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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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七十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八年十一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八年(乙卯,1075)

  全  文

  十一月己未朔,复光禄卿、提举崇福宫祖无择为秘书监、集贤院学士。祖无择当立传,而史官逸其事,须别考详。  诏倚阁辰、沅州今年秋税。以察访蒲宗孟言二州夏旱故也。

  诏:「熙河路兵食、吏俸日告阙乏,而蕃学之设冗费为甚,无补边计,可令罢之,其教授令赴阙,蕃部弟子放逐便。」

  又诏:「每岁天神四祭、太庙五享,差两省以上官摄司徒。」

  庚申,诏:「五路缘边堡铺守把兵级轮出巡及卓望、伏路等,遇冬寒旧无皮裘处,令特制造,人给一领,至春暖拘收,官为修完。」

  熊本言攻破獠贼骆益、王本二等七寨,木斗翁等四囤,获老幼妇女百三十三人,斩首六十六。其木斗翁等四十八人来降,乞许令引见。诏木斗翁与奉职,安稳二与借职,木斗七等十一人与京东、西州军教练使,给月俸,安李等四十二人送京东西、淮南州军安置,各给田二顷,仍计口支粮三年。旧纪云熊本破獠骆益等七寨、四囤【一】,新纪不书。熊本集纪险篇云:十月二十日自渝州领兵入界,留南平军凡六十日,九年正月六日旋师。  同判司农寺张谔言:「案察官巡历州县,决罚役人,乞令州县籍所犯及杖数,以备本寺点检,庶使官吏不敢以私忿用刑。」从之。

  壬戌,上批:「闻在京诸军官马大抵生恶,盖营地迫窄,失于调习。近已创四教场,□大可以驰骋。宜指挥殿前、马军司,分定军马,合赴教场【二】,马军日轮一指挥,以马赴场,走骤百十反,令本教使臣押领,各给印纸,书赴教月日。」

  上批付韩缜等:「闻禧、颖近已离麻谷铺,北往灵邱县去。观北人之意,必是别处移牒,或遣使促议。卿等宜更就彼斟酌人情,方便羁縻留连,勿使悻然绝议北去,却恐意外别致生事,朝廷难为酬答。」此据两朝誓书册内,十一月初四日御札。

  癸亥,枢密使□充言:「闻汴水凌牌拥遏京城中,今河道已冻合,虑恐提防别有簄虞,乞诏都水监速闭汴口。」上批:「依今晚指挥,令判监一员往汴口监督,连夜闭塞,无信妄说利害,小有迁延。」寻又诏:「闻汴口尝有不闭口指挥,致无准备,其令岁备闭口材料,毋得误事!」「毋得误事」乃十二日诏,今并书此,可附见。记闻所载复命侯叔献开訾家口,亦不详叔献事迹。然□充乃忧不闭口致簄虞,记闻则谓开訾家口免阻绝,利害殊不同,当考。

  甲子,冬至不受朝。

  丁卯,新知河南府、右谏议大夫冯京为资政殿学士、知渭州,及京赴阙,特遣内侍宣赐茶药。特遣内侍赐茶药,据御集九年正月事,今附见。

  戊辰,趣温杲赴阙。此据御集。

  己巳,熙河路经略司言:「蕃部星斯珪昨因作过,所弃地百六十余顷,欲迁部落居之。其地距通远军约二百余里,既远西界,可绝奸细藏匿,兼可控制罗斯结,讨荡遗类。」从之。

  御史蔡承禧言,乞下越州究治方泽不可言之丑行。诏两路转运司体量。承禧言已见八月十六日,至是乃有体量之命,故实录始书。  广西经略司言,谍报交趾、广源州集乡兵,欲图入寇,又言古万峒为蛮贼攻劫。诏:「与贼战有功人速以名闻,被焚略之家量与存恤。」九月十五日寇古万峒。

  庚午,秘书丞胡宗回言:「昨任将作监丞,差往澶州、北京,督视修仓,期以二年,今将毕工。其澶州、北京新旧仓共可贮谷四百万石,如数足,自可给分屯军马支费,其余乞罢修。」从之。二月己卯可考。

  太子中舍李杞进熙河路新折二钱样。会要。

  辛未,御史陈睦以病乞免台职,从之。睦前任两浙路提点刑狱,违法买女奴及朋附吕惠卿,不按赃吏张若济,见被劾也。  都提举市易司言:昨遣刘佐体量川茶,因便结籴熙河路军储,得谷七万余石。诏运致给本路。

  又诏:都提举市易司钱见在熙河路者,并充本路军需,仍具数以闻。遣中使趣发永兴军路铸钱监折二钱十万缗,应副熙河路籴买粮草。

  又诏:契勘陕西铸钱监见在折二铜钱及封桩交子本钱确的有若干贯、万,速契勘进呈。

  又诏:高遵裕累奏熙河阙钱粮,转运司不应副,令具析以闻。

  又诏:河东路灾伤州县第三等以下户所贷豆麦种与倚阁,并所欠倚阁和籴,并候次年丰熟,依料次输官。

  壬申,令睦州铸钱监以神泉为名。

  甲戌,诏在京应有刑禁处并置狱黙。

  中书言:「川茶元法于茶税并息钱内,岁认定应副熙河博马及籴买粮草。乞令提举买茶官岁给熙州、岷州大竹并洋、蜀州茶各三百□,复于茶场司应副粮草数内除豁。」从之。  永兴军等路转运司言:「诸州军籴买粮草总五百余万,本司见阙乏,乞借钱三十万缗。」诏以交子本钱十万缗给之。上批:「永兴、秦凤等路缘边出交子籴买粮草,有折钱多处交子毋得出多。」时以交子出多而钱不足给,致价贱亏官故也。  乙亥,诏一司、一务、一路、一州、一县□有称当行、亟断、决配之类,并改为徒二年。以旧一司等□参用嘉佑海行□,如此之类,并以违制论,而熙宁□乃删去其文,法官无刑名可守,至是,三司检法官王振为言,而降是诏。

  枢密院拟差内殿承制谢季成充夔州路体量安抚司准备将。上批:「昨熊本奏,已部分入界讨荡,计今当遂旋师,恐季成至必不及事,可勿复遣谢季成。」

  丙子,诏:「闻通远、秦、陇、凤翔、永兴等州军屯驻并过往及马递铺兵所请粮,官坐仓籴数过多,反致日食不足,复增价买于民间,令提点刑狱司下本路究实以闻。」其后,提举官杜常惟体量到宁州常预借振武等指挥一月军粮,坐仓全籴入官,永兴并陕府阌乡县亦尝坐仓收籴。诏令提点刑狱司取勘违法官吏闻奏,内宁州别听旨。

  又诏依旧额募壮役兵九指挥,每指挥五百人。从将作监请也。  诏:「自今差官出外,已支赐者毋给驿券,愿请驿券者不支赐。」  中书言:「欲许令发运司截借诸路上供省钱,并赴内藏库钱各一百万缗为籴本,其内藏库钱均三年拨还。」从之。  丁丑,诏:「江东路累年灾伤州军第三等以下户,今年秋税放及八分,夏税残欠并与倚阁,仍具已倚阁税数以闻。」

  上批:「契勘河北东西、河东路见管义勇、保甲确实人数进入。陕西两路,候编排讫,准此。」

  戊寅,交趾陷钦州,后三日又陷廉州。钦州十二月二十日奏到,廉州十二月二十二日奏到。

  己卯,令辅臣祈雪。

  奉礼郎、提举两浙常平舒亶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  工部郎中、秘阁校理、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钱藻罢直舍人院。御史中丞邓绾言:「冯京为性庸很,朋邪徇俗,疾害圣政。陛下□仁不诛,守藩未几,复移边帅,而藻代陛下作训诰,乃称京执正不回,一节不挠。又云大臣进退,系时安危。京在政府曾无补益,惟退有后言,何谓一节?且京罢政踰岁,岂尝有危?藻专事谄谀,乞加黜责。」上从之。绾知王安石恶京,又恐京复用,故为此以附会安石也。此据司马记闻及魏泰东轩录。泰又云绾希合吕惠卿,按此时惠卿已去位矣。

  庚辰,枢密使□充言:「熙河展置,今且四年,经略虽定,然军食一切犹仰东州。转车挽运,则人力不给;置场和籴,则猾民得以乘时要价,以困公上。二者之患,其弊在于未有土地之入。谨按汉、唐实边之策,屯田为利。近闻鲜于师中建请,朝廷以既置弓箭手,重改作,故令试治百顷而已。然屯田行之于今诚未易,臣以为莫若因令弓箭手以为助田。古者一夫百亩,又田十亩以为公田。且以熙河四州较之,无虑万五千顷,十分取一以为公田。大约中岁亩收一石【三】,则公田所得十五万石,水旱肥瘠,三分除一,可得十万石。其便有六:官无营屯、牛具、廪给之费,一也;借于觽力,民不为劳,二也;大荒不收,官无损焉,三也;省转输,四也;平籴价,使猾民不能持轻重之权,五也;减和籴之数,得其钱以移他用,六也。」诏如充奏,详具条画以闻。于是充建请受田大约十顷,置公田一顷,令受田觽户共力耕获。夏田种麦,秋田种粟豆。委城寨使臣兼管勾。诏遣太常寺主簿黄君俞与熙河路提点刑狱郑民宪商议推行次第以闻。后民宪等言:「弓箭手并新招置,深在羌境,连岁灾伤,未甚安。若令自备功力种子耕佃公田,虑人心动摇,不能安处。乞候稍稔推行。」从之。朱本削。墨本此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所书,却于明年正月十二日略载。新本乃两存之,殊为错误。今但依墨本载于此,仍取朱本明年正月十二日所书稍增入之。

  辛巳,开封府请京城内外老病孤幼无依乞丐者,遇大寒风雪,委本府选差官并职员赍钱于新旧城门、相国寺给散,内有冻殍疾患不能赴集者,量支钱救济。从之。

  诏责降见丁忧人许用赦□复。此据御集第二十八卷,七年十二月十一日,又九年十月六日可考,蔡承禧云云或附此。

  壬午,诏:「陕西诸路缘边团蕃兵,并选年二十以上,本户九丁以上取五丁,六丁取四丁,四丁取三丁,三丁取二丁,二丁取一丁,并刺手背,人数虽多,毋过五丁。每丁十人置一十将,随本族人数及五十人置一副兵马使,及百人置一军使、一副兵马使,及二百人置一军使、三副兵马使,及三百人置一副指挥使、二军使、三副兵马使,及四百人加一军使、一副兵马使,及五百人又加一指挥使、一副兵马使【四】。毋过五百人,每百人加一军使、一副兵马使。即一族不及五十人者,三十人以上亦置一副兵马使,不及二十人止置十将。每月除请受外,别给添支钱。指挥使一千五百,副指挥使一千,军使七百,副兵马使五百,十将三百。」陕西旧有蕃兵颇可扞边,然取丁不均,且无部分。至是,始立法而降是诏。本志与实录同。旧纪书立陕西路蕃兵部伍取丁法,新纪不书。

  又诏:「自今臣僚不得奏乞诸司吏充指使出外。」以枢密院言诸司吏或有行仓法处请给甚厚,而反规避本役,干求臣僚奏带出外仍请旧禄,妨废诸司事务,宜禁止之故也。

  癸未,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宋敏求为龙图阁直学士,右司郎中、知制诰陈襄为枢密直学士。先是,知制诰邓润甫言:「近者髃臣专尚告讦,此非国家之美,宜登用淳厚之人以变风俗。」上嘉纳之。居数日,敏求及襄有是命。此据司马纪闻。敏求以四年九月十八日为集贤学士,十年五月九日御史润甫言:「乞用恬默持重之人。」蔡承禧奏议可考,或删取增入。承禧奏今别见九年十月末。

  甲申,熙河经略司言:「熙州官员职田,乞听自募人耕种,罢支折盐钞。」从之。

  遣勾当御药院李舜举往河东分画地界所勾当公事。此据御集。  右龙武军大将军、楚州团练使世开领洺州防御使。初,大宗正司言世开学行修洁,上召见,手诏:「世开资性俊敏,少勤于学,可依仲铣例迁一官。」故有是命。世开尝言:「袒免女与进纳之家为婚姻,明立要约,有同鬻卖,玷辱国风,乞下大宗正司看详施行。」不听。朱本削去袒免女婚姻事,云取会到系告示本人不行,今复存之。十年九月壬子始降诏。

  开封府言:「故相王曾子绎等分家财,有赐书及御集等欲令置曾家庙,毋得借出,宜借差兵三人守视,仍于觽分僦屋钱内割留充岁时祭享。」从之。

  上批:「闻麟府路边夏国界堠累年不以时墁饰,近不知受何处指挥遽往完治,致西人疑虑推毁。可密下新知丰州张世矩考实以闻。」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安南静海军牒钦、廉二州,新有艰阻,不与通和博买,及未敢发人上京贡奉【五】。」诏刘彝毋得止绝。时安南已入寇矣。诏刘彝毋得止绝安南和市,据神宗史交趾传。实录云:「是冬,安南入寇。」按此月二十日已陷钦州,后三日陷廉州,今改之。  丙戌,上批:「中书、枢密院同议代北疆事,可来日就旬休于东府详议进呈,不可更迟疑灭裂。」乃议定东水岭一带从雁门寨北过分画,西陉地令接古长城处分画,瓦□坞地令案视分水岭所在分画,麻谷寨水□铺当拆移【六】,令韩缜等先勘会闻奏。七月十八日、二十八日,九月二十九日,十月一日,并合参考。

  先是,王安石以疾居家,上遣中使劳问,自朝至暮十七反,医官脉状,皆使驶行亲事赍奏。既愈,复给假十日,将安,又给三日。又命辅臣即其家议事。此据司马光记闻,乃十一月事。时有不附新法者,安石欲深罪之。上不可。安石争之曰:「不然,法不行。」上曰:「闻民间亦颇苦新法。」安石曰:「祁寒暑雨,民犹怨咨,此岂足恤也!」上曰:「岂若并祁寒暑雨之怨亦无邪?」安石不悦,退而属疾。上遣使慰勉之,乃出。其党为安石谋曰:「今不取门下士上素所不喜者暴进用之,则权轻,将有窥人间隙者矣。」安石从之。上亦喜安石之出,凡所进拟皆听,由是安石权益重。此据司马光记闻,云是十一月事。且云安石既出,其党为之谋曰:「今不取门下士上素所不喜者暴进用之,则权轻,将有窥人间隙者矣。」安石从之。既出,即奏擢章惇、赵子几等,上喜其出,勉强从之,由是权益重。按惇时已黜,子几方任河东漕,与司马光所闻殊不合。今但存其事而不出其所进用者姓名,更埙考详。

  以渝州南川县铜佛坝为南平军。熙宁四年,既讨定李光吉、王兖【七】,旧地置荣懿、扶欢两寨。其外有铜佛坝,近南接西南乌蛮、昆明、哥蛮、大小播州等蕃界,数十部族据有之【八】。后朝廷因补其土人王才进充巡检,委之把拓。及才进死,部族无所统一,数出盗边。命熊本往讨平之。于是本言所开拓皆膏腴地,至林箐深密处,皆可募民开畬佃种,谓宜废南川县,于此置军。又以使臣为梓夔路都监、知军兼沿边都巡检,稍置官属,并领荣懿、扶欢二寨,增置开边、通安、安稳三寨【九】,以为控扼。又言夷人居栏栅,妇人衣通裙,所获首级多凿齿者,即古巴郡板盾七姓蛮、南平獠之故地,请以南平为名。本又乞权拨大宁监每岁应副陕西及成都府监赴新建军寨募人入中粮储。并从之。九域志:南平军,熙宁七年招取西南蕃部,以渝州南川县铜佛坝地置军,治南川县。又云:熙宁七年,以涪州隆化县隶军【一○】,仍省渝州南川县为镇入焉。元丰元年复置南川县。不知实录何故却系之八年十一月,或当移入七年十一月,并七年二月末所书割涪州隆化县【一一】隶南平军亦移入此后,更埙考详。按事迹先后,则九域志误,实录不误。然实录七年二月末所书割涪州隆化县隶南平军亦误。

  权发遣熙河路经略司高遵裕言,河州军粮乏绝,已命出熙河州、宁河寨三处买马场所管茶买钱,以给河州支费,乞坐专辄之罪。诏释之。

  诏自今提举三司帐司、磨勘司官止差一员。

  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一二】言:「下溪州刺史彭师晏等十人内附,已遣知辰州陶弼等部兵夫筑下溪州城寨。」时南江新定,师晏据北江之下溪州,桀黠难制。弼以谋间其党保静、永顺等六州酋豪,使自相仇。师晏举族为诸酋所攻杀,仅以身免。弼乃为书委其用事首领周兴,谕以祸福。师晏遂与兴及觽数千来降。弼取其地,筑城寨五。弼,永州人也。明年正月二十二日,送师晏等诣阙,二月四日弼加忠刺。

  赐渝州军前兵士、土丁特支钱,割渝州隆化县隶南平军。实录于七年二月末书此。按南平军以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建,不应七年二月已有军名,实录误也。九域志又承其误。今移入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建南平军之后。

  注  释

  【一】四囤「囤」原作「团」,据阁本及正文、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七神宗置南平军改。

  【二】合赴教场「场」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三】大约中岁亩收一石「大」上原衍「田」字,据阁本删。

  【四】一副兵马使「一」原作「二」,据阁本改。

  【五】及未敢发人上京贡奉「敢」原作「散」,据阁本改。  【六】麻谷寨水□铺当拆移「拆」原作「折」,据阁本改。

  【七】王兖「兖」原作「衮」,据阁本及本书卷二一九熙宁四年正月乙未条改。

  【八】数十部族据有之「族」原作「旋」,据阁本改。

  【九】增置开边通安安稳三寨「三」原作「二」,据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七神宗置南平军改。  【一○】以涪州隆化县隶军「隆」原作「龙」,据宋会要方域七之九、宋史卷八九地理志改。下同。

  【一一】涪州隆化县「州」原作「川」,据同上二书改。

  【一二】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构」原作「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改。

卷二百七十一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八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八年(乙卯,1075)   全  文

  十二月己丑,命辅臣祈雪。

  皇第三女封淑寿公主。  秘书丞、直集贤院、同提举三司勾院、磨勘司王安礼知润州。先是,吕惠卿言安礼任馆职,狎游无度。于是安礼乞出,即从之。王安石犹以惠卿昔居忧在润州,欲使安礼求其过失故也。此据司马记闻。

  光禄寺丞、司农寺勾当公事唐义问言:「朝廷遣司农官五员管勾河东路籴纳,臣亦在遣中。体问本路,久被旱歉。今岁虽薄收,未足偿积岁之苦,而体量司、转运司出钱争籴,物价踊贵,下户益困。愿罢司农官【一】,须丰年计置。又怀、代二州秋稼不登,民失伸诉,前次累年欠负,一旦举催,百姓往往逃徙。愿一切倚阁,而怀州更纾偿纳之期,稍□民力。」诏如义问奏,其怀州常平钱期至来年夏纳,更有其余灾伤州郡仿此施行。义问,介次子也。

  诏司农寺以河北两路坊场钱或借免役□剩钱二十万缗,给河北水利司计置;澶州刍豆内免役□剩钱【二】,仍以他场钱偿之。初,诏都提举市易司借内藏库钱,而本库言见阙钱应付,乞将市易司合还本库银绢令水利司兑借计置,故有是诏。

  翰林医官秦迪赐紫章服,治王安石疾有劳也。此据御集。

  庚寅,起居舍人、知饶州曾布知荆南。吕惠卿既罢,上以手札问王安石,曰:「或言卿欲拟奏召曾布赴阙,复任以事,未知信否,可密具奏。」然安石讫不召布也。布未赴荆南,改知潭州,以光禄卿、直史馆张靖知荆南。上问安石,据御集一百五十一卷,不知安石如何具奏。布讫不召,当是布子□所云「陛下无以其刀笔小才,忘其滔天大恶」,或政在此时,移潭州乃此月二十三日,今并书。曾□,绍兴初为言官韩璜所击,为其父作释诬云:「先公以不从王、吕为聚敛刻剥之事,所以唆谪至落三职,但以右正言知饶州。是时铨曹谨检举之法,从官半年检举,凡八经检举,始复直集贤院。熙宁末,神宗复用先公为北门学士,王荆公奏云:『陛下无以其刀笔小才,而忘其滔天大恶。』盖以论市易事不同而去,其恶之深如此也。璜不知前人出处本末一至于此。」按安石此语必因答手札问召布信否,故云云。□所载或不实,但□记其父累历殊不详审。神宗手札问安石,当在吕惠卿去后,又非熙宁末,然安石云云,亦未在除布荆南时。既不得实月日,姑附见此,当考。按实录,熙宁六年九月七日,翰林学士、右正言曾布为起居舍人。七年二月九日,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曾布权三司使。七年八月十七日,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权三司使曾布落职,以本官知饶州。八年十二月三日,起居舍人、知饶州曾布知荆南。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知荆南、起居舍人曾布知潭州。十年二月二十三日,知潭州曾布为集贤院学士、知广州。此皆实录所书。布罢翰林学士、三司使,以本官知潭州,本官,即起居舍人也。布子□作释诬,乃以本官为右正言,误矣。布自右正言迁起居舍人,已见六年九月七日。又翰林学士及三司使,但两职尔,不知□何以为三职。□又云:「凡八经检举,始复直集贤院。」按布以起居舍人知潭州,元不曾带职,及自潭移广,始复集贤院学士,盖未尝除直集贤院。□云:「从官半年检举,凡八经检举始除集贤院。」按布以七年八月十七日落职,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除集贤院学士【三】,首尾涉二年半,既是半年一检举,即不应二年半间经八次检举,此皆□所记不详审者。吕惠卿八年九月十六日日录云:「只有个曾布,安石未尝唤来内里。八月十五日,中书聚听,言他数件大恶。臣曾说与王珪云:『相公曾说曾布事来呵。』」此可参考,御集所问召布虚实也。

  太子中舍、提举成都等路茶场、兼熙河路市易司同提举买马李杞管勾凤翔府太平宫。杞以疾自陈也。

  提举河北措置牧地所言:「侵冒牧地,法许人告,每亩给赏钱千至三百千止。后蔡确尝请立限两月,许冒佃人首,与免纳;已首前租种,依旧佃种。至今无肯首者。况河北牧地根究未见者,五千七百余顷。乞自今首,依侵冒诸军牧地法,仍先备租牧地钱,募人告。」从之。兵志同。

  江南西路转运判官、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吕升卿落职,降授太常寺太祝,监无为军酒税。升卿对上言得解进士李籍不识字,中书取籍试卷视之,应格。诏升卿分析,升卿言:「不识字者,犹言不别菽麦也。」法寺当以对制不以实,追两官。初,升卿于上前言练亨甫以秽德为王雱所昵,且曰:「陛下不信,臣有老母,敢以为誓。」于是台官言:「王安国非议其兄,吕惠卿谓之不悌,放归田里。今升卿对陛下亲诅其母,比安国不既重乎!」于是重责之。升卿诅其母,此据司马光记闻。实录但书李籍之事。或当时但以李籍为名,其实坐此也。升卿,十月一日除江西转运副使,蔡承禧两章可考。

  诏:「诸路举人集京师,并令国子监觉察,有违进士检者,依学规行罚,或申中书量轻重殿举,及勒出科场,违法重者送开封府施行。」

  权发遣熙河路经略司高遵裕言:「本路新复,未有租税之助,而所在仓廪空虚,商人绝迹,转运司计置不行。乞权停买马,以川茶付转运司变钱计置刍束。」上批:「熙、河二州及外城寨,粮草缺乏已极,万一别有事变,于边计所系不轻。中书、枢密院可速议权宜措置。」遂诏秦凤等路都转运使,发义勇运近里州军刍粟应付,所支口食薪菜钱,依已降指挥。

  辛卯,刑部员外郎、集贤殿修撰熊本知制诰。本既平南川獠贼,执政议除天章阁待制。上曰:「熊本之文,朕所自知,当遂令掌制诰。」遣中使迎劳,赐茶药,而有是命。实录于辛卯书命权御史中丞、直学士院邓绾知贡举,知制诰邓润甫、直舍人院蒲宗孟同知贡举。此明年正月八日事,实录误编入此。

  太常丞、集贤校理兼直舍人院、管勾国子监李定为集贤殿修撰,知明州。李定久不迁,兹又补外,当坐徐禧罚铜事也。

  光禄卿、直昭文馆、提举玉隆观潘夙致仕。夙年七十一,为察访蒲宗孟劾奏,除玉隆观,而夙犹自辨不已,故有是命。

  诏京西提点刑狱,国子博士陈升送审官东院。坐体量知唐州苏涓不当也。  权御史中丞邓绾言:「窃见章惇有举官私邪、奏功妄冒,吕升卿有进对面欺、肆为奸慝,以致李定、徐禧、沈季长之徒,皆有连朋结党、兼相庇护、对制不实之罪。伏乞各废黜除削,仍乞按吕惠卿执政之日欺谩事迹议法而流窜之。」朱本削去,签贴云进呈讫,今复存也。

  殿前都指挥使郝质【四】言,广勇军士窦元、李秀率觽擅离教场,不伏教阅。诏元、秀处斩,余九人杖脊配广南牢城,将校降一资,与开封府界近下禁军。

  诏:「三司昨冲替右侍禁陈吉,降远小处监当。三司官吏不申枢密院听旨,令开封府劾罪。」先是,吉押盐纲稽留,发运司申中书乞冲替吉,仍降远小处监当。状下三司不以闻,辄牒发运司依所申及牒三班院照会,吉还自辨,故劾之。

  泾原路经略司言,治平寨蕃部阿克节探报西界人骑烧劫投汉蕃部有实,诏补阿克节为本族副兵马使,仍赐绢二十匹。九年二月四日改宣,今附此。已而经略司言:「阿克节付身宣内备元刺事状,缘本人部族与西界密迩,所以侦事得实。今于宣内明说,恐西人知之或致仇害。乞别降宣,及自今探事人转补,宣不显其事。」又言:「蕃部探事,利在钱帛。若探事得实便与职名,他日得实,须更转资,职名稍高,即恐不肯用心。乞自今量事实轻重,止与赏绢。」从之。自九年二月四日移入此。  壬辰,上批:「河北、河东三路义勇、保甲上蕃【五】及聚教合用钱粮并放罢弓手、兵级所省雇钱、添支、口食,其令枢密都副承旨、中书都检正官会计增减实费以闻。」  判扬州陈升之言:「真、扬等州开河用工四百余万,传闻今冬先役兵夫。缘淮南苦寒,或值雨雪,必多死亡,乞候至正月役兵,二月兴民夫。」诏开淘真、扬、楚、通、泰等州运河所相度施行,仍候春暖方调民夫。

  又诏三路州军愆雪,已遣使分祷,更令转运司访名山灵祠,委长吏祈晴。

  癸巳,上批付韩缜等:「今月二日据雄州缴到北界来牒,坐到牙帐指挥,仰依韩缜等所立旗表去处,于麻谷以北界分画。寻已令枢密院札子付卿等去讫,可疾速细详北界牒内事节,如见禧、颖,更切和会商量,勿致诪张,庶早见了绝。」此据两朝誓书册内十二月六日御札。韩缜等言:「北界理辨疆界萧素、梁颖已归牙帐,乞暂赴阙奏禀。」诏缜案视画图赍赴阙。七月十八日注当考。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交趾以舟师驻湖阳镇,谋以两路入寇,钦、廉已陷矣。」十一月二十日陷钦州,十二月二十日奏方到。廉州当是十一月二十三日陷,十二月二十二日奏到。

  乙未,上批:「永兴、秦凤两路连岁灾伤,财用艰阙,幸今边鄙无事,尚可厝置。中书、枢密院宜速议屯驻军马,量减就粮兵归营,应不急冗费,宜一切省罢。」

  翰林侍读学士陈绎,龙图阁待制、权御史中丞、直学士院邓绾并为翰林学士。

  丙申,诏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英国公钱惟演孙景臻尚许国大长公主,赠安化军节度使、兼侍中曹琮孙诗尚邠国大长公主,并授左领军卫大将军、驸马都尉。

  诏武举人罢秘阁试,令止就贡院别试所考试。

  都提举市易司言:「宗室赊请物,乞三人以上同保,经大宗正司出历赴务约度,并息不得过两月料钱之数,如输纳违限,取料钱历批上克折【六】,限半年输足。」又言:「岁买商人茶,从本司贸易,乞以三百万斤为额,庶使商人预知定数,不杂粗恶草木,务令中卖数多。」并从之。实录于此丙申已书:「诏李公义用铁龙爪、范子渊用浚川杷疏浚黄河,自河阴下至海口。」新纪因书:「丙申浚黄河。」复云此书当在五月。据实录明年九月丙辰所书与时政记合,今系之十二月九日,误也,合削去【七】,仍附注此。

  枢密副使王韶言:「熙河路军食阙乏,人心未安,权转运判官马瑊专以捃拾熙河官吏报复私雠为意,致一路重扰。乞罢瑊归阙。」诏熙河经略司具瑊捃拾实状以闻。九年四月十五日瑊移江西。朱本签贴云「取到系进呈讫」,无施行事,合删。

  和州同巡检、西头供奉官李士宣坐不法并杀子,刺配沙门岛,永不收睳。

  权御史中丞邓绾言:「前光禄寺丞李德刍赃污废黜,自请寻医,昨编修会要所辄举德刍检讨。近又闻得旨与在京差遣。况德刍庸騃孱猥,不读书,无出身,外议皆云德刍韩氏之甥,吕氏之貋,与编修会要官连亲,亲党多为之干谒请属。乞罢德刍与在京差遣指挥。」从之。

  诏判都水监侯叔献同提举开修淮南运河,仍令发运司留上供物应副。以刘瑾复视奏至故也。

  丁酉,交趾围邕州。初,沈起经略广西,妄言被旨谋讨交趾,又擅抚纳恩、靖州侬善美及于融、宜州疆置城寨,杀人以千数,交人震扰。诏以刘彝代起,冀使招辑之,而彝乃更妄意朝廷有攻取谋,欲以钩奇立异为功,始遣官入溪峒,点集土丁为保伍,授以阵图,使岁时肄习;继命指使因督盐运之海滨集舟师,寓教水战,故时交人与州县贸易,一切禁止之。七年三月三日命彝体量起,八年十二月彝听旨。于是交趾益贰,大集兵丁,谋入寇。知邕州苏缄伺知其实,以书抵彝,请罢所行三事如故,无使交人兴师有名。彝不听,反移文劾缄沮议,又责令不得辄言边事。于是交人果大举,觽号八万,十一月抵海岸,未旬日陷钦、廉二州,破邕之太平、永平、迁陆、古万四寨。缄闻贼且至,阅郡兵,得厢禁卒并老弱才二千八百人,召官吏与郡人之才勇者,授以方略,使以部分地自守。州民震惊,将窜逃者不可胜数。缄悉出官帑及私财示之曰:「吾兵械素具,蓄聚亦不乏。今贼觽已薄城下,惟有坚壁固守,以待外援,可以坐胜。若一人举足,则髃心动摇,大事先去矣。汝辈幸听吾言,冀蒙厚赏,或不听而出,当先并其孥斩之。」大校翟积阴欲出奔,缄使人伏门外枭其首以徇。由是上下胁息听命。缄复募死士,得数百人,拏舟邕江,与贼逆战,斩首二百余级,杀其巨象十数,贼遂围城。缄日夜行劳士卒,以神臂弓仆贼、殪象不可胜计。贼为攻具,四面瞰城。城上发火箭,焚其梯冲。前后杀伤万五千余人,城中人心益固,虽老幼皆谓救至在刻漏,围即解矣。墨本苏缄传以移文劾缄事皆属之沈起,朱本改之,今从朱本,盖墨本误也。

  己亥,遣官谢雪。

  复置三司开拆司。初,章惇为三司使,废开拆司入三部。至是,沈括以为失关防点检,故复之。

  枢密院言【八】:「熙河驻泊、就粮、本城共五十三指挥,一万六千六百余人,其内七千一百余人在城,九千四百余人差出。今定以七千四百为在城人额。」从之,仍令减屯泊兵归营。先是,上批「契勘熙河路除本处住管及就粮、分番土兵外,其自京并他路差往屯泊军马【九】,见管若干数目,疾速进入」故也。其军马数目见御集十一月一日,今并书。

  庚子,熙河路经略司言:「熙河开壕用二十六万八千余工,及修栋梀、五牟谷二堡各六万二千余工,北关堡十四万九千余工,通远军三面城除已役外,有三十三万七千余工,南川堡八万七千余工,赞长堡六万五千余工,噶硕克关五万九千余工,多农谷堡九万四千余工,安乡城十八万余工,及勘会保宁三千人,自今年二月十六日终十月五日,共役六十余万工,欲依所计工先后修筑。」诏先修通远军城,余以远近次第兴工。

  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一○】言:「沅州招纳伪地、林、锦等十三州归明,得户三千九百一十,丁六千四百四十一,逐州分认,岁入课米以盐酬之,州界远者六十里,近者四十里,请补知州等官。」诏授地、林、锦州杨昌蛮等十三人为班行军将。构又言:「古、诚州【一一】杨昌衔【一二】等愿罢进奉授官,请补昌衔右班殿直,弟侄男等十人为三班奉职、借职、差使,下班殿侍,土军都头。」并从之。新纪书林、锦等十三州内附,盖因旧纪也。旧纪又云古、诚州水峒蛮内附。新纪不书水峒蛮,当考。

  河东经略使郭逵言:「如北人强来侵夺封疆,未知听其建立铺寨,或以兵焚毁?」诏:「分画未定,如北人强来,即先以理约栏;不听,即审观机便,或实时应敌,或候彼人马归焚毁。」九年十月二十五日戊申,又申明此指挥。

  诏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经略司,同本路转运司相度,如缘边钱粮阙乏,即量减上番就粮兵归营。

  赐权监察御史里行蔡承禧绯章服。承禧数言事,人多危之,上独称其忠,故有是赐,面谕承禧曰:「聊以旌卿谠言耳。」苏颂作承禧墓铭曰:「承禧为御史,论大臣之任事估权者,放用亲党,篃布要路,非国家之福。章言廷争,前后数十。神宗悟,为之罢免,并其党者数人。又论用兵交趾,不可与争旦夕利,而所遣北军难以深入,及不宜用中人主兵柄,唐季之事可用鉴也。此皆近臣所难言者,人危之,而上独称其忠荩而赐绯衣银鱼。谓曰:『聊以旌卿谠言耳。』」承禧论李宪副赵焑南征,出命不自二府,见九年正月末。又论宪不当为陕西统帅,是九年十二月十九日。当赐章服时,未尝论宪也。苏颂云云,当考。  辛丑,都大提举疏浚黄河范子渊言:「怀、卫州界沿堤林木甚多,欲选材创四百料船二百只,以给浚河之用。」从之,仍以五十只给李公义,诏岁支钱五百千给范子渊、李公义,令量两司供给人数均分,充本司公用。  诏职方员外郎张祥、宋璋各追两官勒停。祥等为诸王宫教授,宗室令戚、令志等皆从受业,因荐就试受其家白金为谢事觉,法寺以赃论故也。  壬寅,以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判太常寺、兼髃牧使、工部侍郎元绛参知政事,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兼枢密都承旨、同髃牧使曾孝□为枢密直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诏故司农卿赵尚□知唐州曰,兴复水利功甚博,可于遗表外,特与亲属堂除差遣一次。

  御史蔡承禧言:「手实之法,搔扰民户,已诏废罢,而司农张谔辄移诸路转运司,令未得尽废。开封府界民欠负,委是贫阙,展限一年作两料纳,而司农寺令诸县实贫阙方得保明展限,诸县虑保明失实,遂各催理。乞下所属施行。」十月二十三日罢手实,承禧奏议有此全章,今附注此:「臣伏以当今之弊,莫大于上下之情不通。若下情不通而主恩不宣,则天下之事殆矣。臣闻国家近日以手实之法搔扰人户,遂行废罢。而司农张鄂却牒帖诸路运使,令未得尽行罢废,听候当寺指挥。臣又闻中书札子,圣旨指挥以府界人户欠负,委是贫缺,展限一年,作两料送纳。而司农寺行帖,令诸县保明,必须实有贫缺,方得依此展限。诸县官员若欲钞札,贫缺人户恐或起动搔扰;若欲依圣旨指挥尽与展限,又虑保明失实,遂各一面且行催理。是朝廷之实惠,遂为空言,而不及民。伏乞下所属勘会。其张鄂实有此,乞与施行;其司农寺实令诸县保明,诸县不曾展限,亦乞勘逐。今来人户枷锢、笞棰、监逐如此而无以供纳,必是贫缺。乞且依圣旨与展限一年,作两料送纳,一年之中与免追呼催理,所贵帝泽实及于下民,四方咸荷于圣意。」

  又言:「先尝论知亳州俞希旦前任两浙转运使,以转运司职田交易江阴职田,地利未见收附,并以船横江道,纵舟人受赂,并妄作知常州徐九思、知县郭暨等事,未闻行遣,乃知大藩闻希旦与两浙转运使张靓是亲,若下本路体量,必不得实。今又闻开常州运河日,希旦以转运使巡历苏、常州,自谕吏,令已与部役官一例破开河食钱,共数百缗入已。乞再根究,仍先罢希旦亳州之命。」诏苏澥、章岵案实以闻。朱史签帖此一项无施行,又非朝廷急务,合删。苏澥两浙转运使,十月二十六日除。章岵两浙转运使,十月二十六日已除。

  又言:「闻大理寺丞方泽当吕惠卿与郑膺连结张若济,于秀州华亭县姓朱、姓汤人借钱买田之时,泽亦挟惠卿势,借钱数百缗。惠卿又以钱七百缗,令姓王人贩纱罗,已纳千余缗,而惠卿责索无厌,致自经死,孤遗二子,养于泽家,其人与泽是亲,缘此惠卿于觽亲中力为荐举,遂得为提举官。根究施行【一三】。」诏送根究公事所。朱本云方泽不曾勘断,系无施行事。合删。

  又言:「鄂州新城县令曹登为手实之法,趣功过甚,措置苛酷。乞下邻路根究。」诏江西转运使案实以闻。承禧奏议有劾曹登全章,今附注此:「臣伏闻鄂州新城县令曹登为手实之法,趣功过甚,措置苛酷,用民桑柘量丈尺,计所养蚕多少纽为贯,迫令出役钱。仍自令人出榜岳州之类,令依其式样,为知岳州周岳取其榜缴纳察访司,察访司亦不闻举劾。登作新城县廨宇,民间被害,每一条木即令连纳数条。为手实之法,每一出乡,笞挞篃野。酷暴如此,本路察访司并提转司并不举劾,以至本人善替。伏乞诏邻路监司体量根究,如得实,乞不以去官赦降,并行停替,察访、提转司并令取旨,所贵远方之民有所控告,不为暴吏残虐。」

  癸卯,置提举太医局所。从太常寺主簿单骧请也。

  御史蔡承禧言:「户房检正官徐禧母黄氏私其貋莫秀才者,禧顷在洪州,迎之不至,再三恳求,遂与莫偕行,舟至池州建德县,莫溺死。议者谓禧与弟秘耻莫乱其母,饮之以酒,舁置大江,未知虚实。」诏江南东路转运司案实以闻。朱本云体量得无实事,删去。  甲辰,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太常丞蔡烨,广南西路转运使、司封郎中李平一两易其任。寻有诏增权广南西路转运使一员,仍以平一为之。权增一员乃二十三日事,今并书。  赐荆湖南路上供米十万石,试监主簿、斋郎补牒、州助教敕,总十五道,以察访蒲宗孟言本路被灾伤为甚,乞赈济故也。  翰林学士陈绎、杨缯并兼侍读。

  乙巳,皇子景国公僩卒,年四岁。僩未晬能颂经,握笔书画,识二十余字,傅母数试之不差。废朝五日不视事。又三日,赠太师、尚书令、冀王,谥冲孝。按僩以七年六月始生,八年十二月薨,安得云年四岁?实录必误,当考。

  丁未,上始闻钦州陷,广西经略司奏至也。内殿承制谢季成、供备库副使张述为广南西路经略司准备将领。

  诏自京至邕、桂以来置急龏递铺,差内侍一人点检,系阙人处,即差人贴铺。

  上批:「交趾攻陷钦州未即退,恐须沿海东窥广州,不可不思审处置。其广西兵屯既寡弱,又已支分捍御,若不且责以城守,恐徒沮军声,滋长贼势。」遂诏广西路经略司,命逐州军但严城守,毋轻出战。

  诏江南西路亦有灾伤军州谷价踊贵,令江、淮发运司同本路转运司体量有实,即许更于上供米支十万石付本路。

  广南西路经略司乞差使臣十数人准备从军,诏蔡烨于湖南选差。又乞运致军器及并差峒丁应副军兴及暂移经略司往象州,并从之。遣内侍杨税、麦文柄管押安南行营什物器械,先取水路前去。  遣入内供奉官、勾当内东门司刘惟简往广南西路体量勾当公事。

  己酉,广西经略司言交趾陷廉州。

  改知宣州、卫尉少卿、直昭文馆石鉴知桂州。诏知桂州刘彝听旨于潭州。七年三月三日【一四】命彝体量沈起,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别命周沃、蔡烨。  诏广西经略司,相度交贼所向州县镇寨城郭不完,兵备寡弱,度必不可守处,听官吏据险保守。东路经略司依此施行,仍令两路经略、安抚使,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如有钱帛粮草等,相度指挥勿以资贼。既而上批:「前降指挥,令广西州军不足守捍者,并仰官吏纠率民兵保险,弃城自便。再详,一路人情已不安,若所在官司尽有奔逃之计,则民听愈惶扰,可速追还前诏,经略司临事随宜指挥,毋得一燍行下。」

  又诏支广南东路铸钱监钱十万缗,及进纳斋郎、助教等补牒,为钱五万缗,应副西路转运司。

  中书言:「欲差官诸路转运司计置斛斗,著作佐郎任迪计置广南东路米五七万石、豆十万石,大理寺丞许选计置广南西路米五七万石,泗州推官蹇序辰计置荆湖南路米三万石,秘书丞范峋计置福建路米三万石,并许截留上供及借诸色钱物支用,仍计会广南西路运至于合支用州军输纳,其广东、福建、湖南常平斛斗权止支散,以备移用,兼令及时收籴。」序辰,周辅子。

  商人王震等言:「熙河路入中刍粮,多是闲官、举人及四方浮浪之人结籴,有经年方输到,或以物折纳,类皆伍次轻弱,久之不能结绝。」又言:「边上买马,若不用匹帛折色,止支见钱,或折算川茶,则马价可减二分。」诏措置熙河路财利孙迥根究以闻。  又诏广南西路经略司选募丁壮三二千,守邕、宾等州城,不足,即选土丁。从其请也。

  又诏广南西路经略司,遣使臣分诸州军【一五】,选配军少壮有胆勇堪披带者赴桂州,每约五百人团成一指挥教阅,以新澄海为名,不及,即据数收管,日支口食,候及半年教成,即依教阅澄海给请受,委经略使觉察,如作过凶恶,即于法外重断。

  庚戌,祠部员外郎、史馆修撰、相度淮南水利刘瑾知广州,代苏寀也。九年二月十三日,瑾改虔州,寀复故。  发河北第三十五将赴桂州,第十九将驻潭州,以备广西经略司勾抽策应。

  诏广西官吏与交贼战没者,经略司访求其家,倍加存恤,愿归岭北者,选人护送之。

  又诏翰林医官院选治岚瘴药方五七种,下合药所修制。  又诏荆湖南、北路制木弓弩七千以给广西。

  诏:「闻知潞州高赋处事乖方,令河东转运司体量。」已而转运司以状闻,乃差光禄卿史照代之。明年正月十三日乃除照,今并书。  上批:「淮南、江、浙、荆湖路今岁灾伤颇甚,向春艰食,贼盗可虞。宜下逐路转运、提点刑狱、钤辖司体量,巡检、县尉怯懦不职者以名闻。虽职事未见旷缺,而资性疲挆不任斗捕者,亦与对移监当差遣,如违,原体量监司当重黜,不以赦降去官原免。」墨本于明年正月庚午又载此,今削去。

  中书言:「江、淮等路上供米累诏截留,赈救灾伤,欲委官疏浚广济河,增置漕舟,依旧运京东米上供。」从之,仍以殿中丞张士澄都大催遣辇运公事。天圣六年七月,熙宁七年十月可考详。

  中书言:「都提举熙河路买马司奏,每年额外买官马,委李杞买场估买,欲令本司据所买马并茶钱,并拨与秦凤等路都转运司籴买粮草。」从之。

  诏太常博士黄中庸编管亳州,坐恃酒骂黄州麻城县官及毁文书也。

  辛亥,宝文阁待制、兼枢密都承旨李承之知延州。闰四月十九日知瀛州并不行,十年二月二十八日复入为都检正,蔡承禧云云可考。  龙图阁待制韩缜为枢密都承旨,兼判兵部、髃牧使。  命知延州、天章阁待制、吏部员外郎赵焑为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兼广南西路安抚使,昭宣使、嘉州防御使、入内押班李宪副之,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忠州剌史燕达为副都总管,光禄寺丞温杲管勾机宜文字。初,上批令焑交职事与皮公弼【一六】,乘驿赴阙。中书言恐公弼出旁郡,欲令以职事付转运或提点刑狱官。上批:「延州当夏国往来,其于应接须量审谙熟边事,缓急或有生创乃能与夺,不致引惹。今本路监司除公弼外,叶康直、刘定皆新进,全未历事,难以倚仗,可止依批降指挥。」明年正月十六日,以公弼病,未能赴延州,且令焑交与次官,速赴阙。刘定,永兴宪,闰四月十九日除。叶康直,永兴运判,五月二十五日除。

  诏:「闻侬美善归明,因沈起令薛举遣人招诱,及刘彝后来处置亦自乖方,遂致交趾入寇。令知桂州石鉴、广南西路转运判官周沃同蔡烨究实以闻。」二十二日彝听旨,明年正月九日又付招讨司。

  王安石上再譔诗关睢义解。诏并前改定诸诗序解付国子监镂板施行。九月十二日安石云云可考。

  诏河东经略司指挥缘边州军,候北界来增置铺屋,即对境临边亦安置铺屋,招弓箭手。  壬子,上批:「广西两日无奏报,可下经略、转运司,日具边事动息以闻。」

  癸丑,辽主遣安东军节度司耶律世通【一七】、太常少卿昭文馆直学士李仲咨,辽国母遣奉国军节度使萧达、给事中王籍来贺正旦。

  诏曰:「眷惟安南,世受王爵,抚纳之后,实自先朝,函容厥愆,以至今日。而乃攻犯城邑,杀伤吏民,干国之纪,刑兹无赦,致天之讨,师则有名。已差赵焑充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兼广南西路安抚使,李宪充副使,燕达充马步军副都总管,须兴师水陆兼进。天示助顺,既兆布新之祥;人知侮亡,咸怀敌忾之气。然王师所至,弗迓克奔,咨尔庶士,久沦涂炭。如能谕王内附,率觽自归,执俘献功,拔身效顺,爵禄赏赐,当倍常科,旧恶宿负,一皆原涤。干德幼稚,政非己出,造廷之日,待遇如初。朕言不渝,觽听毋惑。比闻编户,极困诛求,已戒使人,具宣恩旨。暴征横赋,到即蠲除。冀我一方,永为乐土。」王安石之辞也。

  时交趾所破城邑,即为露布揭之衢路,言所部之民亡叛入中国者,官吏容受庇匿,我遣使诉于桂管,不报,又遣使泛海诉于广州,亦不报,故我帅兵追捕亡叛者。又言桂管点阅峒丁,明言欲见讨伐。又言中国作青苗、助役之法,穷困生民。我今出兵欲相拯济。安石怒,故自草此诏。安石最不信洪范灾变之说,于彗星乃推之交趾云。此据司马光记闻并鲜于绰传信录。按敕榜以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张守节败在九年正月四日,而记闻乃云「交人露布云张守节等辄相邀遮,士觽奋击,应时授首」,盖误也。今削去此段。或交人露布不一,守节败后复有之,但不应在敕榜先耳。王安石亲作敕榜,当时因露布言及苗、役故也。

  诏:「交趾为寇,朝廷已议水陆攻讨,占城、占腊,于贼素有血雠。委许彦先、刘初同募海商三五人,作经略司委曲说谕彼君长,豫为计置,候王师前进,协力攻讨,平定之日,厚加爵赏。」刘初,广西安抚都监,五月二十七日落冲替。许彦先,八年三月三日除广西宪,五月二十六日改广东运副。

  都水监言:「孙贾斗门之西,汴河北岸,共八处可置虚堤,渗水入西贾陂,并淤田司栏水开道一河,引水透入减水河,下注雾泽陂,为五丈河上源。乞差杨琰管勾修置,陈佑甫提举。」从之。

  甲寅,中书言:「广南西路转运司奏,经略司不住发兵往钦州策应捕杀交贼,本司支粮米五千石,以奏禀不及,已牒横州募人负载,如无人可募,即乞从上三等户差夫,每夫日给钱,已奉旨依奏。今看详,当此急难,夫力必须倍邀价直,兼三等以上至少,恐因此破坏资产。欲止令本路随远近番次差保丁充夫,日量给钱米为便。」从之。

  又诏:「自京至广西转运司,已指挥逐程各准备兵二万、马三千、一月刍粮。可更令自京至邕州,逐程各准备兵十万。其自京至广州,止准备兵二万,逐程一月粮。并限来年正月齐足,许借常平钱谷应副,以渐拨还。」

  中书言,刑房删立职司资序以上,及带馆职人降差遣者,欲令每任取旨。从之。

  判都水监侯叔献言:「刘瑾相度淮南合兴修水利仅十万余顷,皆并运河。乞候开运河毕工,以水利司钱募民,并运军、监军修筑圩□。又昨疏浚汴河,自南京至泗州,一燍疏深三尺至五尺,惟虹县以东有礓石三十余里,疏浚不行。乞以安抚司赈济米募民开修。」诏运河委叔献,汴河委都水监遣官相视,及未放水以前,检计工粮以闻。  熙河路经略司言:「知原州种古奏,熟户蕃部大半贫乏,所有地土数少,百姓以于法许典卖,多重迭放债【一八】,冀使充折,恐以故生边患。乞依旧条禁止。」诏依陕西一路旧敕详定。已而详定一司敕令所乞诸典买租赁合种蕃部地土者徒二年,内人材少壮者配本州岛岛蕃落,余配近里州军近上本城【一九】。从之。

  三班借职陈景言:「天下州军都知、兵马使,年满解发赴阙授班行至大将者,大约三年有二百余人。旧日人多,比及解发,无不及四十年者。近年裁减,人数至少,迁转岁月,计须减半。今在京百司吏,新法皆三十年以上出官,不可使外州军优于省寺。乞都知、兵马使入仕及三十年方许解发。」从之。

  熙河路经略司言:「摩宗城首领结布投宗哥,诱定羌城熟户日珠族青斯巴皆往,青斯巴不从,潜斩结布首来献。乞优补官职。」诏补青斯巴下班殿侍、本族巡检。

  赐安南行营司公使钱三千缗。

  上批:「河北等路及开封府界在京开修无用不急沟河,及筑堤柱占人兵处,来年一切权罢,以所役厢军应副安南征讨。」

  乙卯,察访荆湖路常平等事蒲宗孟言:「鼎、澧道路之间,已有殍饿流离之民,尚催纳秋税及五分以上,并令倚阁。」从之。

  丁巳,上批:「河北诸州军城壕,访闻甚有干浅者,可契勘那辍诸河合起人夫,早令开治了当。」又批:「契勘河北诸将下马步军元额【二○】,及画日已有见阙都大人数,疾速具奏。」

  是月,复云安军云安监,置舒州同安监,京兆府、华耀陕州铸钱监及置河州阎精堡,兴元府茶场。实录于八年十二月末载,置「辰州会溪城、黔安寨」,此八字合除去。城寨赐名在明年二月十七日。改秦州诬穰寨为堡,废真定府灵寿县、延州延水县、陇州陇西寨并为镇。实录于此月末又书:「废锦州寨【二一】及招谕县入沅州麻阳县。」已于二月末书讫,此削去。

  夷人献长宁等十州地,隶泸州淯井监。此据实录。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一人。天下上户部主户一千六十八万二千三百七十五,丁一千五百八十九万六千三百四;客户五百万一千七百五十四,丁七百九十一万八百六十一。断大辟一千三百九十七人。

  自熙宁三年始制天下吏禄,而设重法以绝请托之弊。其年京师诸司支吏禄钱凡三千八百三十四贯有奇。及沈括为三司使,当熙宁八年,其年支吏禄凡三十七万一千五百三十三贯有奇,京师旧有吏禄者及天下吏禄,皆不预此数云。此据沈括笔谈,附见年末,当考。

  注  释

  【一】愿罢司农官「农」下原衍「司」字,据阁本及上文删。

  【二】澶州刍豆内免役□剩钱「钱」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除集贤院学士「十年」原作「十二年」,据琬琰集删存卷三曾文肃公布传改。  【四】殿前都指挥使郝质「殿」原作「诏」,据东都事略卷八四、宋史卷三四九本传改。

  【五】河北河东三路义勇保甲上蕃「上」原作「土」,据阁本、活字本改。又「蕃」疑当作「番」。

  【六】取料钱历批上克折「折」原作「析」,据阁本改。  【七】合削去「合」原作「今」,据阁本改。  【八】枢密院言「言」字原脱,据阁本补。

  【九】其自京并他路差往屯泊军马「路」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荆」下原衍「南」字,「构」原作「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删改。下同。

  【一一】古诚州「诚」原作「城」,据宋会要蛮夷五之八六改。下文注同。

  【一二】杨昌衔原作「杨昌御」,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下同。

  【一三】根究施行据上下文,疑当作「乞根究施行」。  【一四】七年三月三日「三日」原作「一日」,据阁本及本书卷二五一熙宁七年三月庚子条改。

  【一五】遣使臣分诸州军本句难解,疑「诸」为「诣」之误。

  【一六】上批令焑交职事与皮公弼「职」原作「战」,据下文改。

  【一七】辽主遣安东军节度司耶律世通按:辽官有节度使而无「节度司」,疑此处「司」为「使」之误。

  【一八】多重迭放债「债」原作「积」,据阁本改。

  【一九】余配近里州军近上本城「近里」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二○】河北诸将下马步军元额「元」原作「死」,据阁本改。

  【二一】废锦州寨「锦」原作「挠」,据宋会要方域六之三六、元丰九域志卷六改。

卷二百七十二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二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春正月戊午朔,不视朝。  己未,广南西路转运司言交贼攻邕州,效用人御敌,杀伤贼颇觽。诏降东头供奉官空名宣与经略司书填,以赏获首级及别有功之人,余优与支赐。

  辛酉,广南西路都监张守节为交贼所败于昆仑关。先是,苏缄遣使诣桂州请救【一】,刘彝遣守节往援,守节闻贼觽十倍,逗留不即行,复迂取贵州路,驻兵康和驿以观胜负。缄又遣使持蜡书告急于提点刑狱宋球,球得书惊且泣,以便宜督守节进兵。守节惶遽不知所为,移屯火夹岭,回保昆仑关,猝遇贼,不及阵,一军皆覆,守节死之。

  癸亥,诏广南西路经略、转运司,应控扼州军并修城处土丁并给钱米,修城者分番赴役,非控扼处教阅满一月罢。

  上批:「自广南西路有边事【二】,东路并不闻设备。其令监司分定州军,严修守备,遍作防御。」

  是日,六日癸亥。上批:「河东分画地界公事韩缜、李评,候北使辞讫,可降与今来合分画去处文字,仰遵守施行,仍早令起发。」此据御集熙宁九年正月六日下:「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有御批云:『韩缜等见看详文字处,闲杂人不令放入。』」又「今年正四月御批云【三】:『见议代北疆事文字【四】,甚时可了?存此要见。』缜时在京师,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缜除都承。」

  乙丑,雨木冰。

  翰林学士、权御史中丞邓绾权知贡举;知制诰邓润甫,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蒲宗孟并权同知贡举。实录于去年十二月辛卯书此,恐误也。

  丙寅,遣著作佐郎陈大顺计置广南西路刍粟。试将作监主簿欧阳济言:「乞于京西沿江州县辍谷二十万石应副广南西路,不足,即籴于民。」从之,仍遣济计置。

  诏安南招讨司同石鉴、周沃体量沈起、刘彝妄生边事,具实以闻。先是,手诏中书:「沈起昨在广西,妄传密受朝廷意旨,经略讨交州;又不俟诏,擅委边吏,招接恩、靖州侬善美;及于融、宜州溪峒强置营寨,虚奏言蛮觽同附。既兴版筑,果致叛扰,杀土丁、兵校、官吏以千数。今交贼犯顺,宜獠内侵,使一道生灵横遭屠戮,职其致寇,罪悉在起,了无疑者。朕为人父母,视此远方无辜之民横罹灾害,深所哀悼。沈起可贷死,削夺在身官爵,送远恶州军编管。」未行,而中书、枢密院言:「刘彝亦相继生事,请罢屯札兵,致所招之人未堪使;并造战船,止绝交趾人卖买;不许与苏缄相见商量边事,及不为收接文字,令疑惧为变。事恐不独起,而亦有可疑者。」乃并下招讨司更访其实焉。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付周沃等,二月四日起、彝俱责。

  司农寺言:「熙宁七年九月诏,民两经倚阁常平钱者罢支。十一月诏改『两经』为『已经』。畿内去年灾伤已经倚阁,于法当罢矣,然今春雨雪应时,宿麦皆茂,乏困之民,若不赈贷,则殆将失所。请依前诏再倚阁者乃罢支。」上批:「今天下常平钱谷十常七八散在民间。又连岁灾伤,倚阁迨半。若止务多给计息为功,不计督索艰难,岂惟官物亏失,兼百姓被鞭挞必觽。可且依后诏行之。」七年九月二十六日云云,又此年正月二十三日云云,合并参考。  殿前、侍卫马步军司言,诸班人员经安南招讨司乞效用非便。诏招讨司召募三班使臣、差使、借差,并殿侍、卫军大将及诸色人等充效用,其诸军班人员兵士别听旨。

  熙河路经略使司奏:「河州山后首领结□、鬼驴、叱逋巴角言,鬼章令结□等攻河州,结□等心欲内附,与甥欺巴温同谋杀鬼章,未发而鬼章觉,走归塔南城,结□率本族首领百二十一人来降。」上批:「结□等相率出降,仍斩不顺蕃部首级,及同谋杀鬼章不克,河州虽已犒赏,恐未足酬劳思顺归附觽心。可优与官资,庶山后诸羌,闻风相率内附,河州边备稍得解严【五】。」乃以结□为内殿承制,其余首领补班行及蕃官有差。  己巳,同管勾都水监公事范子渊言:「北京第六埽许村港连二股河,恐向去涨水,复致漫溢为患。今欲自南岸鱼肋埽接治水埽增筑一堤。」从之。

  诏罢检计清汴。

  庚午,命皇城使、泾原路钤辖姚兕,引进副使、熙河路钤辖李浩,右骐骥副使、秦凤路都监、兼知甘谷城、兼第三将张之谏,内藏库副使、权发遣通远军杨万,左藏库副使、权环庆路都监、兼第三将雷嗣文,鄜延路都监、兼副将吕真,供备库副使、环庆路都监、兼第四将李孝孙,内殿承制、鄜延路都监、兼副将曲珍,合门祗候、权发遣丰州张世矩,内殿承制、河北第二十将狄详,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京西第四副将管伟,河东第七副将王愍,并充安南行营将副,仍令招讨司以见今差定军马分擘统领,其旧将副且于驻兵州军管勾训练。兕本传:兕将中军。珍本传:珍为第一将。六月三日实录乃以珍为左第二副将。

  置熙河岷州、通远军、永宁寨买马场。

  诏江、池等州铸钱监于合入内藏库钱八十六万三千五百,赐三十万缗付安南招讨司充军赏,余付广南西路应副军兴。  新知广州刘瑾言:「乞于江西及本路募射生户及勇力亡命者军前效用,所过州军亦许选募强勇以行。」诏送安南招讨司,仍令瑾不依常制举将官、文臣共十人。  宣徽北院使王拱辰上平蛮杂议十篇,诏送安南招讨司。

  是日,诏苏缄兼广南西路经制贼盗溪峒公事,温杲同经制,种谔添差广南西路钤辖。谔寻以主帅嫌隙不行,改知岷州。缄死于邕州,杲亦罢经制。此据正月十三日,又三月五日,又三月三十日御集并种鄂传。

  辛未,幸集禧观、中太一宫,燕从臣,幸大相国寺,御宣德门召从臣观灯。是日,上虽游幸,犹御便坐宣辅臣奏事,以化外蛮知苏茂州韦守安、知门州黄金满侬顺零并为供备库副使,刘纪为左藏库副使,岑庆宾为内殿崇班。此条当考,盖先出官告以招纳之,彼未尝来也。郭逵传云:逵至长沙,督诸路进兵复邕州,遣钦州将任起率郡兵、峒丁三道进讨永安州,拔之,左、右江悉暛顺。门州首领黄金满、岑庆宾降。按黄金满、岑庆宾降当在八月九日间,今姑存此,仍于二月十一日攻拔门州下具注。案:今二月十一日丁酉下无攻门州条,疑有脱误。

  赐空名告四十,内殿崇班、大理寺丞评事、将作监主簿告各十,付安南招讨司。

  壬申,上批:「闻代州城壕干浅,可浚令深三十尺、阔二十五尺。以皇城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刘舜卿为西上合门副使、知代州。舜卿知代州乃十七日,御集即以浚壕事付舜卿,今附见。

  编修贡举敕式练亨甫言:「京东、陕西、河北、河东、京西到省举人并府监诸路诸科改应进士人,欲各作一项考校,以分数均取。」从之。

  诏判都水监、工部郎中侯叔献减磨勘二年。以开引扬州陈公塘放水拨出淮南重纲之劳也。其元失擘画官,令转运使奏劾以闻。

  癸酉,诏赵焑且交割延州事与以次官,速来赴阙。皮公弼病故也。此据御集。

  甲戌,右千牛卫将军令扁、令志并为右监门卫大将军。令扁等以学士院试文论合格也。  诏河北路市粮草于定州百里内纳。

  赐安南行营副都总管燕达公使钱千五百缗,八军将副逐军五百缗。

  乙亥,中书言:「中书主事以下,三年一次,许与试刑法官,同试刑法。第一等升一资,第二等升四名,第三等两名,无名可升者,候有正官,比附减半磨勘,余并比附试刑法官条例。」从之。

  诏:「赴安南行营诸军过岭者,禁军人特支钱千,厢军七百;不过者,禁军七百,厢军五百。九将军马除三将已行,三将令随招讨司往,三将令招讨司至谭州度远近追呼。」司马记闻云:交趾正月二十一日焚邕州,二十三日回本峒。今王师前军三将已达桂林,一将暂戍长沙,置局。后军三将分屯荆、鼎、澧三州,一将辰州【六】。不知是何月事,今附注此,当考。

  丙子,诏:「安南招讨已差定马步禁军,其在京虎翼即未尝依队法团结,兼恐河东、陕西应募兵拆洗元结队伍,可并令依队法团结闻奏,内军员系都虞候已上者,更不团结,并选充队将。」  诏熙河路营田司,洮西弓箭手单丁所耕种不尽闲田,权差厢军,官置牛具、农器,人给一顷【七】。令堡寨使臣、道路巡检以时督其耕种,收成输官,岁终与弓箭手较优劣,赏罚如弓箭手。可以耕种即令依旧。仍差管勾河州农田水利、钤辖李浩均度地土措置以闻。  丁丑,诏权增广州公使钱至七千缗,桂州至五千缗,候边事宁日仍旧。

  戊寅,赐秦凤等路常平、坊场、免役剩钱十万缗,赴熙河市刍粟。又赐三司银十五万两、江南路常平钱十万缗,赴广南西路转运司以备军需。

  己卯,荆湖北路转运使、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孙构【八】为右谏议大夫,知桂州,降诏銟谕,以构言招抚下溪州刺史彭师晏并天赐州知州等投降,及领兵修筑下溪州城堡毕工也。于是师晏等十八人赴阙,诏授师晏礼宾副使、京东州都监不签书兵马事,余皆补班行有差。新纪书下溪州刺史彭师晏及天赐州降。旧纪不书。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置镇溪寨。

  察访广南路常平等事、检正中书礼房公事、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徐禧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副使。禧与王古、冯宗道至华亭鞫狱,方具,即有此除。

  诏两浙提举市易孙迪迁一官,赐钱百千;兼提举、转运使王庭老减二年磨勘;勾当公事曹彦侯及三考日循一资;官吏依在京市易务给赏。以提举市易司言比校迪等全年课息有羡故也。

  诏:「比者广西军兴,有本路已投状指射差遣而反擅离本路者,依擅离官守条,候事平日不用此法。」

  权发遣熙河路经略司高遵裕言:「邈川温溪心见欲来降,谍知夏人已在邈川之北,若温溪心畏其迫逐而来,拒之则非平日怀抚之意,纳之则夏人必有词,不敢专决。」诏:「温溪心及受夏国俸给之人【九】,可无招纳。」

  定州安抚司言:「蒙赐度僧牒三百,回易收息,以赏武艺兵士、保甲。乞更赐二百。」从之。

  庚辰,遣同知太常礼院郑雍祭告南岳,陈侗祭告南海以讨交趾师期。

  中书奏:「乞常平钱谷岁给有余,而民有缓急阙乏,许以己若保人物产为抵而贷之。」诏:「常平钱谷若给外有余,又诱致人赊请,是不容仓库稍有存积,必使尽散在民间。如此,徒有蕃息虚名,甚不副元法国之财用取具本意。自今仓库常留一半,余方给散;如有余,即遇民间非时阙乏,许以物产为抵支借,依常平限纳。」七年九月二十六日、九年正月九日并此月合参考。司马记闻云云,具注七年九月二十六日。中书奏乞,实录乃不书,今以本志增入。

  诏:「广南东路令许彦先,福建路令徐亿,差顾谊舶船载兵甲,每路约可载万人,至秋末齐集,候事平日优与船主酬銟。」

  诏广南东、西路知州见阙处,如无人愿就,即便硬差,候得替,与减磨勘二年,仍堂除差遣。

  是日,二十三日。交贼陷邕州,苏缄死之。张守节败,生获于贼者数百人。贼知北军善攻城,啖以厚利,使为云梯,既成,为缄所焚。又为攻濠洞,蒙以生皮。缄俟其既度,纵火焚于穴中。贼计尽,稍欲引去,而知外援不至。会有能土攻者,教贼囊土数万,向城山积,顷刻高数丈,贼觽登土囊以入,城遂陷。缄犹领伤卒驰骑苦战,力不敌,缄曰:「吾义不死贼手。」乃还州廨,阖门,命其家三十六人皆先死,藏尸于坎,纵火自焚。贼至,求缄及其家遗骸,皆不能得。杀吏卒、土丁、居民五万余人,以百首为一积,凡五百八十余积。并钦、廉州所杀,无虑十万余人,并毁其城以填江。邕州被围凡四十二日,缄率厉将士固守,粮储既竭,又岁旱,井泉皆涸,人饥渴,汲沤麻汗水以饮,多病下痢,死者相枕,而人无叛者。缄愤沈起、刘彝致寇,彝又坐视城覆不救,欲尽疏以闻,属道梗不通,乃列起、彝罪牓于市,冀达朝廷。

  初,缄子子元为桂州司户参军,挈家往省父,将还,适闻有交贼。缄以郡守家属出城,见者必以为避贼,则人有去心,独遣子元还桂州【一○】而留其妻孥,至是俱死。  缄既死,交贼复谋寇桂州,前锋行数舍,或见大兵自北南行【一一】,呼曰:「苏皇城领兵来报交趾之怨。」贼师惧,遂引归。其后邕人为缄立祠,岁时祷之。司马记闻云:正月二十一日贼破邕州,二十三日遂回本峒。按实录乃二十三日破邕州,今从实录。独不记贼用何日回本峒,当考。案交趾陷邕州之日,宋史作戊辰,东都事略与此合。

  辛巳,宣徽北院使王拱辰为中太一宫使。

  诏熙州举人,如户贯实及七年,自今解额二人,河州一人。  壬午,诏赵焑非久至京【一二】,其家属可特许借同文馆居止。寻诏郭逵亦如之。郭诏二月九日。  又诏修京城役兵、提辖部役使臣增给食钱总十二万缗,恐三司常费外难办,可出度僧牒千,分三年给卖以充用。此据御集乃正月二十八日事,今从实录。御集云:契勘见修京城合用役兵及提辖部役使臣,添支食钱一十二万余贯,若命三司支给,缘系常费之外,恐难出办。可出给空名祠部一千道,作三年支给,依修清汴收买木植,仍付提辖所出卖,收钱充用。

  又诏:「潭州准备兵四万人七月钱粮,仍令发运司截留上供钱二十万缗,米五十万石、豆麦十万石。先计会荆湖南路转运司,除本路移用外,阙少数应副,余并赴广南西路合封桩处下卸。内潭州限四月,广西限六月以前运毕,仍不依常制差官催促。」

  诏市易司自今不得赊请钱货与宗室及官员公人。

  前相度淮南路水利刘瑾言:「体访扬州江都县古盐河、高邮县陈公塘等湖、天长县白马塘,楚州宝应县泥港射马港、山阳县渡塘沟龙兴浦、淮阴县青州涧,宿州虹县万安湖小河,寿州安丰县芍陂等,可兴置。除古盐河,万安湖、小河已令司农寺结绝,余欲令逐路转运司选官覆案施行。」从之。

  诏诸路差使臣赴招讨司,其家属所在,令州县厚加存恤;诸将副有新官承替者,其家属委州县居以官宅,给其使令。

  诏安南行营官吏虽已第支赐,其缘路驿券可更特支。  癸未,安南招讨司【一三】言,发兵八万,当备十月干粮八千万斤。诏转运司相度,如所造作可存留,即依数办集于桂、全州。

  又诏三司,令江南、两浙路封桩上供钱二十万缗,许商人入便于广南东路。

  诏钦、廉州死事文武官并赠十资,武臣赠至刺史以上者取旨。

  甲申,权发遣三司使沈括言:「前提举司天监尝奏:司天测验天象,已及五年,蒙差卫朴等造新历,后考校司天所候星辰晷漏,各差谬不可凭用。其新历为别无天象文籍参验,止据前后历书详酌增损,立成新法,虽已颁行,尚虑未能究极精微。乞令本院学士等用浑仪、浮漏、圭表测验,每日记录,候及三五年,令元撰历人以新历参较,如有未尽,即令审行改正。已蒙施行。今若测验得此月望夜不食,及逐日测验过日月五星行度晷漏之类,乞下司天监逐旋,付卫朴参较新历改正。」从之。先是,奉元历载今月望夜月蚀,不验,诏问修历推恩人姓名,至是括有是奏。元丰二年闰正月十九日乙未,朴罢归。沈括笔谈云:开元太衍历法最为精密,代用其朔法。至熙宁中考之,历已后天五十余刻,而前世历官皆不能知。奉元历乃移其闰法,熙宁十年天正元用午时,新历改用子时,闰十二月改为闰正月,四方朝贡者用旧历,皆未□塞。觽论谓气至无显验可因。沈括论新历事,下有司考定。凡立冬晷景于立春之景相若者也,今二景短长不同【一四】,则知天正之气偏也。凡移五十余刻,立春、立冬之景方停。以此为验,论者乃屈。元会使人亦至,历法遂定。括所云当考元丰元年闰正月十九日乙未所书,又治平二年五月乙巳,熙宁元年七月乙酉、八月乙丑、十一月甲午,并合参照。八年闰四月十一日壬寅,初行奉元历。

  诏:「在京官司非廨舍所在者,虽亲戚毋得入谒。三司、开封府、司农寺、审官东西院、流内铨、兵部、军器都水将作监、提举在京诸司库务、提点仓场司、市易司、商税院、开封祥符县左右勾当公事、编修敕令式条例官,非假日毋得出谒及接见宾客。开封府司军巡院,假日亦不许接见宾客,止许出谒,内中书、枢密院检正检详习学公事,刑部、大理寺、审刑院官,虽假日亦禁之。其后,应在京司局,非假日亦无得出谒,违者并接见之人各徒二年。」

  又诏:「陕西交子法更不行,官吏并罢。已支交子,委买盐官纳换。」先是,措置熙河财利孙迥言:「缘边交子价贱【一五】,商人自永兴军载钱赴秦州以来买贩,多赢官钱。又永兴军、秦州相去不远,商人贪贩交子,少肯买钞,故钱价更减。今以秦州脚户载钱及百姓买卖交钞文字较量【一六】,官支交子比般钱每千折钱二分以上,比未行交子以前盐钞每席减价一千以上。若出交子不已,则官折钱无穷。而朝廷初立法意,本以运钱费多,及向来钱贱,故用交子行钱,兼助钞法。今此运钱既有折耗,又深害钞价,祗足以资兼并商贩之人【一七】。况熙河路将来年计未办,固宜爱惜见钱。」故有是诏。七年六月一十六日推行交子,至此罢。吕惠卿日录【一八】有论交子法三段,今附注此:「熙宁八年八月十三日,进呈皮公弼乞钱收籴事,上曰:『皮公弼奏言交子事,莫却言得是。』余曰:『莫是如此,交子合散于诸州军则是,却是赵瞻要如此。』石曰:『到了妨盐钞。』上曰:『交子自是钱对,盐钞自以盐对,两者自不相妨。』石曰:『怎得许多做本?』上曰:『但出纳尽,使民间信之,自不消本。』佥曰:『始初须要本,俟信后,然后带得行。』余曰:『自可依西川法,令民间自纳钱请交子。即是会子,自家有钱便得会子,动无钱,谁肯将钱来取会子?』石曰:『终是妨盐钞。缘盐每骞凶丰不常,又督察捕盐有缓急,即用盐多少不定,若太多出钞即得,若少出即暗失了卖盐课利,可惜。许以此须多出些钞印,置场平卖。』余曰:『不然,骞虽有凶丰,用盐多少不争多,此不比酒,乃是民间常用之物,纵饶酌中立法,自丰骞所添亦不多,若觉民间渴盐少钞之时,即旋出钞不难,自然钞常重矣。钞常重,即籴价不虚銽矣,故不如少出钞,即以交子行使为便。』石曰:『陕西有铜钱,有折二钱,獘太多,又做交子。』余曰:『昨来为消了私钱多,交子不虚出,留下钱却出交子。』八年九月五日,余曰:『王安石欲废交子,已令检正官做了文字将上,臣且留不看,已做得一文字,待送与安石看,且说交子如文字上所说。』上曰:『交子与盐利自不相妨,岂须废了。今若又废,将来更行不得。』余曰:『此交子与向来不同,向来明于敕上言,候二三年边事平定却依旧,却令人户纳钱换交子,如此怎行得?此回只为赵瞻,只于永兴军置场不便,皮公弼不便与本,又受赵瞻为客人扇惑,人称官无本钱买交子,晓示告捉,却不肯签,似此所在未信,须得一晓事底人,分付此法,与行信后,即可减却虚盐钞,合与盐相对。』上曰:『九折博直是可废,但用见钱与交子籴买,却将客人所收,似衙前重难一般打抹支给。』余曰:『如此极好,须是行得交子信始得,但恐此辈见朝廷议论不同,却有观望,又理会不得,不能如法意推行。』上曰:『须是考校,若是行不如法,未可废法,直须行尽法始得。』余曰:『候与安石商定进呈。』上曰:『好。』八年九月十六日进呈:『添盐钞、废交子事【一九】,只如盐钞,他初来便要添作三百万,文字说得煞过当,臣更与节下方将上。陛下果是不然其说,臣却别与做一副当文字,且就他只作二百二十万。然其实旧钞尚多,终是不便。元初交子只因人说起,陛下说及,适会韩绛亦曾行此事,便商议要行,阿谁人须主张他来?若是宰相道不便,怎行得?却不如罢了。然陛下既见得此段,岂得苟随他?昨来皮公弼、赵瞻极有理会,待报文字得旨。今立法,检正官却做状称无钱行不急之法,是甚玩人言语?臣实时条折分送安石,又送检正做文字,到今未见,此法陛下已尽见,更不须多说。』」又按惠卿于八年九月二十六日云安石欲添盐钞而废交子,惠卿以为不便。即此三段是也。今因废交子并附注此,庶可考究利害之实云。

  上批:「大军南行,方当盛暑,万里责之征讨,朝廷顾恤,所宜特倍于常,可与添赐钱。候自潭州起发,过岭日,更与特支。」

  乙亥,诏广南西路经略司,选募峒丁于近便处驻寨,如遇贼,每擒一人,获一级,除依赏格外,更各支绢十疋;如斩获首领,仍具事状取旨。

  诏:「比者广西军兴,朝廷赐三司、司农、内藏库等钱以供军须。闻湖南、京西等路过军粮草或贱沽直,科扰居民。令提点刑狱、提举司觉察以闻。」

  诏:「向者是熙河每岁籴军粮二十二万石、马料一十万石,买草八十万束,以本路市易茶盐场息钱并酒税课利充籴本,可举自来籴买次第闻奏,仍更具析违朝旨支公使钱致不足因依以闻。」要见究竟如何。

  又诏:「安南招讨司经由州县镇用物并官给,毋得假借科率于民。」旧纪于甲申日书,诏安南军所经州县无赋民,即此事。新纪仍系之乙酉日。

  御史蔡承禧言:「伏睹近日命赵焑为安南招讨使,李宪为之副,外议纷纷,皆云不自二府,此虽陛下择才之明,亦必与大臣商议。又云宪所陈请多不经由二府,径批圣语下诏讨司,此果有之乎?是非之间,臣未易以臆决,风传之事,或难尽信,然若无其由,安得此语?臣职居风宪,义不可隐,苟有闻见,宜悉以陈。臣窃以人君之职在知言,以言任人既难偏用,则先参验其平日之素行,又考察其今日之所能。凡所言所能已先参考,则曰功曰效从可类求。自小官而至大吏,自大吏而至大臣,及夫参预政机,与图枢要,任既重矣,察亦至矣。故古之知治之君,不以疑大臣为嘉言,以择大臣为重事。若夫道不足以简人君之心,行不足以孚天下之觽,所措乘戾,所为谄邪,则敷告外廷,去之可也,杀之可也。至于使居其职,而不贡以所任之事,使充其位,而不责以所行之言,内计定而外言得以转移,近习进而辅政之语得以侵夺,或文符直行而不领属于公府,或论议阴进而不关决于枢庭,则灭裂纪纲,何莫由此。谅朝廷以为事之大者,必须佥谋,已令大臣详论,事之小者不欲迂滞,祗使小臣开陈,或患其宛转而虚有留难,或以其迫急而不暇详问。夫王言之出,尤在谨微,其初小不留神,其后遂为故事。某日某事,稍系政经,已尝不下二府;某日某事,不系国体,何缘却关外司。乐便疾于一时,忘几微于后日。一启其渐,寖难改更。况于边庭,休戚至重。且命大臣者,所以同安危而系休戚者也,今至烦莫若边镇,至重莫若将臣,而有不预焉,则大臣之能知其任者必成自疑,而莫敢安其处矣。既不敢安其处,则同心同德之义亏矣。大臣之罢软者,必曰势位崇极矣,上已为之,而又以言争,则获专权之咎矣。大臣之不胜其任者,必曰此出于圣旨,我何预哉。是与其能者为自疑之端,不才者为容身之地。积此而往,岂国家之利耶?而又君逸臣劳,势自当尔;主忧臣辱,任者固然。未有君宵旰于上而使臣得燕安于其官,主忧劳于中而使臣乃恬怡于下者也。臣不必远引古人,以国朝言之,章圣皇帝责谓李穆:『天旱如此,盈车载幸,于汝安乎?』可谓能知责辅弼之方矣。太祖以王着醉于玉堂而悉逐御史,此可谓能责弹劾之臣矣。盖平日不侵其所职,则后日可责以有成。臣伏睹近世朝廷所以责臣下者至轻,髃臣所以自任其责者犹鲜。二府侵寺监之职,寺监侵外任监司、州县之职。方今之獘,在所革除,岂可相承上下如此。臣恐权纲一紊,拯之则难。臣欲乞除命大臣台谏之外,事无巨细,非经二府者不得施行,其乞不下两府者,悉傅以法。其大臣或可疑若不堪其任者,速令罢免。如二府之论或有异同,陛下总揽其成,裁断其可而后行,庶尽五帝容下之美,大臣无诿上之咎,人人自任其责,君臣之间各尽其道。」承禧章不得其时,今附正月末。李宪罢在二月二日,更须考详,或移见宪罢后。

  注  释  【一】苏缄遣使诣桂州请救「遣」原作「遗」,据阁本改。

  【二】自广南西路有边事「自」原作「目」,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又今年正四月御批云「正四月」难解,疑为「正月四日」之误。

  【四】见议代北疆事文字「代」原作「伐」,据阁本改。

  【五】河州边备稍得解严「严」原作「散」,据阁本改。  【六】辰州涑水纪闻卷一三作「襄州」。

  【七】人给一顷「顷」原作「项」,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孙构「构」原作「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改。下同。

  【九】及受夏国俸给之人「及」原作「乃」,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一二改。

  【一○】独遣子元还桂州「遣」原作「遗」,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或见大兵自北南行「南」原作「而」,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七神宗平交趾改。

  【一二】诏赵焑非久至京「京」原作「今」,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三】安南招讨司「招」原作「诏」,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今二景短长不同「今」原作「十」,据梦溪笔谈卷七象数改。

  【一五】缘边交子价贱「贱」原作「钱」,据文义改。  【一六】今以秦州脚户载钱及百姓买卖交钞文字较量「量」原作「重」,据阁本改。

  【一七】祗足以资兼并商贩之人「足」原作「作」,据阁本改。  【一八】吕惠卿日录「日」原作「目」,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添盐钞废交子事「废」字原脱,据阁本补。

卷二百七十三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二月尽是年三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三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二月丁亥朔,广南西路转运司言:「讨伐交趾,差夫极觽,桂州九县籍定保丁止八千五百,附保及单丁客户共九万一千二百有畸。今欲每差保丁两番,即于附保人内差夫一番,各量给钱米,及本司所勾抽官员差使,欲望以官钱犒设。」从之,仍特支公使钱五百千。

  戊子,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韩绛知太原府。

  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判太原府郭逵为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招讨使、兼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改赵焑为副使,仍罢李宪。

  先是,赵焑上言:「朝廷置招讨使副,其于军事并须共议,至于节制号令,即乞归一。」于是李宪衔之,已而语焑,令边事止奏禀御前指挥,更不经中书、枢密院。焑对以朝廷兴举大事,若不经二府,恐类墨敕,于事未便。宪又言:「将来若至军中,御前有指挥,事当何如?」焑曰:「事若未便,军中不闻天子诏,当从便宜尔。」二人由是交恶,屡纷辨于上前。王安石白上:「中人监军,唐叔世弊事,不可踵。」上因问焑:「若宪不行,谁可代宪?」焑言:「逵老边事。」上曰:「卿统帅,令副之,奈何!」焑曰:「为国集事,安问正副,臣愿为裨赞。」上诺之。

  始,□充与安石争伐交趾利害,安石言必可取。充谓得之无益。上竟用安石言,罢宪而遣逵及焑。安石雅不喜逵,及有是命,亦充所荐也。神宗史交趾传云:王安石荐赵焑为主帅,□充因焑之奏罢李宪也,以郭逵尝害熙河事,为安石所黜,故荐逵代焑。安石乃去位,充果相。逵逗留驻兵不进,焑欲早出师,逵不从。哲宗实录郭逵旧传云:王安石与□充争伐交趾事,安石以为可取,充曰得之无益。及逵行,充以书抵逵曰:「经久省便为佳。」逵由是玩兵不进。按二书皆私意,非公言也。其实充不欲伐交趾,而逵所以得用,虽因焑荐,或充实主之。今参取修入。罢宪出安石,此据哲宗实录宪旧传,而新传乃删去。按神宗以安石言罢宪。司马光亦记此事,新传删去,颇无谓,今复存之。其实焑不愿与宪俱行,安石因请罢宪,故神宗从之。若止焑言,宪亦未必罢也。

  太常丞、集贤殿修撰、兼侍御史知杂事张琥罢侍御史知杂事,知许州,寻改河阳。此月甲寅改河阳。琥罢知杂事必有故,当考。又罢后遂不除知杂。明年正月蔡确乃为之,亦必有故,当考。  诏:「占城、真腊久为交趾寇扰。今王师伐罪,可乘机会协力荡除,事平之日,当优赐爵命酬赏。乃闻彼国户口多为交趾所俘,已委招讨司检括遣还,惟占城旧王势难复归本国,当召令赴阙,抚以厚恩。仍遣容州节度推官李勃、三班奉职罗昌皓赍敕书赐二国药物、器币。」交趾、占城王事,在熙宁三年二月乙巳。

  又诏司农寺于秦凤等路本寺银绢或见钱内更赐钱十万缗付转运司,令熙河路市粮草。

  己丑,熙河路经略司言:「宗哥首领鬼章领觽自河州山后入寇,至栋栋谷驻寨,转入五牟谷,焚略顺汉族帐,蕃官蔺□纳支等率觽邀击,斩首四百七十余级,夺马三百余匹。」诏:「有功蕃官、首领,各赐锦袍银带,所获首级,依先降结队法赏格,如当转资,并合赏人,令经略司具等第以闻。」

  又诏荆湖南北、广南东路转运司各计度钱谷以备广西军兴移用,仍令广东转运司备二万人九月军粮。  庚寅,知秦州、司封郎中、直龙图阁张诜为天章阁待制再任。

  以选人程寿孙等九人为安南招讨司九军主簿,从招讨司请也。  诏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集贤殿修撰沈起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郢州团练副使,本州岛岛安置,不得签书公事;祠部郎中、直史馆刘彝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均州团练使,随州安置。用御史蔡承禧之言也。先是,承禧奏:「风闻外议皆以沈起任桂州,违诏招交趾降人,并取其慈、恩州,引惹交人攻破州郡,天下以为有罪,圣语以为无疑,中外士人皆谓已有圣旨削籍编管,而诏旨中格,又付周沃体量,未知是非,若实有此,臣不敢默。臣闻汉武帝所以能成北伐之功者何也?始王恢建议,既无功于马邑而王恢戮。周世宗之所以能有强兵拓土之功者何也?樊爱能败军而爱能诛。彼二主者,虽不足以语道,皆以必罚信赏,讫致盛强。臣伏睹近世治平之久,天下之纪纲文物故在也,而国势日卑,臣职日坏,由朝廷不以威断,四方得以窥望,文吏可以高下故也。夫以法守者,有司也;以道揆者,朝廷也。朝廷不度于义而一之于法,则法吏几何而不侮宪也。有司不本于法而议以道揆,则天下几何而不伪辨也。故周礼所谓曰柄、曰统者,归之天子以道揆者也;曰法,曰式、曰则、曰计、曰成者,责之臣下法守者也。今若情法之未尽者,陛下少以道揆,则如起之罪不容于诛。今钦、廉既破,邕管既危,数郡髦倪缘生事幸进之臣横蒙屠害,虽陛下德音中降,而使节外驰,想其事端,忧未艾也。今平交之师十万,方事之始,罚不自信,何以威怀!其沈起伏乞不以属吏,特降前诏;其刘彝亦乞先行国典,以诫贪夫急进之人,而慰二广生灵之意。南征将校,知陛下行法之明有以耸动,则其功不勉而成矣。」于是,起、彝俱责。实录以为起、彝并责,因承禧有言,然载其言甚略,今取全章入之。正月二十二日,邕州已陷,承禧称既危,则犹未知已陷也。付周沃等体量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再付招讨司在今年正月初九日。

  承禧又言「广南东路转运使陈倩精神□短,乞别选材臣代倩。」从之。代倩者不知何人,当检附。是年六月初一日,倩犹以广东运副论事。十年二月一日,倩乃以广东运副权发遣三司开拆司【一】。实录于此便云从禧所言,必误也。姑存之。  诏以交趾犯顺,其应配广南东、西路罪人,并权配三千里外。  知辰州、皇城使陶舱为忠州刺史,依旧皇城使再任。赏修筑下溪州城寨之劳也。

  诏逐路共募武勇万人赴广西效用,广东五千人,福建二千人,江西三千人。广东委知广州刘瑾、转运副使许彦先,福建差内殿承制谢季成,江西差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马昌,昌仍换文思副使。于是枢密院缘昌换官稍优,因议转员军校换官,有由行伍有功,不久已转至团练使者。上曰:「祖宗以来制军自有意,凡隶在京殿前、马步司所统诸指挥,置军都指挥使、都虞候分领之,凡军中之事,止责分领节制之人,责之既严、则遇之不得不优。至若诸路,则军校不过各领一营尔,不可比也。」□充等以本大末小为对,上然之,因言:「周室虽盛,至成、康之后,寖已衰微。本朝太平百有余年,由祖宗法度具在,岂可轻改也。」

  赠庄宅副使、广南西路都监张守节为成州团练使,供备库副使、邕州左江提举兵马贼盗温元裕为皇城使、海州团练使,内殿承旨、湖南都监张卞为皇城使,横山寨主林茂升为皇城使、恩州刺史,东头供奉官权邕宾州同巡检许誉、永平寨同管辖兵甲苏佐并为左藏库使,西头供奉官邕州监押侬日新、柳象宾州同巡检王镇、宜州监税权太平寨监押郭永元并为文思使,左班殿直、太平寨同管辖兵甲伍举为左藏库副使,右班殿直、钦州抵掉寨主张首为文思副使,三班差使钦州如昔峒巡防伍环、前经略司指挥刘升并为内殿承制,三班借差都钤辖司指使康明、殿侍柴齐、经略司指使封嗣元并为内殿崇班。皆以广西与交贼战死事故也。

  又赠供备库使、广西都监于辛为耀州观察使,西京左藏库副使、经略司准备差使张涣为皇城使、怀州防御使,供备库副使、知廉州路庆孙为皇城使、舒州团练使,内殿承制、知钦州陈永龄为皇城使、忠州刺史,钦、横州同巡检梁奇为皇城使、德州刺史,容、白州都巡检潘若谷为皇城使、恩州刺史,东头供奉官、廉州沿海巡检李仲荀为左藏库使,西头供奉官廉州监押周宗奭、权钦州监押文良并为文思使,三班奉职钦州监押□福、经略司指使李安并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借职钦州沿海巡检蒋瑾、权廉白州同巡检沈宗古并为供备库副使,殿侍钦州指使宋道丁遂、廉州指使□宗立并为内殿崇班,钦州签书军事判官、大理寺丞梁克辅为司农少卿,军事推官李完为比部郎中,司户参军钱世京为驾部员外郎,司理参军刘昌宗、前郁林州司理参军曹可、廉州合浦县主簿梁楚并为比部员外郎,钦州监税摄州欧阳戭、廉州司户参军蔡接、司理参军陈谏并为虞部员外郎。皆为交贼杀害故也。

  辛卯,诏:「自今应官员及子弟并举人,非见有熙河路本贯,辄至彼中纳籴请官物者,徒二年,官司知情与同罪,许人陈告,赏钱二百千。」

  又诏中书、枢密院比较应副熙河路钱物数以闻。比较竟如何,当考。

  市易司言:「昨被旨,本司以末盐钞钱贷河北耕人,至秋成日偿以米粟,积为军储。今乞差官于定州受敌州军支纳。」上批:「可指定州军行下,不须张皇明言受敌。」

  壬辰,诏赐陕西永兴、秦凤等路转运司折二钱各十万缗市刍粟。

  诏御史台劾陕西额外剩纳解盐钱一百九万八千余缗违法官司以闻,仍令三司止住额外出钞。多出钞,沈括有论奏,在十年二月,志同。

  癸巳,诏广南、荆湖、福建、京西南路转运、提举司各协力应副军兴,如稍误边计,官吏当重黜责;仍特借常平钱十万缗,赐广南西路转运司市籴买刍粟。

  诏广东、福建、江西募兵,令更简黥徒壮勇者别为一军,合所募共万人,以备招讨司济师。

  是日,七日癸巳。诏管勾东府使臣,不得令王安石家属行李出府。以安石固辞机务也。此据中书时政记,当考。  乙未,诏安南招讨司陈述利害之人并随中军,仍毋得过十人。

  安南招讨司言,行营九军合用铁蒺藜三十二万四千,以山险减半,从宣抚司请也。

  河北缘边安抚司【二】言,雄州两属户累值灾伤,采薪刍市蔬薪者,乞不禁。从之。

  赵焑言:「鄜延路自今乞市白草与杆草相兼支给。」从之。

  定国军留后、前知青州向经卒于淄州。上废朝三日,命内侍往迎其丧。皇后成服于第,丧至,又哭于国门之外。赠侍中,谥康懿。将葬,上出郊奠之,周视其硕。明日,皇后临之,前葬之三日,又临于墓下。上篆其碑额曰「忠勤懿戚之碑」,命参知政事王珪为文。经所至,勤于吏事,筦库米盐,簿书期会皆亲之。故事,州镇刺史以上别赐公使钱,例得私以自奉,去又尽入其余赀,经一切付主吏,惟供飨劳宾客军师之用,无一毫他费。尝因太祖忌,百官班开先殿下,皇后召经班中,见行幄,勉经尽忠朝廷,经亦以善事三宫为言,皆不及家事。  上批:「河北分画地界,其天池一项【三】,近韩缜等已尝申明奏请,朝廷虽已回降指挥,恐亦未至明显,缜等到彼,不免又须逐旋奏禀,必是复致稽缓,可检会近降指挥再议与一处分,仍令缜往宁化军按视闻奏。」此据御集九年二月九日下【四】,今追附本月日。

  丁酉,赐广南东路转运司钱五万缗修浚州军城壕。

  禁臣僚公服黑紫色。嘉佑七年十月二十二日。

  戊戌,中书言:「治平四年二月诏,陈国公主降王师约不升行及行舅姑之礼,今韩国大长公主降钱景臻,其行舅姑礼,请依此。」上曰:「大长公主,朕宫中每见必拜,虽皇太后亦睳姑嫂之仪,不可与朕诸妹等也。宜止依□国公主出降之礼。」  诏湖南、广南转运司,如诸路运粮未到,或支未足,许籴于蓄积之家,毋得过五分,其愿入中过五分者听。

  是日社。先是,王安石等以南方事宜恐有急速处分,乞赐对。上批:「别无处分事,如有奏陈,可请对。」已而安石等亦不复请。

  己亥,诏罢春燕。以出师南方故也。  改新知广州、祠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刘瑾知虔州,兼江南西路安抚钤辖。其洪州权罢钤辖司,候南事平日依旧。令苏寀依旧知广州。初,朝廷以交趾入寇,岭外骚然,疑寀不能办,故以瑾易之,既而闻寀备御有条例,乃不复易。刘瑾传云:与枢密院论戍兵不合,改虔州。今从苏寀传。  诏陕西、河东见选募赴安南马军,不俟秋凉起发,虑招讨司至彼而交贼尚未出境,须援兵故也。

  赐安南招讨司公使钱万缗,令郭逵未至本司以前,制置事赵焑一面施行。

  辛丑,诏以广西军兴,令京西南、北路转运司常轮一员应副军须,南路唐州,北路许州,候事平日仍旧。

  赵焑入辞,上谕焑:「用峒丁之法,先须得实利,然后可以使人,不可以甘言虚辞责其暛命。如鄜延点教蕃兵,若非卿有以制之,使轻罪可决,重罪可诛,违西夏则其祸远,违帅臣则其祸速,合于兵法畏我不畏敌之义。苟无实利,则欲责其暛命也难矣。今卿可选募精劲土人一二千,择枭将领之,以胁峒丁,谕以大兵将至,从我者赏,不从者杀。若果不从,即诛三两族。兵威既立,先胁右江,然后胁左江。此等既归顺,则攻刘纪巢穴不难也。郭逵性吝啬,卿宜谕以朝廷不惜费,兼逵好作崖岸,不通下情,将佐莫敢言,卿至彼为言之,毋得轻敌。」

  诏知广州苏寀与本路转运司同制置备御交贼犯境。

  通判梓州、秘书丞冯山言:「闻御史中丞邓绾举臣台官,蒙召赴阙上殿。臣生长远方,复久外任,未尝知朝廷事体,少识中外人物,素与邓绾迹簄,今虽公举,恐不知臣之愚拙。窃虑到阙,或令充职,有误任使。臣数任州县,惟簿书期会渐已谙晓。梓州节镇,九县户口,民事稍多,臣见管勾常平等事,亦能为陛下推行诏条,宣布恩施,乞免赴召。」从之。山,普州人也。

  诏:「近贼合清野处,令广西经略、安抚司选委使臣官员,召集保正,令团集民户,搬运粮蓄,如力不足,即据所阙数配同保,如有户内无物可搬者,可添顾直,令与他户搬运,并令运置近里处,仍须度城郭及山林险阻决可保守之地,免使聚粮资贼。若民愿以储蓄寄所在官仓,或就近供军,却于近里州军请领,或中籴入官者亦听。」

  广南西路经略司以苏缄死事闻。上嗟悼,为之不食。诏赠缄奉国军节度使,谥忠勇,赐京城甲第一区,乡里上田十顷,听其家自择,官其亲族七人。以其子前桂州司户参军子元为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夺服充召募舟师副将,赐对便殿。上抚谕甚至,且曰:「邕州若非卿父守御,如钦、廉二州贼至而城破,乘胜奔突,则宾、象、桂州皆不得保矣。昔唐张巡、许远以睢阳蔽捍江、淮,较之卿父,未为远过也。」改授子元殿中丞,通判邕州。次子子明、子正及孙广渊、直温与缄同死,皆优赠之。

  诏:「邕州城中死事者并其家属,并令经略司以名闻。州城令安南招讨司相度修完。邕州城楼橹战具,令广西经略司于沿江州军近便储备,须大军至日,津置前去。」

  赠殿侍孙言内殿崇班。以言为广南西路经略司指使,押兵赴钦州,遇交兵死之故也。  交趾之围邕州也,王安石言于上曰:「邕州城坚,必不可破。」上以为然。既而城陷,上欲召两府会议于天章阁,安石曰:「如此,则闻愈彰,不若止就东府。」上从之。安石忧沮形于辞色,王韶曰:「公居此尚尔,况居边徼徼者乎!愿少安重以镇物情。」安石曰:「使公往,能办之乎?」韶曰:「若朝廷应副,何为不能办?」安石由是与韶始有隙。此据司马记闻。

  壬寅,以寿州契丹直等五指挥赴虔州权驻泊,以备广南东路钤辖司追呼。

  令夔州路转运判官董钺募黔州义军千人赴安南招讨司。

  诏:「天下举人,庆历六年以前礼部试下进士两举、诸科三举,不限年进士一举、诸科两举,年六十以上进士五举、诸科六举,曾经殿试下六举、诸科七举,礼部试下年五十以上进士七举、诸科十举,礼部试下年四十以上,内河北、河东、陕西进士诸科各减一举,并委本贯保明,当职官审实。其开封府国子监,令各召保官二员当议推恩。

  诏荆湖北路转运司,北江下溪州已纳土,其每户合纳丁身粟米自熙宁十年为始。

  提举市易司言:「在京酒户岁用米三十万石,比江、浙荐饥,米价翔贵。本司欲选官往出产处预给钱,至秋成折纳。」从之。十一月四日罢。

  郭进孙三班差使开为三班借职。以开自陈豫国朝□复河东之功,乞换文资,故有是命。  癸卯,三司、市易司言:「同详定开封府界阳武酸枣封邱考城东明白马中牟陈留长垣胙城韦城县、曹濮澶怀济单解州、河中府等州县官场可卖解盐。」从之。九年二月十七日并四月二十八日可参考,志无此。

  诏永兴等路提点刑狱刘定、提举常平等事马瑊,除本路经费钱外,并辇置近边州军,召商人及市易司于熙、河二州入中粮草。  赐下溪州新筑城寨名会溪城、黔安寨,其城寨官恐人少肯就者,依沅州城寨使臣等酬銟。从荆湖北路转运司请也。城寨名实录已书之八年末,又书之九年二月十七日,又书之七月八日,凡三见,今并书之。新纪于七月八日书筑下溪州以为会溪城,其误又甚矣。会溪、黔安今属辰州。

  诏罢开封府界东西路巡检二员。以提举常平司言,府界县各有巡检,又有都巡检分总两路,遇盗贼至十人以上始出兵,近诸县已教习保甲,各有巡检,专职与县尉巡捕,其都巡检可以减罢,故有是诏。

  甲辰,赐郭逵银绢各千。

  乙巳,诏权增桂州公使钱至七千缗,潭州至六千五百缗。

  诏市易司河北路籴谷贮州仓,如数多,即分于祁、保、永宁安肃广信军别贮之。

  诏:「熙州制置司以官盐钞等物赊借与持服人胡渊等,用结籴为名,贾贩拖欠;及提举河北西路常平司奏赈济不实,宜并差官劾治以闻。」熙州事,时迥举发,河北事当考。四月戊子,蔡确往熙河。

  丙午,旬休假,以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郭逵见,特御延和殿。上问逵所以平安南,逵曰:「兵难遥度,愿驰至邕管,图上方略。」又问军行所须,逵曰:「愿悉得河东、鄜延旧所将吏士。」哲宗旧录传云:又问度几何人,逵曰:「大固足用。」语既不了了,又新传及范祖禹墓志皆无此,今不取。

  军头司言,御龙弩直十将宁德自陈为父死事邕州城下,乞捐躯报雠。诏与招讨司队将【五】,候立功回日,换班行。已而殿前司言,德系殿廷管押卫士,辄敢唐突,乞不令差出,仍重行决配。诏宜依前诏指挥。  中书门下奏:「广西军兴,其粮草虽以次第降指挥备办,缘随军移那,犹藉人专切计置。奉旨令宣抚司奏举官一两员,充随军计置粮草军须,仍令赵焑等专切提举,及令三司更切契勘催促应副。」御批:「其专切计置,缘诸路已自有官司。今来宣抚司特置官二员,可止充随军催驱粮草,赵焑令都大提举。应于计置粮草路分转运司、朝廷差去官,如有失办集,并令都大提举司一面取勘施行。宜依此改定,疾速行下。」

  丁未,诏安南宣抚司副使赵焑都大提举计置粮草。

  癸丑,熙河路经略司言:「董□以旗号蕃字至洮、迭州诱胁顺汉部族为寇,洮东安抚司遣蕃官三班差使溪斯多特等应援,与宗哥蕃部交战,其溪斯多特与殿侍诺尔斯多、军使阿乌、弓箭手杜彦德各获一级,及蕃勇敢察纳喇勒智等各尝夺贼马并伤中。」诏溪斯多特与奉职,诺尔斯多、阿乌各转两资,杜彦德、察纳喇勒智等六人各转两资,赐绢五百,令经略司等第均给。

  权知鄜州王文郁、通判麻元伯言,西界右厢把边头首耀密楚美以下三十余人乞纳土归顺。诏:「夏国方纳款恭顺,令文郁等毋得妄招纳生事,仍改差麻元伯监在京进奏院。」

  泾原路经略使冯京言:「副总管苗授准敕就差兼知镇戎军。案授性行详实,且尝立战功,乞留以副臣,兼镇戎一将之任,易于得人。」从之,仍改差西上合门使张守约知镇戎军。

  上批:「闻淮南开河役兵夫不少,计工人日须开百二十尺,南人挠弱,多不能办。语言藉藉,人情咨怨。虽名召募,实多差雇。主役者急于成就,但肆威虐,殊不省察。役兵虽病剧,亦须令舆赴役所呈验,往往道毙,深可悯伤。」于是诏淮南东路转运使蹇周辅体量以闻。张颉后坐责,当以此事,在四月三日。  诏安南行营犒设将佐及其余支费,如公使不足,许以封桩钱给之。  中书言:「新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被旨诣永兴、秦凤等路选四色钱,乞差勾当公事八员。欲依所乞。」上批:「朝廷比以本路官司不足委信,故特遣辅之躬行省验。今仍多辟官属代行,甚非元遣本意,兼听任事小而属官员多,宜与裁减。」此据御集二月二十七日事,今附见四月丁亥,当考。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更详之。

  甲寅,诏河北、河东、陕西将官并以三年为一任,委经略、安抚司与监司于未替半年前具治状保明闻奏,其职事修举者,令再任,或特銟擢。

  诏郭逵等交州平日,依内地列置州县。

  乙卯,雨雹。

  三月丙辰朔,进仁宗婉容周氏为贤妃,许国大长公主为韩国大长公主,并行册礼。

  诏贤妃周氏率宫闱掌事,送韩国大长公主出降至第。故事,皇后当出送,今以居父期服故也。

  诏广南西路转运司听复与闻边事。先是,知桂州沈起奏罢之,以交贼入寇,令复旧制。

  丁巳,诏广南西路捕获交贼生口,并未得杀,听招讨司相度,以为乡导。

  令安南招讨司进发日,量带马军两指挥充衙队,其余人马期以七月初进发。

  庚申,上谕:「人才以臣下登对,多窥测人主意,为迎合之说,其不中理者,朕因加诘难,欲使知上意所向背,然亦虑缘此有不敢言事者。」辅臣对曰:「唐太宗之威严,魏征切直,终优容之。其后不悦征者,盖不当以谏草示人也。」上曰:「书云:『尔有嘉谋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人臣当然也。魏征以谏草示人,非扬主之恶,特好名尔。」

  安南都大提举计置粮草司言:「军兴,粮草最为大计。今提案路分稍多,全藉官属催驱。乞于行营官及偶以罪废情轻实有才干之人选差。」从之。

  诏招集钦、廉、邕三州败散军人,皆释其罪。

  上批:「诏广东、江西、福建募人暛用,虑奸细在其间,令招讨司指挥将官常加觉察。」

  又诏广东路州军杂犯配军,其间甚有少壮人材,令经略司差官拣选赴广州,每五百人团为一指挥,以新澄海为名,如广西之法。

  是日,郭逵侍宴垂拱殿,赐中军旗物剑甲以宠之。三月五日侍宴,据会要,余并据墓志。

  辛酉,御集英殿策试进士。

  诏:「邕、钦、廉州死事文武官见存骨肉,令广西经略、转运、提点刑狱司速访求,具所在人数以闻。三州阵亡骸骨,令经略司遣官葬祭之,仍于桂州佛寺设水陆道场,供僧千人。交贼蹂践之地,及避贼失业者,与免今年二税。」

  壬戌,策试特奏名进士及武举进士。

  诏河北已废诸监廨宇、草场等,许民租赁。

  雄州言:「全属南与两属人户并缘边州军,累值灾伤,物价腾踊,民甚饥窘。乞拨军粮二三万石与常平谷,减价,以日计口数【六】,粜与归信、容城两县全属南及两属人户【七】。」诏:「雄州支军粮米三万与常平仓封桩外,余依所奏施行。其全属南及两属人户,仍令雄州差官监粜。公人乞取,并以仓法坐之。」

  是日,上谕辅臣曰:「邕州死事之臣,非可与钦、廉州比也。自为贼围,坚壁月余,竭力捍御,而外援不至。贼以火攻,城中水竭,守死一节,忠义不衰,录其子孙,宜加死事者一等,士卒倍赙其家。」赠通判州事、著作佐郎唐子正为司农少卿,观察推官谭必为职方郎中,录事参军周成为虞部郎中,宣化知县欧阳延为驾部员外郎,县尉周颜、知武缘县事万王□亢并为比部员外郎,前摄琼州临高县主簿权都监司指使赵世卿、郊社斋郎苏广渊并为虞部员外郎,广西钤辖【八】、左藏库副使高卞为台州防御使,广西都监、供备库副使薛举为皇城使、果州团练使,都监西头供奉官刘师古、□希甫并为文思使,三班奉职【九】苏子正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右班殿直陈琦为文思副使,借职丁琦、苏直温并为供备库副使,三班差使邵先、梁耸、苏子明并为内殿承制,殿侍指使李翔、何泌、刘公绰并为内殿崇班。

  癸亥,诏邕、钦、廉三州进士内韦尧询与本州岛岛文学,免试注权官;冯雄等六人,并令转运司与摄官。尧询等各预本州岛岛解发,值交趾入寇,其家例遭焚略【一○】,自言无所归,故特录之。

  广南西路转运使李平一言:「乞调广东丁夫修邕州城池。」诏以路远难差发,令招讨司同议,止于侧近州军优给钱米差雇。  上批:「广平勾当公事李舜举,先有旨特与上等支赐,宜令三司勿行。」此据御集。

  己巳,蔡河拨发催纲、屯田员外郎韩宗师言:「臣父绛知太原府,无人兼侍。乞分司西京【一一】,于太原府居住。」诏宗师特差提举河东常平等事。既而,宗师再乞侍养,乃改提举崇福宫。注:本年九月三日,宗师为拨发。

  壬申,诏知定州新乐县、大理寺丞王平甫权知保州。百姓遮道负戴留之,不令出县,监司以闻故也。

  诏:「福建、广南人因商贾至交趾,或闻有留于彼用事者,自今许其亲戚于所在自陈,令招讨司招谕,如能自归者与班行。」  皇城副使曹评为东上合门副使。评,太皇太后侄也,磨勘当迁,因有是命。

  甲戌,御集英殿赐进士徐铎以下并明经、诸科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学究出身总五百九十六人。铎,邵武人也。林希野史载放牓事甚备,且云馆职校书皆入殿侍立,此例久废,张刍请之。当考。

  乙亥,赐特奏名进士、明经、诸科同学究出身,试监作主簿,守州军府长史、助教总五百九十三人。

  丁丑,命权江、淮等路发运副使虑秉兼权管勾真、杨、通、泰等开运河。时,中书言:「判都水监侯叔献在淮南按督河役感疾,乞差医官往及令秉摄事。」上批:「远道医官至,必无及,可勿遣。」而秉有是命。

  诏以广西进士徐伯祥为右侍禁、钦廉白州巡检。先是,交贼自邕州驱略老小数千人,将道广州归。伯祥募得数十人,辄追蹑其后,而所斩获亦数十级,于是所略去老小因得乘间脱免者至七百余人。经略司以闻,故有是命。熙宁中,朝廷遣沈起、刘彝相继知桂州以图交趾。起、彝作战船,团结峒丁以为保甲,给阵图,使依此教战,诸峒骚然。土人执交趾图言攻取之策者,不可胜数。岭南进士徐伯祥屡举不中第,阴遗交趾书曰:「大王先世本闽人,闻今交趾公卿贵人多闽人也。伯祥才略不在人后,而不用于中国,愿得佐大王下风。今中国欲大举以灭交趾,兵法先声有夺人之心【一二】,不若先举兵入寇,伯祥请为内应。」于是,交趾大发兵入寇,陷钦、廉、邕三州。伯祥未得间往归之。会石鉴与伯祥有亲,奏称伯祥有战功,除侍禁,充钦、廉、白州巡检【一三】。朝廷命宣徽使郭逵讨交趾,交趾请降曰:「我本不入寇,中国人呼我耳。」因以伯祥书与逵,逵檄广西转运司按鞫。伯祥逃去,自经死。此据司马记闻。元丰元年二月辛未,伯祥事败。

  荆湖路安抚司奏:「徽诚等州【一四】镇闻官兵至本路,杀牛犒设,为备御计,今皆溃散。已晓谕各令着业安居,仍密为备御。」诏安抚司专委提点刑狱朱初平招抚,许优与官职请受,候出汉公参日以名闻。六月八日,蔡烨言诸杨必以死拒命,当与此相关,并十月二十一日皆合参照。

  戊寅,命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同修内诸司式。

  赐新及第进士等钱五百千,诸科钱二百千造小录等。以修贡举敕式练亨甫言:「熙宁八年【一五】赐新及第进士期集钱三千缗,诸科七百缗,多假设名目,送遗游士,其余以资胥吏,乞止赐三百千,罢期集。」诏加赐二百千。

  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司言,钦、廉、邕等州被害土丁之家夏料、役钱乞蠲放。从之。

  判将作监谢景温言:「窃见朝旨为赠侍中向经起献堂、碑楼等,令同判监向宗儒提举。宗儒,经族子小功亲,见领将作,使之就便提举,即非别置一司。今宗儒惟将带八作司监官王昭遘往彼,前后定图样及检计功料,并未关本监,而八作司使臣,乃一面兼管,显为侵越,望改正施行。」诏宗儒具析以闻。四月六日宗儒责。

  己卯,诏:「宥州公牒内理索人口有已经两三次者,令诸路经略司密契勘,如实有投来者,即依理送还,不得张皇。」  右骐骥副使、合门通事舍人王光祖为西上合门副使。赏渝州讨夷贼之功也。光祖为梓夔路钤辖,贼犯南川,诏熊本体量安抚,以内藏库使杨万、成都府路钤辖贾昌言及梓夔路都监王宣与光祖讨荡,而皆听命于本。本疑光祖不为用,于是料兵赋铠仗独与三人谋之,且遣与万等三路进讨,分前中后军,并听中军鼓声而发。光祖为后军,比发,日已暮。本命光祖道出黄沙坎,且戒明日与万等会。觽以杖索涂,至相推挽以前,夜漏半彻绝顶,黎明贼大骇曰:「此地其可夜至耶!」贼势携,一击而溃,杀获甚觽,徐治道以会万等,而万等阨于松溪。本亟命光祖应之,取石门路以夺其崄,促黔州义军先登,贼争崄,因袭其助,贼遂弃去。光祖夜泊松岭上,旦始得万等,即与俱还,城安稳寨。本愧谢,上其功第一,故有是赏。光祖迁官,实录四月十七日又重出,盖误也。八年冬,渝州夷贼反,恐贾昌言此时未为成都钤辖。御集九年五月八日,差贾昌言充成都钤辖,替郭固。昌言前资当考。按熊本集,熙宁七年春,本在江安,已檄召成都钤辖贾昌言领兵入界矣。恐御集所云乃再差,非始差也。  诏自今礼部奏名第一、第十人以上,放牓日至第四甲未唱名者,取旨。

  西蕃十朝纲要云宗哥首领。鬼章寇五牟谷、熙河钤辖韩存宝等败之。诏存宝子三班奉职资与转一官,候年及参班日补合门祗候;知河州鲜于师中兄阆州文学师民为试将作监主簿,免试注官;余迁官给赏;蕃官殿侍以上仍更与支赐。  上批:「京师马食粟豆,见在不及年支。其广济河元额岁漕京东斛斗,可速委官修完坝闸。」此据御集增入。

  诏:「闻今岁畿内夏苗茂盛,京师军食比向时颇减耗,东南蝗旱,上供米又多已截留。可令司农寺于府界屯兵县分广籴,拨与三司,以东南诸路折纳钱帛渐偿之。」

  庚辰,西京左藏库使、带御器械高居简,西作坊使、嘉州团练使、带御器械王中正并为内侍押班。

  大理寺丞景思谊为内殿崇班、秦州都监。思谊,思立弟也。时丁母忧,以思立故,特有是命。

  新知岷州种谔言:「并边招置弓箭手外,有荒闲地,欲不拘蕃汉兵民,权招耕种,依乡原例平分,无牛具者,令于回易息钱内支借,候收熟拨还。」从之。

  诏:「南平军欲留义军防拓,虑人情远戍不便,令熊本相度以闻。」已而本奏,成都府路比蕃贼寇扰,人户兵力寡弱,乞权留防守。从之。

  辛巳,屯田郎中周尹兼侍御史。当考是谁荐。  雄州言,北界于两属费家庄六村各差强壮六十人置弓箭手,每夜更宿,欲移文涿州诘问。从之。

  诏:「雄州归信、容城知县尉近累与北人斗,射伤人口,令王道恭严约束,仍具析因依以闻。」

  内殿崇班、德顺军静边寨主田璟言:「边事之作,未有不由熟户者,平时入西界盗孳畜人户等,及夏人来理索,却反称有西人入汉界为盗。边臣或未晓彼情,或希功赏,增饰事状,更致掩杀无辜。且蕃部盗孳畜人户,未有酋首、邻族不知者,但上下蒙蔽,积久以成边隙。欲乞指挥逐寨,如有入西界作贼,重立赏格,许人陈告,庶绝引惹。」于是,诏诸捕获入西界窃盗者,依常法倍赏之。

  诏殿试进士初考官翰林学士陈绎、集贤校理孙洙王存、崇文院校书练亨甫范镗、审官东院主簿陆佃各罚铜二十斤;覆考官翰林学士杨绘、龙图阁直学士宋敏求、同修起居注钱藻、秘阁校理陈睦、崇政殿说书沈季长、检正中书刑房公事王震各罚铜十斤。并坐考校第一甲进士不当也。

  壬午,诏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刘彝追毁出身以来告敕,送涪州编管。以御史中丞邓绾言,沈起、刘彝虽已降责,尚有未尽,乞治彝张皇之罪,重行诛戮故也。朱本改墨本云:尚有未尽,及沈起所言刘彝张皇之罪,乞重行诛戮。签贴云:「以中书时政记添修,新本云此朱史私意,今依旧文。」

  枢密院言:「开封府界保甲,令提举司自今每岁十二月引呈一县,仍先于十一月内具逐县人数申枢密院取旨点定。」旧纪云:诏阅京畿保甲,岁一县。新纪不书。

  癸未,西京左藏库副使杨从先为安南道行营战棹都监。先是,从先言从海道出兵为便,欲冒大洋深入西南隅,绕出贼后,捣其空虚,因以兵邀会占城、真腊之觽,同力攻讨。上是其言,遂授此职,令募兵以往。此据郭逵所受诏札增修。

  都水监言故工部郎中侯叔献道死,乞优给赙。诏录其子择中太庙斋郎,赐绢三百匹。

  注  释

  【一】三司开拆司「拆」原作「折」,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六神宗朝议契丹地界改。  【二】河北缘边安抚司「北」原作「南」,据阁本改。

  【三】其天池一项「项」原作「顷」,据文义改。

  【四】二月九日下「九」字下原衍「十」字,据阁本删。

  【五】诏与招讨司队将「司」原作「同」,据阁本改。

  【六】以日计口数「计」原作「记」,据阁本改。

  【七】两属人户「人」字原脱,据阁本及上下文补。

  【八】广西钤辖「钤」原作「全」。按宋武官有钤辖而无「全辖」,「全」显为「钤」之误,故改。

  【九】三班奉职「奉」原作「供」,据阁本改。

  【一○】其家例遭焚略「例」原作「倒」,据阁本改。

  【一一】乞分司西京「西」原作「两」,据阁本改。

  【一二】兵法先声有夺人之心「声」原作「人」,据涑水纪闻卷一三改。  【一三】充钦廉白州巡检同上书无「白」字。

  【一四】徽诚等州「诚」原作「城」,据阁本改。  【一五】熙宁八年各本同。「八年」,宋会要选举二之一一作「六年」。

卷二百七十四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四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四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夏四月丙戌朔,上批付郭逵等:「近据广西转运使李平一奏:『将来大军进讨,合用般粮人夫四十余万【一】,乞自湖已南,一例差科前去。』显是张皇,惊动人情,传闻远近,上达朝廷,深为不便。卿等可多方计度,的确合运致兵食人力数目,疾速以闻。」逵言:「契勘平一所奏,约兵十万人,马一万匹,月日口食、马草料,计度般运脚夫四十余万。况入界讨荡交贼巢穴,难以指准一月为期,若更□剩计度,又恐费用转多。今计度将来入界随军粮草,除人马量力自负,及于出产处买水牛马□犬米,其牛便充军食,如军食不阙,即充屯田耕稼使用。可减省米及脚乘,并将九军轻重不急之物权留。量差禁军相兼充火头等,亦不妨战斗,可那厢兵或用小车、骡子往来马□犬载,及将不得力马更不带行。如此擘画,可于平一所奏合用般粮人夫内减一半外,只以二十万人节次般运,供军食用,及候本司到彼,更有可以裁减处,别具奏闻。」此据郭逵家所有征南一宗文字,四月初一日诏下,十一月奏报,今附见,要知行军极费经画也。

  丁亥【二】,诏:「工部侍郎致仕王猎,乃先帝藩邸旧臣,可特以全俸实钱给之。」故事,致仕官俸给陈敝物,其直十得四。猎以笃老,自陈愿赐二分直,免给物,故有是诏。  诏:「大燕宗室,皇伯叔父兄,官卑不当坐者,免侍立。」

  永兴军等路转运使皮公弼言:「比者改铸私钱,悉为省样,盗铸屏迹,人情少安。今又许通使私钱,恐盗铸复起,钱色经久难辨。」诏三司指挥汪辅之所简可用铁钱,未得通行,先具数以闻。二月二十七日,遣汪辅之如熙河。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可考。  诏诸路弓箭手因战功补殿侍以上,其田皆听自随起租课,如灾伤,毋得一例减放。从泾原路经略司请也。

  合门言:「尝押伴臣僚,如夏国使人到阙,遇起居燕,乞并令暂依曾借章服。」从之。

  诏:「令定州、真定、大名府路安抚司,以河北西路守城兵,依东路例,具辖下州、军、县、寨合守御人数以闻。」

  殿前都指挥使郝质等言,往军器监与权判监刘奉世等会议军器。上批:「殿前、马、步军三帅,朝廷待遇,礼继二府,事体至重,寺监小官,岂可呼召使赴期会?尊卑倒置,理势不顺,自今止令移文定议。」七年正月十二日,吕惠卿云云,可考。  戊子,命权御史中丞邓绾同流内铨官,注拟新赐及第进士第三甲以上官。

  都提举市易司言,熙河市易钱本阙乏。诏:「在京市易司发物货计直十五万缗,熙河市易司货易见钱为本,其物货却于截到发运司钱内除破。」

  相度措置熙河路财利、大理评事孙迥言:「熙州籴场自去年十一月至今年正月,欠入中斛斗商人刘义等四百二十户钱钞,共四万一千三百六十余缗;又本路总管王君万等三十二人拖欠熙、河两州结籴十四万三百六十余缗【三】、银三百余两。」诏遣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蔡确,乘驿劾秦凤路转运司及熙河路官吏以闻。后二日,迥迁太子中舍、权秦凤路转运判官。二月乙巳已差官劾治结籴,十年正月戊子君万等责降。

  中书户房言:「张颉前任江、淮等路发运使,在官二年,真、扬州运河干浅不治,及有旨令开浚,颉乃两奏河道虽浅,并力牵挽可行,若续得雨,更不须浚,至时未雨,即乞开修。又通、泰运盐河艰阻,中团涡巡检范彦臣乞放陈公塘水入运河,颉亦不听,致诸路阙盐。及御史中丞邓绾言,朝廷遣侯叔献开修运河,未六七日,已言兵夫流离死亡者觽,飞语上闻。岂有方兴功役,遽致死亡如此之多?乞推治造言之人,正其欺罔之罪。」诏罢张颉秦凤路转运副使,令开封府界提点司取勘以闻。初,颉既不修运河,恐叔献功成而己过益彰,乃为谤语,对枢使□充尝及之。至是,因绾有言,朝廷益命推勘,而颉乃更抵以为无有,勘司以事干大臣,且无他证佐,故奏禀于上。诏除此一节不推。后八月具案,上乃止坐开河事,除颉知岳州。此与二月二十七日上批相关。

  赠邕州司理参军任扆虞部郎中,广州南海县尉、邕州管勾溪峒文字王觉职方员外郎,三班奉职、知七源州侬文富西京左藏库副使,三班借职容州指使王达、曹肱并供备库副使,三班差使程绬、黄光安、黄仲甫并内殿承制,殿侍张巽内殿崇班。扆等皆为交贼所害故也。

  己丑,省礼宾院。先是,详定库务利害所言:「礼宾院事务全少,亦无支纳,每诸蕃进奉人至,自专差官置局主领;逐时贩马,自押赴髃牧司,本院司属纵有行遣,实亦文具。因缘取赂,以困远人。乞令本院量合用公人,立为定额,增其请给。因事受钱者,以近河仓法坐之,庶革其弊。」诏下三司施行,于是并废其官。请行仓法,乃六年八月三日事,此据会要并书之。

  礼院言:「辽使告哀,故事,待制以上至宰臣吊于都亭驿,黑带去鱼系□,令辽使在馆闻哀。请如故事。」从之。时雄州言辽国母以三月六日卒故也。

  诏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具析在任不法事迹以闻。本路察访司言稷赋性刻薄,所为轻率,挟持权势,恣为凌侮,措置乖违,多任己意,一道官吏鲜不苦之;又外都水监丞程昉亦言稷僭易侵越职事故也。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乞下京西南路借江州车一二千两,以备运粮。」诏京西路转运司【四】、开封府界提点司共括千两以往。  庚寅,上批:「零卖熟药宜罢,恐太伤鄙细,四方观望,有损国体。他事更有类此者,亦与指挥。」时太医局卖熟药,而市易司出钱买之,复使零卖,故降是诏。已而执政进呈不行。

  是日,上与辅臣论营阵法,以谓为将者少知将兵之理,且如八军、六军皆大将居中,大将譬如心也,诸军则四体也,运其心智,以身使臂,以臂使指。攻其左则右救,攻其右则左救,前后亦然,则兵何由败也。

  广南东路转运副使许彦先言:「已召募安南暛用土人,十人为一保,二十人为一大保,具乡贯来历,以防奸诈。」  都提举市易司言:「支金六千两应副安南,及支物货五十万缗与淤田水利司作籴本,皆无拨还指挥,今上界阙钱本,乞支末盐钞五十万缗贸易为本。」从之。  察访荆湖南、北路蒲宗孟言:「沅州官田并山畬、园宅等荒闲甚多,闻全、永、道、邵州人户往请射,其官吏以既籍充逐处保甲,遂令遣归。况保甲本欲藉其强力督奸盗,若舍贫就富,固当从所欲。乞下诸处,如人户往沅州请田土,毋得以保甲为名勾抽。」从之。

  辛卯,辽主遣兴复军节度使耶律庶箴、案宋史庶箴作庶几。太常少卿史馆修撰韩君授,辽国母遣崇义军节度使耶律测、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馆修撰杜君谓来贺同天节,以闻辽国母之丧,罢置酒。是日,测等已对,诏以闻辽国母服药,罢垂拱殿燕。及归馆,命以涿州公牒示之,仍宣谕辍同天节上寿,罢大燕,令测等成服于开宝寺福圣院。诏宰相以下及从官往慰,令学士院别撰与辽主书,谢国母遣使及致感恻之意,更不报国母书。

  中书覆奏剑南西川【五】节度掌书记、司农寺勾当公事王定国上殿,上批:「宜且更试以事,审观其才,未须令上殿。」翌日进呈,卒依中书覆奏。

  前提点福建路刑狱李景亮言:「福建路自泉至漳州、汀州,皆涉瘴鞕,马递铺卒三年一易,死亡大半,亦有全家死者,深可伤悯。乞自今瘴烟地马递铺卒,一年一替。」从之。

  诏省熙河经略司书写机密文字等官。

  又诏:「故龙图阁直学士王广渊被遇先朝,令遗恩外更官其孙二人。」去年十月二十九日卒。

  知岷州种谔言:「乞预借本钱五万缗回易,息钱充公使犒设。」从之。

  夺刑部员外郎向宗儒一官,罢中书检正官,权同判将作监,依旧修内诸司式。宗儒坐私役将作监吏令主钱物,吏因而赊放减刻在监役人请受,故有是责。吏皆刺配五百里牢城。三月二十三日谢景温劾宗儒。  司农寺言:「河北东路提举司计置斛斗,若依朝旨尽运致往澶州、大名,不惟费龏乘不少,兼恐逐处岁支不多,反致陈损。乞令分于近河及屯兵州军桩管。」从之,仍令不得过元指定州府二百里。

  癸巳,以及第进士徐铎为大理评事,签书越州判官王任为漖州判官,陈师锡为昭庆军节度掌书记。任,成都;师锡,建州人也。

  诏安南道招讨司、荆湖广南宣抚使司,令随军转运司官多赍金帛随军,遇有降附州峒,即优价博籴粮草。

  甲午,熙河走马承受长孙良臣乞给钱帛,及时博籴夏麦。

  中书户房言:「近提举市易司已发物货十五万缗,为熙河市易本钱,今欲令市易司增五万缗,以十万输熙河,十万令在京市易司入中本路粮草。」从之。

  乙未,同天节以辽国母之丧,辍上寿,髃臣及辽使诣合门拜表称贺。

  丁酉,诏:「春铨试中,稍优二人与堂除差遣;中等二十一人,京官与先次差遣,选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五十人与注官换官者,准此。」

  诏:「右千牛卫将军叔谆贷死,免除名,夺一官勒停。」坐杖杀直兵也。  夔州路转运副使董钺【六】乞于施、黔二州募义军千人赴安南。从之,仍令人给路费钱十千,以盐折之。可并二月十六日。

  诏:「丁忧人枢密直学士孙永,朕藩邸旧臣,家贫族觽,今又罢俸,可特给月俸添支。」

  诏:「闻交贼多遣奸人侦事于二广,令宣抚司指挥将官,所至审察教阅,无听人纵观,免窥觇击敌进退之法。」

  诏河东、河北、陕西等路奏举武举,并须土著人。

  戊戌,勾当三班院、右谏议大夫程师孟为给事中、集贤院修撰。以知广州代还推恩也。  诏广济河依旧行运,复置京北排岸司官。天圣六年七月,熙宁七年十月,八年十二月,可考。

  荆湖等路察访蒲宗孟言:「湖北路保甲,无一县稍遵条诏,应排保甲村趰,并以大保、都保,止于逐村编排,更不通入别村,全不依元降指挥,其监司违法官乞施行。」诏编排保甲不当职官并提举官并上簿。

  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言,已遣挠州都监王庆、蜀州都监孙青等率兵讨茂州蕃贼。诏钤辖司体量入寇因依以闻。茂州旧领羁縻九州岛岛,皆蕃部也,蕃自推一人为州将,常在茂州受处分。茂州旧无城,惟植鹿角,蕃以昏夜入州,剽掠民家六畜。及入茂州,辄取货于民家,遣州将往赎之,与之讲和而誓,习以为常,民甚苦之。及李琪知茂州,民投牒请筑城绕民居,凡八百余步,琪请于朝,上是琪议,下都钤辖司相度。会琪罢去,琪奏在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大理寺丞范百常代之,百常谓城可筑,蔡延庆以闻,诏令筑之。既而蕃部髃诉于百常,称城基侵我地,乞罢筑。百常不许,诉者不已,百常以梃驱出。三月己卯始兴工,而静州将杨文绪结连蕃部,以叛觽数百奄至。茂州兵才二百人,百常帅以捍击,蕃觽死者数人,遂散去。百常迁民入牙城。明日,蕃数千觽四面大至,悉焚鹿角及民庐舍,引梯冲攻牙城,矢石如雨,百常乘城拒守。后五日,其酋长二人为櫑木所毙,觽乃退。既而屡来攻城,皆不克,然游骑犹绕四山,城中人不敢出。茂州南有鸡宗关,路通永康军;北有陇东,路通挠州,皆为蕃所据。百常募人间道诣成都,及书木牌数百投江中,告急求援,于是延庆遣将分路以讨之。熊本云云,附此月二十六日王庆等败时。

  庚子,大理评事、同提举秦凤等路常平事马瑊为太子中舍、权发遣江南西路转运判官。王韶言瑊捃拾熙河官吏,故徙之。八年十二月九日,王韶言瑊捃拾熙河官吏,瑊徙江西或由此,五月十四日王安石云云可证据也。

  壬寅,上批:「宗室女前洞真宫道士赵道深,昨以罪降送瑶华宫,近经赦,已许依旧。其兄随州团练使克淑本缘道深致罪,尚挂吏议,当展年磨勘,宜特与除落。」先是,道深私祷宫官及赂吏,求与克淑相见,故皆得罪,至是原之。  宣徽使王拱辰言:「乞凡仪制,视签书枢密院裁定。」诏令合门详定取旨。已而合门请宣徽使、侍殿直、中书、密院合班问圣体及非次庆贺,并预乞修为令,从之。

  同判都水监刘璯兼都大提举、制置淮南运河,知都水监丞耿琬兼同提举。  癸卯,诏广南陈亡及陷贼士卒居民为交贼破荡杀戮,见存人户,令广西转运、安抚司同具户口数及议所以赈恤之以闻。

  都水监丞司言:「相度于许村港连接鱼肋河筑堤,委是利便,见已兴修。」

  甲辰,令官告院给空名国子博士、殿中丞、卫尉寺丞、大理评事、内殿崇班、供备库副使告身各九十二道付安南,以招降赏功。

  诏:「闻交趾频出省地,揭牓逼胁溪峒之民令归附,其有迫近外界无从逃避者,令宣抚司差使臣密谕首领,如大军未至,势力不加,但外从贼党,阴为间牒,既可以保全老幼,亦足为官军内应,候招讨一行至彼,共力破贼,朝廷爵赏,必不吝惜。」据六月三日附日录六月八日事,则且令溪峒附贼,乃温杲之谋也,当考。四月十九日可并考【七】。  宣抚司【八】言:「已发经略司右第一将兵邕州驻札,以备缓急。」诏:「邕州城垒未完,粮道未备,今正霖雨鞕瘴之时,贼若再来,一将军马或未能当,即更致堕贼奸计,令宣抚司再审度指挥。」

  丙午,户部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为辽国母祭奠使,西上合门副使张山甫副之;太常丞、集贤校理蒲宗孟为辽国母吊慰使,西上合门副使王渊副之。

  屯田员外郎、知彭州吕陶言:「交趾寇广西,若外结南诏为党,深可忧虑,乞黎、雅、戎、泸、施、黔等州皆预为之防。又乞广招土军,藩镇三千,防御、团练州三千,余皆千人,精训练以备吐蕃。成都路每一州或一县,有钱数万缗,米粮万斛,年年滋息,不可胜计。州有城有兵,深藏固守,县既无城垒,又少兵屯,万一盗贼乘而取之,其何以御?今欲皆为之城,乞委转运、提举司会逐县钱谷,支一年外,余悉归之州郡,倍增弓手,每万户置百人,以防盗贼。今若招土兵数未足,则莫若多募弓手,阅习既久,籍而为卒,彼亦愿从。况月募之直,人不过四千,比之养兵,费亦相称。」诏:「所言常平钱谷归州郡,令司农寺详议,修入一路常平敕,余不行。」其后,诏诸边远及荒僻县、镇、城、寨常平钱,委提举司除留给散外,余悉送州。  广南西路转运使李平一言:「安南宣抚司牒臣随行饷军,乞下湖南、广东发平底船千只,雇水手运载钱谷,及乞先发兵控扼太平、永平寨,所贵运粮无虞。」从之,其发兵令经略司相度施行。

  诏省永兴军掌机宜官。先是,知永兴军罗拯奏乞范育充职,而上以永兴内地,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故有是诏。时育已从郭逵辟为安南道掌机宜官,至潭州奏论交趾事势,略曰:「朝廷宜讲所以轻治缓救之策【九】,制胜于万全,不当为重且急之谋。」又曰:「治大以重,虽无事不可缓者,西北守边是也。救缓以轻,虽有警不可急者,征讨安南是也。」遂辞疾归。御集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永兴军路安抚使罗拯奏辟殿中丞薛昌朝充本路安抚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昌朝已差充安南道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患未得安,难为远去,欲乞降指挥充本路掌机宜文字。御批:「永兴军系近里,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机宜官可减罢,更不差人。」据御集则薛昌朝实先差充安南机宜,非范育也。而实录乃以薛昌朝为范育,昌朝墓表育所作,载昌朝先从郭逵辟,掌永兴机宜相机事,曾公亮、□中复又从逵辟于太原,以葬告归。逵南征,又辟掌机宜,昌朝病不能赴,后乃从李承之于鄜延,初不载昌朝为罗拯所辟。而育集又有到潭州论安南用兵状,行次长沙,辞疾北归。是则实录亦必非误,或郭逵俱辟昌朝及育,但昌朝不行,育既行又归耳。御集与实录皆当不误,今两存之。旧录云中书奏罢之,盖昌朝及育皆为王安石所恶故也,今但存诏语。

  诏赐通远军钱万缗,令回易收息,以助公使。

  又诏福建转运、常平司于年计及役剩等钱内支拨筑泉州外城。

  丁未,体量成都府等路茶场利害刘佐言:「商人贩解盐入川买茶至陕西,获利甚厚,欲依商人例,岁以盐十万席易茶六万马□犬,约用本钱二百一万缗,比商贾取利皆酌中之数,禁商人私贩。」从之。仍以佐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兼熙河路市易司,寻又以佐兼提举买马。兼买马乃二十五日事,今并书。  戊申,都提举熙河路买马司言:「监牧司阙乏,见欠市易司钱物,而市易司欲俟还足方肯应副买马,递相推倚,实误博马日用。欲乞马价尽用茶货折之,若马客愿贴钱就整请茶者亦听,候所贴见钱数多,即许与茶兼支,庶几公私两便。其年额博马茶货,乞令茶场相度合用数支拨与四场【一○】,候数足,然后以剩数拨与转运司籴买粮草。」从之。仍指挥以川路应付京西绸绢纲内所截留充本路买马十万匹支费,尽拨与熙河路添助买马,如川路阙钱买马,却令支成都府路坊场剩钱添助。  资政殿学士、知渭州冯京知成都府,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蔡延庆知渭州。先是,延庆一日三奏茂州蕃部千数把截官路,已三遣将官分领人兵讨杀。诏以延庆奏陈措置前后,已似惶扰,中书、枢密院宜同议可与不可倚仗了此边事,无或转致乖错,别生巨患。故以京代之,仍兼成都府、利州路安抚使。

  罢比部员外郎汲逢提举熙河路蕃部,依旧同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  中书言:「川路买马既少且弱,兼据诸路官司言,榷茶、修路等事,于边计蛮情皆不便,欲罢提举买马官,其累降买马、榷茶指挥更不行。」从之。八年正月十二日余延庆云云,八月一日诏云云。  知成都府蔡延庆言:「乞发陕西兵五千援茂州,候兵马集,欲自将以往,令转运使摄府事。」诏:「朝廷已遣将部兵策应,令延庆务在持重,毋得轻出。」是日,诏梓州路发兵千五百人赴成都。此据御集。

  鄜延路经略司言,西人侵耕绥德城生地。诏:「绥德城本以界堠与西人分定疆至,今所耕地既在本界堠之外,自不合争,仍具因何有两不耕生地以闻。」五月十五日可参考。

  己酉,复导江县为永康军,以武臣为军使,兼知县事,仍属彭州。以上批「永康军正控西山六州军隘口,昨据张商英奏请废为导江县,若非军官实不足弹压,可令复旧」故也。  诏:「应朝省寺监遣官出外安抚、体量、察访及勾当公事等,如有措置乖方及违法等,所在监司、州郡长吏并密具以闻,如有隐庇别致发露,量事轻重取旨。」

  措置熙河财利孙迥乞移通远军市易务于秦州,罢秦州、通远军、永宁寨【一一】市易三外场,熙河、通远三茶场,可省官吏五十余人。诏刘佐相度以闻。  庚戌,秦凤等路转运司言:「前管勾熙河蕃部司文字、临泾县令张维赊与民钱十五万四千二百余缗,止收及六万八千一百余缗,其所欠负未知所在,乞下安州追张维赴熙州识认欠户催纳。」诏蔡确就置院重根治,其张维令开封府差人转押前去。四月三日遣确。

  诏:「兵部勾当公事选留五员,余减罢。今后令兵部举历任人,候诸路义勇、保甲上番日取旨增官。」

  又诏:「河北、河东等路义勇、保甲,令于巡检、县尉下上番,第减放兵级弓手,其上番人并半月一易。自上番三日后,每二日一次,取二分事艺精熟人先放归,至三次止,仍不得放过充填。逐处所减兵级弓手人数,每年于农隙之月,并下番人令巡检、县尉聚教五日,其替下巡检兵级,即于本路兵额内豁除,更不招补。其所减兵级弓手,旧合支钱物,委监司勾收封桩,每季具数申兵部、中书点检,以备移用。」

  贾人郭永言:「牛皮、筋、角,庆历中尝禁止,至皇佑弛禁,逮今三十余年无阙误,近军器监请禁通商,并立告赏,尽科违制。今官库自禁法行,比通商日所买皮角数已倍少。且农家以牛为耕种之本,今其毙死,更为条限趣其剥纳,道路往复,官司留滞,所费极多,稍稽违又有告赏法,不独害其农事。欲乞尽罢禁法,若军器所须,取办臣等,以开农人商贩之利。」上批:「角禁之行,公私皆病,郭永所陈,颇为详尽,中书、枢密院可同详议,许令复旧。」其后遂诏府界、京东西并令通商。

  辛亥,遣内侍押班王中正体量成都府路边事。始,蔡延庆欲用兵讨荡蕃贼,恐转运司不肯给兵费,因奏乞近上内臣同处议,故中正被遣。

  蔡延庆言茂州贼势滋盛,乞发兵将应援。诏王中正于陕西选募诸军千人。初,延庆分遣兵将救茂州,孙青自结总关往,贼伏兵杀之,士卒多死伤。王庆自陇东道入援,时州蕃酋请降,从者杀其二子,蕃酋怒,密告静州等蕃部,使遮其前,而自后驱之,壅溪上流,庆兵半涉而决之,觽溺几尽,庆遂战没。庆战没不得其时,今附此。孙青事实录乃无之,当考详。知彭州吕陶四月十九日奏乞自朝廷选差兵官云:「成都路驻泊有武勇曾经战阵,惟只是刘珪、王庆、孙青三人,近日行军皆已陷没。」据此可见司马记闻所记孙青败死事不虚也。六月五日己丑,十月十二日乙未,又有刘珪事,珪败死亦在四月十九日以前矣。熊本集有题跋茂州事宜陈忱书,今附注此,忱书云:「初,因前权州屯田李琪【一二】建言于川尹,请展筑城,今知州中舍范百常从而和之,或云诸公皆协议,川尹遂称得旨,于今年三月二十三日兴工,于城外取土。蕃将讦于州,汉城不当使蕃土,范捶之,遂归自经。二十五日静州下蕃部董阿丹率觽逼城,攻烧旁城人户,大掠而去。钤司以狄咨自导江路,郭固自石泉路领兵进讨。四月八日,先锋左藏刘珪、崔昭用,供备王庆并其子,侍禁张乂、徐仕用,奉职任庆带兵一千,于地名郭溜口陷没,此系郭固头下。九日,先锋供备孙青、崇班马文秀、方中正进至汶川县,为土人摄知县张仁贵设伏以待,青死之,马、方重伤免,此系狄咨头下。二十三日,霸州与贼讲和,贼遣十人来会盟,仁贵在焉,霸州捕获送成都。先是,钤司以班行并钱五百贯购仁贵。郭固退守石泉,狄咨还成都,张克明代之。三十日,有蕃部时州首领开朗来投,称带得茂州知州范中舍手书与钤辖。崇义通判驾部仲谌,见在军前计置粮草,云开朗元初来刘太保珪处要打誓,太保不肯,杀我蕃部三人。为见如此,实却相拒,所还太保交椅、洗锣并马一十五匹,若许我打誓,情愿引路至茂州。固等与茶彩遣之,以未得朝旨及已杀将官,不敢许盟,蕃部亦云须得朝旨方解去。又闻捕得奸细人说,其初董阿丹欲攻州城,有老将止之云:汉家州切不可攻破,官中不容我辈居此。自后有近城蕃部铿铿家于州城后而台盘山引水入州,并本州岛岛见有筑城粮米三千石,尚可坚守。蜀人始为其结连河外作过,颇以警恐,既知止是旁州熟户蕃部,及见朝廷易帅,命中人廉按,遂已宁静,观其始末,蕃部人无大恶。从初若且购募边人入蕃说谕,或许以罢筑,或许之价直,不必举兵,或须率兵问罪,亦当严戒诸将不得轻敌妄进,岂复有今日之患?所闻如此,忱拜覆。」又一说,郡将以汉法治蕃部,人心颇携贰,先因捕劾巫者数人,一胥魁受财逃逸,遣人追摄,部落二三十人拒使者,后竟禽获胥魁并拒者解钤司,各黥配近里州军。因筑城,遂为变。本题跋云:「熙宁七年春,余在江安,檄召成都钤辖贾昌言领兵入界,昌言以王庆父子、张乂、孙青自随,余却之,不听,即以隶昌言头下。贼平,例皆迁秩。徐仕用者,医官之世也,常为随州监押,韩籂多使之来求效用,余弗之许也。明年,余再被敕安抚夔州路,且治渝南夷事,所用将佐皆泸南立功者。时王庆辈尚在蜀,亦请自暛。贾昌言方管勾中军,数以为言,余语昌言:『兹五人者皆勇而寡谋者也,昔之天幸,不可以常,今方用之,必误余事。』遂止。及归,道出左挠,庆为驻泊都监,颇以为怨,余谢之而已。未几,西川出师讨茂州熟户,庆辈首预其行,即为羌贼所陷,悲夫!凡军中队将而上不可专用拳勇者,此其鉴也。余初至梓、夔,奏辟崇班王达,至东川见旧监押马仲通,后皆斥去不用。后二人者亦以事败。庚申四月三十六日,伯通记书。」

  延庆又言:「臣累牒保、霸州领所部兵策应,而霸州不来,疑与贼通,臣体察乞行讨荡。」次诏:「保、霸州虑事力不足,难责其应援,方有边事,正当安恤,钤辖司毋得妄有逼迫,别生他变。」

  壬子,河北四路安抚司上清野备敌入保守拒条,诏送熊本看详,删修成法以闻。

  癸丑,王中正言:「军事令臣与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同议,如臣发赴军前,有经制事,若移文往复,恐失事机。」诏:「中正候到军前,一面经制讫,牒报钤辖司。」  中书门下言:「户房申据三司状为解盐通商事,省司令客人张戡等供析【一三】,乞将南京、河阳等处且令官卖,自再行法日至将来及一年,以解池出支官卖盐席比较勘会。虽据张戡等称:管城等十一县并南京、河阳、陕府、同华卫州,自来客贩数多,并无照据。盖为见今来私盐衰息,欲占为客贩地分,若令客贩,即难依新法招募巡捕公人,不免私盐夺官课。欲乞将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汝颍隰州、西京、信阳军二十处,令客人兴贩,其府界诸县,并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陕州、河中府、南京、河阳等处,令提举解盐司出卖;或逐处先有别司盐户在彼出卖未尽,并令出卖,解盐司支还元价。惟是本路转运司必以所收课利合应副本路支用为说,即乞候官卖一年,令三司约度所收官卖盐钱,立若干额,拨还本路自来合得课利,余令三司随处封桩。」诏从之。此据会要乃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事,今附见。明年三月十六日丙寅三司再奏,并九年二月十七日定可卖盐州县,当参考。食货志第五卷:九年,三司用商人议,以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颍隰州、西京、信阳军、通商畿县,及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陕州、河中府、南京、河阳,令提举解盐司运盐卖之。司马记闻云:「张景温卖盐法弊,边储失备,朝廷疑之,召陕西东路转运使皮公弼入议其事,公弼极陈其不便。有诏与三司议之,三司使沈括希王安石意,言景温法可行。」恐即此时也。然记闻所载多抵牾,已具辨之。八年闰四月十八日己酉、十二月十一日又诏三司讲求利害。

  上批:「勘会河东地界非久分画了当,深虑沿边守把居住军民,忿见贼人占据素间樵采之地,衷私递相悫率越界,依旧取打薪刍,却致引惹,不得安静,宜预密下经略司,仰严行诫谕城寨地方当职官,常切觉察,不得小有犯违。」此据御集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下。  甲寅,辽主遣林牙、临海军节度使耶律孝淳来告国母之丧。是日,上发哀成服于内东门,髃臣进名奉慰,辍视朝七日,辽使见于幕殿。

  注  释  【一】合用般粮人夫四十余万「合」原作「令」,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丁亥原作「丁丑」,据阁本改。

  【三】十四万三百六十余缗「三百六十」,阁本作「六百三十」。

  【四】京西路转运司「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五】剑南西川「川」原作「州」,据阁本改。

  【六】董钺「钺」原作「越」,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六施州蛮传改。

  【七】四月十九日可并考「可并」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八】宣抚司「司」下原衍「使」字,据阁本删。

  【九】朝廷宜讲所以轻治缓救之策「宜」原作「宣」,据文义改。  【一○】乞令茶场相度合用数支拨与四场「相」原作「司」,据宋会要职官四三之五○改。

  【一一】永宁寨「宁」原作「兴」,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八之一四、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一二】李琪阁本作「李洪」。

  【一三】省司令客人张戡等供析「供」原作「借」,据阁本改。

卷二百七十五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五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五月丙辰朔,诏:「邕州缘边州峒来降首领,宜多方存恤,无令失所。」时交贼已退,溪峒首领侬广琳等皆求效顺故也。

  上批付王中正:「茂州管下恭、静州等蕃部作过,已翦灭,其胁从蕃族,如能悔过归顺,令倍加存恤,仍出牓晓谕诸路地接蛮夷州军及外城寨,应有合措置事,逐路选委监司一员案视。度其逐处城围大小、高低、厚薄,壕爎深浅、阔狭,几处受敌,缓急侧近人户可与不可容其入保,井泉足与不足汲用。城壕浅深、阔狭之处,合与不合增展开浚,如合兴修,即画图计工料,当如何规度,计置工夫几年可毕。楼橹守御之备,如合增置,其材具于何处取用,人夫于何处差发。保甲土丁未经教阅,缓急必难使如作番次,于巡检、县尉下巡防,因以劝习武艺,有无不便。仍节略开封界及五路见行保甲上番条约,令看详。器甲如不精利及有少数,于要便州军差官简选,以备移用,或本处难得,即于逐路都作院渐次制造。今特行选委,其逐官毋得以为常事,卤莽供报,须亲按视及体访利害,条析以闻。令中书、枢密院看详,取旨施行。」

  以接伴辽使主客员外郎朱温其知舒州。先是,辽使耶律孝淳问温其南蛮有何事?温其曰:「南蛮为寇,已遣人讨伐。」又问兵一二万乎?温其曰:「无止一二千尔。」又问谁为将?曰:「郭逵、赵焑。」以不豫禀朝廷,故温其坐黜,而以户部判官、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安焘代之。

  丁巳,遣权发遣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一】,乘驿同蔡确鞫熙河路结籴违法官吏。后遣周辅鞫华亭狱,改差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代之。日录二十三日并十四日。

  新差权发遣秦凤路转运判官孙迥,乞令熙河路经略司与提举弓箭手司、转运司,同选弓箭手可以代正兵之人,从之。

  中书门下言:「给事中、集贤殿修撰程师孟乞罢杭、明州市舶司,只就广州市舶司一处抽解,欲令师孟赴三司同共详议利害以闻。」三司言:「今与师孟详议广州、明州市舶利害,先次删定立抽解条约。」诏:「恐逐州有未尽未便事件,令更取索重详定施行。」  戊午,宴辽使于崇政殿。

  勾当皇城司、内侍押班王中正罚铜三十斤。坐狂人孙真衣纸衣夜越皇城,登文德殿屋,诵佛经,为妖言故也。真,宿州民,以心疾,特杖脊配沙门岛。守卫兵级人轻重决杖,经历官吏兵级并令开封府劾罪。御史蔡承禧言:「臣伏闻宿州百姓孙真夜踰宫墙,至登文德殿屋,是夕繇内而外,巡徼察视,寂无所闻,日上几午,乃闻诵经之声,卫士仅始登捕。文德外朝,秘夜甚迩【二】,而守卫纵弛,何以防闲?事下府狱久矣,未传刑典,外议或云皇城禁卫皆在谴累,欲缓月日,以冀簄决释放。臣伏乞催促,早令结绝,其一行干系人,并皇城主管、经由出入去处职掌守卫有官者,先止朝谒,悉属以法,不用簄决之原,以严外防,用肃宫省。今若圣慈□纵,则宸居之严,周庐之谨,繇此浸慢,汉家莽何之猝,唐氏张韶之警,可以深戒。此宜长虑而又不以事微骫法者也。」承禧章附此,要考孙真事。八年正月郑侠书云云,或即孙真事,更详之。据林希野史载孙真事甚备,乃九年四月丙戌朔,与郑侠所言绝不相关。野史「真」作「珍」,今附注此。林希野史云:丙辰四月丙戌朔,闻喜宴就坐,酒方行一,忽宣陈绎云:早有人坐于文德殿脊,又遶檐行。诵经声闻,卫士始觉捕取之。身衣破,以纸补缀,问其所来,云:宿州虹县孙珍,佛遣二青衣送我来。卫士急以猪血灌之,送于开封,呼陈绎治之。又云:太后于内东门送长王上檐子,遥见之,乃自修城处入城,从左藏库煺屋而下,以一瓦加煺墙。验之果然。由左升龙门沿屋至文德,云修城人不见我,我亦自由心王使我来,经由地分亲事官,凡追二百人入府。

  以辽国母卒,贺同天节使于紫宸殿朝辞,告哀使未至,未辍朝,故不辞于崇政殿。案上云宴辽使于崇政殿,此条又云告哀使未至,未辍朝,故不辞于崇政殿,宋史本纪未载。且甲寅辽遣耶律孝淳来告丧,既经成服发哀,辍视朝七日,则是告哀之使已至,此条云云,未详。

  辛酉,诏:「诸保甲可依新降队法结队,并印新结队图付兵部,每一都保给之一图。结队之法,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并引战一人居前,拥队一人执刀居后,傔二人居左右,执旗一人居中,凡五十人,皆选士也。有马人与无马人各为队。队中兵械或纯用一色,或杂用弓、弩、刀、斧、枪、楯,皆于结队时商定教习。」元丰三年末,弓箭手队法依此。  泾原路经略司言,百姓杜贵等盗西界马二匹。」诏:「堡寨使臣及地分巡检不能禁戢,令经略司劾之。」

  熙河路经略司言:「蕃官赵思忠乞与李奇崖印信,及洮西安抚司请以李奇崖为部落本族同巡检。勘会奇崖有功,前已推恩。」诏:「自今蕃官有劳当旌銟,并从经略司保明闻奏,毋得因藉首领保荐,以立私恩。」  河东路经略司言:「北界人称燕京日阅火癔,令人于南界榷场私买岂黄焰硝,虑缘边禁不密,乞重立告赏格。」于是审刑院、大理寺申明旧条行之。

  都提举市易司言:「本司统辖抵当官钱,然检校库自隶开封府,若本库留滞差失,无缘检举,乞拨属本司。其事关开封府,即仍旧隶府,其余应干事务,并归本司统辖。」从之。  壬戌,梓夔路察访熊本言:「黔州义军尤为得力,若分属兵官,即与军士争强弱,不肯为用。」上令札与茂州王中正、王光祖。  癸亥,知制诰熊本提举太医局,大理寺丞单骧管勾太医局。后诏:「太医局不隶太常寺,专置提举一员、判局一员,其判局选知医事者为之。每科置教授一员,选翰林医官以下及上等学生为之,亦许本局察举在外医人素有名实者以闻。愿充学生者略试验收补,勿限员。常以春试,取合格者,以三百人为额。太学、律学、武学生、诸营将士疾病,轮差学生往治,各给印纸,令本学官及本营将校书其所诊疾状、病愈及死,经本局官押;或诊言不可治,即别差人往治,候愈或死,各书其状以为功过。岁终比较为三等,上中书取旨,等第收补,上等月给钱十五千,毋过二十人;中等十千,毋过三十人;下等五千,毋过五十人。其失多者,本局量轻重行罚,或勒出局。其受军营钱物,以监临强乞取论,其诸学病人愿与者听受,毋得邀求。」中书时政记:「八日,知制诰熊本提举太医局,大理寺丞单骧管勾太医局,仍以旧司农寺充医学公宇。先是,市易务具到卖药名件,中书奏欲移入太医局,改为医学,置官主判知医事。至是,诏令止充太医局,更不隶太常寺,专置官提举,故以今名命本等兼领。」并按实录十四日所书又与此稍异,当考。旧纪云罢太医局生,立比较功过法,每厢选医生二人,以治商旅穷独被疾者。与实录所书略不同,疑有脱误,当考。新纪削去。本志云太医局有丞,有教授,九科医生额三百人,月给以禄,分治国子监三学生及诸营卒并商贾穷独被疾病者,会其全失而定赏罚。

  诏应减放兵级弓手,教阅义勇、保甲,地分巡检、县尉,令审官西院、三班院、流内铨选差,其不得力巡检、县尉,委提举、转运、常平司选官对移讫闻奏。从枢密院副都承旨张诚一请也。

  枢密院言:「广源州刘纪等昨虽随交贼为寇,而纪等素有归向朝廷之意,但为交趾所驱迫,无路自新。兼累据诸处探报,交趾但为自守之计,将来王师所过,纪等先当诛锄。」诏:「郭逵、赵焑遣人招谕纪等,许令效顺,如即今未可投附,但密通诚款,俟大军到出降,当议申奏,优与官爵、田宅及金帛之赐。」又言:「广南西路缘边左右江州峒团结丁壮以备攻讨,农耕及时,人力不足。」诏:「两江丁壮,除老弱令农作,其强壮并追集,人日支粮一升【三】、钱二十,于要害控扼处立寨栅,分番训练。武艺精者优赏,与正兵合力备御,其老弱如阙乏,亦赈济之。」六月三日,王安石云云,并四月十九日,可考。

  甲子,荆湖南路转运司言:「计置运钱谷应副广西军兴,实无人可和雇,恐致阙误,见已牒潭、衡等州,依敕差雇人般运。」诏具所差人夫每名地里龏钱以闻。

  广西经略司言,邕州下雷峒侬盛德常领丁壮固守隘路,交贼遣人招诱,不肯附贼,乞与转官酬銟。诏侬盛德与三班借职。

  丙寅,诏复分两浙为二路。初,从沈括分路之请,不半载复合之,于是复分,明年五月复有诏合为一路。盖以财赋不可分,又已责监司分定巡历诸州县岁篃故也。初分在七年四月二十六日癸巳,其年九月十二日丁未复合,至九年五月十一日丙寅复分,十年五月复合,今附此。

  丁卯,诏:「茂州城令知成都府冯京相度,乘兵势修筑,仍差军马防拓,如有侵占蕃部地,即买之。」  戊辰,熙河路经略司言:「正月癸酉,生户冷鸡朴等领兵围郭莽寺,蕃僧巴勒斯丹,首领哲卜尊等率蕃兵拒却之,获十三级。其得功蕃官、蕃部,皆新归附之人,而能自效如此,乞推恩銟之。」诏赏格外逐等加赐帛一匹【四】。已而经略司又奏:「得功人乞并补三班差使,内巴勒斯丹充本族巡检,哲卜尊、巴勒济郢城同巡检。」并从之。癸酉正月十六日。

  上言外方按吏多用私,内臣李友询买泗州塔下物,计赃数亦已招伏,乃因王古弟王恺买物不得,言与沈括按之,泗州通判买物至多,反不问。王安石曰:「陛下既闻此,岂可不治?」曰:「不欲因内臣言。」安石曰:「人主以天下为体,何内臣之辨?但言有理则行,言无实则治之可也。欲召至中书取状按问,使其言信,则足惩外奸,使其言妄,则治其妄言,足惩左右之诞。」上许令取状,遂召问,即具伏罪,通判者虽常买物,无违法,上亦批出问得友询,如此不须更按治。

  己巳,提点淮南东路刑狱周约兼权发遣本路转运司公事,仍根究运河事以闻。  遣司农寺主簿郏亶往熙河路相度营田利害。

  诏罢熟药库合药所,其应御前诸处取索药等及所减吏人,并隶合卖药所,仍改为太医局。此据实录,与八日所书事差不同,当考。  根究公事所言参知政事吕惠卿弟温卿等托张若济贷富民朱庠等六家钱四千缗,于部内买田等事。又御史中丞邓绾言:「昨惠卿事败,罪恶上闻,小则谗慝私邪,大则害政殃民,欺天罔上,以前代及祖宗之法处之,当实时重诛远窜,然中外之议皆谓朝廷所以未即行者,盖俟推究交结张若济、王利用事。王利用,华亭县吏人。此据熙宁十年正月二十七日时政记所载邓绾章,亦见八年九月。今闻吕惠卿党人徐禧、尹政等尹政盖三司吏人,据中书时政记十年正月二十七日邓绾章疏可见。庇护,不究情实,又全无体访惠卿等其他罪恶,中外失望,嗟愤不平。窃恐朋邪之计遂行,营救之言渐进,误陛下流共放驩之举,重为圣政之累。兼其弟温卿亦罪状已明,而久居一路按察;和卿才两考选人,一无所能,而张谔等诈欺,以手实法保明改京官,既妄冒事发,亦未即追夺。且赏罚天下公共,朝廷必不以私奸欺负国之人,然久稽施行,未允中外之议,且四凶象恭之诛,岂须检法,两观伪辩之戮,无事计赃。今朝廷依违,除奸去凶必俟吏议,则舜之共工、鲁之少正卯可以肆行于今而无害矣。乞先检会惠卿诈妄诸罪,早议诛责,其余出张若济死罪等事,自当根治。温卿贾贩庸下,亦乞早责降追夺,庶以消沮党人,慰塞公议。」中书时政记于十年正月二十七日载绾及承禧疏极详,今但依实录。

  又御史蔡承禧言:「去岁中丞邓绾言吕惠卿等以势胁借华亭县民汤伦等钱物结张若济买田事,臣言方泽秽行,以惠卿荐得提举官,实录及时政记并承禧奏议皆云方泽以王完得惠卿荐举,按承禧前章附八年八月十六日,亦无王完姓名,今并不取。朝廷差官体量,所差官虽欲掩覆,而事皆有迹,然勘司皆不研究情实,致难论法。若朝廷必以为本人悉已谪去,余事不须勘鞫,此则惠卿兄弟等贪恶之迹,尘秽天下,而犹处衣冠,或尚居密近,使指实无以沮劝四方也。其惠卿妹貋殿中丞郭附为两浙转运司管勾公事,事皆干涉,乞先废罢,然后按劾,或止责情,各行屏废,以肃觽多。」诏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往秀州置司推勘,罢赞善大夫吕温卿、河北东路转运判官郭附,送审官东院。蒋静作吕惠卿家传云:于是罢惠卿政事,以本官知陈州。又上犹降诏封示承禧章,惠卿亦条析上之,凡承禧所言二十有一条,无一实者。宗道等既究治田事,无如绾、承禧言者,穷无自解,则又上言禧为朋党,公然庇护,乞并案之。而惠卿弟温卿以贾贩庸下,尚居一路按察之任,乞早赐降责。初,绾之言惠卿借钱买田也,惠卿自辨无之,而弟温卿居忧时,尝于秀州买田,质贷于富人家,亦既偿矣,惠卿方护丧归葬泉州,初不与知也。事既辨明,当路者必欲害惠卿,乃言虽已根究,而干连人未丽于法,当置勘。有旨,温卿先次冲替,而遣蹇周辅置勘于秀州。御批:「除五月二十一日有罪官吏依法禁勘外,其余干涉百姓,如昨根究所推究到事状已是明白,即不得更致滋彰追逮。」而上亦廷谕谓惠卿无一事。既而中书降敕,不用御批之语,犹以勘惠卿为名,而并坐绾、承禧再言之章,于前日导证左使得翻异无罪。惠卿前后十四上章,辨中书降敕之文与御批元差周辅意指不同,乞罢遣周辅,更置大吏与左右信臣,取根究所奏牍详考而蔽于上前,周辅虽卒遣,而朝廷不得已以为出敕差误,罚检正官等,而加遣李竦参治之。自始根究至是骞余,逮系千人,而周辅酷吏,吹毛洗垢,无所不至,卒不能以一毫私蔑也。按差李竦在六月七日,罚检正官在六月十三日。

  权开封府界提点诸县镇公事蔡确言:「府界提举司乞专差官一员,更不令司农寺丞兼领。」从之。

  同知太常礼院林希言:「伏见故事遣官朝拜诸陵,宣祖、太祖、太宗三陵共遣官一员,真宗及章献、章惠后三陵共遣官一员,并以太常、宗正卿充。孝明皇后以下九陵,别遣郎中或清望官二员分拜。太常、宗正卿或阙,即以尚书省四品、两省五品以上或大卿监,又阙即差以次官。仁宗时独永定陵轮差宗正寺及太常礼院官一员,春秋朝享仍令点检祠事,以陵台令陪位。若非时祭告,即止差朝臣。自永昭、永厚二陵复上之后,审官院依诸陵例增差朝臣二员而已。又凡陵官陈设执事之人,并隶宗正寺及太常寺礼院,逐时所差朝臣暂令统摄,例多惰慢,诸陵祭器多已损敝,因循久不修完。臣以谓方今永厚陵宜如先朝奉永定陵故事,轮差宗正寺及太常礼院,篃至诸陵点阅祠事,有不如法,案举施行,器服或有损坏,移牒本陵修换。行事日仍以陵台令陪位,若遇非时祭告,则自如旧差朝臣以往。又陵宫奉祀牙黙、祭器等,祀毕但置于献殿内,暴露日久,易致腐剥。况诸陵宫门各有东西阙庭,专藏牙黙、祭器,遇行礼毕,即收藏。」从之。

  是日,上谓王安石曰:「王韶疑卿迫之,力求去,恐复如吕惠卿。韶幸无他,冀后尚有可任使,卿宜勉留之。」又言:「韶论事时不烛理,然不忌能,平直。」安石曰:「韶缓急足用,诚亦豪杰之士。」王珪言昨缘马瑊、高遵裕事,必不悦。安石曰:「高遵裕害马瑊,既不见听,遂乞自引避。瑊以为非我莫能守熙河,朝廷竟移瑊江西,若监司才守法,便为方镇倾害,则国家纪纲败坏矣,此臣所以不敢阿韶所奏。臣与韶无他,陛下所知。又熙河事臣始与闻开拓之议,今所以治遵裕等,正欲成就本议,不贻国家后患而已。他日韶又言于上,以为熙河宜且静候年岁,不然有簄失,臣岂免责!」上曰:「治作过官吏,使来者不敢复然,省浮费,实边备,乃所以使熙河无簄失也。」安石曰:「今按作过官吏及浮浪之人,于熙河安危何所系?若扰蕃部不抚结使向汉,则熙河危,若使犯法官吏知恐惧,浮浪人不敢往,乃所以静熙河。且人常言省静,省乃能静,烦而能静,难矣。」此据日录五月十四日并二十三日所书,略删取之。  庚午,召辅臣观麦于后苑。

  鄜延路经略司言:「延州怀宁寨、绥德城界西人侵占两不耕生地,乞移文宥州诘问,其耕过地依旧存留,永为界隔。」从之。四月二十三日可参考。

  辛未,成都府路转运司言:「钤辖司已牓示,有物力人户愿以人丁随官军往茂州助讨蕃贼者,候事平日奏闻加赏。」上批:「蜀人既素不习武事,所募必亦不多,徒为张皇,使人情惊动,可速令止罢。」

  又批:「茂州已得安帖,前募环庆兵可罢,止令王中正募秦凤兵以往。」时蔡延庆命范百常复与蕃部和誓故也。茂州已得安帖,罢环庆募兵,此据御集;复与蕃部和誓,此据司马光记闻,今附见十六日,御集乃十五日事。王中正以四月三十日出门,时已在道矣。  诏省兵部勾当公事官五员。四月庚戌选留五员指挥可考。

  壬申,诏罢开封府界沟河司,以其事隶都水监。时以开治修浚渐成,故省专官也。

  诏:「安南诸军过岭,有疾病寄留者,令所寄州军专选官管勾医治,提点刑狱往来提举。如能用心医治,痊损数多,候师还日比较分数,当议优銟。」

  癸酉,中书言:「欲令三司支银绢折算钱十五万缗,赴熙河路市粮草。」又言:「陕西诸处未般交子本钱二十六万二千余缗,欲就近支与秦凤两路转运司籴军粮,仍令以今日后所铸钱支充纳换交子钱。」从之。  大理寺丞、新差同提举两浙路常平等事王古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存此,要见华亭狱事本末,或削去,此月十四日并二十一日可考。

  两浙路提点刑狱晁端彦、潘良器并冲替,待鞫于润州。初,提举常平韩正彦罢归,道遇体量安抚使沈括,自首与端彦及转运使张靓、王庭老等违法赴杭州,同天节豫教妓乐燕会。靓、庭老坐张若济事已先罢,而端彦、良器有是命。前提点刑狱陈睦令转运司体量,以御史中丞邓绾言睦事连张若济也。

  是日,上谓执政曰:「以耒耜养生,以弧矢防患,生民之道如此而已。」王安石曰:「天子敕诸侯『稼穑匪懈』,『如何新畬』;髃臣戒天子『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克诘戎兵,以陟禹之迹』。则生民所务,诚如陛下所言而已。然非明于道术,则不能役髃觽,孰与成此功者!」

  上又论范仲淹欲修学校贡举法,乃教人以唐人赋体动静交相养赋为法,假使作得动静交相养赋,不知何用?且法既不善,即不获施行,复何所憾!仲淹无学术,故措置止如此而已。安石曰:「仲淹天资明爽,但多暇日,故出人不远。其好广名誉,结游士,以为党助,甚坏风俗。」上曰:「所以好名誉,止为识见无以胜流俗尔。如唐太宗亦英主也,乃学庚信为文,此亦识见无以胜俗故也。无以胜俗则反畏俗,俗共称一事为是,而己无以揆知其为非,则自然须从觽,若有以揆其为非,则觽不能夺其所见矣。」安石曰:「不易乎世,大人之事,故于干卦言之。」上又论:「道必有法,有妙道斯有妙法,如释氏所谈妙道也,则禅者其妙法也。妙道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然尚有法可以诠之,则道之粗者固宜有法也。」安石曰:「陛下该极道术文章,然未尝以文辞銟人,诚知华辞无补于治故也。风俗虽未丕变,然事于华辞者亦已衰矣,此于治道风俗不为小补。」上因言读经者须知所以纬之,则为有用,不然则不免为腐儒也。新本云:此一段无所照据,假神宗论答之语,实寓安石之私,以范仲淹好名,败坏风俗,岂不惑后世?并删去。今复存之,后世亦安可惑也?

  甲戌,御史台言:「大理寺前断秘书监王端知郑州日,以倒死官柳木入己,估赃绢二匹三丈五尺,当除名勒停,而官法元断回避,诈匿不输,显有不当。」端见年七十,诏免除名勒停,降授太常少卿致仕,元断官崔台符等各展二年磨勘。八年三月七日,初断追一官与宫祠,端本传云:端御下肃,猾吏病之,在郑日同吏取枯柳供爨,御史劾其自盗,坐夺一官。

  丙子,诏秀州推勘院:「除有罪官吏许禁勘,其所连逮百姓,推究事状已明白,令实时出之,如与前所对辞异同,并免罪。」新本删去,以为一时指挥,今复存之。十四日云云,可考。

  大理国贡方物。

  诏中书淤田水利、市易司计置澶定州、北京军粮,令立法以闻。

  戊寅,知辰州、皇城使陶弼以本官充康州团练使,知邕州、如京副使张述权发遣宜州。时邕州新破,遗民逃山谷不敢归,弼单骑从百余人先入左江峒招谕,民始翕然归业。因点集旧所籍丁壮得二万七千余人,分三等,以二万隶诸将,凡踏白开道及辇辎重,皆峒丁也,余以自随。诏:「安南宣抚司于两江团结强壮,日支食钱,训练武艺,如米谷难运,即兼以见钱银绢。如左江州峒先已顺贼,即多方招唤,不从,即相度讨荡。若贼界州峒,可密结约及乘虚攻讨,亦从便施行。仍速选兵募强壮,总及五六千人,令两江团结兵力相济。」

  诏新知渭州、龙图阁直学士蔡延庆降授天章阁待制。以不能措置茂州边事也。先是,上谓王安石曰:「昨以御前札子□慰延庆,彼无兵固宜败衄,且善抚存百姓,勿令惊扰,持重以待秦兵至乃攻贼。」安石曰:「陛下慰安延庆,甚善。延庆怯,既败军,又畏朝廷谴责,必惶扰失度,得陛下□慰,乃始有精神处事。如延庆最知向上,不敢有他,其才不足,无奈何,虽责之何补!人主最欲识人臣向与不向也。」此据日录十八日事。既而王中正欲自以茂州事为功,监司皆附之,因言延庆措置乖方,遂有此命。延庆须冯京到乃赴渭州,此时犹在成都云。据成都题名,六月二十四日乃离成都。  己卯,以前桂州录事参军李时亮为供备库副使【五】、知廉州。时亮,岭南人,当改著作佐郎,换武当为内殿承制、知廉州,但当改一官,以廉州新为交贼所破,特命之。

  上言真宗时交趾可取,乃失机会。王安石曰:「侬善美内附,交趾不敢坚索,当是时干德初立,中外未附,国人皆惧中国来讨。」又言:「有略卖在交趾者,因随贼至邕州得脱,召问,昨入寇六万人觽内,多妇女老弱略卖得脱者,其主人一家六口,五口来随军,一口不能动,故留。前日苏子元亦言一家八口,七人来,一人病不能行,故留。然则交趾举国入寇,其国乃空无人也,失此机会,诚可惜。」安石又论茂州事,既与蕃部打誓,乃欲讨之,失信。上以为然,令说与军前,恐自今后失信外蕃,无以复与之要约,但令因兵势措置军前事。安石曰:「甚善。乘兵势措置经久,可以控扼制服蛮夷事,则胜于讨杀,若拒我措置,则讨之不为失信,如其不敢拒,自不须讨。」时蔡延庆已奏静州下首领董珍巴等来降故也。

  庚辰,诏:「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更相度所遣兵将,本欲讨荡侵略蕃部,既已打誓,则难失信,然乘此兵势,有合处置经久边防利害,如修筑城寨,开平险阻,或迁出首恶之人使就城邑羁縻,或令遣子为质,亦足杜将来边患。如尚敢抗拒,即可见其反复之情,就兵将在彼,足以措置。」

  诏:「福建、广东、湖南和籴、配籴、括籴指挥,令提举粮草司详度,如不须施行,即一面指挥讫奏。」诸路军粮有余故也。

  辛巳,河东路体量程之才言:「河东和籴之法独异诸路,民间所输一石,纔及和市一斗之直,乞以岁给和籴之数减一分外,以九分均入两税,更不给和籴价钱。」中书言:「近奉诏检前后言和籴文字立法,河东和籴患在数多及贫富户所出不均,若欲减数,即须本路年计别有所出,若欲均,即须先体量见今不均次第,当如何均定。今欲令本路安抚、监司、提举司同体量相度,然后选官覆行相度立法取旨。」从之。

  诏淮南路常平司于二麦丰熟州军及时兑籴出散,不得积留,以致陈坏。

  提举淮南常平等事王子京言:「提举开修运盐河,自泰州至如皋县【六】共一百七十余里,日役人夫二万九千余。」此据会要。子京,子韶弟,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吕惠卿家传云云,可考。  癸未,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苏子元为将作监丞,令持服,从其请也。

  是月,置岷州淊山监。元丰元年十一月乙亥,可考。

  命判都水监程师孟兼权都大提举京东、西淤田。师孟提举淤田,据食货志特书之。八月二十八日师孟建遣耿琬云云。

  注  释

  【一】权发遣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淮南东路」原作「淮西东路」,据宋史卷三二九、东都事略卷九八本传改。

  【二】秘夜甚迩本句难解,疑「夜」为「掖」之误。「掖」谓掖门、掖垣。

  【三】人日支粮一升「一」,阁本作「二」。

  【四】诏赏格外逐等加赐帛一匹「一」,阁本作「十」。

  【五】供备库副使「备」字原脱。按:宋武官有供备库副使而无「供库副使」,此处显脱「备」字,故补。

  【六】自泰州至如皋县「州」字原脱,据阁本补。

卷二百七十六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六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六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六月乙酉朔,广南东路转运使陈倩言:「乞选差经水战兵官,以备舟师攻讨。」诏:「师期不远,若自朝廷选人,即已趋赴不及,其令招讨司选差及更博访舟师利害施行。」二月四日蔡承禧言:「陈倩精神昏昧,乞选材臣为代。」从之。今倩居官如故,则是承禧所言初不行,实录误也。

  又诏筑邕州等要害城寨,以峙刍粮。

  又诏茂州事宜已得平安,前此钤辖司日奏平安,可罢之。此据御集,可见后来王中正生事,故具存之耳。  丁亥,知太原府韩绛言:「河东夏秋大熟,乞以封桩钱帛预散于民,候收成入粟于缘边、次边。」诏听以一年配籴。

  诏:「安南行营军士如疾病,将官宜亲抚视,严责医疗,逐将月具平安及疾病死亡人数以闻。」

  诏:「成都府路边事钤辖司专制置,梓州路转运司与钤辖司制置,利州、夔州路转运司与驻札路分都监司同制置,并许一面那移军马。如边事大,须合邻路兵力,即利、夔州路各申钤辖司。」

  安南宣抚司言:「已差桂州都监侬宗旦等同点集右江丁壮,讨捕刘纪,又差左第二副将曲珍都大提辖团结训练。」诏:「侬宗旦虽乞自效,颇见忠勇,然有诸子见归刘纪,恐或怀去就,可更选有谋□使臣一员与宗旦等同将领,仍令曲珍提辖。军行日给粮钱千,或虑路费不足,若作军人日给口食不便,即比类军人给钱米,务令充足。其峒将首领至时有怀贰,不伏点集,及丁壮点集之后故有违犯,即以军法施行。」王安石言:「曲珍西人,恐未谙溪峒情伪,乞用温杲参计之【一】。」不许。他日上谓安石曰:「宣抚司言两江溪峒不可令其附贼【二】,大是,温杲之言大非。」安石曰:「方官军未到,虽不令附贼,安能禁其附贼?既不能禁其附贼,因喻之使不反侧,坚心附贼,又或为内应,此不为失策。」上曰:「既附贼便为贼质,其老弱反为贼用。」安石曰:「贼力能如此,我虽不指挥,安能禁其如此?」上曰:「不指挥即漤不敢全附贼。」安石曰:「彼力能制两江,我又不能救,则两江何为不附贼?」上曰:「不如团结。」安石曰:「固已令团结。」上曰:「宣抚司自要团结,温杲乃以为非。曲珍向是西人,漤便入得两江,温杲与溪峒十亲九眷,漤不敢入。」安石曰:「温杲事初便要去团结两江,深入攻交趾。」上曰:「何不去?」安石曰:「后来邕州破,去未得。杲初去时,自云若邕州已破,即去未得。」上曰:「杲何故云团结不得?」安石曰:「杲云人方耕作,又无食,所以难团结。后来朝廷令厚给强壮,又赈赡老弱,如此而温杲尚有言以为不可,乃有罪。初不如此,而言难团结,杲又何罪?」上曰:「宣抚司要支与钱米。」安石曰:「温杲来说难团结时,未见说支钱米。」

  王韶言:「昨遣种谔时,欲及春末夏初且攻扰交趾,取其侧近州峒,至冬,宣抚司往乃易为力。」上曰:「兵何由到得?」安石曰:「臣初以为贼尚攻邕州未下,其国空,可轻行袭灭,则入寇之兵不攻自破。后来邕州已破,则袭灭之事更不可言。然当交趾干德初立,州峒各欲内附,此事不过募二万精兵,择五六中材之将,必了得交趾。窃恐当时料有今日之不轨,则亦不惜一举。四境事若不图大于细,为难于易,则劳师费财,固其所也。」上曰:「前代兴王欲有为,须先练兵而后动。」安石曰:「举事则材自练,若不举事亦难练兵,但日夜教之坐作挽射,不知遇敌气果如何?但举事使尝之而有功,则人材不材自见,材者见赏拔,则不材者亦奋矣。」上曰:「举事亦须自家兵马可用,若宣王征玁狁,其饬治车马如何也!又须度力所可能胜。」安石曰:「譬如干德初立时,用二万精兵足了,以中国之觽,募二万人精兵,岂患无之?择五七中材将帅,亦岂患无之?一举灭交趾,则威立矣。以尝胜之觽布之陕西,则陕西之兵人人有胜气,以其气临夏国,不足吞也。吞夏国则中国之气孰敢干挠。」此日录六月六日事,今附此。谕溪峒令且附贼【三】,乃四月十九日事,五月八日谕刘纪亦同此意。

  是日,上为王安石言:「熙河探报,夏国欲用十二万人取熙河,六万拒汉兵来路,六万攻取。果如此柰何?」安石曰:「熙河城必非一日可拔,夏国纵无后顾,不知十二万人守熙河几日?自来夏国大举,罕能及二十日,熙河虽乏粮,亦皆有半年以来枝梧,恐无足忧者。且夏国非急迫,安肯出此?出此则绝岁赐,致诸路攻扰,有何所利?」

  戊子,供备库副使张逖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前干宁军司理参军张适为大理寺丞。逖等以外都水监丞程昉上修滹沱河及淤田之劳也。会要云修滹沱河功毕。

  诏比部员外郎、权同判都水监刘璯减磨勘三年,故工部郎中、都水监侯叔献长子上高县尉时中与循一资,以开丁字河功毕也【四】。然河成而舟不可行,寻复废之。于是王安石为上推言叔献公忠尽力,不忌能,可倚仗以事,俟淮南运河打量退出田,即具前后功状,乞赠官。上曰:「赠官殊无实利,不如更推恩其家也。」究竟当考。

  沧州言:「第九将下押队、下班殿侍朱琪与界河贼船斗敌,斩首十三级,射贼五人堕水,长行赵友等十二人杀贼有功。」诏:「朱琪转三班借职,赵友等各转资,每级赏钱六十千。」

  己丑,成都府、利州路都钤辖司言,绵州都监王庆等救援茂州战没。诏:「王庆给赙外,女俟出嫁,夫与奉职,子妇若生男,与借职,生女亦俟出嫁,夫与借职。崔昭用子瑾与奉职,璘借职。刘珪子仲安与奉职,永安借职。白身没阵二人王禹锡及崔昭用貋,各赐其家钱五十千。左侍禁张义有功没阵,与赠官;子宗望、宗保及女俟出嫁,夫并与借职。」刘珪初见六月五日,又见十月十二日。

  辛卯,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奏:「往者邓绾言,臣丁忧日托张若济贷部内钱。闻推究所穷究首尾,七月乃毕。今朝廷复差蹇周辅推鞫,其初遣使之指,事本缘臣,臣事既明,更为何人置勘?周辅乃绾乡人,尝为御史推直官,不惟有嫌,于法亦碍,乞别选官置院。」诏屯田郎中、新权发遣秦凤路提点刑狱李竦与蹇周辅同推鞫。初,以惠卿奏进呈,王安石曰:「徐禧本惠卿所荐,自布衣不旋踵为美官,尹政亦惠卿与章惇所荐擢,因何不言恐人疑其不尽,今乃言周辅不可用,不知周辅有何嫌?」上曰:「惠卿言绾已是罪人,难更用其言。」安石曰:「绾为言事官,纵不实,无罪。」上曰:「绾言借钱事亦已有不实。」安石曰:「绾以根究为未实,即未见其为罪。骮言事官许风闻,言者自有主名,安可遽以罪绾?」上曰:「惠卿必缘罢却温卿故云尔。」上又曰:「惠卿言观宰臣气焰,必欲致臣于死。」于是安石因请改差人【五】,上难之,安石请添差一人,上许之,遂以命竦。

  安石既与惠卿交恶,令徐禧、王古【六】等按华亭狱,不得惠卿罪,更使周辅按之。安石子雱犹恐弗得,切责练亨甫、吕嘉问,亨甫、嘉问共议取邓绾等所条惠卿事,杂他书下制狱,安石初不知也。

  惠卿素结堂吏,吏遽告惠卿于陈,惠卿即自诉,且讼绾及安石,前后凡数十纸,其□曰:「绾等入奏,中书出敕,如出一口。」又曰:「夕出于有势之口,朝书于言者之奏。」又曰:「安石尽弃素学而隆尚纵横之末数,以为奇术,以至谮愬胁持,蔽贤党奸,移怒行狠,犯命矫令,罔上要君。凡此数恶,力行于年岁之间,莫不备具,虽古之失志倒行而逆施者,殆不如此。平日闻望,一旦扫地,不知安石何苦而为此也。谋身如此,以之谋国,必无远图,而陛下既以不可少而安之,臣固未易言也。虽然,安石忌臣之心有甚而无已,故其所为无所顾藉。」又曰:「今中书乃用罪人绾等之诬辞,出降敕命。」又曰:「匿其忮心,托请小事,以脱误诏令之出,此皆奸贼之臣得以擅命作威于闇世者也,奈何安石今日之所为乃与之同事耶?」又曰:「安石矫诬敕命,以令勘官。」又曰:「前之矫诬,必当彰败。」又曰:「陛下既令安石任政,若至于此而不稍裁抑,犹恐非长久之道。」又曰:「安石必不敢以此为名而求去,若以此求去,是敢以不义要陛下也,其可从乎?」又曰:「陛下平日以如何人遇安石,安石平日以何等人自任,不意窘迫乃至于此。」又曰:「君臣防闲,岂可为安石废也?」又曰:「臣之所论,皆中其肺肝之隐。」  上既以惠卿所诉事示安石,安石谢无有,归而问雱,雱乃言其情,安石始咎雱。雱先病疽,忿恚增剧,而嘉问等相继得罪。安石由是媿,上疏求去【七】,上待安石自是意亦稍衰矣。惠卿讦绾及安石语,据陈瓘尊尧集及尊尧余言。惠卿家传云前后十四章自辨,已附注五月十四日。六月十三日罚吕嘉问等,李竦于九年五月十九日以屯田郎中、通判和州差权发遣提点秦凤刑狱,十年四月八日乃改福建运副,朱本于正月二十七日便云福建运副,误也。

  御史中丞邓绾言:「吕惠卿罪恶之人,近因朝廷差官按治,抗章自列,尚敢凌蔑陛下股肱耳目之臣,乞赐重行屏窜。」知谏院邓润甫亦言:「惠卿因朝廷差官案治,抗章自解,坜谰增饰,诋诬大臣,欲以致君之疑,薄己之罪。乞先行绌责,禁绝章疏。」诏并候秀州勘毕取旨。

  丁忧人将作监丞苏子元言:「乞依旧许钦、廉、雷等州民主管蜑户,各依海岸湾□居止,采鱼为生,遇有出入,须令主户知其所往,俟大兵进讨,即发蜑户及船随军,庶免为贼侦候。」先是,广西转运司言:「乞边海州军许土著富民养蜑户,遇入海得珠,则约价以偿惠养之直。所贵蜑户不为外夷所诱。」从之。至是,又诏广西转运司备录前旨,牓于沿海州军。

  诏:「淮南、江南、广南、两浙、荆湖、福建等路,各给五路教阅格付安抚、钤辖司,先看详有无本路不可推行事及有当教习武艺,今当如何比较赏罚,开析以闻;及差路分都监以时出巡点检,仍责当职官训练,长吏提举,岁终比较殿最升黜。」

  壬辰,三司言:「奉诏折二钱可且未得支用,别听指挥。前已诏诸路通行,今未审止禁在京或令诸路并罢。」上批:「都下钱法,自祖宗以来未尝有改,其新行折二钱,不须取索比较利害,宜直指挥京师并畿内并罢。」墨本此下有「执政进呈不行」六字,朱本削去。

  先是,薛向铸折二钱于陕西,其后,许彦先又铸于广南,及广南以偿铜价。既而有言折二钱民或不肯折用,又诸路继有如此者,故始诏令府界不用。后章惇乞并府界用之,上曰:「府界既用,即当令京师亦用之。」至是,有言民以用折二钱不售,诉于开封而被决杖者,又言有诉于三司者,以故上批欲罢之。及中书访问开封、三司,皆言无是事,乃再以进呈。上又云:「但恐经久富民藏小钱莫出尔。」王安石曰:「大钱亦无多,富民岂肯藏小钱不出,藏小钱不出,于富民亦有何利?」上又曰:「恐四夷闻中国行两等钱,以为贫窘,乃伤国体,如何?」安石曰:「钱有二品,自周已然,何系贫富?且自古兴王如唐太宗、周太宗时极贫,然何足为鯭。臣初不欲铸折二钱,今乃极论者,盖朝廷举动为四方所瞻,稍有罅隙,即为奸人窥伺愚弄,将不能立国,是又何能安天下国家也!」上乃令复行之,然两宫讫不欲用折二钱,故折二钱未尝进入禁中,安石争不能得,退遂移疾不出,上使人谕之曰:「朕无间于卿,天日可鉴,何遽如此!」安石乃出。「先是」至「复行之」,据朱本,安石移疾,据司马光记闻。

  先是,诏安南招讨司招降杨光僭等,于是招讨司言:「蔡烨申杨光僭等必以死拒命,恐未易招降,顿兵挫锐,妨讨交趾,兼无故贪其地,非义,不如候招讨司回兵讨定。」王安石曰:「烨前遣赵杨谕光僭等内附,又与蒲宗孟言,烨不去一两月须了。今以大兵胁之,乃云必以死拒,又以取其地为不义,漤候回军讨定,何其前后反复也?」上曰:「烨在任自不能了,今恐功在他人,故如此。其为人险薄,大似其父。」安石曰:「迨『天之未阴雨,绸缪牖户』,不及今胁取,恐南师既行,彼见中国无如我何,因交趾未服间,连结抚水,更为湘潭之患。兼恐南师归日,军人有功者自欲就赏,其归而无功者意气已索【八】,难更举事。」上曰:「不知招讨司会蔡烨意否?」安石曰:「郭逵对臣自云回军日相度,臣曾奏此事。」上曰:「今讨定与回军利害等耳,彼见我军胜,呼之必至,如韩信令燕,从风而靡,光僭必不能过燕。」安石曰:「燕无并吞天下之意,则宜有所附,非附楚则汉尔,汉胜而招之宜必往,骮如韩信者,燕若不附必不但已。今兵锐而无事之时,乃不敢呵问光僭,及军回之日,思归之士不可久留,光僭老贼,谙识事机,知南师思归,将帅又无坚忍之意,逗留不肯遽出,则南师自当舍之而归。且燕势必有所附,光僭志自擅而不出,则与韩信燕事不同。」上又曰:「事定后,蔡烨自可行遣。」安石曰:「且令分析前后反复意状,亦足以儆奸,朝廷不宜数为憸人所愚弄也。」此日录六月八日事。按实录三月二十二日,专委朱初平招抚杨光僭等,至十月二十一,初平言诸杨出降。盖未尝借招讨司兵力,不知日录何以有此,或当时曾降指挥,缘蔡烨申请遂罢,亦不见蔡烨有无行遣,今仍附见本日,更俟考详。十六日辛丑诏付郭逵云云,则是王安石所言讫不效也。

  癸巳,赐布衣冯正符同进士出身,与试衔大郡判司或县主簿、尉。正符,遂宁人,以御史中丞邓绾奏举舍人院试中等也。

  诏:「河北路巡检、县尉已用义勇、保甲、土蕃,其元管马步军并于马军额除之,所减巡检兵级及弓手义勇、保甲各数支费,委监司一员拘收封桩,季具数上兵部,岁终以闻,中书点检准备移用,其兵额令枢密院详酌裁定。」

  宣政使、耀州观察使张若水卒。诏用石全彬例,赠天平军留后。

  丁酉,权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吕嘉问、检正刑房公事张安国、提点五房公事刘笃、刑房堂后官张奕各展磨勘二年,主事黄九嚱以下各降罚有差。以吕惠卿言推究弟温卿札子误带出御史中丞等蔬内因依,下两浙制勘院故也。朱本取王雱传所书附此云:「时方下两浙制狱鞫吕惠卿,未具,而嘉问等乃以邓绾乞责降其弟和卿疏杂它书行下,执政初不知,堂吏遽告惠卿于陈,惠卿以闻,特旨罚之。新本因朱本,今但从墨本也。时政记与墨本同。五月十四日惠卿家传云云,可考。

  己亥,疏决系囚,杂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杖以下释之。凡降释罪人千七百二十六,大总二千五百余人。

  分命辅臣祷雨。

  诏上番保甲,人多处即大保全上,人少处即小保全上。从兵部请也。

  是日,六月己亥,十九日也。安南行营发潭州,趋桂州。此据郭逵家所录征南一宗文字六月十日奏。案张方平九事云潭州距桂州十四程,然则郭逵等到桂州必是七月初也。

  辛丑,安南招讨司奏:「丁忧人将作监丞苏子元言:『朝廷命将至占城、占腊,使牵制交贼,广东所备战船,海风不定,必不能尽达。骮占城畏交趾,占腊未尝至广州贸易,人情不通,若舟师至而二国疑惧,则事危矣。乞令杨从先等止自钦、廉海上进兵。』又言:『陆道进兵抵贼城下,尚隔大江,交人善水战,虑贼船据险,大兵难济,遇夜奔冲必败事。乞下广东经□、转运司委官选水兵,募勇敢,教水战,将来只自广州沿海发船,抵钦、廉界泊岸,俟大兵进讨有期,即令水兵径入交州击贼,分船北岸,以济大兵。』本司据杨从先奏,今水陆并进,陆不过自邕州至左右江、横山寨等路边近甲峒、广源进兵,水不过自钦、廉等州发船,然密迩交趾,无不设备,若不以奇兵牵制,何由指日克捷?今若是广州进兵,以九月发船,乘北风径趋占城、占腊,与宣抚司【九】会邕、钦师期,同入交趾讨荡。并据广东转运副使陈倩状,前此发谊舶至占城、占腊,各避九月至十二月飓风飘溺,须正月初北风乃可过洋。本司看详杨从先之计诚疏,苏子元之说甚长,乞朝廷详酌指挥,诏招讨司从长施行。」郭逵传云:逵次桂州,遣和斌、杨从先督水军涉海自广东进,诸将自广西进。此云令招讨司从长施行,不知所从竟何如。观七月十二日诏,则从先冒大洋之计讫不从也。

  又诏付郭逵等:「近累得卿等奏杨光僭事,据勾当人申说,虽无大段凶悖,然观其意思,终是负固,未肯即便听伏勾呼。缘今来大兵南征,本以交贼犯顺,如光僭小丑,乃是因而措置余事,若却专用力经度,甚非朝廷本谋,及虑将来师期日逼,此蛮叛扰,反致缀留大军,深为不便。卿等可及兵形未见间,且依朱初平议,羇縻安帖,无令反侧,俟有可窥,或敢肆叛诞,加兵诛讨,未为后时。」逵言已依初平议羇縻安帖讫。此据郭逵征南文字六月十七日御宝札子,今附此,可并六月八日蔡烨所言、七月十七日朱初平奏。

  壬寅,上批:「北人见争理瓦薼坞地分,可速降指挥下韩缜【一○】等令子细遍行检视,详悉画一地图闻奏。其堡铺、山川、人户、壮丁及水流所向,并须一一贴黄声说,不得小有卤莽漏落。」此据御集,九年六月十八日下,十一月二十五日可考。

  癸卯,秦凤路提点刑狱郑民宪言:「逃移弓箭手并营田地土,昨多方设法召人请佃,令认租课。乞许就近于本城寨输纳,仍特蠲免支移、折变。」从之。  以水源峒蛮主侬贺、部能峒蛮主侬境、地弄县蛮主侬华、领马峒蛮主侬淋并为定远将军,贾县蛮主侬夏、安清水知县侬凛、马柳上下段知县侬舒、侬宿并为宁远将军。

  高阳关路安抚司言:「信安、干宁军塘泺昨因不修,独流决口,至今干涸。乞于朴桩堰南引御河水注入。」上批:「闻近岁塘水有极干浅处,当职之官颇失经治,可于两路各选委监司一员,以巡历为名,点检具阔狭深浅,画图以闻。」已而河北东、西路提点刑狱韩正彦、韩宗道各具淤淀干浅处以闻。诏送河北屯田司相度当兴修所在,计工料闻奏,其官吏仍令东路转运司劾之。

  丙午,诏:「以王雱病,特给王安石假,令在家抚视。」  丁未,诏:「河东将下军兵、民兵军器什物,令知太原府韩绛密选委官,除麟府丰州、岢岚宁化军外,遍诣逐州军,择可用者,依所降八阵法内九军会数所用名物,于太原府、代州各备一九军会数,编排收贮,委绛提举,仍令所差官须逐一拣选,毋得止凭文字编排。如不足,当令军器监制作应副。非久,专遣近臣阅视,令绛先具库屋数目、修置次第,画图以闻。」

  戊申,卫尉少卿石鉴言:「昨交趾入寇,诸峒蛮族并是胁从,多有欲归投者,乞因招谕。并目睹边界利害,候到阙奏陈。」诏令石鉴赴招讨司【一一】陈说讫赴阙。

  己酉,诏:「大军南征,邕州最为根本之地,钱粮军需皆在其中,贼若计穷,自海口由永安州路取钦、廉走邕,不数日而至,虽城坚不可攻,岂不虞钞劫之患。邀我粮道,人心必摇,回师北救,则腹背受敌,招讨司应已有处置,未见奏所以为备,令本司密以闻。」未见奏报如何。

  太子中允、天章阁待制王雱卒,年三十三,赠左谏议大夫,手诏即其家上雱所撰论语、孟子义。雱性刻深喜杀,常称商君,以为豪杰之士,每劝安石诛不用命大臣,而安石不从也。安石辅政时,罢逐中外老成人几尽,多用门下儇慧少年。诸生一切以王氏经为师,讲官策试诸生,论及时政,皆罢逐。及与惠卿交恶,使人告发吕氏奸利事,皆自雱发之。

  侍御史周尹言:「臣闻钱币之用,古者或谓之泉,欲其流而无滞,或谓之布,取其周遍而平均。臣去冬奉使经由永兴、秦凤路,伏见盗铸铁钱不少,市肆买卖交易多不肯行用,官司虽有支出,漤不收纳,上下疑惑,军民愁怨。问其本末,盖是钱法用一当二,铁钱易得,而民间盗铸者费少利倍,所以抵冒,严刑不可止绝,滥钱日以滋多。臣今到京,便欲具管见申述,乞将两路折二铁钱只作一文行用,自免滥铸之弊。又访问得所在官中积贮者约有数百万贯,民间收藏者又不在其数。缘上件钱货,起初元以一当十,后来减为折三,近岁又作折二,已于国家重货十损其八,若更作一文行用,即又损一分,所以不敢辄有奏请。昨来朝廷差汪辅之往逐路拣选行用,近日风闻,漤又以汪辅之所拣永兴、秦凤路铁钱至万数不多,令三司指挥更不行用,仍令逐路转运司速行改铸。臣窃惜官中见成数百万贯钱,顿为弃物,兼别行改铸,又费一重物料,经隔数月,未能敷及原数。就令改铸务监每一日铸及三千贯,即一年之内除节假、旬假,实有三百日,课程约只得九十万贯,以来计三二年间,未满数百万贯,骮日课未必及三千贯之数也。若改铸之法,或只仍旧作折二,即民间盗铸定亦不可止绝。骮即日本路经费寖广,财用窘乏,或更似此暗有失陷,即年计必致阙误。臣欲望圣慈重惜国家财货,无以臣言为轻,不足采用,特赐指挥,将折二铁钱更不别行改铸,亦不须拣选。起自今后只作一文行用,则盗铸者所获之利不充所费,自然无复冒禁作过。岁省重辟,而农商交易获泉货流通之利。且约官中所有,止就四百万贯言之,若以二为一,即犹得二百万贯之数,致力简省,便可行用,公私必无疑阻,比之改铸劳而又费,其利害灼然可见。如允臣所奏,即早降圣旨,下三司疾速施行,免致虚有劳费。」周尹疏附见,当删取之,其从违须考。二月二十七日遣汪辅之,四月一日及公弼云云,又七月二十二日,又九月十六日。  辛亥,诏:「自今应删立海行条贯,专委官详定讫,中书、枢密院同进呈取旨,类聚半年一覆奏颁行。事应亟行者,取旨,中书委检正五房并本房检正与制敕库官,枢密院委都副承旨并本房检详提举宣旨库官司详定。」以诏令数易故也。先是,中书同日奏修令式二事,上批:「如上二事,既非不得已须当改定,可俟岁终或半年一次类聚颁行。自今海行条式,宜半年一修定进呈,取旨颁降,毋使纷纷改易,疑扰四方。」故有是诏。  壬子,以进士权武学传授杨伋为山阴县尉。以伋献兵说可采,令权传授,候一年与试,至是舍人院试策复中中等故也。  是日,上批付郭逵等:「代北疆事虽已分画,北人展转邀索不已,谍者多称北人缘朝廷方事南讨,欲乘时牵制。以此观之,安南之举惟万全速了为上。卿等可更体国,精加筹策,博极髃议,亟期殄灭,以尊强华夏,使边隅自此稍知敛戢。」此据郭逵征南文字六月二十八日御宝札子,今删取附见。神宗责望如此,逵等竟坐责,有以也夫。  是夏,富弼言:

  臣退伏草茅,不预人事。近者窃闻蠢尔蛮獠,犯我疆封,二广作灾,五岭严备,虽为手足之患,谅烦宵旰之忧。然而命将得人,出师有日,上禀神算,必成武功。臣又窃闻淮南累岁尤为荒歉,流亡饿殍,赈济难周。今骤起数万之徒,闻由诸路而往,兵马所到,粮草须办。监提守宰,惟务供军,府库仓箱,殆难足用,既各求于集事,恐必至于扰民。复有按察之官,继行督责之令,上下逼迫,公私煎熬,人心不宁,实可矜恻。

  臣又窃闻南方乡村城郭,重迭逋欠官私钱物,其数浩瀚,若监司、州县又相催理,仍与此时赡军所费,一并取足,则民不堪命,无以为生,啸聚惊骚,或难禁戢。陛下天赋仁圣,累降□□之诏,其如所在阙用,出于无可柰何,须至侵渔,方能济集。而又官吏各思一时苟免罪责,不暇为国家忧及后患而为长久之计也。臣又窃闻诸处兴修水利之类,役人甚觽,多或至于一二十万,此伤耗民财,事亦不细。伏愿陛下降诏有司并下诸道,切以□民为务。凡所逋欠,可蠲者与蠲放,理难蠲放者多分料次,且令迤逦输纳,及权罢诸般兴作,完聚民力,一意专以破贼为急。俟岭南宁息,岁时稍丰,然后别上图议,以称朝廷有为之心,固亦未晚也。

  臣杜门谢事,祗如聋瞽,但时得于四方之人传闻者,今录以上奏。苟有妄说,惟陛下恕其愚而怜其心,以来觽正之路。

  又言:

  臣近者因拜谢章,辄敢略具南事附奏,伏计愚恳,寻达天听。蛮寇大扰,即已窜归,然王师遂行,必谋吊伐,水陆并进,威德兼施。若夫讨御之方,得失之际,则非臣庸短之所预知也。伏望陛下密诏郭逵等,候至二广,熟计攻守利害,速具奏闻。可往则往,如不可往,则令别图去就,以全王师之重。海峤阻远,恐难责其固必。

  臣又窃闻秦、陇之外,数年用兵,克取熙河等五州,别立一路,辟地进境,开拓故疆,诚为国朝美事。然而远近共传,当时杀戮人命,不可胜计,费耗财用,莫知纪极。是皆主事者公为欺罔,不以实数上奏,致陛下无由得闻。今既立成部分,建置官属,屯兵守御,各有定制,即须所得之地,所出之物,足以供赡一路,不假外求。然后可为长远之利,遂成开拓之益,则向者人命不为枉杀,财用不为虚费。柰何罢兵后,惟闻朝廷自京师辇运金帛,监司从内地支拨粮草,增添转递,递铺奔走,不绝于道,滔滔而去,尚云不足。一二年来,又闻彼中米麦,每岗计钱四五百文,贱亦不魜三百以上,公私遑遑汲汲,日忧不逮。若常如此,岂不为枉杀虚费?而又自此国家府库如何供亿?民间物力如何出办?遂使官私俱困,得之何用?骮陕西即今上下穷窘已甚,事苟得实,臣窃忧之。伏愿陛下亲选无所畏惮公忠臣僚,不与其时用事人为党者,往彼按视土地可耕否?所收货物足用否?人情可安否?久远可守否?俟得其实,然后委二府会议,方见经久利害如何。若不审行考校,但务竭力劳费,臣以为末等之家有十金之产者,且犹未肯如是,况为天下之计哉!惟陛下深切留意也。唐宣宗朝此方亦曾自举十数州内附,未尝少加攻取,既而供馈阙乏,终却叛去,唐亦不复顾惜。更乞略赐检详,亦可以为证矣。

  臣又窃闻代北之地,北人妄有争占,意在先发,殊无义理。朝廷以其倔强难制,遂欲尽与。此说传播甚盛,然终未知的实,万一是的,则闻者莫不忧骇。何哉?盖彼固婪贪,后患弥大。彼曲我直,事甚明白,且宜以理辨折,未易可许。昔赵欲赂秦六城大邑,而虞卿不从;东胡欲求匈奴瓯脱,而冒顿弗与。观于简策,足为龟鉴。愿陛下取此二说,以今疆事反复参校始末轻重,与二府议定,决然利害,奏禀而后行,不须特出宸断也。  臣又窃闻累年新法所行之事,条目甚多,陛下近各深见为害,但虚怀隐忍,未即更张,此诚大得为君之道,从容优裕而不欲迫急也。然髃论所谓害者皆害及天下之人,被害既久,则岂尚容舒缓哉?度今时势,正如解倒悬之急,惟恐解之不速也。亦如人之感疾,深则难愈;木之受蠹,深则难补。惟陛下所见害事既明,芽蘗已着,宜早图之,必无大旱之失,更或稍缓,则遂成疾蠹深患,朝廷亦难奠枕矣。况天下不以贤愚,共知陛下始欲讲求大治,比迹唐、虞,前代帝王用心非所能及,而不意为人所误至此。事皆成弊,究其端由,实非陛下之失。惟是觽口共责为谋者,恨不食其肉焉。今圣情既以开悟,稔知其罪,而犹隐忍惜护【一二】,不速更张,渐致事生,却恐遂玷圣德也。  臣更愿陛下左右臣僚中,不以职位高下,常视其反复狡狯者疏之,纯良方正者与之。反复狡狯者,虽有奸才强辨,或可以惑人,其实自取名位【一三】,及援引亲旧,结成朋党,互相保庇,表里胶固,牢不可破,如此之类,岂可置之左右而任之以事乎?盖本无一定之志,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必无忠荩□实,安肯内心于国家也!纯良方正者,才辨诚有不及狡狯之人,然其心不二,持守坚笃,中立不倚,旁无朋比,用之则直道而进,舍之则奉身而退,不为利回,不为义疚,忠亮一节,至死不移,不肯欺昧于朝廷,自求多福。如此等终无妄误,必能为国家立事,假有未能立事者,亦不为害也。陛下临御既久,当尽照见,固难上逃圣鉴,此尤宜常挂宸念,恐非须臾可忽也。缘误用一二奸人,则展转援致,连茹而进,分布中外,大为朝廷之害,卒难救整。唐文宗所谓破河北贼易,破朋党难者,正为此也。天子无职事,惟辨别大臣邪正而进退之,此其职也,窃乞重之又重之!

  臣狂瞽之说,实有爱君忧国之心,固无他志,伏乞俯赐听纳,早赐裁处。

  又言:「臣荷圣眷特厚,以老病休退,无便不敢非时辄以愚诚上达,今因贺表,复敢具所闻附奏,惟愿圣造断在必行。况造端已甚,不烦更加访问,深恐问及意异者,妄有饰说,又惑圣听也。臣赋性愚戆,不识忌讳,既闻觽议万口一词,窃虑左右前后之人交相蒙蔽,臣实不忍缄默,上辜圣恩。此札子只欲陛下□知外事一二而已,乞不降出,庶免后悔也。」弼上言不得其时,前论交趾云附谢章,后论新法云附贺表,今志载于六月末,谢章不知何事,贺表当是同天节也,更须考详。弼言陛下深见新法之害,不知何所据,或恐是王安石罢后耳。

  张方平言:

  交趾自李日尊以来,贡职已废,朝廷□□不问,边臣苟慢,防禁益弛。凶恶盗贼、奸蠹之民、诸配徒者,不无逋逃,颇从亡匿。亦有士人顽嚚不逞,投身亡命,赴其招进,教之治兵,助其邪计。故今干德敢奸王命,凶党用事,多是华人。往时遣使例抵其国,见城中无居民,府舍湫陋,茅竹屋数十百区以为军营,兵器有弓弩、木牌、梭枪、竹枪,弱不堪用,势不能为中国患,故远而易之。至景德中,李氏窃此疆域,及今七十余年,王人久不涉其地,不复知其虚实。今闻其城栅隍爎乃有数重,兵力民觽必益充足,颇□旁近占城等诸小国,事势设施,比前为强大。而岭南长吏犹习故常,本非经远之才,又忽不虞之戒,狂妄轻脱,为国生事。蛮性狼哋,有不能堪,告诉不听,投书不受,事情壅塞,积成忿恨。及其战舰抵岸,军鼓叩城,如入无人之境,略无交锋之备。寇兵所至,城邑为墟,迁致货财,系累妇女,封豕长蛇,恣其酷毒,传闻其事,可为痛心。然此为既往之咎,方当虑将来之策,谨条九事,列于左方:

  一事,即今淮甸、两浙、江东西、湖南北州县,仍岁旱蝗,陂泽竭涸,野无青草,人户流散,穷荒极敝,事可忧痛。方当散利薄征,缓刑弛役,布德施惠,以抚存保息。而盗起南裔,王师大兴,正出荆、潭之路,此时民力何以复堪赋发?臣愚以为今之上策,当以谋取,不可以力胜。谓宜且择广、桂二守臣,精密毅重,识□足任者,属之方面,付以便宜,使各选举部下文武将吏。其两路职司官,朝廷为之遴选,令协力从事,招集户口,各安本业。为发禁卒以代荆湖见兵,益令募本土丁壮,分屯缘边城邑,使足以保守要害,更相救赴,则贼不敢复窥徼内,自取歼夷。峙粮、积刍矒,惟事事乃其有备。揣情观变,临事制宜,岁年之时,经营进取。盖中国御蛮寇固有大体,图功宜审,虑害宜深,务在保威灵,纾民力,全士马之用,惜金帛之费,先收多福以绝后虞。此为全胜之算,经远之道。傥谓业已兴举,难于散遣,犹有中策,具诸下条。

  二事,蛮寇自入钦、廉【一四】,以至陷邕州,残暴黎庶,践食城邑,既而席卷还其薮穴,及今已累月。朝廷旌死事者而录其孤,推恩厚矣,然及民之惠,犹有阙者。春秋传,鲁与齐战,曹刿请见鲁公,问将何以战?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刿曰:「此可以一战。」盖谓其重人命也。谓宜特降德音下广南、荆湖,以慰安远人之情,使知陛下哀痛伤恻之意。凡四路百姓耗病之事,加惠优恤之,庶国家仁恩无所不逮。至如宥释罫误,以安吏卒之反侧,开设赏募,以招溪峒之酋豪,祭荟其亡魂,掩藏其残骼,皆前代常行之事也。夫文之所加者深,即武之所服者大;德之所施者博,则威之所制者广。震耀杀戮,生殖长育,功用相承,此天之道也。

  三事,东南六路灾荒已甚,官私匮乏,莫相救恤。又缘青苗、助役、市易之法,农民困于输钱,工商窘于财利,谓之钱荒,人情日急。今王师薄伐,聚于荆、潭,调发赋输,即以军兴从事,荐饥之际,供亿实劳。臣闻安民丰财,用兵之本也。所有荆湖南北、广南东西【一五】四路青苗、助役、市易法,伏望特赐先罢,役法令复依旧制施行。以此宣布德泽,慰悦民心。易曰:「悦以先民,民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悦之大,民劝矣哉。」

  四事,臣闻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忧【一六】,深而思远,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地者,远近、险易、广狭、生死也。彼蛮之举事,非谓其觽可以抗王师,非谓其智谋可以胜中国,而敢为暴害至是者,负山海之险,林薮之深,可以出为寇患,难以入与战斗,乘我无备,因而得逞。传闻蛮界,其崖壑深阻处,篁竹丛薄,不通人行,人有操持器仗者,纵横不得回转。顷年贡象治路,劣容象行【一七】,谓之象路,象过寻复蓊塞。蛮行如鸟兽,穿窜山薮间,自知其路,外人不得而入也。今业已失备,致寇蛮又悉觽而归,王师于征,是行天讨,非救急之兵也。救急则欲速,行讨则要之致诛而已,不计收功之缓,当图全胜之策。今兴师十万,日费千金,锐士不可久于瘴乡,骁骑不能驰于鸟径,营栅无所立,粮道不能通,长兵无所施,行器无所用,财殚力屈,徒沮国威,先有自困之形,未见必举之势。何也?若士马而得为用,则蝼蚁之觽何足平;若士马而不得用,则熊虎之力无所展。傥今冬蛮未扑灭,则前春兵须抽退,更图后举,臣窃难之。臣识闇志衰,安知军旅之事,但以古今方册,亦足比测事宜。向者岭南有万兵,蛮何敢轻入。窃谓今来吊伐,兵在于精,不在于觽,可以计取,难于力争。况淮、浙、江、湖公私匮罄,人至相食,岂有畜积,计置刍粮,财费过倍。若令诸军日驻襄、邓,将佐僚吏省去□员,随行厢军量留充役,自余浮食一切勒回,以□输省赍送国财民力,实为大计。襄、邓间比年丰稔,仓廪充实,军留就食,足支岁月。士饱马肥,暮秋引发,乘锐诛贼,军气自振,后无艰乏,方可图功。

  五事,臣观蛮事,可以计取,难以力争。盖交趾气俗与诸蛮不同,诸蛮贵种姓,服从贵种,义不可夺。今交趾自国朝以来,已易四姓,皆由大校以权党篡夺,乃是唐末藩镇遗风,故其势易为躀动。窃闻干德尚幼,诸酋共事,而主谋者三人,今入寇大获金帛子女,各得所欲。蛮夷不义,惟利是贪,归国争功,岂能相下?如列其三郡分授三酋,各为主领,被之告命,使达蛮中,事纵不行,必生猜贰,以至他日衅端常在,多方以挠之,则功易举矣。兵法曰:「军莫亲于间,事莫密于间。」非精知微密,不能用间,用间之术,神妙之道也。惟时会之为难得,今实得其时会,惟陛下深念所以可付之人,诚上策也【一八】。

  六事,林邑国在交州南境,本象林之地,汉时列为郡县,后有功曹区连者,杀县令自立为王,因别为国,历江南六朝,尝羁属之。隋仁寿中击破其国,寻而自复,至唐朝贡不绝,国朝以来为交趾所隔,遂不复至。然自晋、宋六代,尝侵寇交州。南史以为林邑素无土田,贪日南地沃,常欲略之,故乘衅即入日南、九德诸郡,辄留不去。唐末亦是为髃獠摇扇,以陷交州,为中国患。今揣能害交趾者惟林邑,且林邑与交趾相去纔千里,本共象州一州之地,今桂州至邕州尚十四程,则是林邑、交趾之间比邕、桂中间程途犹近。意者募能使外国之人,谕以讨交趾事,约之师期,使自一面入会王师,如能破交趾者,以日南九德之地委之。蛮夷贪利重,必自为力,亦伐国一奇也。

  七事,窃见安南后军见在本府待师期,所领南京一将外,又泾、原、秦、陇之兵约二千五百骑,间约取七月到本府,正是六七月间在路,到此又便南行,夏秋盛热,比至桂州已行万里。臣前已陈蛮界山林崖壑之险,不通人行,马实难用。顷年侬贼作乱,狄青破之,闻在邕州西北,适近山坡,地势广平,马能施力,故当时破贼,马军之力为多。今日行军,深入蛮地,事与侬贼不同,侬贼溪峒一首领,入我郡县之间,且是剧盗,击破即糜烂矣。今交趾自是一国,窃有土宇,恃其险远,主客势殊。秦、渭马军、弓箭手,本备羌戎,皆是捍边锐兵劲骑,有到京师,犹为不服水土,辄生疾病。而乃驱之瘴雾沮洳之中,巉崿谈□之地,水多沙毒,草无矒秸,进又不可以驰突决胜,其能还者无几矣。况西北戎寇,睢盱顾望,如闻王师远出,边骑多行,忽起风尘,来犯亭障,东西往还,万里莫相赴应,又不比海隅之失备矣。凡言国家大事,必曰军马,军马者戎事之本,不可忽也。今边塞简选一锐士,调习一壮马,甚不易得,尽心于国者方知之尔。所有昨召边要将官及骑兵,愿各遣还本道,使荆湖多募丁壮,搜补诸土军。其将士服习土风,谙识山川地利,其骑亦止用南马,格式虽下,筋力自壮,惯行险隘,安其水草,使与中国之人相先后,势之便者也。且使戎狄知朝廷之力,一方有警,边备晏然,不为动也。

  八事,伏见安南招讨司期诸留兵以八月中旬悉至潭州,潭州去桂州十四程。窃闻岭外岚瘴,八月、九月尤甚,谓之黄茅瘴,草黄时,瘴气方盛,十月以后气候始肃。湖南饥荒,粮草难致,久留就食,实费供输,若便引行,触冒瘴毒,士马未用,恐多病疫。若展一月期会,可省一月刍粮,湖湘之民大□事力。比至其时,新米已熟,暮秋湖外风土调适,免致人骑枉有损伤,国计军行,两为便利。

  九事,本朝祖宗有边防大事,亦尝博采髃议,今安南之举,兴师十万,万里讨伐,涉危度险,利害甚多。然圣志先定,国论已协,伏愿特降玺书,内外近职之臣,各令献策,以示博访之道。使四方知陛下重谨之意,三军知陛下忧轸之怀,观其否臧,亦以见髃臣之材识。愚者千虑,尚须有得,采择所长,不为无补也。方平所论九事,亦必自此夏间,今附见富弼疏后,须更考详。郭逵征南文字五月二十六日奏云:「已于今月二十五日牒札诸处,促期勾抽陕西、河东选募军马,并在京留住军马、南京后军、京西就食马军,节次起发前来,取七月下旬到潭州齐集团结。」方平八事乃云以八月中旬悉至潭州,当是后来却有改移,或是方平所奏八月字误也。  注  释

  【一】乞用温杲参计之「计」原作「制」,据阁本改。

  【二】不可令其附贼「其」原作「且」,据阁本改。  【三】谕溪峒令且附贼「令」原作「今」,据本书卷二七四熙宁九年四月甲辰条改。

  【四】以开丁字河功毕也「开」原作「闻」,据文义改。

  【五】于是安石因请改差人「请」字原脱,据阁本补。  【六】王古原作「王占」,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王靖传改。

  【七】上疏求去「疏」原作「数」,据阁本改。  【八】其归而无功者意气已索「其」原作「一」,据阁本改。

  【九】宣抚司「抚」原作「副」,据阁本改。

  【一○】韩缜原作「韩镇」,据本书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一月丁丑条改。

  【一一】招讨司「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一二】而犹隐忍惜护「惜」原作「借」,据阁本改。  【一三】其实自取名位「实」原作「余」,据阁本改。

  【一四】蛮寇自入钦廉「廉」原作「广」,据阁本改。

  【一五】广南东西「南东」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一六】不可不忧「不可」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劣容象行「劣」,阁本作「仅」。  【一八】诚上策也「也」字原脱,据阁本补。

卷二百七十七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七月尽是年九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七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辰,1076)

  全  文

  秋七月丙辰,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司言,朱崖军黎贼黄婴等为寇。诏经略司令都大提举管辖昌化、朱崖、万安军俞瑊饬兵备御。  丁巳,诏邕、钦、廉州被害土丁之家,更蠲一料税赋。

  戊午,诏成都府路钤辖、监司于川峡四路举官知茂州。

  己未,诏郭逵等:「访闻邕、钦二州溪峒及外界山獠,以所居之地宝产至厚,素所擅有,深虑一旦交贼荡灭,朝廷列其土为郡县,美利悉归公上。以势异患同之故,及交相党与,或阴持两端,或未决效顺。须前诏外得一详悉敕牓,赦其罪恶,与其所利,诱之以爵赏,迫之以诛戮,如此则贼势必分,大功亟立。未知所言如何,卿等宜审议,条可否,疾速以闻。」逵等言:「看详朝廷前降敕牓,窃虑边人不晓,文告之辞须至画一,直说事理,所贵人人易晓。」乃条上八事,请散牓州县溪峒。从之。于是贼将黄金满、岑庆宾皆来潜输诚□。此据郭逵征南文字所受七月五日御宝札子并逵墓志,然墓志云黄金满、岑庆宾来降。彼黄金满等未尝来降,但潜通降□耳。今略加删改,其详具注十二月十一日攻拔门州时。

  庚申,上批:「自关以西,秋稼颇有顺成之望,近忽生蝗蝻□□,可令监司速分定州军,往来督趣官吏打扑静定以闻。」

  辛酉,上批:「河北、京东时有结集髃盗,攻劫镇市,杀伤官吏,闻多是新条所配河清军亡。其条近虽已冲革,然前此配人已多,若不措置,河上厢军营率与州郡相远,上下羁束不严,后日为患不细,可速相度指挥。」先是,中书言:「河清兵近经拣选,诸埽各阙人,乞令河北、陕西等路除凶恶劫贼并合配邻州及沙门岛人外【一】,并刺配河清指挥,俟诸埽人足止之。」时已不用此法,而复降是诏。

  壬戌,诏宰臣王安石候王雱终七供职,仍令太子右赞善大夫王安上护雱丧归葬江宁此据时政记增入。

  舒州团练推官蔡京权流内铨主簿。京,兴化人也。此据时政记增入,权流内铨主簿不足书,为蔡京故特书。十年七月二十四日改校书习学。

  癸亥,安南招讨宣抚司言:「襄、叶、郏县巡检、殿直刘永安坐擅杀被劾,如情理可恕,乞令随军效用,以功赎过。」从之。初,年李贵率觽卒不推兵器车,永安手杀之,大理寺当以死,然情轻,且会赦,故特从所请。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准诏给钱四十六万余缗付本司,已市粮三十六万石,粟豆四万四千八百余石,草三十六万余束,并牛、羊、猪、酒,应副宣抚司须索。」诏送李平一与周沃、蔡烨同具给用实数以闻。

  成都府路体量边事王中正言:「茂州所管静州州将杨文绪因蕃部谋烧劫市户,围逼州城,并率张仁贵结连背叛。今虽擒获文绪,然已病困,恐且死,无以徇觽,遂辄斩之。其张仁贵并妻女等,乞裁断。」诏仁贵陵迟处死,并杨文绪妻子并依谋叛已上当法。仁贵,茂州牙校也。  诏广西死事官无子孙者,许奏亲属一人为之后。新、旧纪云无子孙者立后。

  知廉州李时亮言:「邕、廉州见今重建州县,除邕州已有厢军充役,其钦、廉二州须藉民力,欲乞特免搬运粮草,止从本州岛岛役使。」从之。  上批:「陕西诸路累年诸色欠负,今岁丰稔,倍常收敛,时不可失。宜令元主借贷官司用心拘催,每月终具收到钱斛数目以闻。」

  先是,郭逵次潭州,遣知钦州任起领兵袭贼界永安州玉山寨。是日,起攻拔永安州。此据郭逵征南文字七月二十一日奏。

  乙丑,提举永兴军等路常平等事杜常言:「奉诏供家谱世裔,谨上诸房世次图。」诏每遇大礼,诸房轮一人与恩泽。以昭宪太后之族多,不及仕宦故也。

  丙寅,遣同知礼院林希乘驿祭谢洪州顺济侯庙。顺济侯俗曰小龙,以安南行营器甲舟行,人多见之故也。后希还上言:「臣至庙斋宿,是夜龙降于祝欧阳均肩,入石香合蟠屈,行礼之际,微露其首。祭毕,自香合出,于案上供器间盘旋往来,徐入账中。其色及长短大小变易不一,执事官吏百余人皆见之。」乃诏封顺济王。

  中书言:「宗室试换,欲令学士院于所占一经「签贴二百字以上,令面讲说,以不悖义理为通。」从之。九月戊寅令始中格。  入内供奉官郝士良言:「广州新开西北壕,止阔十丈,乞下本州岛岛再开,通阔二十丈。」诏苏寀相度开浚。  己巳,诏郭逵等:「近累据朱初平奏,邵州管下杨氏诸蛮相继内附,其光僭、光衔虽迁延未即出汉,观其事势,必恐非久须当归命。然接纳抚御,固不宜失其欢心机会。但恐经度之官,于光僭辈既出之后,便要建城立寨,增置戍守。若不须军马防拓,自可修置,极为善计;如必俟将兵前去,未知何处取办,及城寨既成之后用若干军马镇守。方其未举动之间,卿等其勿依违,速与画一裁处,无致缀留大军,有妨南讨,害国重计。」逵等言:「初平欲于已归明陆家地名上里,建立一寨,乞差军马,及下转运司应副钱粮兵夫。臣等固未之许。今相度止可令巡防使臣等部领土丁弩手,于要害处驻札,往来照管,候其人情驯熟,渐次经营措置,斯为顺便。」此据郭逵征南文字增入,六月八日、十七日,十一月二十一日可并考。

  壬申,提点成都府路刑狱张讽言:「蛮人以犀香入嘉州,已牒州婉顺发遣。」诏张讽释越职罪。

  癸酉,诏以东头供奉官宋明给事英宗藩邸,岁月劳久,除合门祗候、近里州都监。

  又诏:「合门近许宗室遥郡团练使以上,大燕赴坐。自今大庆殿会上寿,宜亦令预。」

  乙亥,诏谕郭逵等:「谍言交贼既归巢穴,日聚其党,教以战阵,及搜集象马,阅习奔冲。此蛮素狡狯,今又操危心,虑大患,其于奸智必有出人意外者,深恐八月中果来犯邕州。见在彼将官伤于忠勇,便与接战,虑误大事,盖深入之师利于速战故也。仰更切审为处置,严与戒约。」此据郭逵征南文字删修。

  丙子,诏:「访闻陕西自罢滥钱后,军民交易,尚为兼并之家不肯以省样铁钱与铜钱一般行使,亏损官私,深属不便。可令两路转运司分明牓谕州县,如有所犯,即行严断,仍令觽五日。」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

  戊寅,夔州路转运副使、太常丞董钺特迁一官。以募人佃牧地之劳也。

  己卯,诏赠皇太后曾祖赠卫王高琼谥曰烈武,祖赠康王高继勋谥曰穆武。

  命权发遣利州路转运判官、太子中允黄廉,太常丞王子韶并提举陕西折纳欠负,廉,秦凤路;子韶,永兴路。仍令诸路转运、提举司应折纳斛岗,并取在市实直揭榜,许人情愿,仍临时量增价钱。内五路如愿以草折者听。令分定州县,每月一具依市直增钱折纳数以闻。以上批「陕西两路折纳欠负官司小估谷价,令民艰于输纳。今三边洊饥,振发不少,若不乘此丰岁急谋收敛,恐后或值灾伤,迤逦展移期限,反致陷失」故也。十二月十七日又遣子韶。  复放归田里人王安国为大理寺丞、江宁府监当,命下而安国病死矣。

  壬午,罢程昉同管勾外都水监丞,令都大制置河北河防水利,并依制置屯田使例施行。此据会要。寻有诏,制置河北河防水利更不置司,其职事并依外都水监丞例施行。此据实录乃八月十二日诏,今并入此,时政记又在十月初九日。

  是月,安南行营次桂州,郭逵遣广南东路钤辖和斌及杨从先等督水军涉海自广东进,诸将九军自广西进。此据郭逵本传及墓志附见,其次桂州,传及墓志并无月日,六月十五日移军奏,计期必在七月初耳,更须考详。张方平奏云桂州至邕州十四程。

  八月甲申朔,上批:「河北盐法可速依旧,庶商人不致疑惑,亏损课额。」遂诏三司:「河北盐法依旧施行,如旧法有未便,即与河北、京东提举盐税司同相度,仍具去年实收盐税钱以闻。」于是始罢章惇榷议。惇议榷河北、京东盐,在八年六月十八日,沈括自志及司马记闻张景温事可参考,苏轼与文彦博书、又吕陶奏议可考,吕奏在元佑元年闰二月。

  录齐州刘宏镇监税、左班殿直孙纪一子为三班借职。以纪与贼斗死故也。  乙酉,三司言:「管勾军器、将作监买木宋述,得旨除绢外给钱十万缗,述擅支十七万七千余缗,理当推问,缘事属军器、将作,欲乞降朝旨驱磨。仍自今应支三司钱物,虽系别司,亦许点检。」从之。  侍御史周尹言:「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苛刻佻薄,务为气势,摧辱官吏。至相州,专捃吏人小过,委官决责,务以凌蔑韩琦。从来州有两门,其东知州出入,其西以待宾客,稷怒阍者不启东门,追赴本司杖之。知琦适与客会食,故往谒琦,琦闻稷来,彻食退客,遽易冠带迎稷,稷复引去。行移公牒,言词侮慢。吏民皆以琦将相大臣,而为稷肆意轻辱,万口嗟愤。及体量司程之才等欲案劾其人,乞罢稷监司,以快觽怒。据稷罪状,如修赵州城枉费财用,暴伐林木,当北使路削白文书充修城木,后安抚司恐北使见之,遂遣人涂抹。又移牒相州通判称,郡守以下不如一逃走贼人。意在骂琦。又牒诸州称,如课利增剩,即其他细事一切不问;如课利亏少,即一一案劾前后不法。又沮抑体量司般粮种等事,未睹朝廷施行。」诏提点刑狱司案实以闻。后提点刑狱司体量伐木、骂琦等事皆无有,其他如尹所言,诏札与稷令知,寻命稷与河北东路转运判官汪辅之两易其任。两易乃二十三日事,今并书之。伐木骂琦事皆无有,此据朱本。

  知代州刘舜卿言:「准诏相度代州城壕,取平壕中堤隔,通作一重,引河水入壕,不惟功大,兼东北势高峻,引水不至,止依旧重数可为隔限。」从之。仍依端拱二年十一月辛丑诏,河北缘边城壕中墠削如斧刃,五路州军准此。端拱二年十一月辛丑诏未见。

  丙戌,诏命程昉相度淮南路有无可兴水利以闻。初,中书奏差昉制置淮南路水利,而上批:「未须制置,可止暂差往本路相度。」故有是命。

  又诏:「陕西、河东难值丰岁,今年夏秋幸得成熟,所在军乏食,当职官司若不乘时竭力计置,万一边堠小警,必致狼狈,费财误事。可令三司严督责体量,措置乖方不悉力者,劾之。」

  戊子,河东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判大名府文彦博加太保再任。彦博辞太保,许之。文彦博辞太保,乞止受所加封邑再任,从之,乃九月二十二日事,今并书之。  宝文阁待制、同判国子监常秩提举中太一宫。秩以疾请故也。

  上批:「赠太尉刘从广妻普宁郡主,太宗皇帝之孙,□王元俨之女,于皇家为尊属,可增俸钱二十千,余人不得为例。」

  又批:「闻安南兵过岭多疾病,其令宣抚司晓告毋食生冷,严立酒禁。」

  赐茂州行营兵级特支钱。

  己丑,命给事中程师孟为辽主生辰使,皇城使、嘉州团练使刘永寿副之;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安焘为正旦使,文思使高遵治副之。

  宣抚司言:「徽州团峒首领龙廷威等四人归明,乞补下班殿侍。」从之。仍各赐锦袍、银带。

  庚寅,上批:「熙河近岁减罢使臣至京多日,其间有战功者宜稍旌异,内尝该转资之人,先次与注一差使。」

  辛卯,权发遣夔州路转运副使董钺言:「近发黔、施等义军赴安南招讨,虑农作失时,乞尽免夏秋税。」中书言:「逐户税多少不等,若不概免,即为不均,欲令董钺裁定,务令均济。」从之。

  壬辰,辽国母遗留使【二】林牙、怀化军节度使萧质,翰林侍读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成尧锡来见,置酒垂拱殿,不作乐,后燕紫宸殿亦如之。  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张方平言:「司农寺言近降新制,应祠庙并依坊场、河渡募人承买,收取净利。管下五十余祠,百姓已买阏伯庙,纳钱四十六千五百,宋公微子庙十二千,并三年为一界。阏伯主祀大火,火为国家盛德所乘,微子开国于宋,亦本朝受命建号所因。又有双庙,乃唐张巡、许远以孤城死贼,所谓能捍大患者。今既许承买,小人以利为事,必于其间营为招聚,纷杂□亵,何所不至。慢神黩礼,莫甚于此,岁收细微,实损大体。欲乞朝廷不卖此三庙,以称国家严恭典礼,追尚前烈之意。」上批:「司农寺鬻天下祠庙,辱国黩神,此为甚者,可速令更不施行。其司农寺官吏,令开封府劾之。」又批:「擅鬻祠庙,为首之人已劾罪,其赦后不觉举改正,官可并劾之。」又诏:「司农寺、市易司创改条制,可并进呈取旨,毋得一面拟进行下。」

  甲午,成都府、利州路安抚司言:「知霸州董永锡疾病,乞以牌印付长子孝忠,本司已依例给帖,令权管勾。」

  乙未,诏:「安南道行营战棹都监杨从先所总兵甲,既不过海洋,宜令悉取招讨司处分,其空名宣札及节制朝旨,并令送招讨司。」六月十七日辛丑招讨司奏云云,观此则是从所奏也。  中书言:「近置南平军,以无属县,割涪州隆化县隶之,其知军奏举选人改官,欲依信安军例举一员。」从之。  诏使臣已试换文资者,毋得复换武。

  诏:「制勘熙河路结籴欠负,闻有事连本路兵官,虑欲希功赎过。令经略司觉察止约,毋致引惹生事。」

  权永兴军等路转运使皮公弼奏:「本路以荐饥,减放租赋而赈贷之,余已无几,今军储乏甚,乞借次年所得盐额钱,乘此岁丰,籴买刍粟。」于是中书奏:「欲借来年所合出盐钞籴买,其来年钞宜更不出。」从之。

  丁酉,名茂州筚篥溪寨为镇羌。

  诏南阳关安抚司检举先降条制,禁民阑出谷北边。

  己亥,召辅臣观谷于后苑。  卫尉少卿、直昭文馆石鉴知虔州。上批「鉴昨罢桂州,非缘罪戾,今到阙未有差遣,可却与东南一藩郡」故也。寻改知桂州。改知桂州乃九月五日,今并书。始鉴登对,具言交贼机智奸巧,极不可轻,上即令李舜举谕郭逵等曰:「如鉴所说,贼勇锐致死或在夏国之右,缘此举近系二广安危,远关四方观望,若不万全致胜,于国计深为不便,切宜稳审也。」此据郭逵征南文字删修,石鉴乃八月五日对,此诏亦初五日下,今附此。

  庚子,占城贡方物。

  壬寅,宗室外宅锁闭宗说卒,废朝一日。子孙哀请还所免官,特许之。

  甲辰,昌州转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苗授知河州。

  乙巳,天章阁待制、知秦州张诜知熙州。时鲜于师中及高遵裕皆坐违法结籴,方被劾,故以诜代之。

  度支员外郎吕大防为龙图阁待制、知秦州。

  诏江东、福建路转运司召人告捕信州强贼仵小八,如能捕获,与三班奉职,本路巡检徒中能自杀,并与推恩。

  丙午,京东西路转运判官、右赞善大夫蔡朦徙京东东路转运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徙西路。从朦父资政殿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挺所请,以南京属东路故也。  知茂州、太子中舍范百常追一官冲替,免勒停。坐修展州城,失抚谕蕃部致寇也。既而钤辖司言:「初,计修展州外城并城东,实蕃部董振珠元佃种地,而百常乃于他蕃部搜索淳化中誓书界至为据,用以兴筑。」仍勒停。

  丁未,上批:「近回北界理会河东疆事牒,宜录一本札下韩缜等照会。」此据御集八月二十四日增入,存此要见疆事回牒。

  戊申,诏:「司农寺不觉察公使库吏诈欺官钱,干连官吏并开封府元录问官吏,并送三司劾之。」侍御史周尹言:「都水监劾司农寺吏刘道冲等盗公库钱,闻张谔以简请求权知府陈绎于三数日结案,故出罪人。且开封府、司农寺检正官,皆委任不轻,乃敢朋邪欺罔,其为害甚大,不可不惩。」诏令张谔、陈绎具析以闻,而二人皆言无之。尹又言:「谔曲庇吏同盗官钱,私书请求绎等故出人重罪,及杜亮恐迫所辖吏致盗官钱,兼尝曲法受赃,不当补三班奉职。勘官刘柄因诣臣说,兼府司元勘及今刘柄再勘,案榸甚明,乞检会臣前奏并案牍施行。」诏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根治。十二月二十二日绎等坐责。

  又诏中书:「秀州制狱,见禁系干连人已不少,其勘官又曰有枝蔓,卒未见结绝次第,可速指挥,并秦凤等路制勘院亦令速结绝。」

  诏自今应缘边入中及输纳粮草,并免打扑钱。

  庚戌,权判都水监程师孟言:「臣昔提点河东刑狱兼河渠事,本路多土山高下,旁有川谷,每春夏大雨,觽水合流,浊如黄河。矾山水俗谓之天河水,可以淤田。绛州正平县南董村旁有马壁谷水,劝诱民得钱八百缗,买地开渠,淤浚田五百余顷,其余州县有天河水及泉源处,亦开渠筑堰,皆成沃壤。凡九州岛岛二十六县,共兴修田四千二百余顷,并修复旧田五千八百余顷,计万八千余顷。嘉佑五年毕功,攒成水利图经二卷,付州县遵行,迨今十七年。近闻南董村田亩旧直三两千,所收谷五七斗,自灌淤后其直三倍,所收至三两石。今权领都水淤田,窃见累岁淤京东、西咸卤之地,尽成膏腴,为利极大,尚虑河东路犹有荒瘠之田,可引天河淤溉。乞委都水监选差官往与农田水利司并逐县令佐检视,有可淤之处,具顷亩功料以闻,俟修毕,差次酬赏。」从之。于是奏遣都水监丞耿琬管勾淤河东路田。食货志同,师孟提举京东、西淤田在五月末,九月十六日同提举京东、西淤田,明年六月十四日赏功。

  辛亥,大理寺丞、馆阁校勘崔公度检正中书礼房公事。

  壬子,荆湖路察访蒲宗孟言:「两路元敷役钱太重,民间出办不易,至每年所收,广有□剩。」诏荆湖路□剩钱各权减二年。

  又诏见在广南路僧道权停判凭出外。以广东转运司言「闻交址昨陷钦、廉等州,执僧道百余人,夺其公凭而杀之,令间牒诈为僧道以侦事」故也。

  提举开卫州界运河程昉言:「卫州界创开运河口,取黄河水入沙河,下合御河,以通江、淮漕运。又于遥堤次上修置木鰯毕功。」诏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司案视保明以闻。昉先以淤五鹿城口地赏,已迁一官,至是,中书再进呈论赏,上令且未施行,俟保明沙河取旨,乃令案视焉。七年七月九日、九月七日,八年八月十九日,并此年十二月癸未朔,当参照。

  九月甲寅朔,侍御史周尹言:「欲乞应川、陕商旅不许挈家属入威、茂州,及本处人与蕃部交易,止得于州县城内,不得出接连蕃部处城门。如有移家往居及以妇女看亲,须经永康军及绵州龙安县给公凭。乞自朝廷立法,所贵边禁稍严,奸谋遂寝。」从之。

  乙卯,环庆路经略司言:「委官体量牟尼札布事迹,本司看详牟尼札布虽有贪黩之实,然蕃官类不知文法,又因部辖严峻,致有诉讼,若所坐稍重,则恐熟户扇惑仿效,其余首领心不自安。乞止于本路州军监管,候经赦令,别立边功赎过录用。」上批:「近据谍报,西界缘边首领申衙头以汉界慕家数族欲投来,乞领人马等应接。今首领牟尼札布不得本族人情,恐实有密谋向背之人,宜下经略司严觉察,须见有无确实,并下种古。仍令经略司选慕恩一门内得力可以弹压部族人,权同管勾。其牟尼札布送环州监质,候经恩取旨。」

  权发遣两浙转运副使苏澥言:「秀州华亭县有外国幸忠等二十人至青墩、南阳,语难辨问,令书字,与中国同,称高内国,以语音宜是高丽国人。及将文字髣□辨认,因乘船遇风,踯泊海岸,止说金堤郡水军队纳米事。」诏秀州:「如参验实非奸细,即居以官舍,给食,候有本国使人,入朝取旨。」其后,王徽使至,因赐帛遣归。

  丙辰,中书言:「先差范子渊提举疏浚黄河,李公义勾当公事。公义乞且用船五十只,铁龙爪五十副,役兵四百,疏浚大河中流,令水行地中,起北京至海口,验一过之功。今已一年有余,未尝案验,欲令都水监遣官检覆。兼子渊疏浚所亦恐用人船官属太多,皆未尝案验,欲令都水监遣官就覆验,可与不可裁减,以闻。」从之。李公义疏浚大河在八年五月己丑,罢公义等在次年十一月癸丑朔。  戊午,驾部员外郎、知都水监丞霍翔提举疏浚汴河。

  诏广南西路依五路例赐衣袄,以方讨交趾特恩也。

  辛酉,诏自今应干买马事,并枢密院施行。

  诏:「应不教阅路分保正、大小保长,并三年一替,不愿替者听。内都、副保正,如保内第三等以上无堪选户,许以次选差。」  乙丑,占城愿以兵助讨交贼,诏坐使人所乞,令学士院别降敕书【三】。  又诏安南宣抚、招讨、总管司:「应四路宣布德泽、安抚军民等事属宣抚司,谋猷机策等事属经略、招讨司,行营将校军马等事属都总管司,往来文字并相关牒。」上闻郭逵与赵焑不相能,故有是诏。实录云:「以职分不定或有相侵,故有是诏。」按所称「职分不定,或有相侵」,即郭逵与赵焑不相能也,今正言之。

  丙寅,广西经略司言武候峒段惟诚归明,诏惟诚与三班借职。

  赠皇城使、达州团练使【四】、带御器械程昉为耀州观察使,官其二子,赐宅一区。以昉任水事有功,特恩也。昉挟王安石势,多所陵慢,后安石觉其虚诞,疏之,昉以忧死。昉旧传云陵慢韩琦,今改云多所陵慢,旧传昉以忧死,新传削去,今存之。

  丁卯,诏河北东路转运司:「民诉旱灾已出限,乞减放税。今既过时,何以体量,可见实灾伤分数,令具析以闻。」

  戊辰,广南西路转运判官周沃乞令广东指挥舟船,回日于本路州军点检,催促径赴邕州计置粮草入峒。诏送粮草司相度施行以闻。

  己巳,命权同判都水监刘璯提举卖修置清汴材木、兼卫州界运河同管勾,外都水监丞范子渊同提举卫州界运河、兼卖河北淤田及材木等事,都水监丞耿琬兼同都大提举京东、西淤田。明年六月十四日赏功。

  中书言:「陕西官司所纳不堪用私铸钱百一十五万九千八百余缗。初言止有二十余万缗,一年可改铸毕,今其数乃如此,又称每年止铸大钱九千一百五十余缗。其违法纳私钱官司,欲令三司依法施行。」从之。后来如何行遣,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七月二十二日【五】诏,可考。

  诏:「自今枢密都承旨兼髃牧使,副都承旨兼副使,更不兼别差遣。」  庚午,枢密院言,安南诸将所召募人,缘路多不法,未有约束。诏令将官量人数权立人员管辖,有犯依阶级法至死者,奏裁。

  辛未,中书言,市易务收息钱、市利钱总百三十三万二千余缗,法应酬銟。诏提举官、金部员外郎吕嘉问,太子中允□安持各迁一官,升一任,赐钱三百千,嘉问更减一年磨勘,余监官以下等第推恩,仍自今三年一比较。从之【六】。

  壬申,中书言,欲令市易司发钱三万缗【七】,于鄜延、环庆两路同经略司籴谷封桩,其令本司指射拨还。从之,仍令市易司止于今次息钱内除破所支钱。

  秦凤路经略司言,禽获擅入界蕃僧旺遵。诏:「经略司于质院监质,可更收捕密卜尊等三人,候捕获,如悉是旺遵同行人,即止作本司意放回,令报董毡:旺遵已收禁,若早遣般擦出汉,必放旺遵还。」后经略司言:「已依朝旨以旺遵付董毡、般擦首领,谕以两界通和,令归本道。乞下熙河路经略司译写蕃字谕董毡送还所略汉口,庶用命陷陈之人复得生还。」从之,仍令计议司译写。

  甲戌,召辅臣观稻于后苑。

  乙亥,河北西路转运司言,诸巡检下欲且拣留步兵二十、马军一十,相兼擒捕盗贼多处。依所奏施行。时以义勇、保甲方上番故也。

  丙子,诏广南东路经略司指挥诸州长吏,如得西路关报,或探交趾事却当关报前路州军者,不得下司并亲书写,经略司即令管勾机宜官书写,毋得漏泄。仍关牒本路监司准此。

  诏:「安南兵马非久出界,宜有以鼓作士气。昨任起等攻贼界玉山寨,功虽不大,然首能奋击,其得功人可倍推赏讫奏,仍布告将士使闻知。」郭逵墓志云:师次潭州,遣知钦州任起攻永安州,拔之。传又云:率郡兵、峒丁三道进讨永安州,拔之,左、右江悉效顺,门州首领黄金满、岑庆宾降永安州玉山寨。即七月九日事,其余当考。

  上批:「闻秦州制勘院多逮系熙河路官员,今本路都、副总管既新移易,或方在道,万一有边事,乃是都无人倚托,必重贻朝廷忧顾,可速议指挥。」中书、枢密院请令制勘院见禁系熙河路官员,徒以下罪状已明,即发遣归本任,有因追禁阙官处,委转运司于本路及邻路选差得替待阙见任官权管勾。从之。

  赐绫锦院堧地为枢密五房院。以都承旨司言「边奏有缓急而诸房吏散居旧城内外,往来回远,或漏泄事机,且不可以应猝」故也。

  上批:「开封府界诸县遭旱人户所纳秋色苗税,可第等疾速量与蠲减。」此据御集。

  丁丑,广南西路转运司言,大理评事勾当公事魏森遣募宣州土丁,以瘴疠死,乞录一子官。诏赐其家银四百两。

  又诏:「大名府棣、洺州未获盗甚多,令河北路转运司体量不任事捕盗官以闻。」  戊寅,右监门率府率令始为太子中允,堂除监当。以学士院说诗中等也。七月丙寅可考。

  熙河走马承受长孙良臣言,本路岁丰,乞支见钱以广籴。于是中书言,市易司见入中四十万缗,今欲更令市易司就支本路钱十万缗与秦凤等路转运司,计置熙河粮草,仍于息钱除破。从之。

  诏前知虔州刘彝、知黄州路京等十五人,减磨勘年、升名次各有差;知池州郑雍、通判海州李清臣等十四人,降考、降名次各有差。以三司上比较诸路熙宁五年盐税增亏故也。  己卯,辽国回谢使长宁军节度使耶律英、太常少卿韩君仪见于紫宸殿,置酒垂拱殿。

  诏:「宣抚司所至访求死事文武官家属流寓无归者,指挥州县安存,愿还本贯者差人津遣。其先遭寇略者,多方购求,有能获送赴官,并与优銟。忠义死节未甄录者,保明以闻。阵亡将士昨官为瘗埋,闻聚为坟垄,乃与侬智高逆党京观相杂,甚非所以旌别,可令别为表识,所过以官钱致祭。」

  庚辰,枢密院言:「庄宅副使张守节昨以死事,朝廷厚加恩典,今逐处体量,守节军行挈娼妇与俱,临敌怯懦,不能使人,其下兵级又多降贼,教令作炮攻邕州,以至失守。已追还赠官,其子五人恩,乞止与二人。」诏子二人与奉职。

  入内供奉官黄怀信等献修城飞土梯、运土车。诏将作监试验。

  辛巳,前将作监丞苏子元为殿中丞,起复,权发遣通判邕州,仍赐绯章服。从知桂州石鉴所请也。

  是秋,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张方平上表乞致仕,诏答不允,方平因奏疏论率钱募役之害,曰:

  臣窃惟天之生民,以衣食为命,故衣食者人事之确论,非高谈虚辞之可致者也。昔者圣人所以治民之道,别其四业,任之九职,农夫效稼穑之力,虞衡主山泽之利,百工饬庀八材,商贾阜通货贿,各率所事以奉其上。而上之所以取于民,惟田及山泽、关市,此财用之所出也。沿革损益,虽历代不同,要之必本于此,过是则非王制矣。

  伏见近制募役之法,令人户等第输钱。夫钱者人君之所操,不与民共之者也,人君以之权轻重而御人事,以平准万货,故为国者必亲操其柄,官自冶铸,民盗铸者抵罪【八】,罪至死,示不得共其利也。夫钱者无益饥寒之实,而足以致衣食之资,是谓以无用而成有用,人君通变之神术也。本朝经国之制,县乡版籍,分户五等,以两税输谷帛,以丁口供力役,此所谓取于田者也。金、银、铜、铁、铅、锡、茶、盐、香、矾诸货物,则山海坑冶场监出焉,此所谓取于山泽者也。诸筦榷征算,斥卖百货之利,此所谓取于关市者也。惟钱一物,官自鼓铸。臣向者再总邦计,见诸炉岁课上下百万缗,天下岁入茶、盐、酒税、杂利仅五千万缗。公私流布,日用而不息,上自社稷百神之祀【九】,省御供奉,官吏廪禄,军师乘马,征戍聘赐,凡百用度,斯焉取给,出纳大计备于此矣。景德以前,天下财利所入,茶、盐、酒税,岁课一千五百余万缗。太宗以是料兵阅马,平河东,讨拓跋,岁有事于契丹;真宗以是东封岱宗,西祀汾脽,南幸亳、宋,未尝闻加赋于民,而调度克集。至仁宗朝,重熙累盛,生齿繁庶,食货滋殖,庆历以后财利之入,至三倍于景德之时,而国计之费,更称不赡,则是本末之原,盈虚之数,其疏□不侔久矣。  陛下悯时事之积敝,志在变而通之,以财成天下之务,故创立法制,所大措置事以十数,要在经国利民,崇德而广业也。其中率钱募役一法,为天下害实深,通都大邑要扼之地,以之并废;重镇将吏之伦,以之散遣。游民敝夫而委以仓库案牍之事,军员卒长而付以钱谷簿书之责,如此不便之事,因缘极多。至于五等版籍,万户之邑,大约三等以上户不满千,此旧制任差役者也。四等以下户不啻九千,此旧制不任差役者也。今令五等一概输钱,是率贫细不足之民,而资高强有余之户也。且举应天府为例,畿内七县,共主客六万七千有余户,夏秋米麦十五万二千有零石,绢四万七百有零匹,此乃田亩桑功之自出,是谓正税。外有沿纳诸色名目杂钱十一万三千有零贯,已是因循敝法,然虽有钱数,实不纳钱,并系折纳谷帛,惟屋税五千余贯,旧纳本色见钱。  大体古今赋役之制,自三代至于唐末、五代,未有输钱之法也。今乃岁纳役钱七万五千三百有零贯,又散青苗钱八万三千六百余贯,累计息钱一万六千六百有零贯,此乃岁输实钱九万三千余贯。每年两限,家至户到,科校督迫,无有已时,天下谓之钱荒,搜索殆尽。而又弛边关之禁,开卖铜之法,外则泄于四夷,内则恣行销毁。鼓铸有限,坏散无节,钱不可得,谷帛益贱。变转既难,民日益困,远方僻路,无所措其手足。臣故曰募役之法,为天下害实深。凡公私钱币之发敛,其则不远。百官、髃吏、三军之俸给,夏秋籴买谷帛、坑冶场监本价,此所以发之者也;田庐正税【一○】、茶盐酒税之课,此所以敛之者也。民间货布之丰寡,视官钱所出之少多,官钱出少,民用已乏,则是常赋之外,钱将安出?或曰:募钱输官,还以募役,钱既出入,非蓄聚也。臣对之曰:夫募钱者率之农民,散于惰游,市井自如,南亩空矣。或曰:四等以下率钱数少,民易输也。臣对之曰:彼穷乡荒野,下户细民,冬正节腊,荷薪刍入城市,往来数十里,得五七十钱,买葱、茄、盐、酰,老稚以为甘美,平日何尝识一钱?

  向闻役法初行,其间刻薄吏点阅民田庐舍、牛具畜产、桑枣杂木,以定户等,乃至寒瘁小家农器、舂磨、铲釜、犬豕,莫不估价,使之输钱。吏以刻削为功,干赏蹈利,朝廷开赏典而劝宠之,则诸趣时进取之人,安得不从风而靡?岂复知朝廷经久之体耶!陛下本欲以美利利天下,至于施为见于行事,非复圣意所存者矣。陛下圣旨一出,执政奉行,从而增益,至于有司,苛细甚矣。颁下诸路,职司之官各出所见,展转文害,本同而末异,朝行而夕改,郡县承用,以至不胜其敝。且民田二税,水旱检放,自有常制。青苗之息,或遇灾伤,犹暂倚阁,募役之钱,年虽大杀,无减免之理。往时州县之役,若身充,若雇佣,率三分其费,而一分以薪粮取给,岂悉资于钱也。大乡户觽,一役代归,十余年间安居无所预矣。  募法之行且六年,初年民始大骇,既而伐桑枣,卖田宅,鬻牛畜。比年稍荒歉处,民流散多矣。至今纷纭变更,意莫能定。其法上不能富国强兵,成公家之利,下不能便民济物,为天下之福。若但坐观其敝,莫之改图,臣恐国家之忧,不在敌国而见伏戎于莽矣。伏惟陛下深思宗社之重,俯察下民之情,申命高才远识之臣,通议率钱募役之法。盖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胜者民也,动危甚易,安之实难。故民者天地之心而国家之本也,是以圣人甚畏之,甚重之,欲保国家必先得民,是谓藏身之固,置器于安之道也。臣以衰疲,不任陈力,近已上章乞骸骨归田里,伏念上荷圣恩,至深至重,故不能自忍于天下生灵,披沥肝胆,以致补报之心。傥精诚上达,天光下烛,得以涓埃少裨海岳,一旦先犬马填沟壑,亦无遗恨,惟陛下留神省察。

  又言:「臣伏睹见行役法,天下共苦不便,陛下天高听卑,必闻其利害,窃恐中外臣僚,未有为国家深忧远虑精言其本者。臣既以方拙,上荷知眷,今拜章乞致仕,方俟命解谢,言念重恩,思有以补报而去,故不避诛绝,上此奏封,极陈保邦便民之大计切务,非徒诡激以抗高论而已。陛下至圣大明,傥察臣言实有益于国家,即乞发自清衷,特下明诏,停罢此法,复行旧制。旧制之中有所未安,稍为增损,参定施行。诏下之日,四方万姓若有匹夫匹妇不慰悦抃蹈上感德泽者,则臣请受罔上迷国、坏法乱纪之罪,投放遐裔,以正典刑。若陛下犹谓臣言未足为信,古者有大疑谋及卿士,庶人协同,而后有作,即乞露布臣章,俾在廷百辟以至诸路郡县官吏,共得尽其公议。二者惟在陛下发于神断,以定天下是非。若但送之中书,询之执政,无益也。则乞留中不下,非惟有以保全孤臣,抑以致忠义之言【一一】,广四聪之远。不胜为国忧虑,区区之心,惟圣明谅察。」方平乞致任,据集载不允,批答有秋冷之语,则其论役法必是八九月间,今附秋末。

  注  释

  【一】除凶恶劫贼并合配邻州及沙门岛人外「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二】辽国母遗留使「遗」原作「遣」,据活字本改。  【三】诏坐使人所乞令学士院别降敕书文句难解,疑有脱误。  【四】达州团练使「达」原作「逵」,据宋史卷四六八宦者传、宋会要仪制一三之五改。

  【五】七月二十二日「七」原作「九」,据阁本及本卷丙子条改。  【六】从之二字在此难解,疑衍或舛。  【七】欲令市易司发钱三万缗「三」,阁本作「一」。

  【八】民盗铸者抵罪「盗」字原脱,据阁本及宋文鉴卷四七张方平论免役钱补。

  【九】上自社稷百神之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六张方平论募役疏作「上自宗庙社稷百神之祀」。  【一○】田庐正税「田」原作「屋」,据同上书及宋文鉴卷四七张方平论免役钱改。

  【一一】抑以致忠义之言「致」字原脱,据乐全集卷四七论募役补。

卷二百七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申,1076)

  全  文

  冬十月甲申朔,上批:「高丽使至明州已久,虑引伴使臣纵其国人所过游观,以致留滞,将来阻闭汴口。宜密指挥依前来所在住留日数,毋得稽程。」

  乙酉,诏:「安南军兴,文字与常日不同,委逐路转运使、开封府界提点司,当行驿路地分□远,选差得替待阙使臣一两员分巡辖催趣,仍赐自崇明门至邕州当军行驿路马递急龏铺兵士特支钱。」

  诏:「麻谷寨地令韩缜等牒与萧禧系通好以前兴建,终不可拆移,虽相见必难商量,候降本朝牒去文字,即约日相见。」

  太白昼见。

  丙戌,上批:「体问得前日小雨,于农事亦小有济,宜且择日赛谢。」

  丁亥,吏部侍郎致仕钱象先卒。  戊子,陕西转运使皮公舱言:「本路今岁极丰,而常平多积钱,愿借百万缗乘贱计置。若他岁物价稍高,则缘边已有蓄积,不烦朝廷供亿,而常岁所当输者尽以还所借数。」从之。

  上批:「翰林学士、权御史中丞邓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可落学士、中丞,以兵部郎中知虢州。」陈瓘尊尧录上言皇帝封事,其二十问曰,臣又望陛下特垂圣问。洵仁等曰:「日录有云:『余为上言,与陛下开陈事,退而趣录以备自省及他时去位,当缮写以进。』此安石初作参政时,奏于神考之语也。又六七年,然后去位,去位以后,九年而薨。于其中间不践写进之语者何哉?」臣闻熙宁之末,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讼中丞邓绾之言曰:「绾等入奏,中书出敕,如出一口。」又曰:「今中书乃用罪人绾等之诬词,出降敕命。」当是之时,惠卿进日录三策,其进日录札子曰:「臣私记策子皆有其事,其事多出于陛下之德音,与所亲闻,宜不废忘,而其文非一二日可以撰造者也。」神考察惠卿日录果非临时撰造之言,而邓绾之颇僻奸回,果不可恕。于是赫然威断,发于圣批。邓绾既逐,而安石亦不得留矣。且惠卿日录既经神考御览,安石日录若果是亦曾奏知,则安石去位以后,九年之间而不录进,而神考亦不敢索者,其故何也?呜呼,他时缮写之语,不谓之欺诞可乎?卞、武继安石之志,昂等述蔡卞之事,而执此欺诞以为国是,岂不误朝廷之继述乎。臣道之专强,可不辨哉。

  右正言、知制诰、知谏院邓润甫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近制,除御史中丞官,未至谏议大夫者,并守本官职兼权。二年闰十一月乙巳。于是润甫知制诰,以宰相属官不可长宪府,乃复迁谏议大夫。此据职官志。

  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彭汝砺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王安石初得汝砺诗义,善之,故用为学官。邓绾以安石故,欲召见之,汝砺不往。既举充御史,而练亭甫绐绾以安石不悦,绾遂自劾失举。上怒,黜绾,即日除汝砺。蔡承禧云云。  侍御史周尹言:「昨以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庸很刻薄,觽所共`,不可使为监司,曾具弹奏。今又闻稷父龙图阁直学士绚死二十余年,寄榇僧寺,终不迁葬。按御史台敕,官员父母殁十年不礼葬者,委台司弹奏。臣方令人根问稷父骸骨所寄,欲具举劾,乞行降黜,勒令以礼葬父。今闻稷乃奏乞往邛州取祖父骨榇欲葬许州。夫亲莫如父,尚或忍之,祖之与孙【一】,于稷何有?盖稷知臣欲举劾,故先奏请,妄以改葬祖父为名,以延岁月。案稷凡猥无行,父死二十年不葬,此名教之所必废,典刑之所不容。唐颜真卿为监察御史,劾奏朔方令郑延祚母死不葬二十年,有诏终身不齿,当时闻者莫不耸然。臣欲乞罢稷职事,勒令葬父,废□终身,膀示朝堂,戒敕臣僚,使知忘亲悖逆之人,不容于圣世。」诏札与李稷令知。十月二十一日稷改军器丞。

  诏饶州铸钱监添招匠人,岁增铸钱二十万缗,充信州买银。

  馆伴所言:「耶律英等使人来言,昨萧翥、郭竦回谢,蒙赐珠子及银合,今不蒙赐,非为爱物,恐损体例,臣等语之以恩赐出自特旨,馆伴无由知,而英等再以为言。」诏令送伴使、副止作准馆伴所牒诸处勘会,无此例,婉顺谕之。

  己丑【二】,西上阁门使张利一复为遥郡团练使、知保州。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中书检会云八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可考。  先是,御史蔡承禧言:「访闻中书引赦文指挥,候丁忧人吕大防服阕,复知制诰;枢密院引赦文,候丁忧人张利一服阕,复团练使。臣闻三年之丧,先王于人子之志,使之得以自竭而无夺者也。惟金革之事无已,则辟焉。今二人者以丧去位,而实无籍于朝,又非金革之故,何复官之有乎?若然,则滕甫、许安世并当一例施行矣。臣闻之外议,未敢实然,乞下中书、枢密院勘会,若实有此,乞行改正。候本人服阕日取旨,仍勘逐经由官吏,以诫妄行。」此据承禧奏议,附见。中书引赦文指挥在七年十二月十一日。案承禧以八年四月三日入台,则七年十二月十一日不应便有论列,当在八年四月三日以后,今因张利一复官,附见,或移入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庚寅,广南西路转运司言:「琼管兵士周元等称,兵员三十人为交贼驱虏,拘之乂安寨,赵秀纠率元等窃兵仗乘船过海,值风,复为黎人所得。赵秀等见在黎峒,元等脱归。上批:「赵秀等宜专下琼管转运司根勘,如见在生黎界拘役,止作本司意,厚以钱帛购赎,桂州安抚司交割,优给路费津置,无令失所。」明年正月十七日,秀、元等被赏。

  王中正等言:「石泉县至茂州,中间经静州等族,本非大路,近年官员赴茂州,多由此路行,故渐通商旅往来,因此引惹生事。本县至绵州与茂州里数适均,又龙安县有都巡检,缓急可以救应。乞割石泉隶挠州,其旧入茂州路更不得开治。」从之。此所谓陇东路也。土田肥美,静州等族引生羌据有之,中正不能讨,故有此请,由此北路遂绝。此据司马光记闻。实录十二月末乃书割石泉县隶挠州,今并见此。

  辛卯,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详定一司、一务、一路、一州、一县敕。

  壬辰,太子中允、馆阁校勘黄履兼知谏院。

  诏罢都大制置河北河防水利局。时政记有此已见七月。

  诏横海军节度推官、崇文院校书、兼中书户房习学公事练亨甫身备宰属,与言事官交通,罢为漳州军事判官。

  先是,王安石言:「臣久以疾病忧伤,不接人事,以故觽人所传议论多所不知。昨日方闻御史中丞邓绾尝为臣子弟营官及荐臣子貋可用,又为臣求赐第宅。绾为国司直,职当纠察官邪,使知分守,不相干越,乃与宰臣乞恩,极为伤辱国体。兼绾近举御史二人,寻却乞不施行,必别有所因。臣但闻其一人彭汝砺者,尝与练亨甫相失,绾听亨甫游说,故乞别举官,亨甫身在中书习学公事,兼臣屡尝说与须避嫌疑,勿与言事官子弟交通。今审知所闻,即岂可令执法在论思之地,亨甫亦不当留备宰属。乞以臣所奏付外,处以典刑。」故有是命。

  初,绾以附会安石居言职,及安石与吕惠卿之党相倾,绾皆极力奏劾之。上益厌安石所为,绾惧安石去而失势,屡留之于上,其言无所顾忌,上怒,欲黜绾,安石亦惧,乃奏斥之。亨甫行险薄,谄事安石、雱以进,至是乃斥。

  甲午,诏:「福建、江南东西、广南东路速捕贼仵小八,其广南东路仍选官督捕,令谢季成乘驿往福建路募军兵枪手一百人专捕,候获日与复路分差遣。」

  初,季成与马昌同受命分路募兵赴广西。既而季成独不能募,上以为怯,欲令宣抚司斩之。王安石言:「季成勇于战斗,非怯也。今与宣抚司不相得,则其不能募兵,诚无足怪,陛下所宜察。」已而季成不待报,径赴浙西新任【三】,诏诘责之。时八月己卯也,于是复遣季成募兵福建,讨捕仵小八。上欲斩谢季成,见日录六月三日、并八日。王安石为季成解说甚辩,不知季成果何如人也。又御集八月二十五日令季成分析募人不得因依,及一面赴两浙新任。亦不知后来如何报答,今乃有此命。删取日录、御集附此,更埙考求。候获仵小八与复路分差遣,则季成先时必被责降。

  河东分画地分所奏:「准北界理辨疆界所牒,远探铺侵碍当界地步,并本所回牒本奏闻。」御批:「宜令韩缜等选委从京将带去官二员,令躬亲诣北人所指去处,更切子细检视,恐后来实有侵逾,即依理速行改正讫奏。」此据御集九年十月十一日下。

  乙未,诏:「京师兵马比元拟留十万人数已甚减少,自今应差四方屯戍元窠名不在京者,更不得差拨。」  又诏:「熙河路弓箭手,除可教习武艺分番赴堡、铺、城、寨代戍兵把守外,有若干人不堪充此差使,令郑民宪具析以闻。」  又诏:「诸路应差赴安南人欠负钱斛草料,候回日作两料输纳。」

  又诏:「东南诸路,近岁增置就粮禁军及教阅厢军虽万数不少,然多畸零□占,久失训练。今各随本路团结,宜委本分兵官提举教阅。」旧记,诏东南诸路团结训练新募军。新纪因之。

  河北西路转运司言,欲以怀州武陟县五等以上人户,秋税移赴邢、赵州阙粮仓输纳。从之,仍令灾伤及五分以上者,与免支移。

  成都府路钤辖司奏,茂州等处与蕃贼斗敌得功人,乞推恩。诏:「第一等、第二等、第三等,转资减磨勘年有差。」其下班殿侍乐升以所部将刘珪战没,特寝之。刘珪战没,实录不详。据吕陶奏,乃在四月十九日以前也。陶奏附四月二十六日注。六月五日,珪以死事,录二子。  诏:「河北西路新旧巡检番上义勇、保甲岁费钱斛于所减兵级请受及弓手雇钱内支破,有余并椿管,岁终送兵部点检。」

  丙申,诏:「安南行营兵士以不习水土,多病瘴疠致死,并宜令随所在州县实时依编敕及移牒住营州县,依广勇例给孝赠。」  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张方平言:「高丽使赴阙仪制,所至京、府、州、军,知州、通判例出城接送。伏见契丹使过北京,止是通判摄少尹接送。高丽外蕃,其使乃陪臣也,而宣徽使班秩同二府,出城接送,其礼更反重于契丹,非所以崇国体示威灵也。」诏止令通判接送,如使人来见即回谒,扬州依此。

  丁酉,上批:「安南行营至邕州四将下诸军,九月上旬死病近四五千人。此乃将、副全不约束,恣令饮食北人所忌之物,以致生疾,可火急严诫励,仍切责医用药治之。」逵本传云,逵十月次邕州。按逵征南文字,逵在潭州,凡朝廷发下诏札,不过十日到军前,桂州至邕州凡十四程,其他亦可遥度,此十月十四日诏云行营四将至邕州,则逵次邕州,或不在十月,当在九月未耳。或四将乃前军耳,中军未也。须更考详。月末次思明州,并合参照此。  判大名府文彦博言:「准中书批送下外都水监丞范子渊奏,今年北京新堤第五、第六埽水于许村港漫散,其二股河浅淀,寻差官用浚川杷于二股河上下疏浚,夺过水势,却归二股河行流,兼退滩内民田数万顷,尽成膏腴。其疏浚使臣等伏望特赐奖劝,令安抚司保明闻奏。臣契勘河水浩大,非杷可浚,夏溢秋涸,固其常理。去年八月用杷浚河,至秋深方露所退地,止因霜降水落。今年未尝用杷浚河而退地更多,虽河滨甚愚之人,皆知浚川杷无益于事,臣不敢雷同保奏,共为欺罔。又所浚河身尽在水底,深浅固不可知,乞差不干碍公正敢言臣僚覆行定验。」诏令范子渊画一分析闻奏。此据时政记增修。十二月癸未朔、九月丙辰、十一月癸丑朔,并十一月癸未朔,当考。

  戊戌,朝献景灵宫,又幸开宝寺、福圣院庆寿崇,因阁成也。

  诏五路义勇保甲上番条约内,日支口食宜增为三升。  诏:「秋铨试,上等,一人循一资,堂除差遣一次;中等,稍优八人,不依名次注官,余九十四人先注官;下等,百一十八人,注官。」  永兴军等路转运司言:「本路军装绢阙少,乞于市易或内藏库兑拨绢一十万匹,以本路新兴镇所收北银冶所输银十万两折还。」从之。

  庚子,上批:「邕州金帛钱谷万数不少,行营军马非久,进发出界,须城守坚完,乃保无虞。闻昨虽用工葺治旧址,今所役不满千人,尚有十四万余工未毕,可下转运司多方募人供役,令周沃专提举,庶早完固,不误防守。」十年十月二十三日庚子,实录书永国公卒,疑合在此年十月十七日庚子,姑附注此,须考详。

  辛丑,诏:「见差赴安南全指挥诸军,如系将下及在京,可并特于额外招拣一百人,以备补填病患身死、及得功迁转之人。」

  太常博士、馆阁校勘、权判刑部朱明之权知秀州。此必与王安石有相干处,不然削去。

  甲辰,提点湖南刑狱朱初平言:「诚府杨光僭及子日俨乞请名士教子孙。伏见潭州长史朴成累在邵州教授,乞除一官,往教子弟。」诏:「成与试监主簿,支县主簿、尉俸,为徽、诚等州教授,候二年教诲子弟习知义理,驯伏王化,及劝谕授官人出汉勾当数多,与免试注官。仍毋得侵挠溪峒。令朱初平觉察之。」

  初平又言,归明人杨昌愠等累差招谕罗崖等溪峒人户,备见用心。诏以昌愠等率先出降勾当,昌愠等与三班奉职、巡检差遣。杨昌尧、杨晟懃与三班差使、指使差遣。

  又言知徽州杨光衔等十七人出降,乞自修道路,及用材木共力起铺屋驿舍等,已差使臣弩手人员分地指画提举。诏量支所直价钱,候毕,差官案视犒设。上批:「杨光僭及近上首领出汉已多日,等第合补职名。若令朱初平依元降指挥禀宣抚司处分,虑行营出界往复回还稽缓,不足慰其向化之心,宜令朱初平速具画一以闻,仍乘人情悦附之际,速议经画措置。或不可闻奏,或待报不及者,即一面施行。」

  乙巳,诏补杨光衔内殿崇班,杨昌向右殿侍。从初平请也。此与三月二十二日,并六月八日十七日、七月十五日相关。

  诏太医局合治瘴药三十种,差使臣赍付安南行营总管司。

  上批:「已差入内供奉官梁从政赍文字往邕州宣抚司,闻将士被疾者极觽,可下医官院选习知治瘴者五七人,令从政率领之,乘驿速往,如治疗多愈,当不次优赏。」

  上批:「安南之役,所系不轻,朝廷精择将帅,委寄殊重。如闻议论不务协和,令郭逵、赵□体认朝寄,各遵职守,凡事从长商议,毋得互持偏见,更致诪张,有误国事。」逵与□雅故,□初自请佐逵,及逵至,处议多驳。宦者李舜举等愤□沮罢李宪,因交斗其间,逵遂分都总管司,与燕达自为长贰,进止节制,宣抚副使不与知,□日输情□,冀逵开释,然无益也。累奏乞罢,不许。九月十二日缘职分不定,或有相侵,已降诏分定,今复有此指挥,不知逵分都总管司,不令□与,在十二日诏前或后。又御集载此指挥云,只札下安南道经略、招讨司,亦不审圣意所谓,更须考详别修。

  河东转运司言,晋州修城橹,乞降度僧牒二百。诏止给一百,仍作二年限给之。

  丙午,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王安石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安石之再入也,多谢病求去,子雱死,尤悲伤不堪,力请解机务,上亦滋厌安石所为,故有是命。仍诏安石大敕系衔在陈升之上,出入内廷,并依中书、枢密院臣僚例。「益厌安石所为」,据邓绾传。吕本中杂说:「王安石再相,上意颇厌之,事多不从。安石对所厚叹曰:『只从得五分时也得也。』安石尝进呈陈襄除龙图阁直学士,吕嘉问集贤院学士、河北路都转运使。上曰:『陈襄甚好,嘉问更候少时。』居半月,再以前议,上回头久之,却顾安石曰:『闻相公欲去多时。』安石仓皇对曰:『欲去久矣,陛下坚留,所以不敢遂去。』既下殿,即还家乞去。其貋□安持往见之,安石问:『今日有何新事?』安持曰:『适闻有旨,未得闭汴口。』安石曰:『是欲我去也。』数日遂罢。王安石既去,嘉问因对,上问:『曾得安石书否?』嘉问因言:『近亦得安石书,闻陛下不许安石久去,亦不敢作安居计。』上曰:『是则为吕惠卿所卖,有何面目复见朕耶?』」

  枢密使、工部侍郎□充依前官平章事、监修国史。充性谨密,在西府数乘间言安石政事不便。上以其中立无私,故相之。吕陶记闻云:本朝中书奏事,批曰「可」;密院曰「依」。或三次批可,则宥密必有登庸者,吏胥率以验之。□飻卿大拜时有此,李深为检详,见之。国忌行香,密院吏有夺中书香合与在枢密者,亦吉报也。

  礼部侍郎、参知政事王珪依前官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资政殿学士、右谏议大夫、知成都府冯京为给事中、知枢密院事。

  先是,吕惠卿悉出安石前后私书、手笔奏之,其一云:「勿令齐年知。」齐年者,谓京也,与安石同岁,在中书多异议,故云。又有一云:「勿令上知。」由是上以安石为欺,故复用京,仍诏京抚定蕃部讫,乃赴阙。朱史签贴云:「缴书事,已奉朝旨下逐官取会,并无照据,删去。」今本实录仍复存之。陆佃集有实录院乞降出吕惠卿元缴进王安石私书札子云:「臣等勘会昨来御史弹奏吕惠卿章疏内称,惠卿缴奏故相王安石私书,有『毋使上知』『毋使齐年知』之语。齐年,谓参知政事冯京。且称安石由是罢政。大臣出处之由,史当具载,欲乞圣慈特赐指挥,降出惠卿元缴安石之书【四】,付实录院照用,所贵笔削详实。」贴黄:「台谏自来许风闻言事,所以未敢便行依据。」佃集又自注札子下云:「黄庭坚欲以御史所言入史,佃固论其不可,庭坚恚曰:『如侍郎言,是佞史也。』佃答曰:『如鲁直意,即是谤书。』连数日,议不决,遂上此奏。后降出安石书,果无此语,止是属惠卿言练亨甫可用,故惠卿奏之,庭坚乃止。」按:佃集为安石辨如此,盖佃尝从安石学故也。佃称庭坚乃止,然元佑实录虽不于安石罢相时载缴书事,仍于冯京参政记载之。佃称庭坚乃止,诚耄昏矣。兼疑此札子实不曾上,佃所称降出安石书果无此语【五】,止是属练亨甫可用,若诚如此,则绍圣史官何以不明着其事乎?且安石与惠卿私书,何但如此,但其一耳。佃集要不可信,姑存之,庶后世有考焉。

  龙图阁直学士、集贤殿修撰刘庠知成都府,罢兼安抚使。先是,以茂州边事令冯京兼成都府、利州路安抚使,至是渐平故也。

  赐度僧牒干,付韶州岑水场买铜;又五百付广南东路转运司买铅、锡。

  戊申,安南招讨司言:「桂州劾西染院使、行营右第一将李实挈妻女随行。实本归明,不晓条法,欲望发遣赴军,令有功赎过。或不用命,许本司随意处置。」诏李实削在身官职,军前效用。后实无功,送邓州编管。  河东经略安抚使韩绛言:「北人如强来盖铺,乞朝廷委之边吏,徐行驱逐。」诏降依熙宁八年十二月庚子指挥。十二月庚子指挥缘郭逵申请。

  诏:「湖北辰、沅州蛮人扰叛,攻劫城寨,荆南张靖恐难倚以处置,宜令知湖州章惇对易之。仍令惇亲至辰、沅州安抚招谕。」

  诏今后中书检正官所行帖子,下诸处并先禀执政,仍置簿抄录,每五日一次呈押。

  己酉,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向者陛下登用俊贤,更易百度,天下狃于见闻,蔽于俗学者,皆竞起而萃非之。故陛下排斥异论,而一时言责之路反自此微为壅抑,非徒抑之,又或疑之。故论恤民力,则疑其违道干誉;论补法度,则疑其同乎流俗;论斥人物,则疑其讦以为直。故言者之气日以摧伏,天下事变有不得尽闻【六】,而纤邪刻薄之徒得容其间。臣以谓王者执权,当与时推移,翕张阖辟,固不胶于一。曩者,变法定令之初,势自当尔。今持之日久,法度已就绪矣,则宜有以来天下议论,而激发言者之气,以分别邪正,以补助事功。至于淫辞诐行者,有挟而发,自当屏弃,如此则嘉言不伏,而天下大治矣。」

  又言:「伏见御史周尹论列开封府陈绎受张谔请求,故纵司农吏死罪。诏付有司根治,中外闻之,皆以绎怀挟奸邪,附丽权势,为日已久,陛下以天地之量容而未发,一旦窥见情伪,赫然付之狱官,此陛下威断之明也。然臣窃闻有司案治已见底里,证佐明甚,而绎骜慢不服,报答制使无人臣恐惧之意,第诡言都不记忆,欲以坜谰欺天,末减罪恶,此而不治,谓疏者何?」诏陈绎罢开封府。九月二十七日庚辰,已命知制诰许将权发遣开封府,不知陈绎何故及今方罢,当考。

  又言:「近黜御史中丞邓绾,又逐中书习学公事练亨甫。亨甫身备宰属,而与绾交通,然臣闻二人所以能关通者,有冯正符为之往来,传导语言。绾信其说而幸其利,故正符以布衣直入台谒绾交私,论议无所忌惮,远近闻之,莫不惊骇,以为置宪府以来未尝有也。绾之所以怀挟回邪,伤辱国体者,正符有力焉。此奸人之尤,不可不治。」诏夺正符所授出身以来文字,令开封府发遣归本贯。

  诏:「京东西路将官数人,各部兵马三五百往来捕盗,并无专责,纷拏漫散,骚扰人民。可令提点刑狱钱勰差使臣每一名于逐将下选募兵士五十人,不拘远近,会州县并力督捕,仍发遣将官归任。自今贼盗须州县力不能制,方许将官督捕。」

  庚戌,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太常博士朱初平为本路转运副使。  奉礼郎、勾当竹木务王震权检正中书刑房公事。

  荆湖北路钤辖司言:「沅州归明人张奉等作过未获。东路都巡检同归明人舒光禄【七】等与贼斗杀,获首级,夺器械,及招降人户,兼光禄等领黔江城兵数次,共杀贼五十余级,并生擒首恶。」诏舒光禄与右班直,添差沅州黔江城巡检,仍赐锡袍、银带,及绢三百匹。有功人速以状闻。

  罢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兼直舍人院张谔检正中书五房公事。

  辛亥,朱初平言:「杨光僭见乞一刺史名目,况其人年已八十余,溪峒素所推服,兼祖父亦曾授此官。」诏授光僭皇城使,诚州刺史致仕。寻诏光僭依有功致仕例给俸,就三州一镇,官为建宅一区。光僭又请于其侧置学舍,从之。仍相度差管勾招纳使臣一人,充飞山一带道路巡检以闻。光僭未及受官而卒,遂以赠之,其父、母、妻皆赠封,优给赙,并录其子。「光僭依有功致仕例」以下,并自十一月一日移入此。  权同都提举市易司□安持以父在中书,乞罢领市易都提举。吕嘉问言:「百司无非中书统摄,况今法度已成,别无更张议论。安持宣力已久,备谙利害,或朝廷如其所请,即臣孤危,必难办集,乞留安持在职。」诏以安持为髃牧判官。

  遣知都水监丞霍翔相度熙河营田,令同郑民宪具利害以闻。  诏赐监主簿、斋郎、州助教告身补牒,共为钱十五万缗,付广南东路转运司市粮草。  判都水监蒲宗孟、知丞事霍翔言:「被旨同度量疏浚汴河深浅,今具增深尺寸。」诏宗孟等标记地分,俟十日外再度量以闻。十二月朔,可考。

  诏提举成都府路茶场刘佐、提举熙河市易司汲逢,各减磨勘二年。大理寺丞沈百之等三人,各指射差遣一次。并赏熙河入中粮草,及计置河北澶、定州斛岗,收息钱及格也。

  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司言:「沅州新归明人户实贫乏,乞除放去年倚阁秋税。」从之。

  江南西路转运副使李之纯言:「根究广南西路转运判官傅燮雇提点刑狱许彦先家出婢林,告彦先曾受市易官吏之物,事状不明,林见禁洪州。」诏释之。

  先是,侍御史周尹言:「窃闻傅燮称婢林言许彦先赴任至梧州,有人遗金三十两,乃监邕州金坑邓辟子也。后下江西转运司究实,逾年未竟。今闻因傅燮丁忧,所司庇彦先,以故迟滞;且彦先为一路监司,而有受金之罪,既蒙贪污,何以律人。况傅燮在临江军持服,彦先任广东,乞下江西转运司根治,及权停彦先职,令专应对,免致出入,以戒贪吏。」遂下劾实,而之纯乃有是奏,故寝之。八年七月三日、十月二十八日,可考。

  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蔡确言:「畿内近行什伍保任之法,赋以国马,而免其岁所输草,又赐之钱布。臣比以扑蝗询逮村趰,皆以畜马之费省于输纳刍秆之用,虽不给钱布,而愿为官牧养者,凡七十二户。度其余县,愿者必觽。臣请增畿内保户马至六千匹,人免其岁刍二百五十束,罢钱布之赐,不耗县官而可充武备。」于是下礼房立法,礼房言:「如确所奏,则岁计官自蓄牧之费省十六万三千缗,支钱布之费省四万二千缗。」从之。后诏所养马,毋过五千匹。十一月三日。

  又诏府界将下马军给马减一分。先是,郭逵次邕州,遣别将曲珍讨右江下雷诸峒降之。又遣知邕州陶弼集左江诸峒蛮,悉会于军,遂次思明州。此据郭逵新旧传及墓志,传云十月次邕州,而墓志次邕州不举其月。按赵□墓志云,留思明州七旬乃发,其发思明州即十二月十一日举兵出界。必若如逵新旧传果以十月次邕州,则赵□墓志所言留思明州七旬必误。或十月初到邕州即行,又恐军行无此理。然逵六月十六日发潭州,潭州距桂州十四程,其到桂州当在七月上旬;桂州距邕州亦十四程,若果以十月到邕州,则在桂州甚久。又九月二十三日诏云非久出界,若未到邕州,不应便有出界语。或「十月」字误,当在八月末或九月初发桂州,其到邕州亦当在九月末或九月半,其到思明州必十月初也。不然,「七旬」字必误。今于十月,但云先是郭逵次邕州云云,遂次思明州,更须详考之。

  是月,判大名府文彦博言:

  臣勘会自去年秋于卫州界王供埽次下开旧沙河取黄河行运,欲通江、淮舟楫,彻于河北极边。自今年春开口放水,后来涨落不定,所行舟楫,多是轻载,官船木□,其数至少。濒河官吏至于觽人,无不知其有害无利,枉费工料极多。臣勘会所开运河在臣部内,兼御河穿北京城中过,始初犹未审知,开具子细。今即目睹利害,所系甚大。苟雷同缄默,年岁间必须破坏却御河久来行运,致公私受弊,乃是臣坐观而不言之罪。臣按御河上源,止是百门泉水,其势壮猛,相次至卫州以下,可胜三四百斛之舟,四时行运,未尝阻滞,公私为利。其河道大小一如蔡河之类,其堤防不至高厚,亦无水患。今来取黄河水入御河,大即吞纳不得,必至决溢;小则缓漫浅涩,必淤淀却河道。凡上下千余里,必难岁岁开淘,此必然之理。据本府通判并诸县申,检视到御河因透入黄河水淤淀处甚多。

  今年初冬,已见淤淀却河道,阻滞舟船处甚多。若谓通江、淮之运,即益见其有害无利,自江、浙、淮、汴入黄河,顺流而下,又合于御河,计每岁所运江、淮之物,必不能过一百万斛。臣勘会前年自汴入黄河,运粳米二十二万五百余石,至北京下卸,据押茶纲供奉范九嚱九月一日到运河口,为浅涩无水住滞数日,遂只于黄河顺流下至北京马陵渡般卸茶入城,水路快便,早得了当。止用钱四千五百四十余贯,和雇车乘般至城中,临御河仓贮纳。若般一百万斛至北京,只计陆龏钱一万五六千贯。若却要于御河装船,般赴沿边,无所不可,用力不多,所费极少。臣勘会得所开运河口并置闸,自去秋至今年四月终,已役过一百一十四万六千余工,五月后至冬闭口所用人工不在此数。自今年正月后至九月终,已使过物料一百二十余万,钱粮计七万七千余贯石,十月后至闭口所费物料不在此数。又特置河清兵士六百人,每岁衣粮约用二万七八千贯、石、匹、两。所置河清六百人,乃云诸埽各取七人,可充六百之数,诸埽即未销添填,此乃欺诞之语。如七人是诸埽额外剩数,即便合省罢,减得岁费衣粮,诸埽既是关人,相次便须添填。其六百人终是创增请受,只要时下欺诉。又称费用物料,全类汴口,每岁所要梢草、椿橛、竹索,就小计之,合用百余万数。假使黄河入御河无决溢浅淤之患,每年般得及一百万石,其费与顺河而下至北京,止费龏钱一万五六千贯般至御河,其利害明白可见。

  臣又勘会去年冬,都水外监丞更擘画于北京黄河新堤第四埽第五铺开置水口,放水入御河,以通行运,此策尤为乖簄。其所欲置口处,乃是熙宁四年秋黄河下御河之处,是时朝廷选差近臣,并判都水监官督役修塞,所费不赀,仅能闭塞。大名、恩、冀之人,被害尤甚,以至回移人使驿亭道路,讫今疮痏未平。今又建言,欲于其处开口导黄河水入御河,都水监差官计会转运司并大名两通判,同诣第四埽相视,觽皆知其不可,然不敢斥言其害,恐忤建谋之官,止作迁延之计,回报水监云:俟修御河堤防完固,方议开置河口。况从来御河堤道,宛如蔡河之类,若欲吞纳河水,须至如汴岸增修,犹恐不能制畜,盖地势倾泻,为害不细。濒河州县之人为未见定议,至今忧恐。乞朝廷委清强官相视利害,并令议可否,庶使人户安居。

  又言:

  臣以开引黄河透御河不便,已具札子开陈。窃以今水监之官,尤为不职,皆不熟计利害,容易建言,惟望侥幸恩赏,多从其请,便为主张。中外虽知其非,不敢异议,以避沮害之责。事若不效,建言之人都无谴罚,如前时两议清汴,已有劳费,并无成功,朝廷置而不问。范子奇乞冬月不闭汴口,是年蹙凌,上下救护,昼夜打凌,不胜寒苦,终致府界蹙破汴岸。自来汴岸止是夏秋水大,容有决溢之理,即未尝有冬深决溢之患。后来朝旨却令冬前闭口,显是因不闭汴口,致蹙凌坏堤。当时止罪县界堤防之官,而子奇全不责问,仍不害其进用,士论不平,无如之何。臣谓今之水官,更当澄清选择,况朝廷物力未丰,不当更容狂妄之人横费生民膏血也。彦博两奏,皆系九年,但不得其实月日。因奏称今年初冬,并附十月末。十二月一日命熊本相度卫州运河利害,又略具博云云,或存一去一。

  先是,御史蔡承禧言:  访闻邓润甫上章,乞参用旧人,又乞除二府,又乞用恬默持重之人。外议喧传,以为实有此论。臣与润甫同为陛下耳目之臣,固不当论其非是,然事系国体,臣居言责,不敢私顾形迹,不以悉陈。臣窃以自古人君,必因所遇之时,以用所得之士。当天下无为之际,则所用者多□闲博厚之人,而其弊尝至于偷堕而事日因循;方天下有事之时,所用者多精明强敏之士,而其弊尝至于峭刻而仁恩簄削。以赵、魏之老而治滕、薛,则苟简之患不胜;以滕、薛大夫而治赵、魏,则烦滋之害立见。汉武内崇经术,外攘夷狄,而不可用晋室浮虚之臣,晋武□容臣下,放弛纲纪,而不能用汉庭材智之士。故有国者相时而择士,明君必量职以授人。

  伏睹陛下即政以来,嫉时已久,思除历世之弊,务振非常之功。作兴人材,绳督吏职,无论于旧,不间于新,取材则小臣皆得以面陈,去害则大臣不可以幸贷。有善不嫌于亟进,有恶不□于速降。故理财治农之方,求之近古而未有;养士训兵之法,蠹于百年而一新。然其兴事之初,尚多徇俗之士,自不孚于正道,顾胥动以浮言,或初是而卒非,或本同而末异。以持循为适治,以拱默为安常。陈事则是于古而忘于今,语治则丧其精而守其稗。以匪懈夙夜为希旨,以不顾毁誉为躁求。髃谤万端而无穷,圣虑一志而不惑。争之积日而纔定,勤以累年而粗成。今若以傲上从康为可贤,以违道干誉为当进,非惟交戾于政体,恐遂渐变于时风。「求旧」之言,虽云有据,书曰「人惟求旧」又曰「图任旧人」,乃盘庚一时之诫言,非先王政治之本意。今润甫不根于实,不考其由,不论其人之是非,不言其器之适否,概以新旧为说,必分先后以庸。是则尧之共、鲧久任而不复,元凯之进登,汉之绛、灌常用而固宜,终、贾之削逐。【八】唐太宗必专用敬宗、义府,而王珪、马周宜毕世屏除。唐明皇必祗尊姜皎、王琚,而宋璟、姚崇可终身□废。建言若此,其意谓何?

  臣又闻惟人君然后专驭臣之权,为冢宰然后总诏王之义,非所宜言者寘法,越俎代庖者有诛。御史,肃臣工而执法者也,天子曰辟而勿辟,天子曰宥而弗宥。谏官,正人主而补阙者也,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天下。又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礼乐必自天子出【九】,变习俗故也;征伐必自天子出,命大臣故也。今润甫职在谏司,乞除政府,殆不知其所职,亦何足以备官二府。固圣虑之所关,大臣非近列之宜荐。以臣度其所谓,可以见其厥心。第祗拜其一员,亦足收为私惠,考其志向,足见倾邪。臣又闻周礼曰「以庸制禄,则民兴功」,而不曰以能制禄者,能而不为用,则先王所不得而赋禄。方文王之能官人,诗人作棫朴以美之曰:「济济辟王,左右趣之。」盖古之圣王以髦士奉璋,左右趣之,为美也。成王能持盈守成,诗人为假乐以嘉之曰:「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懈于位,民之攸塈。」盖古之贤士,又以媚于天子,不懈于位之为懿也。臣观文王之盛时,而成王之治际,皆以「左右趣之」之为美,咸以「媚于天子」之为嘉。今使相与言于朝曰「我恬而不进为嘉」,相与诫于觽【一○】曰「我默而不语为美」,则孰与治天下之事?孰与成天下之功?  又闻古之善治天下者,必曰兴能,次曰举逸民,修废官。逸民者,朝廷之偶遗,而非自以异世离俗也,不闻曰兴恬。古之盛世,询事考言,又曰知言以知人,而不曰考其缄默。议论若此,簄鄙可知。盖贤者必知命而不疑,能者必知时而自竭。知命则或显或隐,而非系于一曲;知时则有用有舍,而岂蔽于一隅。王陵具体之戆,不若陈平之一奇;周勃没齿厚重,不若张良之一策。是则有才能者未必恬默持重,恬默持重者未必实有才能。若信其言,实害于政。且今救敝理剧拯棼,尤须勤事之人,岂容玩世之士?彼恬矣默矣,何补于天下之事【一一】,而又逐逐以爵禄予之乎?臣观润甫秉笔,粗娴辞章,持论本无体理。庸回当路,而初无一言;默逐已行,而惧有后忧,谬为塞责之言,深怀济恶之计。访闻其言,曰吕惠卿之贬,已去不仁;又曰练亨甫之黜,尚为未善。此乃阳为诋斥而阴幸报复,内荏奸谄而外示刚方,所谓假直以售邪,托真而贾伪。加以罢软畏懦,束之高阁而有余;观望憸壬,投诸四裔而为晚。其润甫见任典诰、司谏二职,若以公议,不合冒居。臣辄轻言,望赐宸断。

  及润甫迁中丞,承禧三奏,乞免台职。诏不许。惠卿贬在八年十月二日,亨甫黜在九年十月九日,润甫为中丞在九年十月五日。承禧此章,不得其月日,其称惠卿贬及亨甫黜,则时固可考,既不可附九年十月九日以前。按承禧有乞避润甫三状,皆称十月末。时政记载承禧乞免台任第一状,在十一月九日。

  注  释  【一】祖之与孙「之」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己丑原作「己巳」,据阁本改。  【三】径赴浙西新任「径」原作「经」,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降出惠卿元缴安石之书「之」,阁本作「私」。

  【五】果无此语「无」原作「然」,据阁本改。  【六】天下事变有不得尽闻「得」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舒光禄「禄」原作「录」,据阁本及下文改。

  【八】终贾之削逐本句语意不完,疑有脱文。  【九】礼乐必自天子出「自」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相与诫于觽「觽」原作「家」,据阁本改。

  【一一】何补于天下之事「事」原作「士」,据阁本改。

卷二百七十九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九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七十九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九年(丙申,1076)

  全  文

  十一月癸丑朔,御史彭汝砺言:「夫潜神于一堂,而欲以周知四海之远;制法于一日,而欲施及万世之久。夫岂一耳目手足之力哉,惟在尽人谋而己。惟陛下益广言路,以通下情,下情通,则忠谋日至,而利害之迹、邪正之实,不得隐于天听矣。盖事系于天下,则当与天下共之;用系于觽人,则当与觽人共之。此非可以私也。臣观朝廷近岁用言之道,同之,则觽誉之以为奇材【一】,为知治体而果用之;异之,则觽愚之以为同俗,为不知变而果废之。夫是非在理,不在同异,使同之而有所附焉,则虽同乃所以为欺也;异之而有所取焉,则虽异乃所以为忠也。夫上所好恶,民之表也,上惟同之为好,则民亦以同为贵;上惟异之为恶,则人亦以异为贱。人不能无贤不肖,事不能无利害,而人人雷同以可不可为一,则将沮君子而为小人,将饰罪而为功,虚方欺而为实,利方诈而为义。末流之敝,臣恐不可胜治矣。惟陛下深为天下屈意听纳,以答天变,以同民忧。」朱本谓汝砺疏无施行,合删去。今刊新本仍具载之。

  枢密院言,熙河驻泊兵岁满,当以在京虎翼等指挥代之。上批:「卫兵已少,若于京师取足,必恐日益朘减,可在京步兵止差十二指挥:神勇、宣武、广勇各一指挥,虎翼九指挥。」

  诏给司农寺、市易水利淤田司所计置澶定州、大名府封桩粮十五万石,付河北西路转运司。以乏军粮故也。

  诏减罢浚川司勾当公事官二十二员,船一百八十五只,役兵更不添给钱米;李公义令审官东院与合入差遣。从都水监请也。九月丙辰、十月丁酉,当考。

  诏诸路末盐并用见钱并盐钞支卖,三司旧欠借末盐钱一百二万七千余贯,以杂支钱拨还。

  甲寅,诏中书枢密院检正、检详官兼领差遣并罢。

  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孙思恭【二】卒。  乙卯,出监主簿、助教告暣六十八,付广南东路募人入赀,以助军须。

  诏开封府界保甲所养马毋过五千疋。朱本因时政记增此,十月二十七日可考。  诏:「都市易司今日以前赊请钱物,限外已输本息者,悉蠲其罚息。本息未足者,展半年。诸路指挥到日以前,并准此。」

  诏:「茂州关津已建堡寨,恐兵民有所倚恃,或侵扰蕃部,及出入卖买别致艰阻。仰钤辖司常约束抚驭,务令汉蕃得所。」

  丙辰,命知枢密院事冯京兼髃牧制置使。  诏:「都提举市易司住行计置糯米,收籴在京市上新米与已籴米中,半支在京酒户,候支绝,令人户任便官私交易。其熙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指挥更不施行,及俵糯米官仰发遣归合属去处。」时政记二月十六日可考。

  丁巳,诏熙河路已罢官,自今不得奏乞增置,其已系减员数尚在本路者,仰疾速发遣。时政记。

  又罢都大提举淤田司官。时政记。

  己未,诏熙河路经略安抚司,凡发军马,如非警急,并须计食调兵,毋得与转运司辄分彼我,枉费军储,致缓急阙误。

  诏台谏官兼局不许见客处许见客。从中丞邓润甫奏请也。时政记。

  庚申,诏大理寺丞沈逵改一官,与堂除。论前任信州推官兴置银坑之劳也。

  诏以王君万权提举熙河路蕃部往来,照管顺汉部族,毋得别致惊扰,俟其宁息,许以功赎过。时洮东罗斯结族下蕃部附鬼章故也。

  辛酉,同州司士参军魏道严自陈唐相郑公玄成后,诏流内铨特免试与注官。

  龙图阁直学士孙固权知开封府。固与王安石议事数不合,故出守真定。安石罢,乃召还。

  御史中丞邓润甫、知制诰许将并兼直学士院,候有正官日罢。  司勋员外郎、都提举市易司吕嘉问罢检正中书户房公事,赐紫章服,兼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候二年三司副使阙,与差。

  诏省提举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催驱司官,令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兼提举【三】。既而又以祠部郎中、直史馆叶均提举帐司、勾院、磨勘司,不领于诸司库务司。  癸亥,诏三司近累有臣僚言陕西盐钞法,宜速讲求利害条画以闻。此据会要及时政记,明年二月二十五日戊申,三司条上沈括自志、司马记闻,或可附此,志在此四月二十八日,可考。  乙丑,太常博士、新知和州胡宗愈权提点河东路刑狱。  己巳,冬至不视朝。

  癸酉,邠国大长公主进封鲁国。

  西作坊使、嘉州团练使、内侍押班王中正为昭宣使、内侍副都知,与一子转官,六宅使刘昌祚为皇城使、荣州刺史,西上合门副使狄咏为客省副使,候一年与转西上合门使,西上合门副使王光祖为引进副使,六宅使贾昌言为内藏库使,供备库副使史文琏迁一官,内殿承制陈济美迁三官,张克明迁一官,东头供奉官冯补之迁二官。以讨纳茂州蕃部且建堡寨,以为边防赏功也。

  昌祚、咏等,皆中正所携以来者。光祖为梓夔路钤辖,受命策应,以兵三千度索桥,历流沙飞石之危,会中正等破结总关,次荡筚篥溪诸族,得级数千,他物称是,遂军结总关。去茂州五十里,石鼓村扼其半道,而为贼所据,中正患之,召光祖与昌祚、咏议,光祖独请行,即叩石鼓。贼恃崄,矢如雨,光祖以锐兵分四路登山,出贼背以取其隘,贼不意,遽遁,追至茶山。迫夜,亲执旗鼓,拥之以进,追斩数百级,堕崖谷死者无算,遂招纳余族,及营诸堡砦,会中正等于茂州,乃归。此据王光祖传。不知传何所承受,恐有粉饰,合删去,更详之,缘光祖元非廉耻将也。  始,中正至成都,而茂州既与蕃部私誓,当罢兵。中正独言受御前札子,有所讨杀。六月,引兵自结总关入恭州,乘蕃部不设备,掩击之,斩首数百,焚荡族帐几尽。寻复与私誓,七月又袭之,随复与私誓,具奏。以蔡延庆虽云私誓,官军至结总关,蕃部辄渝约拒战故也。时延庆已坐措置乖方被责,且去成都矣。  故事,蕃部私誓,当先输抵兵求和物,官司籍所掠人畜财物使归之,不在者增其贾,然后输誓。牛、羊、豕、棘、耒、耜各一,乃缚剑门于誓场,酋豪皆集,人人引于剑门下过,刺牛、羊、豕血歃之,掘地为坎,反缚羌婢坎中,加耒、耜及棘于上,投一石击婢,以土埋之。巫师诅云:「有违誓者,当如此婢。」及中正私誓,初不令输抵兵求和等物,亦不索所掠。买羌婢,以毡蒙之,经宿而失,中正又先过剑门,蕃部皆轻是。自是剽抄未尝绝也。此据司马记闻。又据吕陶十月二十二日奏云:「朝廷发兵处置,经今半年,洎至分屯之后,才及数日,边衅复起。王中正久留远方,无益于事,伏乞召还,只委本路帅臣任责,自可了当。」有以见蕃部剽抄不绝,非虚言也。刘昌祚传云:「九年,茂州筚篥羌扰边,诏遣王中正总师入蜀,令昌祚以麾下佐之。兵出结总关,贼据险,官军不得前,昌祚从旁击走之,以功加皇城使、荣州刺史。」昌祚时以秦凤路都监为第四将。张舜民志昌祚墓云:「九年,茂州筚篥羌人挠边,上遣王中正总兵入蜀,诏公以所部佐其行,兵出结总关,贼据险,官军不得度。公从旁出击走之,遂前。又经茶山村,方斩获,中正遽止之曰:『毋杀,吾已招降。』公曰:『贼为计久,师从中国远来,威令未信,而彼不畏摄,姑曰招降,非兵家事。』居无几,诏旨诘责招降状,将复厉兵深入。公曰:『是谓杀降。彼实非降而我招之,既定而复加兵,其名谓何?』录结总之功,拜皇城使、荣州刺史。」狄咏传云:「威、茂蛮入寇,师出结总,入筚篥溪,桥阁峻阻,骑步难进。咏冒矢石奋击,格斗连日,诛不顺命者。」咏时为成都府利州路钤辖。

  诏知保、霸二州董元仲、董孝忠每年增俸给三十千。以茂州蕃部作过,能招诱安集之劳也。

  诏:「安南运粮夫,广西转运司合豫点集,准备调发,今大兵已入界,桂、宜等州夫尚未足,方奏称逐州官吏弛慢,乃是转运司处置乖方,令宣抚使司劾之。其都大提举赵□令具析以闻。」明年七月乙亥,□落待制,八月戊寅,李平一、蔡烨、周沃皆坐责。朱本移此诏入明年八月戊寅,今依墨本。

  提点广南东路刑狱许懋言:「潮州海阳、潮阳两县居民舍及田稼为飓风吹海潮所害。上三等户秋料、役钱、乞与倚阁;四等已下户秋料、役钱,依条取旨放免外,有丁米乞全免。其合应副广西军须,并与全免」,从之。

  诏安南行营将士疾病者觽,遣同知礼院王存祷南岳,遣中使赍香建祈福道场一月。

  又诏安南诸军及应募人病死者,常赐外,加赐绢二匹,当得粮食亦并给其家。

  诏自今每遇大礼,从中书选官二员,提点一行事务。仍着为定式。

  丁丑,右侍禁、看班祗候孟在为合门祗候。孟在,当考。

  知谏院黄履言:「国子监岁赐钱万有四千贯,而本监有编敕经义充监三等钱,存者亦及万贯,请并以创置房廊庄课,候将来置及岁赐钱,仍别桩管充监用,则岁赐钱可罢。」从之。

  韩缜等言与北人分画瓦薼坞地界。诏依水流南北分水岭分画。此据密院时政记十一月二十五日事,但恨不详,姑存之,当考。韩缜弃地七百里,或缘此。六月十八日上批,当考。苏辙劾韩缜章有云:「缜昔奉使定契丹地界,举祖宗山河七百余里以资敌国,坐使中华之俗陷没方外。敌得乘高以瞰并、代,朝廷虽有劲兵良卒,无所复施。」章在元佑元年闰二月甲午。又云:「访闻河东当日割地与辽,边民数千家坟墓田业皆入异域,驱迫内徙,哭声振天,至今父老痛入骨髓,而沿边崄要,举以资敌。此乃万世之深虑,缜以一死为谢,犹未塞责。」章在闰二月甲辰。又吕陶章云云,在闰二月末【四】。辙又有章,在三月戊辰,其论割地事尤详。  诏三司诸路卖铜铅锡钱,相度兑路发地远者,变易物货,并于市易务下界封桩。

  戊寅,侍御史周尹言:「天下诸路役法,令民出钱,官募人充役,元指挥于数外留□剩钱一分。闻诸州县岁留□剩钱过多,盖不能推原朝廷之意,承望提举司风旨,广令民间出钱。又有提举司希求劳绩,或官使士庶妄陈利害,减省役人,除□役钱,而民间所出一切如旧,致□剩数渐倍多。天下皆谓朝廷设法聚敛,不无疑怨。非特如此而已,又州县以役人日减,公事日繁,虽迫以严刑,犹不能办。役人仓法太重,募钱太轻,无以自养,不愿就役,上下失所,公私共患。臣近乞依旧令耆长管勾乡村贼盗等事,不差保正及户长,雇税更不论差甲头,皆备助成法,未蒙施行。望检会臣前奏,令诸路州县,依先降免役条募耆、户长及有不当过减役人,并限定人数,令逐月募钱有备外,其□剩止留一分,上毋厚敛,下得乐输。」

  三司使沈括亦言:「先兼两浙察访,体量本路自行役法后,乡村及旧无役人多称不便,累具利害,乞减下户役钱。窃详立法之意,本欲与民均财惜力,役重者不可不助,无役者不可不使之助。以臣愚见,不若使无役者输钱,役重者受禄,轻役自依徭法。今州县重役不过牙前、耆户长、散从官之类。牙前即坊场、河渡钱自可足用【五】,其余于坊郭官户、女户、单丁、寺观之类,因坊场、河渡余钱足以赋禄。出钱之户不多,则州县易为督敛,重轻相补,民力自均。」诏司农寺相度以闻。明年七月丁巳,括责,当与此相关。

  诏三司,河北东路捕盗赏钱,如定数不足,许支封桩茶税钱五千贯给之。

  己卯,侍御史周尹言:「成都路州县户口蕃息,所产盐食常不足,梓、夔等路产盐多,而人食有余,自来不禁贩易,官私两利。闻昨成都府路转运司以相度卖陵井盐场,遂止绝东川路盐不入本路,及闭本路卓筒井,因闭井而失业者觽。盖欲盐价增长,令民愿买陵井盐场,又因言利之臣奏请募人运解盐入蜀卖之。自陕西至成都二千里,道险不能续运,致成都路盐涌贵,斤为钱二百五六十,米二斗才得盐一斤。而东川路盐斤止七十,境上小民持入西路,即为禁地,辄冒重刑。嗜利苟活之人,至以兵仗裹送贩易。驱人冒法,如设陷阱,嗷嗷觽口,赴告无所,岂宜圣世有此怨嗟。臣欲乞放东川路盐依旧入成都府路,转运司不得止绝,勿闭卓筒井,但禁此后毋得创开,罢官运解盐,商贩入川听如旧。所贵远民饮食之间,亦知朝廷仁恤。」诏三司速相度以闻。其后,诏官般解盐依客人例出卖,不得抑配,商贩听如旧。

  洮东安抚司言,包顺等领兵与鬼章战于多叶谷,斩二百六十余级,诏经略司录其功赏之,余有功者速以状闻。旧纪于己卯日书鬼章寇岷州,皇城使包顺败之。新纪不书。

  壬午,知岷州种谔破鬼章于铁城,斩首八百余级。此据明年二月七日奏,今年十一月二十日事。先是,鬼章聚兵令丁谷胁属羌瓜家族以叛,诸部皆动摇。谔出轻兵掩贼不备击败之。戮瓜家族叛党二百余人,诸部乃定。鬼章又以兵三万据铁城,收贝斯结、罗斯结族以临青唐。谔知羌素持贰,观胜负以为去就,乃尽出兵二千,未明抵铁城。贼不意汉兵至,惊扰莫知所为。谔纵兵击之,鼓噪乘城,贼觽大溃,斩首八百余级,鬼章乃远去。岷境属羌,不敢复贰。此据范育墓铭。

  十二月癸未朔,命知制诰熊本与都水监、河北转运司官同相视疏浚汴河及卫州运河利害以闻。先是,大名府河每岁夏水涨,则自许家港溢出,及秋水落,还复故道,皆在大堤之内。范子渊既用浚川杷开直河受赏,七年十二月十一日。复欲求功,乃令指使讽诸埽申大名府云:「今岁河七分入许家港,三分入故道,恐河势遂移,乞牒浚川司用杷疏治。」府司从之。会岁旱,港水所浸田不过万顷,子渊用杷不及一月而罢,时熙宁八年也。其明年,子渊自言,去岁大河几移,赖浚川杷得复故道,出民田数万顷,其督役官吏,乞加酬銟。事下都水监,监司请优与酬銟,如子渊所乞。

  始,王安石极称浚川杷可用,故力主子渊。或言子渊于河上令指使分督役卒用杷疏治,各置历书,其课曰:某日于某埽浚若干步,深若干尺。其实水深则杷不能及底,虚曳去来,木浅则齿碍沙泥,曳之不动,卒乃反齿向上而曳之。所书之课,悉妄撰不可考验也。故天下皆指浚川杷为儿戏。既久,安石亦颇闻之,及都水保奏子渊酬銟,安石遂不信,更下河北转运、安抚司保奏。此据司马记闻。九年九月三日实录,但有遣官覆验浚河指挥,不见下两司保明功状。按:时政记十月十四日,文彦博言不肯雷同保明,即安抚司也。实录既不书,又不见转运司曾无保明。又记闻所称安石下河北帅、漕保明。已而安石罢相,于是彦博云云。按:时政记彦博云云在十月十四日,安石罢相在十月二十三日,记闻误也,今削去六字。于是文彦博言子渊欺罔,乞行覆验。诏诘子渊,子渊言:「自熙宁六年置浚河司,将前三年比较用杷功利,共省诸埽物料计钱三十九万缗,及减差夫六百六十九万。」诘子渊在十月丁酉,但不载子渊云云,今别出之。上乃使蒲宗孟等于汴河用杷,试其事。宗孟等事,在十月二十八日。又遣本等往河北究实。彦博又言,卫州开旧沙河入御河行运,觽皆知其有害无利,亦乞委官相视。而都水监言,运河乞置双鰯,倒放舟船实便,与彦博所言皆不同,故并以命本。彦博言卫州开河二奏,具十月末。八月壬子,九月丙辰、丙寅,十月丁酉,十一月癸未朔,十年五月庚午,合参考。元丰元年正月己巳所书彦博奏或可增入,不必具载,恐其散落,姑附注此。彦博言:「安抚司准都水监牒,保明范子渊乞酬銟浚川功效。寻点检所取到逐州县地分河水涨溢,及后来减退事状,即与范子渊所奏稍异,难议雷同保明,已别具本司奏讫。臣详浚川司所浚河事始末,尽在水底,深浅固难详验,又只凭本司并所辖河埽使臣及都大提举官供析保明。至于所属州县,亦望风畏惮,不敢异议。欲乞今后浚川司所浚河道,别差不干碍公正敢言臣僚,覆行定验,所贵不误朝廷行赏。范子渊所奏去年浚川退出分数地土,今年夏末又却多渰浸了。其去年用杷疏浚,退出地少,今年不曾用杷,却退出地多,显是自因秋深河水减退,故本司不敢雷同保明【六】。况浚川司所置官属颇多,占破人船不少,别司官心知利害,率不敢言,言之必以为阻害功利,故且缄默。人情如此,恐非朝廷之福。臣今因都水监牒要保明,方敢依实公言,伏乞朝廷详察。」又言:「臣昨奉朝旨,令保明浚川司疏浚过河事,寻取责逐地分州县的实事状,并皆不同。及为疏浚过处,其河水去年却依旧泛溢,淹浸民田,兼次年不曾用杷,后亦水退【七】,即河水长落,决不由杷之疏浚。虽濒河至愚之人,悉皆晓知。所以臣不敢雷同保明,及为卫州创开运河不便,亦具奏闻。缘此事理备见,水官不识,枉费财力,兼多是狂妄希赏,只如所开运河,云有五利,其一曰纲运出汴对过沙河,免涉大河风涛之险。且汴口在河阳界内,沙河口在卫州王供埽下,自出汴口,由黄河下水,相去尚近百里,岂是出汴对过。沙河口在卫州西南,德、博在大名东北,上下相去辽远,即与沙河水陆道路都不相干,不知因何免得数百里大河之险。只图朝廷信听,遂兴力役,乞朝廷诘问都水监官,即见虚实。犹恐饰诈,即乞将都水监官所陈事状付臣【八】,容臣子细开析闻奏。臣自再到大名,有都水监官轻妄擘画河事甚多,如欲决黄河大小□埽地,放水淤田,及欲于嵬固下埽开直河,并放清水。如此等事,犹赖定夺官力议罢之,不尔,即为害不细。臣所以乞审择水官,望朝廷垂察。」

  诏自今市易务上界官吏岁比较酬銟,其提举官依旧二年一取旨,麻□、竹篾之类更不买。

  甲申,诏权三司使沈括、知制诰熊本详定重修编敕。重修编敕所言:「勘会熙宁编敕昨来编修之时,系两制以上官详定,宰相提举。本所昨奉朝旨重行编修,今来虽有次第,窃虑不曾经近上官详定,将来颁行,于体未便。伏乞依例差官详定。」故有是诏。此据中书时政记,元丰七年三月六日书成。

  乙酉,宝文阁待制常秩权判西京留司御史台,许于颍州居住,从所请也。

  成都府学教授、试国子四门助教杨韶送流内铨,注判、司、主簿或尉。茂州蕃部作过,韶募勇敢士人从军,及招蕃部有劳故也。

  丙戌,安南招讨司言,广源州伪观察使刘纪率家属并峒长降。诏:「刘纪如因大兵压境,不得己出降,并家属护送赴阙。」

  始,赵□与郭逵言:「交贼怵于李尚吉、李继元之谋,故叛。干德及其母,今皆怨此两人,而以国听阮洙,洙每有怀服之意,刘纪据广源州,申景福据甲峒,皆拥强兵顾望。横山寨监押成卓故与洙、景福相好,欲使卓赍敕牓入贼招纳。」逵不从,大军驻思明州,先遣燕达【九】将兵由太平寨入广源州,纪拒战,达破之。纪初欲降而犹豫未决,逵移檄谕诸洞,声言纪数以状自陈,决背交贼归我,约以三日出降,果如期而至。逵收觽五千余人,又得省民被略者三千人。范祖禹墓志云:「逵次思明州。逵以谓广源州咽吭之地,兵甲精锐,不先取之,则有腹背之患。伪观察使刘纪为贼谋主,不禽纪则军声不振,遣燕达往,一战克之,拔其城,纪出降。」

  诏司农寺置丞四员,内一员通治三局,余三员并增主簿三员分治三局。罢勾当公事官。从判司农寺熊本请也。本以勾当公事官所至辄用喜怒,故奏罢之。  判江宁府王安石奏乞施田与蒋山太平兴国寺,充常住,为其父母及子雱营办功德。从之。此据时政纪十二月四日事,特存此,可见安石晚益缪也。

  戊子,上批:「高丽僧三人,见寓杭州天竺寺,可令钤辖司差指使一名,乘驿引伴赴阙。」

  己丑,以皇第六子生,遣魏国公宗谔告于太庙,又遣官告天地、社稷、诸陵,以太牢报祀高禖。十年十月庚子,实录书永国公俊卒。俊,第三子;佣,哲宗,第六子。不应第三子尚无恙,第六子生,遂以元子之礼告天地,恐年月有误,当考。  庚寅,河东经略司上管勾机宜文字、殿中丞赵咸根括打量代州界禁地顷亩数。诏除给起移弓箭手外,余皆招置弓箭手。御集七月二十八日差赵咸机宜。

  判司农寺熊本言:「蒙朝旨令张谔并送详定盐法文字付臣。伏缘所修盐法,事干江淮八路,凡取会照应盐课增亏赏罚之类,系属三司。窃虑移文往复,致有稽滞,兼昨权三司使沈括曾往淮、浙体量安抚措置盐事,乞就令括与臣同共详定。」从之。此据会要十二月八日事增入。

  真宗贵妃沈氏薨,诏许就殡其家,明日车驾奠之,辍视朝三日,谥昭静。太皇太后、皇太后为发哀成服。  辛卯,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安焘代吕嘉问详定闲□文字。

  东京西路【一○】转运司乞发钱五十万缗籴军粮。诏赐坊场钱五万缗、监主簿告、斋郎牒、州助教敕,总三十三,为钱五万缗。

  癸巳,安南招讨司言广源古农八细峒头首侬士忠、卢豹等乞降。诏内有尝归明反复之人【一一】,令招讨司选使臣押赴阙。  是日,郭逵等举兵出界,贼屯决里隘,逵遣张世矩攻之。贼以象拒战,逵使强弩射之,以巨刀斩象鼻,象却走,自践其军,大兵乘之,贼溃去,乘胜拔机榔县,别将曲珍又攻拔门州,溪峒悉降。十二月十一日出界据会要,余据郭逵墓铭及本传。

  赵□初与逵议,以为隃度不如亲见,欲先驰至桂州,乘兵形未动,先抚集两江峒丁,择拳勇,啖以利,使招徕携贰,隳其腹心,然后以大兵继之,则覆巢荡穴,为力甚易。与宿师瘴野,翫寇养贼,智相万也。逵不听,留思明州凭祥峒,踰七旬乃发。此据赵□墓志。留思明州七旬,与郭逵传不同,当考。范祖禹志逵墓云:「朝廷初降敕,牓谕溪洞,逵以蛮夷不知文告之辞,乃直陈八事,请散牓郡县溪洞,门州贼将黄金满、岑庆宾来降。」据御集五月十九日湖北漕孙构【一二】奏,门州黄金满等欲归顺。又日录八月十七日,有说谕黄金满事,恐黄金满来降,必在八月或九月间。然实录无黄金满事,但于十二月十二日书广源古农八细峒头首侬士忠、卢豹乞降,或黄金满等即在其间。墓志既称黄金满来降,又称攻拔门州,岂有既来降,而又攻拔之理,恐黄金满但遣人通□,不曾身到军前。据今郭逵家所录征南一宗文字,亦可证黄金满但乞降耳,非来降也。又按十年四月二十八日赵□云,黄金满导苗履过富良江。然则攻拔门州,黄金满始降,志亦非误。

  高阳关路走马承受王延庆言北人赈济两属户。上批:「北人忽尔逾常,赈恤两属之民,意必别有所在,可严责雄州及缘边安抚司,委剌事人钩测其端以闻。」

  甲午,上批:「闻德州界强盗数十发,沧州界有军贼号康太保者,结集逋逃近百余人,往来京东、河北将一年,劫略财物,决刺良民子弟为兵,村保畏惧绚害,不敢告官。虑更纠合人觽,令监司、安抚司具析不申奏因依,仍选募兵分路追讨。」

  屯田员外郎、权知邵州赵杨为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兼提举常平事。六月八日蔡晔云云,与此相关。

  诏京东西新置诸马军,每指挥选少壮轻捷四十人,押队使臣一员,就教场早暮教习,人日给钱三十。

  上批:「诸路提举管勾常平官,自来未有明降着令画一职守,致辖下管司不知适从。凡有举动,辄与转运司一例申禀,或非本管职事,越次受理。亦有闻奏者,上下劳弊。宜参详前后指挥以闻。」于是诏:「常平钱谷、庄产、户绝田土、保甲、义勇、农田水利、差役、坊场、河渡,委提举司专管勾;转运使副、判官兼领。其河渠,非为农田兴修者,依旧属提点刑狱司。」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河北、京东、福建等路盗贼窃发甚觽,往往杀戮人民,焚荡庐舍,甚者至于劫束官吏,攻略县镇,诏书督捕,连年不能讨。虽以累岁荒旱,谷价翔贵,而无赖小人得以连结党与,猖狂恣行,然亦由诸县弓手衰弱不振,不足以制盗。臣伏见旧制,弓手大县百四十人,其次百人,少者不减七八十人,名为一人充役,然遇捕督强寇,则余夫尽起。乡党亲戚既为之耳目伺察,而人徒之觽,气势之倍,又足以制胜。荷戈转斗,奋不顾难,何也?以门户徭役所在故也。如此,故郡县之间盗发辄得,国家所以太平,百年内外无患。人安故乡而不敢轻去者,以制盗有此也。今自河北等五路诸县弓手,多者三十人,其次二十人,又其次十五人,则气势之衰弱不振已可知矣。其余上番保甲、义勇,又半月一易,彼怀区区苟且之心,徼幸旬日罢去,而欲使之与狂寇争一旦之命,其理固已难矣。若其他路分,裁减弓手亦有过多处,臣恐盗贼滋长,未能扑灭。夫为国家计,当防微杜渐,不可以忽。昔汉孝武时,县官多故,兵旱相乘,民起为盗,惟其不稍禁,遂至于依阻山泽,吏不能禽,浸淫日广,战斗死亡不可胜数,而绣衣直指之属出矣,则制盗少术不以渐也。臣欲乞下诸路监司,量县之大小,盗贼疏数,增募弓手,使之势足以胜盗,而盗有畏惮,则四方之民蒙被德泽矣。」送司农寺相度以闻【一三】。

  诏昭宣使、入内押班李宪乘驿计议秦凤、熙河路经略司措置边事。以洮东安抚司言,鬼章领兵入斯纳家地,未知营寨所在故也。翌日诏:「宪至,军前一应将官等,并听宪指挥。」十九日言者论奏。

  诏川南夔州路转运司,元应募往安南减下义军,其借过今年青苗贷粮,展限一季;其往茂州救应并南平军防拓,即与倚阁,听来岁秋收送纳。

  诏罢河北同屯田制置使阎士良,差文思使谢禹珪为高阳关都监兼河北屯田司都监。

  乙未,诏:「河东地寒,九月内许抄札不能自存之人,自十月一日起支米豆,至次年二月终住给。如额定米豆有剩,即尽数支至三月终。」

  丙申,知太原府韩绛言:

  询问民间疾苦,其大者有三:一曰盐食,味之所急也。今立法使人人自买于官场,则贫下之人去官场远者,势不能冒祁寒暑雨,朝夕奔走,遂至于无以养父母、畜妻子。下则驼与羊,土产也,家家资以为利,非盐不活,故冒法者觽,徒罪日报而不能止。况私盐味甘而易得,孰肯畏刑而不贩鬻乎?比来本路盗贼持梃成髃,窃恐东南盗贼之患将移于河东矣。建议者本欲笼利以助经费,苟以价直步乘及告捕偿钱计之,所得无几。又旧法以盐钞易缘边军储,今则盐钱散在内地,边廪颇耗,但闻残民,未见国富也。二曰铁钱,盗铸者广,滥杂而不可除,贫民尤被其害。盖贫民者急于日求之赢,所卖之直,良钱不过五分,岂暇择之。其买于坐贾,则贾多豪,而不汲汲于速售,必择去其滥者,所失率四五分,故贫者日益困也。三曰和籴,一路之人诛剥岁久,匮乏已极,前后为朝廷言者觽矣。幸遇陛下哀之,诏臣等讲求,而议者尚以边储为重,弗肯闵恤。臣等见一方之人劳身苦体,日夜竭力于田亩,山田多而沃土少,继有水旱则如前岁易子而食,可不痛哉!本道北距强敌,西接黠羌,今其政大弊,如此使民,乐岁不免于冻馁而愁叹,异乎人和之理,虽有天时地利,岂足赖哉。万一二敌投隙而渝盟,将用其民以御之,孰肯为陛下尽力死邪?  臣窃尝思之,除害兴利,则盐法宜若河北之通商,或如江、淮等路弛茶禁之策,则刑省利博矣。钱法宜若陕西铸钱,本重而模精,则奸盗无以牟利,仍交子相权以敛滥恶,则贫者不失其本矣。和籴宜于元数减放三分,罢支钱布,则所得己厚于前,仍□其支移之苦,则实惠皆及于本户。遇灾伤十七以上亦与蠲免,又为别其贫富等第,均定合约之数,则编户莫不乐输矣。兼勘会边储,惟河外三州,谷土寡而畜聚为难。其保德以东五州军,计置不至艰甚。况本路铁禑石炭足以鼓铸,公钱不可滥,又以交子灌输通流,并用盐以役商贾,则边兵决可足食,且纾疲俗之大患。兹事若止一端,则窒阂者繁,惟并举而行之,则效速见矣。欲乞陛下精选才臣,令与臣即监司置局于太原,讲求利害,具可行事状以闻。所冀取信朝廷,不为横议所沮,仍愿假臣数年之期,委以推行之权,庶几终始成就。

  诏三司相度利害以闻。十年九月十八日,绛又乞遣才臣置局议和籴。元丰元年闰正月一日,陈安石云云。

  丁酉,诏省开封府十二县给纳官,止令县丞兼管常平钱谷。从提点府界诸县镇沈希颜奏请也。

  又诏李宪赈恤岷州界为鬼章所胁蕃部被贼灾荡者,量给盖屋钱,即尝为其胁从复能归顺者,释其罪,安存令复旧。  己亥,右领军大将军、驸马都尉曹诗为成州团练使。  广南西路转运副使苗时中言:「邕州行司言运粮夫不足,见亲督丁夫应副军须,其州县官吏弛慢,乞先戒厉。」

  诏:「大军顿峒日久,止缘丁夫不足元数,致稽军事。其州县当职官,令广西转运司案比元抛数不及七分处,州官追一官,县官追两官,无官可追即停其俸。各且令在任县官枷项监督,并劾罪以闻。」

  遣太常丞王子韶折纳永兴、秦凤两路欠负。七月二十五日子韶与黄廉同受命,今专委子韶,当考。新本削去,或从新本,更详之。

  庚子,河东路经略司、真定府路安抚司,乞以代州根括地招弓箭手,于宝兴军界置堡把截,及于北寨界增横巡兵,及以本寨见佃禁山地界义勇、保甲,皆为弓箭手。诏:「真定府路安抚司北寨地止以义勇、保甲分番巡防把截,所乞增横巡兵,依奏;其河东宝兴军、瓶形寨,更不立堡铺,令弓箭手择利住坐耕种,分地把截。」

  诏:「岷州击贼师捷,令种谔更严重,务养士气,毋得乘胜轻进。」  诏:「秦凤、熙河路经略司与转运司同议别打扑钱,酌中数以闻。务令商旅通行。」逐司言:「秦凤路宜依旧外,熙河路商货,已经秦凤路打扑钱,若本路再收,显见重迭。乞于秦凤路所收钱数,每色立为三分,内收二分打扑。」如奏。后经制边防财用司言:「熙河路客旅,虽经秦凤打扑,缘物货至极边,获利尤厚。昨以阙粮草,许入中斛岗不收打扑,客旅因缘夹带兴贩,乞依秦凤路例收打扑钱。」诏斛岗更不收打扑钱外,余从之。

  又诏:「自今□剩役钱并买扑坊场等钱,更不给役人,岁终详具羡数申司农寺,余应系常平司物当留一半【一四】。」

  又诏:「广西转运司运粮丁夫,如州县点集起发人足,止是部夫官不能钤束,致走失藏避三分以上,故作注滞,并止坐部夫官,依今月己亥县官例施行。其差发夫官更不坐罪。」

  辛丑,御史中丞邓润甫,御史周尹、蔡承禧、彭汝砺言:

  伏见朝廷以熙河路鬼章为寇,遣内侍省押班李宪往,以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为名。中外之论,皆谓宪虽名为计议措置边事,而军前诸将皆受宪节制,其实大帅。然自诗、书以降,迄于秦、汉、魏、晋、周、隋,上下数千载间,不闻有以中人为将帅者,此其故何也?势有所不便也。盖有功则负恃骄恣,陵轹公卿,何所忌惮;无功则挫损国威,传笑四夷,非细事也。唐自睿宗以前,未尝以将帅属中人,至明皇承平日久,志大事奢,稍委近习,会安南蛮渠梅叔鸾叛,而杨思勖请行,遂许之。然犹以宗楚客为大都护。及覃行章乱黔中,始以思勖为招讨使,虽有禽灭寇盗之功,而唐之祸萌于此矣。及代宗用鱼朝恩拒史思明,讨仆固玚,而恃功擅命,几危社稷,倚元载除之,寒心者数月。以程元振判元帅行军司马,权震天下,元勋故老,皆见斥逐。洎犬戎内侵,集天下兵无只轮入关者,此皆已然之效也【一五】。宪宗时,王承宗叛,以吐突承璀为行营招讨处置使,谏官李墉、许孟容、吕元膺、段平仲、白居易等,觽对延英,谓古无中人位大帅,恐为四方笑,乃更为招讨宣慰使。而承璀卒以无功,轻谋弊赋得罪。及后世区区,踵其故迹,而唐之患有不可胜言者,其源盖起于开元也。  今陛下更易百度,未尝不以先王为法,而忽降诏命以中人为帅,搢绅士大夫皆莫知所谓。夫以陛下之仁圣神武,驾驭豪桀,虽宪百辈,臣等知其无能为也。然陛下独不长念却虑,为万世之计乎?使后世沿袭故迹,狃以为常,进用中人掌握兵柄,则天下之患,又将有不可胜言者矣。陛下其忍袭开元故迹,而忘天下之患乎?方今虽乏人,然文武之士布满中外,岂无一人可以任陛下边事?宪出入近密,荷国宠荣,诏下之日,大臣不敢言,小臣不敢议,臣等待罪宪府,以言为职,故敢尽其狂愚。

  又言:

  自开元以来,使中人为将,亦或成功,然其患常在于后。今陛下使宪将兵,功之成否,非臣等所能豫料。然以往事鉴之,其必有害。况陛下所行,皆将为法于万世,岂可使国史所书,以中人将兵自陛下始!艺祖朝,中人官不过副使,至于今日,未尝有专为将帅,军前将校皆受其约束者,乞早赐罢。

  又言:

  陛下既数假宠于宪,则其类莫不畏向而服从之。宪功益高,赏不可不进,及其盛而抑之,则其中必不自满。以柔媚之性,日习于侈大,挟不自厌满之心,得所信向服从之类,以事陛下于中,此不可以不戒也。而臣等区区,诚知过计,然反复思念,自古未尝有以兵寄阉人而不乱者。夫天下之事忽于其始,则其终也必有害。陛下以一方之事属于宪,后以为例,则兵权必归焉。故臣等以谓鬼章之患小,用宪之患大;宪功不成其祸小,成功其祸大。昔汉、唐、艺祖皆以兵定天下。方其初,中国分析为八九,世方乏才,人不知学,而祖宗震起于欃枪扰攘之中,所以安宁者,亦自多士而已,未闻此属有与焉。今鬼章狗偷鼠盗,非可畏之与国也,陛下何重于宪,而忽忘天下之士,解功臣之体,以兆后世之患哉!

  承禧又言:

  臣窃惟陛下通知古今,明晓治体,非不知中人之出为害政。中人之柄兵不可训后世,而必欲使之者,非以其便敏能适于指令欤?非以其捷给能有以应对欤?非以其熙河曾经行伍之间乎【一六】?此圣意孜孜果于用之,欲以救生民一时之患,而至于忘其可患之远者,臣固以仰伏陛下垂意于一世之功矣,然而便敏似才,捷给似智,又曾经行伍必以为有功。臣请言便敏之害政者,夫中人之出,务于集事而不度事之浅深,一概以束下为能,既居两路经略使之间,则必以陛下之威,使两路经略使不敢议其可否,纵事有未便,则无敢言者矣。无敢言者,则虽有害于边防,陛下无由而闻矣。臣请言捷给之害于事者,陛下深居法宫之中,髃臣进见以时,而宪日侍左右,髃臣日疏,而宪日亲。亲莫如宪,日侍左右莫如宪,其为谋固已易于信从,而又尝历熙河,其性慧巧,必能有以投陛下之意,其所言于边邦有害,则陛下虽圣明能悉知之乎?宪之处熙河,谓之有功也,岂宪之独能然哉?上有大帅,下有偏裨。熙河军吏,以陛下俾亲信之出也,有功必推宪,其无功敢议宪以闻上乎?故宪能累积以至此,岂宪之必能然哉?然而以陛下之明圣,必有以昭亮而未肯遽易者【一七】,岂非出此乎?

  臣有一言,望陛下少垂清光,以思之,复之,熟之。陛下今命诸路之帅都副总管以为可以任边矣,今差将官正副七十余人,以为可以将领矣,至于小郡列堡,而以材武名者不可胜数,小有事宜,岂无一人可任者?至以中人为专帅而临制两路,虽曰计议,又带措置之名,四夷闻之,岂不轻视乎?骮今秦凤、熙河之雕敝,常奉自己难给,而又以一二千指挥之兵以食之!鬼章者,如闻潜已遁去,臣恐宪虑无功,又别生边事以邀觊。伏望圣虑特回德音,以慰安中外,天下幸甚!凡今得侍左右皆有以将顺,而臣独仰拂宸旨,岂臣心之所欲哉?惟陛下思之。

  皆不听。墨本云「不听」,朱本云「润甫等言甚切,上皆优容之」。今从墨本,并增入承禧第三章。按承禧奏议,论宪凡三章,与实录所载不同,今但掇其第三章入此,实录所载三章,非润甫则尹及汝砺也。汝砺别有论宪章,乃是十年五月后事。尹及润甫奏议皆未见,须搜访二家书,考此三章是谁作,各出其名,乃为详尽。曾肇作彭汝砺墓铭云:「汝砺论李宪,神宗初若不怿,出语诘责。汝砺拱立不动,伺间复言,帝卒为之改容。是日,殿庭观者始皆为汝砺惧,已而皆叹服。」苏颂作承禧墓铭见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癸卯,诏录广南西路提点刑狱、职方员外郎宋球一子郊社斋郎。以球因相度钦、廉州修城,瘴死于道也。

  是日,郭逵等次富良江。此据会要。初,逵遣燕达先破广源,复还永平,与大兵会。赵□以为广源间道距交州十二驿,趣利掩击,出其不意,川途并进,三路致讨,势必分溃。逵不从。广源既降,达议还赴逵约,时下连、古弄洞败兵犹万余觽。达恐去则彼必来袭,乃留曲珍将轻骑三千,扬言由二洞入交州,纵二蛮俘使归。贼果自守不敢动。贼始设伏于夹口隘以待我师,逵知之,乃由间道兜顶岭以进,遂抵富良江。未至交州三十里,贼舣战舰四百余艘于江南岸,我师不能济,欲战弗得。达请示弱以诱贼,贼果轻我师,数万觽鲘噪逆战,前军不利,逵率亲兵当之。达等继进,贼少却,叱骑将张世矩、王蝼合斗,诸伏尽发,贼大败,蹙入江水者不可胜数,水为之三日不流。杀其大将洪真太子,禽左郎将阮根。干德惧,奉表诣军门乞降,纳苏、茂、思琅、门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于是逵与诸将议帅大兵济江,诸将曰:「九军食尽矣。凡兵之在行者十万,夫二十余万,冒暑涉瘴,死亡过半,存者皆病瘁。」逵曰:「吾不能覆贼巢,俘干德以报朝廷,天也。愿以一身活十余万人命。」乃班师,以干德降表闻,约交人听旨。此据曲珍、燕达、赵□、郭逵传及逵、□、达墓铭删修。逵墓铭云:「贼以夹口之计不及施,亟以战舰数百艘先趋富良壁岸下。绐告曰:『和斌、杨从先且至。』军中皆喜。既至,则交人数万鲘噪薄官军,前军不利。」按墓铭所称绐告,不知谓谁,其语殊不了了,今不取。逵铭,范祖禹作;□铭,范百禄作;逵铭,曾布作。

  甲辰,翰林学士、兵部员外郎兼侍读陈绎落翰林学士兼侍读,以本官知制诰、知滁州。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兼直舍人院张谔落直集贤院、直舍人院,勒停。  先是,开封府鞫司农寺吏刘道冲盗用官钱,寺吏杜亮常就道冲私贷官钱,亮当补官,惧罪,告谔促道冲案。谔以简与绎,绎呼狱吏谕意,遣见谔,具道狱事,不俟会问,即区断出其重罪,杜亮补授三班奉职。诏提举诸司库务司鞫之,绎累问不伏,仍停其俸及人从,就劾之。狱具,谔又报上不以实,故有是责。杜亮勒停,编管随州。知制诰熊本封还辞头,言绎不当犹处侍从职。诏绎落知制诰,为集贤院学士。后本入对,上曰:「近臣尽规,当知无不言也。」八月戊申置狱,时政记、实录具载熊本章,今止从实录。  诏:「安南募武勇,兵罢日如愿充军,即招刺,名曰强勇。营于潭、桂、邕、交州,每四百人为一指挥,请给例物,视陕西武卫。」  诏自今颁降条贯,并付刑部雕印行下。

  鄜延路经略安抚司言:「蕃汉弓箭手借助斛岗,乞依州县常平法,如元散斛岗却纳本色者,每名息不过二岗,并粗细色,与散时不同,仍许依仓例细折送纳。」从之。

  诏:「三司、司农寺、诸路及府界,积年欠负,除已有倚阁分料展限催理去处外,余并据见欠,每欠五料与展半年送纳,料次虽多,不得过二年。如所欠残零,数目不多,及四料以下,相度减作近限送纳了足。其见欠二十料以上,内有全料数多,委实二年未能了纳者,仍奏取旨。」

  诏司农寺常平等敕,就差本寺丞、簿、编修、主判看详。

  乙巳,上批:「熙河路见今事宜虽是紧急,其那移军马宜令经略司更切酌度粮食,无令转运司应副艰难,致害军事。」

  丁未,辽主遣左监门卫上将军耶律运、西上合门使李逵来贺正旦。

  戊申,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朱初平言:「大吉洞杨昌满黄汉柳、神田团杨光钱、绢肠团杨昌富、杨口团【一八】黄通高、金袍洞杨光普六人乞归明,皆团洞首领,事力足以使觽,乞并补下班殿侍。」从之。

  诏「应催髃牧司牧地租课,逐县令佐随税限别作一项催纳。任满,别无拖欠,本州岛岛保明酬銟;如限满不足,依欠税条施行。」  庚戌诏:「鬼章、冷鸡朴驱率蕃部为寇,使诸族帐不得安居。诸人及生熟蕃部得鬼章首来献,授左藏库使,赏钱五千缗,与本族巡检使。得冷鸡朴,授东头供奉官,赏钱三千缗,与本族巡检。并依旧官给俸。如生得鬼章、冷鸡朴,赏格外,更与优銟。鬼章、冷鸡朴如能悔过归顺,官赏亦如之。令熙河路经略司牓谕。」冷鸡朴已见五月十二日。  即茂州汶川县置威戎军使及置镇羌寨、结总关。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七人,断大辟七百五十八人。  诏「环庆寨户、强人、弓手,如禁军法上兵籍,隶于马军司。其廪给视中禁军。此据兵志第二卷熙宁九年事,今附年末。

  注  释

  【一】则觽誉之以为奇材「为」字原脱,据下文「则觽愚之以为同俗」句例补。  【二】孙思恭「思」原作「恩」,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二本传改。

  【三】令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兼提举上「司」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二七之四一补。

  【四】在闰二月末「在」字原脱,据阁本补。

  【五】牙前即坊场河渡钱自可足用「前」原作「钱」,据文义改。

  【六】故本司不敢雷同保明「雷」原作「扶」,据上下文改。

  【七】后亦水退「后」原作「又」,据阁本改。

  【八】即乞将都水监官所陈事状付臣「都」字原脱,据本书卷二五八熙宁七年十二月甲戌条补。

  【九】燕达「达」原作「逵」,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七讨交趾、宋史卷三四九本传改。下同。

  【一○】东京西路按:宋无「东京西路」而有京东西路,疑此处「东京」为「京东」之误。

  【一一】诏内有尝归明反复之人「尝」原作「赏」,据阁本改。

  【一二】孙构「构」原作「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改。

  【一三】送司农寺相度以闻据文,疑「送」上脱「诏」字。

  【一四】余应系常平司物当留一半「当」原作「常」,据阁本改。

  【一五】此皆已然之效也「效」原作「故」,据阁本改。

  【一六】非以其熙河曾经行伍之间乎「其」原作「在」,据阁本改。  【一七】必有以昭亮而未肯遽易者「未」原作「耒」,据阁本改。

  【一八】杨昌富杨口团「杨昌富」,阁本作「杨富昌」;「杨口团」,阁本作「梅口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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