒曰:孟阿图及察哈喇,前曾行文与尔等云:‘若明兵至,相机行事’。今闻乐亭、开平明兵、皆赴丰润等语。盖其为巴克什乌纳格所败,忿而整饬各处之兵力,欲往侵尔等也。尔等慎勿出城,出後一旦有事,我不救援,惟尔等知之。再此次所给马匹,圈於孟阿图、察哈喇尔等所住院内,洒水於草,尔等监督,妥加饲秣。先前所遣马匹亦应妥善饲养後遣回,以防途中疲弊。我前遣之使,俟此台吉至彼,当照遵化兵送伊尔格尼之例送之。遣该台吉时,尔等出马三匹,给彼乘骑,并遣三人送之来。若往取茸,则妥加防护

之,以防堵截尔等。并令布尔噶图回,再派蒙古等,详查其後,往前探其情形,勿得交战。再者,有事遣人,勿以为沙河已归我所有,而经遇彼地,须绕道北行。遣蒙古八人至永年,遣台吉一人、随从二人、护军五人往。”

二十四日,召大贝勒、墨尔根戴青、额尔克楚虎尔、台吉岳托、台吉豪格、济浓额附、哈达格格等至,设宴宴之。时莽古尔泰贝勒,因出猎未至。是宴杀牛三、羊十,设席十。宴时,汗亲跪敬酒大贝勒者再,大贝勒相跪接酒,其额附杨古利亦敬酒。宴毕道谢辞行。汗赐大贝勒马十,大贝勒行礼收之,汗又乘马送之。赐哈马格格马一,格格跪而受之。贝勒岳托随汗入团帐房,向诸福晋进酒。

二十五日,额驸满珠习礼杀牛一,具筵进汗。

四月二十六日,参将蔡通下归降汉民一人时前往三屯营,携张总兵之书至,交与参将蔡通手下一千总,千总将书转交潘家口金游击,为金游击告官,斩其奸细及千总。将奸细赍来之汉文书,即行遣送。

  二十七日,致书於蒙古巴林、扎鲁特部诸贝勒云:汗将於二十九日起行,驻跸察干诺尔塔地方之尔纳兰率蒙古兵,务於二十九日抵达查干诺尔塔地方。恐尔等误至赴章塔迎驾。持遗此书。

  致台吉多铎书云:“由遵化、永平凯旋军士所载财帛,禁入渖阳城,悉行遣回各屯,只许净身进城。其携回各物当令逾五月至六月再携入城内。”

  宰羊二,治筵五席,宴济浓额驸格格。

  四月二十八日,金国汗致书刘三、刘四、刘五曰:“闻尔等遣何进忠等二人,赍书至。时我不相信,遂遣人往视之。我与明两国为争帝业而构兵之时,尔等果能杀其官吏,率岛上众人归降,则天使尔等助我也。诚能照尔等所言为之,则尔等携来之诸申、蒙古、汉人等,不收为我民,悉归尔专主,可在边外,任尔择地居住,为我属国。我若以给地异居为辞诱尔来降,而来後负约,收为我民,我可欺尔天可欺乎?天能不谴责我耶?且不言尔等杀其官吏来归,即岛上官员及庶人率岛民来归,我亦将其携来之民,悉归其专主,予以养赡也!上有苍天,朕诚言之,尔若有诈,则听尔便。尔若实心诚意,而不我信,则遣尔族人一名前来,我当面盟誓毕遣之还。”

三十日,致迁安书曰:“贝勒曰:匿人者论盗窃罪,鞭而刺其两耳,人主不得收银;富户若以银赎其杖刑,可收之归公;次者获罪,或罚银、或杖责,由其自择。再者,所有永平军马,先拨给三日饲料,後拨给五日饲料,共拨给八日饲料。尔处所有马匹,先拨给几日之饲料,其不足八日之数,可往滦州取之。”

是日,据报台吉阿巴泰、台吉济尔哈朗、台吉萨哈廉引军还,已至养息牧河等语。故遣达海、龙什、穆成格往谕曰:“不必前来谒见,我等同率师出征,不宜来见,可各还家祭祀休沐。

至於尔等在彼所行事务,或有所闻消息,可即付我所遣之人奏闻。”三台吉遂俱以所行事务,奏闻於汗,汗遂问曰:“此次俘获,此前两次多乎?”对曰:“此次俘获汉人,较前甚多。”汗曰:“金银财帛,虽多得不足喜,惟多得人为可喜耳!夫金银财帛,用之有尽,而人可尽乎?得其一、乃为我国民,其所生诸子,皆为我这诸申也。”

是日,先是汗与诸贝勒欲率兵出略,至是停止,命额驸杨古利率每旗纛额真二员、护军二人及所有行营兵往略。

卷一百○九

五月初一日,鲍参将来报消息:“卜游击已招降四山寨。”贝勒曰:“彼感汗与诸贝勒之恩养,而勤力图效,实属可怜。”遂赏给卜游击银二十两。“嗣後,尔等无论於何地能勤力勉为,勤勉执事,则蔫之於汗,擢升为官”。

初二日,遣白都堂属下人宗廷玉抚宁县侦探消息。遣崔道员往达昌;遣张知府属下人恭宗魁、曾方往抚宁;遣孟副将属下人陈进忠往阳和;遣杨副将属下人张福安往昌黎;遣杨游击属下人王石实、马柱二人往阳和。

五月初二日,汗率大贝勒、莽古尔泰贝勒出猎。在此狩猎中,大贝勒出营地上马时,马惊坠地;日幕,第三次放围遂兽时,莽古尔泰坠马伤肩。次日,汗於行幄料理兽肉时,谓达海巴克什、龙什巴克什曰:“昨日出猎殆不合於道耶?两贝勒皆坠马。盖舍置大政务而从事田猎也。”

初四日,孟副将遣往阳和之人回,据彼告称:阳和兵计二千人,选精兵千人,由一游击率赴抚宁;张道员自丰润率兵万人亦往抚宁,造具云梯,欲围永平等语。赏彼银十两。

是日,白都堂所遣之人回,据彼告称:明於初六日发兵来围永平等语。此人未深入明境至抚宁即回,因赏银三两。

是日,驻遵化之孟阿图,察哈喇遣人致书曰:“岱达尔汉於明塔山地方得布两千,寻一汉人送布至。时我等向彼求索其汉人。彼言我一蒙古人在明边门等语,不与。又云尔等欲取我

所得之人耶?又未与。又言麻总兵官遣奸细三人至,我等执之给与尔国等语。”

初五日,张知府所遣二人回,告称:“明兵定於初七、初八日来围城。”其人未至原指派地点,即自阳和返回,因二人合赏银五两。

初六日,杨副将所遣之人回,告称:“乐亭张道员率骑兵一万、步兵一万、工役五千来围滦州”。赏彼银三两。

汗还都前致书明帝曰:“金国汗上书於大明国皇帝。以我思之,师旅频兴,相互诛戮,天生之民亦罗战争之难。我等自身亦不边暇逸。我念及此,欲盟诸天地,共结和好,使两国军

民子孙,奕世获享太平也。不然,战争向时止息而获享太平耶?故特遣使致书议和。惟尔等熟计之。”

致明诸臣书曰:“金国汗致书大明国诸臣。我原罢兵,共享太平,屡遣使议和,而尔等不从。此次战役,官兵被杀、国民受难,实尔自贻■害也。我前曾六次遣书京城议和,盖以城

下之盟为耻,或以我兵速退,故不相答耶?夫得失者机也,天既赐我以机,我何故弃之而还耶?我於天赐之地,耕屯以守,尔八府这民,岂能安意耕种乎?从得耕种,则其粮食知谁为

收获耶?尔等勿胶柱,务识权宜。今我两国之事,惟和与战两端,别无他计也!和则国速享安乐,战则尔国被祸何时可已?尔苏州官员,可与众官商议,启迪尔帝,速议和好之事可也。

在先时诸官,皆诳君轻敌,不允议和者,或临阵被杀,或为尔事所诛,曾有一人幸免而建立功名者乎?我素无诡诈,至诚相告。倘若不允,则天运使然,我亦无可奈何矣!我若不愿议和

而专事杀掠则尔官兵人等,为君死战,乃义焉。我等屡欲议和,但尔帝不允。【原档残缺】”

初七日,额驸杨古利出略还。彼等俘获人五十,马三,骡二,牛四十二,驴二十九,共计一百二十六。

初八日,汗率众福晋起行还都。

初九日,入城。

十一日,汗谕大小人等曰:“尔等勿谓出兵之期,仍如去年迟误。今年须乘草青时前往,从速修理军械,不得有误。如欲先往查看田地,即回来後修治军械者,则先往查看田地,随後

修理。再者,每牛录各备大刀五把、棉甲十副,均由固山额真、贝勒监造。引番所俘之人,给以衣食,善加抚养。若能善加抚养,何致逃亡耶?其逃亡者,皆无养不善故耳!倘能加意抚养

之则皆为我羽翼也。身历行间,备受其苦,蒙天眷佑,异我之人,可胜惜哉!又屡禁售弓箭於蒙古,仍有盗卖者。今若知其卖者,将治以盗罪。可管田土、甲胄、审事三衙门之人,尔等须身体力行,勿悍劳苦,各勤职业。”

十三日,赏麻总兵官、墨总兵官各银二百两、缎二十、毛青布一百、棉五十斤、棉绸二十、貂镶皮袄一、貂皮端罩一、貂皮袍一、羊皮袍一、狐皮端罩一、貂帽一、凉帽一、腰带

及靴、袜、雕鞍各一、毡坐鞍二、插弓箭雕撒袋一、及被褥器皿等物俱全,又缸四,大坛四及罐十,绿碗一百,碟五十,象牙筷五十双,竹筷三十双。麻总兵官、黑总兵官、马副将、王副将等四人,各赐人七十对、马三十、牛二十、驴三十、驼二。杨副将、孟副将等二人,各赐人五十、驼一、马二十、牛十六、驴二十。马参将、马游击、臧中军、丁副将、杨游击等五人,各赐人三十对、马十、牛十、驴十头。王备御、王都司、刘游击、陆中军、江守备及魏守备、崔道员第之子等七人,各赐人二十对、马六、牛六、驴六。胡相公、王相公、方相公、张奇占、答应官等五人,各赐人七对、马二、牛二、驴三。麻总兵官下千总二员,黑总兵官下千总二员,马副将下千总二员,王副将下千总二员,杨副将下千总二员,孟副将下千总一员,臧中军下各总一员,杨游击下千总一员,共千总十三员,均照前相公例赏之。

是日,杜度台吉率每旂大臣五员,每牛录获国四人,往永平驻守。

驻永平、遵化、滦州汉官奏疏。汗觉毕,谕之曰:“署理副将宁完我,尔之奏疏,我已亲觉,所言诚是。疏内约我速往,此言极是。明国民人,自谋生理,兵丁在外,别无家业惟恃官给钱粮。我国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返还之兵丁,俱已各整军械,治家业,课耕田地,马皆肥壮。俟耕耘既毕,待命出征,令在家之人收获之。军械整修完毕,我即率之速往。至尔驻守地方官民疾苦,尔有所见闻,禀告即报二贝勒知之。抚养降民、分辨衣帽、禁捕奸细、爱惜官员等事,我已致书谕二贝勒矣。”

汗谕高副将曰:“尔奏疏,我已亲觉,所言诚是。书内约我速往迟一日,则明有一日之备。

此言极是。明国民人自谋生理,兵丁在外,别无家业,惟恃官给钱粮。我国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返还之兵,俱已各整军械,治家务业,耕田地,马皆肥壮。俟耕耘既毕,■命出征,

乃今在家之人收获。军械整修完毕,我即率之速往。此间尔驻守地方居民,加意管束。若诸申人肆告诫抢夺,可率同驻巴克什,前往报二贝勒知之。至抚养降民事,我已致书谕贝勒矣。”

汗谕署理都堂贾维钥、参将范文程曰:“尔等奏疏,我已亲览,知尔等妥善安置,加意抚养遵化居民,殊属可嘉。我将於今岁速往。尔等其在内居民,加意抚恤,在外未降之民,招

抚之。如有诸申侵扰新附之民,则往告驻防诸申大臣,以法惩治。”

汗谕参将蔡通、游击金有光曰:“尔等奏疏我叶已亲览,知尔等忠信。尔等迁来之民,倘有诸申侵扰,则往告奉命留守之范参将,会同诸申大臣,以法惩治。”

致白都堂、崔道员书,记於汉文档册内。

是日,汗致书谕永平贝勒阿敏曰:“我等若遇天雨连绵,致误日期,则已;否则必乘草青时速往。此间,其永平、遵化、滦州、迁安等虑降民耕种田禾,宜严禁扰害。这四处降民乃为汉人未降者所属目,岂可令其失望。又勿得照前妄指平人为奸细。真奸细,岂易查缉,反致官民不安矣!”

十六日,朝鲜使者还,吴善、满达尔汉、达海巴克什杀牛一,治宴八席,宴之。

是日,遣人往朝鲜取毛青布,并令英古尔岱率每旗大臣一员,每牛录甲兵二人随之去。

十七日,刘五遣二人至。

十九日,永惠、噶尔图呼等偕七人自永平来报:“明兵已围滦州”。是日,遣八人往谕杜度台吉。

二十日,温察偕八人来报消息,与前七人所报相同。

卷一百一十

五月二十日,致刘三、四、五书云:“所谓得一城而复失者,盖指建昌矣。建昌马光远已率军民投诚。本欲遣兵驻守之,但因城小城狭,且又恐降民受苦,故未遣兵往。建昌马参将前

来於观见返回其间,山海关兵诈称马参将至遂入城内,杀书生约二十名,执参将下之中军,解往山海关杀之,想是汉人诈称复叛矣。尔方闻者信之,并启示我,以免吾重蹈覆辙,亦属诚然。是彼等迷惘中计,非民之叛也。远方之事,实难得知。惟尔等在时,我不愿诛戮,勿令侵害居民,此尔等皆知者。由此推想,我之所为,尔等定有所知也。若孤军深入他人之境,而肆意抢掠,则我军焉能驻此数月之久耶?我能驻此,是我行善人民投顺之故也。去年十月二十七日,我军进入龙井关、大安口两门,予先宣谕,抚养降民。进边之日,三屯营、汉儿庄、洪山口,会兵来攻,尽歼之。并遣人赍书各地招降,时汉儿庄、潘家口、滦阳、喜峰口和洪山口、大安口、大安营、马兰口、马兰营及罗文峪等十城降,未令薙髮、未夺财畜,秋毫无犯。由此前进,围困遵化,劝降不从,便攻取诛戮,入驻遵化。时山海关赵总兵来攻,尽杀之。十一月十二日,自遵化向明都城进发。於沿途不杀百姓,秋毫无犯。民知我兵秋毫无犯,安居其家,备酒食迎我师。十九日,抵都城围之。围城日久,天下诸路援兵皆至,悉被我军诛灭。都城周围之顺义县、房山县投降,仍秋毫无犯。惟良鄉县、固安县、张家湾、香河县,招降不从,攻取後悉诛之。住於外屯闲散之民,未加屠戮,秋毫无犯,亦未焚其庐舍。此时北京城九门。悉填土守之。遂欲先取永平。乃以为我驻军之地。十二月二十六日,自都城至永平,招降不从,则攻克之。其官兵庶民,不杀一人,悉收养之,只取正赋银粮外,未取民间一物。今我在家之兵,已前去换防,驻永平滦州、迁安、遵化四城。凡降我之民,皆已耕种,未降之民,未耕种。先往之兵,悉返家整理甲胄弓矢,今秋复往。事之成否,皆听天意也。向来明虚、我实,尔等岂不知之?环居之城池国民,皆【原档残缺】绝粮,其北京城能独存耶?”

二十一日,白格依、松果图、昂金等偕八人来报:“我军将弃滦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而归。”

二十三日,汗御殿,集诸贝勒大臣众民等,乃宣谕曰:“前我出兵时,每牛录甲兵,或二十人,或十五人。毁明坚固边墙而入,蒙天眷佑,故克其坚城,其所号天下雄兵,尽斩於各地。

天以遵化、永平、滦州、迁安畀我,遂命每牛录遣护军三名,甲兵二十人驻守其地,兵数较前多,以阿敏贝勒、硕托台吉及诸大臣为统师。时明兵来攻滦州,战三日,明兵发大炮,破城

垛口二座,城楼被炮药焚烧,时我军稍避,其间,明兵从城圮处登城,我兵复冲击,尽歼之矣。固为城破,大臣等不收兵撤回,身先出城。军士复闻诸将已出遁,或四、五十人为队,或

一、三十人为队,奔向永平。时明兵到处堵截之我兵犹冲出,杀将前来,惟被创及染病者未得脱。驻永平阿敏贝勒、硕托台吉,未见敌形,即自入敌境,未发一矢,即杀永平、迁安城收

养之降发,弃天赐之四城,率众兵而归。此皆贝勒不以政业为念,大臣不为汗与诸贝勒尽力之故也。汗谕毕,对众嗟欢。时举国众民皆痛慎。

二十四日,达海,鸟善图鲁什、石廷柱、浑塔、达哈布、苏儿德依、克里率兵三百,往爱塔弟所住之岛,侦探消息。

二十六日,汗宴阵获新降官员时,汗曰:“前三次回来之军士,因行间劳苦,凡有所获,任具携回,未令搜查。今後回来之後,若弃我所得之城,杀我所养降民,将财物性畜,载之以归,其悉数查出入官”遂遣和硕图额驸、达尔汉额驸、顾三泰额驸、喀克都里四大臣傅谕曰:“驻守遵化诸臣及军士所载之物,勿令搜查,可任其携归;其弃永平、迁安、滦州而归之诸贝勒大臣所获性畜、行李、悉数没收;搜查军士行李,没收其金、银、缎、整疋毛青布、缎衣等物,至毛青布衣服,无谕优劣,给还携回之主。”

是日,以征明凯旋,赐栋鄂格格。哈达格格各金杯一,银杯二。其馀众格格各赐银杯二。众格格即以礼物叩谢汗。汗以格格等来朝,设宴宴之。宴毕遣还。

二十九日,先是,叔父活车勒之子阿赖阵亡,至是,汗、两大贝勒与诸台吉以丧礼往见之。汗与贝勒怜恤叔父,拨出八旗公有羊十五及缎四、毛青布二十,赐与叔父。并赐奥达阿哥之妻格格羊一、缎一、毛青布十。

三十日,有二十一人自呼尔哈部来叩见汗,进贡貂皮。

六月初四日,出征诸贝勒、大臣及军士至,时未令诸贝勒、大臣入城,营於十五里外,惟令军士入城。

初五日,汗诣马馆,集贝勒诸大臣,命环团帐房而坐。汗曰:“贝勒阿敏、台吉硕托及众大臣,以天所与之城池土地弃之而归。尔等试往问之,滦州城陷於明人,则滦州诸臣收全师而来耶?驻永平贝勒阿敏、台吉硕托及众大臣等,果守城拒战而後失永平城耶?或出城野战不胜而来耶?果尔,其来亦宜。乃明兵未曾攻城,未曾见敌阵列纛,未向敌兵张一弓,发一矢,即行奔回,未收兵尾,致为明人所袭。以明人之金、银、闪缎、蟒缎、瘸足女人为贵而携之;以我兵为贱而弃之。所往问其还军之故。”遂遣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俱往,往■诸臣还奏:“将

汗言告於阿敏贝勒,已自服罪,诸臣亦无言以对。”翌日,出征归还之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有职诸臣,皆缚之。命在渖阳诸臣分坐两侧,命被缚诸臣近前。汗见诸臣,不禁念及被陷军

士,恻然泣下曰:“明兵两、三月间,何遂如是之强耶?彼岂有神术乎?果有神术变化,战而不胜,其来诚是。尔诸臣懦弱欤?抑兵寡欤?夫明国之兵我岂不知耶?图尔格依、纳穆泰,我以尔等为人,用尔为全军统率,谓战必胜,谋必成,实信赖尔等。尔等不死於彼处而归,厚颜至此;可耻也!”图尔格依答曰:“我等若未谏贝勒,则贝勒可杀我等,愿死於贝勒之手。我等曾力谏,贝勒不从,乃归耳!”汗曰:“贝勒不从,即随贝勒来,贝勒若叛投敌国,尔等亦随之去乎?尔等皆畏明思家,想念妻子而归之耶?”汤古岱阿哥答曰:“我等此来,实为失利,请汗赐死,我等当死!”於是汗曰:“尔等不收全军而归,陷於彼者,明兵杀之;已归来者,我再杀之,於我何益?能增加我之力量乎?果因明势强盛而归,无可非议。尔等既能将财帛、瘸足女人携之而归,为何不能收我军士俱归耶?我军士亦瘸乎?彼有何辜,呼天叫地而死也!我念及此,马能怀,岂不伤感。”汗恻然泪下,聚集之大小国民,俱堕泪。汗曰:“尔诸臣,可报各自败兵战绩。”以阿尔津、库尔禅、觉善、图赖、鸟拜、阿山、邦素、伊勒木等八人,夜入敌阵,击败明兵。出城歼之,洵属可嘉。众令释放。阿拜阿哥,因曾劝谏贝勒,殊属可嘉亦下命释之。吉逊、舒赛、阿布泰、莽古尔泰及郎色、喀朱、扎克丹、浑齐、罗洛、嘉塞兰及雅尔纳、喀尔喀玛、魏赫德、钟果堆、诺木珲、伊勒慎、法笃、道兰、沙努喀等十九人,因固守迁安城,击退明兵,均释之。

释放驻永平稗将:德得郎格、尼雅汉、塔尔虎、托希纳、阿尔东阿、麻儿吉、郎色、赖荪、胡纽、嘉木苏、毛达色、克车尼、通果倭吉赫、胡西察干、舒球、鸟朱阿木巴、车齐克墨尔根,以及塔纳喀、鸟尔噶纳、伊尔格尼等二十一人。此等二十一人,不能主其事,止听从贝勒、大臣驱使,故俱释之。

往援滦州之巴都里、张十八、阿福尼、爱通阿、翁阿岱、亦释之。其馀驻滦州三旗为首大臣、甲喇额真等,均不释放,皆押送所司听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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