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列传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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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七 

  藩部三

  ○四子部落 茂明安 喀尔喀右翼 乌喇特

  鄂尔多斯 阿拉善 额济讷

  四子部落,在张家口外,至京师九百六十里。东西距二百三十五里,南北距二百四十里。东及北苏尼特,西归化城土默特,南察哈尔镶红旗牧厂。

  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十五世孙诺延泰与其兄昆都伦岱青游牧呼伦贝尔,均称阿噜蒙古。昆都伦岱青裔详阿噜科尔沁部传。诺延泰子四:长僧格,号墨尔根和硕齐;次索诺木,号达尔汉台吉;次鄂木布,号布库台吉;次伊尔札木,号墨尔根台吉。四子分牧而处,后遂为其部称。

  天聪四年,阿噜诸部长内附,伊尔紥木来献驼马貂皮,赐宴,命坐大贝勒代善右以优异之。五年,僧格从征明大凌河,败锦州援兵,献俘百馀。赐酒劳饮,给阵获甲仗。六年,僧格从征察哈尔。七年,索诺木、鄂木布、伊尔紥木相继献驼马,赉甲胄、雕鞍、鞓带及币。八年,鄂木布、伊尔紥木复献驼马,命诸贝勒以次宴之。寻遣大臣赴硕翁科尔定诸藩牧,以都木达都腾格里克、鄂多尔台为其部牧界。九年夏,伊尔紥木随大军收察哈尔汗子额哲,尽降其众。冬,献驼马、貂皮。崇德元年,宣谕朝鲜,其部伊尔逊德赍书从,遇明皮岛兵,击斩二人,还,得优赉。是年,授鄂木布紥萨克,俾统四子部落。三年,伊尔紥木从征明山东。四年,从征松山。师旋,以前遣兵不及额,又弗朝正,议夺所属人户。诏从宽罚牲畜。五年,来朝,赉甲胄、弓矢、采币。六年,上亲征明,围松山,其部将都尔拜随大军设伏高桥及桑阿尔斋堡,追杏山逃卒,获之。

  顺治元年,从入山海关,击流贼李自成。六年四月,追叙所属昂安导鄂木布等来归功,予世职。康熙十年,所部歉收,诏以宣府及归化城储粟赈之。十三年,调兵协剿陕西叛贼王辅臣,谕嘉其闻命即赴。十四年,由宁夏进剿,寻分防太原、大同。十五年,调赴河南,听江西大军檄剿逆藩吴三桂。十七年,以厄鲁特额尔德尼和硕齐等掠乌喇特牧,谕严防汛。二十一年,诏发大同、宣府储粟赈所属贫户,复以察哈尔牧产赡之。二十九年,选兵赴图拉河侦噶尔丹。会噶尔丹由喀尔喀河追袭昆都伦博硕克图衮布,诏移兵驻归化城,寻撤还。二十四年,谕备兵听西路军调。三十五年,随大将军费扬古败噶尔丹於昭莫多,复简兵百与茂明安兵百防喀尔喀亲王善巴汛。三十六年,朔漠平,赐从征及坐塘监牧诸弁兵银。

  雍正九年,从剿噶尔丹策凌。乾隆十一年,赈是部灾。十八年,议剿达瓦齐,诏购驼马送军。

  所部一旗,驻乌兰额尔济坡。其爵为紥萨克多罗达尔汉卓哩克图郡王。同治中,以回匪东窜,命副都统杜嘎尔军择驻其地,以当漠南北之冲。徵驼马备防戍襄台差,皆较他部为亟。光绪十一年,察哈尔都统绍祺以勘土默特、达拉特争界事经其部,奏:“四子王旗帮台驼马,自同治年间藉词西北军兴,差役繁重,潜自回旗,至今十馀年之久,屡催罔应。所属部落,闻私垦者十已七八。请下理藩院严催。”诏从之。二十六年,拳、教相仇,是部酿祸颇钜。事定,议给教堂赔款银十一万两。二十九年,置山西武川厅同知,以是部及茂明安、喀尔喀右翼寄居人民村落隶之。自回匪平,山西大同镇练军驻其地,设防卡。其后绥远城将军督办垦务,贻穀屡奏请饬认垦。三十一年,是部呈因债作抵之忽济尔图地一段,请由官局放垦。三十二年,呈所部之察罕依噜格勒图地段认垦。有佐领二十。是部与茂明安、

  喀尔喀右翼、乌喇特同盟于乌兰察布。绥远城将军节制乌兰察布、伊克昭二盟,故重大事件皆由将军专奏焉。

  茂明安部,在张家口外,至京师千二百四十里。东西距百里,南北距百九十里。东喀尔喀右翼,西乌喇特,南归化城土默特,北瀚海。

  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十三世孙鄂尔图鼐布延图子锡喇奇塔特,号土谢图汗。有子三:长多尔济,次固穆巴图鲁,次桑阿尔济洪果尔,游牧呼伦贝尔,均称阿噜蒙古。多尔济号布颜图汗。子车根,嗣为茂明安部长。天聪七年,偕固伦巴图鲁暨台吉达尔玛岱衮、乌巴什等携户千馀来归,献驼马。八年,台吉扬固海杜凌、乌巴海、达尔汉巴图鲁、瑚棱、都喇勒、巴特玛、额尔忻岱青、阿布泰继至,均赐宴,赉甲胄、雕鞍、银币。九年,乌巴海、达尔汉巴图鲁、都喇勒叛逃喀尔喀,遣兵由鄂诺河往剿,至阿古库克特勒,斩叛属千馀;追至喀木尼哈,尽俘以还。崇德三年,巴特玛、瑚棱等从征喀尔喀紥萨克图汗,侦遁,乃还。嗣征明山东,及苏尼特、喀尔喀,皆以兵从。

  康熙三年,授车根长子僧格紥萨克,俾统其众。十三年,调兵剿陕西叛镇王辅臣。十四年,驻防大同。十五年,调赴河南,听江西大军檄剿逆藩吴三桂。十九年,以厄鲁特罗卜

  藏丹台吉等掠其部牧产,遣官谕厄鲁特察归所掠。二十七年,噶尔丹侵喀尔喀,谕严防汛。二十九年,噶尔丹袭喀尔喀昆都伦博硕克图衮布,逾乌勒紥河,诏选兵驻归化城。三十五年,从西路大军击噶尔丹。三十六年,朔漠平,赐从征弁兵银。五十四年,所部歉收,以呼坦和朔储粟赈之。雍正九年,从剿噶尔丹策凌,分兵赴固尔班赛堪驻防。十年,移驻伯格尔。十三年,撤还。

  所部一旗,驻牧彻特塞哩,隶乌兰察布盟。爵二:紥萨克一等台吉一,附多罗贝勒一。道光十二年,与土默特争界,命松筠往勘。八月,覆奏茂明安及达尔汉贝勒等所争土默特游牧,有乾隆年间原案、原图,并所设封堆鄂博,向该台吉等逐加指示,心俱输服。令按旧定界址各守游牧,毋相侵越。同治中,回匪东窜,是部被扰。九年十二月,绥远城将军定安奏获茂明安等旗肆掠马贼巴噶安尔等,诛之。十年,茂明安紥萨克绰克巴达尔琥等,以违炮台站议处。是年,肃州回匪东窜乌拉特境,定安遣侍卫成山统吉林马队驻是部。光绪末,绥远城将军贻穀督垦,劝谕报地。三十三年,呈交水壕、帐房塔两处地段认垦。实则是部租给商民垦地颇多,境内汉民村落亦众。有佐领四。

  喀尔喀右翼部,在张家口外,至京师千一百三十里。东西距百二十里,南北距百三十

  里。东四子部落,西茂明安,南归化城土默特,北瀚海。

  元太祖十六世孙格哷森紥紥赉尔珲台吉,有子七,号喀尔喀七旗,分东、西、中三路,以三汗掌之。其第三子诺诺和伟徵诺颜,有子二:长阿巴泰,号鄂齐赖赛因汗,为中路土谢图汗祖;次阿布琥,号墨尔根诺颜。子三:长昂噶海,袭父墨尔根号;次喇琥里,号达赖诺颜,生本塔尔、巴什希、色尔济、紥木素、额璘沁;次图豪肯,号昆都伦诺楞,子车颜都朗,生衮布,皆为喀尔喀中路台吉,隶土谢图汗。

  顺治十年二月,本塔尔以与土谢图汗衮布隙,偕弟巴什希、紥木素、额璘沁及衮布,率户千馀来归。色尔济独留喀尔喀,其孙礼塔尔后来归,授紥萨克台吉。见土谢图汗部传。三月,诏封本塔尔为紥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统其众,赐牧塔噜浑河,与内紥萨克诸部列,是为喀尔喀右翼。其称左翼者,为贝勒衮布伊勒登,亦自喀尔喀来归,受封在本塔尔后,互见其传。

  康熙二十五年,喀尔喀紥萨克图汗沙喇与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构衅,遣大臣莅盟於库伦伯勒齐尔,由归化城赍粮往,诏所部紥萨克选驼助运。二十七年,选兵驻边侦噶尔丹。二十九年,调赴图拉河,酌留兵之半驻归化城。三十一年,诏发杀虎口仓粟赈其属贫户。三十五年五月,从大将军费扬古由西路败噶尔丹於昭莫多,凯旋,诏留军营馀米给部众。十月,发军前马瘠者留其地饲牧。三十六年,费扬古檄所部兵会大军於喀尔喀郡王善巴界。师旋,赉从征兵银。五十四年三月,因久雪伤牧产,诏发呼坦和朔储粟赈之。雍正九年,大军剿噶尔丹策凌,诏简兵驻归化城。十年,复随鄂尔多斯郡王紥木扬驻乌喇特西界。十三年,撤还。乾隆四年,遣大臣察阅备调兵,颁赏有差。

  所部一旗,驻牧塔噜浑河。爵四:紥萨克多罗达尔汉贝勒一,由亲王降袭;附固山卓哩克图贝子一,由郡王降袭;固山贝子一;镇国公一。道光十二年,与土默特争界,松筠往勘,仍如旧界定之。同治十一年,肃州回匪东窜乌喇特,杜嘎尔遣侍卫永德率兵进驻是部之和林果尔一带堵截之。四月,杜嘎尔进军剿窜赛盟阿尔必特公等旗之匪,饬是部与四子部落委员雇觅民驼趣应军需。光绪末,议兴西盟垦务。是部报卓克苏拉塔一带地段认垦。有佐领四。

  乌喇特部,在归化城西,至京师千五百二十里。东西距二百十五里,南北距三百里。东茂明安及归化城土默特,西及南鄂尔多斯,北喀尔喀右翼。

  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十五世孙布尔海,游牧呼伦贝尔,号所部曰乌喇特。子五:长赖噶,次布扬武,次阿尔萨瑚,次布噜图,次巴尔赛。后分乌喇特为三,赖噶孙鄂木布,巴尔赛次子哈尼斯青台吉之孙色棱,及第五子哈尼泰冰图台吉之子图巴,分领其众,统号阿噜蒙古。

  天聪七年,率属来归,贡驼马。八年,从大军征明,由喀喇鄂博入得胜堡,略大同,克堡三、台一。师旋,以柰曼、翁牛特部违令罪各罚驼马,诏分给所部。嗣征朝鲜、喀尔喀及明锦州、松山、蓟州,皆以兵从。顺治五年,叙功,时鄂木布、色棱已卒,以图巴掌中旗,鄂木布子谔班掌前旗,色棱子巴克巴海掌后旗,各授紥萨克,封镇国公、辅国公爵有差。

  康熙二十六年,上阅兵卢沟桥,命其部来朝人从观。二十七年,噶尔丹侵喀尔喀,谕严防汛。二十九年,噶尔丹袭喀尔喀昆都伦博硕克图衮布,逾乌勒紥河,命选兵驻归化城。三十年,以自厄鲁特来归之巴图尔额尔克济农和啰理叛逃,诏备兵五百侦剿。三十一年,和啰理降,撤所备兵归。三十五年,从西路大军败噶尔丹於昭莫多。三十六年,朔漠平,上由宁夏凯旋。四等台吉南春迎觐贺捷,称旨,晋授一等台吉,并优赉从征及坐塘、监牧、凿井诸弁兵。三十八年,以其属有贫为盗者,谕诸紥萨克教养之。五十四年,所部歉收,以呼坦和朔储粟赈之。雍正九年,大军剿噶尔丹策凌,谕选兵防游牧。乾隆十九年,议剿达瓦齐,诏购驼马送军。

  所部三旗,驻牧哈达玛尔。爵三:紥萨克镇国公二,辅国公一。是部垦事最先。乾隆三十年,即将沿河牧地私租民人耕种。五十七年,以积欠商人二万两,允佃种五年之限。道光十二年,紥萨克镇国公巴图鄂齐尔充乌兰察布盟盟长,以茂明安等旗争地不报归化城副都统,辄向理藩院越诉,夺盟长。咸丰三年,绥远城将军盛埙奏:“乌拉特三公旗生齿日繁,渐形穷苦。赊欠民人债物,及备办军台差使借贷银钱,无力偿还,陆续私租地亩数十处,每处宽长百十里或数十里。酌拟变通,分别应禁应开。”下所司议行。

  同治七年,回匪东窜,扰后套,山西大同镇总兵马升督兵往昆都仑、沟台梁一带防剿。九年,将军定安奏:“乌拉特河北后套夙称产粮之区,而粮所由产,皆出於内地民人私种蒙古游牧之地。现金顺、张曜、老湘、卓胜各营军粮无不购买於此。拟请将三公旗游牧垦出地亩,无论应开应禁,均暂准种耕,责令按亩收租,留备各项差使之用。所产粮石供各路军糈。”时回匪陷磴口,扰及是部后套一带。二月,谕定安遣宋庆一军赴舍太一带剿除北路窜匪。寻鄂尔多斯贝子乌尔那逊督队击退。六月,谕定安等劝乌拉特居民赶兴耕作,以裕足食之源。十二月,谕金顺防范乌拉特三旗地方游弋回匪。十年三月,回匪复自赛音诺颜之阿米尔毕特公旗扰是部中公旗洪库勒塔拉地方。六月,匪又扰中公旗之什巴克台。杜嘎尔奏:“吉额、洪额等军大败之于布特地方,金运昌遣提督王凤鸣剿前窜洪库勒塔拉之匪于奔巴庙、察洪噶尔庙,皆殄之。其后肃州回匪平,乌拉特始息警。自征回军兴,西路文报及军需驼马,皆由是部设台分段接替,至阿拉善而止。西陲肃清,始复旧制。”

  二十三年,山西巡抚胡聘之请开乌拉特三湖湾地方屯垦。既得俞旨,理藩院以蒙盟呈有碍游牧,格其议。二十九年,护山西巡抚赵尔巽、吴廷斌先后奏置五原厅同知,以是暨鄂尔多斯之达拉特、杭锦两旗寄居民人村落隶之。时兵部侍郎贻穀督垦,派员劝报地。三十三年,奏乌拉特前旗以达拉特旗东之什拉胡鲁素、红门兔等地段,后旗以黄河西岸之红洞湾地段,中旗以黄河西岸熟地莫多、噶鲁泰两段报垦,并修坝工,扩渠道,防冲突,畅引灌。仍以民多官少,防范难周,蒙人时有争渠阻垦情事入告。是部中旗有佐领十六,前旗十二,后旗六。

  鄂尔多斯部,在河套内,至京师千一百里。东归化城土默特,西阿拉善,南陕西长城,北乌喇特。东西北三面皆距河,袤延二千馀里。

  元太祖十六世孙巴尔苏博罗特始居河套,为鄂尔多斯济农。子衮弼哩克图墨尔根继之。有子九,分牧而处,今鄂尔多斯七紥萨克皆其裔。长诺颜达喇袭济农号,为紥萨克郡王额璘臣一旗祖;次巴雅斯呼朗诺颜,为紥萨克贝勒善丹一旗祖;次伟达尔玛诺颜,为紥萨克贝子沙克紥、镇国公小紥木素二旗祖;次诺扪塔喇尼华台吉,为紥萨克贝子额琳沁一旗祖;次玻扬呼哩都噶尔岱青,为紥萨克台吉定咱喇什一旗祖;次巴雅喇伟徵诺颜,为紥萨克贝子色棱一旗祖;次巴特玛萨木巴斡;次纳穆达喇达尔汉诺颜;次翁拉罕伊勒登台吉:皆为济农,属察哈尔。

  林丹汗虐,其部济农额琳臣与喀喇沁、阿巴噶诸部长败察哈尔兵四万於土默特之赵城。天聪九年,大军收林丹汗子额哲於黄河西托里图地,未至,额璘臣私要额哲盟,分其众以行。我军追及之,索所获,额璘臣惧,献察哈尔户千馀。自是所部内附,颁授条约。

  顺治元年,选兵随英亲王阿济格赴陕西剿流贼李自成。二年,师旋,得优赉。六年,台吉大紥木素及多尔济叛劫我使图噜锡。敕曰:“闻尔等背叛,即欲加兵。但念受朕恩有年,且生灵堪惜,故不忍遽用干戈。尔能悔过来朝,即宥罪恩养。傥恃险不即归顺,当发兵穷尔踪迹,必不容尔偷生。”时额璘臣偕同族固噜岱青善丹、小紥木素、沙克紥、额琳沁、色棱等,携自额济内阿喇克鄂拉徙牧博罗陀海。上嘉其不助逆,诏封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有差,各授紥萨克,凡六旗。七年,大紥木素降,诏宥其罪。谕多尔济降,不从。九年,遣兵擒斩多尔济於阿拉善。

  康熙十三年冬,调所部兵三千五百会剿陕西叛镇王辅臣。十四年,复神木、定边、花马池各城堡,叙功,晋紥萨克等爵,台吉各加一级。二十七年,噶尔丹侵喀尔喀,奉诏简兵二千防汛。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至所部界,紥萨克等率属渡河朝御营,献马。上手谕皇太子曰:“朕至鄂尔多斯地方,见其人皆有礼貌,不失旧时蒙古规模。各旗俱和睦如一体,无盗贼,驼马牛羊不必防守。生计周全,牲畜蕃盛,较他蒙古殷富。围猎娴熟,雉兔复多。所献马皆极驯,取马不用套竿,随手执之。水土食物皆甚相宜。”三十六年,允紥萨克等请设站阿都海,军奏及粮运俱由其地行。时紥萨克等率兵扈跸,颁赉白金。是年冬,理藩院劾运米迟误罪,诏宽免。五十一年,谕曰:“鄂尔多斯饥馑洊臻,户口流散,可速遣官察覈,务令各遂生业。”五十二年,诏定其部牧界。先是郡王松喇布请暂牧察罕托辉,尚书穆和伦等往勘,议於柳苾、刚柳苾、房苾、西苾四台外,暂令驻牧。至是宁夏总兵范时捷奏:“察罕托辉系版图内地,蒙古游牧与民樵采混杂,不便。请令仍以黄河为界。”遣官勘,议从时捷所请。五十四年,诏简兵二千从大军防御策妄阿喇布坦。五十五年,所部歉收,遣官往赈,凡七千九百馀户,三万一千馀丁。雍正元年,复命赈恤。十年,以调赴固尔班赛堪兵三千,不堪用者五百,又中途逃归四百馀,为将军达尔济所劾,论王、贝勒、贝子等罪,各降爵。寻以次予复。

  乾隆元年,诏增设一旗,以一等台吉定咱喇什领之,授紥萨克。是年,允陕西榆林、神木等处民边种鄂尔多斯馀閒套地完租。四十九年,陕甘总督福康安奏:“黄河改向西流,原在河西民人反在河东。鄂尔多斯蒙古贪利,滥以现行黄河为界,谓民人占据所部游牧地方。”命侍郎赛音博尔克图往勘,仍如前黄河旧流之地为界,钉椿立碑。

  所部七旗,自为一盟,曰伊克昭。与哲哩木、卓索图、昭乌达、锡林郭勒、乌兰察布五盟同列内紥萨克。左翼前旗,一名准噶尔旗,驻札勒谷。左翼中旗,一名郡王旗,驻敖西喜峰。左翼后旗,一名达拉特旗,驻巴尔哈逊湖。右翼前旗,一名乌审旗,驻巴哈池。右翼中旗,一名鄂拓克旗,驻西喇布哩都池。右翼后旗,一名杭锦旗,驻鄂尔吉虎泊。后增一旗,曰左翼前末旗,一名紥萨克旗。爵八:紥萨克多罗郡王一;附辅国公一;紥萨克多罗贝勒一;紥萨克固山贝子四,一由镇国公晋袭;紥萨克一等台吉一。

  是部垦事最早。乾隆以后,是部招垦民人近陕西者,分隶陕西神木、定边两理事同知,及神木、府谷、怀远、靖边、定边等县。近山西者,分隶萨拉齐、托克托城、清水河三厅,偏关、河曲等县。而因地滋争之案亦时有。道光八年,达拉特旗之才吉、波罗塔拉地方,以抵还债项,奏准租给商种五年。十四年,绥远城将军彦德奏:“达拉特旗台吉人等招民私垦驿站草地,致越界侵种,其旗游牧地方贝子亲往驱逐。民人恃众,砍伤二等台吉萨音吉雅等。”诏山西巡抚鄂顺安派员捕治之。其后相沿奉部文而承种者有之,由台吉私放者有之,由各庙喇嘛公放者有之。开垦颇多,产粮亦盛。

  同治初元,回匪役兴,办团练,购粮储,皆取济於此。是年,调鄂尔多斯兵赴甘协剿。六年,回匪屡入境,皆为贝子紥那格尔第兵所败。七年正月,陕西宁条梁之陷,匪遂大入游牧,南自依克沙巴尔、北至固尔根柴达木,焚掠殆遍。要地如古城、答拉寨、十里长滩诸处皆不守。蒙兵不能战,屡请撤退。四月,绥远城将军德勒克多尔济奏饬紥那格尔第简精壮蒙兵五百,合准噶尔旗壮丁及察哈尔马队各五百,均归统带,择驻神木要隘,相机迎剿。别以达拉特旗兵五百驻適中草地。朝旨饬宁夏副都统金顺一军援之。六月,金顺深入蒙地,遇匪于野狐井、门家梁、王家沟,皆捷。嵩武军统领提督张曜一军亦赴援,屡挫之,古城、十里长滩之匪皆遁。张曜又败匪于达拉特旗,进驻古城。而窜杭锦、乌审、郡王等旗之匪,亦为绥远城将军所遣达尔济一军所败。是为鄂部七旗初次肃清。绥远城将军定安遂奏撤伊克昭盟兵一千九百回本游牧防守,仍留前挑兵五百,令紥那格尔第统带探贼进剿。十二月,阿拉善之磴口不守,回匪又大入,昭盐海子、缠金一带皆被扰。时匪自磴口水路进扑,副都统杜嘎尔派参领成山等合乌尔图那逊兵分往缠金及阿拉善旗乌兰木头地方剿之,匪皆败遁。六月,张曜自古城进剿,屡败匪于察罕诺尔、沙金托海,追至贺兰山,达尔济、紥那格尔第两军击殄杭锦、达拉特、郡王诸旗之匪。朝旨又增遣宋庆一军西援。八月,败扰郡王旗之匪于东岭,击退扰乌审、鄂拓克等旗之匪,进至哈拉寨。金顺军磴口,张曜军宁夏,沿途自舍太至三道河、石嘴山皆驻官军。宋庆是冬追剿逆于准噶尔、昭盐海子诸处,悉殄之。九年,金积回匪以官军攻急,自石嘴北犯,冀梗我运道。於是沙金托海以西匪骑出没,而准噶尔、杭锦、鄂拓克诸旗复扰。宋庆、达尔济诸军复进剿,迭捷。七月,乌审旗管带官赤楼多尔济以剿匪阵亡于霍里木庙,然各旗亦屡挫来扰之匪。梅楞章京紥栋巴等以剿挫陕西怀远边外之匪,予优奖。是部再告奠定。至金积荡平,而警报始息。历次阵亡蒙旗官兵及出力者,均时予恤奖。其缠金诸地,则山西仍置防戍。

  光绪二年,边外马贼肆扰,是部达拉特、杭锦等旗地户商人蹂躏特重,渠废田芜,迄不可复。十年,伊克昭盟长贝子紥那济尔迪呈:“准噶尔旗以频年荒歉,请开垦空閒牧场一段,东西八十里,南北十五里,收租散赈,接济穷蒙。”下理藩院议行。以招种民人分隶山西河曲、陕西府谷。时归化城土默特与达拉特旗以黄河改道争界,署山西巡抚奎斌、大理寺少卿郭勒敏布以绥远城将军断分之案偏袒土默特,奏劾。命察哈尔都统绍祺往勘,援乾隆五十一年黄河旧漕为断之谕,以南之地四成归达拉特,以北之地六成归土默特。寻经勘定,北自乌拉特界,南至准噶尔界,达拉特应分地周六百四十八里。十二年,伊犁领队大臣长庚奏缠金等处宜开屯田。山西巡抚刚毅覆奏:“缠金即才吉地,在河北外套伊克昭盟之达拉特、杭锦两旗牧界。河自改行南道,蒙古始招商租种分佃,修成渠道。西则缠金,计共五渠,东则后套,计共三渠,纡回约二百里,中间支渠曲折蜿蜒,不可枚数。后遭马贼之扰,不特缠金、牛坝商号不过数家,即后套左右亦只二百馀家。达拉特旗昔岁收租银十万,近所收租钱不及三千串。阅伍至萨拉齐之包头,面与伊克昭盟长贝子紥那吉尔迪筹商,谓当明示各旗,断不使该旗牧界日久归於民人。”因上议屯三端:曰分段,曰修渠,曰设官。下所司议,格。二十六年拳匪之案,鄂尔多斯七旗,如达拉特、鄂拓克、乌审、准噶尔各旗,酿祸均重。事定,议有赔款。达拉特一旗至三十七万两。教堂欲得银,蒙旗欲抵地,久未结。

  二十八年,命兵部侍郎贻穀办晋边垦务,咨调乌、伊两盟长诣归化商订,迄未至,而呈理藩院请免开办。廷旨下院严饬盟长迅与贻穀等会商,不得推诿。於是贻穀等先以赎还达拉特旗教案熟地二千顷给银十七万两者,为垦务入手之策。二十九年,达拉特、杭锦两旗始派员就议报垦,郡王、鄂拓克、乌审、准噶尔、紥萨克五旗亦相继报地,而杭锦旗贝子阿尔宾巴雅尔时充盟长,仍请缓办,坚拒出具交地印文。三十年,贻穀以抗不遵办,掣动全局劾之,以副盟长乌审旗贝子察克都尔色楞代署。三月,套匪滋事,山西练军平之。九月,察克都尔色楞等以乌审、紥萨克两旗公中之地,北起阿拜素、南至巴盖补拉克一段,归官报垦,祝皇太后七旬万寿。予察克都尔色楞郡王衔,沙克都尔紥布镇国公衔。三十一年二月,阿尔宾巴雅尔复呈悔过情形,报出杭锦旗中巴噶地一段。贻穀奏乌、伊两盟地皆封建,与察哈尔之比於郡县者不同,定押荒岁租皆一半归官,一半归蒙,别提修渠费。旨下所司知之。七月,贻穀奏:“杭锦、达拉特两旗地户将原有各渠报垦归公,因改长胜渠名长济,缠金渠名永济,挑濬深通,老郭等渠以次及之,计可溉田万顷。后套地必附渠,渠日加多,即地日广。就现在应收之款,悉归工作,回环挹注,务竟其功。请各旗押荒地租各款应归公者,均暂缓提拨,备渠工大修之费。”九月,准噶尔旗协理台吉丹丕尔不悦於垦,纠众抗阻,攻劫局所,贻穀遣兵捕治之。三十二年,贻穀奏定郡王等五旗旱地押荒岁租。陕西巡抚恩寿会奏以郡王、紥萨克两旗垦地置东胜厅,隶山西归绥道。三十三年,贻穀蒙谴,复阿尔宾巴雅尔盟长。信勤、瑞良等相继为垦务大臣。

  是部垦事进行未废。佐领即左翼中旗十七,右翼中旗八十四,左右翼前旗各四十二,左翼后旗四十,右翼后旗三十六,左翼前末旗十三。

  阿拉善厄鲁特部,至京师五千里。东鄂尔多斯,西额济讷,南宁夏、凉州、甘州,北逾瀚海接赛音诺颜、紥萨克图盟。袤延七百馀里,即贺兰山地驻牧蒙古。

  系出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与和硕特同族。和硕特旧为四额鲁特之一,故称额鲁特部。哈布图哈萨尔十九传至图鲁拜琥,号顾实汗。有子巴延阿布该阿玉什,兄拜巴噶斯初育以为子。后自生子二:长鄂齐尔图,次阿巴赖。游牧河西套,称西套厄鲁特。巴延阿布该阿玉什号达赖乌巴什。子十六,居西套者,曰和啰理,曰墨尔根,曰额尔克,曰都喇勒,曰哈什哈,曰陀音,曰土谢图罗卜藏,曰博第,曰多尔济紥布,曰诺尔布紥木素,曰爱博果特,曰鄂木布。和啰理号巴图尔额尔克济农,以来归授紥萨克,赐牧阿拉善,诸昆弟子姓隶之。其居青海者,曰紥布,曰阿南达,曰伊特格勒,曰巴特巴。紥布授紥萨克,领其族。见青海厄鲁特部传。鄂齐尔图号车臣汗,子三:长额尔德尼,子噶勒丹多尔济;次噶尔第巴,子罗卜藏衮布阿拉喇布坦;次伊拉古克三班第达呼图克图。后皆绝嗣。阿巴赖裔为准噶尔所掠,故不著。

  顺治四年,鄂齐尔图遣使贡驼马。六年,阿巴赖继至。七年,鄂齐尔图使至,以喀尔喀煽苏尼特部长腾机思叛,奏称:“力能锄逆,当相机为之。否则亦必修贡如初,不敢稍萌异志。”谕绝喀尔喀,勿私通好。嗣因额尔德尼、噶尔第巴、伊拉古克三班第达呼图克图及所部台吉、宰桑等朝贡,至者相接。

  准噶尔台吉噶尔丹游牧阿尔台,号博硕克图汗,觊为厄鲁特长。鄂齐尔图妻以孙女阿努,寻与隙。康熙十六年,噶尔丹以兵袭西套,戕鄂齐尔图,破其部。鄂齐尔图妻曰多尔济喇布坦,与喀尔喀墨尔根汗额列克妻,皆土尔扈特汗阿玉奇女兄也。额列克孙察珲多尔济号土谢图济汗,侦噶尔丹侵鄂齐尔图兵援之不及,多尔济喇布坦奔土尔扈特。噶尔丹遣使献俘,谕曰:“鄂尔齐图汗与噶尔丹向俱纳贡。今噶尔丹侵杀鄂齐尔图,献所获弓矢等物,朕不忍纳也。其卻之!”西套厄鲁特既溃,或奔依达赖喇嘛,或被噶尔丹掠去。和啰理率族属避居大草滩,庐幙万馀,守汛者遣之去,仍逐水草,徒恋处边外。

  有楚琥尔乌巴什者,噶尔丹叔父也。子五:长巴哈班第,次阿南达,次罗卜藏呼图克图,次荦章,次罗卜藏额琳沁。噶尔丹以私憾袭杀巴哈班第,执楚琥尔乌巴什及罗卜藏额琳沁等禁之。巴哈班第子罕都为和啰理甥,时年十有三。其属额尔德尼和硕齐携之逃,以兵四百掠乌喇特户畜,窜就和啰理,居额济讷河。喀尔喀台吉毕玛里吉哩谛侦以告。会青海墨尔根台吉等察献额尔德尼和硕齐所掠,遣使诘知为准噶尔属,谕噶尔丹捕额尔德尼和硕齐治罪,并收和啰理归牧,或非所属当以告。二十二年,噶尔丹奏和啰理等归,达赖喇嘛已遣使召请,以丑年四月为限。是年盖岁在亥。二十三年,罕都偕额尔德尼和硕齐遣使贡,请宥掠乌喇特罪,而和啰理戚属尝掠茂明安诸部牧产,前以服罪故宥之。至是谕曰:“和啰理既免罪,额尔德尼和硕齐等著一体赦。所贡准上纳。”

  先是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避噶尔丹,走唐古特。以达赖喇嘛言,表请赐居龙头山,辖西套遗众。命兵部督捕理事官拉都琥往勘。奏言:“龙头山,蒙古谓之阿拉克鄂拉,乃甘州城北东大山,山脉绵延边境。山口即边关,建夏口城,距滍川堡五里;山尽为宁远堡,距龙头山里许,有昌宁湖界之。内地兵民耕牧已久,不宜令新附蒙古居。”上可其奏。

  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徙牧布隆吉尔,土谢图汗珲多尔济以女妻之。事闻,谕廷臣曰:“前鄂齐尔图汗为噶尔丹所戕,其孙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往求达赖喇嘛指授所居之地,达赖喇嘛令驻牧阿拉克鄂拉,因以为请。鄂齐尔图汗从子和啰理前沿边驻牧罾曾,檄噶尔丹收取之,令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与喀尔喀互为犄角。噶尔丹欲以兵向和啰理等,则恐喀尔喀蹑之;欲以兵向喀尔喀,则恐和啰理等袭之。此必非噶尔丹所能收取也。”二十四年,和啰理请赐敕印钤部众。廷臣以游牧未定,议不允。谕曰:“和啰理等以避乱,故离其旧牧,来至边境,劫掠茂明安、乌喇特诸部,本应即行殄灭。朕俯念鄂齐尔图汗世奉职贡,恪恭奔走,兼之彼亦迫於饥困,是以宥其罪戾。又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系鄂尔齐图汗孙,为和啰理从子,应令聚合一处。其遣官往谕朕旨,度可居地归并安置,封授名号,给赐金印玺书,以示朕兴灭继绝至意。”理藩院尚书阿喇尼遵旨往谕。和啰理奏:“皇上令臣等聚处,乃殊恩。达赖喇嘛亦谓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居布隆吉尔,地隘草恶,不若与臣同处。臣等欲环居阿喇克山阴,遏寇盗,靖边疆。令部众从此地而北,当喀尔喀台吉毕玛里吉哩谛牧地,由噶尔拜瀚海、额济讷河、姑喇柰河、雅布赖山、巴颜努鲁、喀尔占、布尔古特、洪果尔鄂隆以内,东倚喀尔喀丹津喇嘛牧,西极高河居之。”

  奏至,遣使谕达赖喇嘛曰:“噶尔丹灭鄂齐尔图汗时,和啰理及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等纷纭离散,来至边境,又以生计窘迫,妄行劫掠。朕宥其罪,不即发兵剿灭。和啰理等亦戴朕恩,屡请敕印,依朕为命。朕前谕噶尔丹收取,彼约以丑年四月为期,今逾期已数月矣。伊等骨肉分离,散处失所,朕心殊为恻然!鄂齐尔图汗於尔喇嘛为护法久矣,何忍漠视其子孙宗族至於穷困?今朕欲将伊等归并安置,尔喇嘛其遣使与朕使偕往定议!”

  二十五年,达赖喇嘛奏已遣使,上遣拉都琥往会勘。拉都琥偕达赖喇嘛使约和啰理至东大山北,语之曰:“尔所谓噶尔拜瀚海地,听尔游牧。外自宁夏所属玉泉营西罗萨喀喇山嘴,后至贺兰山阴一带布尔哈苏台口,又自宁夏所属倭波岭塞口北努浑努鲁山后甘州所属镇番塞口,北沿陶兰泰、萨喇、椿济、雷珲、希理等地,西南至额济讷河,俱以距边六十里为界,画地识之。”定议:蒙古杀边民论死;盗牲畜、夺食物者鞭之;私入边游牧者,台吉、宰桑各罚牲畜有差;所属犯科一次,罚济农牲畜以五九。时罕都及额尔德尼和硕齐请与和啰理同牧。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侦其女兄阿努携兵千赴藏,道嘉峪关外,惧袭己,备之,以故未即徙。拉都琥奏至,诏以所定地域及罚例檄甘肃守臣知之。盖自是和啰理属始定牧阿

  拉善。

  二十七年,噶尔丹侵喀尔喀,和啰理欲往援,察珲多尔济乞师於朝。时谕噶尔丹罢兵。使已就道,诏不允和啰理请。而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自率兵援喀尔喀,遇我使於道,宣谕之,亦撤归布隆吉尔。察珲多尔济寻为噶尔丹所败,上复遣使谕噶尔丹,将行,命之曰:“噶尔丹若问和啰理事,尔等宜述丑年之约,并言达赖喇嘛向虽遣使定议,令和啰理与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归并安置,迄今尚未同居。和啰理虽居游牧边地,亦未编设旗队。前喀尔喀与额鲁特交恶,和啰理曾请兵讨尔。朕仍谕遣之曰:‘朕欲使尔等安处游牧而已,岂肯给尔兵耶?’其以是告之,令罢兵。”噶尔丹不从。

  二十八年,以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卒,赐祭。其妻及宰桑等请召噶尔丹多尔济辖部众,允之。时噶尔丹多尔济游牧准噶尔界,谕曰:“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属内附,所遗部众恐致流亡。噶尔丹多尔济尚幼,召之恐未即至。著和啰理前往布隆吉尔,暂为约束人民。俟噶尔丹多尔济至,仍归本地。务期共相扶掖,勿侵据所部。”噶尔丹多尔济以所部饥,告不克即徙。诏授诺颜号,遣侍读学士达琥谕恤所部贫民。其母紥木苏携噶尔丹多尔济至,诏辖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众,附阿拉善牧。

  有拜达者,罕都属也,偕额尔德尼和硕齐诱其主弃和啰理,私以厄鲁特兵千掠边番。守汛者责之,为所戕,且抗官军。甘肃提督孙思克以兵屯边,将剿之。罕都惧,乃降诏宥罪,仍驻牧阿拉善。其叔父罗卜藏额琳沁寻自准噶尔至,奏为噶尔丹所禁十馀年,以准噶尔与喀尔喀战,乘间脱,挈孥属千馀至,乞与兄子罕都同居,允之。

  三十年,和啰理以不遵旨徙牧归化城,惧大兵讨,叛遁。噶尔丹多尔济、罗卜藏额琳沁、罕都等从之,分道窜。将军尼雅汉等招降噶尔丹多尔济属纳木喀班尔等五十馀户、和啰理女弟之夫克奇及从者二十一人以闻,诏安置归化城。时和啰理弟博第游牧中卫边外,距阿拉善三百馀里,闻其兄叛遁,欲往会侦。副将军陈祚昌等屯昌宁湖,遣子索诺木至军,诡称假道询南山,否则请牧马昌宁湖。祚昌知为缓军计,令挈属至归化城。不从,击之,斩五百馀级,博第仅以身免,走伊巴赖,遇和啰理属台吉齐奇克假粮马,窜额济讷河。三十一年,和啰理悔罪,降,命仍牧阿拉善。罗卜藏额琳沁、罕都、齐奇克等从和啰理降。寻复叛走。提督孙思克以兵追至库勒图,斩四十馀级。齐奇克就擒,诏宥死,附和啰理牧。罗卜藏额琳沁、罕都逸,遇自青海来归之喀尔喀台吉阿海岱青班第,掠其赀,复窜哈密。罗卜藏衮布阿喇布坦有女弟曰阿海,始与策妄阿喇布坦议婚,噶尔丹夺之。策妄阿喇布坦怒,噶尔丹徙额琳哈毕尔噶。上闻之,遣员外郎马迪赍敕谕令绝噶尔丹。道哈密,罗卜藏额琳沁、罕都等偕噶尔丹属图克齐哈什哈、哈尔海达颜额尔克以兵劫之,由大草滩毁边垣遁,为青海台吉额尔德尼纳木紥勒所击,走死。三十三年,和啰理弟博第率属百馀降,乞仍与兄同牧,许之,命辑所属溃散者。未几,齐奇克复叛遁。和啰理遣所部莽奈哈什哈等以兵追诸耨尔格山,谕之降,不从,击斩之。

  三十五年,所部兵随西路大军败噶尔丹於昭莫多,副都统阿南达奉命设哨,以和啰理属布尔噶齐达尔汉宰桑玛赖额尔克哈什哈、齐劳墨尔根萨里呼纳沁齐伦珲塔汉占哈什哈、布达哩杜喇勒和硕齐等,分屯额布格特、阿木格特、昆都伦、额济讷及布隆吉尔之博罗椿济敖齐、喀喇莽奈诸地。时噶尔丹多尔济窜徙嘉峪关外。有哨卒拜格者,其属也。阿南达召至,遣归说噶尔丹多尔济曰:“上待汝恩甚厚,将抚育之,顾叛逃可乎?和啰理弃牧时,汝不能辑属,故从往。上灼知汝情,念汝祖鄂齐尔图汗,将玉成汝,汝其思之!”噶尔丹多尔济遣告曰:“上念臣祖兄,令臣与和啰理接壤居。臣无知,从和啰理叛遁,今悔罪欲死。臣幼,臣母一妇人,未能达。乞以情代奏。”阿南达欲坚内附志,遣使归,约如期会肃州,谕设哨援哈密,复檄哈密伯克额贝都拉曰:“噶尔丹至汝地,汝即召噶尔丹多尔济援,勿复疑。”噶尔丹多尔济遣宰桑阿约等赍降表,表至肃州。会上视师宁夏,阿南达驰疏至,诏优恤所部众。未几,唐古特部第巴煽青海诸台吉盟察罕托罗海,缮军械助之。檄噶尔丹多尔济以兵往,辞不赴,遣使俄济通问策妄阿喇布坦,自携兵百会阿南达於布隆吉尔。阿南达侦噶尔丹死,其从子丹济拉窜瀚海,遣噶尔丹多尔济属辉特台吉罗卜藏等驼赴噶斯,而自偕噶尔丹多尔济以兵继之。至色尔滕,值俄济归,以丹济拉将自郭蛮喇嘛所往附策妄阿喇布坦告。因撤噶斯兵,遣噶尔丹多尔济仍赴布隆设哨,其属阿勒达尔哈什哈、恭格等煽之叛,至西欣驿劫驼马,奉母札木苏由吉尔喀喇乌苏遁。阿南达遣兵四百追之,不及,招降其属茂海、乌纳恩巴图尔、阿喇木札木巴、阿喇木把及辉特台吉罗卜藏等,遣归阿拉善。罗卜藏后徙牧喀尔喀,即附紥萨克图汗部之厄鲁特紥萨克也。是年,和啰理以所部数叛,请视四十九旗例编佐领。廷臣议徙乌喇特界,谕曰:“若将和啰理移牧近地,则沿边别部蒙古甚多,岂可尽徙?且治蒙古贵得其道,不系地之远近。著停徙,仍游牧阿拉善地。”诏和啰理为多罗贝勒,给紥萨克印。复以噶尔丹多尔济窜赴准噶尔,敕策妄阿喇布坦曰:“噶尔丹多尔济率属来降,安置耕种。今忽留其属人,弃众私遁,其中必有不得已之情,务即察明具奏。朕於噶尔丹多尔济略无责备之意,且降旨收集其遗众。傥往汝地,汝可善为抚恤。如欲内徙,即行遣归。”时噶尔丹多尔济阳附策妄阿喇布坦,阴贰之。策妄阿喇布坦将侵哈萨克,噶尔丹多尔济诡以兵从,中道遁库车,为回众所杀。母札木苏携属九百馀奔青海部,青海诸台吉以献。诏安置什巴尔台,隶察哈尔。

  四十三年,和啰理子阿宝尚郡王,授和硕额驸,赐第京师。四十八年,袭贝勒。五十四年,以参赞往会西安将军广柱等,驻巴里坤,袭击准噶尔於伊勒布尔和硕、阿克塔斯、乌鲁木齐诸地,皆捷。五十九年,参赞平逆将军延信军败准噶尔,有克河、齐诺郭勒、绰玛喇诸捷,护达赖喇嘛入藏。年羹尧奉谕遣归游牧。未几,来朝,上悯其劳,诏封多罗郡王。

  雍正二年,大军定青海,王大臣等议阿拉善为宁夏边外要地,青海顾实汗诸子裔旧皆游牧山后,今或徙山前,请敕阿拉善紥萨克郡王阿宝饬青海众归牧山后,允之。阿宝奏:“臣祖顾实汗归诚内附,百年於兹,受天朝恩甚厚。前青海昆弟阻兵构乱,上干天讨,臣当束身受诛。重荷恩宥,令安游牧,感激莫报。乞赐青海旷地,令臣钤诸部,不复萌异志。”诏以青海贝子丹忠所遗博啰充克克牧地给之,并谕抚远大将军年羹尧遣员赍饷助徙牧。博啰充克克者,即汉书地理志所称潢水也。七年,阿宝以博啰充克克牧地隘,擅请徙乌兰穆伦及额济讷河界,议罪削爵。寻命复之。诏仍归阿拉善牧,不复居青海。阿宝子衮布,八年,以所部兵赴巴里坤防准噶尔援樊廷,贼遁。九年,录其劳,封辅国公。十年,晋贝子。

  乾隆六年,降袭爵之索诺木多尔济为镇国公。二十一年,二等台吉达瓦车凌从大军剿危鲁特窜党,遇伏於博啰齐,奋击之,阵殁。诏议恤,入祀昭忠祠。先是阿宝属达玛琳从靖边大将军傅尔丹击准噶尔於和通呼尔哈诺尔,为所掠。至是携孥及属布库勒等四十户诣都统雅尔哈善军,请归阿拉善旧牧。诏如所请,徒众仍置伊犁。

  所部一旗。爵三:曰紥萨克和硕亲王,由贝勒晋袭;附镇国公二,一由贝子降袭,一由辅国公晋袭。阿宝次子罗卜藏多尔济初袭贝勒。乾隆二十一年,诏以兵赴北路。二十二年,以俘逆贼巴雅尔功,晋郡王,授参赞大臣。二十三年,以剿俘已叛宰桑恩克图功,予双眼花翎。二十四年,以台吉达瓦、佐领布岱等剿玛哈沁及逆回布拉呢敦功,优赉之。三十年,晋罗卜藏多尔济亲王。三十七年十一月,以甘肃民人私挖阿拉善旗哈布塔哈拉山金沙,命勒尔谨捕治之。四十六年,大军剿萨拉尔逆回於华林寺,四十九年,又剿逆回於石峰堡邸店。是部皆以兵从,均有功。五十一年,允阿拉善盐由水路运至山西临县碛口。五十六年,是部盐入银八千两。罗卜藏多尔济子旺沁班巴尔袭亲王。后尝一为宁夏将军,以袒庇属人争勘地界,罢之。

  嘉庆四年,陕甘总督长麟奏徵是部征教匪兵归其部。五年,甘肃按察使姜开阳疏言:“中卫边外有大小盐池,今为阿拉善王所辖,其盐洁白坚好,内地之民皆喜食之。大约甘肃全省食阿拉善盐者十分之六,陕西一省亦居其三。闻阿拉善王但於两池置官收税,不论蒙古、汉人,听其转运,故於民甚便。私贩甚多,骆驼牛骡什佰成群,持梃格斗,吏役不敢呵止。今拟令沿边各州县於各隘口盐所从入之处,设局收税,亦计所驮多少为税之轻重。彼所收者池税,我所收者过税,既无碍於阿拉善王,又易私贩为官贩,两便之道。”十一年,阿拉善王因回民私贩丽法,献其池归官办,置运判於磴口。每年予阿拉善王银八千两,池属宁夏道专管。十七年,改归商办,酌定口岸,示以限制,改磴口大使为皇甫川大使,专司稽察。吉盐水贩止准运至皇甫川,以盐池敕还阿拉善王,停其偿岁,而以吉盐八万七千馀引配於潞引,由潞商包纳吉课。咸丰四年七月,亲王呈捐输开采哈勒津库察地方银矿。定甘肃收阿拉善盐商税济军饷。同治初年,回匪滋事,屡徵是部兵协剿。三年,阿拉善亲王贡桑珠尔默特以匪扰宁夏,呈理藩院乞援。时西路多警,是部设台递送,南自甘、凉,西自额济讷土尔扈特,军报至乌拉特以达归化。四年四月,都兴阿军大破回匪於平罗、宝丰,是旗协理台吉阿布哩亦败扑入磨石口之匪。谕嘉奖贡桑珠尔默特,仍饬严防各口,兼办驼运。七年,贡桑珠尔默特采买米麦济穆图善中铺之军,解耕牛一百馀只酌借贫民,俾时耕种。四月奏入,上复嘉奖之。十二月,回匪由平罗窜是部,大肆劫掠,至磴口踞之,攻围王府,杀伤官兵。贡桑珠尔默特复咨穆图善乞援。八年,定安派蒙员乌尔罔那逊往是部乌兰木头地方剿陆路回匪。四月,屡败回匪於下永和姜、上永和姜。磴口踞匪还窜陕境。是月董马原回匪窜是部境,围定远营城,毁冢茔、府第、寺庙。鄂尔多斯与额济讷河土尔扈特文报路断,贡桑珠尔默特督蒙古官兵婴城固守。七月九日,提督张曜遣部将杨春祥等率兵解定远城之围,匪退广宗寺,又败之,越山遁。次日,杨春祥等进军贺兰山。八月,金顺进军磴口,遂次平罗。九月,张曜抵宁夏,沿途之沙金托海、三道河、磴口、石嘴山等处皆驻官军。九年十一月,回匪复窜阿拉善南界之红井一带,贡桑珠尔默特派副佐领鄂肯会官军副将郝永刚等败之。匪窜永磴口,掠阿拉善,复设台站十一处。十年五月,金顺奏:“宁夏山后阿拉善旗有西来窜贼劫掠。现筹於南北要冲磴口、横城等处派队扼紥。”十一年,赛盟阿尔米毕特旗窜来回匪至沙尔杂一带,张曜以阿拉善王请兵剿办,令孙金彪分紥柳林湖一带,兼顾蒙地。是年八月,陕甘总督左宗棠奏准蒙盐仍祗从一条山、五卡寺至皋兰、靖远、条城,经安定、会宁、陇西、秦州,转运汉南一带销售,每百斤收税银、釐银各八分。十三年四月,袁保恒奏:“宁夏采运,须取道阿拉善额济讷蒙古草地,以达巴里坤。而额济讷牧地近年被匪蹂躏最深,无可藉资,必以阿拉善驼只为主。当饬阿拉善协理台吉派员来宁商办。臣与管旗章京玛呢阿尔得那筹拟,按程设立三十四台,专司带领道路。另雇蒙驼一千五百,民驼五百,各以五百任运一段,班转递运,每次可运官斛八百石,限四十月运至巴里坤,间二十日由宁夏发运一次。”谕左宗棠酌度情形,派员赴宁夏接办。光绪四年七月,以关内外肃清,裁阿拉善所设台站。

  二十六年,拳匪滋事,阿拉善亦出教案。二十七年三月,予各省官员上年保教不力惩处,阿拉善亲王贡桑珠尔默特传旨申饬。其后是部三道河一带教堂租种地亩益多,引河为渠,开田万顷,日以富饶。宣统二年,督办盐政大臣载泽奏:“山西行销蒙盐,西路以阿拉善为主,以鄂尔多斯辅之。有矿,有林木,幅员广阔。其北毗连赛盟南境各旗,南邻甘肃镇番等九县,为漠南蒙古大部落。自为一部,不设盟,受宁夏将军节制。”有佐领八。

  额济讷,旧土尔扈特部,在阿拉善旗之西。东古尔鼐,南甘肃毛目县丞地,北阿济山,东南合黎山,南与东北、西北皆大戈壁,当甘肃省甘州府及肃州边外。

  系出翁罕六世孙,曰玛哈齐蒙古。有子二:长曰贝果鄂尔勒克,有曾孙曰书库尔岱青。第四子曰纳木第凌,生纳紥尔玛穆特,为土尔扈特阿玉奇汗族弟。阿玉奇汗游牧额勒济河。康熙四年,诏封纳紥尔玛木特之子阿喇布珠尔为固山贝子,赐牧色尔腾。先是阿喇布珠尔尝假道准噶尔谒达赖喇嘛,既而阿玉奇与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修怨,阿喇布珠尔自唐古特还,以准噶尔道梗,留嘉峪关外,遣使至京师。上悯其无归,故有是命。五十五年,阿喇布珠尔奏请从军效力,诏率兵五百驻噶斯。旋卒,子丹衷袭。

  雍正七年,来朝,晋贝勒。九年,以色尔腾牧通噶斯之察罕齐老图,惧准噶尔掠,乞内徙。陕甘总督查郎阿令携戚属游牧阿拉克山、阿勒坦特卜什等处,寻定牧额济讷河。乾隆四十八年,予世袭罔替。

  同治中,回匪滋事,陷肃州。是部与连境,蹂躏特重。时西路文报梗,是部设台站,递至阿拉善以达归化。九年以后,肃州回匪累出扰是部境以北,窜赛、紥两盟,犯乌里雅苏台、科布多。福济、定安、张廷岳先后奏:“贼匪皆来自土尔扈特贝勒游牧,请饬左宗棠拨军防剿。”十二年,是部贝勒达什车凌以防堵回匪阵亡。光绪五年,大学士陕甘总督左宗棠为请恤。十二月,赠郡王衔,予恤银一千一百两。三十年,延祉等迎护达赖喇嘛往西宁,经是部。地杂戈壁,较诸部为瘠苦,北接紥盟南境。各旗有佐领一,不设盟长,受陕甘总督节制。

卷三百八 

  藩部四

  ○喀尔喀土谢图汗部 喀尔喀车臣汗部 喀尔喀赛因诺颜部 喀尔喀紥萨克图汗部

  土谢图汗部,称喀尔喀后路,至京师二千八百馀里。东界肯特山,西界翁吉河,南界瀚海,北界楚库河。

  元太祖十一世孙达延车臣汗,游牧瀚海北杭爱山界。子十一,格哷森紥紥赉尔珲台吉其季也。兄图噜博罗特、巴尔苏博罗特、阿尔楚博罗特、鄂齐尔博罗特等,由瀚海南徙近边,为内紥萨克敖汉、柰曼、巴林、紥噜特、克什克腾、乌珠穆沁、浩齐特、苏尼特、鄂尔多斯九部祖,详各传。独所部号喀尔喀,留故土,析众万馀为七旗,授子七人领之,分左、右翼。其掌左翼者,为第三子诺诺和及第五子阿敏都喇勒。诺诺和号伟徵诺颜,子五:长阿巴岱,号斡齐赖赛因汗;次阿布瑚,号墨尔根诺颜,徙牧图拉河界,今土谢图汗部二十紥萨克皆其裔。阿巴岱子二:长锡布固泰,号鄂尔斋图珲台吉,为紥萨克贝子锡布推哈坦巴图尔、辅国公巴海、台吉车凌紥布、青多尔济四旗祖;次额列克,号墨尔根汗,为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紥萨克郡王噶勒丹多尔济、贝勒西第什哩、车木楚克纳木紥勒、辅国公车凌巴勒、三达克多尔济、台吉巴朗、班珠尔多尔济、辰丕勒多尔济、朋素克喇布坦十旗祖。阿布瑚子三:长昂噶海,继墨尔根诺颜号,为紥萨克郡王固噜什喜,台吉车凌、开木楚克、成衮紥布、逊笃布五旗祖;次喇瑚里,号达赖诺颜,为紥萨克台吉礼塔尔一旗祖;次图蒙肯,号昆都伦诺颜。初喀尔喀无汗号,自阿巴岱赴唐古特谒达赖喇嘛迎经典归,为众所服,以汗称。子额列克继之,号墨尔根汗。额列克子三:长衮布,始号土谢图汗,与其族车臣汗硕垒、紥萨克图汗素巴第同时称“三汗”。

  崇德二年,衮布偕硕垒上书通好。三年,遣使贡驼、马、貂皮、雕翎及俄罗斯鸟枪,命喀尔喀三汗岁献白驼一、白马八,谓之“九白”之贡,以为常。

  顺治三年,苏尼特部长腾机思叛逃,豫亲王多铎率师追剿,至紥济布喇克,衮布遣喇瑚里等以兵二万援腾机思,为大军所败,弃驼马千馀窜额尔克。楚琥尔者衮布族也,复私掠巴林部人畜,诏使责之。会所部额尔德尼陀音贡马至,敕归谕其汗等擒献腾机思,并以所掠归巴林。五年,腾机思降,衮布等表乞罪,诏各遣子弟来朝,不从。八年,以其部不归巴林人畜,仅献驼十、马百入谢,严谕诘责。十年,命侍郎毕哩克图往察巴林被掠人畜,衮布等匿不尽给。会喇瑚里之子台吉木塔尔携众来归,封紥萨克亲王,驻牧张家口外塔噜浑河,因诡言巴林人畜木塔尔尽携往,应就彼取,并乞遣木塔尔等还。谕曰:“尔等不遵旨遣子弟来朝,不进本年九白常贡,不尽偿巴林人畜。冒此三罪,反请遣还来归之人,是何理耶?今即各遣子弟来朝,尽偿巴林人畜,朕亦弗使木塔尔等还,尔自择之!”是年秋,遣使补贡九白,至张家口,诏勿纳。十二年夏,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继其父衮布为左翼长,约同族墨尔根诺颜、达尔汉诺颜、丹津喇嘛等,表遣子弟来朝。谕曰:“尔等遵旨服罪,朕不咎既往,其应归巴林人畜缺少之数,悉从宽免。嗣后逃人至此,当即遣还。”冬,复遣使乞盟,许之,赐盟於宗人府。是年,设喀尔喀八紥萨克,仍分左、右翼,命土谢图汗及墨尔根诺颜各领左翼紥萨克之一。十五年,遣大臣赍服物赉之。

  康熙二十三年,以其部与右翼紥萨克图汗成衮构衅,命阿齐图格隆偕达赖喇嘛使谕解之。二十六年,察珲多尔济偕车臣汗诺尔布等疏上尊号,谕曰:“尔等恪恭敬顺,具见悃忱,但宜仰体朕一视同仁、无分中外至意。自今以后,亲睦雍和,毋相侵扰,永享安乐,庶慰朕怀,胜於受尊号也。”

  二十七年,厄鲁特噶尔丹掠喀尔喀,察珲多尔济拒弗胜,偕族弟固噜什喜等携属来归,诏附牧苏尼特诸部界,发归化城仓米赡之。二十八年,复遣内大臣费扬古往赈,谕廷臣曰:“朕闻土谢图汗属众有乏食致毙者,深为轸念。费扬古采买牲畜尚须时日,著速发张家口仓米运往散给,计支一月,牲畜继之,则众命可活矣。”二十九年,诏察所属贫户,遣就食张家口。

  三十年春,上以察珲多尔济来归后,车臣汗乌默客、紥萨克图汗成衮子策旺紥布踵至,喀尔喀全部内附,封爵官制宜更,且降众数十万错处,应示法制俾遵守,将幸多伦诺尔行会阅礼,诏理藩院檄察珲多尔济等随四十九旗紥萨克先集以俟。尚书马齐奉命往议礼,定赏格九等,坐次七行,以察珲多尔济为之首。夏四月,驾至,喀尔喀汗、济农、诺颜、台吉等三十五人以次朝见,谕曰:“尔等以兄弟之亲,自相侵夺,启衅召侮,至全部溃散。其时若令四十九旗紥萨克将尔人众收取,尔部早已散亡。朕好生之心出於天性,不忍视尔灭亡,给地安置,复屡予牲畜、糗粮以资赡养,用是亲临教诲,普加赏赉。会同之时,见尔等倾心感戴,特沛恩施,俾与四十九旗同列,以示一体抚育,罔分中外,尔等其知朕意。”寻命改所部济农、诺颜旧号,封王、贝勒、台吉有差,各授紥萨克,编佐领,仍留察珲多尔济汗号统其众,自是始称土谢图汗部。三十一年,改喀尔喀左右翼为三路,土谢图汗称北路。

  三十五年四月,上亲征噶尔丹,所部诸紥萨克奏:“臣等被噶尔丹掠,全部溃,赖圣主天威正其罪,请从征效力。”谕毋庸尽行随往。五月,大军既破噶尔丹於昭莫多,凯旋,大赉之。明年,噶尔丹窜死,朔漠平,诏所部归图拉河游牧。四十年,赐牧产赡给。五十四年,以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煽众喀尔喀,命散秩大臣祁里德率大军赴推河侦御。廷议屯田鄂尔坤、图拉裕军食,诏询土谢图汗旺紥勒多尔济勘奏所部可耕地,因言附近鄂尔坤、图拉之苏呼图喀喇乌苏、明爱察罕格尔、库尔奇呼、紥布堪河、察罕廋尔、布拉罕口、乌兰固木及额尔德尼昭十馀处俱可耕,命公傅尔丹选善耕人往屯种。是年,诏简所部兵驻防阿尔泰。六十年,命土谢图汗旺紥勒多尔济督理俄罗斯边境事。

  雍正二年,北路军营移驻察罕廋尔及紥克拜达哩克。三年,以增设赛因诺颜部,定所部为喀尔喀后路。四年,旺紥勒多尔济等因额尔德尼昭乏相宜穀种,遣人购之俄罗斯,并请助屯田兵粮。谕廷臣曰:“前议屯田时,曾有奏言喀尔喀未必踊跃从事者。朕思此举正为伊等计及久远,岂有反不乐从之理?今果感恩抒诚,与朕意相符,殊可嘉尚,交理藩院议叙。”寻各予纪录,并赉币有差,诏如议。五年,以库伦及恰克图为所部与俄罗斯互市地,诏非市朝毋许俄罗斯逾楚库河界。是年,赛音诺颜亲王额驸与俄罗斯定界。九年,选兵随大军剿噶尔丹策凌。十三年,撤大军还,诏所部兵留驻鄂尔坤及乌里雅苏台。

  乾隆元年,复选兵赴鄂尔坤防秋。六年,命参赞大臣都统塔尔玛善察阅防秋兵於乌克图尔济尔哈朗。以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移居库伦,命土谢图汗敦丹多尔济驻守其地护视之。十三年,选驼五百运归化城米赴塔密尔军营,命土谢图汗延丕勒多尔济督理俄罗斯边境事。十七年,增防鄂尔坤兵。十九年,移驻鄂尔海喀喇乌苏。是部紥萨克亲王额琳沁多尔济授西路参赞大臣。二十年,进剿达瓦齐於伊犁。时降酋阿睦尔撒纳谋据伊犁,上烛其奸,诏入觐。定北将军班第由尼楚衮军营遣额琳沁多尔济护之行。至乌隆古河,阿睦尔撒纳以北路定边左副将军印授之,诡称归治装,由额尔齐斯河驰遁。翌日,额琳沁多尔济追之弗及,论罪削爵拟斩,谕赐自尽。多罗贝勒车布登亦以驻防库克岭,不力追叛遁之巴朗,降贝子。而紥萨克辅国公车登三丕勒以俘青衮咱卜功,紥萨克一等台吉达什旺勒以擒叛遁之和硕特讷默库功,紥萨克一等台吉班珠尔多尔济以获阿睦尔撒纳旗纛甲胄功,紥萨克一等台吉三都布多尔济以赴紥布堪获阿睦纳撒纳之孥及班珠尔等,并诛叛贼固尔班和卓辈功,均进爵赉赏有差。

  先是,土谢图汗部编佐领,积三十七旗。以分置赛因诺颜部,析二十一旗,留十六旗,仍隶土谢图汗部。寻增四旗。紥萨克凡二十,盟於汗阿林,设正副盟长及副将军、参赞各一。爵二十有一:土谢图汗一;紥萨克和硕亲王一,由贝勒晋袭;附公品级一等台吉一;紥萨克多罗郡王二,一由贝勒晋袭;紥萨克固山贝子二,一由郡王降袭,一由紥萨克台吉晋袭;紥萨克辅国公六,三由紥萨克台吉晋袭;紥萨克一等台吉八,一由贝子降袭。

  是部本为喀尔喀四部之首,内则哲布尊丹巴,住锡库伦,外则邻接俄罗斯,有恰克图互市,形势特重,号称雄剧。乾隆二十七年,於是部中旗汗山北之库伦置办事大臣,以满洲大员任之;别选蒙古汗、王、公、紥萨克一人为办事大臣,同釐其务。和硕亲王多罗额驸桑斋多尔济以乾隆二十三年赴库伦协理俄罗斯边境事。二十七年,停互市。二十九年,桑斋多尔济请增库伦卡坐,派兵屯田依琫、布尔噶勒台等处,不许。三十年六月,命阿里衮索琳查办恰克图潜通贸易一案,以桑斋多尔济私听蒙人仍与俄商贸易,论罪削爵;办事大臣丑达以私市得贿正法。十月,以是盟紥萨克贝子伊达木什布管俄罗斯卡坐。三十三年,库伦办事大臣庆桂等奏俄罗斯遣使乞开关交易,允之。仍申内地商人图增价值之禁。寻命桑斋多尔济复任。

  四十二年,定库伦办事大臣兼辖办事章京,民、蒙交涉事件均具报办理例。四十三年,桑斋多尔济奏俄罗斯人私越边口卖马,俄员玛玉尔不肯前来,暂停贸易,即咨示俄固毕纳托尔,上是之。七月,谕桑斋多尔济会同办事大臣博清额,商办内地商人给还俄罗斯欠货。十一月,桑斋多尔济卒,命土谢图汗车登多尔济往库伦协同博清额办事。四十五年,复开市。四十八年,以车登多尔济私给乘骑乌拉黄缎照票,罢库伦办事大臣,命赛因诺颜亲王拉旺多尔济代之,仍命桑斋多尔济之子郡王蕴端多尔济随同办事,定喀尔喀四部乌拉章程。十二月,命蕴端多尔济列名在办事大臣勒保之前。四十九年,以俄罗斯属布里雅特人劫内地往乌梁海贸易商民,赔货而不交犯,屡檄其国。五十年春,以俄罗斯覆文支吾推宕,复停恰克图互市。办事大臣松筠因定沿边蒙古需用烟茶布疋章程。

  五十一年九月,定土、车两部及赛、紥两部每年各带一部人入围场,土、车两盟部落人交库伦办事王大臣带领习围,赛、紥两盟部落人仍交乌里雅苏台将军大臣带领习围,并令部落每年自汗、王至公各拣派一人,台吉内各拣派四人,领职衔较大者二名,微末台吉二名,仍作十名善射赴木兰围场例。五十四年,俄属布里雅特人伤我出卡巡兵,松筠檄俄固毕纳托尔捕送置之法。適有自俄归之土尔扈特喇嘛萨麻林言俄将兴兵构衅。廷旨命松筠檄询。五十五年,是部戈壁数旗灾,紥萨克台吉乌尔湛紥布报以应收赋及自畜牛羊赈给,并令有力台吉官兵周恤贫者。事闻,上嘉之。五十六年,松筠奏俄守边目力辨其诬,诏诛萨麻林,许俄复市。松筠与接任办事大臣普福、协办贝子逊都布多尔济赴恰克图,晓谕俄固毕纳托尔,嗣后如遇会办事件,应如例迅速完结,命盗案犯,应送恰克图鞫实正法,彼此约束商贩,毋有积欠,因与立约,永为遵守。

  嘉庆七年三月,土谢图汗车登多尔济等备行围进哨马匹,上嘉之。八月,定土谢图汗、车臣汗二部事务在库伦会集,与办事大臣一同办理例。自是土、车二部重大事件,皆由库伦办事大臣专奏。允蕴端多尔济请,每逾十年巡察俄罗斯交界卡伦一次。八年八月,允蕴端多尔济请,土谢图汗部紥萨克齐旺多尔济、齐巴克紥布等旗,及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徒众所属地方,免驱逐种地民人禁。嗣后另垦地亩,添建房屋,侵占游牧,并令从前租种者,按地纳租。娶蒙女为妻者,身故之后,妻子给该处紥萨克为奴隶。呼图克图徒众地方即为其所属。并定该处居民按人给照,每年由蕴端多尔济派员检查,造册报院;及再有无照之民任意栖止,盟长、紥萨克等治罪例。二十三年,库伦遣蒙员同俄员勘明疆界。

  道光四年三月,以库伦章京尚安泰查验伊琫等处种地民人不能核事,致民人等盘踞游牧,署车凌多尔济紥萨克印务之台吉贡苏伦呈报驱逐,又误毁领照人民房屋,命夺职,蕴端多尔济等议处。仍申各旗容留无票民人之禁。七年,蕴端多尔济卒,以纶布多尔济代为库伦办事大臣。十二年,多尔济拉布坦代之。十五年,多尔济拉布坦奏喀尔喀招民垦复抛荒地亩章程,谕不许。十二月,命德勒克多尔济为库伦学习帮办大臣。十八年,多尔济拉布坦奏管卡伦紥萨克那木济勒多尔济擅以奇尔浑卡伦兵丁与明济卡伦兵丁互相移驻,撤差,仍议处。十九年,允哲布尊丹巴往库伦之北伊鲁格河温泉坐汤,命办事大臣福英护视。四月,多尔济拉布坦卒,以德勒克多尔济代为库伦办事大臣。二十一年六月,俄罗斯萨纳特衙门咨理藩院,闻中国严禁鸦片入界,已谆饬所属不得在交界之处互相贩带偷运。谕库伦办事大臣严禁内地贸易人等在交界处所私行贩运烟土,以绥外藩、除积弊。二十二年九月,德勒克多尔济以库伦地方商民盘踞一案,下部议处。

  咸丰四年,土谢图汗、车臣汗两部汗、王、公、台吉等请捐助军需,温旨卻之。八年,允俄罗斯使人由库伦至张家口入京。十一年,德勒克多尔济迁,以多尔济那木凯代为库伦办事大臣,寻令车臣汗阿尔塔什达代之。以办事大臣色克通额带操演鸟枪兵丁赴恰克图,命多尔济那木凯妥办库伦事件。四月,色克通额奏俄商欲於库伦贸易,行文阻止。六月,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奏准俄人在库伦修理公馆。十一月,色克通额奏俄商擅往蒙古各旗贸易。谕守约开导,并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照会俄使禁阻。十二月,撤恰克图习枪官兵。

  同治元年,定俄国陆路通商章程条款。三年,以新疆回乱,调土谢图汗、车臣汗两部蒙兵赴乌鲁木齐等处助剿。四年三月,以土、车两盟蒙兵溃散回旗,谕文盛等不必再令赴营。以图盟援古城蒙兵逗留,紥萨克达尔玛僧格严议。五年,命办喀尔喀四盟捐输。六年,调土、车两盟兵一千五百名驻防卡伦。八年,改订中俄陆路通商章程,两国边界贸易在百里内均不纳税;俄商许往中国所属设官之蒙古各处,亦不纳税;其不设官之蒙古地方,该商欲前往贸易,亦不拦阻,惟该商应有边界官执照。

  九年二月,回匪东窜,自三音诺颜左翼右旗紥萨克阿巴尔米特游牧扰是部左翼后旗镇国公巴勒达尔多尔济游牧。办事大臣张廷岳等奏:“蒙古地方幅员辽阔,蒙众皆择水草旺处游牧,相距数十里始有毡庐。且百馀年安享太平,久不知兵。贼知蒙古易欺,是以百数成群,纵横肆扰。拟调驻卡伦蒙兵,檄两部落盟长等带往西南一带,与各旗官兵协剿。库伦地方塔庙甲于各旗,商贾辐辏,人烟稠密。现派桑卓特巴等调集喇嘛、鄂拓克防护庙宇。又令商民办理保甲,以资守御。”六月,张廷岳等奏以土盟兵九百名交紥萨克公奈当等防守额尔德尼昭。七月,俄调马队在库伦操演,谕张廷岳等查察。寻以乌里雅苏台危急,张廷岳等奏调土、车两盟兵会剿。十二月,请以赛、紥两盟协防库伦官兵二百名归并赛、紥两盟,派兵分防要隘。

  十年二月,回匪复窜额哲呢河一带,图犯库伦。张廷岳等奏迅檄达尔济等军赴哈尔尼敦西北地方防剿。十一年,张廷岳奏:“前调土、车两盟官兵饷糈,上年由两盟捐输支给。乌城被陷,复奏调内地官兵来库防剿,檄土、车两盟及沙毕捐备马三千匹,资汉兵骑乘,又借雇驼马数千只,分赴各台。两盟官兵自上年遣散,改征作防,应需驼马三千馀只,亦系各旗摊派。”四月,回匪窜是部左翼中旗郡王拉苏伦巴咱尔游牧,焚掠府庙,东犯莫霍尔、嘎顺等台。张廷岳遣蒙员札齐鲁克齐、伯克瓦齐尔等追败之於乌拉特中旗沙巴克乌苏地方。六月,副都统杜嘎尔奏回匪於四月由图盟公巴勒达尔多尔济游牧窜出顺新地方。五月,窜郡王拉苏伦巴咱尔游牧之巴尔图叟吉地方。派吉尔洪额带队改道蹑贼。时回匪复西窜左翼中左旗紥萨克达尔玛僧格游牧,至乌拉特中公旗之布特拉地方。吉尔洪额会伯克瓦齐尔进击,大胜之。

  八月,回匪复窜是部左翼后旗公巴勒达尔多尔济游牧,直趋翁吉河一带。别股窜哲林等台,赛尔乌苏西北台路断。张廷岳等奏察哈尔所派达尔济一军抵翁吉河之乌勒幹呼秀地方,与是部左翼中左旗公齐莫特多尔济及伯克瓦齐尔二营相犄角。是月二十一日,伯克瓦齐尔败贼於察布察尔台之察罕吉哩玛地方。二十六日卯刻,伯克瓦齐尔星夜由间道穷追,绕出东犯库伦匪前,败之于阿达哈楚克山额里音华地方。午申刻连再捷,获驼千馀、马四百,围贼于毕留庙,相持六昼夜。九月二日,达尔济军至毕留庙西北驻营,匪以投诚诳之,达尔济遽阻伯克瓦齐尔军巡逻,匪于是夜轻骑西遁。十二月,张廷岳等奏前窜乌、库两城回匪,现均返肃州老巢。宣化、古北口二军於本年到库,择要设防,足资捍卫。土、车两盟官兵拟裁半留半,每届半年,轮换防护官署昭庙,撤沙毕兵。

  十二年二月,回匪复扰左翼后旗公巴勒达尔多尔济游牧,寻遁。三月,张廷岳等奏:“库伦事务较繁,请土、车两盟之协理将军,饬令每年轮班在库听候差委,勿赴乌城。”下金顺等会商覆奏。谕催山东於五月前解清库伦饷银十万两,赉库伦商民团勇。定变通办理库伦军需章程。十三年九月,库伦办事大臣阿尔塔什达卒,以那木济勒端多布代之。

  光绪元年,以库伦解严,撤回直隶古北口练军。四年十一月,以库伦、哈拉河等处游匪尚多,仍拨直隶宣化练军二百五十名驻之。五年二月,以穆图善奏,谕饬土谢图汗迅将撤回托里布拉克、图固里克二台帮台官兵驼马,催令仍回本台。五月,予捐输银两之土谢图汗那逊绰克图等奖。六年正月,以改议俄国归还伊犁条约,筹备边防,派土、车二盟兵二千蒙兵驻库伦,拨军火及备蒙古包银。十二月,给库伦防兵月饷。七年二月,撤驻库伦蒙兵。四月,以库伦为俄人来往冲途,调喜昌为库伦办事大臣,统新军千人赴之。是年,中俄订续改陆路通商章程,俄国商民往蒙古贸易者,祗能由章程附清单内。卡伦过界,应有本国官所发中、俄两国文字,并译出蒙文执照,註明姓名、货色、包件、牲畜数目,於入中国边界时,在卡伦呈验。其无执照商民过界,任凭中国官扣留。

  八年四月,喜昌奏考察库伦时势边防情形,量议变通。一、库伦与恰克图屯军分驻。一、恰克图改设道员镇守边塞。一、库伦选练土著学试屯垦。一、库伦属境暨接连邻省地方酌量屯兵。下所司议,格。寻以喜昌奏劾土盟盟长车林多尔济,罢之,并下理藩院,议注销土、车两盟王公等驻班乌里雅苏台会盟之案。八月,喜昌等奏库伦近与俄邻,为漠北第一咽喉。现驻兵设防,馈运转输,旧站绕远,亟宜变通,改设捷径。谕饬乌里雅苏台将军、察哈尔都统迅速妥筹覆奏。

  九年二月,喜昌奏台站迟滞,拟饬运草养驼,以资供应,并陈报灾不实等情。谕绥远城将军丰绅等按照原奏斟酌妥办。三月,察哈尔都统吉和等奏穆霍尔、噶顺等九台之官兵潜逃,诏喜昌等饬各旗竭力供差,不准推卸,仍严禁兵丁骚扰台站。八月,察哈尔都统吉和等奏抚恤灾荒,安设台站。喜昌又劾车林多尔济权势太重,把持公事,串通各旗虚报灾荒,遣撤官兵需用驼只,复为掣肘,各旗派拨帮台,延不到差。谕新任办事大臣桂祥密查具覆。时俄势日盛,诸部王公渐生携贰。喜昌所议置官、驻军、屯田、改台诸大端,皆以消患未萌。中朝重更张,致所请无一行者,卒以病去,并撤其军。辛亥之变,实酿於此,识者惜之。九月,喜昌奏饬图什业图汗部未被灾各旗暂行帮台。寻库伦办事大臣那木济勒端多布免,以土谢图汗那逊绰克图代之。

  十年正月,以土谢图汗部左翼中郡王阿木噶巴紥尔等四旗被灾特重,谕桂祥等妥筹减缓差徭,予劝捐赈灾之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扁额。十二年,桂祥劾哲布尊丹巴之商卓特巴索讷木多尔济居心巧诈,意构边衅,革之。十六年八月,库伦办事大臣安德等奏库伦所属恰克图等处开办金矿,华商既无可招,洋商则断不可招集,陈窒碍难行情形,下所司知之。十二月,御史联奏库伦商卓特巴喇嘛达什多尔济欺朦把持,擅权科敛,下理藩院。十八年七月,定联接中俄陆路电线。哲布尊丹巴所住之庙被火,佛像经卷胥毁。土盟等四盟王公捐助重建,而商卓特巴以此假贷商人,摊派沙毕者遂重。二十年九月,安德奏日本变动,民情惶惑,请仍调官兵驻库伦,谕李鸿章酌度。

  二十二年六月,库伦办事大臣桂斌奏:“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属沙毕一项困苦特甚,流亡过多。呼图克图忠厚存心,用人失当,一任喇嘛等勾通内地商民以及在官人等百方诈取,若罔闻知。迨用度过窘,不得不加倍苛派,所由欠负累累,上下交困。体访其属堪布喇嘛诺们汗巴勒党吹木巴勒为僧俗所仰慕,应责成清理已檄署商卓特巴巴特多尔济等,凡一切商上应办事宜,悉心谘商,妥为筹画。先将沙毕等应派光绪二十二年分摊款,查照十年以前,各按牲畜多寡,秉公匀摊,不准加派,核实酌裁。近年增添浮费,务量所摊撙节动用,俾纾民力。并请将东营台市甲首各商,每遇两大臣节寿酬款项不减不增,按年代哲布尊丹巴归商欠。”下所司知之。寻又奏定恰克图规费,化私为公,提满、蒙大臣经费。七月,奏请定库伦大臣与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往还体制是否平行,有曰:“公事之间,备极融洽;相见之际,多似参商。实则哲布尊丹巴已骄蹇跋扈,与办事大臣积不相能。”十一月,桂斌奏:“土盟所属西北旗界哈喇河一带,向有开垦地亩,播种杂粮,曾经奏明不准续垦。每届台市章京更换实任,由库伦大臣紥委会同紥萨克等前往清查有无续垦。兹届应查之期,照章派委台市章京理藩院员外郎奎显往查,将所得陋规呈请核办,约计二千数百两。当将两大臣此次款费全发商人收还,其馀各项,暂照成案分赉各员,俾资津贴。”

  二十三年六月,办事大臣连顺奏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与蒙古办事大臣图什业图汗那逊绰克图两不相能,请革办事大臣之任,谕从之,并饬嗣后遇有此等事件,务妥为斟酌,勿听呼图克图一面之词。以土盟中旗贝子朋楚克车林为库伦办事大臣。连顺以:“桂斌所奏归还哲布尊丹巴商欠办法,四成实银,分年带销,虽恤蒙情,未恤商情,致该商等亏累太多,不敢与沙毕内外两仓及鄂拓克交易。而两仓鄂拓克虽有牲畜,无处易换,市井萧条,诸货不能畅销。现呼图克图之庙工久竣,应照桂斌所奏,不得苛派,休息蒙众。两仓所用货物银茶及鄂拓克息借之款,应循旧日章程,设法算拨。”又奏:“据土盟盟长密什克多尔济转据各旗呈报,现查各旗呈报,并无未领限票民人种地之事。其由库伦台市章京衙门请领限票来旗贸易者,均随来随往,或搭盖土房存货收账,牛羊并不孳生。垦荒民人建房养畜,每年交地租茶数十箱或百箱不等。复据商民元顺明等七家呈,认种荒地,每年有地租茶,牲畜存厂,每年有草厂茶。请将认交前大臣桂斌罚款原茶交还。”旨均如所请。并将查地陋规化私为公,裁台市章京查地之差。

  二十四年,劝办昭信股票。连顺奏图什业图汗、车臣汗两步落王公及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等,情原报效市平银共二十万两。五月,土、车两盟王公及哲布尊丹巴沙毕、喇嘛等陈请不原领昭信股票,温谕嘉之,仍饬一并给奖。以设库伦、恰克图电线,理藩院奏采伐土盟各旗官山木植。

  先是,库伦西北各旗至恰克图一带内地人民,率以租地垦荒为名,偷挖金砂,俄人亦多越界潜采,查禁驱逐,具文而已。至是连顺奏:“土、车两盟各旗界内库伦东北六台地,约合三百四十馀里,西自鄂尔河、哈拉河至额能河,共有金矿三处。又西北九台地,约合五百三十馀里,北自色埒河至伊鲁河,共有金矿二处,周围二百馀里,金苗甚旺,以伊鲁河所产为最佳。惟产自河内,水势颇深,人力掏取,所得有限。必用西法以机器汲水,雇工开挖,其利方厚。拟招集钜款,延聘矿师,购运机器,相地开采。宜同时举办,於居中扼要之处,设一总厂。综计成本约需银三百万两。”复据天津税务司俄人柯乐德利库西称蒙古金矿,中国集款兴办时,俄人亦原附股,仍可代为招集,严遵中国章程。如用俄人,应听中国官员约束,通盘筹画。鄂尔河等五处金矿,拟请招商集款,合力开采,由中国自行举办,并准附招俄股,请简派大员专司督率。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会同矿务大臣议行。寻命连顺督办蒙古鄂尔河等矿。

  是年,李鸿章等奏中俄会订条约。俄国准在中国蒙古地方贸易,其蒙古各处及各盟设官与未设官之处,均准贸易,照旧不纳税。其买卖货物,或用现钱,或以货易货均可。并准俄民以各种货物抵账。在库伦设领事,科布多、乌里雅苏台俟商务兴旺添设。

  二十五年十月,奏集股开采,以土、车两盟同时共举为宜,即集土、车两盟长切实劝谕,俾知开矿之举,不特保卫边疆,且开蒙古生计,报闻。土盟盟长密什克多尔济以连顺等劾阻挠开矿,罢之。十一月,洛布桑达什面谩哲布尊丹巴,以玩亵黄教议处。理藩院奏蒙古王公等请停办矿务,命昆冈、裕德往查办,并谕连顺缓办库伦矿务。十二月,库伦、恰克图电线工竣。二十六年,昆冈等奏停办矿务,连顺下部议处。拳匪事起,命办事大臣丰升阿等备边。

  二十七年三月,丰升阿、朋楚克车林奏图什业图汗部落盟长贝子栋多布等呈,驾幸西安,请捐本年应得俸银缎疋,并量力捐马备用,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等亦呈捐马千匹,均允纳之。六月,丰升阿等奏:“上年内地拳匪肇祸,猝启兵端,库伦、恰克图等处中外各商,纷纷迁徙,互相疑惧。当与驻库俄领事官施什玛勒福等再三晤商,均能奉约惟谨,力顾邦交。彼时虽有俄兵防守,尤能实力保护中外商民、蒙众等性命赀财,两不相扰,请予宝星。”允之。

  二十九年二月,以防守边疆异常出力,予土盟盟长紥萨克敦都布多尔济双眼花翎,土盟参赞郡王阿囊达瓦齐尔紫缰,土盟副盟长紥萨克镇国公察克都尔紥布、土盟副将军亲王杭达多尔济、总管西卡伦额鲁特紥萨克贝子达克丹多尔济乾清门行走,馀给奖有差。闰五月,土盟王公及哲布尊丹巴等报效修正阳门工程银,允核给奖叙。丰升阿等奏覆改设行省,以外蒙地方与内地边疆情形不同,一例办理,多有窒碍。得旨:“是。”下所司知之。九月,乌里雅苏台将军连顺等奏土、车二盟金矿续议开办,参酌外蒙等情形,详订章程,妥筹布置。请准派税务司洋员柯乐德为总办,并简派大员专司督率,下部议。十一月,以蒙古办事大臣朋楚克车林自庚子以来,慎固边圉,辑睦外人,恤商抚蒙,勤劳足录,予紫缰。

  三十年,办事大臣德麟奏库伦后地蒙民租佃,拟设清垦局,以杜与外人私垦,下户部议。三月,德麟等奏办库伦统捐。达赖喇嘛以印藏启衅,避之库伦,诏延祉迎,令赴西宁。九月,予驻库伦直隶练军官弁奖,以保卫蒙商,防护外人。十月,德麟奏结图盟左翼中旗紥萨克郡王阿囊塔瓦齐尔债案。

  三十一年,办事大臣朴寿奏创办釐金,委差官贾得胜等分往头台暨恰克图等处带兵稽查偷漏,分段弹压。七月,以理藩院奏,予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女徒寮汗达拉额尔德尼车臣名号。十二月,设库伦巡警兵丁,由蒙人拣选。三十二年六月,以土盟王公等承购练兵战马,依限选齐,予盟长公衔紥萨克一等台吉敦都布多尔济等奖有差。

  三十三年四月,允开库伦金矿,定权限章程。以库伦蒙古办事大臣朋楚克车林会同延祉督办矿务。三十四年二月,办事大臣延祉以派员勘丈各旗垦地,亲王杭达多尔济旗台吉巴图巴鲁抗不备台,请严加议处,允之。五月,增开依拉裕格伦南之克勒司。八月,试办库伦土药统税。设蒙养学堂,就选土、车两盟及沙毕幼童,专习满、蒙、汉语言文字,以兴办新政,蒙古通晓汉文汉语少,易致隔阂。

  宣统元年闰二月,延祉等奏准设库伦理刑司员。时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之商卓特巴巴特玛多尔济捐学堂经费八千两,延祉为请赏带膆貂褂。得旨,下理藩院核给奖叙。十一月,以库伦各厂所出金砂较往年畅旺,给监办官等花红。

  二年五月,办事大臣三多以土、车两盟沙毕等三处屡报灾祲,供亿过繁,历年息借华、俄债款,迭经报官索欠者,约计不下百馀万两,竟有估一旗之牲畜不足抵债者。而自供哲布尊丹巴外,光绪二十九年至宣统元年,库伦大臣等修理衙署及器具铺垫等项,已合银十八万馀两,支应马匹、食羊、柴炭等项尚不在内。因奏核定土、车两盟沙毕供库伦大小衙门柴炭、羊数目,及限制各官调任修署添物章程。其馀差使,统由各员自为筹备,并以物价昂贵,费用竭蹶,请加各员公费银一万二千两。先侭库伦外销公款项下开支,倘有不敷,由库伦金矿税款暂拨,仍言金矿逐年渐有起色,蒙困一苏,商务亦可兴旺,税额自必加增,解部之款,不至较往年为绌,下度支部议行。清中叶后,诸边将军、大臣以下俸给过薄,皆倚藩部供应为生计,三多此疏,可以例之。十月,三多奏喇嘛登曾夺犯拒捕一案,商卓特巴巴特玛多尔济迄不交出首要,历次呈文,无理取闹,要挟具奏,恐国家法令,官长政权,将难行於蒙地,请予斥革;哲布尊丹巴自二月奉严加约束电旨后,库属喇嘛安分守法,为近年所未有,请传旨嘉奖:均允之。二年四月,是部亲王朋楚克车林为资政院钦选议员。

  三年,设库伦审判各厅。军谘府亦於库伦设陆军兵备处,派员统兵驻之。是年正月,三多奏宣统二年金矿应缴官税计金砂易银十九万三千两有奇,全数作为库伦办军事的款。是月,开图盟紥萨克那木萨赖旗奎腾河金矿。四月,开雅勒弼克金矿。闰六月,已革商卓特巴巴特玛多尔济报效办理新政银二万两,三多请赏还原衔,饬回库伦署商卓特巴篆务,以是款作为修汽车路之需。八月,奏:“近来边事日急,今沿途台站,於来库伦官员,则多方留难,於递库要件,则任意玩忽。请饬该管台站认真整顿。”允之。九月,三多等以额尔德尼车臣报效银一万两,奏准用杏黄围车。时哲布尊丹巴与三多不协,是部亲王杭达多尔济等以债务素密结俄人,不悦新政。於是俄照会外务部,有不驻兵、不派官、不殖民之要求。

  洎武昌事起,各省鼎沸,杭达多尔济等遂於十月初九日拥哲布尊丹巴称尊号,建元立国,置内阁。以喀尔喀八十六紥萨克名义通牒中外,指斥清廷,兴复元业,驱逐在外蒙之满清官兵。三多被迫去职,赛尔乌苏管站站员亦于十二月去职。於是喀尔喀四部举非清有。

  是部地兼耕牧,矿产林木,均称饶富。佐领共有四十九。

  车臣汗部,称喀尔喀东路,至京师三千五百里。东界额尔德尼陀罗海,西界察罕齐老图,南界塔尔衮、柴达木,北界温都尔罕。

  元太祖十七世孙阿敏都喇勒有子谟啰贝玛,驻牧克噜伦河,生子硕垒,始号车臣汗。与其族土谢图汗衮布、紥萨克图汗素巴第同时称三汗。子十一,今车臣汗部二十三紥萨克皆其裔。长嘛察哩,号伊勒登土谢图,为紥萨克贝子达哩、台吉旺紥勒紥布二旗祖;次察布哩,号额尔德尼台吉,为紥萨克台吉吹音珠尔一旗祖;次拉布哩,号额尔克台吉,为紥萨克台吉色棱达什一旗祖。次本巴,号巴图尔达尔珲台吉,为紥萨克镇国公车布登一旗祖;次巴布,龚父汗号,为车臣汗乌默客,紥萨克郡王纳木紥勒、朋素克,台吉韬赉、罗卜藏、垂木紥素、额尔德尼、根敦八旗祖;次绰斯喜布,号额尔德尼珲台吉,为紥萨克辅国公车凌达什,台吉多尔济达什、固噜紥布三旗祖;次巴特玛什,号达赉珲台吉,为紥萨克贝勒车布登、辅国公车凌旺布、台吉车凌多岳特三旗祖;次车布登,号车臣济农;次阿南达,号达赉济农;次布达紥布,号额尔德尼济农:均封紥萨克贝子。阿南达子贡楚克,授紥萨克台吉,又自为一旗。

  初,喀尔喀服属於察哈尔。天聪九年,大军平察哈尔,车臣汗硕垒偕乌珠穆沁、苏尼特诸部长上书通好,贡驼马。崇德元年春,以其部私与明市马,谕责之曰:“明,朕仇也。前者察哈尔林丹汗贪明岁币,沮朕伐明,且欲助之,朕故移师往征。天以察哈尔为非,故以其国予朕。今尔与明市马,是助明也。尔当以察哈尔为戒,其改之!”硕垒遣伟徵喇嘛等来朝,请与明绝市,上嘉之,命察罕喇嘛往赉貂服、朝珠、弓、刀、金币。二年,献所产兽曰獭喜。三年,献马及甲胄、貂皮、雕翎,俄罗斯鸟枪,回部弓箙、鞍辔,阿尔玛斯斧、白鼠裘,唐古特玄狐皮。诏岁贡九白,他物毋入献。

  顺治三年,硕垒诱苏尼特部长腾机思叛,遣子本巴等以兵三万援,大军败之。师旋,诏责硕垒曰:“苏尼特本察哈尔属部,向化来归,尔诱之使叛。朕遣兵追剿时,犹诫勿加兵於尔。讵意尔反称兵抗拒,以致上苍降谴,立见败衄。傥非朕饬令班师,大兵既压尔境,何难长驱直入耶?今尔若知自悔,欲赎前愆,其速擒腾机思来献!”五年,腾机思乞降,硕垒遣使献驼百、马千入谢,诏遣子弟来朝。九年,以妄争岁贡赏,谕责勿贡。十二年,巴布继其父硕垒为车臣汗,遣子穆彰墨尔根楚琥尔来朝,诏宥前罪,贡九白如初。是年,喀尔喀左右翼设八紥萨克,命车臣汗领左翼紥萨克之一。十五年,遣大臣赍服物谕赉之。

  康熙二十一年,以所属巴尔呼人私掠乌珠穆沁部界,议增汛兵,严防御。会贡使至,谕曰:“朕闻尔属众与界内蒙古互相窃夺,彼此效尤,恐乖生计。朕已饬界内人毋许出境滋扰,尔亦当约束所属,守分安居。违者即拘治之,毋稍姑息。”二十二年,诏毋越噶尔拜瀚海游牧。巴布卒,子诺尔布嗣车臣汗。二十六年,偕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表上尊号,谕卻之。

  二十七年,噶尔丹掠喀尔喀至克噜伦河。时诺尔布及长子伊勒登阿喇布坦相继卒,孙乌默客幼,台吉纳木紥勒等携之来归,从众凡十万馀户,诏附牧乌珠穆沁诸部界,乌默客袭汗号如故。寻理藩院奏降众日多,请授纳木紥勒等为紥萨克辖之,报可。命科尔沁亲王沙津等往示内地法度,谕曰:“朕因尔等为厄鲁特所掠,怜而纳之。今观尔等并无法制约束部曲,恐劫夺不已,离析愈多。爰命增置紥萨克,分掌旗队,禁止盗贼,各谋生业。尔等果能遵而行之,寇盗不兴,祸乱不作,庶副朕抚育归降、爱养群生之至意。”二十九年,选所部兵赴图拉河,随尚书阿喇尼侦御噶尔丹。三十年,驾幸多伦诺尔会阅,诏封王、贝勒、贝子、台吉有差,各授紥萨克,编所部佐领,而以车臣汗乌默客统其众。自是始称车臣汗部。

  三十一年,定所部为喀尔喀东路。三十四年,遣官往购驼马。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师次克噜伦河,乌默客等以兵从。凯旋,所部沿途庆献,日亿万计。明年,诏归克噜伦河游牧。五十五年,谕所部选驼六千,以兵五千领之,由郭多里巴勒噶逊运军粮赴推河。六十年,调兵防护乌梁海降众於巴颜珠尔克。

  雍正九年,选兵三千赴察罕廋尔军营从剿噶尔丹策凌。十一年,复诏以所部兵千屯游牧西界,训练防守,并追缉巴尔呼逃众。十三年,撤还。

  乾隆元年,选兵赴鄂尔坤防秋。六年,命参赞大臣都统塔尔玛善察阅防秋兵於塞勒壁口。十三年,选驼五百运归化城米赴塔密尔军营。十七年,选兵四千驻防巴颜乌兰。二十年,随大军剿达瓦齐於伊犁。二十一年,以所属齐木齐格特人肆窃,命参赞大臣纳穆紥尔等往缉,寘之法。谕紥萨克等曰:“朕因尔等不善经理游牧,以致盗贼肆行,特命大臣前往督缉。念皆起於饥寒,复令发帑赈给贫户,以赡生业。尔等游牧,始皆宁谧。尔等习於玩愒,徒知盗贼已除,不复为贫者筹画生计。又或目前尚知约束,日久渐至废弛。当各统率所属,详察贫困之由,俾谋生有策,不至为非。即有顽悍不悛之徒,亦当严加约束,有犯必惩。务令上下安全,共享升平之福。”

  荡平准部之役,是部紥萨克郡王巴雅尔什第、紥萨克辅国公达尔济雅均以俘叛贼包沁副总管阿克珠勒等功,巴雅尔什第晋亲王,达尔济雅晋贝子,紥萨克一等台吉成衮紥布多尔济以察逆贼青衮咱卜造伪符撤汛兵之诈,督兵严守各汛,予公品级,而贝勒旺沁紥布以死事伊犁,予优恤。

  先是车臣汗部编佐领,置十一旗,后增十二旗。紥萨克二十有三,盟於克噜伦巴尔河屯,设正副盟长各一,副将军参赞各一。爵二十有六:车臣汗一;附辅国公一;紥萨克和硕亲王一,由郡王晋袭;紥萨克多罗郡王一;附多罗贝勒一;紥萨克多罗贝勒一;紥萨克固山贝子二,一由贝勒降袭;紥萨克镇国公一;紥萨克辅国公二,一由贝子降袭;公品级紥萨克一等台吉一;紥萨克一等台吉十三,一由贝子降袭,二由辅国公降袭;附镇国公一,由贝子降袭。

  二十五年八月,命车臣汗部落一体与土谢图汗等三部落充派兵诸差。三十年,以是部紥萨克贝子旺沁紥布能约束属下,捕获私贸俄罗斯民人、蒙古等,上嘉之。四十七年,是部郡王桑斋多尔济旗与黑龙江属之呼伦贝尔巴尔虎处争界,谓呼伦贝尔总管将音陈、阿鲁布拉克等卡伦私自挪移。四十八年,呼伦贝尔总管三保会桑斋多尔济及贝勒车凌多尔济带同耆老斟酌地图,由界内挖出旧设卡伦所埋记木,贝勒车凌多尔济将所属人等全行收回,桑斋多尔济仍称阿鲁布拉克一卡往外展占五十里。五十年,黑龙江将军恒秀等查办是部人等报称阿鲁布拉克卡并未外展占越,桑斋多尔济坐罚俸。咸丰四年正月,是部车臣汗阿尔罕什达捐银助军,受之,却王公等捐军需之请。

  同治二年,是部郡王等旗又与黑龙江巴尔虎争界,寻命吉林将军皂保勘之。三年。调是部兵援古城,溃归。四年,紥萨克车林敦多布以逗留严议。六年,调车盟兵戍卡伦。九年,回匪东扰图盟,是部供军需,增戍役,应捐输,劳费与图盟等。九年十月,库伦办事大臣张廷岳以回匪东扰乌里雅苏台境,奏派是部贝勒幹丹准车林赴额尔德尼昭会剿。寻撤回。十年六月,以回匪踞图盟左翼中旗郡王拉苏伦巴咱尔游牧,图犯库伦,又派幹丹准车林统驻库蒙兵赴噶尔沁图里克、托里布拉克二台协剿。十一年十二月,以窜乌、库两城回匪均回肃州老巢,撤车盟官兵一半。十二年二月,张廷岳以乌里雅苏台将军全顺西征,库伦筹备驼只,张廷岳派员赴图、车二盟劝谕各王公等竭力捐助。

  光绪七年,以改议俄约,调车盟兵驻库伦。寻以约定撤之。二十二年,将军崇欢以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摊车盟规费特重,请禁之。库伦办事大臣桂斌以车臣汗阿尔塔什达任参赞大臣作俑,请追款,谕免之。是年,桂斌奏车盟报应袭台吉已报未袭者有六百馀员,积压未题者有三次之久。谕理藩院迅速核办,不准积压。二十五年九月,乌里雅苏台将军连顺奏车臣汗德木楚克多尔济阻挠矿务,与俄人交密,形状可疑,谕撤去差使。十一月,是部王公等又呈理藩院请停办矿务,命昆冈等往勘缓之。二十六年,拳匪事起,库伦办事大臣丰升阿等调是部各旗官兵自备饷项,巡防边卡。洎呼伦贝尔为俄兵所据,巴尔虎诸处避难官民均至是部界内,盟长等防守抚辑,均协所宜。二十八年,丰升阿以是部王公异常出力,请予奖励。於是车盟盟长郡王多尔济帕拉穆加亲王衔,副盟长紥萨克镇国公车林尼玛挑御前行走,参赞紥萨克辅国公那尔莽达琥赏双眼花翎,馀给奖有差。

  宣统二年二月,内盟蒙匪托克托等窜扰是部贝子桑萨赖多尔济旗,三多遣驻库宣化练军营官郑春田等迎击失利。电谕周树模饬呼伦道汛派兵往接应,而蒙匪窜俄境。是年,是部郡王多尔济帕拉穆为资政院钦选议员。三年闰六月,是部紥萨克贝子多尔济车林等报效办理新政银两,奖之。十一月,哲布尊丹巴称尊号于库伦,胁是部王、公、紥萨克等附之。

  是部车臣汗阿尔塔什达、车林多尔济父子皆为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有矿,有盐池,有成吉思汗陵。佐领共有四十。

  赛因诺颜部,称喀尔喀中路,至京师三千馀里。东界博啰布尔哈苏多欢,西界库勒萨雅孛郭图额金岭,南界齐齐尔里克,北界齐老图河。

  元太祖十七世孙伟徵诺颜诺诺和有子五:长阿巴和,为土谢图汗部祖;次塔尔呢,无嗣;次图蒙肯;次巴赉。今赛因诺颜部二十四紥萨克,自厄鲁特二旗外,皆其裔。图蒙肯子十三:长卓特巴,号车臣诺颜,为紥萨克辅国公托多额尔德尼、诺尔布紥布、台吉图巴三旗祖;次丹津喇嘛,号诺扪汗,为紥萨克亲王善巴、辅国公旺舒克、车凌达什、台吉齐旺多尔济、素达尼、多尔济六旗祖;次车凌,次罗雅克,皆无嗣;次济雅克,号伟徵诺颜,为紥萨克辅国公阿玉什一旗祖;次紥木本,其番不列紥萨克;次察斯喜布,号昆都棱,为紥萨克台吉伊达木、纳木紥勒二旗祖;次丹津,号班珠尔,为紥萨克超勇亲王策棱子亲王成衮紥布、郡王车布登紥布二旗祖;次毕玛里吉哩谛,号巴图尔额尔德尼诺颜,为紥萨克台吉丹津额尔德尼一旗祖;次锡纳喇克萨特,号珲台吉,为紥萨克台吉阿哩雅、萨木济特二旗祖;次桑噶尔紥,号伊勒登和硕齐,为紥萨克台吉沙噜伊勒都齐一旗祖;次扣肯,号巴紥尔,为紥萨克台吉济纳弥达一旗祖;次衮布,号昆都伦博硕克图,授紥萨克郡王,今袭贝勒,其曾孙额墨

  根,授紥萨克台吉,又自为一旗。巴赉子一,曰噶尔玛,为紥萨克镇国公素泰伊勒登一旗祖。

  初,喀尔喀有所谓红教者,与黄教争,图蒙肯尊黄教,为之护持。唐古特达赖喇嘛贤之,授赛因诺颜号,令所部奉之视三汗。图蒙肯卒,次子丹津喇嘛复受诺扪汗号於达赖喇嘛。

  崇德三年,遣使通贡,优赉遣归。五年,赐敕奖谕。顺治四年,以偕其旗土谢图汗衮布等合兵援苏尼特部叛人腾机思,诘责之。七年,遣子额尔德尼诺木齐上书乞好,诏偕衮布约誓定议。十一年,额尔德尼诺木齐复奉表,谕曰:“尔奏言喀尔喀左翼四旗皆尔统摄,凡有敕谕,罔弗遵行。今即如所请,可速饬尔部长遣子来归。有不遵者,即行奏闻。”十二年,偕衮布等各遣子弟来朝,诏宥前罪。寻设八紥萨克,命丹津喇嘛领左翼紥萨克之一,岁贡九白如三汗例。十八年,赐“遵文顺义”号,给之印。

  康熙三年,诏所属毋越界游牧。丹津喇嘛卒,子塔斯希布袭。塔斯希布卒,子善巴袭,赐信顺额尔克岱青号。二十七年,噶尔丹掠喀尔喀,善巴率属来归。诏附牧乌喇特诸部界。三十年,驾幸多伦诺尔会阅,诏封善巴等王、台吉有差,各授紥萨克,编所属佐领,隶土谢图汗部。三十一年,善巴从弟策棱来归。策棱者,图蒙肯第八子丹津之孙,台吉纳木紥勒之子,后授固伦额驸和硕超勇亲王、定边左副将军兼称喀尔喀大紥萨克者也。三十六年,诏善巴等各归旧牧。五十六年,选兵赴阿尔台军侦御策妄阿喇布坦。

  雍正三年,上以所部系出赛因诺颜,较三汗裔繁衍,而额驸策棱自简任副将军,劳绩懋著,命率近族亲王达什敦多布,贝勒纳木紥勒、齐素咙,贝子策旺诺尔布,辅国公阿努哩敦多布、额琳沁、紥木禅旺紥勒,台吉格木丕勒、齐旺、锡喇札布、达尔济雅、根敦、车布登、巴朗、延达博第、呢玛特、克什、诺尔布紥布,凡十九紥萨克,别为一部,以其祖赛因诺颜号冠之,称喀尔喀中路,不复隶土谢图汗部。喀尔喀有四部自此始。

  九年,所部兵随大军剿噶尔丹策棱,击其众克尔森齐老及额尔德尼昭,大败之。十三年,撤还。乾隆元年,选兵赴鄂尔坤防秋。六年,参赞大臣副都统庆泰察阅防秋兵於桑锦托罗海。十三年,选驼五百运归化城米赴塔密尔军营。寻调所部兵二千驻防锡喇乌苏。十九年,移塔密尔军营于是部中前旗之乌里雅苏台,以是部兵分驻紥布堪。二十五年,随大军剿达瓦齐,平之。二十六年,设乌里雅苏台至乌鲁木齐台站,留侍卫四员,馀撤之。

  先是喀尔喀分设中路时,但以赛因诺颜名其部,以示别於三汗,未议袭号。三十一年,亲王成衮紥布奏所部来归。初,亲王善巴为同族长,又世掌丹津喇嘛所遗印,请视三汗例,以善巴曾孙亲王诺尔布紥布袭赛因诺颜号。诏允其请,俾与土谢图汗、车臣汗、紥萨克图汗均世袭罔替。荡平准部之役,成衮紥布长子额尔克沙喇以剿叛贼巴雅尔功,封辅国公。策凌次子辅国公车布登紥布积俘准部宰桑库克辛等、平达瓦齐、诛贼固尔班和卓、征哈萨克功,历晋贝子、贝勒、郡王至亲王品级。贝子车木楚克紥布积捕获乌梁海宰桑、复设台站及招降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功,历晋封至郡王。紥萨克一等台吉三都克紥布以协济军需,复予袭辅国公。紥萨克一等台吉达什额以得叛贼布库察罕功,予公品级。而贝子罗布藏车邻以死事乌鲁木齐,晋其子贝勒。

  初,所部十九旗,后增三旗,附额鲁特二旗。紥萨克二十有四,盟於齐齐尔里克,设正副盟长各一,副将军、参赞各一。爵三十有三:紥萨克和硕亲王二;附固山贝子一,由贝勒降袭;镇国公一,由贝子降袭;辅国公二;公品级一等台吉一;公品级三等台吉一;紥萨克多罗郡王二,一由镇国公晋封;紥萨克多罗贝勒二,一由郡王降袭,一由镇国公晋袭;紥萨克镇国公一,由紥萨克台吉晋袭;附辅国公一;紥萨克辅国公五,一由紥萨克台吉晋袭;公品级紥萨克一等台吉一;紥萨克一等台吉九;附辅国公一;公品级三等台吉一;厄鲁特紥萨克固山贝子二,一由郡王降袭,一由辅国公晋袭。

  三十八年九月,以赛盟郡王车布登紥布为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四十二年十月,赛盟郡王车布登紥布率本部王、公、紥萨克、台吉等进大行皇帝斋醮马驼,温谕却之。四十五年六月,以赛音诺颜部落占据土谢图汗游牧,谕博清额查明,毋使侵占。十月,定赛音诺颜、土谢图汗两部界址。

  嘉庆四年,是部亲王御前大臣拉旺多尔济等请调集本盟兵马助剿教匪,温旨止之,并命理藩院传知蒙古各盟,停其预备。七年八月,定喀尔喀赛因诺颜、紥萨克图汗二部事务在乌里雅苏台会集,与定边左副将军一同办理。八年,以是部齐巴克紥布旗容留种地民人,命交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永保办理。十二年五月,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萨木丕勒多尔济卒,以纶布多尔济代之。

  道光三年七月,以赛音诺颜盟长德木楚克紥布等于大路抢劫官人财物不能捕缉,诏严议。十月,乌里雅苏台将军果勒丰阿奏:“乌里雅苏台地方,请准令商民等每年驮运茶七千馀箱赴古城兑换米面。如不敷,令凑买杂货,仍照例给发印票,不准另往他处。”六年十一月,回疆军兴,赛音诺颜、紥萨克图汗两盟王、公、紥萨克等输驼只助军。七年十月,纶布多尔济调库伦办事大臣。十二月,以车林多尔济为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十八年,以哈萨克阑入卡伦,命车林多尔济统赛、紥两盟,杜尔伯特等蒙兵逐之。十九年正月,给驱逐哈萨克之赛、紥两盟蒙古官兵俸赏行装银。四月,命车林多尔济调兵驱逐复入乌梁海之哈萨克。八月,以驱逐哈萨克妥速,赉车林多尔济亲王俸一年。二十五年二月,赛盟郡王图克济紥布以不赴军营,革副将军,阿尔塔什达代之。

  咸丰三年,赛、紥两盟王、公、紥萨克等请捐助军需,温旨卻之。十一年,阿尔塔什达调库伦,以车林敦多布代之。

  同治三年,回匪陷乌鲁木齐各城,调是部兵援古城,竟无功。五年七月,李云麟奏:“与明谊等会商,拟将紥萨克图汗部、赛音诺颜两部额兵全行派出,共一千八百名。其本爱曼操防之兵,徐为布置。旋因察汉乌苏卡伦闻警,当与麟兴等熟商。北路既有警报,拟每爱曼仍留五百兵备防本境。复商之车林敦多布,转传各盟长,将西两盟额兵以外之壮丁,每盟再挑五百名,於八月派齐,随后继发。”并谓北路寇至不能御,差务不暇给,保贝勒晋丕勒多尔济遇事勇敢,其才为喀尔喀四部王公之冠。適车林敦多布乞病,诏即以晋丕勒多尔济代之。李云麟寻率赛、紥两盟兵西进。十一月,至呼图古兰台,紥盟兵变,赛盟兵亦溃,李云麟自奏回乌城,诏严责之。七年,晋丕勒多尔济倡捐布伦托海新城经费,偕郡王桑噶西哩等捐银二万五千两有奇。予晋丕勒多尔济王衔,馀给奖有差。

  九年二月,肃州回匪东窜,扰是部推河以西额尔德尼班第达呼图克图游牧,蒙兵溃于哈尔呢敦。闰十月己巳,库伦办事大臣张廷岳等奏:“回匪窜偪乌城,福济、荣全督蒙兵二百在城防守,参赞大臣晋丕勒多尔济督索伦、满、汉兵五百迎击,驻头台。窜匪三千现已抵二台。”辛未,乌里雅苏台将军福济等奏:“回匪踞博克多山、推河口、额尔德尼昭等处。十月九日,窜至第十一乌特台,文报不通,南台蒙兵闻警先遁。”十一月戊申,福济及参赞大臣荣全奏:“十月九日,贼千馀人由东南至西南山沟来扑东西南三门,东沟又来贼数千。初更,贼四面放火,毁栅而登,城池失陷。二十三日,贼由西南窜去。福济遇救尚存,荣全奔向西北,於闰十月四日折回,定边将军印信遗失,荣全亲兵护出伊犁将军印信,暂时借用。”命福济、荣全革职留任,谕杜嘎尔统察哈尔马队及已调吉林、黑龙江官兵赴乌城进剿。寻回匪西窜金山卡伦,晋丕勒多尔济回乌里雅苏台。谕整饬台站,疏通道路。十二月,谕晋丕勒多尔济将张廷岳撤回官兵分布防守推河等处,福济妥设霍呢齐及推河粮台。癸酉,晋丕勒多尔济奏饬赛、紥两部落拣兵分紥乌城台站,并防各旗游牧。乙酉,允福济等请,设乌城驻班台站紥萨克二员、管台二员。谕福济迅将哈尔呢敦等台赶紧预备,催绥远城所遣达尔济一军前进。是月,喇嘛棍噶紥拉参一军自科布多援乌城。

  十年正月,谕严催晋丕勒多尔济设复乌城以南台站。晋丕勒多尔济劾福济谬妄贻误,自顾身命,将仓库存项酬谢贼匪,眷属皆系自尽,非为贼所害。福济亦劾蒙古官员规避差使,请捏病告假规避,或饬传故意迟行及始终不到者,均革职任,无职任者销爵,仍令来营,从之。设霍呢齐台转运总局,福济饬贡果尔带察哈尔马队驻守之。荣全奏:“亲往催办乌城以南二十台,行抵推河,见水台毡房驼马渐集。推河至哈尔呢敦五台照旧布置,略有规模。请给自备驼马帮台之蒙古台吉丁户一半钱粮。”从之。以回匪复图再扰乌城,谕福济等整顿台站,杜嘎尔军毋得逗留。二月,谕福济等妥为布置哈尔呢敦、额尔德尼昭、推河三处防守,并以达尔济一军行抵哈尔呢敦阻滞,饬督令各台站妥为供支,毋误戎机。三月,以乌属各台尚未备齐,致滞师行,谕切责福济,并令传知蒙古王公等率属守御,予乌城殉难蒙兵恤。杜嘎尔奏派苏彰阿带黑龙江兵五百赴乌城,并调贡果尔一军赴前敌各路。谕杜嘎尔赴察尔呢敦等处防剿。

  四月,予赛盟台吉车登丕勒吉雅捐银面奖。杜嘎尔进驻贡鄂博地方。谕福济等饬蒙古台站应付驼马等项。晋丕勒多尔济以请归游牧,罢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下院严议,以紥盟中左翼左旗贝勒多木沁紥木楚代之。福济亦革任,以金顺为乌里雅苏台将军,奎昌署之。回匪复扰是部阿米尔密特游牧,焚掠固尔班赛汗等处。谕杜嘎尔会奎昌等迅速追剿。五月,回匪窜萨哈尔呢敦附近之萨巴尔图河、推河一带,杜嘎尔遣纳鲁肯一军驻翁吉驿防之。六月,回匪窜扰霍尔哈顺、霍呢齐二台。谕庆春饬达尔济於推河等处防守,杜嘎尔拨队扼要驻紥,保护粮路。福济等奏乌城调到吉林、黑龙江、察哈尔马队三千二百五十名,发图、车、赛、紥四盟采买驼马等银各一万两。八月,回匪复窜入阿米尔密特旗,至巴彦罕山,逼近翁吉河。福济等饬赛盟速派蒙兵五百名赴南台哈尔呢敦堵截。九月,达尔济一军剿窜翁吉河之匪,殄之。杜嘎尔遣福珠哩率兵剿匪于阿米尔密特旗之那林浑第等处,殄之。是旗附近肃清。达尔济亦败贼於喀雅喀拉乌苏地方。

  十一年正月,肃州回匪复窜扰是部阿米尔密特旗游牧西南之济尔哈朗图地方。谕金顺、奎昌等各设法保护所属台站。杜嘎尔奏派富珠哩一军扼紥哈尔呢敦一带。四月,回匪窜扰白讬罗盖及金山卡伦游牧,奎昌等遣马队追剿。九月,连败之於沙尔鲁尔顿及库尔库噜地方,匪自阿育尔公旗窜紥哈沁。

  十二年二月,乌里雅苏台将军长顺等以回匪屡扰赛、紥两盟牧,暂令紥盟公车德恩敦多布多尔济旗移於边界相当之赛音诺颜部落右翼右后旗副将军王格里克紥木楚、紥萨克玛尼巴拉等旗游牧,赛盟紥萨克阿米尔密特旗移於本部赛音诺颜旗亲王车林端多布等旗游牧。两盟南界金山卡伦,亦令暂撤,俾作清野之计。奏入,得旨,下所司知之。十三年正月,乌城解严,长顺等拨察哈尔新兵五百,令佐领依楞额统赴科布多,裁乌城赛、紥两盟防兵五百,侍卫丰升阿统察哈尔马队仍驻紥巴罕河。

  光绪六年,以改议俄约,调赛、紥两盟蒙兵二千名驻乌里雅苏台。七月,以将军春福等奏辅国公额尔奇博尔豁地方作为官屯。九月,予赛盟紥萨克济尔哈朗报效屯地奖。七年六月,以俄约成,撤驻乌城之赛盟蒙兵。将军杜嘎尔奏暂停办博尔豁屯田。十一年九月,复设金山卡伦。十三年,署乌里雅苏台将军祥麟等奏:“管理推河、紥克等台吉巴紥尔等报所属都特库图勒等三台鼠灾,请将都特库图勒台暂移在诺们汗沙毕游牧内拜达里克河边之敖尔楚克哈克图地方,紥克、和博勒库根两台向前移在赛盟右翼右后旗郡王吹苏伦紥布旗属之紥绥额奇叟吉、哈拉布拉克等地方。体察鼠灾定息,青草畅茂,再饬各归原台当差。”允之。十九年,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车林多尔济病免,以那木济勒端多布代之。二十一年十二月,修乌里雅苏台。二十三年,修乌里雅苏台河桥及河堤。二十五年九月,将军崇欢奏查阅边卡供给,每台有加至百五十两之事,此次免去。查阅南二十台驼马两厂,专查五十五座台卡供给应付,概从删减。二十六年,崇欢奏以古城一带蝗灾,改采购戍守官兵日需米面於归化城。是年以拳匪肇衅,边防戒严,将军连顺等调赛、紥两盟及乌梁海兵择要防守,各王、公、紥萨克等挑选壮丁,筹帮军食,均能严约属下,勿欺凌俄商,保全大局。二十八年,请将奏入予赛盟盟长紥萨克郡王吹苏伦紥布、亲王那木囊苏伦、副将军紥萨克镇国公刚珠尔紥布、副盟长紥萨克郡王固噜固木紥布等奖有差,特予参赞大臣那木济勒端多布黄马褂。

  二十九年,设乌城中、俄通商事务局。三十年八月,连顺等以赛、紥两盟呈报去冬今春雪灾,牲畜倒毙。三十一年,是部中左末旗亲王那彦图请裁佐领所遗差户。护将军奎焕饬由本盟各旗分派,按旗接充。入夏亢旱,驼马疲瘦,请缓查阅台站,允之。三十二年,赛盟盟长吹苏伦紥布卒,将军奎焕等请于参赞大臣贝勒车登索诺木、亲王那木囊苏伦二员内简一人为盟长。得旨,授那木囊苏伦盟长。定例,盟长由理藩院请简,此出将军保奏,非恒格也。那木济勒端多布之后,是部中左旗贝勒车登索诺木、中右旗郡王库鲁固木紥布相继为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三十四年六月,御史常徽劾车登索诺木“捏报灾情。本盟应派差使,不遵奏章赴边。防守之差,以贿为定,蒙情不服,咸有戒心。如牧厂未报地界,任令开荒。驼马捏报倒毙。孳生以多报少,弊混不可枚举”。宣统元年,将车堃岫查覆,多为宽解,惟谓车登索诺木於本旗充当各差,或有互调他旗,以远易近,避重就轻。管理旗务之紥萨克齐阿莫朦混自专,请革之,而为车登索诺木请免议。

  二年,是部亲王那木囊苏伦、那彦图为资政院钦选议员。三年,库伦独立,是部王公附之,将军奎芳被迫去职。

  是部额驸策凌之后,亲王拉旺多尔济、车登巴咱尔、达尔玛、那彦图多至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为外紥萨克诸部所莫及。是部地兼耕牧,有矿,有盐池,向称饶富。共有佐领三十一。

  紥萨克图汗部,称喀尔喀西路,至京师四千馀里。东界翁锦、西尔哈勒珠特,西界喀喇乌苏、额埒克诺尔,南界阿尔察喀喇托辉,北界推河。

  元太祖十六世孙格埒森紥紥赉尔珲台吉有子七,分掌喀尔喀左、右翼。左翼牧图拉河界,右翼仍留居杭爱山。其长子阿什海达尔汉珲台吉、次子诺颜泰哈坦巴图尔、第四子德勒登昆都伦、第七子鄂特欢诺颜同掌之。今紥萨克图汗部十九紥萨克,自厄鲁特一旗外,皆其裔。阿什海达尔汉珲台吉子二:长巴延达喇,子赉瑚尔汗,为原封紥萨克图汗策旺紥布及紥萨克贝勒卓特巴,台吉喇布坦、额尔德尼衮布三旗祖;次图扪达喇岱青,子硕垒乌巴什,号珲台吉,为紥萨克贝勒根敦,辅国公沙克紥、齐巴克紥布,台吉纳玛琳藏布、达什朋素克五旗祖。诺颜泰哈坦巴图尔生土伯特哈坦巴图尔,子二:长崆奎,号车臣济农,为紥萨克郡王朋素克喇布坦、贝子博贝、辅国公索诺木伊斯札布,台吉乌尔占、哈玛尔岱青五旗祖;次赛因巴特玛,号哈坦巴图尔,为紥萨克辅国公衮占、台吉伊达木紥布二旗祖。德勒登昆都伦生锺图岱,号巴图尔,为紥萨克台吉诺尔布一旗祖。鄂特欢诺颜生青达玛尼默济克,号车臣诺颜,为紥萨克辅国公通谟克、台吉普尔普车凌二旗祖。

  初,赉瑚尔为喀尔喀右翼长,所部以汗称,传子素巴第,始号紥萨克图汗,与其族土谢图汗衮布、车臣汗硕垒同时称三汗。硕垒通好最先,衮布次之,素巴第最后。崇德三年,以其部谋掠归化城,上统师征,所部遁,素巴第遣使谢罪,并贡马及独峰驼、无尾羊。谕曰:“朕以兵讨有罪,以德抚无罪,惟行正义,故上天垂佑,蒙古、察哈尔诸部皆以畀朕。尔等皆其所属,当即相率归诚,不则亦惟谨守尔界。乃反兴兵构怨,谋肆侵掠,岂以远处西北,即为征讨不及之区耶?今与尔约,嗣后慎勿复入归化城界,重贻罪戾。”五年,复赐敕诫谕。

  顺治四年,素巴第闻诏责硕垒、衮布等纳苏尼特叛人腾机思及掠巴林罪,欲代为解,偕同族俄木布额尔德尼上书乞好。上因其书不称名,词近悖慢,切责之。七年,俄木布额尔德尼等诡称行猎,私入归化城界掠牧产,遣官饬归所掠。会素巴第卒,子诺尔布嗣,称毕锡哷勒图汗,遣使入贡。谕曰:“朕本欲许尔等和好,故命察归所掠以赎前罪。今尔等反以朕留尔逃人为词,是何心耶?朕统一四海,尔等弹丸小国,勿恃荒远,勿听奸词,致陨尔绪。”十二年,诺尔布偕俄木布额尔德尼各遣子来朝谢罪。十四年,复偕同族车臣济农昆都伦陀音奉表乞好。诏宥前罪。十六年,遣大臣赍服物谕赉之。

  先是喀尔喀左右翼设八紥萨克,诺尔布及俄木布额尔德尼、车臣济农昆都伦陀音各领右翼紥萨克之一。诺尔布卒,子旺舒克袭,仍号紥萨克图汗。俄木布额尔德尼卒,子额璘沁袭,号罗卜藏台吉。康熙元年,额璘沁以私憾袭杀旺舒克,奔就厄鲁特。其叔父衮布伊勒登避难来归,封紥萨克贝勒,驻牧喜峰口外察罕和朔图。详喀尔喀左翼部总传。九年,命旺舒克弟成衮袭紥萨克图汗号,辑其众。二十三年,成衮以额璘沁之乱,属众溃,多往依左翼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屡索不获,与构衅。命阿齐图格隆等谕解之。会成衮卒,厄鲁特噶尔丹谋掠喀尔喀,诱成衮子沙喇攻察珲多尔济。沙喇因会噶尔丹於固尔班赫格尔,台吉德克德赫等从往。察珲多尔济恶之,追杀沙喇及德克德赫。二十七年,噶尔丹以兵三万掠喀尔喀,至杭爱山,所部大溃。沙喇弟策旺札布偕同族色凌阿海等相继来归,诏附牧乌喇特诸部。三十年,驾幸多伦诺尔会阅,以所部屡经变乱被芟夷,诏封色凌阿海等王、贝子、台吉有差,各授紥萨克,令集所属编佐领抚辑之。而以成衮子策旺紥布为紥萨克图汗,特封和硕亲王,统其众。自是始称紥萨克图汗部。三十一年,定所部为喀尔喀西路。三十六年,诏归杭爱山游牧。四十年,赐牧产赡之。寻命策旺紥布仍袭紥萨克图汗号。

  雍正四年,遣额驸策凌等赴阿尔台勘所部与准噶尔界。九年,大军剿噶尔丹策凌,诏所部紥萨克等内徙游牧。十年,以准噶尔败遁,谕曰:“去岁朕降旨令尔等徙居内地,并不感悦遵行,屡次催促,始勉强迁移。今幸大军於苏克阿勒达呼及额尔德尼昭两败贼众,尔等始得安居,否则岂能保护牲畜乎?朕思尔等本属一体,岂有甘居庸懦受人庇荫之理。嗣后各宜激烈奋发,不惟永享升平,亦且垂光史册矣。”

  先是紥萨克图汗策旺紥布以从征退缩罪削爵,诏郡王朋素克喇布坦子格哷克延丕勒袭汗号。十二年,调兵驻防察罕廋尔。

  乾隆元年,选兵赴鄂尔坤防秋。二年,定边大将军平郡王福彭奏:“喀尔喀四部防秋兵皆驻鄂尔坤,紥萨克图汗部驻牧紥克拜达哩克西南,距鄂尔坤尤迩。请即令在彼驻防,徵调无难即至。”诏如所请。五年,谕曰:“前以军务方兴,恐尔部游牧被贼侵扰,悉令内徙。今噶尔丹策凌谨遵朕旨,奏称不敢越阿尔台游牧,甚属恭顺。朕亦降旨令尔部游牧毋逾紥布堪、齐克慎、哈萨克图、库克岭等处。尔等当遍谕所属,永远遵行。傥有违令生事者,严行治罪。况今虽许准噶尔和好,罢息干戈,而平日不可不训习武备,尔等其留意,毋忽!”六年,命参赞大臣副都统庆泰察阅防秋兵於哈里勒迈。十三年,选驼五百运归化城米赴塔密尔军营。十六年,敕禁所部越境与准噶尔及回众私市。十七年,选兵千驻防锡喇乌苏。二十年,随大军进剿达瓦齐。二十二年,以其部和托辉特郡王青衮咱卜叛,诛之。寻谕紥萨克图汗部曰:“前因青衮咱卜负恩背叛,散布流言,众喀尔喀间有煽动。经朕训谕,尔等旋知悔悟,各奉职守。今逆贼就诛,党附人等应分别治罪,以彰国宪。但尔等为国家臣仆百馀年,误听浮言,致干罪戾,并非有心附贼,免其查究。嗣后益宜仰体朕恩,湔涤前愆,约束所属,各安本业,绥静边隅,长享太平之福。”

  先是紥萨克图汗部编佐领,荡平准、回之役,是部紥萨克郡王品级贝勒青衮咱卜、贝勒连登紥布皆以叛诛,而辅国公旺布多尔济积俘青衮咱卜及准部叛贼呢玛功,晋袭贝勒,予郡王品级。一等台吉紥萨克朗衮紥布积取库车援贼及克库车功,晋至镇国公。二等台吉诺尔布以不从叛贼策登紥布,授紥萨克一等台吉。死事於阿里固特之二等台吉齐巴克紥布,追封辅国公,并授其子巴图济尔噶勒紥萨克。其紥萨克一等台吉噶尔丹达尔紥,以率其属户口自准部特穆尔图诺尔游牧复归,授一等台吉,其后授其子拉克沁噶喇紥萨克,编佐领隶是部。

  先是紥萨克图汗部编佐领分十旗,后增八旗,附厄鲁特一旗。紥萨克十有九,盟於紥克毕赖色钦毕都哩雅诺尔,设正副盟长各一,副将军、参赞各一。爵二十有二:紥萨克图汗兼多罗郡王一;附公品级三等台吉一,由辅国公降袭;郡王品级紥萨克多罗贝勒一;紥萨克镇国公二,一由贝勒降袭,一由紥萨克台吉晋袭;紥萨克辅国公六,一由贝子降袭;附辅国公一;紥萨克一等台吉八;附辅国公一;厄鲁特紥萨克一等台吉一。

  乾隆四十五年,以是部紥萨克巴哈图尔侵占杜尔伯特游牧,严饬查办,促令交还。嘉庆七年十月,收紥萨克图汗布尼喇特纳等进马五百匹。道光六年,回疆军兴,是部捐驼马助军需。二十五年,定紥萨克图汗盟支差章程,王、公、台吉等将所属喀木齐罕阿拉巴图等牲畜分作二分,一分牲畜津贴佐领等出差;紥萨克台吉喀木齐罕阿拉巴图等所有牲畜,依佐领等一律按户扣除大牲畜一双,馀次牲畜,均与应派佐领下人等正项差务一律出派,其贫苦台吉佐领下喀木齐罕阿拉巴图等各均相监之。咸丰三年,是部汗、王、公、紥萨克等以军兴捐助军需,温旨卻之。

  同治三年,回匪陷乌鲁木齐等城,古城诸城被围,调是部蒙兵援之。五年十一月,李云麟奏紥盟蒙兵抵呼图古兰台,劫掠变乱。寻溃归。九年六月,肃州回匪扰是部境。十月,窜聚博提哈拉乌苏、库努克等处杀掠。十一月,匪于陷乌城后,窜金山卡伦察罕博克多地方。十一年十月,奎昌等奏移鞥克巴雅尔所部察哈尔马队驻紥盟察罕淖尔地方防回匪犯乌城。九月,回匪窜是部辅国公车德恩敦多布多尔济游牧。车德恩敦多布多尔济自备军装军火粮饷,督台吉官兵,于十六、十七日再挫匪于景色图及巴彦察汗地方,匪向西遁。事闻,予贝子衔。十二月,扰科城之回匪窜聚於紥部南境,奎昌派达尔济带队攻剿。

  十二年正月,奎昌等奏回匪于十一月窜紥盟所属之那玛勒吉幹昭地方,官军于是月十一日进攻败之,匪即北窜。追剿至十二日,匪又向察罕布尔噶奔窜,山势险隘,负固相持。达尔济赶带马队前进,匪又越山遁聚巴里坤、紥盟交界地方。二月,乌里雅苏台将军长顺等以紥盟牧南各旗毗连肃州,屡被回匪扰害,奏暂移公棍楚克紥布、右翼前紥萨克桑青齐苏隆、右翼后末玛呢达拉等旗於本部紥萨克图汗及右翼中参赞公密帕散布、中右翼末旗达什拉布坦、紥萨克车德恩多尔济等旗游牧,紥萨克图汗旗移本部落右翼左公衔紥萨克班紥班咱尔紥布、右翼末次紥萨克达散巴拉等旗游牧。俟贼匪肃清,即令各归旧牧。下所司知之。十月,回匪窜扰图谢公游牧,旋扰察幹河及莫尔根地方。长顺等遣卓凌阿剿匪于图谢公游牧之库布奇尔果罗地方,胜之,救出蒙古男妇子女一百九十馀名。科布多所遣防御喜莫得等率兵败匪于阿育尔公旗库伦喇嘛地方,救出被胁蒙民男妇三四百名。会栋呢特多尔济军败之於乌兰坝,匪向鞥克紥萨克旗以南逾山逃遁。十三年三月,予紥萨克图汗等捐助乌里雅苏台城奖。

  光绪初,乌鲁木齐诸城克复,是部始解严。七年,徵是盟兵戍科布多。俄约成,撤去。二十一年,是部以甘肃回匪滋扰,文报改由台路,撤回边界游牧牲畜,为坚壁清野之计。二十三年,乌里雅苏台将军崇欢等劾盟长紥萨克镇国公阿育尔色德丹占紥木楚假公摊派,请革职,允之。二十四年,是部与赛音诺颜部王、公、紥萨克等输昭信股票银,并请报效,仍予奖。二十五年,是部紥萨克蕴多尔济旗与科布多之紥哈沁争界,志锐等奏所争一为巴尔噜克鄂博,一为鞥吉尔图鄂博,一为田德克库与喀拉占和硕界线,请饬理藩院秉公剖断,允之。二十六年,拳匪肇衅,边防戒严,是盟王、公、紥萨克等于徵兵筹饷均得出力。二十八年,予紥萨克图汗索特那木拉布坦、副将军紥萨克辅国公洛布桑端多布奖有差。宣统二年,索特那木拉布坦为资政院钦选议员。三年,库伦独立,胁是部汗、王等附之。

  是部有矿,有盐。佐领有二十一。

卷三百九 

  藩部五

  ○青海额鲁特

  青海额鲁特部,在西宁边外,至京师五千七十里。东及北界甘肃,西界西藏,南界四川,袤延二千馀里,即古西海郡地。分左右二境,左境:东自栋科尔庙,西至洮赉河界,八百馀里;南自博啰充克克河北岸,北至西喇塔拉界,四百馀里;东南自拉喇山,西北至额济讷河界,四百馀里;东北自永昌县界,西南至布隆吉尔河界,三千馀里。右境:东自栋科尔庙,西至噶斯池界,二千五百馀里;南自漳腊岭,北至博啰充克克河南岸,千五百馀里;东南自达尔济岭,西北至塞尔腾、西尔噶拉金界,二千馀里;东北自克腾库特尔,西南至穆噜乌苏河界,千五百馀里。

  厄鲁特旧分四部:曰和硕特,姓博尔济吉特;曰准噶尔;曰杜尔伯特,姓绰啰斯;曰土尔扈特,姓不著。部自为长,号四卫拉特。金称厄鲁特,即明时所谓阿鲁台也。有辉特者最微,初隶杜尔伯特。后土尔扈特徙俄罗斯境,辉特遂为四卫拉特之一云。青海蒙古分牧而处,有和硕特,有土尔扈特,有准噶尔,有辉特,统以厄鲁特称之。

  和硕特设紥萨克二十有一,其始祖为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七传至阿克萨噶勒泰。子二:长阿鲁克特穆尔,今内紥萨克科尔沁、紥赉特、杜尔伯特、郭尔罗斯、阿噜科尔沁、四子部落、茂明安、乌喇特八部,其裔也。次乌噜克特穆尔,九传至博贝密尔咱,称卫拉特汗,子哈尼诺颜洪果尔继之。有子六:长哈纳克土谢图,次拜布噶斯,次昆都伦乌巴什,次图鲁拜琥,次色棱哈坦巴图尔,次布雅鄂特欢。哈纳克土谢图为公中紥萨克台吉车凌纳木紥勒一旗祖。拜布噶斯子鄂齐尔图汗及阿巴赖诺颜,牧西套,后准噶尔灭其部。昆都伦乌巴什号都尔格齐诺颜,今驻牧珠都斯之和硕特部四旗,其裔也。图鲁拜琥号顾实汗,分青海部众为二翼,子十人领之。居左翼者,曰达延,曰鄂木布,曰达兰泰,曰巴延阿布该阿玉什。居右翼者,曰伊勒都齐,曰多尔济,曰瑚噜木什,曰桑噶尔紥,曰衮布察珲,曰达什巴图尔。达延号鄂齐尔汗,为紥萨克镇国公噶勒丹达什,辅国公诺尔布朋素克、车凌三旗祖。别有附察哈尔之和硕特,亦其裔也。鄂木布号车臣岱青,为紥萨克台吉罗卜藏察罕、济克济紥布、达玛璘色布腾、阿喇布坦四旗祖。达兰泰为紥萨克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台吉车凌多尔济二旗祖。巴延阿布该阿玉什号达赖乌巴什,为紥萨克台吉紥布一旗祖。别有阿拉善厄鲁特一旗,亦其裔也。伊勒都齐为紥萨克亲王察罕丹津、辅国公阿喇布坦札木素、台吉察罕喇布坦三旗祖。多尔济号达赖巴图尔,为紥萨克贝勒朋素克旺紥勒、达什车凌、台吉伊什多勒紥布三旗祖。瑚噜木什号额尔德尼岱青,为紥萨克贝子丹巴、台吉色布腾博硕克图二旗祖。桑噶尔紥号伊勒登,为紥萨克贝子索诺布达什一旗祖。衮布察珲无嗣。达什巴图尔子罗卜藏丹津,叛逃准噶尔,后就擒,宥之,隶内蒙古正黄旗。顾实汗弟色棱哈坦巴图尔,号紥萨克陀音,为紥萨克台吉哈尔噶斯一旗祖。布延鄂特欢三传至阿布,子二:长达瓦,次鄂尔奇达逊,隶准噶尔,号扈鲁玛台吉,后来归。达瓦封公品级,寻卒。鄂尔奇达逊授伯爵,隶内蒙古正黄旗。

  土尔扈特设紥萨克四,其始祖曰翁罕。七传至贝果鄂尔勒克,为紥萨克台吉索诺布喇布坦多尔济、色特尔布木二旗祖。别有土尔扈特部十二旗,亦其裔也。贝果鄂尔勒克弟翁贵,为紥萨克台吉达尔紥、丹忠二旗祖。

  准噶尔设紥萨克二旗,始祖曰孛罕,六传至额森。子二:长博罗纳哈勒,为杜尔伯特所自始,今驻牧乌兰固木之杜尔伯特部十六旗,自辉特二旗外,皆其裔也。次额斯墨特达尔汉诺颜,为准噶尔所自始,七传至和多和沁,号巴图尔珲台吉,驻牧阿尔台。子十一:曰车臣,为其弟噶尔丹所杀;曰卓特巴巴图尔,徙牧青海,为紥萨克郡王色布腾紥勒一旗祖,色布腾紥勒再传,嗣绝;曰班达哩,孙车木伯勒,袭色布腾紥勒所遗紥萨克;曰卓哩克图和硕齐,为紥萨克辅国公阿喇布坦一旗祖;曰温春,子丹济拉,以来归,封紥萨克辅国公,附喀尔喀赛因诺颜部;曰僧格,子策妄阿喇布坦,号珲台吉,再传,为其本族达瓦齐所篡,嗣绝;曰噶尔丹,以掠喀尔喀,为大军所败,窜死;曰布木,号额尔德尼台吉,其曾孙即达瓦齐,大军平其部,俘至京,寻释之,封亲王,不列藩部;曰多尔济紥布,为喀尔喀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所戕;曰朋素克达什,孙噶勒藏多尔济,以来归,封绰啰斯汗,寻叛,为从子紥纳噶尔布所杀;曰噶尔玛,三传至三济札布,以来归,授侍卫,隶内蒙古正黄旗。

  和多和沁弟曰墨尔根岱青,子二:长丹津,号噶尔玛岱青和硕齐,孙阿喇布坦,以来归,封紥萨克郡王,附喀尔喀赛因诺颜部;次阿海,三传至达什达瓦,嗣绝,妻车臣哈屯携众来归,编佐领,置直隶承德府境,不设紥萨克。

  辉特设紥萨克一,其始祖曰纳木占,再传至卓哩克图和硕齐,为紥萨克辅国公贡格一旗祖。

  厄鲁特诸紥萨克外,设喀尔喀公中紥萨克一。别有察罕诺扪汗,授紥萨克喇嘛,辖四佐领,自为一旗,不列诸紥萨克盟。

  天聪初,蒙古诸部内附,厄鲁特犹私与明市,上以远,弗之禁。崇德二年,顾实汗遣使通贡,阅岁乃至。七年,偕达赖喇嘛等奉表贡。八年,遣使存问达赖喇嘛。以顾实汗击败唐古特藏巴汗,敕曰:“有败道违法而行者,闻尔已惩治之。自古帝王致治,法教未尝断绝。今遣使敦礼高贤,尔其知之!”并赐甲胄。使未至,顾实汗请发币使延达赖喇嘛,允之。顺治二年,顾实汗子达赖巴图尔贡马至,奏:“闻天使召圣僧,臣等自当遵奉。”三年,以厄鲁特台吉等入甘肃境要粮赏,诏所司议剿抚。会顾实汗奉表贡,赐甲胄弓矢,命辖诸厄鲁特。嗣间岁辄遣使至,厄鲁特台吉等附名以达。

  和硕特族曰都尔格齐诺颜,曰色棱哈坦巴图尔,曰鄂齐尔汗,曰鄂齐尔图汗,曰阿巴赖诺颜,曰达赖乌巴什诺颜,曰伊拉古克三班第达呼图克图,曰额尔德尼珲台吉,曰阿哩禄克三陀音,曰噶尔第巴台吉,曰玛赖台吉,曰诺木齐台吉,曰绰克图台吉。土尔扈特族曰罗卜藏诺颜,曰楚琥尔岱青,曰博第苏克。准噶尔族曰巴图尔珲台吉,曰墨尔根岱青,曰杜喇勒和硕齐,曰楚琥尔乌巴什,曰罗卜藏呼图克图。以顾实汗为之首。

  五年,甘肃巡抚王世功奏青海蒙古驻西宁,需索供应,请定贡使入关额,馀驻关外给口粮,许之。九年,顾实汗导达赖喇嘛入觐,先奉表闻,并贡驼马方物。十年,诏封遵文行义敏慧顾实汗,赐金册印。十三年,顾实汗卒。上念其忠勤修贡,遣官致祭。

  会青海属复为边患,谕顾实汗子车臣岱青及达赖巴图尔等曰:“分疆别界,向有定例。迩来尔等率番众掠内地,抗官兵,守臣奏报二十馀次,屡谕不悛。今特遣官赴甘肃、西宁等处勘状。或尔等亲至,或遣宰桑来质,诬妄之罪,各有攸归。番众等旧纳贡蒙古者听尔辖,傥系前明所属,应仍归中国。至汉人蒙古交界,与市易隘口,务宜详加察覈,分定耕牧,毋得越境妄行。”十五年,复谕车臣岱青曰:“前因尔等频犯内地,遣官往勘。据奏尔等入边,向番取贡,辄肆攘夺。咎自难辞,朕悉宥尔前愆。但中外本无异视,疆圉自有大防。尔等向属番取贡,酌定人数,路由正口,遣头目禀告守臣,方准入边。至市易定所,应从西宁镇海堡、川北、洪水等口出入,毋得任意取道。如或不悛,国宪具在,朕不尔贷也。”

  康熙四年,甘肃提督张勇奏蒙古番众游牧庄浪诸境,情形叵测,请增甘肃、西宁驻防兵。先是青海蒙古恋西喇塔拉水草饶,乞驻牧。张勇以其地为甘肃要隘,不容偪处,往责之,谢罪去。因设永固营,联筑八寨。至是蒙古等复相继徙近边。上以渐不可启,诏如张勇请。五年,勇复奏:“青海虽通西藏,不过荒徼绝塞,朝廷曲示招徕,准开市,自应钤束部落,各安边境。乃迩来蜂屯祁连山,纵牧内地大草滩。曾遣谕徙,复抗拒定羌庙,官军败之,犹不悛,声言纠众分入河州、临洮、巩昌、西宁、凉州诸地。请设兵备。”诏严防御,仍善抚以柔其心。勇等乃自扁都口、西水关至嘉峪关,固筑边墙。六年,川陕总督卢崇峻奏青海诸头目侦於八月将入寇,因赴庄浪所备之,遣总兵孙思克屯南山隘,相形势固守。达赖喇嘛寻檄厄鲁特诸台吉毋扰内地,驻牧黄城儿、大草滩。蒙古悉徙去,献驼马羊等服罪,请撤驻防兵,允之。

  十四年,西宁诸镇兵屯河东剿叛贼王辅臣,青海蒙古乘隙犯河西。永固营副将陈达御之,阵殁。孙思克屯凉州,宣示朝廷恩威,各引罪出塞。会达赖喇嘛使至,命传谕达赖巴图尔等戢部众,勿为边患。

  十六年,准噶尔台吉噶尔丹袭杀驻牧西套之鄂齐尔图汗。青海和硕特诸台吉惧,挈庐幕数千避居大草滩,抚远大将军图海等饬归故巢。十七年,西套诸台吉侦噶尔丹将侵青海,遣使告和硕特台吉达赖巴图尔等为防御计。上闻之,谕张勇曰:“噶尔丹侵青海,如远从达布素图瀚海而往,则听之。若欲经大草滩,则令坚立信约,勿扰内地。”寻噶尔丹以从者异志,且距青海远,行十一日撤兵归。遗书张勇,诡称其祖多克辛诺颜偕顾实汗取青海,和硕特族独据之,欲往索,以将军所辖地,故不果。既而惧和硕特诸台吉袭己,密遣使议婚,以女布木妻博硕克图济农子根特尔。张勇谍得状,奏噶尔丹仇青海、蒙古,议婚后,恐复往侵,甘肃当往来冲,请增防,上报可。有巴图尔额尔克济农和啰理者,巴延阿布该阿玉什子也,驻牧西套,以避噶尔丹侵,乞假内地赴青海,许之。会噶尔丹属额尔德尼和硕齐潜掠乌喇特户畜,青海墨尔根台吉闻之,遣使诘归所掠。喀尔喀台吉毕玛里吉哩谛亦以厄鲁特掠所部,阴侦之,告额尔德尼和硕齐、和啰理及青海台吉茂济喇克等。游牧额济讷河,则未知其为何厄鲁特也。十八年,遣使谕达赖巴图尔等曰:“尔墨尔根台吉将被盗劫掠人察护解送,朕甚嘉之。夫劝善惩恶者,国之法也。迩闻厄鲁特众栖处额济讷河,尔达赖巴图尔及墨尔根台吉,其照汝例,严加治罪。”使至,称茂济喇克、和啰理皆无掠乌喇特事。额尔德尼和硕齐为准噶尔属,已徙牧去。诏檄噶尔丹收补之,不从。

  二十九年,大军败噶尔丹於乌兰布通,青海诸台吉附达赖喇嘛表上尊号,诏不允。三十年,甘肃提督孙思克奏:“噶尔丹巢距边月馀,从子策妄阿喇布坦虽交恶,恐复合,有侵青海举,道必经嘉峪关外。肃州密迩青海,请设兵三千为备。”上报可。三十二年,昭武将军郎坦奏称青海诸台吉私与噶尔丹通问,请屯兵哈密,绝往来踪。上以噶尔丹自乌兰布通败遁后,乏边警,且青海诸台吉素恭顺,寝议。噶尔丹寻屯牧巴颜乌兰,偪内汛,诏西宁设戍兵。唐古特部第巴阴比噶尔丹,诡为达赖喇嘛奏称青海诸台吉无异志,请撤戍。谕曰:“此为征剿噶尔丹计,非防青海诸台吉也。”会议剿噶尔丹,诏檄青海众勿惊惧。

  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败之,获青海通噶尔丹使。以博硕克图济农及萨楚墨尔根台吉为所部长,遣使赍敕谕曰:“尔青海厄鲁特尊崇达赖喇嘛法教,敬事本朝,聘问贡献,恭顺有年,朕亦频加恩赉。乃噶尔丹违达赖喇嘛法教,不遵朕旨,朕统军至图拉,剿而灭之。博硕克图济农等遣往噶尔丹使,为朕所擒,俱言达赖喇嘛脱缁已久,第巴匿之,且噶尔丹诡言青海诸台吉谋与彼同犯中国。今噶尔丹亡命西走,青海诸台吉如欲仍前修睦,其各防守边界,遇噶尔丹即行擒解。若知而故纵,此后永仇绝之。”我使至察罕托罗海宣谕善巴陵堪布,盖达赖喇嘛遣理青海蒙古务者也。善巴陵堪布召青海诸台吉集盟坛言曰:“噶尔丹杀鄂齐尔图汗,我等与仇。但素奉达赖喇嘛言,应遣议。”时达赖喇嘛示寂久,唐古特达赖汗寻约和硕特八台吉遣使庆捷。达赖汗即鄂齐尔图汗子也,世长唐古特。鄂齐尔图汗弟自衮布察珲无嗣外,馀八人皆居青海,故其裔称和硕特八台吉。

  三十六年二月,上视师宁夏,诏额驸阿喇布坦、都统都思噶尔、巴林台吉德木楚克、西宁喇嘛商南多尔济等携青海诸台吉使及赏物往招抚之。复以哈密达尔汉伯克额贝都拉内附,诏青海厄鲁特勿扰哈密境。三月,阿喇布坦等至察罕托罗海,察罕诺扪汗迎告曰:“皇上令青海众得享安乐,永受恩泽,何幸如之!”时顾实汗子惟达什巴图尔存,阿喇布坦等宣谕之。达什巴图尔议遣博硕克图济农及额尔德尼台吉代入觐。阿喇布坦等语曰:“皇上驾临宁夏,尔当率众往朝,毋自误!”达什巴图尔偕察罕诺扪汗、善巴陵堪布及唐古特达赖汗子拉藏等檄诸台吉议,欲四月起行。达尔寺垂臧呼图克图、温都逊寺达赖绰尔济喇嘛及囊素通事等咸请从,私向使问狮象状,且相谓曰:“我等往朝,殆必以所未见文物相示。”闰三月,阿喇布坦、德木楚克自青海归。议诸台吉至,若露处,未协朝典,应令秋后入觐京师。诏如议,命都思噶尔、商南多尔济留驻镇海堡俟之。扈跸诸臣奏:“青海厄鲁特与准噶尔同部,闻噶尔丹败窜,咸惊惧。皇上定策安集所部,身至如归,诚非常举。请行庆贺礼。”谕曰:“青海职贡有年,来朝亦常事耳。可勿贺。”诸臣固请,因奉表贺曰:“青海向虽修贡,未隶臣属。今举部归诚,噶尔丹益无窜路。皇上安内攘外之心,自此允惬矣。”四月,谕留粮骑及羊九千馀於达希图海,俟青海众至给之。十一月,达什巴图尔偕诸台吉入觐,谕曰:“朕非威慑尔等前来,不过欲令天下生灵各得其所。朕何物不备,朕之尊不在尔等来否,所望尔等各遂安全,副朕好生至意耳。”诏所从诸宰桑咸列坐预宴,以御用冠服、朝珠赐达什巴图尔,赏诸台吉鞍马、银币有差。复传谕曰:“尔等自祖父来,岁修职贡,故特优锡,以宠尔归。”十二月,上大阅玉泉山,达什巴图尔等扈驾往观,战栗失色,奏:“天朝兵威若此,何敌不克?”三十七年正月,诏封达什巴图尔为和硕亲王,诸台吉授贝勒、贝子、公等爵有差。

  先是噶尔丹诡与青海姻,实谋往侵,惧大军讨,乃寝。第巴以策妄阿喇布坦不附噶尔丹,阴间之,伪为达赖喇嘛疏,奏策妄阿喇布坦将侵青海及唐古特,上斥其妄。会噶尔丹使至,谕曰:“青海诸台吉奉贡久,傥噶尔丹属犯青海,朕必往讨之。”至是噶尔丹就灭,策妄阿喇布坦憾达什巴图尔等内附,诡请大军征青海,讨前助噶尔丹罪。谕曰:“青海诸台吉闻朕出师宁夏,远徙游牧。嗣噶尔丹平定,亲来称庆。伊等并无过端,岂肯遽为加兵?朕统驭天下,惟原宇内群生咸获安堵,岂有使尔等构衅之理?”二月,上幸五台山,诏达什巴图尔等从。将旋跸,召觐行幄,温谕遣归,给驼马。三十九年,策妄阿喇布坦声言兵击第巴,遣使赴青海阴觇强弱。上以策妄阿喇布坦将不靖,诏廷臣留意汉赵充国所议五事,为防御计。四十二年,上幸西安府,达什巴图尔等来朝,扈驾阅驻防兵,奏:“禁卒精练,天下无敌。外省军容复如是。亿万年可永享升平。”赐宴遣归。

  五十四年,策妄阿喇布坦遣兵掠哈密。上以邻青海左翼牧,诏兵备之,准噶尔败遁。初,达赖汗子拉藏偕青海诸台吉定议内附,寻袭唐古特汗,以第巴私立伪达赖喇嘛,袭杀之,而自立博克达之伊什紥穆苏为达赖喇嘛瑚毕勒罕。青海贝勒察罕丹津等讦其伪,奏里塘之罗卜藏噶勒藏嘉穆错为真达赖喇嘛瑚毕勒罕,诏内阁学士拉都琥往验。寻遣侍卫阿齐图召青海两翼议徙里塘达赖喇嘛瑚毕勒罕以弭争端。贝勒色布腾紥勒、阿喇布坦鄂木布、朋素克旺紥勒,台吉达颜、苏尔紥等佥请徙。察罕丹津不从,将偕达什巴图尔子罗卜藏丹津盟,率兵攻异己者。阿齐图疏至,王大臣等奏察罕丹津若先攻诸部,色布腾紥勒等来奔,应置边内。察罕丹津牧距松潘仅四五日程,请备兵待。诏西宁、四川松潘诸路设兵备之。

  五十五年,察罕丹津畏罪,徙里塘达赖喇嘛瑚毕勒罕至西宁宗喀巴寺。阿齐图奏请集诸台吉定盟,以罗卜藏丹津、察罕丹津、达颜等领右翼,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阿喇布坦鄂木布等领左翼,令永睦,允之。会噶尔丹由沙拉袭青海,掠台吉罗布藏丹济卜等牧畜,复谋盗噶斯口官军驼马。谕曰:“准噶尔侦噶斯口兵势稍弱,潜来侵扰青海,不可不严筹之。著西安兵会青海左翼,四川督标兵会青海右翼,协力防御。”

  五十六年,遣使赴青海测分野。未几,靖逆将军富宁安谍策妄阿喇布坦遣兵赴唐古特,驰疏闻。上以里塘达赖喇嘛瑚毕勒罕事初定,拉藏汗或阴导准噶尔侵青海,诏理藩院尚书赫寿谕拉藏汗勿得与察罕丹津、罗卜藏丹津等构兵。复谕遣侍卫色楞等赴青海,曰:“准噶尔若侵拉藏汗,尔即与青海诸台吉等定议协剿,务令绝无猜忌,不至滋变方善。或拉藏汗导准噶尔侵青海,尔即谕察罕丹津等曰:‘策妄阿喇布坦屡抗大军,今拉藏汗与同谋,是显为仇敌也。国家始终仁爱,保护顾实汗子孙,尔等正当奋志报效而行。’”寻察罕丹津等以准噶尔侵拉藏汗告,谕内大臣策旺诺尔布、西安将军额伦特等分屯青海要地。

  五十七年,拉藏汗乞援疏至,诏色楞等会青海王、台吉议进兵。察罕丹津谍拉藏汗被戕,谋诱准噶尔至青海迎击之。准噶尔惧,不至。先是哈密伯克额贝都拉献西吉木、达里图、西喇郭勒地,诏设赤金、靖逆二卫及柳沟所,听兵民耕牧。五十八年,以其地错青海左翼牧,遣官偕贝子阿喇布坦、台吉阿尔萨兰等勘定界。阿喇布坦等曰:“青海众荷厚恩,何惜隙地?可耕者听给兵民,留我等牧地足矣!”因集所属宰桑等画地标识,议勿私越。时抚远大将军固山贝子允昷统兵驻西宁,请自索诺木至柴达木路设站五,站置青海兵十,别令左、右翼兵各三百屯近军地,防准噶尔贼,从之。允昷复遵旨集两翼王、台吉,以上意宣谕曰:“唐古特部达赖喇嘛、班禅喇嘛法教,原系尔祖顾实汗所设。今准噶尔戕拉藏汗,离散番众。尔等前称里塘罗卜藏噶勒藏嘉穆错为真达赖喇嘛瑚毕勒罕,原置禅榻,广施法教,今唐古特民人及阿木岛喇嘛如尔言。皇上为安藏计,遣大兵送往唐古特,尔等宜率所属兵或万或五六千从往,其定议具奏。”两翼王、台吉等佥称原听命。五十九年,所部兵从大军败准噶尔於札卜克河、齐诺郭勒、绰玛喇等处,因护达赖喇嘛入藏。捷闻,诏留兵二千屯青海侦防准噶尔。

  雍正元年,谕曰:“自西陲用兵,青海王以下、台吉以上各著劳绩。皇考曾降旨俟凯旋日计功,今青海王、台吉等历年效绩,应各酌加封赏。其率兵进藏,至驻防噶斯、柴达木等众,应令各处将军分别加赏。”是年罗卜藏丹津叛,命大军往讨,越岁而定。罗卜藏丹津初袭其父达什巴图尔亲王爵,从大军入藏,归,觊为唐古特长,阴约策妄阿喇布坦援己,复诱青海台吉等盟察罕托罗海,令如所部故号,不得复称王、贝勒、贝子、公等爵,而自号达赖珲台吉以统之。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不从,偕镇国公噶尔丹达什来奔。上以和硕特族自相残,不忍遽加兵,诏抚远大将军贝子延信善慰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时兵部左侍郎常寿驻西宁理青海务,命传谕罗卜藏丹津罢兵,不从则惩治之。罗卜藏丹津诡言亲王察罕丹津、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谋据唐古特,诸台吉不服,将率兵与决胜负。盖以察罕丹津、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首不附己,欲诬以罪,因胁诸台吉奉己,如鄂齐尔汗驻唐古特以遥制青海也。

  察罕丹津为罗卜藏丹津所偪,继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挈众至。敕川陕总督年羹尧曰:“罗卜藏丹津自其祖顾实汗敬谨恭顺,达什巴图尔慕化来归,晋封亲王,复令其子罗卜藏丹津袭封,自宜仰体宠眷,敬奉法纪。乃妄逞强梁,骨肉相仇,欺凌亲王察汗丹津、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等,恣行倡乱。朕甫闻其事,遣使往谕,令伊讲和修睦,式好无尤。乃肆意称兵,侵袭察罕丹津、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以致投入内境。是其深负朕恩,悖逆天常,扰害生灵,诛戮不可少缓。朕欲大张天威,特命尔为抚远大将军,统领大兵,往声罗卜藏丹津罪。如敢抗拒,即行剿灭。其党有惧罗卜藏丹津势,暂为胁从者,果悔罪来归,即行宽宥。有能擒斩罗卜藏丹津者,分别具奏。有情急来归者,加意抚恤。其不抗拒者,毋加杀戮。”罗卜藏丹津诡罢兵,诱常寿至察罕托罗海,留之,遣叛党分掠西宁诸路,煽贼番等为应。副将军阿喇纳自吐鲁番驰赴噶斯,断由穆鲁乌苏往藏路;副将王嵩、参将孙继宗等击贼党於布隆吉尔及镇海堡、申中堡、北川、新城等处。四川提督岳锺琪以杂谷土司等兵剿归德堡外上寺东策卜、下寺东策卜及南川口外郭密诸番,复檄前锋统领苏丹等协剿,所至告捷。罗卜藏丹津惧,送常寿归,请罪。谕年羹尧曰:“伊乃深负国恩、与大军对敌之叛贼,国法断不可宥。不得因伊曾封王爵,稍存疑虑。其与罗卜藏丹津同谋之王、贝勒、贝子、公等,既经背叛,即宜削爵。伊等或来归顺,或被擒获,不必更论封爵,但视行事轻重,可宽宥者从宽,应治罪者治罪。”

  二年,诏以岳锺琪为奋威将军,参赞军务。锺琪奉命进剿,侦从贼之巴尔珠尔阿喇布坦自乌兰博尔克遁,尾击之,至伊克喀尔吉,擒其党阿喇布坦鄂木布。遣西宁总兵黄喜林由西尔哈罗色赴柴达木,断噶斯路。侦罗卜藏丹津走乌兰木和尔,锺琪复分兵驰击,擒其母阿尔泰,俘户畜无算。罗卜藏丹津偕贼党分道窜。侍卫达鼐等擒丹津珲台吉於华海子,阿布济车臣台吉於布哈色布苏,吹喇克诺木齐、紥什敦多卜等於乌拉克,罗卜藏丹津走准噶尔。逆党悉槛送京师,诏行献俘礼。

  是役也,以兵拒罗卜藏丹津者,亲王察汗丹津、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也。不从罗卜藏丹津逆者,郡王色布腾紥勒,台吉阿喇布坦、噶勒丹岱青诺尔布、巴勒珠尔、察罕喇布坦、旺舒克喇布坦也。为罗卜藏丹津胁从者,贝勒朋素克旺紥勒、辅国公车凌、台吉诺尔布也。始附罗卜藏丹津、寻以悔罪宥者,贝勒罗卜藏察罕、车凌敦多布,贝子济克济紥布、拉紥布,台吉衮布、色布腾、纳罕伊什也。其附罗卜藏丹津者,首恶曰吹喇克诺木齐、阿喇布坦鄂木布、藏巴紥木,从党曰巴勒珠尔阿喇布坦、紥什敦多布、格勒克阿喇布坦、巴苏泰及察罕丹津从子塔尔寺喇嘛堪布诺扪汗也。有中甸者,隶云南丽江府,罗卜藏丹津给伪劄令附己。大军至,率户三千馀请降。洮、岷界外诸番旧为青海属,悉就抚,其不顺者剿诛之。阿冈、多卜藏玛嘉、铁布纳珠公寺、朝天堂、卓子山、棋子山、先密寺、兴马寺、阿罗、西脱巴、上笃尔素华藏、上紥尔的诸番众以次底定,青海患始靖。御制平定青海文,立石太学。

  王大臣等遵旨议善后事宜,奏青海王、台吉等应论功罪定赏罚,游牧地令各分界,如内紥萨克例。百户置佐领一,不及百户者为半佐领,以紥萨克领之。设协理台吉及协领、副协领、参领各一,每参领设佐领、骁骑校各一。岁会盟,令奏选盟长,勿私推。贡期自明年始分三班,九年一周,自备驼马,由边入京。市易以四仲月集西宁西川边外纳喇萨喇地,官兵督视,有擅入边墙者治罪。又罗卜藏丹津之吹宰桑及察罕丹津从子丹衷之宰桑色布腾达什等率众降,请各授千、百户等官。又喀尔喀居青海者,勿复隶和硕特旗,令别设紥萨克,土尔扈特及准噶尔、辉特如之。至西番部众,凡陕西所属甘州、凉州、庄浪、西宁、河州,四川所属松潘、打箭炉、里塘,云南所属中甸等处,或为喇嘛耕地,或纳租青海,但知有蒙古,不知有厅卫营伍诸官。今番众悉归化,应择给土司千百户、巡检等职,令附近道厅及卫所辖。又青海及巴尔喀木、藏、卫旧称唐古特四大部,顾实汗侵据之。以青海地广可牧畜,巴尔喀木粮富,令子孙游牧青海,而巴尔喀木纳其赋。藏、卫二地,旧给达赖喇嘛、班禅喇嘛,今以青海叛,取其地,应令四川、云南诸官管理。又达赖喇嘛遣人赴市打箭炉,驮装经察木多、乍雅、里塘、巴塘,向喇嘛等索银有差,名曰鞍租,至打箭炉纳税。请饬达赖喇嘛勿收鞍租,打箭炉免取税,岁给达赖喇嘛茶五千斤,班禅喇嘛半之。又西宁各寺喇嘛多者数千,少者以五六百,易藏奸,前罗卜藏丹津叛,喇嘛率番众抗大兵。请於塔尔寺喇嘛选老成者三百给印照,嗣后岁察二次,庙舍不得过二百,喇嘛多者百馀,少者十馀。番民粮赋,令地方官管理,度各寺岁用给之。又陕西边外河州、西宁、兰州、中卫、宁夏、榆林、庄浪、甘州等处,水草丰美,林麓茂密,蒙古诸部恋牧大草滩及昌宁湖。请於西宁北川边外上下白塔等处,自巴尔托海至扁都口筑城堡,令蒙古等勿妄据。又肃州西洮赉河、常玛尔、鄂敦塔拉等处,应募民垦膏腴地,庶渐致富饶。至宁夏险要,无过阿拉善。顾实汗裔旧游牧山后,今或徙至山前。请令阿拉善紥萨克郡王额驸阿宝饬所属归阿拉善山后,其山前营盘水、长流水等处,悉为内地。又甘州、西宁界各设营汛,令蒙古等不敢觊觎。又巴尔喀木等部众,自鲁隆宗东察木多、乍雅外,诸番目悉给印照,视内地土司例。又青海属左格诸番,请徙内地。阿巴土司头目墨丹桂等从剿有功,请给安抚司衔,不隶青海辖。又西宁边内可耕地,请发直隶、山西、山东、河南、陕西五省遣犯,能种地者,官给牛具籽种,三年后起科如例。又甘州喀黄番,应招抚为青海藩篱。青海诸部,令各守牧地,不得强据,妄掠商贾。察汗诺扪汗喇嘛庙毋得私聚议事。遣官赍敕往,不论秩崇卑,王公以下跪迎,有背贰者必惩。上从其议。

  三年,诏以博罗充克克地给阿拉善郡王阿宝居之,钤青海族属,越七载始撤归。是年,青海和硕特、土尔扈特、准噶尔、辉特、喀尔喀及察罕诺扪汗各授紥萨克,铸“总理青海蒙古番子事务”关防,遣大臣赍镇其地,辖所部紥萨克。岳锺琪复奏:“亲王察罕丹津、镇国公拉紥布等游牧河东,地近河州、松潘各路。前议市纳喇萨喇地,地狭,恐不给蒙古需。请改市河州及松潘。河州定於土门关附近双城堡,松潘定於黄胜关之西河口,二地并有城屋,水草美,互市可久。又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色布腾紥勒等游牧河西,地近西宁,请改市西宁口外丹噶尔寺。至蒙古岁资牲畜,请每年六月后听不时当易,庶蒙古商众获利益。”允之。

  六年,唐古特部噶卜伦阿尔布巴、隆布鼐、紥尔鼐等叛,扰唐古特,谋通准噶尔,大军诛之。七年,上以准噶尔不靖,必扰青海及唐古特,因决策进讨。王大臣等议噶斯为准噶尔通青海及唐古特要隘,请选青海紥萨克兵千五百分屯噶斯及柴达木、得卜特尔、察罕乌苏诸路,允之。会噶尔丹策凌遣使告将献罗卜藏丹津,闻大军就道,惧,仍携归。八年,诏暂缓进兵,谕噶尔丹策凌速献罗卜藏丹津,当宥罪。复命青海紥萨克备兵游牧听调。准噶尔寻袭科舍图汛,谕青海兵速赴噶斯,准噶尔遁。

  九年,遣二等侍卫殷紥纳传谕左右翼紥萨克选兵万屯青海適中地,官兵皆赏装。复命所部采买牲畜,勿滋扰。紥萨克公诺尔布、拉紥布等寻徙牧,叛。诏曰:“朕因准噶尔贼乘西路军不备,盗驼马,因念青海各紥萨克人众恐招逆贼侵害,谕令派兵防护。其采买马羊者,原欲使伊等所有牧畜得变价值,可获利益,并非需此区区助也。朕曾谕殷紥纳,一切派兵采买,听蒙古便,不可丝毫勉强。并虑王、台吉等科派所属,谕令严行禁约,岂肯令遣往人逼迫蒙古从事乎?今拉紥布等无故他徙,或殷紥纳不能宣扬朕谕,使众心共晓,而采买马羊又不听从其便,以致拉紥布等心怀疑畏,渐避差徭。特颁旨谕拉紥布等,令其速归本处,准噶尔贼或由喀喇沙尔前赴噶斯,潜行骚扰,或增人众窥伺青海。所部蒙古兵丁尚未齐集,器械亦未周备,难望捍御贼锋,亦令官兵善为保护。”会拉紥布等不奉命,诸紥萨克擒献。复集兵七千为备,军械及马不给。上悯之,谕廷臣曰:“朕所以聚此兵者,特为保全伊等家口及游牧计,非为征伐调遣用也。今闻其生计情形,朕心深为恻然。俟从容料理,必有加恩之处。所聚七千,著选派三千,照前所降恩旨,官员赏给本年俸银,兵丁赏银五两。戍卒驻防日久,赀斧维艰,著给茶币等项,及每月所食青稞。遣归兵四千名,官员等著给三月俸银,兵丁等著赏银三两,令各回游牧。准噶尔贼或潜扰青海,朕意欲将伊等预行从容迁徙,令贼由远路来一无所得,不待战而力尽。我官兵与贼交战时,青海三千兵但追袭贼后,量力驱贼马匹,所得即赏之,仍计马匹多寡,加恩议叙。”

  十年,以喀尔喀败准噶尔於克尔森齐老及额尔德尼昭,谕青海紥萨克等曰:“喀尔喀奋勇剿贼,尔等何独不能?各宜鼓舞振兴,踊跃效命。贼众侵扰青海,止有噶斯一路,尔等须防守隘口,傥准噶尔前来,务期协力追杀,悉行剿除。”十三年,诏撤驻防大军,所部仍选兵二千屯得卜特尔、伊克柴达木等汛,以台吉达玛璘色布腾、色特尔布木领之。

  乾隆十一年,办理青海事务副都统众佛保遵旨宣谕诸紥萨克岁防汛,议以郡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鼐之长子索诺木丹津及紥萨克台吉衮布喇布坦、色特尔布木、多尔济色布腾、萨喇等防得卜特尔汛,以郡王衮楚克达什、车凌喇布坦,贝子丹巴,辅国公纳木紥勒车凌,紥萨克台吉达玛璘色布腾等防伊克柴达木汛。十人分为五班,三年一察军械。十二年,以准噶尔使赴藏煎茶,道噶斯,复议自伊克柴达木、得卜特尔外,设汛哈济尔、察汗乌苏。

  二十年,大军征达瓦齐,抵伊犁,罗卜藏丹津就擒。谕曰:“罗卜藏丹津负恩背叛,逃往准噶尔,偷生三十馀载。今两路大军至,伊无路奔窜,仍就擒获,实足以彰国宪而快人心。”罗卜藏丹津俘至,告祭太庙社稷,行献俘礼,上御午门楼受之。以世宗宪皇帝有罗卜藏丹津至仍宥罪之旨,诏免死。子巴朗及察罕额布根授蓝翎侍卫,其戚属处伊犁者,诏勿内徙。

  二十三年,大军剿玛哈沁,侦沙拉斯玛呼斯贼窜呼尔塔克罗卜诺尔。以地近噶斯,通青海,诏副都统济福赴西宁宣谕所部集兵千为备,复遣识噶斯道者侦贼踪。既而所部兵集紥噶苏台,诏归牧听调,勿遽就道。济福遵旨谕之,请遣近牧者归,仍量留远道兵屯乌图,备不虞。上鉴其诚,诏酌赏遣归兵。久之,噶斯无贼踪,乃撤乌图兵还。二十四年,陕甘总督杨应琚奏:“青海得卜特尔、伊克柴达木等处设汛屯兵,为防准噶尔计。今准噶尔及回部悉底定,请撤青海驻防兵。”从之。先是阿睦尔撒纳叛,大军分道进剿,所部购马二千、驼四百,送巴里坤军。诏予值,毙者半。至是复输马七百馀、驼三百二十馀,请偿毙数,诏仍如值给。

  二十七年,以所部翁紥萨克请给罗卜藏丹津旧牧地,杨应琚遵旨往勘,奏:“洮赉河等处系西宁、肃州镇标马厂及番族牧地,不便拨给。西喇郭勒及西尔噶拉金东西五百馀里,南北三十馀里,地旷,且距紥萨克等游牧近,请给。其西尔噶拉金逾河即产矿山场,久封禁,请饬紥萨克等就近守视。”诏以西喇郭勒给之,西尔噶拉金河东听驻牧,河西铅矿,勿得越界私采。是年复设西宁办事大臣,辖蒙古、番子事务。

  所部紥萨克,自察罕诺们汗外,旗二十有九。爵三十:紥萨克多罗郡王三,一由亲王降袭,一由贝勒晋袭;紥萨克多罗贝勒二,一由郡王降袭;紥萨克固山贝子二,一由辅国公晋袭;紥萨克辅国公四,一由镇国公降袭;紥萨克一等台吉十六,一由贝勒降袭,二由贝子降袭,一由辅国公降袭;附固山贝子一;公中紥萨克一等台吉二。

  二十九年十一月,命青海各紥萨克每年轮派兵丁设卡防果洛克。三十年九月,以果洛克肆行劫杀,谕青海各紥萨克协力剿之。三十一年六月,青海王、贝子、紥萨克等请留办事大臣七十五,不许。七月,谕四川禁果洛克土司番人越境掠窃青海蒙古牲畜。九月,移青海附近果洛克之各紥萨克驻牧地方,添设卡兵。十月,以青海紥萨克罗布藏色布腾等游牧为果洛克番贼劫掠,革之。四十年九月,青海紥萨克公礼塔尔以出猎被番贼戕害,谕青海办事大臣福德查办。

  五十一年九月,禁青海喇嘛不领路引私自赴藏。分青海纳罕达尔济等三旗兵,罗卜藏丹津、衮楚克二旗兵驻奎屯、西哩克等处,设果洛克防卡。五十六年九月,以青海郡王纳汉达尔济属人勾引番子戕紥萨克沙喇布提,严饬之,并谕各於境内游牧,勿容匿番族。十二月,以大军进藏征廓尔喀,予亲往巡查青海新设台站之贝子罗布藏色布腾贝勒衔、镇国公达玛林贝子衔,仍赉预备驼马之王、公、紥萨克等有差。五十八年,循化等处番族占居蒙古地界,命办事大臣特克慎以兵驱逐之。

  嘉庆四年九月,青海郡王那罕多尔济等呈番子抢掳六千馀户,伤害男女二千馀人。诏责办事大臣奎舒讳匿,革逮,以台斐荫代之,命广厚赴西宁查办。十月,以松筠奏命青海蒙古王公抚绥所属,毋致勾引番子抢劫。五年六月,青海贝勒克莫特伊什等番子交出牲畜较少,谕台斐荫下部严议。九月,台斐荫以不准青海蒙古报被番子抢劫免,以台布为西宁办事大臣。六年十月,以勘定青海卡伦,禁蒙古擅出,番子擅入。十二月,台布奏循化番子渡河抢劫。谕饬拨兵防护。

  七年二月,台布令西宁镇总兵保青署河州镇总兵,福宁阿拨兵驻守黄河冰桥,防护蒙旗果尔的等,番族均敛迹。谕台布责成蒙古设法自卫。八月,台布奏番子格尔吉族缚献犯事贼番,撤坐卡官兵。四月,以循化、贵德番子扰青海蒙古各旗,劫执贝子齐默特丹巴,谕办事大臣都尔嘉严行查治。五月,谕都尔嘉抚恤青海被扰蒙古,命贡楚克紥布会同都尔嘉查办番案。六月,都尔嘉奏捕获劫杀青海贝子夫人凶番齐克他勒,诛之。命陕甘总督惠龄赴西宁查办野番,抚恤青海被扰蒙古,每口加给官茶一分。七月,命惠宁等妥酌防番卡伦章程。贡楚克紥布等渡河驱逐野番。八月,贡楚克紥布奏野番退出占住蒙古地方,移回番境。命晓谕番目尖木赞交还赃畜,缚献贼目,并饬定善后章程。九年九月,办事大臣玉宁复以青海蒙古被番子抢劫之案甚多入告。

  十年六月,以青海郡王纳罕多尔济呈蒙古穷困,谕玉宁遇水旱之灾,酌量赈济。七月,谕玉宁饬郡王纳罕多尔济等勿令商人私挖木植、大黄。九月,玉宁奏青海番子尖木赞等占据诺们汗等旗。命贡楚克紥布赴西宁会同驱逐之。十一年二月,办事大臣贡楚克紥布奏:“贵德、循化番子头目带至闇门内,与宁西镇总兵九十、西宁道庆炆传见晓谕,番目尖木赞、策合洛等请每年各出羊只,租住蒙古空閒地方,今年三四月间,划定界限,设立鄂博,每年春季,再添会哨一次。”六月,贡楚克紥布奏番帐驱逐净尽,请以青海尚那克空地安插野番,允之。二十二年十月,以青海紥萨克台吉恩凯巴雅尔捕获劫夺蒙古果洛克番贼,予花翎。二十四年十二月,护陕甘总督朱勋奏边外番目缚献番贼,交出原抢蒙古人口牲畜,予番目尖木赞四品顶戴。

  道光二年正月,以朱勋奏河北插帐之循化等处九族野番及盐池一带挖盐番户抗不回巢,又蕴依、双勿两族,勾结循化、贵德及四川野番,盘踞原为贝勒特里巴勒珠尔六旗游牧之克勒盖、克克乌苏地方,抢掠蒙旗,请增卡防官兵,允之。命长龄回陕甘总督,会松廷相机办理,设法驱逐。三月,长龄奏调官兵八千馀名,分途并进,迫令迁移。五月,长龄以剿捕蕴依等二十三族野番全数肃清奏闻。谕饬妥筹善后事宜,并晓谕蒙古王公等勉思振励,自相保卫。六月,长龄以贝勒特里巴勒等移居青海已久,惮回原牧,请以克勒盖一带令察罕诺们汗移居,克克乌苏一带令阿里克阿百户住牧,停向年会哨之兵,免究治诺们汗失察属下勾结野番抢掠之咎,允之。寻野番复出劫掠贝子喇特纳希第游牧。八月,长龄以野番一千数百人过河杀掠闻。命那彦成驰往查办,署陕甘总督,责长龄办理不善,撤双眼花翎。十月,那彦成奏酌设卡隘,严捕汉奸。并谓:“野番冥顽成性,蒙古虐其属下,反投野番谋生,导引抢掠其主。内地歇家奸贩,潜住贸易,无事则教引野番渐扰边境,有兵则潜过报信。近年番势日张,弊实在此。”十一月,增设西宁镇镇海协副将、都司、守备各一,大通营游击一,哈拉库图尔营都司一,哈玛尔托亥营都司一,双俄卜营守备一,千、把以下弁兵有差。以那彦成请,以保卫蒙旗,防御番贼。十二月,那彦成奏:“察罕诺们汗所部夥同野番,勾结汉奸,作贼已久。此次将粮茶断绝,立见穷蹙,原归河南游牧,现押令过河。”上以“不劳力、不延岁月、办理认真”嘉之。定清釐河南、循化、贵德番族,安插河北番族及易换粮茶章程,设千户、百户、百总、十总管束之,封闭野牛沟、八宝山等处偷挖金砂窑洞。

  三年,赉青海被扰郡王车凌敦多布等二十四旗青稞三万石。十月,允理藩院议覆那彦成奏,分青海河北二十四旗为左、右翼,每翼设正副盟长各一,每六旗设紥齐克齐一,每三旗设梅楞一,每旗设紥兰一,承办巡防事件。每旗出二十五人,以五人为一班,每季更换,随同官兵巡防。十八年,玉树熟番内雍希叶布、蒙古尔津尼、牙木错、卡爱尔四族,以避果洛克番劫掠,奔赴青海,右翼盟长郡王恭木楚克集克默特原让游牧内空閒地段住牧。西宁办事大臣苏勒芳阿派员勘明其地,东至和达素沟,西至奎田口,北至乌兰麦尔河沿,南至哈利盖边界,于四至高阜处设立鄂博,分定界址。雍希叶布等四族计人户二百有九,男妇大小一千一百有八十名口。议立交纳马贡易换粮茶各章程,盟长等镇百户番目谒见苏勒芳阿,议定应行事宜,额外苛派。九月,奏入,得旨依议。十二月,青海两翼正副盟长郡王车凌敦多布等呈苏勒芳阿:“河南察罕诺们汗一旗被各番贼劫掠,人户失散,现仅存三百馀户,日不聊生,不及原来人户四分之一。请将该旗照旧移过河北,与察罕洛亥驻防官兵协同把守渡口,实与蒙古有益。”苏勒芳阿奏:“即饬贵德文武将该旗安分守法之人移过河北,交车凌敦多布代为管理。仍饬留心稽查,如有滋事作贼之人,不准混淆移过,以昭慎重。”从之。

  二十二年,果洛克番贼窜青海,掠蒙古及番族。盟长郡王恭木楚克集克默特率兵剿捕,俘番贼多名,得所掠牲畜,赉缎疋奖之。二十三年七月,以陕甘总督富呢扬阿等奏河北近边及河南番族畏法,酌撤各路官兵,予出力左翼盟长郡王贝子索诺木雅尔吉奖,分给在事蒙、番牛羊一万四千六百有奇。二十四年三月,录斩擒偷渡河北番贼功,予左翼副盟长贝勒罗布藏济木巴双眼花翎。五月,番族喀布藏与蒙古挟仇报复,蒙兵败之。六月,富呢扬阿奏派防兵并蒙古、番兵,按季于出巡前赴青海南適中之贡额尔盖地方会哨。是年,侨居郡王恭木楚克集克默特旗之雍希叶布等四番族仍回原牧。六平番贼复出劫掠,命甘肃提督胡超赴永固剿之,饬西宁办事大臣德兴驻丹噶尔。六月,陕甘总督布彦泰等奏剿黑错寺,番族窜遁,酌量撤兵。

  咸丰二年,以陕甘总督舒兴阿奏,饬暂驻永安城之蒙古郡王等回牧,裁察罕洛亥等处蒙古兵一半。四年,陕甘总督易棠奏于野牛沟三处招募猎户各一千名开采金砂,堵御番匪。同治三年,饬山西筹解青海蒙古王公等岁俸。以青海剿贼出力,予紥萨克王乌尔珲紥布等奖叙。

  光绪元年九月,西宁办事大臣豫师奏捕获柴达木抢杀番目之蒙古人犯。谕免紥萨克达什多布吉议处,仍饬认真约束。四年十一月,予青海历年剿匪出力之副盟长贝勒拉旺多布吉等奖。

  二十三年二月,甘肃回匪刘四伏等率溃贼数万人由南山水峡口窜青海格德地方,贝子纳木希哩率蒙兵,右翼副盟长贝勒拉旺多布吉、贝子吹木丕勒尔布、察罕诺们汗旗及刚咱族总千户均派兵会合堵剿。纳木希哩等阵亡,寻赠纳木希哩郡王衔,恤之。是月十四、十五等日,匪窜左翼郡王鞥克济尔噶勒游牧都蓝果立地方,鞥克济尔噶勒派兵进击,匪遂窜柴达木,势张甚。陕西巡抚魏光焘派道员严金清率马队由水峡口尾追,甘肃提督董福祥派马队从丹噶尔日月山出口,会兵海南一带,齐至都蓝果力地方前进。刘四伏等窜踞遐力哈净并腮什唐等地,负嵎死拒。柴达木住牧之左翼盟长贝子恭布车布坦、贝勒车琳端多布、台吉索木端多布等亲率蒙兵迎击。时口外盛雪严寒,回匪无所得食,饥冻毙者大半。刘四伏等见势不支,遂向西分窜安西、敦煌各境。陕甘总督陶模派道员潘效苏分兵由扁都口进战,西宁办事大臣奎顺饬大通住牧之右翼正盟长郡王棍布拉布坦、公齐克什紥布、台吉丹把、台吉齐莫特林增,阿里克族百户格拉哈官布等亲督蒙、番兵丁,会合官军,分途兜剿。公齐克什紥布手带枪伤,裹创力战。刘四伏率匪西遁,馀贼降,於贝子恭布车布坦旗安插管束,青海肃清。陶模请奖奏入,于郡王鞥克济尔噶勒等奖有差。陶模等於丹噶尔厅设局,以银布粮茶赈被难各旗。

  宣统二年四月,郡王巴勒珠尔拉布坦为资政院钦选议员。三年四月,青海左翼正盟长紥萨克贝勒车林端多布卒,广恕奏以本翼郡王鞥克济尔噶勒暂代之。

  其地有矿,有盐,林木亦富。佐领共一百有三。

卷三百十 

  藩部六

  ○杜尔伯特 旧土尔扈特 新土尔扈特 和硕特

  杜尔伯特部,游牧金山之东乌兰固木地。东萨拉陀罗海、纳林苏穆河,接唐努乌梁海;南哈喇诺尔、齐尔噶图山,接科布多牧场及明阿特;西索果克河,接阿尔泰乌梁海;北阿斯哈图河,接乌里雅苏台卡伦。本额鲁特绰罗斯种,与内紥萨克之隶科尔沁右翼一旗同名异族。

  厄鲁特旧设四卫拉特,杜尔伯特其一也,辉特隶之,后并称卫拉特。详青海厄鲁特部传。准噶尔台吉噶尔丹虐诸昆弟子姓,兄子策妄阿喇布坦弃之,徙博啰塔拉,杜尔伯特诸台吉从往,分牧额尔齐斯。迄准噶尔族乱,杜尔伯特内附,设紥萨克十有四,附辉特紥萨克二,统称赛因济雅哈图杜尔伯特部。

  杜尔伯特祖曰博罗纳哈勒,与准噶尔祖额斯墨特达尔汉诺颜为昆弟。博罗纳哈勒子额什格泰什,三传至达赖泰什。子七:长敏珠,裔不著;次垂因;次陀音,其裔皆隶察哈尔;次鄂木布岱青和硕齐,为紥萨克汗车凌、亲王车凌乌巴什、贝勒刚多尔济三旗祖;次衮布;次达延泰什;次塔尔珲泰什,其裔隶各紥萨克。达赖泰什弟曰保伊尔登,子四。长鄂尔罗斯,为紥萨克台吉恭锡拉、达什敦多克二旗祖;次巴特玛多尔济,为紥萨克贝勒色布腾、贝子班珠尔,辅国公刚、巴图蒙克、台吉额布根五旗祖;次额璘沁巴图尔,为紥萨克贝子根敦、玛什巴图,台吉巴尔三旗祖;次伯布什,为紥萨克郡王车凌蒙克一旗祖。和硕特台吉鄂齐尔图,为卫拉特首汗,绰罗斯诸台吉隶之。

  顺治十四年,杜尔伯特台吉陀音遣使哈什哈等自鄂齐尔图所,以贡马至。十五年,鄂木布岱青和硕齐子伊斯紥布复遣使额尔克贡马。

  康熙十四年,台吉额勒敦噶木布从鄂齐尔图使入贡,自称为阿勒达尔泰什族。阿勒达尔泰什者垂因子也,时盖为所部长。十六年,噶尔丹戕鄂齐尔图,遣使告,自称博硕克图汗,因胁诸卫拉特奉己令。谕给诸贡使符验,不从,诡称杜尔伯特及和硕特、土尔扈特虽隶准噶尔,以牧地远,不及给。二十四年,定四卫拉特贡例,噶尔丹使入关额二百人,馀市张家口及归化城,其绰罗斯自贡之噶尔玛岱青和硕齐、杜尔伯特台吉阿勒达尔泰什及和硕特、土尔扈特长如之。

  三十三年,台吉巴拜来归。巴拜者陀音子也,噶尔丹以附牧,强取其戚属。巴拜索之不获,畏弗敢争。嗣从噶尔丹侵喀尔喀,至乌兰布通,欲弃之降,为伊拉古克三呼图克图所阴阻。至是偕从子齐克宗至。上以其习边外,不便驻内地,诏隶喀喇沁牧。

  三十六年,台吉车凌复来归。车凌为阿勒达尔泰什孙,其父乌尔衮从噶尔丹侵喀尔喀,为大军所败,携属三百馀窜图拉河境。上闻之,谕遣护军统领玛喇曰:“尔等驰赴图拉,遣人问故。伊等或欲内附,惧为喀尔喀阻;或力不能至而在彼,可收之至。如欲往阿勒台则听之。既不内附,又不前往,则当相机行事。”玛喇至,侦不获踪。噶尔丹再侵喀尔喀,乌尔衮复从至,和托辉特台吉根敦阵斩之。车凌从噶尔丹窜牧巴颜乌兰,根敦以告。诏使谕车凌降,不至。噶尔丹寻败遁,车凌将乞降,我师不知而击之,乃逸。其属绰克图巴图尔、宰桑莽奈哈什哈、都喇图巴图尔、班丹哈什哈、宰桑紥尔瑚齐什贲达尔汉、宰桑苏穆齐紥尔瑚齐、阿哈雅紥尔瑚齐、毕哩克紥尔瑚齐等率众百馀内附。时巴拜属从至,诏置张家口外。巴拜遣宰桑博克请赐所属,遣官察给之。巴拜寻来朝,请效力禁廷,谕曰:“尔先众来降,朕自有加恩之处。其仍率所属驻喀喇沁牧。”

  车凌败,知噶尔丹不足恃,遣使奏:“杜尔伯特部自始贡中国,至阿勒达尔泰什,往来朝请已五世。前蒙恩遣巴紥尔传谕臣属功格额尔克,令臣归诚,许恩待。臣遵旨降,反为将军所击,臣复惧而逃,乞赐恩纶。”谕曰:“车凌来归时,我绿营、蒙古兵不知而击之。今复遣使奏请,理藩院其檄令速降,朕将优恤之。”会遣使招噶尔丹,诏以其使从。至则车凌他徙,其使赍檄往谕。车凌遣功格额尔克奉表降,自诣大将军费扬古所告曰:“乌兰布通战后,臣父乌尔衮降志诚,不获达。臣前为大军击,心甚惧,率残卒十馀奔达玛尔,遇噶尔丹,偕赴萨克萨克图固哩克。未浃旬,弃之走额克阿喇勒。臣知噶尔丹罪,与彼伍,徒就死。闻上抚厄鲁特降人咸得所,集臣属二百五十馀户内徙,道逾汗阿林翁吉,阅四月始至。乞以此情代奏。”费扬古驰疏闻,留其拏属於张家口外,遣车凌觐行营。诏授散秩大臣,巴拜如之。

  明年,诏以巴拜、车凌属隶察哈尔正白旗,编佐领二:车凌属六品官班丹毕哩克及壮丁百馀,以功格额尔克为骁骑校领之;巴拜属五品官戴和硕齐、纳木喀琳沁、额尔德尼达木巴,六品官达尔紥巴图蒙克、色棱泰墨尔根伊什德克及壮丁百馀,以达木巴领之。后巴拜卒,无嗣。车凌卒,子策旺达尔济嗣。

  五十四年,诏招降台吉丹津於阿勒台。丹津者鄂木布岱青和硕齐孙也,与车凌为昆弟,游牧阿勒台,户千馀。和托辉特台吉博贝请赴阿勒台招丹津降,抗即以兵取之。谕车凌遣使赍书从。比至,丹津徙策旺阿喇布坦牧。

  五十九年,靖逆将军富宁安擒台吉垂木伯尔於伊勒布尔和硕。盖是时策妄阿喇布坦假兵力据四卫拉特,令诸台吉环牧乌鲁木齐、额尔齐斯为负嵎计。我大兵因屯巴里坤、阿勒台两路遏之,侦准噶尔袭唐古特,诏大军往讨罪,复以兵分击准噶尔境。垂木伯尔者丹津族台吉也,率属驻乌鲁木齐,设哨伊勒布尔和硕、阿克塔斯路。富宁安以兵至阿克塔斯设哨,贼遁,尾至伊勒布尔和硕击之,擒垂木伯尔归,乌鲁木齐众闻之咸窜。

  乾隆十八年冬,台吉三车凌来归。三车凌者:曰车凌,曰车凌乌巴什,曰车凌蒙克,统称杜尔伯特台吉,巴约特其属部也。杜尔伯特以车凌为长,车凌乌巴什次之。巴约特以车凌蒙克为长,聚族额尔齐斯。准噶尔台吉旧有策凌敦多布二,大策凌敦多卜善谋,小策凌敦多卜以勇闻,策妄阿喇布坦及子噶尔丹策凌倚任之。大策凌敦多卜孙达瓦齐袭杀噶尔丹策凌嗣而自立。小策凌敦多卜孙讷默库济尔噶勒与构兵,各令杜尔伯特族助。车凌等欲拒之,不敌,欲事之,莫知所从,集族言曰:“依准噶尔,非计也,不如归天朝为永聚计。”有喀尔喀卒额璘沁达什者,为准噶尔所掠,闻其谋,脱归以告。诏定边左副将军喀尔喀亲王成衮紥布俟车凌等至,察其诚可纳之。既而三车凌弃额尔齐斯牧,由准噶尔东乌兰岭乌英齐而行,越旬有九日至博东齐,遣使巴颜克什克、都图尔噶等驰赴巴颜珠尔克,以降故告,而留其众於额克阿喇勒以待。成衮紥布遣守汛者视,虑诈,檄喀尔喀兵备之,以闻。谕曰:“车凌等降,非叵测也。达瓦齐与讷默库济尔噶勒构兵,车凌等助之,胜负难预定,幸而从者胜,卒为人役,不若归降之为得计也。既遣使以情告,若仍令处汛外,恐遣兵至或有失,可即徙入内汛,暂给牧畜,徐议安置事宜。先以车凌、车凌乌巴什及从至者酌遣数人,令其瞻仰朕躬,朕自优加恩赉。”遣侍郎玉保赍赏物往谕。甫就道,上念所部习边外,以未出痘者生身,若即令至内地,虽伤一仆从不忍,诏俟明岁受朝塞外,勿遽来京师,以负矜恤意。而三车凌惧准噶尔兵袭,请急徙入汛,且献马为贽。成衮紥布纳之,令暂驻乌里雅苏台。达瓦齐遣宰桑桑礻马木特以兵袭,不及乃逸。玉保至,三车凌忭迎十里外,宣谕之。诡奏:“噶勒丹策凌时,思内附,以众志未变,且法严,故不获间。今避乱来归,思觐天颜,蒙恩轸念避痘,令缓入觐期,请先以宰桑等朝京师。”车凌使曰和通、巴颜克什克,车凌乌巴什使曰哈锡塔,车凌蒙克使曰巴图。明年正月,使至,诏与朝正诸藩臣宴。上以所部间道至,驼马疲甚,且乏畜产,不忍遽远徙,诏视推河、紥克拜达里克、库尔奇勒可耕地置之,穀种取诸归化城。复赐车凌、车凌乌巴什羊各五千,车凌蒙克羊三千赡之。寻定牧紥克拜达里克。

  车凌乌巴什属巴启、齐伦等叛逸。喀尔喀卒盗车凌属伊尔都齐马,索不给,且射杀之。诏喀尔喀紥萨克以鄂尔坤防秋兵百视牧,复檄诸紥萨克邻汛者弋叛贼务获。后巴启等就擒论罪。四月,谕曰:“内紥萨克及喀尔喀咸设正副盟长,董理牧务。今新降台吉车凌等携至户口,悉编旗分佐领,其设正副盟长如内紥萨克及喀尔喀例,赐赛因济雅哈图盟名。”五月,驾幸热河,驻跸避暑山庄。三车凌率诸台吉至,赐宴万树园,命观火戏。谕曰:“杜尔伯特台吉等皆准噶尔渠酋,向慕仁化,率万馀众倾心来归,宜敷渥泽,锡予封爵,以示怀柔至意。其各钤所属,令安分谋业,勿负朕恩。”时所部设紥萨克十有三,自三车凌外,曰色布腾,曰蒙克特穆尔,曰根敦,曰班珠尔,曰刚,曰巴图蒙克,曰礻马什巴图,曰达什敦多克,曰恭锡喇,曰巴尔,封亲、郡王、贝勒、贝子、公、一等台吉有差。后蒙克特穆尔以从车凌蒙克子巴朗叛逃,别授其弟额布根为紥萨克,馀仍爵,详列传。秋七月,将军策楞请徙三车凌牧於归化城青山东。时议备兵征达瓦齐,谕曰:“巴朗等甫叛窜,若徙之,将滋新降疑惧,且非办理准噶尔本意,其令安处旧牧,勿他徙。”

  三车凌之至也,告族台吉讷默库留准噶尔户千馀,刚多尔济、额尔德尼、巴图博罗特如之,将乘间内徙。至是果偕辉特台吉阿睦尔撒纳、和硕特台吉班珠尔至,诏赐牧畜,置塔楚,邻三车凌牧。十月,驾由盛京旋,驻跸避暑山庄。讷默库等入觐,复赐宴,锡之爵。曰讷默库,封郡王;曰刚多尔济,曰巴图博罗特,封贝勒;曰布图克森,曰额尔德尼,曰罗垒云端,封贝子;曰布颜特古斯,曰蒙克博罗特,封辅国公;曰乌巴什,曰伯勒克,封一等台吉。凡设紥萨克十,诏编旗分佐领,如三车凌例,分左、右翼,设正副盟长各一。讷默库者,车凌乌巴什兄子。刚多尔济、布图克森、额尔德尼、罗垒云端、乌巴什、伯勒克,皆车凌乌巴什曾祖察衮裔。布颜特古斯、巴图博罗特、蒙克博罗特亦戚族也。后讷默库晋亲王,子喇嘛紥卜授贝勒,以叛除爵。布图克森、罗垒云端、乌巴什,皆无嗣停袭。伯勒克卒,子多第巴袭。多第巴卒,子尼尔瓦齐袭。尼尔瓦齐卒,无嗣,以多第巴弟布颜德勒格尔袭。布颜德勒格尔卒,无嗣停袭。布颜特古斯卒,子舍棱袭,以叛除爵。刚多尔济无嗣,以从子达瓦丕勒袭。额尔德尼卒,无嗣停袭。巴图博罗特、蒙克博罗特皆以叛除爵。故自刚多尔济外,皆不立传。

  二十年,乌梁海降臣察达克招服包沁,察获杜尔伯特属以献,诏给所部。寻从大军征达瓦齐。三车凌既入觐归,诏选兵二千,以车凌领其一,隶北路;车凌蒙克、色布腾从之,以车凌乌巴什领其一,隶西路:各授参赞大臣。讷默库等继至,请从军,诏隶西路。以车凌乌巴什、讷默库皆幼不更事,诏调车凌蒙克赴西路军,从车凌乌巴什、讷默库等行。而是时阿睦尔撒纳为北路副将军,讷默库其妻弟也,固请隶北路军,允之。以故偕三车凌至者隶西路副将军萨拉勒队,偕讷默库至者隶北路副将军阿睦尔撒纳队。赐车凌整装银二千,车凌乌巴什、讷默库各减十分之二,给从军者羊及餱有差。复诏使车凌及车凌蒙克遣宰桑以善耕卒百赴额尔齐斯,盖杜尔伯特众兼耕牧业,视喀尔喀专以牧为业者异。将遣绿旗及喀尔喀兵屯耕额尔齐斯,以所部识水泉道,且善耕,命简卒往导,俟大功成,遣牧众归额尔齐斯。会北路军奏至,以讷默库参赞列名,诏西路军奏如之,列三车凌及色布腾名,次参赞大臣鄂容安后。复谕定北将军班第,俟伊犁定,遣车凌、车凌乌巴什等率新降诸台吉入觐。

  初,议征达瓦齐,上以卫拉特诸台吉后先附,凡数万众,错处内牧,非得地众建之不可。诏俟准噶尔定,将复设四卫拉特,以车凌为杜尔伯特汗,别以班珠尔为和硕特汗,以阿睦尔撒纳为辉特汗,以噶尔丹策凌子姓为绰罗斯汗。车凌等赴军时辄闻命。大兵抵伊犁,达瓦齐就擒。班第以车凌乌巴什、讷默库及新降之绰罗斯台吉噶勒藏多尔济、和硕特台吉沙克都尔曼济、辉特台吉巴雅尔等列入觐初班。驾幸木兰,车凌等至,召觐行幄慰谕之。旋跸避暑山庄,御淡泊敬诚殿受朝,诏以车凌为杜尔伯特汗,诸紥萨克隶之。紥萨克而下,设管旗章京、副管旗章京、参领、佐领、骁骑校等职。时阿睦尔撒纳觊辖四卫拉特,知不可得,叛窜。班珠尔以附逆,械至。噶勒藏多尔济、沙克都尔曼济、巴雅尔仍各赐汗爵,统所部众。谕曰:“准噶尔互相残杀,群遭涂炭,不获安生。朕统一寰区,不忍坐视,特发两路大兵进讨。诸台吉、宰桑等畏威怀德,率属来归,从军自效。今已平定伊犁,擒获达瓦齐,是用广沛仁恩,酬庸效绩。准噶尔旧有四卫拉特汗,令即仍其部落,树之君长,其各董率所属,务勤养教,共图生聚,受朕无疆之福。”其后绰罗斯汗噶勒藏多尔济叛,从子紥纳噶尔布戮之,所部就灭。辉特汗巴雅尔以叛为大军所擒诛。和硕特汗沙克都尔曼济怀贰志,副都统雅尔哈善歼其众於巴里坤。惟杜尔伯特部恪守臣节,世受封爵罔替。

  是年十二月,车凌等以乏牧产,请徙额克阿喇勒。谕曰:“前议平定伊犁后遣归旧牧额尔齐斯,若额克阿喇勒,距额尔齐斯较紥克、拜达里克路更迩,且附内汛外,调所部兵亦易。俟擒获阿逆后,仍当遣归旧牧。所部生计既艰,其给籽种六百石,务令及时耕种,毋误农期。至从军所给驼马,自应交纳。但念往返道远,牲畜不无疲瘠,可姑缓期二载。”

  讷默库之将从征达瓦齐也,请徙牧拜达里克北紥布堪河源博啰喀博齐尔至鄂尔海、喀喇乌苏界,允之,谕努力成功,勿念游牧众。至是以车凌等将徙牧,诏往会。而讷默库隐有叛志,谋窜就阿睦尔撒纳。刚多尔济、巴图博罗特、布颜特古斯等阻之,卒不戢,率众复乘间劫驿骑,戕守汛弁,夺运粮商民驼物及赀。二十一年春,驻防乌里雅苏台办事大臣阿兰泰偕车凌、车凌乌巴什等以兵擒讷默库及其孥,械至,论如律。诏不附逆诸紥萨克各安游牧,勿疑惧。复谕曰:“刚多尔济等属妄行劫掠,应交部议紥萨克罪。但念伊等新降,未谙内地禁例,姑从宽免。”夏,以所部邻紥哈沁,盗不戢,谕曰:“伊等生计全赖牧畜,若复盗窃相仍,不获蕃孳,生计焉能充裕?其各钤束部众,务期守分安生,副朕休养群生至意。”

  有伯什阿噶什者,伊什紥布之曾孙也,祖紥勒,父车凌多尔济。伯什阿噶什兄曰布达紥卜、曰达瓦克什克,弟曰达瓦济特、曰格咱巴克,聚牧伊犁河西沙拉伯勒,境邻哈萨克牧。达瓦齐虐其众,伯什阿噶什将弃之,惧袭而寝。大军征达瓦齐,抵伊犁,班第遣使招,因献籍三千馀户降。将遣从车凌等入觐,告哈萨克数掠所部,请归视。比抵牧,侦哈萨克集兵,遣告,且请大军援,谕嘉其恭顺。

  会阿睦尔撒纳叛,逆党扰伊犁,遣和硕特辅国公纳噶察赍敕往谕曰:“准噶尔内乱频仍,各部人众咸失生业。朕为一统天下之君,怀保群生,无分中外,特发大军往定伊犁。方欲施恩立制,永安反侧,乃逆贼潜怀叛志,妄思并吞诸部,肆其荼虐,罪状已著,畏诛潜遁。朕已命将穷追,务期弋获。逆贼一日不获,诸部一日不安。尔台吉输诚归命,果能仰体朕旨,去逆效顺,或以兵协剿阿逆,或俟至尔牧擒献之,朕必大沛殊恩。尔其奋勉自效!”达瓦齐复奏伯什阿噶什及库木诺颜、台吉诺尔布必无异志,命遗之书,未达,而伯什阿噶什徙牧。初传偕诺尔布内附,久之不至,或以居博啰塔拉告。诏将军策楞等侦之,无其踪。时阿睦尔撒纳败窜,谕参赞大臣侍郎玉保等侦阿逆赴伯什阿噶什牧,即谕擒献,或故纵,以兵剿之。伯什阿噶什养子博东齐寻偕宰桑诺斯海挈众至,以哈萨克侵牧告。宰桑赛音伯勒克,得木齐恩克、济尔哈尔等踵至,告哈萨克追掠,间走乃免。诏博东齐以兵迎其父,暂置从众於额尔齐斯,诺斯海护视之。赛音伯勒克或从博东齐往,或留牧额尔齐斯,惟其便。博东齐将行,伯什阿噶什携户八百馀抵额尔齐斯,请内附。乌巴什其族台吉也,从至。诏封伯什阿噶什为紥萨克和硕亲王,乌巴什为紥萨克固山贝子,赐谕曰:“尔诚心感戴,率众投诚。前大军抵伊犁,即谒将军大臣,甫欲加恩封赏,旋遇阿逆背叛,未获举行。尔为哈萨克所掠,辗转迁徙,始克内附。尔众甫至,不必简兵往从大军,亦无须徙内地,即游牧额尔齐斯所。尔族台吉车凌等将归旧牧,尔等聚族而处,实为允协,不必远离故土,徒劳往返也。”命甫下,伯什阿噶什等携众抵哈达青吉勒,诏暂留,俟明岁归额尔齐斯牧。

  七月,车凌、车凌乌巴什、刚多尔济等以徙牧额尔齐斯,请定入觐年班。谕嘉其诚悃,诏自来年始,定三班,前给从军驼马,姑缓期纳,示恤。九月,伯什阿噶什来朝,弟达瓦济特及兄子丹巴、都噶尔、布鲁特扣肯以视牧故,各遣宰桑代至。赐宴,赉马七百、牛百五十、羊三千,诏编旗分佐领,如三车凌及刚多尔济等来归例。别为一盟,以伯什阿噶什为盟长,乌巴什副之,丹巴都噶尔授协理台吉。

  伯什阿噶什甫归牧,其妻卒,遣侍卫佛保往醊。伯什阿噶什寻卒,无子,诏副都统唐喀禄赙祭,宣谕以丹巴都噶尔为紥萨克固山贝子,以达瓦济特为紥萨克公,辖伯什阿噶什众,听归车凌牧及内徙。而丹巴都噶尔与佐领色布腾互攘畜产,佛保将至牧,驼马为所掠。诏撤恩命还,复谕乌巴什勿惊惧,俟事定归车凌牧。后乌巴什卒,停袭。

  二十二年,车凌以哈萨克不擒献阿逆,诸厄鲁特叛扰边,请由额尔齐斯徙牧乌兰固木避之。时喀尔喀贝子车布登紥布遵旨遣兵剿掠佛保贼,收伯什阿噶什属户给喀尔喀,将遣博东齐归车凌牧,族台吉布图库、班珠尔、布林等挈属至,称与车凌等析处久,请异牧,允之。布图库等抵汛,闻佛保自哈达青吉勒归,和硕特台吉桑济复掠诸道,遣从卒驰马迎。上闻之,谕曰:“车凌等自归诚以来,感激朕恩,约束属众,甚为宁谧。迩因叛贼纷起,亟请内徙游牧,其归附之心益坚,可允所请,并给穀种,令为谋生资。博东齐虽与杜尔伯特同族,若往归之,反仰赖车凌等养赡,著遣往乌里雅苏台,交车布登紥布,酌徙呼伦贝尔、通肯呼裕尔等处。布图库、班珠尔等迎接侍卫佛保,俟至乌里雅苏台军所,各给币赏之。”后博东齐及布图库等咸置呼伦贝尔。布图库、班珠尔以内附诚,各授二等台吉。而贝勒巴图博罗特、辅国公舍棱不从车凌等徙牧,叛应阿睦尔撒纳,副都统瑚尔起以兵擒诸辉巴朗山,妻拏悉论诛。

  先是杜尔伯特及乌梁海未内属,错牧额尔齐斯。后杜尔伯特诸台吉至,游牧紥克拜达里克,初徙牧额克阿喇勒,再徙额尔齐斯。乌梁海就抚,以乌兰固木地给之。车凌等复请由额尔齐斯往徙,遣都统纳穆紥尔往勘杜尔伯特及乌梁海牧界。车凌复请以乌兰固木为屯耕地,而游牧於科布多、额克阿喇勒,允之,诏严禁所属勿攘窃。寻以错牧不便,定乌兰固木为杜尔伯特牧,别以科布多为乌梁海牧。

  二十四年,乌梁海以科布多产貂不给捕,请徙就阿勒台阳额尔齐斯。谕车凌乌巴什等曰:“额尔齐斯为尔旧牧,今尔移处乌兰固木,乌梁海察达克请游牧额尔齐斯地,向曾降旨,尔等若原归旧牧,听尔便。今哈萨克已全部内附,伊犁厄鲁特贼众复歼无孑遗。若尔果原归旧牧,可即徙往额尔齐斯,所遗乌兰固木,自可给乌梁海处之。但哈萨克新附,非尔等久为内属者比,务宜严饬所属安静无事。若尔部众既遵钤束,而哈萨克反来肆扰,可即擒诛之。尔等或安土重迁,则额尔齐斯地与其为哈萨克、俄罗斯所窃据,不若令乌梁海往徙之也。”车凌乌巴什等奏:“察达克所请地,系乌梁海旧牧,距臣等牧远。且乌兰固木地肥不硗,臣等游牧久,请勿徙,以额尔齐斯地给乌梁海。”诏如所请。是年十月,以大军定回部蒇功,谕车凌乌巴什等知之。十二月,侦哈萨克袭乌梁海,以兵三百馀击走,得旨奖赉。

  二十五年四月,以所部有温图呼尔者,贫不给,闻其弟居察哈尔牧,告诸紥萨克往就之。谕曰:“杜尔伯特自归诚以来,编设旗分佐领,原欲伊等各安生业。若不善恤之,渐至析处,殊为可悯。其各加意抚绥,令守分谋生,勿至流离失所,副朕恫瘝一体之怀。”七月,车凌乌巴什等扈跸行围,奏所部蒙恩安置,牧产渐饶,嗣请自备驼马。上嘉其诚悃,不忍骤劳之,诏仍官给驼马。

  二十七年,诏左、右翼各设副将军一,右翼用正黄旗纛,左翼用正白旗纛,以敕印军符给之。所部旗十有六,爵如之:紥萨克特古斯库鲁克达赖汗一;紥萨克和硕亲王一;紥萨克多罗郡王一;紥萨克多罗贝勒二;紥萨克固山贝子二;紥萨克镇国公一,由贝子降袭;紥萨克辅国公二;紥萨克一等台吉四;辉特紥萨克一等台吉二。四十五年,命乌里雅苏台将军巴图查办喀尔喀侵占杜尔伯特、紥哈沁等部界址。

  道光二年,修科布多众安庙。三月,科布多参赞大臣那彦宝奏定蒙民、商民贸易章程。杜尔伯特、紥哈沁、明阿特、额鲁特均准给票与商民贸易。六年,回疆军兴,杜尔伯特汗、王、公、紥萨克等献驼马助军。十二月,以杜尔伯特汗齐旺巴勒楚克等复输驼助军,上嘉赉之。九年,杜尔伯特贝子奇默特多尔济呈控科布多参赞大臣额勒锦需索马匹,扰累各部。鞫实,罢之。十八年,是部以兵从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车林多尔济驱逐阑入乌梁海之哈萨克。十八年十二月,以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车林多尔济奏科布多参赞大臣管理乌梁海八部落,地方辽阔,多兴讼端,允增置帮办大臣。十九年,给是部官兵俸赏行装银。咸丰三年二月,是部汗、王、公等捐助军需,温旨卻之。

  同治三年,乌鲁木齐等城回匪滋事,调是部兵援之。寻以不得力,撤归。八年,以杜尔伯特汗嗣绝,将军麟兴等奏:“左翼汗旗下旧管十佐领户一千五百有奇,右翼亲王旗下旧管十一佐领户一千二百上下,右翼贝勒旗下旧管二佐领仅一百六十馀户。以爵而论,贝勒较轻;以户口而论,不过抵汗三十分之一。拟亲王棍布紥布令折回承袭汗爵,以贝勒巴杂尔紥那承袭亲王,贝勒一缺如无可承袭之人,俟汗王袭爵定后,即将贝勒暂行停袭。”下所司。九年,命以故汗密什多尔济族弟噶勒章那木济勒袭汗,棍布紥布等袭亲王、贝勒如故。回匪东窜,陷乌里雅苏台。十一月,科布多参赞大臣奎昌等奏:“匪扑乌里雅苏台地方,各台溃散,科城街市商民惶惑,调附近之杜尔伯特、紥哈沁、明阿特、额鲁特盟长、总管等,即发兵来城听候调遣。”寻奏杜尔伯特左翼兵四百名、右翼及明阿特、额鲁特兵各二百名、紥哈沁公兵及总管兵各五十名,均到科城收伍,命拨科布多饷银十万两。十一年十一月,予办差无误之杜尔伯特右翼盟长棍布紥布等奖。是月,科布多参赞大臣长顺等奏:“十月十七、十八等日,匪径扑本城,参将英华督弁兵登壁迎击,匪始败退,守备贺遐龄等阵亡。十九日,匪复攻扑南关,不得逞。二十日,由东南山路仍向紥哈沁部落奔窜。”自后回匪出没於紥哈沁、土尔扈特诸部之地,是部警备益严。至西路肃清,始息警撤戍。

  光绪七年,以改议俄约,增城科布多之戍,事定,撤之。二十六年,拳匪事起,北路戒严。科布多参赞大臣瑞洵议举办蒙古团练,令杜尔伯特每旗挑选兵丁二百名,一半马队,一半步队,驻防本旗。十月,事定,裁撤。二十八年四月,瑞洵以杜尔伯特正副盟长等保全俄商遗弃货物,毫无损失,请准奖叙,允之。七月,赈杜尔伯特右翼公多诺鲁旗灾,并给耔种大小麦一百石,引渠溉旧垦波什图、那米拉、察罕哈克三处之地。二十九年闰五月,予杜尔伯特左翼正盟长副将军特固斯库鲁克达赖汗噶勒章那木济勒紫缰,副盟长贝勒纳逊布彦、左翼紥萨克郡王图柯莫勒、右翼正盟长副将军紥萨克亲王索特纳木紥木柴三眼花翎,左翼紥萨克贝勒纳逊布彦等双眼花翎,馀给奖有差。是年,办布伦托海屯田渠工,以杜尔伯特左、右翼助借驼只,均给帮价银。其后参赞大臣连魁等议开乌兰固木等屯田。

  宣统二年四月,索特纳木紥木柴为资政院钦选议员。三年,库伦独立,喀尔喀四部无梗抗者。是部汗噶勒章那木济勒独不附,听参赞大臣溥睘节制如故。

  其地杂耕牧,有矿,有盐。共有佐领三十五。

  杜尔伯特附近之部同隶科布多参赞大臣者,曰紥哈沁,东紥萨克图汗部,南新疆镇西,西阿尔泰乌梁海,北科布多屯田官厂。

  初,礻马木特,额鲁特人,号库克辛,为准噶尔之紥哈沁宰桑。紥哈沁者,译言“汛卒”,以宰桑领之。礻马木特守阿尔泰汛,游牧布拉罕察罕托辉。其东为喀尔喀,有乌梁海界之;其西为准噶尔,有包沁杂准及噶拉杂特、塔本集赛界之。包沁为回族,准噶尔呼炮曰“包”,以回人司炮,故名。噶拉杂特、塔本集赛,皆准噶尔鄂拓克。鄂拓克如各旗佐领。

  乾隆十一年,准噶尔台吉策妄多尔济遣礻马木特请赴藏熬茶。十八年,杜尔伯特台吉车凌弃准噶尔来降,台吉达瓦遣礻马木特追之,由博尔济河入喀尔喀汛,复逸出。谕责驻防乌里雅苏台达青阿罪。明年春,达青阿诱擒之,诏宥罪遣归。有准噶尔宰桑,别号通礻马木特,游牧诺海克卜特尔,近索勒毕岭,为布拉罕察罕托辉下游。礻马木特将掠通礻马木特,为请降计,通礻马木特觉,诱执之。内大臣萨喇勒谍得状,由乌兰山阴以兵骤至,通礻马木特就擒,索得礻马木特,责负恩罪。礻马木特请徙牧内属,遣紥哈沁得木齐招所部六百馀户降。萨喇勒槛礻马木特至军,诏仍释之。入觐京师,上鉴归附志诚,授内大臣,赐冠服。二十年,诏与朝正会宴。以通礻马木特卒,谕礻马木特善视其戚属。时议征达瓦齐,诏阿睦尔撒纳为定边左副将军,以礻马木特参赞军务。礻马木特密奏:“阿睦尔撒纳,豺狼也,虽降,不可往,往必为殃。”上以“不逆诈”谕之,诏授礻马木特总管号。

  初,准噶尔定紥哈沁、包沁纳赋例,比年献脯,间年供牲赡喇嘛,遇军事令助。诏如旧例,恤免期年赋。礻马木特与阿睦尔撒纳会军于额德里克,寻抵伊犁。诏晋礻马木特三等公爵,赐信勇号,赏双眼孔雀翎、四团龙服,命常服之。先是谕班第俟伊犁定,偕礻马木特议准噶尔善后事。至是班第以礻马木特兼管紥哈沁、包沁牧,请仍至阿尔泰,增喀尔喀藩篱,允之。寻撤大军还,紥哈沁兵三百遣归牧,礻马木特以疾留伊犁。闻阿睦尔撒纳骤叛,将脱归牧之兵卫,为逆党哈丹等所遮,胁之降,不从,擒赴阿睦尔撒纳所。阿睦尔撒纳慰之,礻马木特唾而詈之,为阿睦尔撒纳缢杀。明年二月,定西将军策楞谍阿睦尔撒纳戕礻马木特,以闻。谕曰:“礻马木特年就迈,效力行间,甚为奋勉。今逆贼戕之,深为悯恻!其孙紥木禅,令仍袭公爵。”大军定伊犁,械逆党至,讯得礻马木特就死状,上制诗悯之。紥木禅乾隆二十一年袭三等信勇公。

  三月,以阿睦尔撒纳煽乌梁海梗赴哈萨克,诏从北路将军哈达哈剿乌梁海叛贼。九月,赐牧哲尔格西喇呼乌苏。谕曰:“紥哈沁既与喀尔喀邻牧,即设哨附近卡伦,视喀尔喀例支领钱粮,以资养赡。”二十四年,从参赞大臣齐努浑追剿玛哈沁,至阿尔齐图。以兵先遇贼哈喇呼山,奋击之,屡就擒,奖赉币。二十五年,紥木禅子门图什扈跸行围,乞喀尔喀亲王成衮札布代请驼马勿官给。上以紥哈沁甫定牧畜之生计,谕仍官给。二十六年,理藩院议礻马木特归诚后,紥哈沁属相继附,置佐领九,得二千馀口,虽补总管,未给印,请以总管紥哈沁一旗总管印给紥木禅辖其众,允之。四十年,紥木禅卒。以紥哈沁原非礻马木特之阿尔巴图,撤出佐领,设一旗属科布多参赞大臣。其紥木禅族丁及其阿尔巴图三十馀户,亦附近科布多之乌裕克齐、博多克齐游牧。至四十五年五月,谕将军巴图等不可令紥萨克图汗部侵占紥哈沁之乌英济等处隙地。

  嘉庆五年,以紥木禅之孙托克托巴图之属已足百五十丁,复编一佐领,即以托克托巴图为总管。十一年,以前科布多参赞大臣恒博招民人开采是部煤窑,议处。道光二年,定是部准给票与商民贸易。六年,回疆军兴,是部捐助驼马。

  同治三年,以乌鲁木齐失陷,调杜尔伯特诸部兵援古城。旋仍令撤归。四年,以古城陷,撤是部南境察罕通古等通古城三台,归沙紥盖以北五台支应西路各差。九年十月,回匪陷乌里雅苏台而复窜去,科布多告警,参赞大臣奎昌等调是部二旗兵各五十名赴城收伍。是部东南通紥萨克图部,南接新疆,为用兵要冲。十一年十月,回匪由是部犯科布多,不得逞,仍窜是部,聚紥盟南境。十二年九月,匪扰察罕通古台站,掠景廉军营军装饷银,窜新土尔扈特贝子游牧布拉噶河一带,科城西南两路台站纷纷逃散。匪又由巴里坤红柳峡一带窜踞紥哈沁之博东齐。十月,科布多帮办大臣保英率兵败之於博东齐以西,匪窜紥盟阿育尔公旗。光绪二年四月,回匪由布伦托海窜沙紥盖地方,额勒和布等派官兵剿之。金顺以索伦各队扼紥乌鲁木湖,堵截分窜。其后乌鲁木齐诸城克复,是部始息警。

  十二年,甘肃新疆巡抚刘锦棠以古城属汉三塘驿,来往商贾,时有劫案,咨科布多大臣饬属缉匪沙克都林紥布。因奏:“汉三塘驿与科城所属土尔扈特、紥哈沁等旗地界毗连,万里沙漠,四通八达,更兼白塔山商贾由此经过,屡被劫掠,又北八站一带抢台劫站之案,亦层见迭出。请将紥哈沁旗内拣派驻察罕淖尔官兵移驻鄂隆布拉克台,保安商民,搜捕盗匪。”允之。

  二十六年,拳匪事起,边戍戒严,参赞大臣瑞洵檄是部信勇公策林多尔济、总管三保、额鲁特总管喇嘛札布、明阿特总管达什哲克博举办团防,保护俄商货物,用弭边衅。二十九年闰五月,一再请奖。奏入,予策林多尔济贝子衔,三保等均二品顶戴。三十一年五月,瑞洵奏:“科布多所辖紥哈沁应用之五台,尤为大雪封坝。复赴阿尔泰必由之路,信使络绎,地当其冲。紥哈沁共二旗,最为瘠苦,公一旗户口甚稀。帮办大臣英秀由哈巴河回科布多,臣赴新疆督办收抚,信勇公策林多尔济调集乌拉,奔走恐后,保其子台吉棍布瓦齐尔,请赏二品顶戴。”允之。宣统三年,参赞大臣溥睘奏赈紥哈沁灾,公旗贫民三百五十六丁口,总管旗贫民一千有一十一丁口,将赏银五千两分别重轻散放。下所司。

  额鲁特、明阿特亦与是部同隶科布多。额鲁特本台吉达木拜属。达木拜有罪削爵,以其众属科布多,游牧在新和硕特之西。明阿特本出乌梁海,复为紥萨克图汗部中左翼左左旗之属,乾隆三十年撤出。设一旗属科布多,游牧在阿尔泰乌梁海之西。乾隆五十七年,设额鲁特、明阿特总管各一,参领以下有差。同治十年,以防守科城及供大兵西进劳,额鲁特、明阿特总管与紥哈沁信勇公及总管均予奖。两旗皆无紥萨克,论者谓此蒙部之同於郡县者也。

  旧土尔扈特,始祖元臣翁罕,姓不著。七传至贝果鄂尔勒克,子四,长珠勒紥幹鄂尔勒克,生子一,曰和鄂尔勒克,居於雅尔之额什尔努拉地。初卫拉特诸酋以伊犁为会宗地,各统所部不相属。准噶尔部酋巴图尔珲台吉者,游牧阿尔台,恃其强,欲役属诸卫拉特。和鄂尔勒克恶之,挈族走俄罗斯,牧额济勒河,俄罗斯因称为己属。

  顺治十二、三、四年,和鄂尔勒克子书库尔岱青、伊勒登诺颜、罗卜藏诺颜相继遣使奉表贡。书库尔岱青子朋苏克,朋苏克子阿玉奇,世为土尔扈特部长,至阿玉奇始自称汗。康熙中,表贡不绝。五十一年,复遣使假道俄罗斯贡方物。上嘉其诚,且欲悉所部疆域,遣内阁侍读图理琛等赉敕往,历三载乃还,附表奏谢。自是时因俄罗斯请於中朝,遣所部人赴藏熬茶。乾隆二十一年,所部使吹紥布等入觐,称奉其汗惇罗布喇什令,假道俄罗斯,三载方至,请赴唐古忒谒达赖喇嘛,遣官护往。二十二年,自唐古忒还,颁惇罗布喇什币物。

  二十三年,伊犁平,有附牧伊犁之土尔扈特族台吉舍棱等奔额济勒河。既而惇罗布喇什卒,子渥巴锡嗣为汗。三十五年,舍棱诱渥巴锡携所部之土尔扈特、和硕特、辉特、杜尔伯特等人众於十月越俄罗斯之坑格图喇纳卡伦而南,俄罗斯遣兵追之不及。渥巴锡既入国境,由巴尔噶什淖尔而进,至克齐克玉子地方,与哈萨克台吉额勒里纳拉里之众相持。伊犁将军令哈萨克毋许土尔扈特越游牧而行,渥巴锡遂向沙喇伯可而进,布鲁特群起劫之。渥巴锡走沙喇伯可之北戈壁,无水草,人皆取马牛之血而饮,瘟疫大作,死者三十万,牲畜十存三四。三十六年,至他木哈地方,近内地卡伦,布鲁特始敛兵退。将军伊勒因遣侍卫普济问来意,渥巴锡与其台吉、喇嘛计议数日始定,以投诚为词,献其祖所受明永乐八年汉篆敕封玉印及玉器、宣窑磁器等物。先是上闻渥巴锡之来,命乌什参赞大臣舒赫德往伊犁经纪其事。至是因受其降,存七万馀众,赈以米、麦、牛、羊、茶、布、棉裘之属,用帑二十万两。三十六年九月,渥巴锡等入觐热河,封渥巴锡旧土尔扈特卓里克图汗,渥巴锡从子额墨根乌巴什固山巴雅尔图贝子,拜济瑚辅国公,从弟伯尔哈什哈一等台吉,均授紥萨克,各编一旗。四十七年,均予世袭罔替。

  初分所部为四路,南路凡四旗,曰紥萨克卓理克图汗旗,曰中旗,曰右旗,曰左旗。三十七年,赐牧斋尔。三十八年,徙牧珠勒都斯,隶喀喇沙尔办事大臣,与北路三旗、东路二旗、西路一旗统受节制於伊犁将军。

  嘉庆四年,高宗大行,旧土尔扈特汗霍绍齐之母请纳俸讽经,不许。道光六年,回匪张格尔扰喀什噶尔等城,徵是路土尔扈特及和硕特蒙兵赴阿克苏一带助剿。十月,击退犯浑巴什河之贼,赉贝子巴尔达拉什、台吉乌图那逊等及兵丁等缎疋、翎顶、银两有差。自是回疆有事,皆徵其兵。十年十一月,以贝子巴尔丹拉什率兵援喀、英等城,卒于军,命其子蒙库那逊晋袭贝勒。十八年六月,以是部南路盟长福晋喇什丕勒指修喀喇沙尔城垣,予奖。二十一年六月,又献伊拉里克水源,却之。二十七年,布鲁特扰喀什噶尔等城,亦徵是路蒙兵防剿,事定撤回。

  同治三年,回匪变乱,库车失陷,徵是路兵剿之,不利,退守游牧。是年,喀喇沙尔等城均失陷,是路部落屡与回匪接战,被蹂躏离散。六年十二月,盟长布雅库勒哲依图请赴京,允之,命乌里雅苏台将军麟兴等设法安插其部落游牧。七年三月,布雅库勒哲依图请率属剿回逆,上嘉之,命赴布伦托海候李云麟酌办,并饬户部筹拨历年俸银俸缎,李云麟接济所属游牧人众。六月,以旧土尔扈特蒙兵接仗失利,移至大小珠勒都斯,催布雅库勒哲依图赴布伦托海,命明瑶等接济照料。十一月,麟兴奏布雅库勒哲依图困苦情形,下所司议。八年三月,赉旧土尔扈特汗布雅库勒哲依图、贝勒固噜紥布、辅国公曼吉多尔济等旗银二万两。六月,命乌里雅苏台将军福济安插旧土尔扈特汗布雅库勒哲依图及随带官兵。

  光绪元年,布雅库勒哲依图卒,以福晋恩克巴图署盟长。二年八月,拨部库银予恩克巴图抚绥人众,择地安插。三年,刘锦棠等军复喀喇沙尔。四年十二月,伊犁将军金顺奏土尔扈特南部落人众,自逆回构乱以来,逃散伊犁空吉斯及西湖等处,署盟长派员前往收集,约计一万馀人,现已移回珠勒都斯游牧。谕以其部人众困苦,赏银四万恤之,由左宗棠发给。八年,是部难民由伊犁续归三百三十馀丁口,旧有府第,兵燹之后,尚未修复,大小水渠,年久垫淤。钦差大臣刘锦棠奏:“恩克巴图请赈恤,并筹借银两。权为筹拨银一万两,作为渠工宅第经费。喀喇沙尔善后局员照章给赈,通融接济牛种,待赈丁口粮,俾资耕作。请分别核销及作正开销。”允之。九年,设新疆喀喇沙尔直隶厅抚民同知兼理事衔,兼管土尔扈特游牧事宜。十三年,新疆巡抚刘锦棠奏:“土尔扈特等蒙众向隶办事领队管辖者,应改归地方官管辖。恐各蒙民未能户晓,请饬理藩院申明新设定制,转行各蒙部。”下所司知之。

  二十二年三月,甘肃回匪西窜出关,伊犁将军长庚电奏贼窥珠勒都斯,檄南部落署盟长福晋色里特博勒噶丹等拣选有枪马之蒙兵五百名,由贝勒恭噶那木紥勒统之,分派参领奔津等各带官兵驻哈布齐沿山口及哈哈尔达巴罕、达兰达巴罕等处,扼珠勒都斯之东,逼喀喇沙尔、库尔勒要隘。八月,事定,撤归。

  新疆置省后,旧土尔扈特诸部仍隶伊犁将军,俸银俸缎均由伊犁发给。蒙古惟旧土尔扈特等部之在新疆者,汗、王、公、紥萨克等卒,袭子不及岁,以前皆由已殁汗、王、公等之妻或母署印。有盐,有矿,地兼耕牧。佐领共五十四。

  北路凡三旗,盟曰乌讷恩素珠克图,在塔尔巴哈台城东,当金山之西南霍博克萨里,东噶紥尔巴什诺尔,南戈壁,西察汉鄂博,北额尔齐斯河。渥巴锡族子策伯克多尔济等,乾隆三十六年,从渥巴锡来归,献金削刀及色尔克斯马。三十七年,入觐,封策伯克多尔济紥萨克和硕布延图亲王,授其弟奇哩布紥萨克一等台吉,辖右翼,赐牧霍博克萨里,为旧土尔扈特北路,以策伯克多尔济领之,授盟长。四十年,授奇哩布弟阿克萨哈勒紥萨克一等台吉,辖左翼。四十三年,策伯克多尔济卒,奇哩布袭,销右翼印。五十年,授策伯克多尔济之子公品级一等台吉恭格车棱紥萨克,诏辖其父属众,别铸右翼紥萨克印赐之。五十七年,封辅国公。道光二年,卒。子多尔济那木紥勒降袭公品级紥萨克一等台吉。

  同治四年,塔城回变,亲王策林拉布坦以调兵迟延,为参赞大臣锡霖劾革其爵,以捐输复之。九年,奎昌等立塔尔巴哈台新界鄂博,奏饬亲王策林拉布坦、图普伸克什克、紥萨克喇紥尔巴达尔随时留意侦察,旧界亦有割弃。十二年十月,回匪窜扰是部萨巴尔山地方,劫掠牲畜衣物,乌素图等三台逃散。十二月,参赞大臣英廉奏匪已远窜,饬策林拉布坦等妥为安插被难蒙民,一面将原设七台照旧安设。寻论设台站之劳,予黄缰。

  宣统元年,以阿尔泰乌梁海复在是部萨里山阴度冬,提每年租马十成之一给是部三旗作水草之租。是部金矿颇著名,地杂耕牧。有佐领十四。

  东路凡二旗,跨济尔哈朗河。东奎屯河,接甘肃绥来,南南山,西库尔喀喇乌苏,北戈壁。渥巴锡族弟巴木巴尔等从渥巴锡来归。乾隆三十七年,入觐热河,封紥萨克多罗毕锡埒勒图郡王,弟奇布腾固山依特格勒贝子,盟名亦曰乌讷恩素珠克图。初隶库尔喀喇乌苏大臣,统仑,统受伊犁将军节制。同治末,俄人以北路旧土尔扈特取所属哈萨克马驼,执是部贝子普尔普噶丹为质,寻释之。光绪初,给抚恤银一万两。十一年,设库尔喀喇乌苏同知兼理事衔,釐是部民、蒙交涉事件。清末,袭郡王者帕勒塔尝请出洋,又入贵胄学堂,以本旗事为伊犁将军广福劾,议处。是部共有佐领七。

  西路一旗,当天山之北精河东岸。东精河屯田,南哈什山阴,西托霍木图台,北喀喇塔拉额西柯淖尔。渥巴锡族叔父默们图从渥巴锡来归。乾隆三十七年,入觐热河,封紥萨克济尔噶朗贝勒,赐牧精河,受伊犁将军节制。咸丰十年,贝勒鄂齐尔以捐饷予双眼花翎。光绪初,以被扰,予抚恤银一万两。十三年,设精河同知兼理事衔,釐是部民、蒙交涉事。有佐领四。

  新土尔扈特,在科布多西南,当金山南乌隆古河之东。东新和硕特,南胡图斯山,西与北均阿尔泰乌梁海,东南紥哈沁。

  土尔扈特翁罕十四世孙舍棱率诸昆弟附牧伊犁,为准噶尔属台吉。大军征准噶尔,获达瓦齐,阿睦尔撒纳等以叛相次诛灭,舍棱独抗不降,窜匿库库乌苏、喀喇塔拉境。乾隆二十三年,诏定边将军成衮紥布等剿之。舍棱奔俄罗斯,我军追及之於勒布什河源,舍棱乃诡约降,计戕我副都统唐喀禄,驰逾喀喇玛岭,归额济勒土尔扈特游牧。三十六年,复诱其汗渥巴锡来踞伊犁,抵他木哈,知内备固,计无所出,不得已,随渥巴锡归顺。诏宥舍棱罪。三十七年,与从子沙喇扣肯入觐热河,封舍棱多罗弼里克图郡王,沙喇扣肯乌察喇勒图贝子,均授紥萨克。舍棱所部曰左翼旗,沙喇扣肯曰右翼旗,定盟名曰青色特启勒图,舍棱充盟长,沙喇扣肯副之。四十八年,诏世袭罔替,隶科布多参赞大臣。

  道光六年,回疆军兴,是部输马驼助军。咸丰三年,是部王、贝子等请捐助军需,温旨卻之。

  同治三年,徵是部兵援古城等城,以散溃,撤之。六年,於是部之布伦托海地方设办事大臣,以李云麟为之。七年五月,布伦托海兵民溃变,李云麟走青格里河。谕福济、锡纶前往查办明瑶、棍噶紥拉参,晓谕解散。七月,布伦托海变民窜乌龙古河。九月,以棍噶紥拉参挑噶尔为喇嘛成军,谕福济等督率进剿布伦托海变民,拨部库银十万两解科布多,为布伦托海剿匪及赈济难民之用。调福济为布伦托海办事大臣。十月,以守科布多城出力,予是部郡王凌紥栋鲁布亲王衔。十二月,以是部仍属科布多管辖。八年二月,以哈萨克围杀布伦托海变民,命是部郡王凌紥栋鲁布进剿。四月,福济迁乌里雅苏台将军,文硕代之。七月,布伦托海变民伤俄国卡兵,棍噶紥拉参营于克林河,谕福济等疾筹进剿,饬知遵行。是月棍噶紥拉参剿变民于和博克托里,胜之。八月,棍噶紥拉参复布伦托海,变民降,收抚之,贼首张匊等伏诛。谕福济等筹给布伦托海难民口食。九月,命塔城额鲁特暂安旧居,阿尔泰山俗众居青格里河。十月,徙布伦托海人众于阿尔泰山,予布伦托海在防之索伦及绿营官兵银两。十一月,裁新设布伦托海办事大臣,撤回旗、绿官兵,命索伦、额鲁特领队大臣及棍噶紥拉参应办事宜统归科布多参赞大臣经理,改派奎昌办布伦托海与俄分界事宜。

  十二年九月,肃州回匪窜是部贝子旗布拉噶河一带,科布多参赞大臣托伦布等调回驻察罕淖尔之黑龙江马队暨蒙古马队,分赴布拉噶河防剿。十一月,乌鲁木齐领队大臣锡纶奏:“七月十六日,率所募民勇自阿尔泰山南移营乌龙古河南岸,闻东路布尔根河一带有警,科布多属之紥哈沁及和硕特、土尔扈特边界皆被扰,阿尔泰附近之乌梁海台站逃散,匪由和硕特、土尔扈特等喇嘛营子西窜至青格里河。”十二月,锡纶奏:“回匪扰及乌梁海部落,臣带民勇民团追匪至噶紥尔巴尔淖尔,匪已由萨勒布尔山南窜沙山子,即由山北取道布凌河,疾驰至霍博克河上游之库克辛仓,探得匪在河下游之科科墨顿林木中紥营五座,於夜分潜师进薄贼垒,击溃贼三营,又取后一营,匪众败遁,寻由阿雅尔淖尔窜绥来县之大小拐,回玛那斯。”科布多帮办大臣保英奏:“十月十九日,亲率马队由吉庆淖尔西行,二十七日抵土尔扈特之青格里河。贼窜布伦托海,经锡纶进剿,斩获甚多。匪已西窜,臣将官兵驻青格里河,檄饬乌梁海、土尔扈特、和硕特、紥哈沁速将军台移回原处安设。”其后乌鲁木齐、玛纳斯诸城克复,是部始息警。

  光绪九年,划科城中、俄界帮办大臣额尔庆额安插归中国之哈萨克,以奎峒山左右暨哈巴河源诸山为夏季游牧,以阿拉别克河东暨果里子克河、哈巴河、阿拉克台为冬季游牧。实皆是部地。二十九年,瑞洵奏创修布伦托海渠工,开办屯田,给土尔扈王旗、贝子旗借用驼只帮价银,饬紥哈沁、土尔扈特、乌梁海左右翼择水草较好地,从紥哈沁沙紥盖台起,至布伦托海止,安设十三台。二十九年闰五月,录科布多所属各旗保护俄商遗弃货物有裨大局之劳,予土尔扈特正盟长紥萨克郡王密锡克栋古鲁布紫缰,副盟长紥萨克贝子玛克苏尔紥布双眼花翎。三十二年十二月,划科布多、阿尔泰分辖之界,以是部二旗及新和硕特一旗、阿尔泰乌梁海七旗均隶阿尔泰。

  是部地兼耕牧,有金矿。布尔津河通轮船。共有佐领三。

  近是部者,有哈弼察克新和硕特。乾隆三十六年,和硕特台吉巴雅尔拉瑚族蒙衮率属来归,原附新土尔扈特贝子沙喇扣肯之旗。诏予一等台吉,给半佐领,令其附居。五十七年,移杜尔伯特近处哈密察克游牧。嘉庆元年,科布多参赞大臣奏蒙衮妻察彦率子布彦克什克诣言生齿日繁,求给紥萨克印,不食俸。道光六年,回疆军兴,后至咸丰初,是部皆偕杜尔伯特诸部捐马驼、捐饷助军。同治末,回匪北窜,是部与新土尔扈特同被扰。署伊犁将军荣全以商论伊犁事,自科布多西行,是部设台供支。光绪二十九年,录庚子举办防团保护俄货之劳,予紥萨克台吉布彦克什克镇国公衔。三十三年正月,卒,以子达木鼎第得恩袭。初有出缺请旨之例,实亦世袭。牧地东紥哈沁,南与西皆新土尔扈特,北阿尔泰乌梁海。有佐领一。

  和硕特部,在新疆焉耆府北。东乌沙克塔尔,南开都河,西小珠勒都斯,北察罕通格山。旧为四卫拉特之一,系出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有博贝密尔咱者,始称汗。子哈尼诺颜洪果尔嗣之,有子六,牧青海、西套、伊犁诸境。详青海厄鲁特部传。其第三子昆都伦乌巴什,第四子图鲁拜琥,裔蕃衍。图鲁拜琥号顾实汗,其裔或称青海厄鲁特,设紥萨克二十有一;或称阿拉善厄鲁特,设紥萨克一;或隶察哈尔旗,设爵三,皆不著。和硕特部昆都伦乌巴什,号都尔格齐诺颜,子十六:长迈玛达赖乌巴什,次乌巴什珲台吉,次多尔济,次额尔克岱青鄂克绰特布,次第巴卓哩克图,次噶布楚诺颜,次蒙固,次青巴图尔,次伊纳克巴图尔,次伊勒察克,次赛巴克,次哈喇库济,次罗卜藏达什,次塔尔巴,次色棱,次朋素克。今和硕特设紥萨克四,皆多尔济及额尔克岱青鄂克绰特布裔。

  崇德七年,昆都伦乌巴什遣索诺木从达赖喇嘛使贡驼马,赐布币及朝鲜贡物。顺治八年,贡所产马及黑狐皮。九年,复贡驼马。嗣数遣使至。康熙十六年,迈玛达赖乌巴什子丹津珲台吉遣达尔汉宰桑入贡。二十一年,复遣杭勒岱等至,诸昆弟遣使从,凡百馀人。二十四年,定四卫拉特贡例,使入关以二百人为额,谕所部知之。详杜尔伯特部传。

  时准噶尔稍强,和硕特族惧其威,咸奉令。后噶尔丹乱定,顾实汗诸子姓游牧青海者咸内附。噶尔丹从子策妄阿喇布坦偪和硕特族与同处,表请青海复旧业如噶尔丹时,将阴谋为己属。上烛其奸,谕责之,令遣和硕特归旧牧,勿私据,不从。有罗卜藏车凌者,多尔济曾孙也,策妄阿喇布坦以女妻之。雍正八年,靖边大将军傅尔丹屯科布多,将击准噶尔。或告曰:“噶尔丹策凌以兵万授罗卜藏车凌,遣御哈萨克,设汛阿里马图沙拉伯勒境。罗卜藏车凌弃之,率户三千馀由噶斯走青海,将内附。噶尔丹策凌遣宰桑乌喇特巴哈曼集等追之,为所败。复遣喀喇沁宰桑都噶尔往袭,不之及也。”傅尔丹以闻,诏副都统达鼐:“侦防噶斯路。俟罗卜藏车凌降,遣入觐,以兵监从众,置内汛,勿堕诡降计。”久之,罗卜藏车凌不至。

  乾隆二十年,大军征达瓦齐,抵伊犁。有善披岭集赛之得木齐苏克都尔格齐霍什哈及古里特鄂拓克之得木齐和通喀喇博罗莽鼐、伊什克特咱玛博勒等,告旧为罗卜藏车凌属,献籍六百馀户。罗卜藏车凌子曰诺尔布敦多克,游牧额琳哈毕尔噶,遣长子鄂齐尔驰降。定北将军班第遣招其族,台吉三济特闻之,献籍三百户。

  丹津珲台吉子曰阿喇布坦,有子二:长噶尔丹敦多布,生沙克都尔曼济;次敦多布车凌,生明噶特。达瓦齐善沙克都尔曼济,倚任之。小策凌敦多卜孙讷默库济尔噶尔与达瓦齐构兵,沙克都尔曼济击之,歼其孥。班第等至,达瓦齐窜格登,沙克都尔曼济乃降。有班珠尔者,顾实汗裔也,与辉特阿睦尔撒纳异父同母,阴比之。前避达瓦齐乱来归,授多罗郡王。诏俟厄鲁特定,将以为和硕特汗。时从大军抵伊犁,私夺诺尔布敦多克、沙克都尔曼济诸台吉属产。班第禁之,乃稍戢。寻定入觐次,以沙克都尔曼济及班珠尔列初班,三济特、鄂齐尔次之。阿睦尔撒纳阻其行,诡称沙克都尔曼济将叛迎达瓦齐,请以班珠尔屯特穆尔图诺尔护降众,班第斥词妄。班珠尔诡入觐,赴塔密尔牧,取阿睦尔撒纳孥,谋偕遁,参赞大臣阿兰泰擒之。沙克都尔曼济入觐避暑山庄,上御澹泊敬诚殿受朝,诏封和硕特汗,授盟长,谕董所属勤养教,图生聚。三济特、鄂齐尔继至,诏授三济特紥萨克一等台吉,鄂齐尔閒散一等台吉,遣归牧。

  定西将军策楞将以大兵剿阿睦尔撒纳,诏沙克都尔曼济往会,甫就道,谍者以阿睦尔撒纳据伊犁告。谕遣亲信宰桑驰谕所部备兵,勿为逆煽,而以身从大军击贼。班珠尔械至禁狱所,请遗三济特、鄂齐尔书,令和硕特众分剿阿逆。三济特既得书,言诺尔布敦多克、沙克都尔曼济皆邻牧,且族台吉玛尼巴图、巴苏泰、玛赉乌巴什、弩库特图鲁孟克、阿穆尔弩斯海、萨望等皆无异志,当以书遗之。鄂齐尔称原归告父共剿逆。而我副将军萨拉尔集伊犁宰桑等定议,约诺尔布敦多克及沙克都尔曼济子图扪以兵至博啰塔拉、布尔哈苏台、闼勒奇岭剿阿睦尔撒纳。诺尔布敦多克、图扪各遣使至巴里坤告故,诺尔布敦多克表曰:“臣父罗卜藏车凌,前噶尔丹策凌时谋内附,不获间。大军征达瓦齐,臣族班珠尔倚阿睦尔撒纳夺臣属,臣原奋志剿贼。”上嘉其诚,诏封公爵,以班珠尔所夺给之。班珠尔寻伏诛。

  二十一年,诺尔布敦多克来归。萨拉尔等既定谋,阿睦尔撒纳侦知之,先备。诺尔布敦多克以兵击诸伊犁之诺罗斯哈济拜甡,不胜,偕萨拉尔间道行,由珠勒都斯至巴里坤。时沙克都尔曼济抵策楞军,诏令遗书其子图扪,以兵护牧。书未达,明噶特附阿睦尔撒纳叛,胁所部众。图扪不之从,挈戚属抵珠勒都斯,请内徙,上悯之,诏封多罗贝勒,赐银千两,赏双眼孔雀翎,谕由额琳哈毕尔噶往会沙克都尔曼济。有图什墨勒厄尔哲者,从大军剿阿睦尔撒纳,中道强取诺尔布敦多克属,诏责之,察所取以归。

  诺尔布敦多克及子鄂齐尔寻相继卒,诏以鄂齐尔弟博尔和津袭公爵,谕曰:“诺尔布敦多克旧牧与哈萨克接壤,恐或掠之。若欲徙归额琳哈毕尔噶,惟其便。”沙克都尔曼济携子图扪及博尔和津等由珠勒都斯至巴里坤,乞屯牧近地。副都统雅尔哈善以闻,谕曰:“沙克都尔曼济以旧牧乏生计,跋涉远至,殊堪悯恻。准噶尔频年不靖,诸部生计维艰。然使台吉等各收其属,安处游牧,以耕畜为业,善自谋生,不数年间,可复旧业。今沙克都尔曼济等虽暂处巴里坤,究非故土,难以久处。又喀尔喀附近之和硕特、杜尔伯特、辉特等,俱将遣归旧牧,且谕令各安生业,严戢盗贼。沙克都尔曼济等自宜仍归旧牧,但甫从远道至,遽令之归,不免困顿,可令暂处巴里坤附近地,赏给粮米如户口数。”复遣使谕沙克都尔曼济及绰啰斯汗噶尔藏多尔济、辉特汗巴雅尔曰:“尔等自入觐归牧后,遵朕谕旨,约束所属,守分安居,已逾一载,甚劳远念。今特遣官存问,并令赍赐食物佩饰,以示优眷。逆贼阿睦尔撒纳现窜匿哈萨克,苟延残喘。朕遣官兵征剿经年,时届寒冬,暂行撤还。第逆贼狡诈百出,傥遣人赴尔等游牧,诡计煽惑,尔等即行擒献。至沙克都尔曼济奏请游牧巴里坤附近地,已谕酌赐口粮,俟明春复赏给耔种,耕耨廋集额卜齐布拉克地,秋收后遣归旧牧。尔等其善自谋生,永享升平之福。”沙克都尔曼济寻献所部盗马者请论罪,谕曰:“厄鲁特劫夺成风,不可不严加惩创。尔等擒获窃贼,解送内地,甚属恭顺。嗣后可自治之。”复以博尔和津幼不更事,谕沙克都尔曼济留心护视,并令其族摩罗及宰桑新登等暂理牧务。

  既而诸卫拉特复不靖,巴雅尔诡称沙克都尔曼济掠所部牧,将以兵袭巴里坤。噶尔藏多尔济及兄子紥纳噶尔布叛扰边境,有普尔普者,以其主沙克都尔曼济私通紥纳噶尔布告,诏雅尔哈善察之。时沙克都尔曼济设汛哨内防御,遣谍赴巴里坤侦大军状,子图扪死,不以告。雅尔哈善召之,称病不至,疑果叛,宵抵其营歼之,斩众四千馀,察获博尔和津。奏请安置地,诏徙京师,停袭公爵。沙克都尔曼济弟桑济窜徙额尔齐斯境,掠奉使杜尔伯特之侍卫佛保驼马,佛保奋击之,乃逸。杜尔伯特汗车凌遣亲王车凌乌巴什等追剿,桑济走死,和硕特叛党始靖。

  而其族多尔济之裔恭格等,有偕土尔扈特部游牧俄罗斯之额济勒河境者,三十六年,从土尔扈特汗渥巴锡自俄罗斯来归。寻入觐,诏封恭格为土谢图贝勒,族叔父雅兰阿穆尔聆贵为贝子,授族弟诺海及巴雅尔拉瑚一等台吉,均为紥萨克,各编一旗,赐盟名曰巴图色特启勒图,馀悉如土尔扈特例。三十七年,赐牧珠勒都斯。四十年,设正副盟长各一。嘉庆二年,恭格从子博腾特克卒,无嗣。十一月,以所管佐领分给贝子鄂齐尔二,紥萨克台吉齐业齐三,乌尔图那逊一,除其爵。

  道光六年,回疆军兴,徵是部兵协剿。败回匪于阿克苏之浑巴什河,予缎疋、银两及翎顶各有差。自是回疆有事,皆偕土尔扈特兵应徵调,统隶於伊犁将军。

  同治三年,回乱,是部被蹂躏,户口散失大半,中路左旗紥萨克台吉喇什德勒克率馀众避居博尔图山中,竭力保守。光绪三年,刘锦棠收复托克逊,喇什德勒克谒刘锦棠。八月,进兵,以后随同官军驰驱,於地势险夷,贼情虚实,水道深浅,具陈实状。师逾开都河,遂迁其部於河东。钦差大臣左宗棠请奖,疏入,予花翎。先是中旗贝子多尔那齐那木札勒、右旗紥萨克洞鲁布旺紥勒皆避出,至是始归所牧。是部佐领尚呈左宗棠,请以其两旗人众隶喇什德勒克。事寻寝。八年,设喀喇沙尔直隶同知兼理事衔,釐是部蒙、民交涉事。二十二年,甘肃回匪窜出关,伊犁将军长庚檄是部贝子棍布紥普派紥萨克台吉贡噶那木紥勒统兵驻都木达塔什哈地方,扼博斯腾淖尔通罗布淖尔之径,事定,撤归。

  其地出产同旧土尔扈特南部落。佐领共十一。

卷三百十一 

  藩部七

  ○唐努乌梁海 阿尔泰乌梁海 阿尔泰淖尔乌梁海

  唐努乌梁海,在乌里雅苏台之北,东南土谢图汗部,南赛音诺颜部,西阿尔泰乌梁海,西南紥萨克图汗部,北俄罗斯。有总管五:曰唐努,曰萨拉吉克,曰托锦,曰库布苏库勒诺尔,曰奇木奇克河。

  康熙五十四年,紥萨克图汗部和托辉特辅国公博贝随大军赴推河防准噶尔策妄阿拉布坦,言:“准噶尔不靖,恃乌梁海障之。乞往招,若抗即以兵取。紥萨克台吉济纳弥达阿里雅及根敦罗卜藏克兵俱习战,请与同往。”上韪其议,从之。九月,乌梁海头目和罗尔迈率属降。先是和罗尔迈居吹河,尝以越界射猎为博贝缚献,上宥其罪,谕还巢。至是将遣子瑚洛处纳请降。博贝至,因迁其游牧赴特斯。冬,和罗尔迈遁,博贝追至呼尔罕什巴尔,执之。五十九年,博贝擒乌梁海逃众,晋贝勒。时从征西将军祁里德军。六十年六月,议政王大臣议覆祁里德,新收乌梁海二千五百三十名,应送至巴颜诺尔克地方居住,令车臣汗等旗分派兵三百名,并派台吉协同驻紥防守。雍正二年,谕曰:“朕询贝勒博贝,管辖乌梁海何以资生。据奏在将军祁里德处借饷一万八千馀两,买牲分给,各得产业,今胜於昔。所有借项,自以贝勒俸逐年扣抵。朕思乌梁海俱朕之百姓,岂有朕之百姓而借饷於朕之理?所借银两,不必扣还。谕祁里德知之。”三年,乌梁海和罗尔迈复遁,由阿哩克窜准噶尔界,博贝遣子额璘沁由托济邀擒,而自赴克木克木齐克缉叛党,诛之。

  初额鲁特与喀尔喀构兵时,错处科布多、乌兰固木。噶尔丹既灭,喀尔喀西境直抵阿尔泰,自唐努山阴之克木克木齐克至博木等处,皆博贝及来归之额鲁特贝凌旺布所属乌梁海游牧。四年,策旺阿拉布坦言克木克木齐克旧隶准噶尔,乞还,上不许,虑伺间略乌梁海,诏博贝率所部兵千,随前锋统领定寿驻唐努山阳特斯地方防护之。寻谕理藩院曰:“朕详思克木克木齐克乌梁海皆博贝所属,和罗尔迈既已就擒,交博贝抚恤,居之公所。但念此等人向在喀尔喀边外林木中射猎为生,与准噶尔所属乌梁海接壤,又与俄罗斯连界。宜令博贝等同大臣前往晓谕,令自为预备,以防不虞。”三月,命大臣一员带布帛茶叶赏克木克木齐克地方乌梁海,并令拣老成服众之人作为首领。

  五年,额驸策凌等与俄罗斯订约,自恰克图、鄂尔辉图两间为界,所立之鄂博,迤西至肯哲冯达霍呢音岭、克木克木齐克之博木、沙弼纳岭。循此山梁,由正中分中划界,其两边各取五貂之乌梁海,仍令照旧各归其主,彼此各徵一貂之乌梁海。自定界之日,将各取一貂之处停止。

  乾隆十六年,以和托辉特紥萨克贝勒青衮咱卜纵所属人私出汛界与准噶尔回众贸易,致潜居乌梁海,夺贝勒,诏额璘沁袭其爵,定乌梁海出入汛界例。二十一年,青衮咱卜胁乌梁海叛,大兵至,皆弃去。二十五年,铸唐努乌梁海总管印给之。嘉庆二年,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额乐春以需索乌梁海夺职治罪。道光三年,定禁乌梁海与商民贸易例,以山西民人私向乌梁海买取羊只涉讼。二十四年六月,乌里雅苏台将军桂轮劾总管垂敦紥布需索无厌,夺职。咸丰年,奏唐努乌梁海界址。

  十年,与俄国定界约,是部之沙宾达巴哈实为西疆划界之第一地段。同治三年十一月,乌里雅苏台将军明谊等奏:“唐努乌梁海游牧内,俄使前开议单,载唐努鄂拉达巴哈即系唐努山岭,自沙宾达巴哈界牌起,先往西,后往南。亦据该使呈绘图志,有顺萨彦山岭至奎屯鄂博所有界限地名。我国旧存图内虽无其地名,然据该使所指方向,续经库伦办事大臣文盛送雍正五年已定交界图志,名目虽殊,界限大致相似。唐努乌梁海游牧虽有被俄人包去之嫌,与西二盟游牧无碍。明年立界时,俟与麟兴、车林敦多布等妥商办理。”四年八月,麟兴等奏:“据委员岳嵩武禀报,与唐努乌梁海总管凡齐尔驰赴博果素克大坝履勘起,沿站按图详查,行至唐努鄂拉达巴哈,核与俄国所画唐努鄂拉达巴哈边界相符。除萨彦山因无路径不能履勘,其唐努鄂拉达巴哈及边境应分之珠噜淖尔、塔斯启勒山、哈喇塔苏尔山、德布色克哈山数处,择拟立界处所,绘会勘图志呈阅。”时俄立界使臣以事不能至。九月,明谊等以军务紧急,请缓约俄使立界。 六年,俄人遂越界至总管迈达尔游牧内乌克果勒地方建屋种地。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照会俄使,始由库伦俄官行文令送之回国。是年,廷旨促麟兴等建立西疆毗连俄境界牌鄂博。六月,专命荣全迅与俄官会立乌里雅苏台边卡界牌鄂博。八年五月,荣全与俄使穆鲁木策夫至是部西南之赛留格木山岭会立牌博,於是月二十六日起行,顺赛留格木岭至是部西南边境尽处之博果苏克坝,立第一界牌鄂博,科城立牌博於南,俄国立牌博於西。由此向东北约八十里,名塔斯启勒山,於山顶立第二牌博。又向东北约九十里,至珠噜淖尔,俄使言只就珠噜淖尔迤北数十里唐努山之察布齐雅坝止,建立鄂博,由此直向西北,统至沙宾达巴哈,路既便捷,尤易行走。荣全以俄使所指之路俱系是部游牧内地,若照俄使所议,不惟与原图大不相符,且将是部游牧包去大半,向俄使反复开导,仍如原图,於珠噜淖尔东南之哈尔根山立第三牌博。顺淖尔北岸约二十馀里,至唐努山南察布齐雅坝,立第四牌博。沿唐努山南,向西过莫多图河、紥勒都伦河、乌尔图河、察罕紥克苏图河,顺哈喇塔苏尔海山,至沙克鲁河,转向东北约二百五十馀里,至库色尔坝,系是部西方边界,立第五牌博。向西北九十馀里,至唐努鄂拉达巴哈末处,过哈喇河偏西山下楚拉察水流之处,立第六牌博。向北又东,顺萨彦山过玛纳瑚河、蒙纳克河、浩拉什河,由喀喇淖尔至苏尔大坝,约一百五十里,立第七牌博。向北又东约三百六十馀里,山脉连贯,直至沙宾达巴哈,於旧牌博之东山顶上立第八牌博。照原图至赛留格木山博果苏克坝上,红线以左为中国地,红线以右为俄国地。至六月二十二日竣事,而是部阿尔泰河、阿穆哈河区域皆入于俄。

  光绪五年,乌里雅苏台将军以奇木齐克河总管报俄商在唐努乌梁海属建盖行栈数处,及春季以来,有俄人或三五十人或八九十人不等,在奇木齐克河北一带中唐努山内刨挖金砂,例应禁止,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照会俄署使凯阳德转饬边官查禁。七年五月,乌里雅苏台将军以俄人在萨尔鲁克地方居住,紥立木棚十处,附近挖过金砂大小凡一百馀处,照会俄驻库领事迅饬边界官严禁。

  十四年四月,乌里雅苏台将军杜嘎尔奏称:“所辖唐努乌梁海属地边外自柏郭苏克西北至沙宾达巴罕,中国设立界牌,每年夏季派员会同查阅。其岭一东一南,至乌里雅苏台,即岭之左,归中国属,载在条约。乃俄人竟於沙宾达巴罕以东,霍呢章达巴罕以西,唐努所属尔里党、萨布塔尔、都不达果勒、车尔里克、荆格等河岸地方,前经查验过俄人挖金共四十五处,至今仍在萨布塔尔、车尔里克两处附近河岸开挖甚多。乌克、多伦两河地方,俄人明固赖等任意开垦地亩,长一千三百馀广尺,宽八百二十馀广尺。俄人雅固尔等於萨拉塔木、博木、额奇布拉克、多伦、乌克、车尔里克、托勒博、萨斯多克、密岗噜勒、紥库勒、哈达努额奇依斯克、木阿玛、阿克河口、吉尔噶琥河口、吉尔紥拉克等十五处建盖坚屋,南入我境至数百之多。本年派佐领荣昌等往乌梁海吉尔拉里克地方会俄官辩论挖金、盖房、种地各案,俄官一味支吾,执意不办,应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逐件查覆。”旋由总理事务衙门覆奏:“请饬将军等详勘界限,研究根由,援据约章,与俄酋竭力辩论。倘彼坚执,或应知照驻俄使臣,严请外部妥筹办法,或即估给盖房之费,令从速迁徙,由将军等就近相机筹定,奏明办理。”十月,祥麟等奏覆派吉玉等由乌梁海印务处於六月自荫木噶拉泰起程,履勘车尔里克等处,往返两月有馀,已将俄人在境内挖金、盖房、种地三事详细查明,缮单入告。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照会俄使,将越界在唐努乌梁海挖金、盖房、种地之背约俄人迁回本国。

  二十五年八月,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志锐以奇木齐克河总管请给印奏入,命连顺察看情形,奏明办理。寻覆奏,以“奇木齐克河与唐努总管相隔实在千里之外,中间横亘赛音诺颜部之额鲁特紥萨克贝子达克丹多尔济所属乌梁海,遇有龃龉,文报不通,凡事转报总管,未能直达乌城。奇木齐克河实有二千一十三户,丁口已几万人。唐努总管每年勒派各情,亦所恒有。其他毗连俄界,交涉事多。既,十苏木连结恳求,是与唐努总管其心已离,两不相下,倘有事故,亦难收拾。若将数十年仰希朝廷之恩,一旦下颁,必能自固藩篱,为我屏蔽。况有东乌梁海请印在前,似难以不符体制为解,请仍赏给印信”。得旨,如所请。

  二十六年,诏连顺等备边。时拳匪事起,中外人心惶惑。连顺檄唐努乌梁海总管棍布多尔济、萨拉吉克乌梁海总管巴勒锦呢玛、托锦乌梁海总管凌魁、库布苏库勒诺尔乌梁海总管克什克济尔噶勒、奇木齐克河乌梁海总管海都布调兵练团,严密举办。棍布多尔济等均能刻日成军。复筹帮军食,择要加兵防守,善待俄商,毋生边衅。二十八年十二月,连顺等再请奖叙,疏入,予克什克济尔噶勒二品顶戴,海都布二品花翎。是年,连顺以“乌梁海向风沐化几二百年,直与喀尔喀蒙古无异。我国商民仍守旧规,不敢违禁潜往贸易。至俄商之在乌梁海贸易者,不计其数,建盖房屋,常年居住,每年收买鹿茸、狐、狼、水獭、猞猁猻、貂皮、灰鼠,为款甚钜,致乌梁海来乌城呈交贡皮时,竟至无货可以贸易。惟有变通办理,如在乌城贸易商民原赴乌梁海贸易者,准即报官前往,仍由将军衙门照章酌给六个月限票,并严饬守卡官兵认真稽查,不准挟带违禁之物”。允之。

  宣统元年,乌里雅苏台将军堃岫等以奇木齐克河总管海都布率奏本旗十苏木公拣海都布长子达鲁噶布音巴达尔琥办事勤能,众心倾服,请补总管,允之。

  是部天和土腴,有灌溉之利,宜麦。有金、铜、石棉诸矿,林木亦富。达布逊山产石盐,是部全境及科布多北部皆资之。唐努、萨拉吉克、托锦三总管各有佐领四,库布苏库勒诺尔总管佐领二,奇木齐克河总管佐领十。萨拉吉克别名萨尔吉格,托锦别名陶吉,总管皆无印。库布苏库勒诺尔别名库苏古淖尔,奇木齐克河别名肯木次克,有印。此外紥萨克图汗部右翼右旗有五佐领:一在库苏古尔泊北,一在华克穆河东北,一在格德勒尔河西,一在谟什克河西,一在紥库尔河源。赛音诺颜部额鲁特贝子旗佐领十三,皆南依鄂尔噶汗山,西接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徒众所属佐领三,西临华克穆河。

  阿尔泰乌梁海,在科布多之西,东额鲁特,东南紥哈沁及布勒罕河新土尔扈特、哈弼察克新和硕特,南和博克萨里旧土尔扈特,东北杜尔伯特,北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分左右翼,左翼旗四,右翼旗三。

  初属准噶尔。乾隆十八年,喀尔喀紥萨克图汗等台吉达什朋素克随北路军营参赞大臣萨喇尔擒私入科布多汛之乌梁海人紥木图等。十九年正月,命萨喇尔等统兵征入卡之准噶尔属乌梁海。释北路军营诱捕之乌梁海礻马木特等,令回部落。二月,准噶尔乌梁海库木来降。三月,命舒赫德赴卓克索地方会萨喇尔招抚乌梁海。寻以乌梁海徙牧额尔齐斯等地,令暂撤兵。是月,以收抚乌梁海,移北路军营於乌里雅苏台。七月,赛音诺颜贝子车木楚克紥布暨班第、萨喇尔等击乌梁海宰桑於察罕乌苏,降之。十月,班第、萨喇尔进兵降阿尔泰居住之准噶尔乌梁海宰桑礻马木特及通礻马木特,收户口千馀。复由阿尔泰赴索尔毕岭,进至布尔汉之察汉托辉额贝和硕地方,获宰桑库克新等。十一月,以收抚乌梁海,加和托辉特贝勒青衮咱卜郡王衔,编设乌梁海人户旗分佐领,谕授宰桑车根、赤伦、察达克总管,命库克新於额尔齐斯屯田。

  二十年正月,察达克等兵至华额尔齐斯河收获包沁宰桑等。授察达克副都统,予乌梁海总管赤伦副都统衔,命招抚汗哈屯之乌梁海人众。免乌梁海等贡赋一年。二月,编察达克、赤伦所属乌梁海为佐领七。三月,乌梁海宰桑都塔齐以指示投顺之人逃窜正法,命紥萨克图汗部紥萨克台吉根敦等驻防海喇图、科布多等处,管乌梁海游牧,接收降人。四月,汗哈屯地方乌梁海归顺。五月,授归顺之乌梁海宰桑图布新为总管。十月,以乌梁海出牲畜接济哈达哈西进之军,嘉赉之。二十一年三月,以阿逆煽动乌梁海,哈萨克道梗。诏哈达哈剿乌梁海叛贼。有固尔班和卓者,奇尔吉斯宰桑,携千馀户潜赴乌梁海,赛音诺颜郡王车布登紥布及车登三丕勒邀擒之。六月,青衮咱卜叛,诱新旧乌梁海附己。大兵至,皆来效顺。十月,以新旧乌梁海等备兵请讨青衮咱卜,嘉赉之,授察达克内大臣。

  二十二年二月,命察达克等防范准部叛贼达什车凌等逃入乌梁海。四月,以额鲁特叛贼车布登多尔济属人分给察达克等。论察达克等俘辉特贼人功,予其子侍卫赉图布慎、赤伦、洪郭尔等缎茶各有差。九月,命车布登紥布等防范阿逆等扰乌梁海。十月,以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内附,谕授官加赏,定察达克所属乌梁海每户岁纳二貂,给俸如内地官吏之半。十一月,命乌梁海、紥哈沁人等归还马驼。乌梁海博和勒复降,仍授总管。二十三年二月,归并乌梁海管辖人户编入之,允新旧乌梁海均于乌兰固木种地,於吹河、勒和硕等处游牧。寻命移科布多乌梁海徙就阿尔泰山阳。二十四年三月,仍命郡王车布登紥布总理乌梁海事。八月,乌梁海副都统莫尼紥布等招降鄂尔楚克人户,附入乌梁海大臣管辖,授官有差。是年,定阿尔泰山之南额尔齐斯为是部牧地。十二月,以哈萨克人掠乌梁海,谕察达克等防剿。二十五年四月,以收抚乌梁海原任总管阿喇逃散属人交察达克等兼管。乌梁海总管紥布罕疏脱贼犯,上以年幼宥之,命察达克派员协同办事。

  二十六年七月,禁乌梁海私向哈萨克贸易。二十七年三月,允展乌梁海卡坐。九月,严禁阿尔泰乌梁海窃取哈萨克马匹。十月,以前经内附续逃入俄罗斯之乌梁海库克新假我乌梁海名劫掠哈萨克,命察达克等领兵捕治之。十二月,铸乌梁海左、右翼总管印,分给察达克、图克慎,销原领阿尔泰乌梁海总管印。二十八年正月,库克新就擒,戮之,以招抚人户给察达克等分辖。三十八年十二月,以新土尔扈特郡王舍楞与是部散秩大臣乌尔图那逊为婚,谕乌梁海紧接俄罗斯,瑚图灵阿等嗣后详为留意。四十九年六月,给阿尔泰台站内大臣察达克辖乌梁海官兵协济银两。

  道光十八年,以哈萨克潜阑入阿尔泰乌梁海,命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车林多尔济领蒙兵逐之。科布多参赞大臣毓书遣科布多主事职衔哈楚暹领兵逐入乌梁海之哈萨克依满等于乌里雅苏台。八月,追败之于沙拉布拉克。九月,又逐再入乌梁海之哈萨克,使过于库克伸阿林,予奖。十一月,车林多尔济奏前入乌梁海土尔扈特之哈萨克驱逐已净,获十馀人释之。十二月,予乌梁海副都统车伯克达什等花翎,以论驱逐潜入游牧哈萨克劳。十九年四月,哈萨克复入乌梁海,命车林多尔济复调兵逐之。八月,以阿尔泰乌梁海右翼散秩大臣达什济克巴调营未到,严议。予驱逐哈萨克妥速之阿尔泰左翼散秩大臣达尔玛阿紥拉头品顶戴,仍下部优叙。二十二年,科布多参赞大臣固庆奏:“达尔玛阿紥拉时常称疾偷安,不善抚驭。所任散秩大臣管乌梁海四旗事务烦,游牧辽阔,且与俄罗斯接壤,责任綦重,请令离任,以参领唐嘎禄署之。”

  咸丰十年,与俄罗斯定西疆界约。同治三年八月,科布多参赞大臣广凤等奏:“卡伦以内阿尔泰乌梁海境内奇林河等地方十七处,有哈萨克公阿吉属下之哈济克居住。当分界未终之际,未便一旦驱逐。倘分界后,万不得已必须内迁,宜由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酌择地方安置。”十一月,俄人阑入是部库什业莫多及塔布图地方滋扰。明谊照会俄悉毕尔总督,先为查办来我边卡滋事官兵,俟明年两国立界大臣会同建立牌博后,再派兵驻守。四年,以伊、塔诸城回变,命设乌梁海台站,递送科城至塔城文报军饷。十二月,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锡霖劾广凤裁撤乌梁海台站,致文报军饷阻滞。谕广凤等议处,仍令复设。五年五月,塔尔巴哈台失守,领队大臣图库尔领额鲁特兵移至是部。

  七年三月,命奎昌会同俄官建立科布多毗连俄境界牌鄂博。九月,奎昌等以俄使未到,奏俟明年会办立界。八年,奎昌与俄立界使臣巴布阔福勘明自科布多东北边界赛留格木山適中之布果素克达巴哈起,向西南顺赛留格木山至奎屯鄂拉,往西沿大阿尔泰山至海留图两河之山;转往南,顺是山直至察奇勒莫斯鄂拉;转往东南,沿斋桑淖尔之边,循喀喇额尔齐斯河岸,至玛尼图噶图勒幹卡伦,分为两国交界。建牌博凡二十:首曰布果素克达巴哈,次曰杜尔伯特达巴哈,曰塔布图达巴哈,曰博勒齐尔,曰察幹布尔哈苏,曰乌兰达巴哈,曰巴哈那斯达巴哈,曰萨尔那开,曰巴尔哈斯达巴哈,曰拜巴尔塔达巴哈,曰库尔楚木,曰特勒克梯,曰固洛木拜,曰萨拉陶,曰萨勒钦车库,曰特勒斯爱哩克,曰鄂里雅布拉克,曰奇音克里什,曰察奇勒莫斯,末曰玛呢图噶图勒幹。自五月二十五日至七月三日竣事。十月,命棍噶紥拉参赴阿尔泰山收集徒众,妥办安插事宜,并免是部本年例贡貂皮。其后伊犁索伦营兵移至阿尔泰山,与塔城额鲁特兵皆由棍噶紥拉参暂统之。十年,署伊犁将军荣全奏,以由科布多属紥哈沁五台以西至霍博克萨里一、二千里,非就地设台,后路必断。令乌梁海章盖等於西翼设察罕通格、托克鄂博、德格图阿满三台,於东翼设多鲁图阿满、额尔奇赛罕、乌里雅斯三台。自是为科、塔两城孔道。十一年,调棍噶紥拉参所部索伦、额鲁特兵赴塔城。

  十二年十一月,回匪窜新土尔扈特之布尔根河,扰是部境,台站官兵纷纷逃散。乌鲁木齐领队大臣锡纶率所部民勇自阿尔泰山南移营乌龙古河南岸,追至霍博克河下游,击破之。匪窜绥来县北境,科布多参赞大臣保英等饬乌梁海速将军台移回原处安设。

  光绪七年七月,以棍噶紥拉参在乌梁海达彦地方收抚哈萨克,擅杀头目柯伯史之子,谕锡纶饬棍噶紥拉参即回籍。八年,俄人议重划科、塔中俄之界,欲占哈巴河一带。科布多参赞大臣清泰等奏:“俄人数百名突至哈巴河。查新条约内,奎峒山即阿尔泰山。任其勘改,实有关碍。”八月,阿尔泰左翼散秩大臣等复呈清泰等以“前次界划乌梁海西北境侵占已多,此次若再占哈巴河,蒙民无地自容,誓死不能退让”。谕清安、额尔庆额会商金顺、升泰妥筹。九年,额尔庆额偕参赞大臣升泰先期驰赴塞上,察边塞冲要,辨山川主名。以弃哈巴河、奎峒山二要地乌梁海、哈萨克之众均无所依,与俄官抗争,相持兼旬,改以哈巴河以西阿拉喀别河为界,得展地百三十馀里,分道安设新界牌博。既竣事,额尔庆额又绕北山道大彦淖尔安插乌梁海两翼部落,以和里木图河、雅玛图、哟洛图、西里布拉克为夏季游牧,以罕达盖图河、塔里雅图、青格里河、乌龙古河为冬季游牧,而哈巴河仍由塔城置戍。以金顺奏,谕阿尔泰山乌梁海属一带游牧地方,请饬棍噶紥拉参交回安插蒙民。十二年七月,以沙克都尔紥布等奏,复催棍噶紥拉参将徒众仍回塔城。十三年,谕刘锦棠等於新疆择安插棍噶紥拉参之地。十五年二月,刘锦棠奏移棍噶紥拉参徒众于库尔喀喇乌苏属之八英沟,让还科布多借地。承化寺就近所招徒众,听留居其寺哈巴河一带。塔城自借地以来,即已派兵驻守,未便委去,俾俄人得乘便南下,从之。十八年六月,沙克都尔紥布、额尔庆额、魁福会勘,奏哈巴河借地暂难归还,以塔城两次分界后,蒙、哈不敷分住,请将借地展缓三年交割。乌梁海困苦,拟令塔城哈萨克酌给牲畜,并筹安插逃户,派兵驻守,允之。其后科城屡请收回哈巴河,塔城争之,迄未决。

  二十六年,边防戒严,参赞大臣瑞洵檄乌梁海每旗挑兵二百名,半马牛步,驻防本旗。事定,撤之。以乌梁海各旗保护俄商货物,安全游牧,一再请奖。二十九年闰五月,予乌梁海左右翼散秩大臣额尔克、舒诺三音博勒克均头品顶戴,左翼总管倭齐尔紥布、桑敦紥布、右翼总管棍布紥布、瓦齐尔紥布均二品顶戴,左翼副都统察罕博勒克亦予奖。二十九年,塔城以哈巴城地交还科城。三十年五月,改设科布多办事大臣驻阿尔泰山,以锡恒为之,仍驻承化寺。三十二年七月,定阿尔泰练陆军马队一标、炮队一营,设哈巴河防营委员,及沙紥盖台至承化寺马拨十六处,每处设蒙古马兵五名,马十匹。开办承化寺、库克、呼布克木、哈巴河四处屯牧,建城署房屋,拨常年经费十三万两,开办经费三十一万两有奇。十二月,是部七旗划隶阿尔泰。三十四年四月,锡恒奏停办布伦托海上渠,下渠距水较近,拟再试种一年,克木奇官屯暂拨民办。宣统三年二月,署办事大臣延年奏开距承化寺七十里之红墩渠,安插农民。下部知之。

  地兼耕牧,有矿,有盐。是部有佐领七,副都统暨左右翼散秩大臣均兼一旗总管。卡伦自再划界后,南起右翼散秩大臣旗之阿拉克别克,而北曰阿克塔斯,又东北曰克杂那阿斯,曰萨斯,曰呼吉尔图布拉克,曰乌松呼吉尔图,转东曰胡布苏,讫罗盖布,东北至左翼散秩大臣旗之霍洞淖尔止,凡八卡伦。山之著者:西吉克图山、荄拉图山、霍穆达山、哈喇温尔常山。水之著者:察罕西鲁河、萨格赛河、萨克布多河、青格里河、额尔齐斯河。

  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在科布多之西北,东唐努乌梁海,南阿尔泰乌梁海,西与北均俄罗斯。

  初属准噶尔。乾隆二十二年九月,赛音诺颜紥萨克贝勒车木楚克札布招抚阿尔泰山乌梁海。有特勒伯克紥尔纳克者,阿尔泰淖尔之乌梁海宰桑,携属至。诏车木楚克紥布定贡赏例,宣示德意。十二月,授阿尔泰淖尔乌梁海宰桑特勒伯克等为总管。二十三年秋,乌梁海总管阿拉善、恩克等叛,车木楚克紥布剿阿拉善等,就擒。恩兄窜哈屯河,冬,擒之。寻定是部为二旗,各设总管一,岁贡貉皮如例,隶科布多参赞大臣。道光中,查边之政渐弛,俄人始筑城於是部之吹河,我查边界鄂博者往往不至其地。

  咸丰十年,定西疆界约,俄国画界清单遂将是部包去。同治六年七月,科布多参赞大臣广凤等奏俄雅什达喇城衙门给阿尔泰淖尔两旗总管文,言阿尔泰淖尔、绰罗什拜、巴什库斯、吹河均系俄罗斯游牧。如有人言系中国游牧,拿送俄城。又俄人来绰罗什拜地方伐木,已饬总管察罕等善言开导,静候两国分界大臣将疆界议定换约,立界后,再按照所分界限遵行,此时不可伐木盖房,致滋事端。时俄国官兵执去我查阅哈屯河紥萨克紥那紥布及台吉差官、蒙古员兵等,阻我查边道路,称是部游牧为俄国地面,不许中国人往来。十月,阿尔泰淖尔总管莽泰等报俄官取莽泰旗下一百四十馀人及总管察罕旗下二百四十馀人手印。九月,明谊、锡霖、博勒果索与俄分界大臣照议单勘分西界,是部地遂非清有。初议迁是部诚心内附者於卡内,而总管莽泰等言两旗人丁祈全入卡内住牧。广凤等谕以“所被俄国分去地面旧住人丁,随地归为俄国,务令安居故土,各守旧业,立界后断不致仍前扰害”。随令莽岱等出卡回牧,并内徙之议亦辍。

  是部有佐领四。

卷三百十二 

  藩部八

  ○西藏

  西藏,禹贡雍州之域。汉为益州沈黎郡徼外白狼、乐土诸羌地。魏、隋为附国、女国及左封、昔卫、葛延、春桑、迷桑、北利、模徒、那鄂诸羌地。唐为吐蕃,始崇佛法。既而灭吐谷浑,尽臣羊同、党项诸羌,西邻大食,幅员万馀里。唐末衰弱,诸部分散。宋时朝贡不绝。

  元世祖时,置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等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仍置管民万户诸官抚辑之。以吐蕃僧帕克斯巴为大D宝B法F王、帝师,嗣者数世。弟子号司空、国公,佩金玉印者甚众。

  明洪武年,以摄帝师纳木嘉勒藏博为炽盛佛宝国师,给玉印。置乌斯藏指挥司及宣慰司、招讨司、万户诸官,多沿元旧,以元国公纳木喀斯丹拜嘉勒藏等领之。寻改乌斯藏为行都指挥司,以班竹儿藏为乌斯藏都指挥使,自下皆令世袭。未几,改乌斯藏俺不罗卫为行都指挥司。永乐中,增置乌斯藏牛儿宋寨行都指挥司及必里、上工卩部二卫,复分封番僧为大D宝B法F王、大乘法王、大慈法王、阐教王、阐化王、辅教王、赞善王、护教王,凡八王,比岁或间岁朝贡。宣德、成化间,又累加封号。其地有僧号达赖喇嘛,居拉萨之布达拉庙,号前藏;有班禅喇嘛,居日喀则城之紥什伦布庙,号后藏;番俗崇奉又在诸番王之上。西藏喇嘛旧皆红教,至宗喀巴始创黄教,得道西藏噶勒丹寺。时红教本印度之习,娶妻生子,世袭法王,专指密咒,流极至以吞刀吐火炫俗,尽失戒定慧宗旨。黄教不得近女色,遗嘱二大弟子,世以呼毕勒罕转生,演大乘教。呼毕勒罕者,华言“化身”。达赖、班禅即所谓二大弟子,达赖译言“无上”,班禅译言“光显”。其俗谓死而不失其真,自知所往,其弟子辄迎而立之,常在轮回,本性不昧,故达赖、班禅易世互相为师。其教皆重见性度生,斥声闻小乘及幻术小乘。当明中叶,已远出红教上。

  达赖第一辈曰罗伦嘉穆错,吐蕃赞普之裔,世为番王。二十岁至前藏,宗喀巴以为大弟子。年八十四。第二辈曰根登嘉木错,在后藏札朗转世,登布达拉、色拉、紥什伦布讲经之坐。年六十七。三辈曰锁南嘉木错,为达赖中最著名者。置第巴,代理兵刑赋税。弟子称呼图克图,分掌教化。时黄教尚未行於蒙古。元裔俺答兼并诸部,侵掠中国,用兵土伯特,收阿木多、喀木康等部落。年老厌兵,纳其侄鄂尔多斯部硕克济农谏,往迎达赖,劝之东还。自甘州移书张居正,求通贡馈。万历年,遂纳锁南嘉木错之贡,予封赉。达赖应俺答之迎,至青海,为言三生善缘。诸台吉言:“原自今将涌血之火江,变溢乳之静海。”俺答许立庙,一在归化城,一在西宁,於是黄教普蒙古诸部。而藏中红教之大宝、大乘诸法王,皆俯首称弟子,改从黄教。化行诸部,东西数万里,熬茶膜拜,视若天神,诸番王徒拥虚位,不复能施号令。年四十七。四辈曰荣丹嘉穆错,年二十八。五辈曰阿旺罗布藏嘉木错。

  初,西藏俗称其国曰图伯特,亦曰唐古特。自达赖、班禅外有汗,则蒙古部长为之。时藏之藏巴汗与达赖所用第巴不协。额鲁特部和硕汗者,名图鲁拜琥,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十九世孙也。后兼并唐古特四部,改号顾实汗。以青海地广,令子孙游牧,而喀木、康输其赋。卫地则第巴奉达赖居之,藏地则藏巴汗居之。第巴桑结与藏巴汗不相能,谓其虐部众、毁黄教,乞师於顾实汗翦灭之。顾实汗遂以藏地居班禅,留长子鄂齐尔汗辖其众,次子达赉巴图尔台吉佐之,皆崇德年事也。

  先是天聪年间,大兵取明之东省,天现明星祥瑞。顾实汗曰:“此星系大力汗之威力星。由是观之,非常人也。”於是遐迩蒙古共遵太宗文皇帝为和尔摩斯达额尔德穆图博克达撤辰汗。迨崇德二年,奏请发币使延达赖。四年,遣使贻土伯特汗及达赖书,谓“自古所制经典,不欲其泯灭不传,故遣使敦请”云。嗣以喀尔喀有违言,不果。顾实汗复致书达赖、班禅、藏巴汗,约共遣使朝贡。达赖、班禅及藏巴汗、顾实汗遣伊喇固散胡图克图等贡方物,献丹书,先称太宗为曼殊师利大皇帝。曼殊者,华言“妙吉祥”也。使至盛京,太宗躬率王大臣迓於怀远门。御座为起,迎於门阈,立受书,握手相见,升榻,设座於榻右,命坐,赐茶,大宴於崇政殿。间五日一宴,命王、贝勒以次宴。留八阅月乃还。八年,报币於达赖曰:“大清国宽温仁圣皇帝致书於金刚大士达赖喇嘛。今承喇嘛有拯济众生之志,欲兴扶佛法,遣使通书,朕心甚悦,兹恭候安吉。凡所欲言,令察罕格龙等口授。”复贻书於班禅及红帽喇嘛济东胡图古图等,亦如之。是为西藏通好之始。於是阐化王及河州弘化、显庆二寺僧,天全六番,乌斯藏董卜、黎州、长河西、鱼通、宁远、泥溪、蛮彝、沈村、宁戎等土司,庄浪番僧,先后入贡,献前明敕印,请内附矣。

  明年,世祖定鼎燕京,混一宇内。顾实汗复奏:“达赖功德无量,宜延至京,令其讽诵经咒,以资福佑。”乃遣使往迎。顺治四年,达赖、班禅各遣使献金佛、念珠,表颂功德。五年,遣喇嘛席喇布格隆等赍书存问达赖,并敦请之。达赖覆书,许於辰年朝觐。九年十月,达赖抵代噶,命和硕承泽亲王硕塞等往迎。十二月,达赖至,谒於南苑,宾之於太和殿,建西黄寺居之。达赖寻以水土不宜,告归,赐以金银、缎币、珠玉、鞍马慰留之。十年二月,归,复御殿赐宴,命亲王硕塞偕贝子顾尔玛洪、吴达海率八旗兵送至代噶,命礼部尚书觉罗朗球、理藩院侍郎达席礼赍金册印,於代噶封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达赖归,兴黄教,重建布达拉及前藏各寺院六十二处,又创修喀木、康等处庙,计三千七十云。

  是时顾实汗先卒,达赖又年老,大权旁落於第巴桑结。桑结诡遣内安岛人冒阐化王贡使,实则阐化王久经残破,废为喇嘛,而屡次进贡仍书王名,并请换敕印。廉得其实,斥之。吴三桂王云南,岁遣人至藏熬茶。康熙十三年,三桂反,诏青海蒙古兵由松潘入川。桑结使达赖上书尼之,且代三桂乞降。及大兵围吴世璠於云南,世璠割中甸、维西二地乞援於藏,其书为贝子章泰军所获。朝廷但驻守中甸,未深问也。康熙二十一年,在布达拉寺圆寂,年六十二。

  当五世达赖之卒也,第巴桑结以议立新达赖故,与拉藏汗交恶。桑结既以己意立罗布藏仁青策养嘉错为六世达赖,乃秘不发丧,伪言达赖入定,居高阁,不见人,凡事传达赖命行之,自是益横。既袒准噶尔以残喀尔喀蒙古,复唆准噶尔以斗中国,又外构策妄阿喇布坦,内閧拉藏汗,遂招准兵寇藏之祸。凡西北扰攘数十年,皆第巴一人所致。

  噶尔丹者,亦四额鲁特之一,曾入藏为喇嘛,与第巴暱。归篡其汗,自言受达赖封为准噶尔博硕克图汗。又喀尔喀蒙古以入藏隔於额鲁特,乃自奉宗喀巴第三弟子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之后身为大胡图克图,位与班禅亚,凡数十年矣。至喀尔喀车臣汗与土谢图汗构兵,圣祖遣使约达赖和解之。桑结奏使噶尔丹西勒图往。蒙语喇嘛坐床者为“西勒图”,达赖大弟子也。而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亦奉诏莅盟坛,与噶尔丹西勒图抗礼。噶尔丹使其族弟随之观衅,因责喀尔喀待达赖无加礼,诟责之,为土谢图汗所杀。噶尔丹遂以报仇为名,袭侵其部落。喀尔喀集众议投俄罗斯与投中国孰利,哲卜尊丹巴曰:“俄罗斯持教不同,必以我为异类,宜投中国兴黄教之地。”遂定计东走。圣祖申命桑结遣使罢兵。桑结使济隆胡图克图往,反阴嗾之。二十九年,遂入寇漠南,我兵败之乌阑布通。噶尔丹讬济隆代乞和,顶威灵佛,立誓而遁。桑结内惭,乃讬达赖意,合青海蒙古及额鲁特各台吉上尊号,圣祖不受,诏曰:“朕与达赖,期于抚育众生,而所遣堪布等故违意旨,以致喀尔喀、额鲁特两伤。如能令其修和,朕方欲加达赖嘉号,此皆任事行人不能仰副朕心及达赖意,致喀尔喀残破,额鲁特丧败,朕心实为隐痛,复何尊号之可受乎?来使贡物其发还!”屡遣京师喇嘛入藏探之。三十四年,达赖入贡,言己年迈,国事决第巴,乞锡封爵。诏封第巴桑结为土伯特国王。

  三十五年,圣祖亲征噶尔丹,至克鲁伦河。噶尔丹败窜,慰其部下曰:“此行非我意,乃达赖使言南征大吉,是以深入。”上谓达赖存必无是事,乃遣使第巴桑结书曰:“朕询之降番,皆言达赖脱缁久矣,尔至今匿不奏闻。且达赖存日,塞外无事者六十馀年,尔乃屡唆噶尔丹兴戎乐祸,道法安在?达赖、班禅分主教化,向来相代持世。达赖如果厌世,当告诸护法主,以班禅主宗喀巴之教。尔乃使众不尊班禅而尊己,又阻班禅进京,朕欲和解准噶尔部,尔乃使有亏行之济隆以往。乌阑布通之役,为贼军卜日诵经,张盖山上观战,胜则献哈达,不胜又代为讲款,以误我追师。繄尔袒庇噶尔丹之由,今为殄灭准夷告捷礼,以噶尔丹佩刀一及其妻阿奴之佛像一、佩符一,遣使赉往,可令与达赖相见,令班禅来京,执济隆以畀我。如其不然,朕且檄云南、四川、陕西之师见汝城下。汝其纠合四额鲁特人以待,其毋悔!”

  桑结惶恐,明年密奏言:“为众生不幸,第五世达赖於壬戌年示寂,转生静体,今十五岁矣。前恐唐古特民人生变,故未发丧。今当以丑年十月二十五日出定坐床,求大皇帝勿宣泄。至班禅,因未出痘,不敢至京。济隆,当竭力致之京师。乞全其身命戒体,并封达赖临终尸盐拌像。”圣祖许为秘之,待十月宣示内外。而第巴使者归,途遇策妄阿喇布坦会擒噶尔丹之兵,复宣言:“达赖已厌世,尔部落兵毋得妄行。”策妄阿喇布坦哭而归。圣祖以第巴始终反覆持两端,乃追还其使,传集各蒙古,宣示密封,则像首已堕,第巴使惊仆於地。

  桑结忌策妄阿喇布坦尽收准部故地,致噶尔丹无所归,奏防其猖獗,而策妄阿喇布坦亦奏第巴奸谲,及所立新达赖之伪,欲藉词侵藏。圣祖以二人皆叵测,不之许也。四十四年,桑结以拉藏汗终为己害,谋毒之,未遂,欲以兵逐之。拉藏汗集众讨诛桑结,诏封为翊法恭顺拉藏汗,因奏废桑结所立达赖,诏送京师。行至青海,道死,依其俗,行事悖乱者抛弃尸骸。卒,年二十五。时康熙四十六年也。论者谓达摩创法震旦,有一花五叶之谶,至六世启衣钵之争,故六祖不复传衣钵,与宗喀巴至第六世达赖之事若一辙。天数所极,佛法不能违,而况第巴诈伪出之,以尊己擅权,卒酿拉藏汗、准噶尔相寻之祸。

  七辈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於康熙四十七年在里塘转世。生有异表,右臂纹如法轮。七岁与众喇嘛谈经,均莫能难,盖有夙慧也。初拉藏汗既奏废罗布藏仁青策养嘉穆错,别立博克达山之呼毕勒罕阿旺伊什嘉穆错为达赖,闻其名忌之,将以兵戕之,其父索诺木达尔紥襁负走,乃免。青海炮台吉以不辨真伪争,诏遣官率青海使人往视。拉藏汗奏:“前解伪达赖时,曾奉旨寻真达赖,访得博克达山呼毕勒罕,以班禅言坐床。”廷议以呼毕勒罕尚幼,俟再阅数年给封,又以拉藏汗与青海台吉不睦,遣侍郎赫寿协理藏务。是为西藏设官办事之始,然犹不常置也。四十九年,班禅、拉藏汗会同管理藏务赫寿奏:“阿旺伊什嘉穆错熟谙经典,青海台吉信之,请给册印。”诏依其请。而青海实不之信,与藏中所奏互相是非。五十三年,青海诸台吉等遣兵取道德格,迎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至青海坐床,请赐册印。圣祖恐其构衅,诏徙至京,不果行。复令送红山寺,继请送西宁宗喀巴寺。青海贝勒察罕丹津等复尼之,且以兵胁异己者。诏大兵护送,乃居宗喀巴寺。圣祖以拉藏汗年近六旬,一子青海驻紥,一子策妄阿喇布坦就婚,恐讬词爱婿,羁留不归,势颇孤危。况自杀第巴,彼处人难保不生猜忌。额鲁特秉性多疑,又甚疏忽,倘事出不测,相隔万里,救之不及。谕令深谋防范。

  五十六年,策妄阿喇布坦遣台吉策凌敦多布等率兵六千,徒步绕戈壁,逾和阗南大雪山,涉险冒瘴,昼伏夜行,赴阿里克,扬言送拉藏汗长子噶尔丹忠夫妇归。拉藏汗不知备,贼至达木始觉,偕仲子索尔紥拒,交战两月,不敌,奔守布达拉,始来疏乞援。贼诱噶卜伦沙克都尔紥卜,将小招献降,唐古特台吉纳木紥勒等开布达拉北城入,戕拉藏汗,拘其季子色布腾及宰桑等,搜各庙重器送伊犁,禁阿旺伊什嘉穆错于紥克布里庙。索尔紥率兵三十人溃走,为所擒,其妻间道来奔,诏优养之。

  西安将军额伦特率西宁、松潘、打箭炉、噶勒丹,会同青海诸台吉及土司属下赴援,至喀喇河,遇伏,败殁。贼复诱里塘营官喇嘛归藏,於是巴塘、察木多、乍雅、巴尔喀木皆为所摇惑矣。寻诏都统法喇移打箭炉兵屯里塘护呼毕勒罕,复令索诺木达尔紥传谕营官喇嘛,将抗不就抚者诛之,传檄巴塘、察木多、乍雅各籍其土及民数,遂进屯巴塘。策凌敦多布惧,返所掠。而兵自巴尔喀木归,言唐古特有瘴疠,浮肿,难久处,青海蒙古皆惮进藏,{从心}恿达赖奏可随地安禅,兴大兵恐扰众。王大臣惩前败,亦皆言藏地险远,不决进兵议。圣祖以西藏屏蔽青海、川、滇,若准夷盗据,将边无宁日。且贼能冲雪縋险而至,何况我军。策凌敦多布闻我师至,自必望风远遁。俟定立法教后,或暂留守视,或久镇其地。唐古特众皆为我兵,准夷若再至,以逸待劳,何难剿灭。安藏大兵,决宜前进。诏封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为弘法觉众第六辈达赖喇嘛。命皇十四子允昷为抚远大将军,屯青海之木鲁乌苏治军饷,平逆将军延信出青海,定西将军噶尔弼出四川,两路捣藏。藏人亦知青海达赖之真,藏中旧立之赝,合词请於朝,乞拥置禅榻,诏许给金册印。於是蒙古汗、王、贝勒、台吉各自率所部兵,或数百,或数千,随大兵扈从达赖入藏。

  策凌敦多布由中路自拒青海军,分遣其宰桑以兵三千六百拒南路。将军噶尔弼招抚里塘、巴塘番众,进至察木多,夺洛隆宗嘉玉桥之险。旋奉大将军檄,俟期并进。噶尔弼恐期久粮匮,用副将岳锺琪以番攻番计,招土司为前驰,集皮船渡河,直捣拉萨,降番兵七千。宣谕大小第巴及喇嘛,封达赖仓库,分兵塞险,扼贼饷道。而青海亦三败其中途劫营之贼,斩俘千计。额鲁特进退受敌,遂大溃,不敢归藏,由克庇雅北窜,崎岖冻馁,得还伊犁者不及半。

  五十九年九月十五日,达赖至布达拉坐床,出阿旺伊什嘉穆错於禁所,发回京师废之,尽诛额鲁特喇嘛之助逆者。留蒙古、川、滇兵四千,命公策旺诺尔布总统戍藏,额驸阿宝、都统武格参赞军务。以藏遗臣空布之第巴阿尔布巴首向效顺,同大兵取藏,阿里之第巴康济鼐截击准噶尔回路,俱封贝子;隆布奈归附,授辅国公,理前藏务,颇罗鼐授紥萨克一等台吉,理后藏务,各授噶卜伦。於是里塘所属之上下牙色,巴塘所属之桑阿、坝林、卡石等番,次第归顺;郭罗克之吉宜卡、纳务、押六等寨先后剿抚矣。

  雍正元年,召回允昷等,撒驻藏防兵,设戍於察木多。二年,青海喇嘛助罗卜藏丹津之叛。青海诸寺喇嘛众各数千,群起骚动。章嘉胡图克图之呼毕勒罕拒战於郭隆寺,察汗诺们汗亦党贼助战。石门寺喇嘛阳称投顺,阴肆劫掠,夹木灿堪布将窜藏,年羹尧等讨平之。世宗谓“玷辱宗门,莫斯为甚”,乃收各寺明国师、禅师印,并定庙舍毋逾二百楹,众毋逾三百人。

  五年七月,阿尔布巴、隆布奈、紥尔鼐恃与达赖姻,争贝子康济鼐之权,聚兵害之,欲投准噶尔。诏吏部尚书查朗阿率川、陕、滇兵万有五千进讨。未至,而台吉颇罗鼐率后藏及阿里兵九千,自潘玉口至喀巴,先遣兵千馀冲破喀木卡伦,与隆布奈兵交绥。夜,西藏斥堠俱归顺,颇罗鼐即率兵直抵拉萨。驻藏大臣马喇、僧格往布达拉护达赖,各寺喇嘛将阿尔布巴等擒献送马喇所。查朗阿至,诛首逆及其孥。诏以颇罗鼐为贝子,总藏事。赐犒兵银三万两。留大臣正副二人,领川、陕兵二千,分驻前后藏镇抚,是为大臣驻藏三年一代之始。收巴塘、里塘隶四川,设宣抚司治之;中甸、维西隶云南,设二厅治之。

  是年策妄阿喇布坦死,子噶尔丹策零立,请赴藏熬茶,又声言欲送还所虏拉藏汗二子。诏严兵备之,移达赖於里塘之惠远庙。八年,迁於泰宁,护以兵千。每年夏初,西藏官兵赴防北路腾格里海之隘,以备准夷,冬雪封山,撤兵。盖通准夷之路有三:其极西由叶尔羌至阿里,中隔大山,迂远易备;其东路之喀喇河又有青海蒙古隔之;中路之腾格里海逼近卫地,故防守尤要。并以颇罗鼐子珠尔默特策布登统阿里诸路兵,保唐古特,授为紥萨克一等台吉。追念康济鼐前勋,无嗣,以其兄噶锡鼐色布登喇布阵亡阿里,封其子噶锡巴纳木札勒色布腾为辅国公,寻授噶卜伦。达赖之父索诺木达尔紥亦为辅国公。晋颇罗鼐贝勒。十年,拉达克汗德忠纳木札纳奏:“臣理国事,尊释教,侦准噶尔情辄以告。”优诏答之。准噶尔请和,诏果亲王偕章嘉胡图克图送达赖由泰宁归藏,减戍藏兵四之三。章嘉胡图克图为达赖请巴塘、里塘还前藏,以其为达赖所降生,诸土司建寺安禅,制最宏丽也。诏以其地商税年银五千两赐之,地仍内属。

  乾隆四年,以颇罗鼐勤劳懋著,预保子袭郡王爵。颇罗鼐子二:长,珠尔默特策布登,病足;次,珠尔默特纳木紥勒。兄弟互让,而颇罗鼐爱少子,请以次子为长子,允之。又嘉长子之让,诏封镇国公,仍镇守阿里。颇罗鼐善服众,为诸噶卜伦所敬事。有绥奔喇嘛紥克巴达颜者,书其名瘗诅之。事觉,颇罗鼐欲弭变,轻议其罪。十一年,温谕嘉奖,谓:“镇压左道不足患,其偕达赖协辑唐古特众。”准噶尔使再入藏熬茶,驻藏副都统傅清等遣员率喀拉乌苏兵监视。十二年,颇罗鼐以暴疾亡,以珠尔默特纳木紥勒袭爵,兼理噶卜伦,以班第达协理藏务。高宗恐其少不更事,未能服众,或以绥奔喇嘛紥克巴达颜故,与达赖构隙,不肖众起而间之,不无滋事虞,谕傅清留意体察,而卒有十五年珠尔默特纳木紥勒之变。

  时准噶尔台吉策妄多尔济纳木紥纳复遣使赴藏熬茶,入寺诡避痘,以己卒守门,不令官兵从。诏以准噶尔狡甚,饬严防,虽归巢,勿稍忽。而珠尔默特纳木紥勒以驻藏大臣不便於己,乘机奏藏地静谧,请撤驻防兵。廷议以不从撤兵请,適足滋疑,不如示之信,诏可。谕达赖勿令准噶尔入藏,虽固请弗允。珠尔默特纳木紥勒又诡称准噶尔袭唐古特,至硕翁图库尔,遣兵备喀拉乌苏,徙达木番众。不数旬,扬言准噶尔至阿哈雅克,自率兵往备。驻藏提督索拜遣旺对赴喀拉乌苏备之。比至,无踪。有诏撤喀拉乌苏兵及达木番归牧,勿惑众。初,郡王颇罗鼐以女妻班第达,至是班第达察珠尔默特纳木紥勒有逆志,不之附。珠尔默特纳木紥勒恶之,夺其孥。驻藏副都统纪山劾珠尔默特纳木紥勒妄戾,请檄其兄协理藏务。高宗不允,谕纪山善导之,勿露防范迹。已而珠尔默特纳木紥勒以珠尔默特策布登发阿里兵扰藏告,盖计陷之也。因谕傅清曰:“珠尔默特纳木紥勒年幼躁急,性好滋事。若果无他故,兄欲进兵至藏,是特兄弟互相侵犯耳。若其兄并无此事而造言诬构,则宜相机办理。”

  十五年,珠尔默特纳木紥勒以兵戕其兄珠尔默特策布登于阿里,诡以兄暴疾闻,请收葬,并育兄子。时其兄子朋素克旺布及珠尔默特旺紥勒皆居后藏。珠尔默特纳木紥勒以兵往戕朋素克旺布,阳称逃亡。珠尔默特旺紥勒依班禅为喇嘛,乃免。傅清、拉布敦以珠尔默特纳木紥勒携兵离藏告。盖是时珠尔默特纳木紥勒既袭杀其兄,复通书餽物准噶尔,请兵为外应,私携炮至后藏,诬籍噶卜伦班第达及第巴布隆赞等旋达木,距前藏三百馀里,拥众二千馀不归。奏至,诏俟副都统班第自青海赴藏讨罪,复谕四川总督策楞、提督岳锺琪驰兵往会。而贼势猖獗,驿道梗塞,军书不通者旬日。傅清偕拉布敦计,不急诛,必据唐古特为变,召珠尔默特纳木紥勒至,待诸楼。甫登,起责其罪曰:“尔违天子令,且忘尔父!无君无父,罪不可赦!”傅清趋前扼其臂,拉布敦拔佩刀剚之,谕胁从罔治。有罗卜藏紥什者,趋下呼贼,千馀突至,聚围楼,集藁焚。达赖遣番僧往护,不得入,傅清、拉布敦死之。上嘉悯傅清等靖逆遇害,均追赠一等伯,特建双忠祠以祀。班第达奔守达赖,集兵拒逆。即命班第达以辅国公摄噶卜伦,分其权,而总其成於达赖。设噶卜伦四、戴琫五、第巴三、堪布三,分理藏务,隶驻藏大臣及达赖辖。增驻防兵千有五百戍藏。以达木番归驻藏大臣辖,视内地例,设佐领、骁骑校各职。并於准噶尔通藏隘设汛严防。二十二年,荡平伊犁,始永无准夷患。是年,达赖在布达拉圆寂,时年五十。

  八辈罗布藏降白嘉穆错摆桑布,於乾隆二十三年在后藏拖结热拉冈出世。二十七年,迎至布达拉坐床。三十年,由班禅班垫伊喜传授小戒。三十三年,亲至前藏攒招,随登色拉、布赉绷、噶勒丹三大寺讲经之座。四十二年,由班禅传授格隆大戒。四十六年,颁给敕书、金册、金印,赏达赖之兄索诺木达什辅国公。四十八年,颁玉册、玉印,凡遇国家庆典准其钤用,其寻常奏书文移仍用原印。

  五十三年,廓尔喀侵犯藏境。初,第六辈班禅之殁,及京归舍利於藏也,凡朝廷所赐赉,在京各王公及内外各蒙边地诸番所供养,无虑数十万金,而宝冠、璎珞、念珠、晶玉之钵、镂金之架裟,珍宝不可胜计。其兄仲巴呼图克图悉踞为己有,既不布施各寺,番兵、喇嘛等亦一无所与。其弟沙玛尔巴垂涎不遂,愤唆廓尔喀籍商税增额、食盐糅土为词,兴兵扰边。唐古特私和廓尔喀,朝廷所遣之侍卫巴忠、成都将军鄂辉、总兵成德等实阴主其议,令堪布等许岁币万五千金,於是廓尔喀饱飏而去。巴忠等以贼降饰奏,讽廓尔喀噶箕入贡,受封国王。五十四年七月,廓尔喀遣人至藏表贡,并致驻藏大臣书,请如前约。鄂辉恐发觉私许之款,屏不奏。次年,藏中币复爽约。

  五十六年七月,廓尔喀复大入寇,占据聂拉木,诱执噶卜伦丹津班珠尔以归。八月,复占据济咙。保泰等迁班禅于前藏。廓匪进扰萨加沟,遂至紥什伦布,仲巴呼图克图遁。九月,都司徐南腾坚守官寨,廓匪大掠紥什伦布财物以归。巴忠扈从热河,闻变,沉水死。鄂辉、成德奉命赴藏剿御,皆逗留不进。

  十月,保泰等请移达赖、班禅於泰宁,上严斥之,而嘉达赖之拒其议。命嘉勇公福康安为将军、超勇公海兰察为参赞大臣,率索伦、达呼尔兵及屯练土兵进讨。其军饷则藏以东,四川总督孙士毅主之;藏以西,驻藏大臣和琳主之;济咙边外,则前督惠龄主之。五十七年正月,鄂辉等始复聂拉木。二月,帕克哩营官率番兵收复哲孟雄、宗木地方。是月,陷寇之第巴博尔东自阳布回藏。唐古特私许岁币事觉,诏以保泰、雅满泰隐匿不奏,革责枷号。三月,授福康安为大将军,逮仲巴呼图克图于京。四月,添调川兵三千赴藏。闰四月,福康安自定日进兵趋宗喀。五月,克擦木,复济咙。是月十五日,克热索桥,遂入廓境。二十四日,克胁布鲁碉卡。六月,福康安、海兰察等进攻东觉,并雅尔赛拉、博尔东拉诸处,皆克之,成德等亦攻克紥木铁索桥。六月,廓酋拉特纳巴都尔迭遣大头人乞降,送出丹津班珠尔及前俘之兵。七月,福康安攻克噶勒拉、堆补木,夺桥渡河,深入廓境七百馀里,将迫其都阳布。都统衔斐英阿等阵亡。成德亦进克利底大山贼卡。廓酋复呈缴唐、廓前立合同,献所掠紥什伦布财物及沙玛尔巴之尸。八月,廓尔喀遣使进贡。福康安以廓尔喀屡请投诚奏入,奉旨受降。时以廓境益险,八月后即雪大封山,因允所请。於是福康安率大兵凯旋,撤回藏。议定善后章程:驻藏大臣与达赖、班禅平等;噶卜伦以下由驻藏大臣选授;前后藏番归我设之游击、都司节制训谏;自行设炉鼓铸银币;设粮务一员监督之。至是,我国在藏始具完全之主权。

  初,达赖、班禅及各大呼图克图之呼毕勒罕出世,均由垂仲降神指示,往往徇私不公,为世诟病。甚至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示寂,適土谢图汗之福晋有妊,众即指为呼毕勒罕;及弥月,竟生一女,尤贻口实。而达赖、班禅亲族亦多营为大呼图克图,以专财利,致有仲巴兄弟争利、唆廓夷入寇之祸。而达赖兄弟孜仲、绥绷等充商卓特巴,肆行舞弊,占人地亩,转奉不敬黄教之红帽喇嘛,令与第穆呼图克图、济咙呼图克图同坐;且与众喇嘛敛取银两,并将商上物件暗中亏缺,来藏熬茶人应得路费皆减半发给,有伤达赖体制,因之特来参见者日减,殊失人心。高宗乘用兵后,特运神断,创颁金奔巴瓶,一供於藏之大招,遇有呼毕勒罕出世,互报差异者,各书名於牙签,封固纳诸瓶中,诵经三日,大臣会同达赖、班禅,於宗喀巴佛前启封掣之。至紥萨克蒙古所奉之呼图克图,其呼毕勒罕亦报名理藩院与驻京之章嘉呼图克图,或喇嘛印务处掌印掣定,瓶供雍和宫,而定东科尔入官之限。

  嘉庆九年十月,达赖有疾,命成都副都统文弼带医驰往看视。未抵藏,达赖已於是月在布达拉圆寂,年四十有七。九辈阿旺隆安嘉穆错摆桑布,於嘉庆十年在康巴垫曲科转世。年二岁,异常聪慧,早悟前身,奉特旨即定为呼毕勒罕,毋庸入瓶签掣。十三年九月,迎至布达拉坐床,赏达赖之叔洛桑捻紥朗结头品顶戴。十八年,由班禅传授小戒。时达赖幼穉,噶卜伦乘机舞弊,将达赖庄屋侵占,并将办事人随事更换,豢贼自肥,公肆劫掠。命成都副都统文弼、西宁办事大臣玉宁驰藏查办,并究噶卜伦策拔克与成林互讦。经讯噶卜伦策拔克率意更定章程四条,以内地治理民人之法概行禁止,致邀众怨,成林挪移库款,分别斥革,发伊犁、乌鲁木齐效力赎罪。此藏事之内溃也。至外事之棼乱,则廓尔喀噶箕乃尔兴戕其王,被诛。逆党热纳毕各咙窜逃至唐古特,又与披楞开战,求达赖、班禅助款。布鲁克巴部长曲紥曲勒请赏王爵,文弼匿不奏闻。帕克哩营官勒索其进关货物,逞凶肇衅。哲孟雄部请赏唐古特庄田,并定边界。缅甸国男妇私与藏中胡图克图文件往来。藏事已岌岌可危矣。二十年二月,在布达拉圆寂,年十一岁。

  十辈阿旺罗布藏降摆丹增楚称嘉穆错摆桑布,於道光二年三月晦,奏明在大招金奔巴瓶内掣定。八月,迎至布达拉坐床。遣章嘉胡图克图由京驰藏照料。奏定噶勒丹锡埒图萨玛第巴克什为正师傅,噶勒丹旧池巴阿旺念紥及荣增班第达甲木巴勒伊喜丹贝嘉木磋为副师傅。寻以传授达赖经典三年有馀,其未得诺们汗之荣增班第达亦赏给诺们汗,赏达赖之父罗布藏捻紥头品顶戴。十四年,由班禅传授格隆大戒。十五年,博窝滋事生番降,设曲木多寺四品番目营官一,宿凹宗、聂伊沃、有茹寺三处六品番目各一,宿木宗、普龙寺、汤堆批批三处七品番目各一。

  藏西南徼外有哲孟雄者,唐古特之屏藩也。自五辈达赖以来,因其崇信黄教,归达赖管辖。乾隆五十六年驻藏大臣奏哲卜雄、作木朗二部落每与达赖、班禅通书讯,惟不听藏中调遣,被廓尔喀侵占已有十年。经福康安檄令协剿,夺回侵地,藉称天热,畏懦不前。迨闻廓尔喀归顺,复思藉天朝威势,断还六辈达赖所定旧界。经福康安等驳斥,画分边界,不能自由入藏,而夏秋之间,该部落因地方炎热,仍准其来卓木曲批避暑。于七辈达赖时,曾将唐古特界内卓木曲批迤西夺紥之庄田赏给作为养赡,历年自行徵收钱粮、青稞。卓木之民常至哲孟雄往来贸易。其部长之妻亦唐古特人,常遣人赴廓部长住所。距藏仅十一站,至卓木曲批避暑处,在帕克哩以外,与藏仅隔一山,不三站,设有鄂博,并无要隘,相安无事者有年。自不准赴藏,而始有请求给地之奏,及请赏卓木雅纳绰之民,不得已有请赏给帕克哩营官之缺。前藏商上向与后藏商卓特巴龃龉。时噶勒丹锡勒图萨玛第巴克什尤为贪奸,不公不法,凡后藏代其陈请者,辄责其贪鄙无知。文幹等饬噶卜伦严斥,谓无妄求管理藏地所属职官民人之理,并定八年来藏一次之限。廷臣不知详情,允之。文幹等仅行文藏内文武严查,而不敢译旨钦遵,盖恐一经宣布,部长必有理申明也。而其部长每岁凟请赴藏熬茶及入藏避暑如故。迨道光四年,松廷等始将前奉谕旨专札明示,并随时严行駮饬。五年,班禅据报详情,谓:“哲孟雄部长楚普郎结诉称自不准赴界,上年人民病毙者一千有馀。再达赖坐床已逾数年,各部落俱得赴藏朝见,而旧所属之人独抱向隅,实无面目见其部民。”於是始准其暂居避暑,仍令帕克哩营官防范稽查。在当时文幹误听前藏一面之词,不查实情,率行具奏。文幹等既知困难,有失字小之道,而犹迁就其词,准其来藏熬茶一次,盖以准噶尔视哲孟雄。而哲孟雄离心离德,甘为印度属地,至有捻都纳之败,而西藏之门户洞开矣。十七年,在布达拉圆寂,年二十二。

  第十一辈阿旺改桑丹贝卓密凯珠嘉穆错,於道光十八年九月朔在噶达转世。二十一年五月,奏明在金奔巴瓶内掣定,由班禅披授戒,赏其父策旺顿柱公爵。十月,拉达克部落勾结生番占踞藏境一千七百馀里,夺据达坝、噶尔及杂仁三处营寨。经驻藏大臣派戴琫等率兵攻剿,并将矛手番兵改挑枪兵,收复补仁营寨。又噶尔布伦等带兵四面夹攻,殄毙森巴及拉达克大小头目四十馀、贼匪二百馀,拉达克头人八底部长乞降,公禀投归唐古特商上,原缴所占凡、汤及达坝、噶尔四处营寨,并准堆噶尔本挖金番民酌定五百名,由前后藏番民内择精壮派往充当金夫,派戴琫一、如琫二、甲琫二,定驻守,教习技艺。二十二年四月,由前藏迤东日申寺迎至布达拉坐床。二十四年,以济咙呼图克图阿旺罗布藏丹贞嘉木错为正师傅,以降孜曲结喇嘛罗布藏冷竹布为副师傅。

  驻藏大臣琦善奏参噶勒丹锡埒图萨玛第巴克什诺们汗阿旺紥木巴勒楚勒齐木巴什擅作威福,贪黩营私,所有被控各款,讯拟结奏闻。经理藩院议得:“已革诺们汗阿旺紥木巴勒楚勒齐木巴什,洮州夷僧,本系入册档一微末喇嘛,自其前辈历受三朝重恩,在雍和宫传经,旋命赴藏坐宗喀巴床,派充达赖师傅,敕封诺们汗萨玛第巴克什名号,递加衍宗翊教靖远懋功禅师,又加赏达尔汗,屡颁御书匾额以荣之,宜如何清洁潜修,公正自矢。乃竟不知守分,胆敢需索番属财物,侵占百姓田庐,私拆达赖所建房屋,擅用未蒙恩赏轿伞。更强据商产,隐匿逃人。钤用印信不在公所,进呈贡物不出己赀,滥支滥取,任性听断,恣意侵凌。甚至达赖起居不能加意照料,房内服侍无人,以致达赖颈上带伤,流血不止,始则忽而不防,继且知而不问。盖当达赖受伤时,随侍只森琫一人,此森琫即为该诺们汗之随侍。近两辈之达赖,每届接办印务以前,辄即圆寂,不得安享遐龄,其中情节,殆有不可问者。即放一紥萨克喇嘛,勒取财物,盈千累万,尤属骇人听闻。”诏令将历得职衔名号全行褫革,追敕剥黄名下徒众全行撤出,庙内查封,发往黑龙江安置。所有财产,查抄变价,赔修藏属各庙宇。旋命释回,交地方严加管束。复捐输银两请回前藏,又因廓尔喀军事,请求开复回藏。均严旨不允。迨同治初元,病殁土尔扈特旗,准其留葬,不准转世。门徒二十三人,留於该旗游牧。至光绪初年,土尔扈特王复请捐输钜款,代求转世,始曲允其已转世之呼毕勒罕得令为僧。

  琦善寻奏改章程二十八条,又奏罢稽查商上出入及训练番兵成例。故事,商上出入所有一切布施金银,均按季奏报。自琦善奏定后,而中国御藏之财权失。又驻藏大臣及兵丁俸饷,向由福康安在廓尔喀经费内拨交商上生息,以资公用。及琦善议改章程,将生息取销,一切由商务供给。迨后中国驻藏一切开支,藏人渐吝供给,而不知当日实有赀本发商生息,并非向商上分肥。总之,乾隆所定制度,荡然无存矣。

  是年十二月,敕谕第十一辈达赖喇嘛曰:“咨尔达赖喇嘛。朕抚绥寰宇,敷锡兆民,期一道以同风,冀九垓之遍德。亦赖洪宣梵义,普结善缘,导引群生,同参胜果。其有能通上乘,继阐正宗,使诸部愚蒙悉资开悟者,宜加多楙奖,元沛宠封。兹以尔慧性深沉,经文谙习,既著灵踪於龆岁,益坚戒律以壮年。承袭以来,皈依者众。朕甚嘉之,故特依前辈达赖喇嘛例,封尔为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呾喇嘛达赖喇嘛,改受金册。尔尚振修黄教,主持乌斯,本利济以佑民,迓庥祥而护国。所有图伯特事务,其悉依例董率噶卜伦等,妥协商办,报明驻藏大臣转奏,俾图伯特阖境延釐,众生蒙福,弥勤启迪,用副绥怀。兹随册赍往金银、采币、玻磁器皿,尔其敬承,以光我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命。钦哉!”

  二十六年十二月,琦善以披楞,即英人,请定界通商闻,诏耆英以守成约拒之。二十七年七月,耆英复以英、德使请於西藏指明旧界派员前往闻。谕驻藏大臣斌良密查,如无流弊,自应照旧奏准允行,倘心怀诡谲,即当据理駮饬。并谕海善派员往查,事寻中辍。

  二十八年,赏公爵策旺顿柱宝石顶、双眼花翎。咸丰二年,达赖亲往布赉绷、色拉、噶勒丹及南海、琼科各寺院熬茶讲经,诏帮办大臣额勒亨额妥为照料。寻病殁,由驻藏大臣穆腾额奏驻藏守备童星魁前往护送。三年,达赖以发逆滋扰各省,虔诚念经,祷贼匪速灭,奉旨嘉奖。四年十月,理藩院议覆,淳龄奏达赖年已及岁,应宜任事。得旨:“达赖明年既已及岁,一切事务交伊掌管。所有赏给前辈之玉册、玉印,凡遇吉祥之事准其钤用,如常事仍用金印,以示广兴黄教至意。”五年正月,遵旨掌管政教事务。十二月,在布达拉圆寂,年十八。

  十二辈阿旺罗布罗丹贝甲木参称嘉穆错,於咸丰六年在沃卡坝卓转世。八年正月,奏明在金奔巴瓶内掣定。九年七月,迎至布达拉坐床。赏达赖之父彭错策旺公爵。先是三年四月,廓尔喀商人与察木多番商索债起衅,聚众械斗,互有杀伤,经驻藏大臣穆腾额照夷例分别罚款完案。嗣因多收税米,阻挡商民,藉端与藏边失和,唐古特屡战不胜,宗喀、济咙、聂拉木等处均陷於贼。驻藏大臣赫特贺驰往后藏督办防剿事宜,命成都将军乐斌统汉土官兵继进。廓番闻大兵将至,惧,遣其噶箕来藏上表乞和,诏许罢兵。唐古特与廓尔喀议定约十条,唐古特每年给廓尔喀税课银二千两,廓尔喀将所占地方交还唐古特商上管理。同治元年,掌办商上事务埒徵呼图克图因减放布施,连同色拉寺与布赉绷、噶勒丹两寺閧,不胜,藏中僧俗公斥之,携印潜逃赴京。诏黜其名号,不准转世。命诺们汗汪曲结布协理商上事务。汪曲结布者,原系俗装,曾为噶卜伦,即俗所谓“沙紥噶隆”是也。因与埒徵忤,辞官削发为僧,至是复起用。乃创修拉萨城垣,自西而东,工未竣而殁,遂罢役。初,驻藏官兵自游击以下,均聚居紥什敦布营房。时驻藏大臣满庆以藏中屡不靖,命迁拉萨市,从此僦屋而居。紥什城之营房遂废。三年,噶勒丹池巴罗布藏青饶汪曲为达赖传授小戒。

  瞻对逆番久围里塘,梗塞驿路,其酋工布朗结复令期美工布大股逆贼至巴塘、里塘交界之三坝地方,劫去粮员行李,抢夺由藏发出摺报公文。其格吉地方亦有告急夷信。工布朗结曾於道光末,经前任川督琦善带兵往剿,并未荡平。以瞻对归各土司侵地,奏予工布朗结职,罢兵。至是益无畏惧,将附近土司任意蚕食,川、藏商贾不通,兵饷转运难艰,汉、番均困。驻藏大臣满庆派番员徵兵借饷,并约三十九族调集各处土兵,防剿瞻对西北,川督骆秉章派员督饬打箭炉及巴、里各文武,同明正土司及大小金川等土司兵进攻其东南。而藏中所派之兵甫至巴塘,旋即抢掠,诏令撤回。至四年,事平。奉旨将上、中、下三瞻地方赏给达赖管理,建庙焚修。赏达赖之兄伊喜罗布汪曲承袭公爵。七年,亲至前藏攒招。八年,捐修紥林噶舒金塔。十年,亲往布赉绷、色拉二寺熬茶讲经。十二年,亲至前藏攒招。是年二月,遵旨接管政教事务。十三年及光绪元年,均亲至前藏攒招。元年三月,在布达拉圆寂,年二十。

  十三世阿旺罗布藏塔布克嘉穆错,於光绪二年五月在达布甲擦营官属下朗赖家转世,至是呼毕勒罕访获,班禅率同有职各僧俗人等出具图记公禀,恳请驻藏大臣松溎代奏。奉旨毋庸入瓶签掣,即定为达赖之呼毕勒罕。四年正月,在贡汤德娃夫由班禅披授戒,取定法名。六月,迎至布达拉坐床,销去呼毕勒罕名号。赏达赖之父工噶仁青公爵,宝石顶、孔雀翎。八年正月,由正师傅济咙呼图克图传经授戒。

  十年,因攒招,各处喇嘛麕集,与巴勒布商人购物起衅,将巴商八十三家全行劫毁。廓尔喀因索偿损失银三十馀万两,并集兵挟制。驻藏大臣色楞额奏派汉、番委员前往开导,晓以恩威,始允减为十八万有奇。除唐古特商上捐筹及清出货物抵价外,尚不敷银六万七千馀两,奉旨由四川拨给。十一年,亲至前藏攒招。十四年,工噶仁青故,赏达赖之兄顿柱夺吉公爵。是年亲往布赉绷、色拉寺熬茶讲经。十五年,亲至前藏攒招。

  当达赖降生之年,哲孟雄与布鲁克巴部长因英并印度,与哲、布接壤,渐有窥藏心,籥请筹备。而廷旨不甚注重,谓披楞头人现向布鲁克巴部长租地修路,意欲来藏通商。惟布鲁克巴与哲孟雄毗连,哲孟雄既已认租修路,难保不暗中勾结引进,诏松溎相机开导,务令各守疆界,劝谕阻回。哲人知中朝不知边情,反疑其勾结滋事,於是渐昵英人,以捻都纳为英租界,英竟视为保护地。藏人渐觉英之逼己,讼言哲人私结英约,屡议伐之,哲乃益亲英人矣。

  光绪十三年,藏人於隆吐设卡,遂与印度兵战,败焉。朝旨屡谕驻藏大臣文硕,令藏人撤卡。文硕奏,实藏地,卡无可撤。严旨责焉,以升泰代之。总署与英使议边界通商,戒印兵毋进藏。藏番据新图,以隆吐、日纳宗为藏地,坚勿让。文硕据以入告,而中旨谓:“向来西藏图说藏地与哲、布分界处东西一线相齐,藏境中并无隆吐、日纳宗之名。今文硕寄来新图,隆吐、日纳宗在藏南突出一块,插入哲、布两界之内,而布、藏分界之处,恰在捻都纳修路东西一线之北,新图以黄色为藏界,而日纳宗官寨之地,註明数十年前喇嘛给与哲孟雄,现仍画黄色,正与隆吐山相近,难保非藏人多画此一段饰称现界也。并著升泰详细确查,究竟隆吐属哲属藏,据实覆奏,毋得稍有捏饰。”时枢廷以都察院劾文硕,革之。而升泰初到任时,犹知藏人理直,奏称:“隆吐山南北本皆哲孟雄地方。英人虽视为保护境内,其实哲孟雄、布鲁克巴皆西藏藩属。每届年终,两部长必与驻藏大臣呈递贺禀,驻藏大臣厚加赏赉以抚绥之。在唐古忒,则自达赖喇嘛以次,均有额定礼物,商上亦回赏缎疋、银、茶,与两部回信底稿,均呈送驻藏大臣查核,批准照缮,始行回覆。哲、布两部遇有争讼,亦禀由藏酌派汉、番办理。此哲、布为藏地属藩实在情形也。”奏上,置弗理。

  藏人知文硕被议,不直中朝所为,遂自动思复仇。谕升泰严止之,佥愤。藏人誓众曰:“凡我藏众男女,誓不与英人共天地。有渝此誓,众共殛之!”乃大集兵於帕克哩,将痛击印军。升泰搜得乾隆五十三年旧哲孟雄受逼於廓尔喀,达赖乃以日纳宗给哲人;今哲私通英人,地应收回。升泰屡谕不从,印兵攻热勒巴拉山,藏兵伤亡数百。印兵追入徵毕岔,印度政府令勿穷追。谕驻藏大臣赴边界与印官会晤。英外部告驻英使刘瑞芬商议和平了结。藏人谓英若据有哲地,则誓不共立。十四年八月,印兵大队收哲孟雄全部,攻藏兵於捻都纳,藏兵败退,咱利、亚东、朗热诸隘并失,藏兵万馀尽溃。印兵追噶卜伦等於仁进冈,与驻藏大臣所遣止战武员萧占先遇。占先竖汉字阻印兵,印兵止枪,约相见。占先约勿穷追,印兵官欲击仁进冈民居。占先告以此为中国土,藏番违旨用兵,中国当严为处置,请勿进兵。印兵官诺之,要约速办,乃退兵。藏兵既大败失地,仍志在复仇,升泰屡严止之,不听。藏人目汉官为洋党,屡欲暴动,终为所慑而止。印官以天寒不能再缓,升泰即至边界议约,而藏众以噶卜伦中一二人主和,有坏黄教,群议投之藏江,力要驻藏大臣代索回哲孟雄、布鲁克巴全境,否则倾众一战。藏兵复集大队备四路。升泰抵藏力阻之,仍百计谕藏僧戒藏番毋妄动,乃驰赴边界议约。

  时沍寒,人马多冻毙。抵帕克哩,隘外藏兵尚有万人驻仁进冈。升泰命撤退,藏官言大臣尚未与印官晤,未敢遽撤,乃退紥数十里。哲孟雄部长命其弟来谒,言来见为印兵所阻。升泰与英官保尔会於纳荡。英官言:“哲孟雄与印度互立约已二十七年,应归印度保护。藏与印构兵,藏既屡败,我兵何难长驱卷藏全土?以邦交故。按兵静候。”并索藏赔兵费。升泰言:“哲为藏属。从前印、哲立约,并未见印督照会。藏番亦未赴印境滋扰,藏费无名。”英人又在布鲁克巴及后藏干灞修路,藏人又大震。英官要求甚奢,升泰力折之,藏人渐就范。

  升泰屡要英撤兵,英不可。而藏众已成军之三大寺僧兵,及驻仁进冈之兵万馀,皆撤退。噶卜伦及领袖僧官十馀,其他番官数十员,随升泰至边,皆驻仁进冈,不敢与英官晤。升泰以哲事未能即竣,大雪封山,运粮无所,亦退驻仁进冈。总署派英人赫政赴藏充通译。哲孟雄部长之母率所属亲族连名上禀,言英官当年立约,不得过日喜曲河。哲孟雄租地与英,岁应纳一万二千圆。英人倚其国势,岁久不给。印、藏构衅,复致殃及。伊母子亲族实不原归英,乞勿将哲境划出版图之外。英人既掠哲地全境,复押哲部长安置噶伦绷,以重兵驻哲境,招印度及廓尔喀游民辟地垦荒。廷议以哲事无从挽救,虑梗藏议,谕升泰勿许。布鲁克巴地数倍哲孟雄,西人呼为布丹国,光绪间尚入贡。升泰至边,部长遣兵千七百人护卫。升泰虑为英口实,谢去。并乞印绶封号,升泰允代请诸朝。藏、哲旧界本在雅纳、支木两山。其后商人往来之咱利为新辟捷径,西人称热勒巴勒岭。升泰议於咱利山先分藏、哲界以符前案,其印、哲之界在日喜曲河,拟於约中注明。印、哲立约在咸丰十一年,无案可稽,寘勿论。哲部长土朵朗思,印度称为西金王,既被幽於噶伦绷,其母及子尚居春丕,即英人所称徵毕也。印营假部长书取其两子赴噶伦绷,部长母坚不可,挈其两孙至升泰营哭诉;丐中朝作主,升泰无以援之也。英人又欲易置其部长,升泰婉止之。赫政阻雪久不达。

  十五年二月,藏兵尽撤归,升泰请总署告英电印兵速撤。三月,赫政至边,藏兵尽撤。藏人言藏、哲本有旧界,日纳宗既赐哲孟雄,其隆吐山之格压倾仓地实有藏人游牧场,确为藏、哲旧界。至咱利山本无鄂博,不过上年实於此限止印人耳。通商极非所原,然不敢违朝命。惟咱利以内,洋人万不可来。赫政赴营与议,英人谓咱利之界万不可移,至哲孟雄与商上及驻藏大臣旧有礼节,均可仍之。惟西金界内藏番不得有此权,允此方可开议。升泰诺焉。印兵既撤退,英人尚久不订约。升泰奏云:“闻藏人言,与有仇之英议和,孰若与无仇之俄通好?俄人前次来藏,我等备礼劝阻,俄即退去。今英谋吾地,偶尔战胜,遂恣欺凌,实所不甘。查去年俄人有由和阗至藏之请。如英再延宕,则藏更生心。本年蒙古人由草地礼佛,络绎不绝,随来者颇类俄人。设藏番私与通款,则稽查不易。边事久不定局,俄或私行勾结藏番,英、俄互相猜忌,则后患方长。乞告英使电催印督速定藏约。”十月,升泰奏:“英人拟撤兵之后,悉照向章,不必办理通商,不必另立新约。通商一事,本英官初次会议即行提出。又屡言西人欲至藏贸易,答以番情疑诈,万难办理,然后许至江孜。力言再四,又许退至帕隘。仍复力拒,英官意拂然。彼时首重通商,否则万难了结。臣力谕藏番,通商万不可免,始据藏番出具遵结。今英人忽不言通商,亦自有故。当日英人深知藏番於此事力拒数年,意谓藏番必不遵行,故借以为难。今知出结遵办,恐定约以后,他国援以为请,则藏地不能入其范围,是以忽议中止。然英人不议通商,藏人实所深原,但能不自启衅端,未尝不可暂保无事。俄人亦不能有所干求,目前亦可免生枝节。惟日后防范宜严,未可再涉疏懈。现藏、印均已退兵,前怨已释,自应彼此立约以昭信守。彼族恐一经定约,即不能狡焉思逞,故任意延缓。惟自入夏至今,旷日持久,虚糜时日,万难再延。请速商英使,迅电印督,速行议结。”哲孟雄部长言原弃地居春丕,升泰止之。

  十六年二月,以升泰为全权大臣,与印督定约八款:自布、坦交界之支英挚山起,至廓尔喀边界止,分藏、哲界线;承认哲孟雄归英保护;藏印通商、交涉、游牧三款俟议;签约於印度孟加拉城;钤印后,由大臣薛福成在伦敦互换。五月,给布鲁克巴部长印。十七年三月,升泰奏移设纳金要隘。八月,升泰奏称改关游历等部,藏番不遵开导,请仍在亚东立市。下所司知之。

  十九年十月,派四川越巂营参将何长荣、税务司赫政与英国政务司保尔在大吉岭议定藏印通商交涉游牧条约九款:开亚东为商埠,听英商贸易,添设靖西厅同知监督之,印政府派员驻紥,察看商务;自交界至亚东,任英商随意来往;藏界内英人与中、藏人民诉讼,由中国边界官与英员商办;印度递驻藏大臣文件,由印度驻哲孟雄之员交中国边务委员驿递;藏人至哲孟雄游牧,遵英国定章,与原约一律奏行。此约既订,藏人以通商事英人独享权利,而游牧事藏人反受限制,於亚东开埠之事不肯实行。

  二十一年正月,荣增正师傅普尔觉沙布咙为达赖传授格隆大戒。是年掌办商上事务前荣增师傅第穆呼图克图因病辞退。十一月,遵旨接管政教事务。二十四年,瞻对与川属明正土司构辞,四川总督鹿传霖奏明派兵攻取瞻对,成都将军恭寿、驻藏大臣文海先后奏陈,而达赖亦密遣喇嘛罗桑称勒等赴京呈诉。於是朝廷俯顺番情,命将三瞻地方仍赏还达赖,毋庸改归四川管理。是年,亲赴色拉、布赉绷、噶勒丹三大寺熬茶讲经。二十五年,亲往前藏攒招。二十六年,杀其前掌办商上事务荣增正师傅第穆呼图克图阿旺罗布藏称勒饶结及其弟洛策等。第穆所居之阐宗寺财产,全行查抄入己,并咨请驻藏大臣裕钢代奏,将第穆呼图克图名号永远革除。是年,亲赴南海、琼科尔结等处熬茶讲经。

  二十九年,藏、英以争界故,英兵进藏。初,达赖误以俄罗斯为同教,亲俄而远英。虽两次与英议定条约,迄未实行。俄员某伪作蒙古喇嘛装束,秘密入藏,为达赖画策,购置火器,意图抗英,英虽侦知之而无如何也。至俄方东困於日本,不暇远略,英遂藉事称兵。诏裕钢往解之。达赖恃俄员为谋主,不欲和,思与英人一战,乃止裕钢行,弗使番民支乌拉夫马,并调集各路番兵。西藏番兵以乍丫为强,然无纪律。甫抵拉萨,即围攻驻藏大臣衙署,死者数十人。后经藏官弹压,开往前敌,未交绥,均溃变,由小路逃去。时藏兵屡败,英兵日迫。诏解裕钢任,寻革职。驻藏大臣有泰至藏,英军犹驻堆补,约赴帕克里议和,照十六年条约办理,原即休兵。有泰初与达赖商,原自往阻英兵,达赖尼之,然亦无他策,惟日令箭头寺护法诵经诅咒英兵速死而已。既而有泰藉口商上不肯支应乌拉,不能启程,仅以李福林往,怯不进。英军至江孜,盼有泰赴议,有泰仍不敢行,藏人怨之。未几,英人长驱直入,达赖闻知大惧,先一日以印授噶勒丹寺噶卜伦,仓皇北遁至青海。有泰以达赖平日跋扈妄为,临时潜逃无踪,请褫革达赖喇嘛名号。

  荣赫鹏既得志,因列条约十款,迫噶勒丹寺噶卜伦罗生戛尔等签约於拉萨:一、西藏允遵守光绪十六年中、英条约,并允认该第一款哲、藏边界;二、江孜、噶大克、亚东三处开为商埠;三、四从略;五、自印边该江孜、噶大克各通道不得阻碍;六、七从略;八、印边至江孜、拉萨之炮台山寨一律削平;九、以下五端,非得英国允许,不能举办:一西藏土地不准租让与他国,二他国不准干涉西藏一切事宜,三他国不得派员入藏,四路矿电线及别项利权不许他国享受,五西藏进款货物钱币等不许给与各外国抵押拨兑。有泰往见荣赫鹏,自言无权,受制商上,不肯支应夫马,荣赫鹏笑颔之。英人即据为中国在藏无主权之证。

  其先有泰电外务部,言番众再大败,即有转机。英军进拉萨,图压服藏众。及英军至,与藏定约,诱有泰画押,朝旨切责之。春丕暂住英兵,俟应偿兵费二百五十万卢比缴清即行撤退。朝廷以藏约损失之权太甚,命津海关道唐绍仪以三品卿加副都统衔赴藏全权议约。时议以藏事危急,宜经营四川土司,及时将三瞻收回,谕川督锡良等筹办。锡良拟改土归流,泰宁寺喇嘛以兵抗。朝命驻藏帮办大臣凤全驰往剿办,至巴塘,为番众所戕。锡良奏派四川建昌道赵尔丰会同四川提督马维骐往。三十一年六月,马维骐克复巴塘,赵尔丰继至,接办善后事宜,并搜捕馀匪,全境肃清。十一月,以里塘属之乡城桑披岭寺尝戕官弁,稔恶不法,派兵往讨。翌年闰五月,克之,擒其渠魁,并克同恶之稻坝、贡噶岭。诏以赵尔丰为边务大臣。八月,至里塘,将里塘土司改流,以防军五营分驻里、巴改流之地。十二月,盐井河西腊翁寺为乱,讨平之。

  三十三年正月,草创学务、农垦、水利、桥梁、采镰、医药诸要政,粗具规模,设里化、定乡、巴安等县,并将应行兴革诸大端次第陈奏,得部拨开办经费一百万两。三十四年七月,会同川督赵尔巽奏设康安道,改打箭炉为康定府,设河口县,里化厅同知,稻成县、贡噶岭县丞,巴安府、三霸厅通判,定乡县、盐井县,并招募西军三营。是秋因德格土司兄弟争继,奏明往办。十二月,至德格,匪党退保维渠卡,赵军进攻,至翌年六月降之。德格肃清,土司请纳土改流,乃招集百姓议定赋税。九月,春科、高日两土司及灵葱土司之郎吉岭均改流,又渡金沙口巡阅春科地方。十月,三十九族波密内附,八宿请改官,均抚循之,并派兵驱剿类伍齐、硕搬多、洛隆宗、边坝阻路之番人,遂分兵取江卡、贡觉、桑昂、杂瑜,咸收服之。

  宣统二年正月,边军越丹达山以西,直抵江达。是时川军正拟入藏,特为声援,并奏请与藏人於江达画界,设边北道、登科府、德化州、白玉州、同普县、石渠县,遂巡阅乍丫、烟袋塘、阿足,设乍丫委员。定乡兵变,派凤山讨平之。三岩野番索战,派傅嵩矞讨平之,设三岩委员。二月,以巴塘属之得荣、浪藏梗命,派兵攻克之,设得荣委员,并收服浪藏寺北之冷石卡。嗣赵尔丰督川,以傅嵩矞代理边务大臣。五月,赵尔丰、傅嵩矞以兵至孔撒、麻书,收其地,设甘孜委员,并檄灵葱、白利、倬倭、单东、鱼科、明正各土司缴印,改土归流。色达及上罗科野番来投。六月,至瞻对,逐藏官,收其地,设瞻对委员。旋返打箭炉,檄鱼通、卓斯各土司缴印改流,又收复咱里、冷边、沈边三土司。鱼科土司抗不缴印,击破之,鱼科降。於是傅嵩矞以边地各土司先后改流,已成行省规模,乃建议,以为川边故康地,其地在西,设行省曰西康,建方镇以为川、滇屏蔽。以边务大臣为西康巡抚,改边务支局为度支司,关外学务局为提学司,康安道为提法司,边北道为民政司。自打箭炉以西至丹达山,三千馀里,南抵维西、中甸,北至甘肃西宁,四千馀里,均为西康辖境。既入奏,於是年七月,崇喜、纳夺土司先后缴印。八月,又传檄察木多、乍丫两呼图克图改流设理事官,於是西康全局遂以底定。嗣值鼎革,川局又变,建省之议卒不果行。

  当唐绍仪之议约也,於光绪三十一年正月至印度,与英议约专使费利夏会议多次。英使讳言废约,允商订修改。绍仪易其七八,费谓无异废约,坚拒焉。费虽名全权,而约事多主於印度总督冠仁,绍仪面揭之,费乃允商。第九款又力辨主国、上国之据,狡展不让,乃借辽沈议约事奉命回京,留参赞张荫棠在印接议。英仍坚持初议,卒无结果。会英内阁更易,宗旨稍变,驻京英使萨道义接英政府训,将条约稿稍有更易,命在京外务部商订。政府以西藏与英属印度接壤,历年边界交涉,争端屡起,中国两次与英订约,无非以睦邻之计为固圉之谋,英新政府既有意转圜,仍饬该使臣在京续商。在我自当早图结束,以保主权,因由唐绍仪与英使萨道义订定藏、印续款六款:一光绪三十年七月英、藏所立之约暨英文、汉文约本,附入现立之约,作为附约,彼此允认,切实遵守,并将更订批准之文据亦附入此约。如遇有应行设法,彼此随时设法,将该约内各节切实办理。二英国国家允不占并藏境及不干涉西藏一切政治,中国国家亦应允不认他外国干涉藏境及一切内治。三光绪三十年七月英、藏所立之约第九款内之第四节所声明各项权利,除中国独能享受外,不许他国国家及他国人民享受。惟经与中国商定在该约第二款指明之各商埠,英国应得设电线通报印度境内之利益。四所有光绪十六、十九年中国与英国所定两次藏、印条约,其所载各款,如与本约及附约无违背者,概应切实施行。五、六从略。以挽救前约之失,藏应偿兵费一百二十馀万两。朝廷允代筹还,英人始无辞,於北京签押。旋有泰被言官弹劾,诏五品京堂张荫棠前往查办。有泰及其随员均获罪,褫革谪戍有差。

  荫棠入藏,三十二年,专办开设商埠事。时英军尚驻春丕,照约俟三埠开妥、赔款清交始撤兵,故开埠尤亟亟也。三十四年,政府以光绪三十二年附约第三款内载中、英条约所有更改之处另行酌办等语,特派张荫棠为全权大臣,与英专使韦礼敦议订藏、印通商章程十五款。其要者:二划定江孜商埠界线。四英、印人民与中、藏人争论,由英商务委员与中、藏官员会同查讯,面议办法。六英军撤退后,印边至江孜一路旅舍,由中国赎回,所有电线,俟中国电线接修至江孜后,亦酌量售与中国。八已开及将开各埠,英商务委员因往来印边界文件,得用传递夫役。又英国官商雇用中、藏人民作合法事业,不得稍加限制。九凡往来各商埠之英官民货物,应确循印、藏边界之商路,不得擅经他处。十英国人民可任便以货物或银钱交易,任便将货物出售,或购买土产,不得限制抑勒。此约除中、英签蘸外,并有西藏噶卜伦汪曲结布随同画押。实开三方并列先例,藏局又为一变。厥后英、藏交涉日繁,而政府抚驭藏番,既有英、藏拉萨之约在先,其事益臻艰困。至宣统季年,遂有经略川边及达赖二次出亡之事。

  自光绪三十年达赖与英境启衅战败出奔后,卓锡於库伦,意在投俄,而与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不睦。经库伦办事大臣德麟电奏乞援,诏西宁办事大臣延祉俟过冬后迎护至西宁。而达赖又欲在代臣王旗小住,廷旨以王旗部落甚小,达赖随带人众,恐难供亿。翌年,侨居塔尔寺,又与阿嘉呼图克图同居一处,积不相能。陕甘总督升允奏:“达赖性情贪啬,久驻思归,应否准其回藏?”得旨:“俟藏务大定,再行回藏。”而调阿嘉来京以和解之。旋由西宁往五台山,折而至京,觐见於仁寿殿,如顺治朝,优礼有加。三十四年十月,以万寿节率徒祝嘏,特加封号,以昭优异。懿旨曰:“达赖喇嘛业经循照旧制,封为西天大善自在佛,兹特加封为诚顺赞化西天大善自在佛,并按年赏给廪饩银一万两,由四川藩库分季支发。达赖喇嘛受封后,即令仍回西藏,经过地方,派员妥为照料。到藏以后,当确遵主国之典章,扬中朝之信义,并化导番众,谨守法度,习为善良。所有事务,依例报明驻藏大臣,随时转奏,恭候定夺,期使疆宇永保治安,僧俗悉除畛域,以无负朝廷护持黄教、绥靖边陲至意。”旋以国有大丧,受封未便举行。达赖以不服水土请,诏令先行起程,至塔尔寺受封。又值停止筵宴之时,未便设饯,仍派大臣护送,如来时礼节。至西宁,即请将阿嘉斥革,并以此事为回藏之要挟。达赖聘练兵教习十馀人,影射蒙古,实系俄人,多购军火回藏。

  初,张荫棠以西藏地当冲要,英、俄环伺,自非早筹整顿,难以图存。建议以汉员指挥,另派北洋新军入藏,分驻要塞,以厚声援。驻藏大臣联豫疏陈藏中情形,亦有派遣军队之请。会川边藏番扰乱,进攻三崖。三崖者,本巴塘属地,与德格、多纳两土司接壤,向归川省管辖。乃藏番察台三大寺无端派番官带兵占据上崖,调渣鸦、江卡各土司助兵,逼勒崖夷投降,并遍肆煽惑,打箭炉一带均为震动。同时瞻对番官句结德格土司之弟为乱,逐其兄。炉城文武据报,派麻书土千总江文荃查办,均被围困。经川督入奏,廷议以三崖、德格均系川境,番官竟敢纠众侵逼,再事优容,恐番焰日张,土司解体。命川督会同赵尔丰相机筹办。尔丰电奏力主用兵,并称此次藏番与达赖有关系,请饬达赖传谕退兵。乃饬达筹、张荫棠诘问,达赖答词闪烁,意涉支吾。政府以达赖纵肯戒饬番众,而万里遗书,需时甚久,三崖等处被攻正急,何能久待,遂电尔丰进剿。

  三十四年冬,番兵调集益众,近逼盐井,并声言索战。虽经川军击败,番众仍未退卻,扬言阻止赵尔丰入藏。政府以藏番举动,显系有恃不恐,藏地介在强邻之间,意存首鼠,自非设法经营,无以保我边圉。因思光绪三十三、四年间联豫等条陈有善后办法二十四条,创财政、督练、路矿、盐茶、学务、巡警、农务、工商、交涉九局,拟即采择试办。但无兵不敷弹压,多名又恐难相安,拟先设兵三千。其一千由川督就川兵挑选精锐,厚给饷械,派得力统领率之入藏,归驻藏大臣节制调遣。馀二千由驻藏大臣就近选募,另调川中哨弁官长,俾任训练统率之事,以期持久。联豫、赵尔巽覆奏赞其议,遂派知府锺颖统领川兵,於宣统元年六月启程入藏,取道德格,绕过江卡至察木多。藏番在恩达、类乌齐一带,拟聚兵堵截。十一月,川军抵类乌齐,藏番不战自退,川军遂由三十九族间道前进。十二月,抵拉里、江达。番兵闻川军且至,焚其积聚,劫杀汉兵扼守。川军进击,大破之。

  达赖自光绪三十四年由西宁入觐,出京回藏,沿途逗留,又绕道德格等处,迁延不进,其冬,始回拉萨。二年正月,达赖闻川军将至,乘夜西奔,潜赴印度,川军遂转战入藏。朝廷得联豫奏报,降旨数达赖罪恶,革去名号,一面责成联豫、赵尔丰会筹防务,安辑军民;一面降旨另访呼毕勒罕,以噶勒丹池巴罗布藏丹巴代理商上事宜,其噶卜伦以下各藏官供职如故,藏中僧俗亦安堵无事。是年三月,联豫请于曲水、哈拉乌苏、江达、硕般多及三十九族各设委员一。三年二月,联豫奏裁驻藏帮办大臣,改设左右参赞,以罗长崟、钱锡宝为之。会波密事起,联豫遣锺颖攻之不克,旋遣罗长崟会赵尔丰军平之。其秋,川军变,逐联豫,推锺颖代之,达赖始乘机重回拉萨。以此次出奔深赖英人保护,态度一变,於是逐锺颖而独立,中、英之交涉益纷纭矣。

  班禅第一辈凯珠巴格勒克,为宗喀巴二弟子。出世至第五辈罗布藏伊什,仍号班禅呼图克图。康熙三十四年,命御史锺申保等赉敕召来京,前藏第巴桑结以未出痘辞。五十二年,诏以班禅为人安静,精通经典,勤修贡职,封为班禅额尔德尼,颁发金印、金册。六辈罗布藏巴勒垫伊西,乾隆四十三年,请祝七旬万寿,许之。迎护筵宴诸礼,概从优异,如顺治九年达赖来觐例。四十五年八月,在热河祝嘏,至京居西黄寺。是年颁赐玉印玉册,以痘圆寂。命理藩院尚书博清额为驻藏办事大臣,护送舍利金龛回藏。

  第七辈罗布藏巴勒垫丹贝宜玛,五十三年,以廓尔喀扰边,命移泰宁,俟平复归后藏。道光十五年,给金册。二十一年,以接济征森巴兵饷,加“宣化绥疆”封号。咸丰元年,赉七旬寿,如六旬所赐。次年,圆寂,年七十三。

  第八辈罗布藏班垫格曲吉札克丹巴贝汪曲,年二十九。至第九辈罗布藏吐巴丹曲吉宜玛格勒克拉木结,光绪十八年正月,迎至紥什伦布坐床,赏其外祖父期差汪布本身辅国公。三十一年,英人入藏,诏班禅留后藏镇摄。十一月,班禅随英皇子游历印度,有泰劝阻,不从。十二月,由印回藏,谕以情词恭顺,原擅行出境之咎勿治,谆令恪供职守。张荫棠奏班禅受英唆使,屡与达赖牴牾,而全藏实权仍归达赖替身掌握。电告外务部,请以恩泽笼络班禅,并羁縻达赖,勿急旋藏。既而达赖将由西宁起程,班禅请自迎之,而实不行。达赖抵拉萨,班禅即请觐。谕训联豫等,班禅来京,於藏中情形是否相宜。其后达赖独立,班禅亦不克安於藏矣。

  统计达赖所辖寺庙三千五百五十馀所,喇嘛三十万二千五百有奇,黑人十二万一千四百三十八户。班禅所辖寺庙三百二十七,喇嘛万三千七百有奇,黑人六千七百五十二户。西藏有爵五:辅国公三,一由贝子降袭,一由镇国公降袭,一定世袭;一等台吉紥萨克一;一等台吉一。而达赖、班禅之亲以恩封者不与。凡前后藏官,均由驻藏大臣分别会同达赖、班禅选补。前藏唐古特官,噶卜伦四人,三品,为总办藏务之官,其俗称之曰“四相”,议事之所曰噶厦。其次仔琫及商卓特巴各二人,皆四品。业尔仓巴二人,朗仔辖二人,协尔帮二人,硕第巴二人,皆五品。达琫二人,大中译二人,卓尼尔三人,皆六品。仔琫、商卓特巴为商上办事之官。凡喇嘛谓库藏出纳之所曰商上。业尔仓巴为管粮之官,朗仔辖为管街道之官,协尔帮为管刑名之官,硕第巴为管理布达拉一带番民之官,达琫为管马厂之官,大中译、卓尼尔等为噶厦办事之官。管兵者曰戴琫,六人,四品。如琫十二人,五品。甲琫二十四人,六品。定琫一百二十人,七品。多东科尔族任之。

  其治理地方者曰营官。前藏大营十:曰乃东,曰琼结,曰贡噶尔,曰仑孜,曰桑昂曲宗,曰工布则冈,曰江孜,曰昔孜,曰协噶尔,曰纳仓,营官皆五品。后藏大营三:曰拉孜,曰练营,曰金龙,营官皆五品。前藏中营四十三:曰洛隆宗,曰角木宗,曰打孜,曰桑叶,曰巴浪,曰仁本,曰仁孜,曰朗岭,曰宗喀,曰撒噶,曰作冈,曰达尔宗,曰江达,曰古浪,曰沃卡,曰冷竹宗,曰曲水,曰突宗,曰僧宗,曰杂仁,曰茹拕,曰锁庄子,曰夺,曰结登,曰直谷,曰硕般多,曰拉里,曰朗,曰沃隆,曰墨竹宫,曰卡尔孜,曰文紥卡,曰辖鲁,曰策堆得,曰达尔玛,曰聂母,曰拉噶孜,曰岭,曰纳布,曰岭噶尔,曰错朗,曰羊八井,曰麻尔江。后藏中营十四:曰昂忍,曰仁侵孜,曰结侵孜,曰帕克仲,曰翁贡,曰干殿热布结,曰紥布甲,曰里卜,曰德庆热布结,曰央,曰绒错,曰葱堆,曰胁,曰干坝,营官皆六品。前藏小营二十五:曰雅尔堆,曰金东,曰拉岁,曰撒拉,曰浪荡,曰颇章,曰札溪,曰色,曰堆冲,曰汪垫,曰甲错,曰拉康,曰琼科尔结,曰蔡里,曰曲隆,曰紥称,曰折布岭,曰紥什,曰洛美,曰嘉尔布,曰朗茹,曰里乌,曰降,曰业党,曰工布塘;后藏小营十五:曰彭错岭,曰伦珠子,曰拉耳塘,曰达尔结,曰甲冲,曰哲宗,曰擦耳,曰晤欲,曰碌洞,曰科朗,曰哲喜孜,曰波多,曰达木牛厂,曰冻噶尔,曰札茹;营官皆七品。而前藏边营十四:曰江卡,曰堆噶尔本,曰噶喇乌苏,曰错拉,曰帕克里,曰定结,曰聂拉木,曰济陇,曰官觉,曰补仁,曰博窝,曰工布硕卡,曰绒辖尔,曰达巴喀尔,营官皆五品。每营营官一人或二人,以喇嘛、黑人参任之。

  喇嘛之有游牧者,东起乍丫达呼图克图,与四川打箭炉所属土司接,其西为察木多吧克巴拉呼图克图,又西为硕般多喇嘛,又西为类乌齐呼图克图,硕般多、类乌齐之北,皆与西藏大臣所属土司接。硕般多之南,为八所喇嘛,又南为工布什卡喇嘛。类乌齐之西,为墨竹宫喇嘛,又西为噶勒丹喇嘛。类乌齐之西北,为赞垫喇嘛,介居西藏大臣所属各土司之间,其西为埒徵喇嘛。噶勒丹之西为色拉喇嘛,西与布达拉接。噶勒丹之南,为琼科尔结喇嘛,其西为丈紥卡喇嘛,又西为松热岭喇嘛,又西为那仁曲第喇嘛,又西南为乃东喇嘛,北与布达拉接。乃东之西,为琼结喇嘛。布达拉之西北,为布勒绷喇嘛,又西北为羊八井喇嘛,其西为朗岭喇嘛,西与紥什伦布接。朗岭之南,为仁本喇嘛,其西南为江孜喇嘛,又西南为冈坚喇嘛。冈坚之西,为协噶尔喇嘛。协噶尔之西,为聂拉木喇嘛。朗岭之西,为撒噶喇嘛,又西为杂仁喇嘛。其直属於驻藏大臣者,有达木额鲁特八旗:在喜汤者四旗,在汤宁者二旗,在佛山者一旗,皆北倚布幹山,南与前藏接;在格拉者一旗,东北滨喀喇乌苏,西与后藏接。每旗置佐领一。

  有三十九族土司:曰琼布噶鲁,曰琼布巴尔查,曰琼布纳克鲁,曰勒纳夥尔,曰色里琼紥尼查尔,曰色里琼紥参嘛布玛,曰色里琼紥嘛噜,曰木朱特羊巴,曰布米特勒达克,曰木朱特尼牙木查,曰木朱特利松嘛吧,曰木朱特多嘛巴,曰勒远夥尔,曰依戎夥尔移他玛,曰查楚和尔孙提玛尔,曰巴尔达山木多川目桑,曰嘛拉布什嘛弄,曰窝柱特只多,曰窝柱特娃拉,曰彭楚克夥尔,曰彭楚克彭他玛尔,曰彭楚克拉寨,曰盆索纳克书达格鲁克,曰沁体牙冈纳克书毕鲁,曰盆沙尼牙固纳克书色尔查,曰巴尔达穆纳克喜奔盆,曰纳格沙拉克书拉克什,曰洛克纳克书贡巴,曰三渣,曰三纳拉巴,曰扑旅,曰上阿紥克,曰下阿紥克,曰白猎紥嘛尔,曰上冈噶鲁,曰下冈噶鲁,曰上夺尔树,曰下夺尔树。皆土纳马赋,总之以夷情章京。

  山之大者,曰冈底斯山,即昆仑,为东半球众山众水之祖;曰僧格山;曰郎千山;曰玛加布山;曰达木楚克山;曰朗布山;曰巴萨通拉木山;曰诺莫浑乌巴什山,是三山即三危。川之大者,曰鄂穆河,下游为澜沧江;曰喀喇乌苏河,即黑水,下游为潞江;曰薄藏布河;曰雅鲁藏布江,亦曰大金沙江;曰朋楚河;曰冈噶江。泽之大者,曰玛帕本达赖池,曰郎噶池,曰牙毋鲁克池,曰腾格里池,曰牙尔佳池。其物产自靖西东之堆朗至萨马达一带,皆有五金煤矿。其金矿最著者,曰尔仓,曰噶大克。出盐最著者,曰勒牙,曰雅幹,凡十三。

  其疆界西接印度之拉达克部,西南接洛敏汤、作木朗、廓尔喀诸部,南接哲孟雄、布鲁克巴各部及珞瑜茹巴之怒江,东接四川巴塘之南墩宁静山,东南接云南维西,东北接西宁所管之邦木称、巴彦诸土司,北至木鲁乌苏,接西宁所属玉树诸土司,西北至噶尔藏骨岔、阿尔坦诺尔一带,接新疆和阗、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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