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九边考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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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九边考

《九边考》司马魏君东洲所集也。一日,按治夔郡,因论山西三关事宜,遂出所集本以示予。既而领归之公署细阅之,九边之事迹纲领条目灿然毕具,议论纂述皆有根据,筹边之良法美意尽在于此。噫!今之刻集遍天下,不过玩物适情之具耳,其视此集有益于国家,有补于生民,有关于世道不同也。请广其传且以为有事于九边者之一助焉。命千户杨元遂书锓梓于嘉靖壬寅也。知夔府事关中张环跋。

《九边考》叙

古称诸侯守在四邻,天子守在四夷。蛮夷率服者舜,氐羌来享者汤,九夷八蛮通道者武,皆有道仁圣之主,而坐致夫守在四夷之隆。自后造阳筑于燕,临洮堑于秦,中国先受困弊而夷狄未之宾服,其严尤所谓无策也已。我朝家四海而幅员万里,九边外则夷类部落君之。时修职贡,间或犯顺。然祖宗列圣所以驾驭而奔走之者慱大纎(同纤)悉灿然罔不完。东洲魏君为兵部郎,特稽诸几阁簿书,审之寄象鞮译,集为《九边考》。一日出以示余,翻(同翻)阅数日,顾其为书见疆域之广焉,见保障之固焉,见责任之专焉,见士马之雄焉,见钱谷之富焉,见外夷之终始焉,见集议臧否焉。昔程夫子学极精微,于凡夷狄情状,山川道路之险易,以至斥堠控带之要,靡不究知。张魏公与旧戍将时时握物饮酒,因以熟识虏情。东洲魏君其若斯人之畴欤!

嘉靖二十年仲冬月同知长沙府事闽人海东蔡缵书。

《皇明九边考》引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譔(同撰)

谨按,兵部职方清吏司掌天下地图、城隍、镇戍、烽火侯(同堠)之政。其要害重大者莫如九边,而事之不可臆度者亦莫如九边。本兵之在朝廷九边之枢也,其机自职方始。非考验素定宁无负明时之委任耶!焕不敏承乏是司,窃用惧焉。乃拣集堂稿,慱采边疏,询诸边将译使所闻,遂书之册,积久编次成书,分类备考。惧夫夷险之弗辨也,于是有疆域考;惧夫防守之弗严也,于是有保障考;惧夫将领之弗职也,于是有责任考;惧夫骑射之弗精也,于是有军马考;惧夫刍糒之弗充也,于是有钱粮考;惧夫寇虏之莫知所从来也,于是有外夷考;惧夫筹划之弗审而无以为应变之地也,于是有经略考。虚其后以俟日有所闻而续集焉。至于通乎九边者仍撮其要于首,以为九边通考,庶乎时异地远者一展卷可知其概矣。噫!此亦书生之见耳,长于经济者胡用乎此?

卷第一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镇戍通考

一、我国家驱逐胡元混一寰宇,东至辽海,西尽酒泉,延袤万里。中间渔阳、上谷、云中、朔代以至上郡、北地、灵武、皋兰、河西,山川联络,列镇屯兵带甲四十万。据大险以制诸夷,全盛极矣。初设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继设宁夏、甘肃、蓟州三镇。镇守皆武职大臣,提督皆文职大臣。又以山西镇巡统驭偏头三关,陕西镇巡统驭固原,亦称二镇,遂为九边。弘治间设总制于固原,联属陕西诸镇。嘉靖间高总督于偏同,联属山西诸镇。镇戍之严未有过于今日矣。

一、总镇一方者曰镇守,独守一路者曰分守,独守一城一堡者曰守备,有与主将同处一城者曰协守,又有备倭、提督、提调、巡视等名。其官挂印专制者曰总兵,次曰副总兵,曰参将,曰游击将军,旧制俱于公、侯、伯、都督、指挥等官内推举充任。永乐间始命内臣镇守辽东、开源及山西等处,自后各边以次添设,至嘉靖十八年五月为星变事奉特旨裁革。

右沿革

一、镇戍莫重于巡抚,余皆待其人而后行耳。重巡抚有四,曰慎其选,曰久其任,曰假其权,曰明其功罪。盖边方巡抚责任至重,不同腹里,必有通变之材、坚忍之性、奋迅之志而后可以有为。先年最重其选不肯泛授,近则视为常阶不论所宜,倘失其人则非徒无益而反害之。愚谓于无事之时先令科道及吏部各举所知以备简用,遇有员缺即于所举之内酌量才力会推选补。庶众论攸同,真才效用。是为慎巡抚之选。夫官久任而后威惠洽,事久练而后剂量审,功久积而后庶务成。今之巡抚甫至任而即望迁官,焉有固志?无固志焉有远图?无远图焉有善政?无善政则朝廷将焉用彼也。边事因循正坐此弊,若自今限年为例,非两考者不迁,六年之内利害切身规避无由,虽欲不极力以为之不可得已。是为久巡抚之任。选慎矣,任久矣,而信之不专终亦无益。近日边臣奏议多见龃龉,而言官苛举细过,悍将动輙抗衡,每每令其束手。是虽有颇牧之才何所用之?必也,朝廷之上不惑浮议,本兵之地推以同心,言之得行,行之得至,无牵制,无掣肘,庶几其有济乎?是谓重巡抚之权。权重矣,而劝惩不立,何以奔走天下之豪杰?愿着为令:凡巡抚三年以上,兵食有赖地方无虞者,加升正卿职衔,仍令巡抚。六年以上即取掌台部。其有失机偾事悉从败军之法,如先朝制,纵得末减,不废禁锢。如是则人将忧其败而希其成,边防失计自知所以图之而所谓最可忧者,不烦圣主之外顾矣。是谓巡抚之功罪。俱见《九边图论》。

右巡抚

一、镇戍莫重于将臣。重将臣有四,曰求实用,曰慎武举,曰广任使,曰惩欺玩。夫将才所须本将战阵,况于边方杀贼之外岂有别事?近年倡为儒将之说,以至武职不务本业,竞为浮夸。雅言而矩步,绘句而缡章。抚按以是为荐扬,本兵因之而任用。堕国家神武之威,销英雄感慨之气,为害非浅。况鸾刀解牛岂其适用?急须洗此颓风还其本业,作之新之,如拭怒蛙。宁粗直猛暴之失,勿从容文雅之是。庶得跅弛之士,克广鹰扬之任矣。夫是之谓求实用。且武举所以选将才也,今退学生员缘此以影避差徭,白丁快余假名而希图进用,岂有韩彭之良在此阘茸之内?就使侥幸挂名便无可用之地。边方赞画骚扰,居多挂印,登坛从来未见。不若罢去闲人,止许武官应选。仍分边方腹里,如会试之南北卷。更多其名数以广贤,勿偏重浮词以遗骁。果夫然则既是见官即可推委,亦自知重不肯苟同。边方腹里均有所赖,得人为盛矣。夫是之谓慎武举。又,国家推用武职止许指挥以上官,而千百户不与。将不隳堕人心阻遏贤路乎?使得程功积事以次而升。既足任使之资,亦广忠良之劝,不亦可乎?夫是之谓广任用。先朝军机法重,边官不敢欺蔽,否则祸出不测。今乃造为活套规避任情,巡抚将臣同然一律。本属阵亡而云回营身故,本是败失而云走死官马,袭杀老小而云入寇斩获,戎马在门而云追袭出境,杀掠至万而不以闻,连城陷没而报无事,死者含冤而不蒙恩,生者愤懑而无控诉。若不痛惩些弊,赏罚何以得明?赏罚不明则边事未可知也。必申严败军之法,更为欺玩之例。使将臣畏而惧败,败而不敢隐。则警耸之下人自求全,边事或可兴矣。夫是之谓惩欺玩。呜呼!百步之矢激于寸括,千钧之运转在双轮。今之论者孰不知巡抚将臣为急哉!顾言之不得不行,行之不得至苟简,因循遂至于此。若非圣天子锐意讲求,大臣极力赞襄,必赏必罚,一洗积习之弊,则虽言官谔谔朝议谆谆而因循之根终不可拔,苟简之为又复延蔓矣。如九边何哉!俱见《九边图论》。

右将领

一、镇戍莫急于边墙。盖胡人以畜牧为生骑射为业,侵暴边境,出没无常,大举深入,动至数万。历代以来,屯兵戍守,寡则艰于应敌,多则困于转输。是故,虏众易合而势常强,我兵难聚而势常弱。惟其弱也故有与之和亲为之纳币而不耻者。其甚至于陷没疆土臣事犬羊,如五胡乱华蒙古灭宋,夷狄之祸于斯极矣。若夫英雄之君,愤夷狄之侵凌,竭天下之财力,穷兵远讨,犂庭扫穴,中国强矣。然而内自困敝,甚至亡国,如秦隋之为亦非计之得也。是以论者谓御戎无上策,盖谓此耳。《易》曰:“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御戎上策其出此乎?然险而曰设,必因地势之险而用人力以修为之也。又曰以守者盖守不可以无险,而险不可无兵以守也。谨以古今设险以御戎者概录于后。

战国时天下冠带之国七,而秦、赵、燕边于夷狄。诸戎亦各分散,自有君长,莫能相一。其后义渠今邠宁州,隋改为北地郡。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灭之,始于陇西、北地、上郡今绥德州。筑长城以拒胡。赵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燕破东胡,却地千里,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北平、辽东郡。

秦始皇三十二年巡北边,遣蒙恬将兵三十万伐匈奴,收河南地,为四十四县,筑长城,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恬居上郡统治之。

唐中宗景龙二年,初,朔方军与突厥以河为境。时,黙啜悉众西击突骑施。朔方总管张仁愿请乘虚夺取漠南地。筑三受降城,中城南直朔方,西城南直灵武,东城南直榆林,皆据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减镇兵数万人。

我朝扫除夷虏,恢复中原,复申命致讨以靖边宇。一时虏酋远遁穷荒,仅存喘息。于是设东胜城于三降城之东,与三降城并东联开平、独石、大宁、开元,西联贺兰山、甘肃北山,通为一边。地势直则近而易守。后多失利,退而守河,又退而守边墙。今按,河套边墙自国初耿秉文守关中,因粮运艰远已弃不守,城堡、兵马、烽堠全无。成化八年,巡抚延绥都御史余子俊奏修榆林东、中、西三路边墙崖堑一千一百五里。十年,巡抚宁夏都御史徐廷章奏筑河东边墙,黄河嘴起,花马池止,长三百八十七里。已上即先年所弃河套外边墙也。弘治十五年,总制尚书秦綋奏筑固原边墙。自徐斌水起迤西至靖虏营花儿岔止,六百余里;迤东至饶阳界止,三百余里。已上即今固原以北内边墙也。正德元年,总制杨一清修筑徐廷章所筑外边墙。高厚各二丈,墙上修盖暖铺九百间,墙外浚旧堑,亦深阔各二丈。于是外边之险备矣。嘉靖九年,总制王琼修筑秦綋所筑内边墙。西自靖虏卫花儿岔起东至饶阳界,开堑斩崖筑墙,各因所宜。又自花儿岔起西至兰州枣儿沟止,开堑三十四里。总制刘天和加倍修筑。于是内边之险备矣。内外二边之中清水、兴武、花马、定边各营地方,又套虏充斥纵横往来必由之路。总制王琼自黄河东岸横城起,迤东转南,抵定边营南山口,开堑一道,长二百一十里,筑墙一十八里。后总制唐龙改修壕墙四十里,总制王 接修壕墙一百三十四里,总制杨 初修壕墙四十里。皆依前墙堑止于定边营北。嘉靖十五年,总制刘天和因都督梁震奏筑定边营南至山口一带壕墙,长六十里,亦依前墙堑。十六年,总制刘天和奏筑迭堤一道,亦西自横城南抵南山口,并壕墙为二道。于是套虏入内之路有重险矣。本年,总制刘天和又筑铁柱泉、梁家泉等处城堡,以据水源。十七年,都御史毛伯温奏筑大同五堡及边墙。边险俱备,非大举不能入,真驭戎上策也。

右边墙

经略总考

一、今之四夷北虏为急,国初设大宁都司屯重兵镇之。其地绕出山后与辽东、宣府、大同势相连属,自偏头关逾河跨西北,大虏之警守在东胜今河套之北近受降城即其地。,河套之南又有榆林今在延安府绥德州北境。,实为六镇。后弃大宁移置都司于保定,而宣府、辽东势始分矣。正统以来,有司又失守东胜,大虏乃得逾河,而偏头关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时巡套内地,形势愈弱。于是,所赖以卫京师防边虏者不过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四镇而已。夫四镇所领各堡亦有精壮,苟足其粮饷,守备等官勤加巡哨,为之牵连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从古备边之道也。今则抚臣假调操以自固,将帅假按伏以为奸,军士乏正支之粮,而将帅等官反以克减行粮为务,地方屡失粮饷屡乏实此之故矣。若哈密之失守,吐鲁番之拒命,则由置制失宜,不足为虑。而亦不剌一种窜于陕之西海地方,蔓延至于西宁,使一带地土不得耕种,士民不得安业,直抵洮岷,颇难制御。则其势有不可不虑者。今惟有痛革调操按抚之弊,坚壁固守,勤加巡哨,为耕牧长计而无狃,近(?)利乃可为也。

一、又闻兵无定形,古人云:“五指之更弹不如合拳之一抶音出击也。。”故择要害之地,选良将统精兵数万。贼来分散抢掠,聚者不过数千。我常以数万逐数千,其策(?)不为不是,但今边将多不知兵,所为俱被贼诱而覆之。故

(下缺)

先远探贼往之处,我乃提兵间道而往,伏于要害,诱而取之,乃为得策。今皆不揣敌情不分奇正,一概鸣鼓遽出,兵未集而形已露,曾何益乎?故将不得人凡调操按伏反为边防弊政,故不得不痛革者。况帝王之道以全取胜,此固在所不讲者也俱见。《舆图要览》。

一、方今沿边之守有营、有堡、有墩、有空、有巡探、有按伏、有备御以分其任;有将领以总其权,有游击以备调发,有总领以司机权,防守之道备矣。而地方抄虏之失未见息肩,此其故何也?攻守无策而偷惰之风相袭也,文法大密而巧避之术大多也,斥堠不立而勇敢之气未倡也,功赏不明而激劝之道未尽也。兵法曰:“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夫谨斥堠、练士卒、据地形、利器械、信赏罚、厚储峙、先自治者皆其为不可胜也,以是形人而后敌无可胜之兵。今之将领安居而巡警无方,精锐买闲而疲病秉障,不为不可胜之算。而勤于勾当词讼若有司,然不练之兵,无谋之士,有生之气,无死之心,偷惰相仍,自卫且莫之能,况驱之使战也哉?假今五路备御,各率所部分干近边要害,无影射,无买闲,无役占,无市法,身先士卒,捍卫有法,练习有时,可以横行匈奴矣。夫墩空者烽火之缓急也,今之远斥堠、时巡逻、严哨探本以防范也。即不幸有卒然之虏过而掠之,驱而处刑片戈杀之,则死者不论其功,而守者先当其罪,降责戍遣而刑辱之。若不与焉,人见以此迨罪也。则举墩空之人巡探之卒环而坐之坚城之中、沟壑之间,出入若罔闻知。即虏抄掠袭其老弱以还,丧失损伤匿不以闻。虚文巧饰扶揑勘报则终焉,无事矣。夫绳人以法而不谅之情,何乃自若取罪哉!夫法以防奸,情以逮下,可相循而治也。今不缘情以论法,而拘拘焉惟勘委是听,人且求避之之术矣。爵赏者奔走豪杰之大机,非明与决亦徒焉耳。兵法曰:“军赏不踰月。”经曰:“赏延于世。” 功懋懋赏下至末世犹知爱敝袴也。今乃冒功有法,买功卖功有法,其它条格亦甚备矣。边人之亲冒矢石幸而成功者盻盻焉无所控诉,而升职世袭率势豪纨绮之徒固已失志矣。万一获纪录焉而又苦于勘验之搜求,刑法之逼迫,打点之需索,日益不足已。是故,恩每滥于平人而威恒加于下卒,此之谓废赏而失刑。文法不弛则巧避之术生,功赏不明则偷惰之习长。而斥堠之不立,勇敢之不倡,自上玩之也。余所谓弛文法者非置之不问也,审其事机之所由来也。

一、法者今之枢也,令者所以权法而加乎民也。法之不立自上玩之,令之不行自上废之。语曰:“有治人,无治法。” 盖伤之也。今之镇边士马之耗惫,钱谷之侵渔,边堑墩空之废坠,无弗有法,法无弗严且善,固已朝夕令之矣。当事者曾不一阅历而检勘之,承委辗转惟文移之与凭。巧文塞责虚诞诡密固已堕其术中矣。信耳贱目积蛊蓄蠧所由来非一日也,要在春秋行边,拣精锐汰老弱,兵何以不强?去瘸瘠烙脿壮,马何以不健?攒局造阅坚利,器械何以不备?城堑欲其高深,钱谷稽其出纳。崩塌倾圯侵渔滥耗者置之法,惩一而戒百焉。设险足食计日而效也,一切付勘报而不棕核自为之,此孟子所谓以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夫!见《东戍录》。

一、我国家之制兵律莫重于丧师,故将帅多以保全自计。贼至则合兵入城,既求免于败亡,贼去则尾之出境,又求免于退缩。于是朝廷薄其责,议者略其罪。而地方之俘戮不问罪,岂当乎?夫丧师失律罪固不贷矣,而地方之残破,人民之杀虏亦必以闻。虽使师旅获全,罪在不赎,则将帅无敢为保全之计矣。

一、虏情虚实未易窥测,故必得亡命之士深入胡地觇伺机密而为之处。今边尘以烽火为候,传报以出境为度。胡马临城而将未闻,虏骑分掠而民不知。虽有勇敢莫得而用备,孰预乎?夫奋勇毕力未始无人也,则听其留畜以备爪牙,编之卒伍以厚粮赏。如养廉,有地虽多不夺官租,有入虽厚不征,则可以养勇敢而得其力矣。

一、环数千里之地,要害非一,以疲卒万人分守之,及其调发则空垒而去,黠虏乘间剽掠,如入无人之境,虽数十骑可以横行而莫之御也。夫崇岗峻岭绵亘不绝,天之所以限华夷。而其势中断两岸如关者贼所由入之路也,于此而设关置垒,增其卑使崇,筑其虚使坚,然后精兵以守之,矢石以临之,贼何由而入乎?高城深池坚厚不拔国之所以卫生聚,而民居散乱远在郊外者则贼所必掠之地也。于些而掘堑增墉,为之关键,为之守护,则室家亲戚并力自保,贼可得而掠乎?入则坚壁清野以困其锐,去则伏兵险隘以乘其衅。功守互用,不得志于夷狄未之有也。

一、兵出(?)战危呼吸之间存亡系焉。昔李牧以市租养军,赵充国日享士卒,故能战胜攻克。今民逋常赋而军士之粮赏不充,将士守常禄而士卒之克削,不免怨望且兴,而何有于用命乎?国家制兵有额而逃亡之清审无实,于是军数少而兵力衰,则召募不可以不讲也。国家之定税有数而上下之冒滥无稽,于是乎粮数少而军食缺,则储蓄不可以不论也。查兵粮之额而求其实在实用之数,以召募之兵而抵其冒名冒支之滥,则兵何有不备而食何有不足乎?见边策。

右明战守

一、人相忘于土风安于习也。胡貉之民不能暑,扬粤之民不能寒,平居且然矧介胄鞬橐耶?国初徙腹里军民以充边卫,厥后点殁流移,营伍日耗,于是勾取解发以继之。夫以数百千万里之外驱丁男以徙塞下,离乡去井居止不习。重之以科罚之扰,笞辱之苦,又多置之墩空瞭哨,恒见其十死八九矣。虽有存,焉能挽强执锐周旋锋镝哉!同里之人追妻佥解丧身破产十且三四,盖自是民始疲矣。夫各边之民衣皮饮酪与虏相习,若募之填其伍而时练习之,外可以御胡寇,内可以联保伍。因之停清解之令以苏疲民,一举而二善具矣。

一、成化初,差御史李纲前去陕西延、庆二府招募土兵。每名量免纳税粮六石,常存二丁帮贴。当选回土兵四千八百六十六名,编成排甲,差委有司佐二官员管领听调杀贼。

一、成化七年,例要将陕西清出远年无勾同名同姓奏告,不曾着伍军人及本省清解云南、两广、福建、浙江卫所不服水土军人收充各边补伍。

一、成化十年,总制都御史余子俊题将前项土兵审勘有愿入伍当军者,将本户税粮二十石以下者并差役尽行蠲免,二十石以上者免二十石,其余照旧征纳,存留本处并附近(?)去处不许远起边粮。本军收发榆林卫入伍食粮差操,听总兵等官调用杀贼。

一、弘治十五年,大(太)仆少卿王质题于陕西、甘肃、凉州各官库内查取见在官银。每二镇共辏五万两以备召军之用。若系召募者每名给银五两,系册内查出抽选者每名给银三两五钱,仍免空闲舍余一名帮贴,就与关文粮赏。其见任官员百户召一百名与升副千户,副千户召一百名升正千户,正千户二百五十名升指挥佥事,指挥佥事二百名升指挥同知,指挥同知二百名升指挥使,俱月加俸粮一石。都指挥佥事召二百五十名升都指挥同知,都指挥同知召二百五十名升都指挥使而止。若有为事立功及革职闲住官员能召百名,悉与复职。该升官员抚按官会同给与公文执照,乃类总具奏。其所召土兵就令原召之人管领。杀贼有功之日照例并功升职。

一、军官之外若舍余军民土人素有力量能召军者,每召一名给赏银一两,十名赏银十两,至百名赏银百两,以类而推,俱照此格。

一、其总小旗召军一百名者照例升级,舍人召军一百名者与做寇带,小旗后有军功俱照级升授,其召军不及原拟之数[者]照原拟扣数给银以酬其劳。

一、正德年间,提督尚书杨一清题:西人性气猛悍,尚勇善斗,且惯见虏贼,闻敌不惧。设法召募,不拘卫所军余、舍余、村野土民,但系年力精壮、骑射闲熟者籍名在官。愿领马者给银伍两,步军给银三两,令其置备军装弓矢器具。团成队伍,听总兵守备等官统领训练,不许委用贪刻官员用强副勒以失人心,亦不许滥收不堪之人,徒费官钱无益于事。

一、嘉靖二十一年,都御史戴金题称,堤备之计大要固不外于将得其人,兵得其精。将可选也,而兵可以一律齐哉!如一阵之中得武艺闲熟骁勇出群者三五人以倡首敌,则率从者自有生气,而军势遂张。此兵法一定之机要也。但拘拘于行伍之中求之不无太狭?亦不必拘于西北。如淮徐、齐鲁、云贵、两广、川湖俱自古用武之地,岂得全无人哉!但人之抱才负勇如木之不齐也,不可兼得。故有长于智虑心通武略,而臂力不如骑射不足者;有身负强毅能挽钧石之弓发无遗矢,或一人可当三五人,有当一二十人者,乃不通于文墨;又有弓矢虽不精而力能荷戈持盾所向无敌而一字不识者。以上之辈俱可收录为用。仍分别三等,以精通武略或兼达文学者为武才,惯熟骑射或兼知阵势者为武艺,骁勇过人长于各项器械者为武勇。通行山东等处布政司并直隶地方,不论职官诸色人等但长于此等俱起送兵部斟酌所长调发紧要边方听用。武悍之人中间有过亦应略其短而取其长,如前汉陈汤少以贫故不为乡里所称,宋曹翰少为小吏,好使气凌人,人多恶之,比其除用俱立大功,顾在人驾驭之何如耳!

一、要害之地墩堡虽设道里辽远,兵分则势自弱,时有警。少发则不足,多发则道远才至则胡已去。聚而不罢则费多,罢之则胡复入,非惟防守之难,抑且财费不赀矣。考之唐将李抱贞籍民户丁男,三选其一,农隙则分曹角射,岁终试以赏罚,三年皆善射,得劲卒二万,遂雄视一方。此一策也。宋将曹玮言,边民应募为弓努(弩)手者请给闲田蠲其徭役,有警亦足以守。此亦一策也。汉赵充国讨羌,留步士万人屯田部曲,以逸待劳。此又一策也。为今之计,当闲暇之时相度民居之便可选便选,须用李抱贞之计;可募则募,须用曹玮之计;可屯则屯,须用赵充国之计。或百十余家筑一大城,或五六十家筑一小堡。城堡之中民自为守,少者徙以附焉。侵渔有禁,使无所苦;皷舞有术,使乐于为。物力资产既切于己,前父母妻子复系其心。如是则相救,进不避死,非以德上也,欲全亲戚而利其有也。尤必遴选知勇之 以司间谍,申明升赏之令以待觇逻,礼劳既隆探 必的虏之动静先知,我之战守有备。或劫营于彼以劳其逸,或坚壁于此以避其强。则御敌得坐制之策矣。

右充卒伍

一、国初,南京设太仆寺,各边设行太仆寺、苑马寺以养孽牧马匹。洪武二十八年,革两京监官,令有司孽牧,各边仍旧。每儿马一匹、骡马四匹为一群。南北直隶、山东、河南等处州县原额种马二万伍千群,每群每年取备用战马一匹,每年共该取战马二万五千匹,解部发寺验俵,寄顺天府所属州县及保定府易州等七州县、河间府静海等三县民户收养,候京营并各边缺马解给。

一、各处牧马草场荒熟不一。前马既给有司民户领养,遗下草场荒者征地租银,熟者征子粒银。并各官军倒死马匹桩朋银及天下缺官银,俱解部转发太仆寺,在边者径解行太仆寺,各收贮以备京营各边缺马,解给买补。

一、茶法。盖西虏畜牧为生,所利者中国之茶也。自唐回纥入贡以马易茶至宋熙宁间,乃有以茶易虏马之制,所谓摘山之利而易充厩之良。戎人得茶不能为我害,中国得马实为我利,计之得者宜无出此。至我朝初,制金牌,其牌额上篆文曰“皇帝圣旨”,其左下曰“今当差发”,右下曰“不信者死”。番族各给一百,一百收贮内府。三年一次,差大臣赍捧前去调聚番夷,比对字号收纳马匹,区一万四千五十一匹,谓之差发,如田之有赋,身之有庸,必不敢少。彼既纳马而酬以茶。我体既尊,彼欲亦遂。较之前代曰互市,曰交易,轻重得失较(皎)然矣。盖以外夷肉食非茶则病,故以茶饵之使之志向中国,不敢背叛。一或背叛则不得茶,无茶则病且死。制服西番以控北虏之上策无出此矣,独曰易马而已哉!但前茶俱出四川保宁等府,轮拨川、陕。军夫岁运一百万斤赴西宁等处茶马司收贮。后因边方有事军夫不充,止将汉中府岁办茶二万六千二百斤,兼以巡获私茶不过四五万斤易马,其于远地一切停止。至弘治间,都御史杨一清抚调各番兴复茶法。彼称未奉金牌不敢办纳。此盖商贩无禁彼得坐收茶利,特假此以为词耳。方今西番侵掠边民,当急拯救。制服之术孰有过于茶马乎?为今之计,惟严禁商贩,仍复军夫,斯为久利。伏读洪武三十年榜例内一款:“本地茶园人家除约量本家岁用外,其余尽数官为收买。私卖者茶园入官。”今宜申明此例,仍令前项军夫分地转运,以免直达之苦。收买园户之价或以太仆折色,或以牧厩地租运到茶马司。仍请金牌招番办纳,如此非惟戎马有备,亦得驾驭西番而不敢扰我边境矣。

右修马政

一、户部坐派各司府解纳边仓之粮岁有定数,而各司府荒欠之数常多。故问之户部则有,而取之边仓则无。近议要当秋收之时将太仓年例银每边预解若干,令有司于成熟之地收买积蓄,以待有警备用。是亦一策也。

一、古者寓兵于农,无事则执耒以耕,有事则荷戈以战,而养军之费不以烦官。齐臣管子作内外政,而兵农始分,后来者遂不能复。我国家酌古准今立为屯政。洪武、永乐间每军给屯田一分,岁收粮米二十四石,内正粮十二石本军按月关(开,原写作关,应为开字之误)支。余粮十二石纳充本管官旗月俸。洪熙元年,正粮如旧,钦免余粮一半。宣德七年,诏书内开正粮与军自赡,止纳余粮六石,遂以为例。观此则国初军皆有田,养军之费尽出于田,诚得古人寓兵于农之意,而非后人竭天下之财以养军也。其田科则之重亦良有深意,而后人失之也。故其田日消矣。今之言军伍者不过曰清勾曰解补曰存恤而已,此固不可无,而大意则未有处也。言屯田者不过曰委官清查曰岁一造册曰盗买盗卖者有法而已,此固不可无,不知法立则弊生也。盖户有兴废,人有消长,其贫富众寡十年之内亦各不同,而况于久乎?试以一方观之,其初均一编户也,众者或至数百口,少者不过五七口,甚至丁尽户绝者亦多矣。人资田以养,田亦资人以耕。丁多而富者必须买田,丁少而贫者不免卖田。此亦理势之所必至也,故律有典卖之条。今之清军者曰:漏报户口者有法,其意岂不欲尽一家数百丁皆为军也?清田者曰:一人止许种屯田一分,一户不得过二分,违者有法。丁少可矣,数百口之家亦止于二分可乎?王者缘人情以立法,彼此背驰,于人情何?是以国初屯田每军一分,今之屯田十无一存。夫田非卷舒之物也,岂古有而今无哉?不过因贫而自相典卖,户绝而亲管典卖,或亲管田邻之强者占种。其田自在,但不能如昔之每户一二分也。至于屯粮就田征收亦安得有不纳者?第近年立法太重,今观见行条例云:“凡屯田人等将屯田转卖与典者,典卖主与买主俱比照用强占种屯田事例,官调边卫带俸差操,旗军人等发边卫充军,民发口外为民。如管屯指挥等官知情不举、受财容隐,一体参问。此为后来者戒。”诚如是也。又曰:“每年岁造青苗屯册一次。”此为新增者,设则得矣。不知隐种者畏法之重,乘其造册百计开除,或以积荒,或以水推沙壅尽开其粮者,或扣除原军重粮而报以开荒轻科者,或报民科者。新者日增旧者日减。亲管知因染手于交易之时,亦畏法而不敢言。岁月既久则并其粮而亡之矣。此屯田之所以十无一存也。至于军伍户有数百丁者虽役百丁不为劳,丁少者虽一丁不役不为逸。今之清军止论人,户丁少者孩提之童入册,丁多者虽报数十丁彼亦拂然曰:粮不及于新增,田亦拘于重例,而促吾役,吾何以为生?是以强者讨免弱者逋亡,而族大者亦小矣。至于解补,徒为虚文。乍到者利其归,亲管者利其粮。况得财买放之徒不少也。是徒重里甲之扰,虚增月粮之数,而终为无益矣。此军伍之所以不充欤?为今之计,军伍、屯田不当分为二事。有丁之家三丁抽一,许种屯田一分,虽户过数十分亦不禁。有田无丁田多丁少者始以前例责退,虽官户、民户见种屯田者俱以此法处之。许自首正而不究其私相和买之罪。凡此操丁,既无月粮,止令屯守更不差调,以养其乐从之心。至于造册将原额者监司清查一次,类造手册后湖(户)部院司、府卫所各存一本,名为旧册,永不更易。其后岁造止造该年新增之数,仍以编年为例,名为新册,岁报监司。积至十年,同有司黄册类造一次,将新册收入旧册,而严其原额、新增之数。监司按临,执旧册以查额粮,执新册以防开除。密访下情稽其隐蔽。如此则有丁者乐于从役,巧诈者无所售计,而屯田军伍不日增乎?至于存恤侵夺之例又当严之,于受役受田之后使之守而不失可也。

一、国初屯者十之八守者十之二,率四人食一卒焉。自后边砦愈设则兵日增,兵日增则屯卒日耗。然人去地存,屯政如故也。奸豪乘势蚕食而影射之。于是逃绝沦没、水冲沙压之弊兴,边储之供仰给内帑矣。夫激利以邀名非功也,谋近而见小非计也。科粮则加屯粮则耗无说也。夫边州之民率隶尺伍,夫人皆兵也,其地皆屯也,谓曰科粮何为者哉!诚屯,按其屯堡,联其伍,即其上下旗军甲乙次第之,又安从影射耶?计五十亩量肥瘠远近时损益之而征其租,则无不耕之地不税之田,地不加多而屯政举矣。不此之计而曰抵补、曰纳银,以人而代税,政体当如是耶?若因萑苇之地垦而为田,岁可收稉稻焉。虞伯生已有成画矣 。

一、各边肥茂之地最多,但地旷人稀无处回避,故不敢种,遂为荒芜之场。有识者咸谓不论在边在内多筑城堡,许凡军民人户于近城堡地土尽力开种,使之自赡永不起科。有警则入城堡,无事则耕。且种且守,不惟粮食足,而边塞亦实。此为至计。

一、成化间,陕西例将在边各营堡操守官军余丁尽数查出,于青草长茂之时督令前去采打。有马者每名采草一百八十束,各勾自己马匹六个月支用。无马者每名照例采打堪中草一百二十束,运仓上纳以备客兵之用。如所采草束延至十月终不完者,就将把总官员俸粮住支,候采草完日获有实收方许支俸。

一、总制杨一清题,查得山陕各镇自来处置边储不过曰穵(同挖)运曰召商曰籴买三者而已。弘治十三年间,大虏在套动调京军。差大臣督理军储,穵运腹里州县粮草,累民陪补至于破产鬻儿。今日断不可行,况腹里空虚亦自无粮可穵,惟有召商、籴买二事可行。银买虽若简易,缘地方道里远近不同,计算脚程多致末踰其本。若分派州县佥报人户籴买未免累民,暗陪阴补而官吏里书卖富拘贫侵克抵换之弊双不能无。省费于官,敛怨于民,亦非至计。拨今事势不得不然。惟有召商报中似为得策。客商射利虽小必趋,官府储粮小费何吝?故在客商增一分之价则官司有一分之益,但须革兜揽卖窝之弊,岂可废从古飞挽之法?又闻之道路,近年官司召商多至失信,或所召价多所给则少,或召纳已完又复追价,致令亏失资本怨声载道。以此各边开申粮草多不肯报纳,率惩已往倘有重大贼情,路途阻塞车脚不通,召商籴买两无所措,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

弘治丁巳,边仓粮草告乏,简命侍郞刘大夏巡边经画。公至召边父老日夕讲究,遂得其要领。一日揭榜通衢云:“某仓缺粮几千石,每石给银价若干,封圻内外官员客商之家但愿告报者,米自十石以上草自百束以上俱准告,虽中贵子弟不禁也。”不两月仓场集蓄有余。盖往时籴买法有来告粮百千石者、草千万束者方准,以致势要子弟各争相为市,乃转买边上,军民粮草陆续运至。自公此法立,有粮之家自往告报,势要即欲收籴无处得买也。

一、地莫重于边陲,利莫过于盐课。故我朝立法于盐课尤致意焉。盖利者商之所趋,必有以利之而后乐从,非专为利商计也。诚以边陲遐远转运为艰,故开盐课以利之,使之见利则趋,而粮饷易集。其为计诚深且远矣。奈何近来更张未当,商人惮于上纳,边储以之不充。夫岂盐课利于昔而不利于今哉?盖徒计利而无长久之计故耳。洪武初,每盐一引纳银八分,永乐间纳粟二斗五升,成化间纳银四钱则已重矣,犹之可也。今每引纳银七钱五分,权势卖窝复取钱二钱矣,督粮衙门又劝借米一斗矣。长芦、两淮、两浙兼搭配支,商人一身三路支盐,劳费不赀。况长芦盐引时值最轻,人苦不愿所利者惟两淮、两浙耳。每引实用银二两有奇,商人轩贩复以市利,盐价踊贵乃其所也。夫正盐踊贵则私盐盛行,私盐盛行则正盐愈滞,亦乃其所也。何也?国初灶(灶)丁办盐,每引四百斤,给上本钞二贯五百文。时钞一贯值钱千文,故灶丁得实利。今钞一贯不易粟数升,况无钞乎?乃禁灶丁勿卖私盐,是副之饥而死也。正统二年,令曰:“贫灶余盐收贮本场,每二百斤官给米二斗。”十三年令曰:“每余盐二百斤给米一石。”盖当时此令虽出米实无措,官司徒挟此令以征余盐,不能必行此令,给民米麦。贫灶朝有余盐夕望米麦,不得已则先从富室称贷,然后加息偿盐。灶丁之贫此之由也。余盐既归富室,多积水次以便私卖。故豪民挟海负险见利而不见法,禁愈严而犯愈多。此隙不弭必贻太(大)患,不止阻坏盐法而已。为今之计莫若额盐、余盐皆令商人开中于边。额盐一引许中余盐二引,其权俱照先年二百零五斤,额盐拆衷(折中),以成化之例纳米而支灶丁岁课。其余盐减半开中半价令商与灶丁收卖。凡一切奸弊皆严令禁止。如此则商人乐从边陲充实,贫灶之余盐有利而私贩不行,应捕可免矣。或者乃曰今之盐课每引七钱五分而尤不足之何其减半也?不知盐利因天时人力之所共成,皆有常数。今两淮岁课七十四万有零引,两浙四十四万有零引,山东二十七万有零引,利于官者仅有此耳。私盐船只千百其群何月无之,此利尽为豪所有,官何利下?苟使余盐之利尽归于官,虽薄收尤多于旧额,况商人灶丁彼此乐从不招而集,岂复有惮于上纳者哉!

右广储蓄

一、成化二十年,总制余子俊题称,自古命将出师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进退之间非车不可。故后世有以武刚车之走匈奴,偏厢车之平突厥,皆有成效。今各边地平车战为宜。大率以万人为一军,战车五百余辆,每辆用步军十人驾拽。行则继以为阵,止则横以为营,车空缺去处以鹿角补塞。凡战士器械不劳马驮,干粮不烦自赍。若使虏贼合众对垒,彼用弓矢止有百步技能,我用鎗(枪)炮(炮)动有三四百步,威势如雷。相持过久彼将分散抢掠,我则随处起其伏兵。或首遏其骄横,或尾击其惰归。前项车营取便策应,运无足之城,策不饲之马。亦备边至计。

一、军中以火器为重,故神鎗(枪)、火炮(炮)、佛朗机旋风破之类号为无敌,与余敏肃之战车、巡抚李虔甫之窝弓赚坑、总制刘松石之防守水泉,百世不能易焉。

右利器械

番夷总考

一、虏莫强于辽、金、元之时,而莫弱于我朝。始盛于今日,自我太祖高皇帝汛(?)扫之后,胡裔半留中国,入遁沙漠者无几。太宗文皇帝又复申北伐之威,三犂其庭。于是穷荒余魄仅存喙息,是以九边戍卒所须不过四十万。视宋人备西夏一路而屯戍七十万,盖倍蓰矣。故曰虏莫弱于我朝。奈何百余年来生聚既蕃侵噬渐近,防御之略不可一日不讲也。其类有二,曰北胡,曰西番。

北胡种类不一,历代异名。夏曰獯鬻,周曰玁狁,秦汉曰匈奴,唐曰突厥,宋曰契丹。自汉匈奴盛,其弱也乌桓兴。汉末鲜卑灭乌桓。魏蠕蠕强,其弱也突厥兴。唐贞观,李靖灭突厥。五代及宋,契丹复盛,其别小部者曰蒙古,曰泰赤乌,曰塔塔儿,曰克列。后蒙古盛,兼并入寇中国,代宋称元。国位十四传天命归我国朝,元帝遁于朔漠。

洪武七年,元安定王遣使来朝,诏其酋长立为四部,赐以印诰。八年,立安定、阿端二卫于迤西。是年丞相苦木子塔力尾等率所部男女五百来归,诏建赤斤蒙古于迄西。万户把丹据平凉,至是归附,授平凉卫正千户,部落散处开平等县,编为民仍号土达,其壮者选为平凉卫军。二十五年,王师追讨,北虏远遁不敢近边住牧者十年。永乐二年,因其奉贡封迤北顺宁、真义、安乐三王。宣德,脱脱不花为王居沙漠之北。顺宁王马哈木之子脱欢,欢之子也先居沙漠之西北。

正统十四年,也先入寇独石,至秋势益猖獗,八月三日,上从太监王振计亲率六师讨之。十五日,师至狼山土木,主将不识地利远绝水路,我军焦渴窘促不备,而虏骑奄至,王师败绩。死者盈壑,上北狩。报至,京师大震。

成化七年,虏始入套,抢掠而去。弘治十三年,虏首火筛大举始入套住牧。

正德初,北虏小王子北阿尔秃厮与丞相亦不剌杀小王子子,小王子怒,二酋惧。四年,奔出河套,拥部落万余至凉州乞空地安住。凉州将官闭门不敢应凡十余日,始大掠庄堡入西海,攻破西宁安定王等族,夺其印诰。诸番散亡,据其地住牧。九年,总制杨一清令总兵官徐谦帅兵征之。虏闻,南渡河掠洮、岷,奔四川松潘。未久,复回西海住牧。后,二酋俱归顺小王子北徙,未几亦不剌一枝仍遁入西海住牧。嘉靖八年八月,阿尔秃厮北渡河出套,由宁夏北境入庄浪住牧。九年二月,由庄浪入西海与亦不剌女和亲。亦不剌女先许嫁小王子,至是阿尔秃厮娶为子妇。五月二十六日,阿尔秃厮子领众二万并所娶亦不剌女复过宁夏入套。

今访小王子居沙漠之地,其属北有黄毛达子,南有吉囊。阿尔秃厮居套,东有满惠三居宣府外,西有亦不剌居西海。其余散达皆数酋部落。黄毛达子惧吉囊等酋仇杀不敢南向。东自宣府,西至甘肃,近边抢虏者皆吉囊等数酋部落。

虏中走回人口传说,胡虏运盛时凡部落皆太师统之,太师即华所谓大将也。有纪律,志不在抢掠。后废太师以那颜领之,那颜即华所谓小官也,而差遣日繁,惟台吉领者得免差遣。是以诸部落乐为台吉所领,台吉即华所谓宗室也。凡台吉,在孕即争以为主,而供给其母,生即奉归本营。故今之部落多领于台吉。台吉荒淫无节志在抢掠,故曰胡运实当其衰也。不知吉囊、阿尔秃厮亦台吉也。近闻各酋多附其东朵颜革兰台。其西亦不剌皆与之和亲,所不与者惟女直耳。岂可概以台吉论乎?西番为关中患自古然矣。从申侯而副迁西周,附隗嚣而旅拒东汉,唐连吐蕃直入长安,宋失熙河并于西夏为祸大矣。本朝于附近诸番互市茶马,羁縻得法。今茶马已废,虽未大肆而时入侵扰,居人苦之。嘉靖已丑,西番数至巩昌寇掠,敌杀官军焚烧庐舍,陇右之民深被荼毒。总制王琼抚剿并用,破若尔笼、板尔二族,抚定木舍等七十族,其后始定。欲求久安之计而茶马不可不复也。

西番由哈密入贡者其国不一,惟吐鲁番强梗弗顺。自袭取哈密之后,一时瓜沙、赤斤、苦峪等番卫,或为彼附,或徙居甘肃,而迤西籓屏已失。况今自肃州之西,越四川,直抵云南丽江皆西番。而防守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况今北虏瓦剌住牧甘肃北山外,亦不剌徙居西海,蚕食诸番,渐有并吞之势。识者恐其勾连深入如前代吐谷浑之事,诚可虑也。

皇明九边考卷一终

卷第二

辽东镇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辽东古幽、营二州,舜分冀北医无闾之地为幽州,即今广宁之地。分青东北为营州,即今辽阳之地,东至鸭绿江,西至山海关一千四百六十里,南至旅顺海口,北至开元城一千七十里。元季时为平章刘益高家奴分据。洪武初奉表来归,四年置定辽卫,八年改为辽东都司,十年革所属州县设卫二十五。永乐七年于开元辽阳复设安乐自在两州以处内附夷人。自汤站抵开元,邻建州毛,邻海西野人,兀者诸夷而建州为最。自开元之北近松花江之山寨夷亦海西种类,又北抵黑龙江之江夷而江夷为最。自宁前迤东抵开元,邻兀良哈三卫而尕颜为最。

山海关六十里至 高陵驿六十里至 沙河驿六十里至 曹家庄驿六十里至 连山岛驿六十里至 杏山儿驿六十里至 小凌河驿八十里至 十三山驿七十里至 板桥驿七十里至 沙岭驿八十里至 牛家庄驿九十里至 海州卫九十里至 安山驿六十里至 辽阳城

辽阳驿一百二十里至 沈阳中卫六十里至 懿路驿九十里至 嚚州驿九十里至 开原三万卫 辽阳驿六十里至 安山驿九十里至 海州卫六十里至 耀州驿六十里至 盖州卫九十里至 熊岳驿六十里至 五十寨驿九十里至 复州卫九十里至 孛兰驿九十里至 金州卫六十里至 水汤驿六十里至 旅顺所

保障考

比邻朔漠而辽海三万,沈阳铁岭四卫之统于开原者,足遏其冲。南枕沧溟而金复海盖。旅顺诸军联属海滨者足严守望。东西倚鸭绿、长城为固,而广宁、辽阳各屯重兵以镇压之,复以锦以宁远前屯五卫,西翼广宁增辽阳山东诸堡以扼东建。

辽之保障困于地之迂远。今三岔河南北数百里,辽阳旧城在焉。木叶白云之间,即辽之北京中京地也。自委以兴虏,进据腹心。东西限隔,道路迂远。若复其旧,则城堡士马草粮可省十之三四。

责任考

巡抚都御史一员驻箚广宁城坐名 敕书

责任,防御虏寇、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听理词讼、区画粮储、禁革奸弊、保障军民,一应边机军务需与同事内外守臣计议停当,而行分守备等管悉听节制。

镇守太监一员驻箚广宁城。嘉靖十八年为星变事奉。特旨裁革

镇守总兵官一员驻箚广宁城坐名

责任,务要仰体圣明简任之意,抚恤士卒、操练军马,修理城池边墙墩台、关防马市、怀柔诸夷、保障地方。凡事与镇守太监巡抚督御史协和计议停当而行,不许偏执坏事。副、参以下悉听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律下,以副委任。毋得贪残偾事,自乖常典。

协守辽阳副总兵官一员驻箚辽阳城坐名 敕书

责任,务要操练兵马、修理城池、抚恤士卒、防御虏寇。尤须持廉秉公、图称委任。如或黩贷虐下,致误边务,责有所归。

分守开元右参将一员驻箚开元城坐名 敕书

责任,务须用心操练兵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不葺关堡、防御贼寇。凡军中一应事务悉听镇守等官节制,不许偏执违拗,有乖大体,尤须廉以律己,仁以抚下,毋得扶同贪克,贻害地方。

分守锦义两城右参将一员驻箚义州城坐名 敕书

责任,务在操练军马、修理城池、防御虏寇。凡事听镇巡等官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抚恤军士,不许徇情贪黩,有负责任。

游击将军一员驻箚广宁城坐名 敕书

责任,统领广宁,挑选精锐官军三千员名,时常用心操练。衣甲器械什物等项具要齐备。遇贼侵犯,听镇巡管调度,即便遏杀必须身先士卒,毋或畏缩退避。尤须持廉秉公、抚恤士卒,养其锐气,震扬威武。不许贪黩苛刻及其纵容头目生事绕害,致生拮怨。如惧边计,罪不轻贷。

守备宁远官一员驻箚宁远城不坐名 敕书

责任,操练军马、修理城池、抚恤军士、防御虏寇。凡事听镇巡等官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律下。不许擅役官军,私营家产,以负委任。

守备叆阳等处官一员驻箚叆阳城 箚付

责任,修葺城堡、操练人马。遇有虏寇,防御截杀,仍要守己恤军,不许贪刻坏事。一应军情重务,仍听辽阳副总兵节制,不许专擅违拗。

守备管理开原马市官一员驻箚开原城 箚付

责任,令在开原管理达马事物。务在持廉秉公,慎重行事。所易马匹,俱送镇巡等官,给军骑操,俱不许苛刻,有失外夷之心,亦不许分毫贪黩,营干私家。如违,听巡抚、巡按等官参奏拿问,仍禁约手下通事、伴当人等不许生事。私将货物与夷人交易,引惹边衅,事发一体治罪。

备御官一十五员责任俱同见后:

一员驻箚锦州城 箚付 一员驻箚义州城 箚付

一员驻箚宁远城 箚付 一员驻箚浴州城 箚付

一员驻箚金州城 箚付 一员驻箚泛河城 箚付

一员驻箚懿路城 箚付 一员驻箚铁岭城 箚付

一员驻箚中固城 箚付 一员驻箚开原城 箚付

一员驻箚蒲海城 箚付 一员驻箚抚顺城 箚付

一员驻箚沈阳城 箚付 一员驻箚广宁城 箚付

一员驻箚广宁前屯城 箚付

责任:务要操练军马、抚恤军士、修种城堡、防御虏地。尤须持廉秉公,求称任使,悉听镇巡副参、游击守墩等官节制,不许贪酷坏事,法不轻贷。

军马考

本镇各城堡墩空常操马步并守墩冬操夏种实在官军人等共八万七千四百二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人等六万四千二百八十员名

守墩空官军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五名

冬操夏种官军人等一万四千四百九十七名

本镇各城堡墩空常操马步并守墩冬操夏种实在官军人等共八万七千四百二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人等六万四千二百八十员名

守墩空官军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五名

冬操夏种官军人等一万四千四百九十七员名

广宁前屯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共三千八百六十一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人等两千九百三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六百五十八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三百员名

宁远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五千七百七十五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余四千三百二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八百七十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六百三员名

锦州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五千三百六十九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人四千一百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六百三十四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六百三十五员名

义州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五千六百二十九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人四千四百四十员名

守堡空官军余丁七百三十二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四百五十七员名

广宁右屯本城墩架操守官军人等四百五十一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人一百三十六员名

守架墩官军余丁四十四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二百七十一员名

广宁城堡墩空操守官军达舍人等一万六千三百五十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达舍一万三千六百六十七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六百七十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二千一十三员名

海州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六千五百七十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人等四千九十八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三百七十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二千一百二员名

辽阳城堡墩空操守达舍官军人等一万七千九百六十九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达舍一万三千六百一十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一千八百九十四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二千四百六十五员名

沈阳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二千八百六十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人二千四十一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二百三十九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五百八十员名

蒲河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一千二百七十五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一千八十一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一百五十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四十四员名

抚顺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一千七百五十八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舍人一千三百五十三员名

守墩空官军二百一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二百四员名

懿路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一千七百六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一千四百三十二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一百三十八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一百三十五员名

泛河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一千一百六十七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一千五十三员名

守墩空官军人等一百二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一十二员名

铁山岭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一千六百八十九员名。

常操马队官军舍人一千三百三十九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二百六十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九十员名

中固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一千五百五十二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一千三百五十五员名

守墩空官军一百九十七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

开原城堡墩空操守官军人等八千六百二十九员名

常操官军舍人七千五百二十八员名

守墩空官军余丁八百八十二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二百一十九员名

金州城堡墩架操守官军人等一千七百二十六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五百九十一员名

守墩架官军余丁四百三十五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七百员名

复州本城操守官军人等六百四十七员名。

常操马队官军达舍五十一员名

守墩架官军余丁四十四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五百五十二员名

盖州本城墩架操守官军人等二千四百六十员名。

常操马队官军达舍一百二十一员名

守墩架官军余丁一百一十八员名

冬操夏种官军余丁二千二百二十五员名

马政

辽东行太仆寺管辖定、辽等二十五卫所官军骑操马匹,洪武年间开设。

本镇原额马四万六千六十八匹

牧马草场有荒熟。荒者征地租银,熟者征子粒银。二项银两俱本寺征收,以备买马。各边同。每半年一次,将原额见在,并倒死马匹奏报。其倒死马匹买补不及八分者,将把总管队官住俸追买完日方许关支。银收本寺以备买马,各边俱同。

辽东苑马寺管辖孳牧马匹

永乐五年开设六监二十四苑,当年止设永宁一监,清河、深河二苑。正统十一年,又设复州、龙潭二苑,至景泰四年,裁革其余,俱未开设。今止有永宁一监,清河深河两苑,专养孳牧马匹,三年差管查勘一次。弘治二年该太仆寺卿王霁奏于永平府,所属州县选取孳牧勘以作种马一千匹送至山海关着落该寺拆官带领军士前来领回作种。

开原、广宁二处马市永乐三年开设。收买达达、野人、女直马匹。上马每匹价绢八疋、布二十疋。后广宁禁止。天顺三年泰宁卫都督革干帖木儿奏复开。

钱粮考

山东岁入本镇夏税秋粮折布三十二万疋,每疋折银三钱。钞麦折银一十八万石,每石折银一钱五分。花绒七万斤,每斤折银五分。又花绒六万二千斤,每斤折银六分。草二十五万三千五百六十束有零,每束折银九厘。山东盐运司折盐布四万六千六十三疋一丈八尺五寸,每疋折银三钱。

永平府盐钞折银九百九百一十一两五分三厘。

本镇屯粮二十五万九千九百九十石,各折不等,共折银二十万五千九百六十五两五厘。

年列银一十五万两

额泒兵引盐银二万七千二百二十五两,补岁用不敷引盐银二万四千一百三十九两。本镇本色秋青草三百五十八万五千二百六十束。

边夷考

一、东夷即九夷之地。所谓献夷、方夷、于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是也。后为朝鲜、高句丽、女直、挹娄、新罗、百济、伏余、东胡、乌桓、鲜卑、渤海、沃沮、三韩、濊貉、日霫、安定、乐浪、玄菟、直番、临屯、带方、肃慎、靺鞨、勿吉、高丽、北貉、契丹、孤竹等国。历代兼并不常,今所存者,惟东有朝鲜、东北有女直、西有兀良哈三卫。今之边患,三卫为紧,女直次之,朝鲜无患。

朝鲜国在辽阳之东,以鸭绿江为界,即周箕子封国。汉初,燕人卫满据其地。汉末为公孙度所据。晋永嘉末,陷入高丽。五代唐时王建伐高丽,开地益广,世遣使朝贡于宋。洪武二年,其主王颛表贺即位,以金印诰命封高丽国王。二十五年其主瑶昏,众推门下侍郎李成桂主国事。诏从自为声教,更名旦,遣使请改国号。诏更“朝鲜”,世相传袭。至弘暐幼弱,景泰七年,其叔瑈以让位请,遂封瑈为王。自旦以来,岁时贡献不绝。其国置八道,分统府州郡县,盖礼义之邦。每岁贡献,先期报辽东都司奏请。待报方拥兵送来使于辽,兵回,候归期复举兵来接。其人多仁柔,惧女直等夷,故防之也不为患。

女直初号女真,后臣属于辽,避兴宗讳,改曰女直,即古肃慎。地在混同江之东,东滨海,西接兀良哈,南邻朝鲜,北至奴儿北海。部族散居山谷。至阿骨打始大易部,建国曰金,灭辽,都渤海。金亡,归元。永乐元年,野人头目来朝,悉境归附。自开元以北因其部族所居制奴儿干都司一,建州、毛邻等卫一百八十有四,兀者、隐勉赤等所二十有四。其酋长为都督、指挥、千、百户、镇、抚等职,给之以印,俾以旧俗统厥属。每年一朝贡,每贡都督许带一十五人,共一千五百人。建州、毛邻则渤海大氏遗孽,乐住种,善缉纺,饮食服用皆如华人,自长白山迤南可拊而治也。海西山寨之夷曰熟女直,完颜之后,金之遗也。俗尚耕稼,妇女以金珠为饰,倚山作寨聚其所亲居之。居黑龙江者曰生女直,其俗略同山寨,数与山寨雠杀,百十战不休。自乞里迷去奴儿干三千余里,一种曰女直野人,又一种曰北山野人,不事耕稼,惟以迫不捕猎为生。诸夷皆善驰射,虽通职贡,时加抢掠,居民苦之。但较之三卫则少差耳。

兀良哈三卫见蓟州边镇下。自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朶颜,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曰太宁,由黄泥凹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伏余。其俗喜偷,常入北漠盗马,四三人驱数百十匹。善剽掠,即杀人寇抄,髡其发以自剽。性贪黠,边人以酒若货啖之,执而杀之,兹故报复,抄虏无宁时。一遭剉衂,数十年不入其地。辽边各夷惟此最无赖也。

一、国初分东胡为卫三百有奇,兀良哈三卫各置都督二,覊縻抚驭,最上策也。分其部落则其弱易以制,别其种类则其间易以投,使之人自为雄,各相为战。所谓夷狄相攻中国之利也。而又为之虚级,自都督以及所、镇抚,在女直一岁一贡,在三卫一岁二贡,使之歆戴中国,外御北虏也。

一、朝贡夷人赏赐,都督叚绢六表里,都指挥至镇抚五表里,舍人四表里,散达二表里。所贡马收于本镇,行时工部给价每匹六两,女直一年一贡,每贡一千人。三卫一年二贡,每贡三百人。二项夷人每年来贡者一千六百人,其宴赏之费,驿递之扰可知矣。

经略考

一、辽东三面濒(?)夷一面阻海,惟山海一线之路可以内通,亦形胜之区也。其外附者,东北则建州、毛邻、女直等卫,西北则朶颜、福余、泰宁三卫。分地世官,互市通贡,事虽覊縻,势成障蔽。是以疆埸无迤北之患。东北诸夷,屋居耕食,不专射猎,警备差缓。而西北则窃发颇多,若大举入寇则亦鲜矣。故辽东夷情与诸镇异。要在随势安辑,处置得宜。先事申严,防守不堕,俾恩威并立足制其心。斯计之上,而俘斩论功则第二义也。开元、广宁并据襟吭,金复海盖颇称沃野。海上自刘江之捷倭寇绝迹,弘治中曾一见之,未及岸而逝。若今则宴然久矣。三岔河南北亘数百里,辽阳旧城在焉。草木丰茂,更饶鱼鲜。自国家委以与虏,乃遂进据腹心,限隔东西,守望劳费,道里迂远,辽人每愤愤焉。成化以来,论者率欲截取而屡作屡辍,竟不可行。无亦有识者为启衅边方之虑乎?他如革马市之奸欺,紏验放之抑勒,塞请开之贡路,禁驿传之骚绎,增墩军之月给,教百姓之储蓄,专制一方者不得不任其责矣。见《九边论》。

一、成化初,守臣以建州寡弱,贪功赏请兵征剿。时都御史陈钺说太监汪直立功固宠,虚张边警,妄奏请师。汪直主于内,以抚宁侯朱勇挂印总兵,钺提督军务,直以便宜生杀升赏,兴师致讨。壮者迯匿,惟余老弱,或杀或虏,旋凯献俘,不次升赏。未几,虏以报雠为词屡侵边堡,抢去男妇,文觧以殉,屯堡屏迹,弗克耕种,辽地骚然。

一、嘉靖十五年,巡抚都御史吕经清查屯粮承委者,不善处分,众拂怨,遂犯。经窘辱百至,边境汹汹,巡按御史史曾铣抚定之。招集将领申以大义,擒首恶数十人,皆坐以死,而协从罔治。事闻于朝,经谪戍,铣升大理丞,起总兵马永镇守。永历按各营,简其精锐,为众倡者,取赴军门听用,而结以恩故,法行而不敢携二,边境始安。

一、嘉靖十八年,军士以粮赏不及,舛鷔者鼓嗓登城。次日黎明时马永先伏壮丁于城左右,乃单骑至城下招呼,叛军数十人下城,谕以国恩及军法。一叛军提兵向勇,众伏兵起,遂杀叛军殆尽。事平,旌赏有加。见堂稿。

一、辽之边隘莫先宁、前。盖自红螺失守,兴中沦没,退而滨海一线之地耳。说者欲拓一片石,抵椵木冲以广屯种,此其小者也。夫开元东邻建州海,西北邻山寨江夷,西邻福余、太宁,自清阳迤西抵铁岭,营堡六十有三,而墩空数百。自镇北迤西抵汤站,营堡一十有八,而墩空亦数百。盖其建置之初,计小遗大,迤东迂北,柴河、泛河有警则铁岭不南,懿路不北。开元四战之地也,自广宁师行十余日吉,行五七日辽河、浑河、三岔、新桥之淖泞不计焉。若不复南行而直西向,由镇北抵山海,行可五六日,并其城堡、墩空,提重兵以防功,设游兵以巡警,东西合作,首尾相应,营堡城空先计而后随,置之几不济矣。考之木叶白云之间,即辽之北京、中京地也。今其城垣、廛舍、蔬圃、碓磨尚存

(原阙)

设警备倭,远可以备营缓急,即东南饥馑,转运辽东之粟亦足以济之。又画,则疏广宁火烧桥以达潮河沟,引吴家坟污下之水注之,则自三岔河可达盘山矣。由宁前歴右屯,沿剪子河入辽河,则河东之粟可达山海矣。由黄泥凹自境外入辽河以达开原老米湾,则国初运道也。兹又拓边以后事也。说者视为迂谈,盖亦弗思尔矣。

一、分东胡为卫三百有奇,自都督以下岁一入贡,论其功而升赏之。方其入贡也,守圡之臣验之而入,无敢留难焉。比其赏赍之加,恒餍其所欲,其私相贸易者率宽假之。故诸夷恒求贡而其购在我。今也不然,其来也,守边者索之,索之不足则恐詈之。其入京也,译者之害如边臣。比其赏赍之锡又不足以偿其所欲,而凢陈乞升级,译者悉为张主。其所欺取犹无厌,而可恶所司若部悉因其言,以低昂也。赂彰威损侮孰甚焉!此其故诸夷率易中国而无心于贡,无心于贡而后抚谕之说行。有抚谕之说则其购在彼矣。夫使诸夷以入贡为购,中国之威安在哉?夫验贡以勅为凖也,今之勅皆私相货市,非其人之子姓也矣。违之则失在我,从之则犬羊之贪无厌,而其渐愈炽。故其先当求边臣之有心计威重者悉召诸胡而谕之,核其真伪而折服之,限以年而更易其勅。凢入贡之数悉凖如制,其应升之功边臣状上抚按,抚按以其状上之朝廷。使司译者无所与,而其赏赍之给,贸易之通如先朝之厚且信焉,则庶几服其心矣。若因循抚谕而苟且将就,是何异于养蛊待毙也哉?

一、辽之诸胡古山戎也。昔者中行说之教单于无爱汉物,所得缯絮皆以驰草棘中,使衣袴弊坏以示不如旃裹之坚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醺酪之便美也。是故,匈奴日强,不能制焉。今之东胡则不然,得尺绮丈帛则宝爱之。其富者华服锦绣金珠杂饰,以靡丽相高,贫者垂涎睥睨专事偷盗以赴市。故马市交关,互以名马易锦绮数十尺,获饼殽盐酒之劳,其甘若饴。此侈其心以弃其所长,实我中国之利也。往者速长家之死数十百人徒手就戮,去而复来,如鱼之思饵,鸟之思食,虽间之使去未能也。故善驭之者谨互市交易,可不战而驯扰之,此贾生三表五饵之余技耳。今诚得人而理之,取桩朋银以市马,岁可得万余匹,即军人元马验给而入其值,余以充太仆寄养骑操,数年马可登息矣。乃率以纰薄短小之物诒之,欺其不见而袭取之,威之以势而擅夺之,失其心者数矣。而又利归贪猾,祸隐疆场。善观变者覩之于未萌。是故可易而忽之哉?

一、维辽之东南崇山大海,海有岛流之民,聚其间者曰岛民,聚于万山之间者曰流民。是皆四方亡命流徒自食其力而罔知官府之法者,置而不问则无以涣天下之群而有意外之虞,绳之以法则是激以贾祸也。故为之清查,为之保甲,为之觧发,为之类编差银,皆求以治之,而卒无底于成,此其势有所不能,而处之无其方也。夫兹地也,其在前代至繁庶也。其半为朝鲜比界,及夫辽、金,为郡邑者几二十余。今以流移之人散处其中,而无所统属之,是能保其恒晏然哉?是故,设宪臣以抚治,立州县以分治,随其居止,俾之保伍聨什,旷以三数年,治其役与有司等,则其人安土而乐生,安土乐生而后刑罚教化加焉。即不得已而籍兵供役,数十万众可集矣。

一、朝鲜在我朝为不侵不叛之臣。自汤站抵辽阳六百余里皆连营野宿,故东胡时出刼掠,乃设凤凰城以防卫之,或乃潜通互市,相诱盗窃。守者又为需索抑勒,得无损威重耶?沿江流民耕牧压境,时有移文,置之不省。又非乐天字小(查典出何处)之义矣。呜呼!吴楚之争起于采桑女子,天下之事未有不始于纎征者也。

辽有苑马寺统监圉以蓄物,有行太仆寺司简阅以畜马。立法之意未始不善也,积习斩久旷废益滋。两寺之卿拜除升转动以年计,其政多委之他司。纵使当其任者日日而治之,事事而度之,所谓孳牧之房寡,印烙之肥瘠,率多陈迹故事,转相虚应,存乎其名焉耳矣。间有豪杰之士剔洗而振作之,颓纲断领,随手剥落,而又侵官生事之谤兴。此无他,上下相习而穷不能变也。若少变其法,以原官量兼宪职,苑马驻盖州,兼理东南流聚之民,大(太)仆驻开原,兼领东夷一应机务。凢朝贡互市、攻守草粟之政皆责成之而与其便宜。是谓不易局而胜,不变市而理,斯固安危之机也。

一、先王聨万民以比其情,于是有井田之政,敦其死徙出入守望疾病焉,于是乎安土重迁而公私戮力。管子之以内政制兵也,使之夜战声相闻,昼战目相及,夫然后可以威敌,可以和民,可以使之不崩不流不涣不笺。夫然后可以教令之为将领,为都指挥,子孙听袭他卫。故辽北无世族而辽阳多大家。夫是之故多乱政土官复其户,故奸人得影射而卫所多逃匿。夫是之故多乱民,乱政则上欺,乱民则下欺。居常且有悔,而况御外虏哉?若检勘改袭迯移之家勒归原卫若伍,则可以聨其情而厚积其群,群不涣而情同。圣人乐以使民之道也。土官复其家若干,而以其若干役重藏匿投托之罪,则政无颇僻而轻重适均,均其役而爱同先王奉三无私以治天下也。嗟夫!是岂独辽为然哉?见《东戍録》。

卷第三

蓟州镇

兵部取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疆域考

蓟州一边拱卫京师密迩陵寝,比之他边尤重。三屯营居中为本边重镇。东至山海关三百五十里,西至黄花镇四百五十里。我太祖高皇帝驱逐胡元,乃即古会州地设大宁都司营屯等卫。外山连络与辽东、宣府东西并列为外边。命魏国公徐达于内西自古北口,东至山海关增修关隘一道为内边。神谋远矣。永乐初,因兀良哈三卫部落内附,乃徙大宁都司于保定,置营屯等卫于顺天,以大宁全地与之。今止守内边,边人谓外边山势连亘千里,山外撤江环绕,诚自然之险也,北虏不敢内侵三卫者以此。今弃此而守内边,失地险矣。

会同馆(馆)六十里至 顺义县七十里至 密云卫六十里至 石匣堡六十里至

古北口

会同馆九十里至怀柔县

会同馆八十里至昌平州

会同馆五十里至 榆河驿五十里至

居庸关

会同馆四十里至 通州潞河驿七十里至 三河县七十里至 蓟州渔阳驿六十里至 阳樊驿二十里至 玉田县四十里至 永济驿四十里至 丰涧县三十里至 义丰驿七十里至 七家岭驿六十里 永平滦河驿六十里至 芦峰口驿六十里至 抚宁榆关驿六十里至 山海关

蓟州渔阳驿六十里 石门驿六十里至 遵化驿五十里至 三屯营七十里至

喜峰口

保障考

东至山海关,西至黄花镇。为关寨者二百一十二,为营堡者四十四,为卫二十二,为守御所三。设分守参将五于燕河营、太平寨、马兰谷、密云县、黄花镇以管摄营堡,谓之关。设守备都指挥五于山海、永平、遵化、蓟州、山河以管摄卫所,谓之营。设总兵官一员于三屯营以总镇焉。关设于外所以防守,营立于内所以应援,本相须也。后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嘉靖十八年,巡抚都御史戴金题,后该本部复:仍如旧制更相防守。

责任考

巡抚都御史一员,驻札箚蓟州城。坐名 勅书。

责任,与辽东同。

镇守总兵官一员,驻箚三屯营城。坐名 勅书。

责任,务在操练军马,督修边城,内防奸宄外御贼寇。凡事须与镇守内臣并巡抚都御史计议停当而行,不许偏执己见。三路分守守备等官悉听节制,尤须廉秉公图,副重任。

巡按山海关监察御史一员,坐名 勅书。

责任,该兵部题准,都察院差御史二员,东路自山海关起至古北口止,西路自居庸关起至龙泉关止。各另请勅分投前去,往来公同该关口镇守、守备等项内外官员巡视,点闸官军修理墩台筹划边务。如遇守关旗军人等告讦事情,就彼理问。其军卫有司遇有词讼干碍守关旗军应合提对者,通行解送巡关御史处问理明白发落,不许擅自拘提。有碍守把关隘若干问军职径自具奏区处。差去御史一年一替。又该本院奏准,巡关御史及内外镇守等官,遇有关城、边墙低薄即便督令官军上紧如法修砌,务要经久坚完。军器损坏随即照数修补鲜明锋利。此外另有防守长策亦从设法增置。候一年满日会同镇守、守备官员尽图贴说,各另具奏及呈本院,仍仰继差御史查究。中间若有苟延岁月、虚应故事、不行着实修理奏补者,不拘内外镇守、守备等官,虽有升调通行指实参奏定夺。果有公勤干济尽心边务者,备开功绩具名上陈,量为旌擢。

整饬天津兵备副使一员,驻箚天津卫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令其专在天津、沧州二处往来住坐。其所管地方自天津起至德州止,并河间、沧州军卫有司衙门番听管辖。务要往来巡历,操练军马,修理城池,禁革奸弊,督捕盗贼,问理刑名,兼管河道。德州、河间军卫已有守备专一管理操练,本官不必远地干涉。但系事干盗贼者,仍要与德州、河间守备并分守通州等处都指挥,事干河道者亦要与兼管巡河御史并工部管河郎中俱协和计议停当而行,毋或偏执,仍听经该巡抚都御史节制。其河间等卫安插土达须要严加钤束抚恤。关防及照所属军卫词讼最多,各该官员如有贪财生事害人不职等项违法者,轻则量情惩治,重则参奏挐(应为拏,即拿)问。本官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振风纪以副委任。如或不职责有攸归。

整饬密云兵备副使一员,驻箚密云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专管密云、黄花镇一带边备营寨,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并永平等卫所及沿边蓟州、密云迤东等州县军卫词讼,访除一应奸弊。仍于蓟州居住,凡事干军机须呈禀镇巡官处置,与内外分守官公同计议而行。

整饬霸州兵备副使一员,驻箚霸州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该管州县卫所天津迤北直抵漷县止。霸州文安大城、保定同安、永清东安、武清县武清卫、漷县查河宝、坻县营州中前屯卫、梁城守御千户所俱其所属。专在霸州驻箚提督各州县,并境内军卫衙门各该官吏操练官军民壮,修理城池,缉捕盗贼,听理词讼,禁革奸弊,一应地方事宜小则从宜处置,大则奏请施行。各该军卫有司官员如有贪钱不职,害民致盗者,参奏挐问,仍听巡抚官节制。

分守密云参将一员,驻箚密云城。坐名 勅书

分守马兰谷参将一员,驻箚马兰谷城。坐名 勅书

分守太平寨参将一员,驻箚太平寨城。坐名 勅书

分守燕河营参将一员,驻箚燕河营城。坐名 勅书

以上四分守责任同,务在操练军马,修理城堡,督瞭墩营,防御贼寇。凡军中一应合干事宜悉听镇巡官节制。尤须廉以律己,公以处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贪黩偾事贻患地方,国典具存难以轻贷!

建昌营游击一员,驻箚建昌营城。坐名 勅书

责任,将建昌营官军三千员名内挑选英锐,精加训练,以作其气。善为抚恤务得其心。如遇本营并邻境报有贼情,即便依期统领相机剿杀,不许逗留误事,轻率寡谋。仍听镇巡官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贪残偾事法不轻贷。

分守通州地方参将一员,驻箚通州城。坐名 勅书

责任,令其前去通州至天津迤北一带地方修理城池,操练军马,抚安人民,关防奸宄,禁捕盗贼。兼管上下半年马快船只。仍听巡抚都御史节制,务须持廉秉公,毋得贪黩贷利。非奉朝廷明文,一军不可擅差,一钱不可擅用。务期人安盗息,以副委任。按季仍将已、未获盗贼从实开报,以凭查考。

守备山海关官一员,驻箚山海关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操练军马,修理城池,断绝隘口,防御贼寇,访察奸细。仍听镇巡等官节制。其收掌关门锁钥,验放客商文引之类,照依始初原定旧例,并听本部委官主之。本官止是随同行事,不得偏私搀越。如或贪黩货利,虐害下人刁难客商,法难轻贷!

天寿山太监一员。坐名 勅书

责任,天寿山系祖宗陵寝所在,今命尔与都指挥共管领各卫官军。在于本山守备,操练军马,保障地方,固守城池。务在器械锋利,盔甲鲜明。遇有贼寇,相机剿捕,毋或纎毫怠忽。尔仍提督内外官员人等,一体照护陵寝,常川洒扫洁净,巡视山林树木。仍照榜例禁约,毋得纵人砍伐,遇有墙垣损坏随即修理,树木枯稿之处务要以时补栽。仍躬自往来看验,恒加敬慎。不许假此科扰克害,及侵占军士防废兵备。如违责有所归。

守备黄花镇尚衣太监一员。坐名 勅书

守备黄花镇官一员,驻箚黄花镇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不许轻率妄举,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务使盗息民安,斯称委任。

守备涿州官一员,驻箚涿州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务在严督所属涿、鹿、兴州、中屯等四卫,并涿州一州,良乡、房山二县。查照本部先年拟奏事宜,操练军马,编立火甲,缉捕盗贼,关防奸宄。务要秉公,正己恤下,使盗息民安。斯称委任。军卫有司一应事务悉听提督处置。官军敢有抗违,有司视非统属怠忽悮(误)事,听本官指实参奏究问。仍将已、未获盗贼按季奏报,以凭稽考。捕盗之外不许干预民事及贪饕货利,事发,罪不轻贷!

守备天寿山官一员,驻箚昌平州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保障山陵,固守关隘,操练军马,修理城池,防御贼寇。一应合行事宜须与提督山陵太监计议停当而行。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毋得贪黩害人,自干宪典。

守备永宁地方官一员,驻箚永平府城。 札付

责任,令其操练军马,修理城池,保障地方。仍听镇巡等官节制。

守备遵化地方官一员,驻箚永平府城。 札付

责任,务在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关防奸宄,缉捕盗贼,掌管夜巡铜牌,门禁锁钥。尤须持廉秉公求称任使,不许假公营私,虐害下人,自速罪戾!

守备蓟州地方官一员,驻箚蓟州城。 札付

责任,务要操练军马,固守城池,缉捕盗贼,办理庶务。及掌管门禁锁钥夜巡铜牌。尤须廉以持己,公以处事,仁以恤下,用副委任。如或贪暴,法不轻贷!

守备三河地方官一员,驻箚三河县城。 札付

责任,守备前项地方,专管三河等县兴营四卫并梁城一所。凡事悉听巡抚都御史节制。务要用心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关防奸细,缉捕盗贼。尤须持廉秉公,图副委任。如或贪残废事,法难轻逭!

军马考

蓟州、永平、山海、密云等处沿边关营操守官军、舍余民人五万三百七十一员名。

实在马步官军四万五千二百二十六员名。

事故官军五千一在蛼十五员名。

永平、山海等处关营操守官军、舍余民人三万八千六十九员名。

实在官军、舍余民人三万四千八百二十八员名。

事故官军舍人三千二百四十一员名。

密云、古北口等处关营操守官军一万二千三百三员名。

实在官军一万三百八十九员名。

事故官军一千九百一十四员名。

钱粮考

蓟州一镇官军马匹每岁该支数目

粮四十六万八千余石。

料豆六万七千五百余石。

草四十万三千余束。

官员布绢折钞银二万余两。

军士该支冬衣绵布一十二万一千六百余匹。

绵花绒六万六千三百余斤。

山东、河南、北直隶司府起运本镇钱粮数目

夏税秋粮麦豆三万四千五百八十八石二斗八升。

布一十三万三千九百匹。

绵花八万一千五百斤。

绢二千五匹。

海运充军米二十四万石,本色十万石,折色一十四万石。

民屯军屯折色草并秋青草一百五十四万八千五百一十束。共折银二十一万六千九百六十两零。夏税秋粮本色绢一千一百四万九千二百余石。草九万七千六百八十四束。

本镇盐引无额派。

本镇原无年例银两。

边夷考

朵颜三卫在外边之内内边之外,元兀良哈之地,即古会州也。东西千里,南北倍之。洪武二十一年,元裔东夷辽王、会宁王、朵颜元帅府元帅各差人来朝。永乐诏以其地置泰(?)宁、朵颜、福余三卫,每卫建都督二。朵颜卫左都督花当,今袭者曰革兰台;右都督朵儿干,今袭者曰拾林孛罗。泰宁都督二,今止一人曰把班。福宁(?)都督二,今无。止都指挥一曰打都。三卫惟朵颜日众,朵颜惟花当日众。把班、打都、拾林孛罗皆为彼制驭。今考革兰台子孙为都指挥者二,曰脱力,曰哈哈赤。为正千户者四,曰革孛来,曰干(干)惟,曰把儿都,曰伯革。为舍人者曰打哈等。最多每岁朝贡二次,共六百人。惟干儿古、道儿撒、只儿他、鲁浑脱桶阿、土鲁罕脱桶阿、克库秃剌大同脱脱罕等诸夷,俱在墙子岭、古北口、白马关以西至黄花镇境外住牧,专肆抢掠,自不朝贡。边人谓,革兰台、把班、革孛来、打哈、脱可诸酋狡谲,而打哈之子倘孛来万猛悍,同类畏之,生齿日繁,衣食不给,乍臣乍叛,为我边患。恐与北虏连合势难阻御,防守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

经略考

一、自来论蓟州边者,皆谓外边山河并险中,内边城堡疏夷;外边直而近,内边曲而远。从国初长久之计,惟在驱三卫复旧制以守外边。若事势难为,仍守内边。必从边人长计,据险要,修墙堡,增墩军,益边粮,以严防守。其庶几矣。

一、内边东自龙井关起,西至黑谷关止。边城磬折,计陆百里。夷地一区,可田千顷。乃在腹里,外有横山一带止百五十里,相连高峙,窥见内地虚实。弘治间,张都御史差指挥薛亮带夜不收出边,将外横山路勘图本甚详。若从其计修筑外口,横山一带不惟我据其险,有地可耕,且以守六百里之人堡移之守百五十里,岂不省且便哉!又据致仕参将周楫禀议,横山一带旧为我军架炮之所,山外撒江经流,真自然之险。见巡抚都御史张汉疏,据把总指挥薛阳呈。

一、内边山虽断续,险处亦多,但山外扳(攀)缘易上。山空水道处所每年虽修垒二次,皆碎石干砌,遇水则冲,虏过即平,其何以守?近年,都御史戴金出边巡视,欲将山外可攀援之处堑崖削壁,山顶以内严令禁长林木岑欎(同郁,即郁)仍烧砖补砌山口水道,使连亘如城,险不可踰,亦如陕西各边之制。更添墩堡以备防守。此亦至计。

一、查东边墩军,每堡多者不过数十人,少者仅得二三人。军士单弱莫此为甚,欲拨补加增。查得各卫官军除通、涿、武清等卫额有就班差操,其余卫分各已选补边堡。在卫守门者多系老幼,操守者止存余丁,所留正军不过局匠数人而已。况宣大各边在墩官军之粮倍于在卫,惟此边墩军之粮与守卫者无异。安土者人情之常,既无鼓舞之利,谁肯弃父母妻子而乐为守边哉!

足边粮。查得弘治间坐派本处边仓,支放官军甚便。今各仓废坏,俱赴蓟州、密云、昌平等处支粮,或一二百里,或三四百里,守候往返动经数日。每遇支粮寨堡一空,偶有边警,其何以御?况蓟州仓每岁所入仅足终岁之用,而密云、昌平二仓尤为空乏,各军有至三四月不得支粮者。至于官俸,百户上半年每月止折银四钱二分,下半年每月止折银三钱二分。递加至指挥使,上半年每月一两三钱一分,下半年每月八钱八分。按月支给犹为不足,必持半年之后加利揭借。所得几何?欲其不削军士,固守边圉,胡可得哉!见巡抚张汉疏。

一、永乐置立三卫,今其每年进贡二次,每次每卫各百人,往来互市,永为藩篱。辽东、宣府自此隔涉,声援绝矣。正统以前,夷心畏服,地方宁谧,但令都指挥或都督于喜峰口、密云等处镇守验放,别无多官。后“土木之变”,颇闻三卫为也先向导,乃命都御史邹来学经略之。此后因而添设太监、参将等官,而夷情亦变诈不同,然尚未敢显言为寇也。弘治中,守臣杨友、张琼因烧荒掩杀无辜,边衅遂起。正德以来,部落既蕃,朵颜独盛,阳顺阴逆,累肆侵噬。花当则肋求添贡,把儿孙深入虏掠,动称结亲迤北恐吓。边方参将陈干、魏祥俱以重兵前后陷没,他可知矣。故三卫夷情难与往日例论,祸机所伏,不待智者而知。黄花镇拥护陵寝,京师后门,今兵多逃亡止余二百。河间等卫之戍空名无实单弱极矣。议者谓更当增戍而关外田可募为兵,此一策也。古北口、潮河川俱称要害,而潮河川残元避暑故道,尤为虏冲。作桥则浮沙难立,为堑则涨水易淤。都御史洪钟虽曾设有关城,势难孤守。今须每川大建石墩数十,令其错综宛转不碍水路,庶几可以久乎?喜峰口三卫入贡之路,抚赏诸费久累军丁。近闻取诸马场子粒似矣。建昌营自裁革内臣之后,以其兵多于燕河营,乃复添设游击甚为纰缪。夫游击之名谓居中乘便两面驰击也,今偏在东隅,其谓之何?矧东去燕河营参将止五十里,西去太平寨参将止六十里,不为赘员且掣肘乎?愚尝谓,蓟镇在今当重其事权,总兵须与挂印同巡抚驻箚蓟州,游击驻三屯营。若燕河、马兰、密云三参将则仍旧,而以太平寨并入建昌为一参将。则庶乎体统正而缓急有济矣。设关于外所以防守,立营于内所以应援。今关营提调既分为二,则关独当其害,营但肆为观望耳。假令营之提调即司所直之关,责有攸归,其复将谁诿?又本镇额兵原少,隘口甚多,除分戍之外,消耗之余所在单弱,言之寒心。是故存留京操之士益募土著之兵。设险修关,严烽远谋,选将练兵,足食明法,曲突徙薪之计不可一日不讲也。俱见《九边图论》。

一、国家设六边以驭胡,惟开元历兴中、大宁、抱红缧跨独石以达诸宣大。迤西直抵甘肃,势如率然,首尾相援,天设之险,而创造之艰也。永乐初,有渡江之役,兀良哈效顺,遂以兴中、大宁与之,掣大宁都司于保定。于是红缧、白(密?)云之北因而失险。退守锦义、宁前、喜峰、三屯、密云、白羊以达居庸。自是,宣府左臂受冲。卢龙后皆伛偻,辽之噤吭倾硬,诸陵亦时警严烽候矣。夫不复兴中、大宁则宁前一扼地耳。自潮河川、喜峰口以窥卢龙则滦平骚然矣。自黄花、白羊则诸陵震惊矣。宣府之外藩圉之日析也。言而至此未尝不叹其失之之易,而惜其复之之难也。当是镇者其尚念哉!

卷第四

宣府镇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疆域考

宣府古冀州之域。秦为上谷郡,汉以下或为县或为州。五代石晋时入金。辽为宣德、宣化州。元改名宣宁,寻为宣德府。沦没于夷狄异域者盖四百余年。我太祖高皇帝驱胡元而一天下,尽徙其民于关内,号其地为宣府,置万全都司。其地东据黑山,南距紫荆关,西据积儿岭,北据西高山,东南距居庸关,西南尽顺圣川,西北跨德胜口距野狐岭,东北据独石。广四百七十里,袤八百六十五里。

居庸关三十里至 岔道二十里至 榆林驿三十里至 怀来卫三十里至 土木驿四十里至 保安卫二十里至 鸡鸣驿六十里至 宣府城六十里至 万全左卫六十里至 怀安卫六十里至 天城卫六十里至 阳和城

宣府西北八十里至万全右卫。西南二百五十里至蔚州。迤东一百里至独石城。东北二百里至龙门关。东南二百里至隆庆州。

居庸关五十里至隆庆州。八十里至永宁卫。一百四十里至四海冶。一百六十里至保安州。

保障考

洪武二十六年,始置万全都司于镇城,统卫一十九,外分五路。东路所统永宁城、怀安城、隆庆州城、保安城,南路所统顺圣州西城、东城、蔚州城,广昌城,西路所统万全左右卫、怀安、洗马林,北路所统独石、马营、赤城、云州、龙门卫城、长安岭,中路所统葛峪、大小白阳、常峪、青边、赵州六堡。成化初,增羊房堡。俱镇城耕牧之所设兵戍守。五路各设参将一员,营堡紧要处各设守备一员,以严边防。宿以强兵,统以主将,监以内外重臣,遂为朔方一巨镇焉。

成化二十一年,总督都御史余子俊亲自踏勘,过宣府小边,东西长七百三十三里,该用墩三百五十八座,摆合要害。见有墩八十九座,该修墩二百六十九座。

责任考

巡抚都御史一员,驻箚宣府城。坐名 勅书

责任与辽东同。

镇守太监一员,驻箚宣府镇城。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镇守总兵官一员,驻箚宣府镇城。坐名 勅书

责任,务要操练军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防御贼寇,抚恤士卒,保障居民。凡一应边务须与镇守太监、巡抚都御史计议停当而行。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仍要振扬军威,制服虏寇,以副委任。讬(托)或有因循偾事,责有所归。

协守副总兵一员,驻箚宣府镇城。坐名 勅书

责任,务要协同操练军马,修理城池,督瞭墩台,补葺边堡,防御贼寇,保障居民。凡一应边务须与镇守太监、总兵官、巡抚都御史计议而行,不许偏执违抝。本官万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讬。

游击将军二员,俱驻箚宣府镇城。坐名 勅书

责任同,务要选定游击兵,精加训练以作其气,善为抚恤以安其心。遇本镇并邻境报到贼情,依时统众相机截杀。不许轻率寡谋逗留误事。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如或贪残偾事,法难轻贷!

分守北路独石、马营等处左参将一员,驻箚独石城。坐名 勅书

分守东路怀安、永宁等处右参将一员,驻箚永宁城。坐名 勅书

分守西路万全右卫等处左参将一员,驻箚万全右卫城。坐名 勅书

分守南路顺圣、蔚广等处右参将一员,驻箚顺圣川西城。坐名 勅书

责任同,务要操练军马,修理城池墩台等项,遇警身先士卒。凡遇军中一应合行事宜,须与本处分守内臣计议停当而行。仍听镇巡官节制。尤须廉以律己,公以行事。不许贪黩财物,克害下人。恣肆安逸,废弛武备,国典俱存,难以轻贷!

分守中路葛峪堡等处左参将一员,驻箚葛峪堡地方。坐名 勅书

责任,提督本路守备并所属六堡。余同前四分守。

守备倒马关官一员,驻箚倒马关地方。不坐名 勅书

守备紫荆关官一员,驻箚紫荆关地方。不坐名 勅书

守备浮图峪官一员,驻箚浮图峪口地方。不坐名 勅书

守备蔚州城官一员,驻箚蔚州城地方。不坐名 勅书

守备独石城官一员,驻箚独石城地方。 札付

守备马营堡官一员,驻箚马营堡地方。 札付

守备赤城堡官一员,驻箚赤城堡地方。 札付

守备龙门卫官一员,驻箚龙门卫地方。 札付

守备龙门所官一员,驻箚龙门所地方。 札付

守备云州堡官一员,驻箚云州堡地方。 札付

守备长安岭官一员,驻箚长安岭地方。 札付

守备雕鹗堡官一员,驻箚雕鹗堡地方。 札付

守备柴沟堡官一员,驻箚柴沟堡地方。 札付

守备隆庆州官一员,驻箚隆庆州地方。 札付

守备怀来城官一员,驻箚怀来城地方。 札付

守备怀安城官一员,驻箚怀安城地方。 札付

守备保安新城官一员,驻箚保安新城地方。 札付

守备保安旧城官一员,驻箚保安旧城地方。 札付

守备永宁城官一员,驻箚永宁城地方。 札付

守备万全左卫官一员,驻箚万全左卫地方。 札付

守备万全右卫官一员,驻箚万全右卫地方。 札付

守备张家口堡官一员,驻箚张家口堡地方。 札付

守备新开口堡官一员,驻箚新开口堡地方。 札付

守备新河口堡官一员,驻箚新河口堡地方。 札付

守备西阳河堡官一员,驻箚西阳河堡地方。 札付

守备洗马林堡官一员,驻箚洗马林堡地方。 札付

守备顺圣川东城官一员,驻箚顺圣川东城地方。 札付

守备顺圣西城官一员,驻箚顺圣西城地方。 札付

守备四海冶官一员,驻箚四海冶地方。 札付

守备广昌所官一员,驻箚广昌所地方。 札付

守备葛峪堡官一员,驻箚葛峪堡地方。 札付

责任同,务要操练军马,整搠器械,修理关隘墩堡,防御贼寇,保障居民。一应合行事宜须与同事官员公同计议停当而行。仍听抚按官员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恤下。如或贪残偾事,罪有攸归!

河南领春秋班宣府备御官二员,俱驻箚宣府镇城。不坐名 勅书

责任,管领上班下班官军往回经行去处,严加钤束。本等关支粮草之外不许恃强作践人田禾,砍伐人树木,占宿人店舍,多买人货物,拐带人人口,奸淫人妇女,夺用人车辆等项亦要善加抚恤。不许分毫科扰,亦不许纵容逃窜。有误边机,如违事发一体重罪。到边之日,仍听镇巡官调拨。若是下班回司,凡比较事故官军马匹等项,听于公堂,排设公座与同军政官协和比较,以济军务。其休息官军,令所属每月初一日点视一次,以防远出,有悮上班。本官果能不易初心,仍听本部推举别项重用。今次所领勅旨直至官有更代方才更换,不许每以奏请换给,以致烦渎。

军马考

一、本镇并各路城堡原有操备马步及新增召募官军、舍余、土壮、勇兵五万八千六十二员名。

实在官军人等五万四千九百九员名。

事故官军人等三千一百五十三员名。

本城原有常操马步并新增召募官军一万六千四百四十五员名。

实在官军一万六千四百二十五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人等二十员名。

西路分守左参将所属万全右卫等一十二城堡,原有马步并召募官军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一员名。

实有官军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五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二百一十六员名。

北路分守左参将所属独石等八城堡,原有常操马步官军一万二千八百九十七员名。

实有官军一万九百六十八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一千九百二十九员名。

东路分守右参将所属永宁等六城堡,原有常操马步官军六千二十五员名。

实有官军五千六百一十二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四百一十三员名。

南路分守右参将所属顺圣川等五城堡,原有常操马步官军、舍余、土兵、壮勇四千八百五员名。

实有官军人等四千四百十四员名。

事故官军人等三百六十一员名。

中路分守左参将所属葛峪等七堡,原有常操马步并新增召募官军四千一百二十七员名。

实有官军三千九百一十三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二百一十四员名。

紫荆并隘口原额马步官军、舍余五千八百八十六员名。

见操马步官军三千一十五员名。

下班休息并农种官军、舍余二千八百七十一员名。

常守马步官军二千五十七员名。

实有马步官军一千九百五十八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九十九员名。

备御官军九百八十九员名。

实有官军九百七十六员名。

事故官军一十三员名。

骑操并驮枪马四百九十二匹。

本关原额马步官军、舍余三千六百六十三员名。

见操马步官军一千三百六十六员名。

下班休息并农种官军、舍余二千二百七十七员名。

常操马步官军九百六十六员名。

备御官军四百员名。

骑操并驮枪马四百一十二匹。

各隘口原额马步官军二千二百四十三员名。

见操官军一千六百四十九员名。

下班休息官军五百九十四员名。

常守官军一千六十一员名。

实有官军一千二十七员名。

事故官军三十四员名。

备御官军五百八十八员名。

骑操并驮枪马八十匹。

浮图峪口原额官军八百二十二员名。

见班官军五百一十六员名。

下班休息官军三百六员名。

常守官军二百一十六员名。

实有官军二百七员名。

在逃军九名。

备御官军三百员名。

实有官军二百九十九员名。

事故退回卫官一员。

骑操并驮枪马八十匹。

倒马关原守关隘口官军、舍余民壮、弓兵五千八百一十三员名。

常守官军、舍余、弓兵二千五百五十七员名。

备冬官余一千九百五十九员名。

备冬六个月民壮一千二百九十七名。

备御骑操马一百三十匹。

本关原额官余军舍弓兵二千二百八员名。

常守官军舍余弓兵一千九十一员名。

备冬守操舍余一千一百一十七名。

龙泉关原额马步官军余丁民壮一千二百员名。

常守马步官军余丁二百二十四员名。

备冬官余八百四十一员名。

备冬民壮一百三十五名。

各隘口原额马步官军民壮弓兵二千四百五员名。

常守马步官军一千一百四十五员名。

备冬民壮一千二百四十名。

弓兵一百二十名。

本镇原额马四万五千五百四十三匹。正德元年起至十六年止,六次其领过马二万八千一百四十四匹,马价银五万两。以后年分未经清查。

钱粮考

山东、山西、河南、北直隶岁入本镇夏税秋粮五十四万七千四百八十石七斗,每石折银一两。内粟米二万石,每石折银八钱。折(?)布一十八万九千六百一十八匹,大约每匹折银三钱。绵花绒三万七千五百斤,大约每斤折银八分。草七十万束,大约每束折银七分。本镇屯草四百四十三束,大约每束折银一分。户口食盐钞折银一万一千百九十二两八钱零。年例银八万两。额派客兵引盐银二万六千六百两。补岁用不敷引盐银八万九千四十五两。河东运司盐价银八万两。本镇屯粮六万二千三百二石。草一十五万六千一百八十六束。团种粮五万三千一百石。草五万三千七百余束。

边夷考

北虏冈(同)留、罕哈、尔填三部常在此边住牧,兵约六万,与朵颜诸夷为邻。同留部下为营者三大酋,满惠王领之。罕哈部下为营者三大酋,猛可不郎领之。尔填部下为营者一大酋,可都留领之。入寇无常。近来套虏亦同此虏入寇。

经略考

宣府,汉上谷郡也。国初常忠武王破虏于汉北,即元之上都,设开平卫守之。置八驿,东则凉亭、沈河、赛峰、黄崖四驿接大宁、古北口,西则桓州、威虏、明安、隰宁四驿接独石。太宗文皇帝三犁虏庭,皆自开平、兴和、万全出入。尝曰:“灭此残虏,惟守开平、兴和、太宁、辽东、甘肃、宁夏,则边境可永无事矣。”后太宁既以与虏,兴和亦废,而开平失援难守。宣德中,乃徙卫于独石,弃地盖三百里。土木之变,独石八城皆破,虽旋收复而宣府特重矣。今边人谓独石不如开平险隘可守。

一、宣府山川紏纷,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他镇。是以气势完固,号称易守。然去就师不四百里,锁钥所寄,要害可知。北路独石、马营一带地虽悬远,然南阻长安领、虏难径下。中路之葛峪、大白、阳青边诸堡,西路之柴沟、洗马林、万全诸城,南路之东西顺圣,皆称虏冲,边警屡至焉。东路永宁、四海冶及龙门所,则三卫窥伺之地。而四海冶、上通、开平大路下连横岭儿,又要地矣。《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今考塞垣所据险亦几尽,第时异势,殊有不可不为之经画者。若曰补长峪城、镇边城之募军,重浮图峪、插箭岭之防守,留茂山卫京操之士以益紫荆,筑李信屯交界之堡以固两镇。此岂容已乎?

一、宣府之兵素称敢战矣,何近年参将都勋出边烧荒,遇虏二十骑而溃,关山王经前后陷没,此犹可诿也。若滴水崖郭举之叛及诸军告粮而噪,则渐不可长。况伊迩大同耳目,习染不可不虑哉!是故有抚绥之将而后有节制之兵,有节制之兵而后有疆圉之固。筹宣府者此其大计矣。

按,边储一节员外杨守谦所论盖得权宜之术。附见于后以备一时参考云。守谦曰:“尝谓弘治中,宣府各城粟菱之积多至有六七年者,少亦不下三四年,今则止数月耳。仓厫仅存瓦砾,场地鞠为茂草,或势家佃以为业。然则饱歌腾槽之势安得而复见哉?边镇弊坏亦至此极矣。赖国威灵,侥幸(幸)无事,使遇也先、火筛之变,将何以待之?司国计者不可不深长思也。宣府至京师仅三百余里,有必不得已之事则挖运之策可得也。此盖先朝已试者,亦一时拯溺救焚之方云。又按,边军饷法曰折色者六月,本色者六月。在边者折银七钱,在内者折银六钱。又曰本折间支。此诸边之通例也。然春夏之月,禾稼未登,粟价腾踊,边臣苦于蓄积之未多也,则固与之折银。秋冬之月,粟价稍平,仓廪稍积,则始与之本色。当其腾踊也,银一钱或止易粟六七升,或四五升,是一月折银犹不及半月之粟,如之何其不饥而疲且至死也?欲责其死绥之节不亦难哉?说者谓宜于岁例之外每镇发银十余万两,遇大熟之岁则于岁例招买之外籴粟六七万两。中熟亦籴三四万两,俱别储之。每春夏粟价腾踊,若岁例之粟尚足支持者勿动。惟腾踊之甚不可不支持者借支二三月,秋熟之后即于岁例内招买者补尝,仍别储之。如此则士得实惠而所少亦且数倍,即有重大虏患,征发旁午,缓急亦有所济矣。此诚今日之急务而司国计者所当讲求云。”俱见《九边论》。

一、宣府顺圣川东城有隘口三,其一丁宁口,其二鳌鱼口,其三水峪口。成化十九年,虏贼从西阳河枳儿岭进到,于东城大肆抢掠,俱从前项隘口经行往来,两三月方靖。今议每口须筑一墩就可阻截。见《余肃敏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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