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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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十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三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三年(庚申,1080)   全  文

  十一月己丑朔,翰林天文院言,日食,云阴不见。又言,巳时六刻,云开见日,不及所食分数。宰臣王珪等上表贺。(旧纪书日食不见,新纪削去。)

  辛卯,诏提举教习马军所,见教诸将下马军兵级,除已得精熟引见讫发遣外,其后来续教到事艺成就人,宜令具姓名人数闻奏,听旨呈验讫,遣还本将下。(此据御集一百二十三卷手札增入。熙宁七年九月十九日,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元丰二年五月十四日,三年三月十一日、五月十一日、六月十八日、十一月三日,五年十一月十七日,六年二月五日。)

  甲午,诏:「御史六员,令三员分头察案,三员专言事。」  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言:「知相州、朝议大夫刘航,到官半年,已在优课。近朝旨修置集教场,航日在役所,劝督规画,两月而毕。室宇什器,一一精至,比之它处,大省功费。本司已缋图,牒诸州为法。又劝谕民兵赴场简阅,莫不踊跃待选,及诏诱义勇军员与保正、附保人投状愿教阅者不少。内外帖然,无惊扰畏避者。伏望旌其异效,以劝诸郡。」诏降敕銟谕,仍赐银绢。

  荆湖南路安抚司乞依湖北沅州例,募禁军同丁夫建筑郡州溪峒城寨。从之。

  提举河东路义勇、保甲司言:「愿习学武艺人约束,乞依义勇、节级、大保长法。」从之,仍令河北、陕西准此。

  乙未,陕西路转运司言,知陇州、左藏库使薛繗闇缪,不觉察吏受赃,乞放罢。上批:「繗常以卖酒过度得罪,今又不能率履励行,整饬职事,乃因循纵弛,有甚前日,不可不痛惩治。其陇州干系官令转运司劾之,繗先冲替,今任内举繗官,亦案后收坐。」

  丙申,知代州刘昌祚言:「瓶形寨地,有北人欲取直路趋团山铺往来。臣已谕本寨使臣回答,不可更令希觊侵越。」诏:「如北人来境上问语言,密谕使臣等,以理道婉顺开说,无得先为形迹,致敌别起事端。」

  河北沿边安抚司言:「准朝旨定移牒北界安抚司,问人船入界河北放箭因依。牒本缴奏。」上批:「移牒已数可具止之,恐敌习玩,不以为诫。」

  诏右正言、直龙图阁、前知熙州赵济落直龙图阁,追三官勒停;太常博士、前管勾机宜文字许醇,镇宁军节度推官、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勾当公事赵辉,各追一官,并勒停;崇仪使、泾原都监第六将张恩,西染院使、熙河都监第二将许利见,各追一官;指使、西头供奉官张祚,三班借职吕忱,各赎铜十斤,并冲替。济坐遣祚、忱以私役禁军至京买婢;醇、辉各以般家人假济踰数,又差禁军;利见知而故纵,并特责之。已而济又坐奏熙州钱数马料不实事,复诏俟合睳官更展两期。

  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言:「中书吏王冕、马永锡不当扶宰臣王珪升慈圣光献太后神御殿阶。」诏王冕、马永锡各罚铜八斤。

  壬寅,诏会校诸路马不出牧,以岁入地租除补还转运司所费草粟价直外,余并合入髃牧司:兼转运司已承认积欠及岁额等钱,宜下髃牧司置簿,以时举催勾收。

  癸卯,河北沿边安抚司奏:「信安军地分界河内,有北人渔船,知军王惟纯指挥约栏须管,漤入元出来鹿角口内,而北人益以人马,漤要向下去,以致各曾放箭。本司勘会惟纯虽是用心,缘未中理。若因此特有行遣,又虑北人别致生事。兼勘会界河北岸通连北界,河港不一,乞今后婉顺说谕,如离元出口子已远,止令于近便口港回归,免致引惹争斗。」从之。

  丁未,太学博士、通直郎朱服为监察御史里行。

  访闻河北诸将下教头【一】,多未谙习新法事艺,则所教人不应格可知。今侧近各有集教场,可遍下诸将,据诸色事艺人数,精选少壮者,关提举义勇、保甲司教习。候成就,遣还将下分教。河东、陕西准此。

  庚戌,知广州、中大夫、集贤院学士陈绎为龙图阁待制再任。  曹佾以封济阳郡王恩,乞男四方馆使评、引进副使诱改官。诏评迁引进使,诱迁客省副使。

  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二】等言:「军器监详定法式至今七年,及一司敕亦近五年,尚未成书。盖官吏利于添给,故为迁延。」诏三司勘会逐官自置局后支过食钱,并令回纳,仍于月俸内□一半。

  辛亥,管勾国子监舒亶言:「近萧之美言,太学考官不详考校,及巡铺官不指约补试生员。考官等虽各会赦,然在臣正以督责官属为职,实无幸免之理。」诏中书上簿。亶以罚轻,又请罪,诏罚铜十斤。

  壬子,直龙图阁、勾当三班院曾巩言:「陛下隆至德,昭大道,参天地,本人伦,兴学崇化,以风天下。唐虞用心,何以加此。然患今之学校,非先王教养之法;今之科举,非先王选士之制。圣意卓然,自三代以后,当涂之君,未有能及此者也。臣以谓三代学校劝教之具,汉氏郡国、太常察举之目,揆今之宜,理可参用。今州郡、京师有学同于三代,而教养选举非先王之法者,岂不以其遗素厉之实行,课无用之虚文,非陛下隆世教育人材之本意欤?诚令州县有好文学、励名节、孝悌谨顺、出入无悖者以闻,令佐升诸州学,州谨察其可者上太学,以州大小为岁及人数之差。太学一岁,谨察其可者上礼部,礼部谨察其可者籍奏。自州学至礼部,皆取课试通一艺以上。今既正三省诸寺监之任,其都事、主事、掌故之属,旧品不卑,宜清其选,更用士人,以应古义。遂取礼部所选之士中第者以次使试守。满再岁或三岁,选择以为州属及县令丞,即有秀才异等,皆以名闻,不拘此制。如此,则为之特举,其课试不用糊名誊录之法,使之通一艺以上者,非独采用汉制而已。周礼,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亦以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其旧制科举,以习者既久,难一日废之,请且如故事。惟贡举缙数,以特举为准,而入官试守,选用之叙【三】,皆出特举之下,至教化已洽,风俗既成之后,则一切罢之,其立法弥纶之详,愿诏有司而定议焉。」不行。(朱本削去。)  又议经费曰:「臣闻古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使有九年之蓄。而制国用者必于岁杪,盖量入而为出。国之所不可俭者祭祀,然不过用数之仂,则先王养民之意可知矣。盖用之有节,则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用之无节,则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宋兴,承五代之敝,六圣相继,与民休息,故生齿既庶,财用有余。且以景德、皇佑、治平校之,景德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佑户一千九十万,垦田二百二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四】,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岁入,皇佑、治平皆一亿万以上,岁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德官一万余员,皇佑二万余员,治平并幕职、州县官三千三百余员,总二万四千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佑一千二百万,治平一千三百万。以二者校之,官之众一倍于景德,郊之费亦一倍于景德。官之数不同如此,则皇佑、治平入官之门多于景德也;郊之费不同如此,则皇佑、治平用财之端多于景德也。诚诏有司案寻载籍而讲求其故,使官之数,入者之多门可考而知;郊之费,用财之多端可考而知。然后各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天下之人如皇佑、治平之盛,而天下之用、官之数、郊之费皆同于景德,二者所省盖半矣。则又以类而推之,天下之费,有约于旧而浮于今者,有约于今而浮于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以岁入一亿万以上计之,所省者十之一,则岁有余财一万万。驯致不已,至于所省者十之三,则岁有余财三万万。以三十年之通计之,当有余财九亿万,可以为十五年之蓄。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古者言九年之蓄者,计每岁之入存十之三耳,盖约而言之也。今臣之所陈,亦约而言之,其数不能尽同,然要其大旨必不远也。前世于凋敝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可不论而知也。伏惟陛下飻静质约,天性自然,乘舆器服,尚方所造,未尝用一奇巧;嫔嫱左右,掖庭之门,位号多阙,躬履节俭,为天下先。所以忧悯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诚至恻怛,格于上下。其于明法度,以养天下之财,又非陛下之所难也。」

  已而再上议曰:「陛下谓臣所言,以节用为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也,令付之中书。臣待罪三班,案国初承旧,以供奉官、左右班殿直为三班,立都知、行首领之。又有殿前承旨班院,别立行首领之。端拱以后,分东、西供奉,又置左、右侍禁及承旨、借职【五】,皆领于三班,三班之称亦不改。初,三班吏员止于三百,或不及之。至天禧之间,磤总四千二百有余,至于今,乃总一万一千六百九十,宗室又八百七十。盖景德员数已十倍于初,而以今考之,殆三倍于景德。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之【六】,熙宁八年,入籍者四百八十有七;九年,五百四十有四;十年,六百九十。而死亡退免出籍者,岁或过二百人,或不及之。则是岁岁有增,未见其止也。臣又略考其入官之繇,条于别记以闻,议其可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惟陛下之所择。臣之所知者三班也,吏部、东西审官与天下他费,尚必有近于此者,惟陛下试加考察,以类求之。使天下岁入亿万,而所省者什三,计三十年之通,当有十五年之蓄。夫财用,天下之本也,使国家富盛如此,则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以陛下之圣质而加之励精,以变因循苟简之弊,方大修法度之政,以幸天下,诏万世,故臣敢因官以讲求其损益之数,而终前日之说以献,惟陛下裁择。」上颇嘉纳之。(此据本传附见。)

  检正中书礼房公事、会定陕西五路年计王震言:「既已会见实数立为定法,决能自办,更无可以干朝廷之理。前此转运司积欠别司钱,纵朝廷督责拨还,有司虽获罪,未有可还之期,不如加恩一切蠲赐。自今明立约束,不得更有陈请借支,或遇非时添屯兵马及甚灾伤,自可朝廷临时处置。」诏所欠三司经略淤田并博马、盐引提举催驱。秦、熙等州市易钱物并与蠲免外,余限三年拨还。

  编类将官敕所言:「应将副兼知州军者,乞免逐营巡教,庶免官属就营过厅。」诏应兼知州将官,若于巡教悉免,则与独任将副一同,其诸军武艺进退皆不与责,尔后更无以考验职事修废以为赏罚。可改令五日一赴,即当巡日在营,其州军职事,非急速不得行遣及接见官属。(新本削去。)

  甲寅,御史台言:「御史分领察事,逐员各领二案,文字繁简不同,难以次第分定。欲以一员领吏、工,一员领兵、刑,一员领户、礼。」从之。

  丁巳,三司言:「乞依成都府路转运司奏,兴复雅州钱监鼓铸钱,且以二万缗为额,候将来成伦序,每年铸三万缗。」从之。

  十二月己未朔,诏诸路监司具到部下知州、通判治状最优,有未经朝廷任使者,令中书籍其姓名。

  庚申,上批:「诸路教民兵多用马,陕西买马司上供岁额有限,在京支遣常不足。可差髃牧判官郭茂恂,往与提举买马司会计每岁朝廷所给买马钱帛,当买若干?除上供及就配陕西诸路土军弓箭手外,有若干可以益发上京,应副民兵。」

  诏中书宜参详琼管体量安抚朱初平等累奏,请速处分,庶朝廷万里遣使不为徒往,崎岖岛处之民,早沾惠赐。初平等言:「琼州、朱崖等处官卖盐不售,即令主管牙前赔买,及有诸处虚张盐额,初不曾纳足而令专典赔纳者,并乞与免放。又海南四州军诸县簿书不整齐,或书手妄增税苗,或以误税拨入书手户下,或代纳之弊未去,或户名二三,而催科之人不知。乞根括元额存正数外,其余欺弊诡伪,一皆改正。自来黎峒田土,各峒通同占据,共耕分收,初无文记。今既投降入省地,止纳丁身及量纳苗米,而海北之民,乃作请田文字,查其田土,使无所耕种。又或因商贩以少许物货令虚增钱数,立契买峒民田土,岁久侵占,引惹词讼,比及官司追逮,往往拔刀相杀,乞一切禁止。黎峒□敞,极有可为良田处,欲候将来事定选官,拣愿耕少壮之人,籍成保甲,与黎人杂处分耕。各限以顷亩,教以弓矢武艺,足以枝梧边寇。」

  又言:「琼、崖、儋、万,越在海外,道路不通,民既贫苦,仍出役钱,其少人处,不免依旧轮差。以投雇为名,其间大半贫困,不曾输纳,甚者逃入黎峒,欲乞朝廷且令比不行役法处轮差。会四州军见有□剩钱七千二百五十余贯,如每年依青苗法,祗令琼管一处给散,所得息钱,尽桩充四州军官员接送。如此,则接送不出于民,而足有赢余。其三军系选人职任,欲乞并支与庸钱。如许所奏,即四州军□占役人处,亦乞下本路裁减。」

  又言:「海南州军,民间科置食盐不易,除已乞减数外,其煎盐人丁尤更负重,兼所煎盐数例各不同,盖因前后官政擅增盐数。欲乞取逐州军煎盐人丁与所卖盐数,立定一等数,使见役煎盐户,力可以应办,不致破业。如自今出卖得行,更要盐货,即令逐处申转运使相度,添募人丁,或量支价钱和买。如官吏辄敢擅增添,亦乞重立条约。」

  又言:「朱崖军在琼州之南十有六程,地窄人少,税米不足。旧年拨昌化军丁税米输之,不惟地远,兼在路为黎人抄截。每年吏人先以钱往籴纳,每斗算钱三四百,民甚苦之。然闻朱崖军颇有生熟黎峒米,并海北客舟载米,及军人等坐仓,皆可收籴。如岁计得足,乞尽令纳见钱,实为久利。」

  又言:「每年省司下出香四州军买香,而四州军在海外,官吏并不据时估实直,沉香每两只支钱一百三十文。既不可买,即以等料配香户,下至僧道、乐人、画匠之类,无不及者。官中催买既急,香价遂致踊贵。每两多者一贯,下者七八百。受纳者既多取斤重,又加以息耗,及发纲入桂州交纳,赔费率常用倍,而官吏因缘私买者,不在此数,以故民多破产。海南大患,无甚于此。且广州外国香货,及海南客旅所聚,若置场和买,添三二百人,未为过也。」

  又言:「海南收税,定舟船之丈尺量纳,谓之『格纳』。其法,分为三等,假如五丈三尺为第二等,则是五丈二尺遂为第三等。所减纔一尺,而纳钱多少相去十倍。加之客人所来州郡物货,贵贱不同,自泉、福、两浙、湖、广来者,一色载金银匹帛,所直或及万余贯;自高、化来者,惟载米包、瓦器、牛畜之类,所直或不过一二百贯。其不等如此,而用丈尺概收税,甚非理也。以故泉、福客人,多方规利,而高、化客人不至。以此海南少有牛米之类。今欲立法,使客船须得就泊琼、崖、儋、万四州水口,不用丈尺,止据货物,收税讫,官中出与公凭,方得于管下出卖。其偷税之人,并不就海口收税者,许人告,并以船货充赏。」

  又言:「海南多贫阙,举贷于豪富之家,其息每岁加倍,展转增益,遂致抑雇儿女,脱身无期。乞严诫官司觉察。」大诏【七】:「琼州、万安昌化朱崖军令依威、茂、黎、雅州罢免役法,依旧差役。其琼管州军,皆有常平,若推行如法,自无人户倍称出息之弊。据初平等所奏,措置海南事不少,并不及常平等事,令具析以闻,余皆从之。」

  命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王震,会计分擘三司、开封府界钱物,仍同三司、府界提点官连书以闻。

  甲子,诏应迁官除授者,并即寄禄官除大两省、待制以上至大中大夫,余官至朝请大夫,并通磨勘,进士八年,余十年一迁。所理年月,自降指挥日为始。自官制行,以旧少卿、监为朝议大夫,诸卿、监为中散大夫,秘书监为中大夫。故事,两制以上转官至前行郎中,即超转谏议大夫。前行郎中于阶官为朝请大夫,谏议大夫于阶官为大中大夫,而两制磨勘者,旧不转卿、监,即于今制不当转此三阶。又旧制,朝议大夫止以七十员为额,余官转至朝请大夫,即须俟有阙,方许次补。至是,因有司申明,乃降是诏。其大两省、待制以上,自通直郎至大中大夫,磨勘理三年,承务郎以上至朝请大夫理四年,自如旧制。(本志云云,附九月十六日,诏所称进士八年,余十年一迁,当考。)

  丙寅,诏前权发遣泸州、左藏库副使乔叙,太常少卿、前梓州路转运使高秉并除名。太子中允、集贤校理、权发遣夔州路转运判官许安世降一官,与本等小处差遣。知遂州、比部员外郎范纯礼,前淯井监判官王参各冲替。泸州指使、三班借职杨可久勒停。初,叙等坐奏蛮乞弟打誓不实,致乞弟杀都监王宣等七百余人。又虚奏斗处非省地等事,而安世时为梓州路转运判官,故皆责之。

  御史丰稷言:「臣近监祭社,见摄光禄卿、朝请大夫王之才神气昏惫,步难语□,应选格差知化州,乞改授以简慢差遣。」诏与宫观,令审官院自今祠祭差官,并选堪任摄事人。

  开封府界提点司言:「诸处县城损坏过半,至有高不盈数尺处。昨扶沟、鄢陵县人户自愿展修,已奉旨施行。而诸县复有愿者,官吏乃不敢专行。欲乞自今愿者为检计监视,惟不得抑配。」从之。

  丁卯,中大夫、集贤院学士苏颂知沧州。颂入辞,因言母老畏寒,须春上道。上曰:「卿母谁氏?」颂曰:「龙图阁直学士陈从易女。」上曰:「天圣间侍从耶?」颂曰:「臣外祖天圣间以直昭文馆知广州罢还,不市南物,辇俸余钱过岭。仁宗闻之,即日擢知制诰。」上曰:「清过于马援矣。」颂到沧州数月召还,判吏部。

  己巳,新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周之道言:「京东路明堂赦后,强盗八十余乞发下两路安抚、提点刑狱司措置。」诏提点刑狱司具不督捕盗贼因依,未获实数以闻。之道,长兴人也。

  知都水监主簿公事李士良言:「黄河见管大小使臣一百六十余员,并委监丞已上奏举,往往有因缘,未必习知水事。欲乞今后河埽罢举官之制,并委审官西院、三班院选差。其都大提举官即乞且如旧。」从之。仍令内外官司,自来举官泛滥数多处,中书准此立法以闻。  庚午,诏开封府解额并拨属太学。其国子生解额,以大学分数取人。(绍圣三年八月十九日,当考。)  辛未,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琼管体量安抚朱初平言:「琼管限隔巨浸,监司未尝巡历,故官吏恣为奸赃。臣等欲乞岁或间岁,专遣广西监司一员,量与支赐,令过海巡历。」  客省副使王渊言:「近按阅河北等十二将军马多不应格,其将官段怀德、副将王用、兼押队供奉官苗遇、杨立、殿直石舜封,全不晓军中教阅次第。其押队使臣试以弓马,又不谙习。」诏将副段怀德、王用各特追两官勒停,押队苗遇、杨立、石舜封全特勒停。仍令承旨司具将副不职事状,并今次行遣,遍下诸将。后又诏,真定府路安抚司、河北转运提刑司各保明怀德实有材勇,而本官近以不职罢,可各罚铜十斤。  癸酉,诏自今枢密承旨司传宣,止作直奉圣旨行下。

  知礼院、兼太常寺丞王子韶言:「寺丞刘次庄祖母亡,有嫡曾孙,次庄为嫡孙同母弟。本院定次庄祖母亡,无诸子及无嫡孙,次庄以嫡孙同母弟承重。检近降五服条:『嫡孙为祖』注,谓:『承重者为曾祖,高祖后亦如之。嫡子死,无众子,然后嫡孙承重,即嫡孙传袭封爵者,虽有众子犹承重。』窃详上条,止为嫡孙承重不承重立法,即无庶孙承重之文。自来嫡孙即不问长幼承重。若嫡孙已死,见有亲弟年少,又有庶母弟年长,若论长,即庶长孙承重。若谓庶孙不当承重,即嫡孙同母弟,虽少当为祖父母斩齐三年,未常明降指挥。乞下礼官详议立法。」礼院言:「自今承重者,嫡子死,无诸子,即嫡孙承重;无嫡孙,嫡孙同母弟承重;无母弟,庶孙长者承重,曾孙以下准此。其传袭封爵者,自依礼、令。」从之。

  甲戌,诏:「府界都副保长、大保长,与免春夫一名,及承代大保长充教头人,并与免体量草内至送纳处,不及百里,免二百束。每加远百里,递减六十束,至一百二十束止。如本户不合出夫草,并草数不足,并详计会别户折兑。」

  都大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泗州普济院,自元丰二年七月洛水入汴【八】,至三年闰九月止,得流尸五百四十人,比常年减千五百人。盖以安流少所抛失,难责以及数。其每岁度僧,亦乞依例。」诏自今每及千人,即推恩。

  庚辰,承议郎宇文昌龄为监察御史里行,诏依殿中侍御史言事。昌龄,双流人也。(张璪荐昌龄。)

  诏秘书省正字、驱磨市易钱物范百嘉追一官勒停,权发遣户部副使、都提举市易司王居卿免追官勒停,听以赎论。百嘉坐前任监盐违法冒赏,而居卿失保明,及被劾虚妄也。

  韩存宝言:「乞弟遣人以状来,似有降意。又恐奸谋,故欲相□,现相度讨杀。」上批:「乞弟昨既伤官兵,又已害王宣等,朝廷遣兵,必诛首恶。存宝自进兵以来,未尝大有斩获,今所收乞弟乞降文字,未知存宝且欲以计□贼,乘便进讨,或果欲受降。如以计□贼,乃用兵所宜;若果欲受降,深非朝廷出兵之意。如乞弟尚能蚁聚,委存宝多方择利掩杀。如贼党逃溃,亦选名将搜捕购募杀获,若逗留不能成事,必正军法。」时存宝已与乞弟设誓班师,次江安五日矣。

  宁远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杨遂卒。车驾临奠,辍视朝,赐银三千两,赠侍中,谥壮敏。

  辛巳,通直郎、监察御史里行朱服言:「臣前为太学博士,昨蒙召对后,入学供职,在博士梅灏直舍,有博士袁默招臣起,就屏处密语臣云:『闻君已有除命。异时举御史,往往迟回多日,君所以速得者,皆章参政致力,当日特将上,即有指挥。』是时,臣以未受命,及素以默言多诞,不复省答。至今月己巳,又有成都路转运判官周之道来臣私居,称见章参政托致意,为臣在言职,不敢奉简,见所上札子文字极佳,又言甚称美臣形相,更求臣生月。臣昨召对,误被圣擢,固已面蒙宣谕。而惇为执政,乃委曲传意,揽为己恩。况执政之于御史,不应交通。诚如二人所言,则奸邪不可不治。臣与袁默旧同职事,周之道又联亲属,然以职居言责,不敢隐默。」诏大理寺鞫之。(四年三月庚子,惇罢政。)

  癸未,马军副都指挥使、黔州观察使卢政,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武泰节度使。政起卒伍,以数有功,进领军政。会郝质、贾逵、杨遂继卒,遂骤典禁卫。年七十余,气貌不衰,侍立殿下,更数时无惰容,扈从辇前,能独上马,踊跃先导。观者壮之。(旧纪书政为节度使,新纪削去。)

  上批:「供备库副使董嘉言差管勾京城四壁兼房园等课利,内藏库使、庆州团练使宋用臣,可依旧京城所职任,仍改提辖为提举。」

  甲申,辽主遣长宁军节度使萧伟,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石宗回来贺正旦。

  乙酉,权发遣北外都水监丞陈佑甫言:「商湖决三十余年,所行河道,填淤渐高,不惟岁增堤防,时正泛溢。为今之计,其说有三:谓商湖与横□故道,及禹之旧迹。商湖横□,地势高平,土性疏恶,皆不可复,复之亦不足以持久;惟大禹旧迹,故渎尚存,在大伾、太行之间,地卑而势固。故秘阁校理李垂与今知深州孙民先皆有修复之议。乞令民先暂交职事,同河北转运司官一员,自卫州王供埽讫于海口案视。」从之。  夔州路转运司奏:「南平军止有通判一员,无职官。本军两县、一镇、六寨堡,事务繁多,欲乞依嘉州例,置职官一员,兼监铸钱监。」从之。

  诏:「非久修建尚书省等,方今天下,独熙河山林久在羌中,养成巨材,最为浩翰,可以取足即今合用之数。宜专差都大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事李宪兼专切提举本路采买木植。其合置官属并创立约束,并仰画一条具闻奏。其本路以东涉历路分,应缘今来职事,他司不得辄干预。」

  丙戌,上批:「勘会走马承受公事,系朝廷所遣小行人,设有贪赃不法,监司自当具罪状闻奏,听旨送狱推劾。今秦凤路走马承受公事苏贲,未见有巨蠹罪恶,权发遣秦州蒋之奇轻率恣横,于十二月十二日夜,差人辄便捉送下狱取勘。缘自来守臣,未常有如此狂悖无礼者,宜速下提点刑狱司取勘。其苏贲仍限指挥到立便缙出。」(此据御集二十八日丙戌事,今附见,当考究竟。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之奇除陕漕。)

  丁亥,通议大夫、天章阁待制马仲甫卒。

  复置昌化军昌化县,万安军陵水县,泸州罗改寨,河北西原、北河二堡,沅州托口、贯堡二寨。废镇江寨为铺。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一人。天下上户部主户一千一百二十四万四千六百一,丁一千六百二十三万六千四百三十;客户五百四十八万五千九百三,丁七百五十九万四千三百五十一。断大辟一千二百一十二人。(纲要云:是岁,始置元丰库;河东、河北、陕西三路始行保甲法。)

  注  释

  【一】访闻河北诸将下教头据文义,疑「访」上脱「诏」字。  【二】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侍」字原脱,据上文补。

  【三】选用之叙「选」原作「乞」,据曾巩南丰类稿卷三○请令州县特举士改。

  【四】治平户一千二百七十万「七」,同上书同卷议经费作「九」。

  【五】借职「借」原作「供」,据同上书卷三一再议经费改。  【六】略以三年出入之籍较之「三」原作「二」,据阁本、活字本及同上书改。

  【七】大诏据文,疑「大」为「又」之误。  【八】自元丰二年七月洛水入汴「二」原作「三」,据阁本、活字本改。按:元丰二年四月兴工导洛入汴,六月工成,见宋史卷九四河渠志。

卷三百十一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正月尽是年三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春正月辛卯,存宝至泸州。上闻存宝逗挠,辄自退军,欲按军法诛之,会言者亦劾存宝玩寇欺君,乃议遣林广代将存宝军,即泸州置狱鞫其罪。  先是,五月甲申,韩存宝受命经制泸州蛮贼公事,以九月乙亥(十六日。)至资州,闰九月丙辰(二十七日。)发资州,十月辛酉(三日。)次江安。癸亥(五日。)发江安,取夷牢路入界,四将左右策应,兵总三万二百二十九,马一千九百七,运粮夫三万余,转运副使董钺随军【一】,是日次罗改池。丙寅(八日。)次罗蜐脑村,为后卢盐夷所袭,第四将兵失利。戊辰(十日。)次底蓬褒。甲戌,(十六日。)存宝遣第一将、第二将讨后卢盐,斩七十余级。丙子,(十八日【二】。)贼复袭第四将营,不克。奉职任光秀者告底蓬褒夷阴与贼通。壬午,(二十四日。)存宝遣中军掩击之,斩一千一百余级,焚其村囤,先降附者三十余人亦斩之,独斗个奶得脱。光秀者,江安人,尝监淮安军税,先是,帅纳溪、淯井诸寨招安将至绵州迎存宝,故存宝以为腹心。底蓬褒实非反者,枉被屠害,人共冤之。十一月壬辰,(四日。)发底蓬褒,上槐木隘十五里,林箐幽深,仰不见天,存宝疑有伏兵,甚惧,既出隘口,乃喜,然第一将姚兕引兵道岭下,与中军会,无甚险绝也,存宝斥堠不明类此。癸巳,(五日。)次底蓬强,营梅成山,遣先锋将内殿承制秦世章以黔州兵攻小水囤夷,不克。丁酉,(九日。)乞弟率罗始兜六七千觽攻秦世章,掠其辎重,第一将、第三将与世章分山而营,依存宝节制,不敢擅出兵,日过午乃敢斗。乞弟叔没暮手持铁扇临阵指挥,保捷军校田福射杀之,贼觽遂奔溃,登山捷如猿猱,三将引兵追之弗及。辛亥,(二十三日。)存宝发底蓬强,依罗甘山左行二十里,次梅令山。壬子,(二十四日。)罗氏鬼主沙取遣人言乞弟欲求誓,存宝许之。甲寅,(二十六日。)存宝下梅令山,行十五里,次土城山,觽谓大军必自此长驱抵贼巢穴,而存宝畏怯,初无深入意。或登大岭以观底蓬褒、底蓬强、梅令山三营地,皆曲折环绕,直行殆不过十余里耳。戊午,存宝遣世章掩击落皆夷于新池,贼觽已遁去,官军误焚他族。初,议由新池趋乐埧,逻者告存宝以道险不可行,存宝意亦惮进兵,转运使苗时中、程之才屡以书促存宝深入,存宝不听。之才又谕存宝,设乞弟未即授首,当于乐共、江门筑城寨,为他日必取之计,存宝亦不听。十二月癸亥,乞弟遣奴沙自、阿义请降。乙丑,又遣阿义来献刀一口、毡二领、马五匹并降书,存宝遂使招安将与二奴歃血誓于帐前【三】。是日,晏州夷水陆攻劫运道,夺水运粮千余石、钱七百余千,陆运者皆弃辎重散走。左策应将视贼抄掠,亦以存宝节制,按兵不敢击。已而存宝遣人诘晏州夷何故攻劫,荅云:「我族未尝附贼,官军前日杀我首领,焚我屋庐,故来复仇也。」丙寅,存宝以得乞弟降书,令军中称贺。丁卯,遂班师。是日次梅令山,晏州夷及斗个奶村夷复髃聚谋抄掠,存宝遣诸将击走之。资官尉家安国谓存宝曰:「晏州水路十二村夷,顷同乞弟杀王宣,今又劫夺粮运,且犯归师,此不赦之罪也,盍以大兵乘机讨荡。」存宝不从。己巳,存宝又遣招安将与阿义等杀牛再誓于帐前,遣还,仍遗以银彩,约直五百千,报其刀、毡及马之献也。又遣人召晏州夷与誓,亦遗以缯帛。庚午,次朱峒新堡,乃存宝所置也,距宁远寨才六七里耳。辛未,次宁远寨。甲戌,存宝乘舟还江安,留江安旬日。

  甲午,诏成都府路提举司支钱二十万缗、米十,万石梓州路支钱十万缗,供泸州军须,并先以本处支外见在钱米通成此数。

  诏:「昨令韩存宝移泸州于江安县及建置堡寨等事,令林广候到,与转运使商议,从便宜施行。」先是,枢密院得旨,令存宝移泸州治于江安县,及相度如更可展拓,择要害地置城寨,控制蛮贼来路,遮护生熟夷人,久远不为边患,即随便兴筑,仍具地图以闻。于是再遣林广,故申命之。存宝至泸州,亟议迁徙,苗时中曰:「废州置州,事体非细,今疮痍未瘳,奈何遽调夫役?虽有朝旨,自当覆奏。」乃条上利害,泸州竟得不移。

  入内供奉官刘益友言:「赵州等八州军义勇、保甲,共九集教场,无黄桦弓,乞并给截弰弓。陕西、河东亦准此。」从之。

  提举永兴等路义勇、保甲司言,集教诸军教头并所教义勇、保甲,合用马数未足。诏提举陕西买马、监牧司选马均配。  御史满中行言:「判将作监安焘所举使臣田溉者,故知枢密院况之弟、富弼之甥婿,举主首其改节者二人;杜咨者医官之子,缘管勾执政进奉补班行;潘若从者有过犯,皆未尝在焘部下。丞曾孝廉既不佥书,即申枢密院胁之。乞付有司根治。」诏送大理寺。

  权发遣北外都水丞陈佑甫言:「滹沱河自熙宁八年以后,泛滥深州诸邑,为患甚大,诸司累相度不决。盖议者以其下流旧入边□、宜子淀最为便顺,而屯田司谓有填淤塘泺之患,烦文往复,无所适从。昨差官检计,若障入葫芦河,约用工千六百万,若治程昉新河,约用工六百万,若依旧入边□等淀,约用工二十九万,其工费固已相远。乞严立期会,令都水监或本司及转运司,各遣官与屯田司进议,定归一策。」诏河北转运司与北外都水丞司、河北屯田司同相视以闻。

  诏:「闻代州诸寨昨经分画地界处,尚有守铺卒及弓箭手等阑出北界采薪,致引惹诘问。其令经界并缘边安抚司申明约束,犯者于本地分界首断遣,官吏不察治亦法外降黜。」

  提举开封府界教阅保甲大保长所言:「两场见教大保长,弓马弩射,各已成就,欲押赴京,俟引呈。」许之。

  乙未,步军都虞候、英州刺史、环庆路副都总管林广为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公事。(新、旧纪鎫书广代存宝经制。)

  丁酉,命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泸州体量公事,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梁从政同体量,劾韩存宝等也。诏曰:「韩存宝总领重兵,往讨小蛮乞弟,自至泸州两月余,进兵不过二百里,但常令偏裨与蛮贼接战,不能擒戮首恶,虚致暴露士卒,使忠勇之士无所效命。又擅遣谕乞弟,令赍投降文字至军中,不候朝旨,辄自退军,逗挠怯避,其状甚明。韩永式同商量军事,辄敢符同。今遣何正臣、梁从政同往体量,俟林广至,即于军前告谕存宝、永式罪状,当正典刑。仍晓告各将校士卒并由存宝节制,不任退军之罪。其斩获首级合推功赏,令逐将保明以闻。」

  知沅州谢麟言:「修小由、长渡堡毕,招到旺、诚等州酋首杨进通等,及乞增置寨主一员,兼同巡检。」诏乞补借职以上,第降一等,余从之。

  诏:「开封府界保甲,朝廷专命官训习武事,加以肃清奸盗,可差昭宣使、果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兼都大提举开封府界巡检公事,(三年十二月己未朔,提举保甲、入内副都知王中正兼都大提举开封府界。朱本移入此,今从之。旧录中正本传须更增入。)仍差澧州团练使、澶州总管燕顺同提举。其见今巡检、县尉下长上、番上保甲并罢,并诸县尉惟主捕县城及草市内贼盗,乡村地分并责巡检管勾,其余职事皆仍旧。及逐县巡检,教使臣【四】元令二年代巡检,今宜即令承替,仍复置京城四面巡检二员【五】。其增减钱粮并送枢密都承旨司会校。」已而都承旨司言:「开封、祥符县各省尉一员、弓手四十人,存尉一员、弓手二十人,陈留等二十县弓手亦如之。都副保正虽日轮在本保五团内管勾教阅【六】,然地里不相远,欲令依旧管勾本保公事。及旧差甲头催税,有已系出役钱之人,兼下户催驱上户,其势不顺。今每保欲共募承干七人,人每月给雇钱千五百【七】,隶保正,承受文字,催税租、常平等钱。其大小保长旧法差使及催税甲头并罢,当教阅者专令赴教。凡省钱二十三万六千七百缗有奇,费钱八万五千三百缗有奇。」从之。仍诏钱物宜付提举保甲司,专令文臣领之,岁具帐上兵部,其承干人改为承帖人,如犯都副保正,依殴詈本属保正法。知谏院舒亶言:「畿内之民,教以武事,乃古所谓六乡之兵,而使中官领,恐于杜渐防微未便也。」不报。(亶言据本传附见。)

  戊戌,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言,知邢州高复子康,西头供奉官霍文子武,信都县尉冷源子麟,自言随父在官,愿附保人赴集教场学习。本司试验,康等各射弓力及一石,并乞收教。从之。(旧纪于戊戌日书:流星如杯,出五车,裂于天囷。新纪削去。)  己亥,通直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知谏院舒亶权侍御史知杂事。

  措置帐法所言:「被旨措置京西一路帐法,今已修立法式奏闻【八】。参详诸路可以依仿推行,欲乞颁下。内京西一路可自来年先行,其余路自元丰五年依新法。」从之。仍令提举三司帐司官候及一年取旨,诸路委转运司官一员,专推行帐法,候将来修定条式止,付逐司遵守。

  礼院言:「案祀仪,春祭马祖;夏享先牧、土王,祀中溜;秋祭马社,秋分享寿星,立秋后祀灵星;冬祭马步,立冬后祠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孟冬及藏冰、开冰祭司寒,每岁共享一羊,每位劕肉一斤半。谨按周礼小司徒之职:『凡小祭祀,奉牛牲羞其肆。』又肆师职云:『小祀用牲。』所谓小祭祀,即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宫中七祀之类是也。后世王者,虽以有司摄事,难于纯用太牢,宜下同大夫礼,用羊、豕可也。而祀仪如此,殊为非礼。盖礼惟郊用特牲,所以贵纯一而不杂也。本朝祠令,小祠,牲入涤一月,所以备洁养之法。今劕肉既临时裁取于市中,则又与令文相戾,甚非供给鬼神诚庄之义。今欲乞诸小祠祭以少牢,仍用体解。」从之。

  庚子,荆湖南路转运判官赵杨言:「溪峒徽、诚等州置城寨毕,诚州乞建为郡,徽州为县。」诏送谢景温、朱初平、赵杨同相度以闻。  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言:「知岷州张若讷、通判王彭年及将官等违条看谒妓乐宴会,已根治。其知州、通判,不可令居任,乞别差官。」李宪言:「若讷等因部将借职郭英讼本辖将官,本司奏乞别差官而不指所犯情节。若讷所管洮东安抚,实系方面观望,止以部将指论,轻其去就,何以弹压汉番。乞下本路经□司尽理根勘。」从之。若讷等后止坐罚铜。(朱本签贴云:此段小事,后来勘到若讷只是罚铜,合删去。今依新本复存之,仍终言罚铜事。)

  中书礼房请令进士试本经、论语、孟子大义,论、策之外,加律义一道,省试二道;武举止试孙、□大义及策。从之。(新纪书:诏试进士加律义。旧纪不书。)

  辛丑,诏枢密院自今所得圣旨,依中书例,当日具事目进入,如别无批降指挥,即次日行下,如有急速文字,亦依中书例施行,月终更不进入。先是,枢密院逐房日记圣旨为历,月编写进入,既复下本院。上恐失检察,故罢之。

  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司言:「被旨逐路籴买粮草,令转运司交割与经略司计置外,其籴买钱,每年夏秋各分为三分,转运司预封桩,夏自四月至六月,秋自七月至九月,每月应副一分,从经略司关报合桩管处即籴买拥并,未及次限,许权借转运司封桩钱。其籴买钞,令三司依限发付经略司,从本司支赴逐州军折博务书填,并税数合行支移,亦从本司计会转运司同相度,依例移那支折。若遇灾伤减放分数,即契勘所减粮草石束钱数,于合纳州县镇寨勘会别司见在钱物,奏乞那拨。仍乞选监籴官一员,添置勾当公事一员。」从之。令鄜延、环庆、秦凤路依此。

  壬寅,诏江州庐山太平兴国观九天采访使者、蜀州青城山丈人观九天丈人【九】并天之贵神,与世为福,宜加号九天丈人储福定命真君,九天采访应元保运真君。令有司具香币,就遣监司即其祠上之。

  丙午,上批:「贺辽主生辰国信副使刘永保回至莫州卒,宜令高阳关路走马承受杨安民因奏事赴阙【一○】,照管般挈付其家,令转运司量应副。」

  己酉,上批:「河东、陕西见训民兵非久,什长艺成,当推行开封府界团教之法。其所须钱粮,设置官吏,从此准畿县取索会较,未知及期能办与否。若更迁延,恐不能以时举。可依府界近例,令枢密承旨司取索会校。」(本志乃以此诏附九月十九日刘定、狄咨迁官加职后。)

  诏:「遣司农寺主簿李元辅往蜀中经制见在司农钱谷,变运出关,至陕西缘边要郡桩管。其已起发物帛,鎫于凤翔府、秦州等处桩管,令本路提举司拘收。内有合行迁徙变转,即具措置事件及契勘耗折数目以闻。」(去年闰九月辛亥,已有诏令李元辅【一一】拨到凤翔府银绢与泾原,不应今年正月迁移,朱史载此事颠倒,当考详、改附二年八月甲寅。)  诏令经制熙河边防财用司指挥,许令弓箭手依官价自买及格堪披带马,赴官呈印讫,给赴关买马场日支价钱【一二】,仍充买马司年额之数。  庚戌,判兵部蒲宗孟言:「开封府界惟有保甲,无义勇,五路义勇、保甲教习之法,事体略同,给钱粮亦不相远。今上番集教,五路既立一法,不得独异于府界。欲乞五路义勇并排为保甲,所贵民兵法出于一。」于是枢密院言:「检会熙宁五路义勇、保甲之法,主户第四等以上【一三】,每三丁选一丁为义勇,诸县每百人为一都,五都为一指挥,不及百人附别都;即一县总不及百人,亦为一都。每都有都头、副都头、十将、将虞候【一四】、承局、押官各一人,四都立副指挥使一人,五都立正指挥使一人。主户两丁选一丁为保甲,以村趰五家相近者为一小保,内一人为小保长,五小保为一大保,内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保外复立都、副保正各一人;及三小保以上亦立大保长一人,五大保以上亦立都保正一人;不及者就近附别保;若地里隔绝不可附者,二小保亦置大保长一人,四大保亦置保正一人。」上批:「五路义勇宜悉改为保甲。尔后丁口增减,并依见行保甲法。河北河东第四等,陕西第五等以上,每户及五丁以上者取两丁,令兵部具划一以闻。其旧管人员、节级即改为正、长。」

  辛亥,于阗贡方物。

  枢密使、正议大夫兼髃牧制置使冯京为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知河阳。京数以疾求解机务故也。

  枢密副使、太中大夫孙固知枢密院兼髃牧制置使,枢密副使、正议大夫吕公着同知枢密院,龙图阁直学士、太中大夫、枢密都承旨兼髃牧使韩缜同知枢密院。(五年四月二十六日丁丑,吕公着罢,可考。吕公着与孙固同迁改,而实录阙之,今追书。家传云「用先朝故事」,按故事,枢密院置知院,则当为副使者皆改同知院,见熙宁元年。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职官志与实录不同,已具注在彼。)

  四方馆使、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为客省使、枢密都承旨兼髃牧使【一五】,都承旨自是复用武臣。(职官志云:其后诚一以正任观察使为都承旨。今附此,当考。)  侍御史知杂事舒亶言:「大理寺推治参知政事章惇令周之道传言于御史朱服事,如惇三问不承,乞勒令参对。」诏监察御史里行丰稷同本寺推治。惇自言:「向在湖州一见朱服,后于京师旅见者,再不交一谈。今为御史,无相闻之理,亦无托周之道达意及取服生月年岁等事。」诏送大理寺。  诏文思使、忠州刺史、内侍押班高居简罢内侍押班,除遥郡团练使,提点西太一宫。居简疾故也。

  癸丑,林广言,乞委环庆路走马承受即军中选择马步精兵,从之。仍诏发往泾原路、京西一将军马,移于庆州驻札;其环庆路缘边防拓军马如被拣选,即令都总管司移土军应副;仍追回开封府界第一将军马归营,别遣府界四将军马往资州,以备林广济师。先是,诏荆湖北路钤辖彭孙提举捉杀泸州蛮贼,于是诏孙取间路进讨,旁助林广,如入贼界遇军马会合,即听广节制。(差彭孙捉杀,实录阙之,御集正月十八日、二十八日皆有其事,今附之。)

  陕西转运使李稷言:「本道九军,什物之外,一物无有,乞于永兴军军须库以余财立法营办。臣兼职盐池垂及三年,一毫不弃,靳固收畜得二十余万缗,可以率先为用,无耗蠹经费之弊,而数日可成。」诏李稷具所收见在钱数以闻。(并二月二十七日甲申。)

  先是,以龙图阁学士曾布知秦州,后数日,改判将作监。布以母老为请也。甲寅,御史朱服言:「布顾其私,畏远惮劳,乞寝罢将作之命,饬布就道。」知谏院、权侍御史知杂事舒亶又言:「布自岭外授以西帅,犹怀不自满,不即就道,以亲为解。欲望发遣赴任,或别与一外任。」诏札与布知,寻以布知陈州。(知陈州在二月四日【一六】,今并书。)

  命入内东头供奉官麦文□为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司走马承受兼照管军马。  文思使、忠州刺史、内侍押班高居简得疾,强入侍,诏免侍立,惟朝便殿。是日,卒,赠耀州观察使【一七】。

  乙卯,枢密院拟定彭孙讨泸州蛮贼随行军兵约束,上批:「彭孙所部既多强人,难绳以常法,须特简严为一约束付孙,令据所犯随宜处断,勿令拘制送州县。」遂诏应所部兵,令彭孙知其甘苦,无令失所,如有罪犯,量轻重行罚。仍令经历路分转运司指挥随处州县密觉察,如有骚扰,即具以闻。

  知谏院舒亶言:「伏见除知蕲州、朝散郎许将为龙图阁待制、知秦州。昨陛下初建学政,将职在论思,而受赂小人,潜行请寄,为乱法首,圣恩□大,止从薄责。今日月未几,有此除授,伏望追寝。」诏追将龙图阁待制、知秦州敕告,依旧知蕲州,以知陈州、端明殿学士曾孝□知秦州。(许将除待制、知秦州乃十九日,并附见。)

  丙辰,提举熙河路采买木植司言:「乞先支拨经制司息钱二十万缗,以备本司钱粮和雇水龏之费,候将来回易三二年,所收息既多,可以渐省朝廷应副,及乞添置通远军采造兵士一指挥。」从之。仍令回易近下枋木取息,即不得过合支和雇水龏之数。

  提举开封府界教阅保甲大保长所言:「管城县民魏定诉两目失明,惟有弟存一丁,祖母年八十一,存选在集教场阅教,乞依条放免。本所案魏存选充保长,习学弓马,请官中钱粮不少,今武艺稍成,而魏定乃乞放免,欲更取圣旨。」诏本所依阳武县张进例问魏存,如愿且在场习学武艺,即听。

  二月己未,诏赠康王宗朴首袭封,奉祠十五年,其长孙右千牛卫将军士长可特授右监门卫大将军。

  又诏宗室克颂先以心疾殴妻死,锁闭外舍,昨已放还,宜给初官俸。

  诏泸州体量公事所鞫韩存宝等,毋得追将士,如有须证左者,止追人吏,其将官有罪,令案后收坐。

  壬戌,提举崇福宫、西上合门使、荣州刺史高遵裕知代州。  乙丑,中书言:「诸房自来熟事不用条例文字事目欲令依旧外,如更有似此熟事文字,并诸处奏请事件引用条例分明,别无问难取索便合拟进者,准此。」从之。

  戊辰,增永兴军干佑县十酒场,以县令姚辉言【一八】县界凡六百里,户口增倍,止有两酒务,乞兴置故也。

  己巳,知制诰王存言:「窃见辽人觇中朝事颇详,而边臣刺辽事殊疏,此边臣任闲不精也。臣观知雄州刘舜卿议论方略,宜可任此,当少假以金帛,听用闲于绳墨之外。」诏舜卿具所资用以闻。舜卿乞银千两、金百两。诏三司给之。舜卿初至雄州,有告以巡马大至,请甲以俟。舜卿不为变,卒以无事。辽妄捕系州民,檄取不听。会有使者至,因捕其徒一人取偿焉,待释乃遣。辽遣谍盗西城门锁,舜卿密令易去旧鐍而大之。数日,以□来归,舜卿曰:「吾未尝亡锁也。」引视,纳之不能受,乃惭去,谍者因得罪。(舜卿为雄州月日,当考。熙宁十年七月,方迁客省副,再迁西合使,即知雄州。)  庚午,资政殿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元绛兼侍读。绛以知青州过阙,留提举中太一宫,累乞归老,力疾造朝,曰:「臣疾惫,子羸,诚恐一旦先朝露,则遗骸不得近先臣邱墓。」上曰:「朕为卿办治,虽百子何以加。」于是令绛赴经筵。  诏审官东院所请重详定令敕,鎫归官制所。

  辛未,置秦州铸钱监。

  己卯,诏东南诸路团结诸军为十三将:淮南东路第一,西路第二,两浙西路第三,东路第四,江南东路第五,西路第六,荆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州准备广西应援军第九,福建路第十,广南东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旧纪书:分淮、浙、江、湖、广南、福建路兵为十三将。新纪改云:分东南团结诸军为十三将。本志同实录。)

  御史朱服言:「开封府界提举陈向讼臣所言『吏人之母出入』不实,奉旨令臣具析所得之处。臣先在台,见满中行说,有失审实。」诏满中行具所得之处以闻。已而中行奏:「臣所闻解盐司一吏人母出入提举官之家,初未尝指言陈向,兼所得之因,臣近日上殿已尝面奏。」

  庚辰,河东经□司言:「准朝旨相度代州、宁化岢岚火山军当增置铺屋数。河东缘边安抚司元奏觇知北界欲增置铺,候起修日,本界亦须增置。臣今看瓶形寨以东十铺【一九】,若北人修盖亦便增修,缘不系分画地分,显似自作事端【二○】,乞权罢修创。其寨西欲增二十八铺,亦恐不须为。北界增置,其检计数内,若控扼,须至修创,乞候北人修毕增治。」诏河东经□司候有北人增置铺屋,再奏取旨,其先降即添置指挥,未得遽施行。

  提举广南东路常平等事□潜言:「广州自置市易司七年,本息钱共七十四万缗。去岁驱磨,欠五十五万缗,始用本钱三十万缗,今以本钱数尚少十万有余,可废罢。」诏诸提举市易委官根究。其后市易司言:「本路钱物纔经林颜根磨,虽有逋欠,然转运司有钱二十七万余缗尚未拨还,以此可见出息不少。」会三司度支副使蹇周辅亦以为言,乃诏本路提点刑狱司催理,一年了绝。(其后云云,据朱本□潜元奏,可见市易失陷钱物也。)  燕达言诸军都教头欲鎫行仓法,从之。  甲申,权陕西转运使李稷言:「解盐司收簇攒那散漫遗落官钱二十一万七百九十四贯有奇,止在陕府、河中府、秦解华州、永兴军收掌。」诏鎫于所在州军封桩,其熟钞仍变转见钱。(并正月二十五日癸丑。)

  诏沅州所修小由、长渡村堡以小由寨为名,诚州贯保新寨以贯保寨为名,奉爱、丰山新堡以丰山堡为名。

  诏自今推勘及根究公事,令承行官司约定日限申中书、枢密院。

  乙酉,鄜延路经□司言:「知保安军夏元象等,觇夏国主遣奸细招蕃官左藏库使本路都监刘绍能、合门祗候李德平。乞移绍能等于他路。」上批:「刘绍能、李德平,父祖以来,世受国恩,前后战功最多,在诸路蕃官为第一忠勇,朝廷委信之人,必无如探报事者,必是夏国畏忌,用闲倾害。仰沈括无得根治。以此诏旨方便露之使知。」既而升绍能本路钤辖。(七月十七日,改河中钤辖。五年四月甲寅,遣宇文昌龄勘绍能于鄜州,六年正月己丑,狱竟。)

  京东转运判官□居厚乞同李察募惯习航海之人,因其商贩踏行海道之通塞远近,开谕女真人马之利,询求海北排岸司所在,其兴废之因,俟得其实,条画以闻。从之。

  诏开封府司录参军路昌衡鞫前太原府教授余行之于邢州。(四月十五日,行之伏诛。)

  诏:「诸路驻泊军马,知州与驻泊兵官同管。屯驻、就粮、本城军马,知州、通判与本州岛岛兵官同管,内屯驻、就粮,仍与驻泊兵官同管,其五路都总管司所在旧分将分管辖者,即通判与本州岛岛兵官更不管辖【二一】。」以夔州路转运司申明旧制故也。(熙宁五年十月十三日当考。)

  丙戌,诏:「闻阶、成、凤、岷州人户阙食流移,令逐州第四等以下人户支借常平粮斛,每户不得过两石,仍免出息。如有去年未纳秋税,并诸般欠负等,鎫权倚阁。其有往诸处逐熟带兴贩物货,税钱一百以下,鎫经过河渡合纳官私渡钱处,鎫令验认免放。如更有合行赈济事件,令陕府西路转运司、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秦凤等路提举司疾速条具以闻。」

  三月戊子朔,天章阁待制赵离权判兵部。

  权发遣度支副使蹇周辅言:「江西岁运淮盐有常数,人苦淡食,而广东所产不得辄通,无赖奸民冒利犯禁,习以盗贩为业。已与两路监司会议,谓宜立法,兼通广盐于虔州,以七百万觔为年额,百十万斤为准备【二二】;南安军以百二十万斤为年额,三十万斤为准备。复均虔州旧卖淮盐六百一十六万余斤于洪、吉、筠、袁、抚、临江、建昌、兴国等州军阙盐卖处【二三】,不害淮盐旧法,而可通广盐。」诏令周辅限一月具立成法。已而周辅具江西、广东路盐法并总目条上,从之。(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始命周辅相度。食货志:元丰三年四月,周辅已擢三司副使云云。其后周辅复议江西盐法。初,熙宁三年,江西盐课不登,提点刑狱张颉言前官蔡挺治盐有状,而挺所为今多废。诏曰:「挺治盐绩效不惟课入增,仍实致盗贼屏息,今无故更革,使无赖复有啸聚,其变非小可,令修挺故事。」周辅建言:「异时淮南岁以舟运通、泰州盐五十九万斤,于虔州立仓置吏卖之,盐至虔州不能多,民居远城郭者常淡食,而盗盐公行,至殴伤吏士。运路险远,官僦挽舟工费甚,舟人盗盐,代以土,盐益恶。而广州东莞、新会两县盐场、栅十有二大煮盐。自广州水行十有六日至南雄州,度大庾岭至南安军不百里,舟行顺流用四日至虔州,淮盐官以九钱致一斤,而尽会广盐之费,减淮盐一钱,而广盐善,运路无梗。请罢运淮盐,通般广盐一千万斤于江西虔州、南安军,复均淮盐六百一十六万斤于洪、吉、筠、袁、抚、临江、建昌、兴国军卖,以补旧额,即于淮南旧课两无更损。」诏周辅立法以闻。乃为书曰【二四】:「民用盐不可一日阙,今改立新额,官自卖,以救淡食而消盗贼,则兴滞补弊,察奸御暴,宜必有法。为法之本,在于均有无,平远近。详定吏禄【二五】,严丐取之禁,以防阻扼。编籍首领,重告捕之格,以绝私贩。而移用舟车,增置兵校,设处督之官,罢无名之税,以通漕运。岁时考法,则登课者有赏,亏欠者有罚,此其大□也。」乃上江西广东盐法,诏班之。于是以新法所得利储之以待用。诏以周辅提举江南西、广南东盐事,察监司之不职者,置局于司农寺,谕领之。本志盐数与实录不同,当考。「十有二大煮盐」,「大」字必误,检志本只如此,当求副本。)

  殿前司言:「殿前指挥使、右班都虞候、汉州刺史赵秀假满百日,请放停。」诏赵秀与左屯卫将军致仕,仍着为令。

  己丑,诏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于岁额钱内支三十万缗,赴河州置场籴粮斛封桩。  诏诸路起发至京城物内藏库寄帐,内物帛不及省样合变转者,从本库相度行之。

  定州路经□司言:「广信军觇辽人于易州缘边铺屋四面封标四十步,安肃军觇缘边量铺屋围二十余步,以备牧马。若增筑地步置铺,不侵犯本界地,合与不合问理?」上批:「宜遵守誓书施行。」  辛卯,右班殿直雷瑜为合门祗候。瑜监教第四场毕及射艺应法,射亲出觽故也。  权发遣度支副使公事蹇周辅奏:「闻江南西路人纳净利买扑盐场。缘盐系民食,与坊场不同,今欲量县大小,户口多寡立年额,官自出卖。仍乞先废罢买扑处,今转运司候法行日于增卖盐钱内据净利钱数拨还提举司。」从之。

  癸巳,中书户房言:「诸因战阵及捕盗陷没,其亲属录用充承奉郎以上及使臣、三班差遣、借差、殿侍,虽年小未该出官,其俸钱衣粮乞与支给,仍着为令。」从之。  乙未,诏在京官不得举辟执政官有服亲。以御史知杂事舒亶言「近论蒲宗孟不当荐举同知枢密院韩缜侄宗弼,乞立奏举法」故也。(旧纪书:诏在京官无举辟执政有服亲。新纪同。元符元年五月庚午,申明遵守此诏。)

  戊戌,命权发遣度支副使蹇周辅兼措置河北籴便。(三年六月四日,诏三司迁官。六年五月十三日,王子渊同措置。食货志云:河北旧有籴便司,取具年计而巳。上即位,意在北鄙,屡诏广储畜,然皆循故典,未更制也。元丰四年三月,始命权发遣三司度支副使蹇周辅兼措置河北籴便,瀛、定、大名置仓以储之,其额至一千二百万石,听辟署置官属。五年,乃裒诸路封桩禁军阙额及剩盐息钱为本,又假内藏三十万缗,及诏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司【二六】旧计置封桩刍粮者,悉归之。六年五月十三日【二七】,以提点河北西路刑狱王子渊兼同措置,更谓之措置河北籴便司。闰六月十七日,手诏周辅:「今春河朔雨泽调节,夏必丰成,秋稼立苗甚茂,宜乘美岁,广谋收籴。仍具定、瀛州新仓毕工之期以闻。」是岁大名东、西济胜二仓,定州衍积、宝盈二仓与瀛州之仓告成各二千楹。此食货志所书。诏司农、市易、淤田、水利旧计置封桩刍粮,悉归措置籴便司,乃二年正月十四日事,志系之五年,乃误也。实录熙宁八年四月二十二日,王子渊初自通判深州除提举籴便;元丰四年八月三日,以河北提举籴粮便草权河北西路提刑兼提举籴便粮草,鎫不入长编。此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修仓,限三年毕。)

  诏泸州将、副,皇城使、雅州刺史姚兕等次第迁官,或减磨勘年;诸军弓箭手、义军勇敢效用,招安将获首级、重伤者,迁资,轻伤赐帛有差;获首领者迁两资,获乞弟叔没募首级迁三资,仍赐绢五十。以韩存宝保明功状故也。

  庚子,西京左藏库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刘管同提举开封府界教阅保甲。(五月戊戌可并入。)

  癸卯,太中大夫、参知政事章惇以本官知蔡州。大理寺劾惇父太子宾客致仕俞及弟颍州沈邱县主簿恺占民田,开封府官各怀观望,畏避佥书。兵曹参军□潜勒停,知府钱藻罚铜八斤,判官虞大熙展磨勘一年,推官胡宗师冲替,司录参军路昌衡展磨勘二年,户曹参军刘陟、士曹参军王本、仓曹参军蔡旻鎫差替。俞当杖一百,以年八十勿论,恺勒停。御史台劾新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周之道为惇致意朱服及奏上不实,袁默妄言为惇致力,之道徒一年,默杖一百,鎫勒停。惇奏事及报上不实,又制勘所初追治堂吏王冕等证周之道等语,惇以为有司不当信冕等语,欲虚捏次数抑逼执政,以此报制勘所,仍称「请尽情根勘,毋止信其妄言」,坐不当指挥制勘院,故有是责。(旧纪书章惇以父占民田,奏不实罢知蔡州。新纪不书因依。之道致意朱服事,在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环庆路走马承受陆中言环州洪德寨北壕内归德、白马二川【二八】有闲田。诏:「环庆路自来难得闲田,今陆中乃言有久不耕地约千六百余顷,令经□司审实可与不可耕种,及何缘闲废至今,是与不是生荒两不耕之田以闻。」

  甲辰,翰林学士、承议郎张璪为太中大夫、参知政事。先是,王珪尝三荐璪,不用。珪曰:「璪果贤,陛下未尝用以为不贤,谗也。臣恐士弗得进矣。臣为宰相,三荐贤三不用,臣失职,请罢。」上喜曰:「宰相当如是。朕姑试卿德不回,朕复何虑。」(王珪荐张璪,据珪旧传附见。时人号珪为「三旨宰相」,恐不办此,或恐未必是荐璪为参政也【二九】。当考。)

  知制诰王安礼为翰林学士。安礼于训辞初不经意而典瞻丰润,上数称之。御史丰稷言:「安礼性行淫僻,师言鄙之,大德包覆【三○】,窃幸显途,矜奋自高,无敢论者。臣仰惟陛下躬道德,履法度,以迪励风俗,俾皆有士君子之行。今安礼所为,鄙夫耻之,擢在词禁,地亲职重,将何以训多士,仪四方?臣恐天下之心不以名节,望朝廷而侥幸万一,惟陛下察之。孔子天纵之圣,以言取人,不能无失,况安礼言放行污,无足观者。伏望追寝成命,以释髃疑。」御史朱服又言:「安礼命下之日,中外莫不疑骇,以为学士职不专以翰墨为事,至于论思献纳,上干国体,地亲秩峻,待遇宠渥,则又学士、大夫之所观望而视效者也。方陛下信赏必罚之时,高爵重禄以贤而制者,固不可以轻授而幸得。如安礼操行污秽,腾播人口,虽里巷小人亦羞称之,但以依恃安石之故,凌傲轻肆,无所惮忌,而人亦莫敢谁何。当世士大夫举行义之污者,必以安礼为最,而朝廷进擢,度越流辈,甚非所谓以贤制爵之意。方今之患,正以为士者无行寡耻,习以为俗,虽陛下躬道德以迪之,而劝沮之术,尤在于进退黜陟之荣辱。今安礼行义如此,而朝廷进擢不已,是岂陛下昭示好恶,使人知所避行者哉?伏望追寝安礼新命。」不听。

  河东都转运使、朝散大夫陈安石为朝请大夫、天章阁待制,再任。

  医官、前皇城使、嘉州刺史陈易简等降旧官一资叙,勾当御药院窦仕宣【三一】等、押领医官本殿祗候老宗元等减磨勘年有差。以皇太后服药累月康复也。  乙巳,以九军法一军营阵案阅于城南好草陂。已事,赐燕达诏銟谕。(旧纪书:命官以新九军阅试于京城南。新纪书:阅九军营陈法。)

  诏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杨景□覆检计提举京城所标量新城四壁城壕地步以闻。  保州言:「觇知北界贺正副使石宗回言于辽主『闻南朝大阅武及藏兵于民』,帐前已指挥燕京、西京等处,自今有南界投来军士,毋擅送中京顺化营,鎫押赴帐前。」上批:「闻贺正北使至恩、冀闲,从人于驿舍髃聚,合诵教法,声闻于外,接伴祗应人有听闻者。此乃缘边机防不谨,有阑出亡卒漏泄其事,宜重告捕赏典,并缘边当职官亦等第立赏罚。」

  戊申,御延和殿阅诸军转员,凡三百。

  通直郎、集贤校理兼同修起居注、知谏院、侍御史知杂事【三二】舒亶知制诰兼判国子监,仍以亶所试戒励士大夫崇尚名节,诏榜示朝堂。他日,亶同僚有草除御史制而命词戒其察者,上曰:「御史以察为职,而反以为戒乎?卿速谕命改之。」  诏司农寺,封桩府界减罢耆、户长顾钱见在十三万六千余缗,除拨还借支外,余送提举府界教阅保甲司支用。

  夔州路走马承受王正臣言:「南平军管下播州夷界巡检、奉职杨光震于遮勒谷小茆田路口遇乞弟部酋领宋阿讹,斗敌,斩获阿讹等三人首级,本军已送泸州经制蛮事司。」上批:「蛮贼阿讹累曾出汉,鎫边之人必能辨识。今光震既歼其亲党,又传首来献,忠勇之诚,理宜不妄。方今师屯在边,购捕元恶,患未有应募而往者,光震能秉心向顺,率先效力如此,非大过所望以赏之,必不能鼓动其觽,图成奇功。宜专遣使厚赐金帛、爵命。」遂诏林广审问南平军元辨识斩获首级实状以闻。其后南平军言光震斩获阿讹等首级非伪,乃命赏之。

  诏:「杨晟坚六保人户,命沅州管辖。晟坚与湖北归明人先有雠隙,如经官司陈诉,毋得受理。委谢麟明谕晟坚,仍常存□。」  三司使李承之言:「臣近以陈乞寺额,事在大理,臣与崔台符、王安礼皆有嫌怨,朱明之即王安礼近亲。欲望改差公正之臣,专置司根治。」诏移送开封府。(四月二十一日,李徽之、肃之奏。六月一日,移御史台。八月十八日,承之责。)

  诏自今诸司见勘未结公案事,令御史台刑察不得辄取索情节,其承受官司亦不得供报【三三】。  壬子,诏枢密院转员,同知院事韩缜押宿,仍趣赴起居奏事,今后依此。

  甲寅,御史朱服言:「宣德郎、权检详枢密兵房文字黄实以舅陈朴之丧,率敛士大夫钱以为赙。实,枢府要官,非朴亲旧者,亦不敢不从,兼内有武臣隶枢密院,尤于事体有嫌,望付有司推治。」诏送大理寺鞫实,实坐冲替。

  夔州路转运司言:「阿讹最为乞弟心腹之人,若果为杨光震所杀,深虑乞弟必领兵仇杀光震,乞特诏林广、彭孙选募劲兵勇将赴南平军,同光震协力讨捕乞弟。」上批:「所言实为机便,时不可失,宜速下林广,专牒彭孙,悉师以往。」仍诏彭孙俟至南平军,开谕光震以遣官军共力剪除乞弟之意,勿令惊疑。后又降敕,谕光震率本部强兵随彭孙讨乞弟,如能于未举兵前自设方□枭斩乞弟,破荡巢穴,亦当重赏。(席汝明墓志,吕大防作,乃云彭孙不悦林广,故有此命。当考。)

  随州言知州、正议大夫薛向卒,辍视朝,遣中使护其丧归葬。(墨本云:向吏材绝人远甚,所商□财利无遗。然其甚者,不能不病民,有所上课,或不实。故御史刘述、钱恺、刘琦,谏官范纯仁等,皆言向不可为大吏。朱本增损云:向吏事精锐绝人,于财利足心计,然发运使所施置如均输、客运之类,后虽不终,诚不能无小害,然亦当时风俗,以诈清高,养名誉为事,故向多为所排诋。御史、谏官皆言向不可以为大吏者,非确知其利害也,意皆放此云。今鎫不取。)

  注  释

  【一】转运副使董钺随军「副」字原脱,据本书卷三○五元丰三年六月壬辰条、宋会要兵一○之七补。  【二】丙子(十八日)原作「(十八日)丙子」。据上文及陈垣二十史朔闰表,丙子为十八日,依本书体例乙正。  【三】歃血誓于帐前「歃」原作「软」,据阁本改。

  【四】教使臣三字难解。按:北宋保甲,定期教阅,并有使臣教大保长,见宋史卷一九二兵志,疑此处「教」下脱「阅」字。  【五】仍复置京城四面巡检二员「京」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之一九补。

  【六】虽日轮在本保五团内管勾教阅「轮」原作「输」,据阁本改。

  【七】人每月给雇钱千五百「每月」原作「有」,据宋会要兵二之一九改。

  【八】今已修立法式奏闻「今」原作「令」,据阁本改。

  【九】蜀州青城山丈人观九天丈人两「丈」字原皆作「文」,据阁本及舆地纪胜卷一五一改。下文「九天丈人」同此。

  【一○】因奏事赴阙「阙」原作「关」,据阁本改。

  【一一】李元辅「辅」原作「丰」,据正文及本书卷三○九元丰三年闰九月辛亥条改。

  【一二】给赴关买马场日支价钱宋会要兵二二之九作「给付关买马场日内支价钱」。

  【一三】主户第四等以上「第」原作「等」,据宋会要兵二之一九改。

  【一四】将虞候「将」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之一九补。

  【一五】髃牧使「髃」原作「郡」,据阁本改。

  【一六】知陈州在二月四日「在」原作「布」,据阁本改。

  【一七】赠耀州观察使「州」原作「川」,据宋史卷四六八宦者传、宋会要仪制一三之五改。

  【一八】以县令姚辉言「令」原作「合」,据阁本改。

  【一九】臣今看瓶形寨以东十铺宋会要兵二八之二三「十铺」上有「增」字。

  【二○】显似自作事端「似」原作「以」,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八之二三改。

  【二一】即通判与本州岛岛兵官更不管辖「判」字原脱,据本书卷二三九熙宁五年十月戊子条及宋会要兵五之九补。

  【二二】百十万斤为准备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皆作「百万斤为准备」。

  【二三】复均虔州旧卖淮盐六百一十六万余斤于洪吉筠袁抚临江建昌兴国等州军阙盐卖处「复」、「于」二字原脱,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宋史卷一八二食货志及下文补。  【二四】乃为书曰「书曰」原作「画日」,据阁本改。

  【二五】详定吏禄「禄」原作「录」,据阁本改。

  【二六】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司「司」原作「同」,据宋会要职官四四之三六、宋史卷一七五食货志改。  【二七】六年五月十三日「六年」上原衍「明年」二字,据上引宋史删。

  【二八】归德白马二川「川」原作「州」,据阁本改。

  【二九】或恐未必是荐璪为参政也「或」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师言鄙之大德包覆阁本作「觽论鄙之,天德包覆」。

  【三一】窦仕宣「宣」原作「宜」,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九之一四改。

  【三二】侍御史知杂事「知」字原脱,据本书本卷上文补。

  【三三】其承受官司亦不得供报「承」原作「入」,据阁本改。

卷三百十二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四月尽是年五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二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夏四月己未,提举京城所言:「京城下创初营葺课利,每岁定收十二万缗,元管勾官吏乞赐优銟。自今每年止收及十二万缗,更不酬銟。」诏催驱课利,点检收纳。

  供备副使董嘉言迁西京左藏库副使,提举宋用臣赐宅基一所,勾当使臣迁资、减磨勘年有差。

  庚申,编修诸路学制王震言:「郡国之吏,狃于故常,钱谷簿书,实知从事,受法之始,惟在推行,恐非俗吏所能通辨。愿自朝廷选可使者分行诸路,措置大略,然后授成于部使者、郡太守,则法行而通,无复抵牾矣。」诏候法成取旨。  辛酉,入内供奉官王怀正差管押军器往泸州,欲不停见勾当后苑西作,别给驿券。上批:「泸州道路半在陕西,与广南不同,可止依条给驿券或本任添支。入内省取问怀正妄陈乞以闻。」

  录故殿直、韦城等县巡检赵稹子安民为三班差使。初,稹与贼斗,伤而死,其妻乞恩。枢密院言,开封府界提点司奏稹不能捍御,已先冲替,然因伤致死,乞特推恩故也。

  承议郎胡宗炎言:「夷门山在大内东北当阳之位,为都城形胜之所,国姓王气所在,公私取土于此,冈阜渐成坑堑。伏望禁止及填塞掘凿处。」司天监定如宗炎所言,从之。

  癸亥,辽主遣安复军节度使耶律佑、客省使韩昭愿等来贺同天节。

  上御延和殿阅试保甲,雍王颢、曹王頵侍。少选,命颢等坐,阅试毕赐茶,即从还禁中。(新纪书御延和殿阅保甲。)

  甲子,知沅州谢麟言:「招溪峒中胜等州首领杨晟向等,乞补授名目。」诏乞补奉职人与三班差使,借职与下班殿侍,殿侍与军将,军将与守阅军将。麟又言:「准诏已置托口【一】、小由、古诚、奉爱四寨,而黔阳县等并在腹里,谓宜减戍兵五百五十人,即令防拓新寨;并乞置博易务,拘收息钱。四寨民性顽犷,幸各安居,已晓谕赴所属寄纳刀弩,欲官为买之。并溪江所产麸金,欲募人淘采中卖,以业游手之民。其城寨身丁税,乞特蠲放七年。」从之。

  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高镈言:「古诚州归明人杨晟坚昨诣谢纳土,乞属湖北。盖晟坚惧麟修筑城寨,逼其巢穴,所以乞属沅州。既而邵州使人招谕,晟坚又乞属湖南。盖晟坚常盗取向银周妻子,惧银周在湖北,来取其妻,故又乞从邵州归明。乞密指挥沅、邵州,召晟坚诘问,使归银周妻子,仍徙置内地。」提点刑狱章楶亦言:晟坚狡狯反复,乞详酌处置。诏:「晟坚系归明人中头角,虽先与银周有隙,亦蛮人之常。今朝廷已降指挥隶湖北,正欲安存抚帖,示以诚信,今高镈、章楶所奏,全不晓边事,若稍有漏露,致惊疑生事,镈、楶当重有行遣。并下孙颀、谢麟照会。」(孙颀是年九月四日丁亥,以湖北运副知荆南,此时必在湖北为运副也。熙宁六年五月,以湖南提刑厝置梅山,转一官。)

  梓州路转运司言:「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司牒:『将来入界大约四万人、骑,内马三千匹,请据数约备八十日粮草,随军同行。』本司相度须作家计,朘削堡屯,节次聚粮折运,且乞差雇夫五万,内本路四万,成都府路六千,夔州路四千;牛、栄、马共一万,内成都府路五千,本路四千,夔州路千。」从之,仍令所差雇人、牛等先本路;如不足,于夔州路;又不足,方得于成都府路。及军行,梓州路雇一夫其直三千,多至四千,夔州路称是,成都府路则加倍焉。(夫直,据平蛮录。)

  乙丑,诏河北路转运副使贾青相度新建溪峒徽、诚州隶属湖南、湖北于何路为便。后青具道里以闻,乃诏诚州治渠阳,隶荆湖北路;徽州为莳竹县,隶湖南邵州。(据诏问贾青缘由增入【二】。此前一月十一日,青初以朝奉大夫除河北运副,或「河」字当作「湖」字,更详之。诚、徽隶属自九月末并入此。)

  诏权罢河北路差官检量根括地土,候务开依令敕举行。

  己巳,知定州、建雄军节度使韩绛知颍昌府,知颍昌府、资政殿学士韩维知定州。寻以绛为西太一宫使,维知颍昌如故。(六月二十八日,绛为西太一使;十三日,维复知颍昌。今并书。)

  权陕西路转运使兼制置解盐李稷言:「考究近日内外盐钞价平,臣窃谓贵生于难得,贱生于有余。自新法未行,通取七年支盐数目乘除,每岁当三十六万余席,故钞之贵贱,视有司印出之多寡【三】。新法以后,钞有定数,起熙宁十年冬,尽元丰二年,通印给过一百七十七万余席,而会问池盐所出,纔一百一十七万五千余席,尚有钞五十九万有余,流布官私,则其势不得不贱。方钞贵时,可无益发,及今价贱,又未加收敛,则盈虚消长之法未尽全备。伏望特议少损钞额【四】,仍令贱敛贵出,以尽平准之道,所贵久而无弊。」诏候钱勰点检本路盐回取旨。

  林广言,乞令彭孙候到泸州先与臣议进兵次第。诏彭孙依前诏,取间路进讨,与林广协力照应。(席仲明墓志可考。三月甲寅。)  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言:「梓州路欲造铁蒺藜等,已牒转运司均与诸州制造。然前者朝廷运泸州军器及本路准备不少,其韩存宝既未尝深入讨伐,即所用必不多。乞下林广等计度见在数,勿令过有须索。」诏:「经制司除以存宝用不尽数充用外,约见今实用军器制造。仍下梓州路转运司具析昨者关牒邻路造军器不奏因依。」

  诏:「亲祠北郊并依南郊仪,如不亲祠,即上公摄事。仍别修定摄事仪制。」先是,已诏从张璪议,令礼院再加讲求。(三年五月二日甲子。)判太常寺李清臣、知礼院黄颜王仲修杨杰、何洵直叶祖洽文及甫详定礼文,张璪、李清臣、陆佃皆列名具奏。同判太常寺陈荐独异,而同知礼院曾肇亦微不同,乃各上之。

  荐言:「议者以天地合祭,始于王莽,稽之典礼,有所未合,故欲罢之,臣窃有疑。谨按:周颂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前汉志载郊祀歌十九章,其七章曰:『惟泰元尊,媪神蕃厘。』说者曰:『泰元,天神也;媪神,地神也。』第八章言『涓选休成,天地并况【五】』,此天地同祀可以燍见,恐非自王莽始也。夫国之大事,莫大于天地、宗庙之祀,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古者祀事皆天子亲行,降及后世,事与古异,或因或革,各从所宜,故多遣官摄事。今圣朝郊庙之祭,三岁一亲行,必先朝飨景灵宫,荐飨太庙,然后合祭天地于圜丘,盖参用旧章,得礼之中。而议者又谓亲郊之岁,夏至方丘之祀,盛夏之时不可躬行,宜遣冢宰摄事,而罢冬至天地合祭。臣谓夏至方丘之祀,决不可不躬行,虽大备礼乐,上公摄祭,亦恐此议未能合古,终不若天地合祭之日,亲执圭币,诚志内尽,礼容外重也。况天子父事天,母事地,既亲礼天神,而不亲礼地祇,质之情文,深恐未安。陛下聪明睿智,圣学深博,古今万事,无一不照其本源,其岁亲郊天地合祭之礼,伏乞且循旧制,以昭恭事三神。」

  肇言:「臣窃考周官大宗伯,王不与祭则摄位。后世祭祀,人主不能一一亲行,今惟三年一郊上所亲奉,余皆有司摄事,则张璪请以夏至日命冢宰摄事北郊,于礼固无不可。至于乐舞之类,亦当增所未备。然臣于此犹窃有疑者,盖以天神、地祇,其体实均,王者奉承,不宜有异,故经曰:『事天明,事地察。』而周官冬日至则祀天,夏日至则祭地,非有隆杀之殊。国朝以来,三岁一见天地、祖宗,未常废阙。今冬至若罢合祭,而夏至又以有司摄事,则不复有亲祭地祗之时。于事天则躬行,于事地则遣官以往,其于父天母地之义,若有隆杀,此臣之所不能无疑者也。夫夏至祭地,此先王之所已行,然论者乃谓方今万乘仪卫,加倍于古,暑暍之时,势有未便。臣窃思之,古今虽殊,寒暑之于冬夏,其为天时一也。恶寒惮暑,其人情亦一也。先王能以五月举事,而后世乃以仪卫之暴露为疑,然则损仪卫之虚文,以就躬事地祗之实,施之于今,宜无不可。窃考近代故事,后周、隋、唐,皆常以五月祭地。况以陛下之恭勤,宜无所惮;以陛下之明圣,其于措置损益仪卫之类,宜无所难。臣愚,故愿陛下断自圣心,遇亲祠南郊之岁,以夏至日备礼躬亲北郊,以存事地之义,以合先王之制,而为万世不易之法,岂不盛哉?夫守经而不知变,臣愚之罪也;以古谊迪上而不敢苟,亦臣之职。若论者犹以暑暍暴露为疑,则不必拘以夏至,而斟酌变通,顺天时之便,第令无失躬事地祗之实,则一代大典,固有待于圣学,非愚臣智虑之所能及也。」于是进呈肇等奏,而降是诏。(判太常寺、知礼院及详定礼文奏状姓名,据曾肇集增入。新、旧纪并书:「诏罢南郊合祭天地,自今亲祠北郊如南郊仪,不亲祠,以上公摄事,乐舞如亲祠。」新纪云:「有故不行,则以上公摄事。」)  庚午,陕西路制置解盐司言:「解盐岁增钱,准条作熟钞召人觽买,内六万缗令三司封桩。去年三司封桩岁增钱六万缗,凡为钞九千七百五十一席。今民间钞多价贱,若更变卖,恐转损钞价,凡钞乞纳三司,更不出。」从之,并所增经制、转运司合得六万缗,亦令纳三司,自今并权住给钞。

  壬申,御崇政殿簄决系囚。(旧纪云:「录京畿及三京囚,降罪一等,杖以下释之。」)

  诏前追官勒停人越州山阴县主簿、太原府教授余行之陵迟处死。先是,行之以废黜怨望,妄造符谶,指斥乘舆,言极切害。定州教授、颍州团练推官郭时亮诣阙告之,知定州韩绛即收行之付狱。诏开封府司录参军路昌衡就邢州鞫之,行之伏诛。以时亮为通直郎,召对,时亮坚辞不受,听还旧任。行之初系狱,上以问同修起居注陆佃,对曰:「臣识其人,是常为山阴主簿,妻子皆不之顾,何有于陛下?」上曰:「如此,则妄人耳。」行之既伏诛,因赦其妻子。(九朝通略云:陆佃家传曰:「上初有忧色,既闻佃对,乃喜曰:『廖恩作过,无足多虑。今行之乃搢绅士大夫,而有此谋,故朕甚忧之,深恐朝廷纪纲有可窥觎者。今闻卿言,乃妄人耳。』行之狱具,遂赦其妻子。」盖王珪密为上言,陆佃与行之甚熟,故上问之。此据陆佃本传。遣昌衡在二月二十七日。新、旧纪并书。「山阴县主簿余行之谋反伏诛。」)

  上批付泾原经略使卢秉:「近累得边奏谍报:『夏国变故,秉常遇弒,诸梁擅兵,大酋数辈各怀去就,上下汹乱,兴州左右新旧行邪造逆之臣与秉常故时亲党,各拥兵自固,斩绝河津,南北阻隔,未测胜负所归。』若信如牒报,则诸路当一体测见形迹,然本路绝不闻问,卿可速选委边吏侦实以闻。并下秦凤、环庆、熙河、河东经略司。」先是,权鄜延路马军副都总管兼第一将种谔奏:「近谍报:西夏国母屡劝秉常不行汉礼,秉常不从。其梁相公者【六】,与其叔母亦相继劝之。既而秉常为李将军所激怒,欲谋杀叔母与梁相公,其言颇漏露。梁相公与叔母共谋,作燕会召秉常,酒中,秉常醉起,于后园被害,其妻子及从者近百人皆实时继遭屠戮。臣窃谓贼杀君长,国人莫不嫌恶,羌人遽然有此上下叛乱之变,诚天亡之时也。宜乘此时大兴王师,以问其罪。仍愿陛下假臣鄜延九将汉、蕃人马之外,量益正兵,选陛下左右亲信中贵人为监军同行,文武将佐,许臣自辟置,止裹十数日之粮,卷甲以趋,乘其君长未定,仓猝之间,大兵直捣兴、灵,覆其巢穴,则河南、河北可以传檄而定。」故有是诏。(鄜延沈括、秦凤曾孝□、环庆俞充、熙河苗授、河东王克臣等,以四月三日庚申奏此。又奏见丙子日。)

  癸酉,上批:「已遣王中正往鄜延、环庆路体量经制边事,可密诏两路经略司,中正所须钱物,于拊养库不计多少,画时应副。」中正既行,称面受诏,所过募禁兵愿从己者将之,而主兵之官不敢违。至西京,文彦博以无诏拒之,中正亦不募而去。(朱本削中正募兵事,盖为中正讳也。今依新本,复存之。)

  甲戌,上批:「已议于陕西、河东五路聚集军马,其钱粮、器械,中书、枢密各委官尽数刷会【七】,准备应副。」遂诏钱粮委检正官、器械委检详官各一员,取索文字刷会。

  乙亥,上批:「闻同管勾陕西买马司高士言:凡与蕃部交易,动以恶言慢骂之,其侪类每有怨色,亦是阻其来马一涂。可令郭茂恂体量以闻。」

  诏权发遣度支副使兼措置河北籴便蹇周辅兼提举江南西路、广南东路盐事,其主行盐事监司之不胜任者,体量以闻。」置两局于司农寺。(朱本云:「两局止是周辅时暂置削去。」新本已复存之。)

  都大提点在京仓场司言:「汴河粮纲岁运六百余万石,及司农寺起发淮、浙四十余万石,并于沿途汴仓分纳。乞于万盈、广衍两仓增牔屋四百间。」诏遣开封府推官曾孝廉按视,具图以闻。(朱本删去,云「后来检到上令腾并,事小不须载。」)

  诏承议郎、天章阁待制、知庆州俞充追两官,降授通直郎,免勒停,职任如故;朝请大夫、知扬州鲜于侁追一官,降授朝散大夫,冲替。坐举知绵州神泉县胡献犯赃故也。

  丙子,新权发遣京西路转运副使【八】,朝奉郎李南公为河北路转运判官。以知谏院蔡卞言南公顷因弃妹不嫁,管勾宫观,近及二年,牵复当以渐故也。(南公除京西运副,乃四月七日甲子,今并书。丙子,十九日也。)

  鄜延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兼第一将种谔言:「臣昨于今月庚申奏:夏国秉常为贼臣所杀,乞朝廷兴师问罪。今觇知秉常兵马见聚于所居木寨,国母与梁相公兵马见聚于国母巢穴。自木寨至国母巢穴约五里,今已绝河梁,南北人马不通。梁相公者,已出银牌点集,未知从与不从。臣前奏乘其君长未定、国人离乱之际,顺兴王师招讨。且兵尚神速,机不可后,况此西人叛乱,邻国孰不动心?契丹自数年来,岁尝三四,以拜礼佛塔为名,欲假道兴州,而意在吞并其国。西人平时已常患之,况今国内有乱,若闻中国弃而不顾,或备而迟留,万一契丹乘此举兵吞并,易若反掌矣。若西夏果为契丹所并,则异日必为大患于中国,故今此事系朝廷为与不为,决与不决耳。所谓楚得之则楚胜,汉得之则汉胜。今西夏疆埸若归中国,则契丹孤绝,彼势既孤,则徐为我所图矣。兵法曰:『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愿陛下留神,早运胜算,此千载一时之会,陛下成万世大勋,正在今日矣。」又言:「向者元昊将死【九】,遗言:『异日势衰力微,宜附中国,誓不可胁从契丹。中国仁爱而契丹负心,若附中国,则子孙安宁,又得官爵;若为契丹所胁,则吾族被戮无孑遗矣。』此语国人皆知之,至今相传。今朝廷讨伐,不惟易以成功,西夏素已防拒契丹,则必投戈归命矣。」又言:「不必远调兵赋,止发本路九将兵,裹粮出塞,直趋巢穴。兵尚神速,彼未及知,师已及境矣。」上批:「虽朝廷见遣王中正往体量确的情伪,又虑兵机一失,悔不可及,宜先令沈括、种谔密议点集兵马,告谕逆顺,招怀并边主兵酋首,以俟大兵并力。仍未得便举事,先密具画一以闻。」(朱本删去谔上言三十余字,云与壬申日文字相犯,不须重载也。今仍存之。)

  环州属羌慕家族首领迎逋数纵火杀人,官不敢问,结连诸部欲为寇。知环州张守约勒兵擒之及其党三十六人,余遁入夏国,守约驻兵境上取之。居数日,韦州监军多□执送叛者,乃尽械迎逋等归,斩于环州市。经略使俞充以闻,上赐手诏曰:「慕家族属羌前后屡干纪律,俶扰寨下,守将姑务拊绥,玩成骄蹇。迩者其酋不度时变,踵前鸱张,贼杀无辜,啸聚党与。非卿知果,且招且诛,俾有惩艾,不然,则自焚之祸,殆不可救也。」(此事载张守约及俞充本传,不得其时。据御集,环庆经略司奏张守约所到背叛首领头级,并招降三千余人归族住坐,乃四月十九日,今附见。秦凤为俞充子承务郎次皋作纪云:「元丰元年八月,诏以先臣充为天章阁待制。环庆路安抚经略使。三年四月,环州肃远寨慕家白子等剽属羌聚兵为乱,攻杀旁族,先臣遣第二将张守约、走马承受陆中招降之,诛其不听命者,于是羌族始定。而亡入夏国者凡三百人,复遣守约屯塞上【一○】,檄夏人使归其觽。夏人承命震恐,以其觽归。初,慕羌之叛也,附置以闻,有诏得亡者无小大长少,皆即其地斩之。至是,斩其酋豪百二十有二人,而录其胁从幼弱妇女百四十有二人,请于朝,诏皆原之。既又别赐手诏褒谕,先臣跪捧伏读,感激涕下,退谓臣等曰:『我本孤生,蒙上识拔,宠遇如此,自度无以报万一,惟与汝曹共誓捐躯而已。』明年,先臣下世,臣等衔奉遗训,夙夜殒越,念无以致区区者,劶求金石,具刻明诏,以为不朽之传,盖亦先臣之念也。昔唐相权德舆常读太宗所赐手诏,至流涕曰:『君臣之际乃尔耶!』臣以为万世之后,当有读明诏而感动,复如德舆者矣,岂特今日为百执事之劝哉?」)

  诏东南团结训练诸将下,兵五千人处置将、副,三千二百人处置单将;其将官并以见任训练官充,合置副将处选差人充。

  诏:「茶场司条,令中书别立抵当法。」先是,特旨市易司罢赊请官钱,令民用金帛抵当,公私以为便,故欲推广之。  北外都水丞陈佑甫言:「昨被旨令知深州孙民先及河北转运司那官一员,与臣同自卫州王供埽至海口案视大河故渎。缘臣本以孙民先常有奏议,复修大禹旧迹,故请案视。今民先物故,臣未敢往。」诏转运司官同相视。

  戊寅,详定礼文所言:「谨按礼记祭法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诗云汉曰:『靡爱斯牲。』周礼太祝注曰:『禬、禜皆有牲。』是祈祷有牲也。自后魏以来,□非大祀,皆用脯醢、酒币而已。故唐书志曰:『祈用酒醢。』古者惟士之贱有脯醢之奠,岂祷祠大神,供给鬼神,而无气臭以歆格神灵?伏请凡祈祷郊庙、社稷皆用少牢。」从之。(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依奏。)

  己卯,建雄军节度使、知定州韩绛言修保州城毕。赐诏銟谕。

  提举河北东、西路义勇保甲狄咨言:「被旨诸指挥兵级内,有年高病患,年五十五以上、有弟侄儿孙及得等样,令承替名粮。窃见其中亦有不堪征役之人,乞年四十以上许令承替。」诏河北马、步诸军并依此。  诏知髃牧司封桩钱七千九百八十四贯有奇,付殿前马、步军司,充诸军弓箭手贸置教阅射箭,每人五十只。其军中自来率备钱物,悉令禁止。

  庚辰,鄜延路经略司言:「刘绍能等觇知夏国主秉常为李郎君所说,招诱汉界倡妇、乐人,其国母置酒诱执李郎君等杀之。」诏备录札与王中正照会,应诸路奏到上件事准此。

  御史宇文昌龄言:「近以六察之法不加于中书、枢密院,常具敷奏,未蒙指挥。臣窃以中书、枢密院为废置予夺、赏罚号令之津要,关制绳纠,尤宜加察。」又言:「六察之法,行于有司而不行于中书、枢密院,是委大纲、治细目,纵豺狼、搏狐鼠也。望检会前奏施行。」不报。

  壬午,御史知杂事舒亶言:「执政大臣接见宾客,已有约束,而子弟往还看谒、交接宾友,未之禁止,实于事体未安。」诏中书立法。其后立法,执政官在京本宗有服亲非职相干及亲属,不得往还看谒,违者并往还之人各杖一百。

  御史丰稷言:「权判刑部陈睦令议官代书法状,欺慢之罪,会降原减。案:睦酣酒自逸,临事屡昏,官属辨明,轻肆忿怒,刑法之任,尤非所长。乞改授睦一闲慢差遣。」不报。

  甲申,诏徙开封府界提点司于白马县,提举司于管城县。以御史满中行言「两司之官,名曰外任,而治所在城中,不务管职赴功,惟以请谒奔竞为事」故也。

  中书言:「勘会变运川峡路司农物帛等【一一】,般运已至陕西,有合变转措置,令逐路提举司除银并紬、绢、布依省样可充支遣者存留,其余变转、移徙、出卖或折博籴粮斛,并于边要州郡桩管,限一年结绝。川峡至陕西在路未般物帛,虑有损失,即催促般运,如阙铺兵,亦许雇人并力辇致,所费钱并于变转钱内支。」从之。

  河北路转运副使贾青言:「福建路山川险阻,人材短小,自来民间所用兵械,与官兵名件制度轻重大小不同。欲乞依本路民间所用兵械制造,以备捕贼。至于新招土兵所用枪刀、排笠坐作进退法式,亦乞依民间精巧之法,于钤辖司指使或有名枪杖手选差教阅。臣今制造到枪刀、排笠六物,乞宣取进呈。」诏青于内东门进入。

  乙酉,澶州言河决小□埽。(旧纪云:「乙酉,河决小□埽。河东行久,始决而趋北。」此当考详增入。又三年七月庚子当并考。)  诏以瀛、定、澶州拟修盛贮封桩粮斛仓屋图,每州作两仓修盖,付专切措置河北籴便蹇周辅差官往彼,度所宜建置处以闻。(八月十五日乃复滑州,此云渭州,字必误,今改作澶州。九月二十七日云北京等处,当考。又此年三月十一日、并六年七月十一日注,并合参考,或移六年六月十一日所注御集云云入此。)

  五月,戊子,泾原路经略司言:「本路弓箭手阙地九千七百顷,以渭州陇山一带川原坡地四千余顷,可募弓箭手二千余人,诸佃户或不愿应募,乞如熙宁八年八月诏,收其地入官,及以逃亡弓箭手地均给田少之人。」诏:「渭州德顺军陇山一带地,令民依旧佃种纳租,见充弓箭手逃亡限满不首获者,其地即与阙地弓箭手。」(熙宁八年八月诏当考。)

  己丑【一二】,以权判军器监、朝请大夫李立之权知澶州,遣入内供奉官、勾当御药院窦仕宣监塞小□埽决河。马军副都指挥使燕达、都大提举河北转运副使周华言:「小□埽决,本州岛岛虽已发急夫六千人修塞,续于邻近差夫兵及舟运薪刍,其所役人数亦少。乞许发近便州军役兵,及于诸埽辍河清兵并力兴功。」从之。诏以小□埽去年修闭不固,令河北转运司追劾当职官吏,其南外都水监丞苏液仍先冲替。  庚寅,广南路经略安抚使司言:「昨被旨赐钱六万五千贯,许人请贷出息及往外州回易,以牟羡利,专备经抚蛮夷。自后用钱兴置邕州填乃等洞金坑,每年采买金三千两上供。昨因军兴后人民贫乏,回易利息全少,金坑所出亦微细,每年支费反倍于往日,恐不免阙误。欲乞特赐度僧牒五百,收钱添助为本。」诏止罢岁贡金。  诏濮阳郡王宗晖放罪。宗晖坐受三陵都监朱交友所盗斫陵木造车,为侍御史知杂事舒亶弹奏故也。

  诏:「河决小□埽,已全夺过大河,若止循例以三五千人急夫,必不能塞。方当蚕麦收成,民力不宜妄有调发,宜速令燕达相度,如有以东退背诸埽兵可发【一三】,即更不差急夫。其被水州县民户,令转运司救护城郭,并差官以船□济人,仍令东、西路提举司速赈济。」

  澶州言:「河决浸城,水势猛恶,本州岛岛无兵差拨及无梢草,乞徱刷本路兵五七百人,及借支河埽场内桩千条、梢二万束,本州岛岛豫买草四万束。」从之。

  甲午,燕达言:「小□故道断流,今接近涨水,河门口皆深阔,垫塌未定,难计功料,未可修塞。」诏达且发赴阙,仍以权知澶州李立之权判都水监,令立之自河阳至小□决口点检埽岸。

  上批:「闻东南诸路自团立将兵以来,军人日亲教阅,旧习工作技巧以资私费者,无暇为之;及巡检下就粮诸军,例得添支,间能获贼,亦沾赏典,今已招置土兵,更不轮流出入,亦是窒其衣食一涂,由此军中甚有贫极,日不能餬口者。可速博访利害措置。」遂诏淮南、两浙、江南、荆湖、福建、广南路转运、提点刑狱司,密体量将兵自降教阅新法后,军士有无赔费以闻。

  案阅淮南等路团结诸军石得一等言:「江南东路、淮南西路团结兵武艺生簄,不依元法结队,逐队呼名不相照应。其提举训练官江南东路丁诲、淮南西路赵永宁并管勾教阅官及押队使臣弛慢,乞施行。」诏丁诲、赵永宁冲替,余俟定殿最毕取旨。  丁酉,诏河东路提点刑狱刘定专赈济河水灾伤人民。

  戊戌,诏保州守上皇坟园户与免义勇、保甲,止令附保。

  提举捉杀泸州蛮贼彭孙言,杨光震斩获宋阿讹等首级,恐是诈妄。诏:「朝廷欲多方赏募剪除乞弟,其杨光震斩获宋阿讹等首级,假令不实,朝廷犹当推诚不疑,重赏激厉,况已经南平军追集人辨认保明,朝廷已推恩赐命,彭孙毋得更形意外之疑,致光震等反侧,不能协力集事。」

  上批:「提举开封府界保甲司方措置团结教度之初,王中正未回间,宜令刘管、路昌衡应有疑难职事,赴枢密院承旨司禀议。若朝廷间有所欲知者,承旨司暂追逐官取会。」(刘管同提举府界教阅保甲,在三月庚子;路昌衡此月庚子以权发遣提举府界常平除刑房检正,后此三日,却未见提举保甲时。)

  陕西转运使、都大提举茶场李稷言:「臣典领茶法三年,选辟官属,同心一力,奉宣条诏。今所差诸州官罢满及期,乞本司自今奏辟雅、汉州知州,漖、彭、利州通判,名山、永康、绵谷、顺政知县。所贵维持法度,久益不懈。」诏:如辖下官弛慢,止令茶场司奏易劾罪以闻。

  己亥,大名府路安抚使王拱辰言:「管下州县被水之民,散居高阜,贼盗颇多,难一一申请,须法外断遣。」诏犯盗虽暑月,特令察其情重法轻者奏裁。

  辛丑,新权江宁府观法推官钟世美为承务郎、中书户房习学公事。

  癸卯,判军器监、龙图直学士、太中大夫安焘降授中大夫。坐与丞曾孝廉议事不协,互论奏,而大理推治焘所奏不实也。

  恩州言:「河决澶州,注入御河,本州岛岛极危。乞以州界退背诸埽梢草及河清兵,支移赴本州岛岛;其北岸都大使臣并诸埽巡河使臣亦乞令赴州部役。」从之,其草令北外都水丞司量应副。

  乙巳,太中大夫、知潭州谢景温为通议大夫,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朝奉郎、直集贤院朱初平为朝散郎,转运判官、朝散郎赵杨为朝请郎、充秘阁校理,朝奉郎、权知邵州关杞为朝散郎,供备库副使周士隆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以招纳修建徽、诚州城寨之劳也。于是初平自陈,琼管回而城寨功已毕,乞免转官,从之。

  诏:「成都府、梓州路自今常平积剩并坊场、司农寺合起发钱,截自李元辅回日,每年委提举司易物帛赴陕西两路提举司重变转,于边要州郡桩管。」

  诏:「内外市易务民户见欠屋业等抵当,并结保赊请钱物息罚钱,并等第除放。其本钱分三季输纳【一四】,息钱并出限罚钱分为三分,等第除放:第一季本钱纳足者,息、罚钱并放;第二季,放二分;第三季,放一分;出限尚欠,即估卖抵当及监勒保人填纳。所催钱物,在京于市易务下界、在外提举司封桩。」

  上批:「闻瀛州初未有黄河横水至州界,今见役急夫约一万余人,过有张皇,枉费民力,宜令急放散。自今非城壁、堤岸甚危急,不得辄有差拨。」  丁未,诏知沧州、降授中大夫、集贤院学士苏颂权判吏部,候期满取旨复官;罢检正中书孔目房吏房公事王陟臣复为度支判官。先是,颂得旨复太中大夫,而知制诰舒亶言:「颂昨典治京师,以孙纯联亲,故纵纯贷僧钱不治,圣恩□大,略从降黜,及今未几,复有此除授。」而同知谏院蔡卞亦言:「宰相置掾,以待公正有能之士,陟臣身无特操,才乏他长,惟以从谀附贵,苟且取容为事,并乞特赐追寝。」故有是命。

  戊申,诏河东、河北路【一五】转运司寻访程婴公孙杵臼坟庙所在。以承议郎□处厚言,二人保全赵孤,乞加封爵故也。后转运司言,婴、杵臼墓在绛州太平县西南赵大夫茔内,及塑像在庙中。诏婴封成信侯,杵臼封忠智侯,于墓侧别立庙,载祀典。(□处厚申请,指言皇嗣,当检附。新、旧并书封婴及杵臼。神宗宝训銟忠义篇:「四年,监京东憥税竹木箔场□处厚奏:『臣常考赵氏废兴之本末,惟程婴、公孙杵臼二人各尽死以保赵氏孤儿,最为忠义。请于晋、赵分域之内,访求二人墓庙,特加封爵旌表,永为典祀。』诏念功追远,朝廷善教,宜如所奏。复访求二人墓在绛州太平县,诏婴封成信侯,杵臼封忠智侯,仍立庙,载在祀典。」)

  知熙州苗授言:「得西界大首领禹臧花麻文字称,夏国主母子以不协,杀其宰相。」诏苗授遣人以本司意密说谕花麻云:「自三月以来,诸路探报夏国变乱,所说不一,尔必详知。今河津南北阻隔,人情去就,次第可密语去人及写一文字来为信。」仍令经略司以彼难得所急之物为信,厚遗花麻【一六】。

  己酉,诏北外都内水监丞陈佑甫冲替。以御史满中行言,佑甫与苏液同闭小□口,澶州埽岸又属佑甫地分,今液以河决冲替【一七】,不宜同罪异罚故也。

  中书言:「刑房覆考试刑法官,第一等一人欲充法官,第二等下三人欲循一资,第三等上十人与堂除,第三等中八人与免试,仍升一季名次,第三等下十二人与免试。」从之。  庚戌,皇子倜薨。倜,上第八子也,母曰邢贤妃。倜生四年薨。废朝五日,又不视事三日,追赐名,赠太师、尚书令,封郓王,谥冲惠。(元年十一月生,两纪并书。)

  癸丑,御史满中行言:「开封府治盖渐之狱,渐有田宅质与枢密院都承旨张诚一,质既亏元价,而又不尽偿直,仍约将来赎田,却取贵价,赃贪不法,何异寇攘?而道路之言,以为前知阳翟县孙贲实为之地。贲在任奸状甚多,昨因盖渐家业检校在官,而贲劶违法转易,视如己物,倍价而买,半价而偿,下以应副亲识,上以交结权贵。诚一为利所啖,故数荐贲于朝。案诚一职在枢府,陛下左右之臣,而冯恃权宠,黩货外交,托公报私,欺罔圣听。今闻开封府典狱官吏追逮证左,而贲独在所遗。」诏送开封府。(当求盖渐起狱因依,先着之。绍圣元年十二月六日可考,是年六月十三日可并此。)

  都大经制泸州蛮贼林广言:「差借职史利言赍文字付乞弟,以取王宣下落,及说谕蛮兵士为名,阴视进兵之路,勇劲可嘉。」诏史利言迁一官。又诏广问利言道路巢穴险易远近,及应有间见,令具析画图以闻。初,利言抵乞弟巢穴,乞弟遣其奴沙自、阿义【一八】随还,献马四十匹,并归所掳兵士七人,辞□甚逊,而利言具道乞弟降意盖未决也。利言本从纳溪舟行,所陈道路,大军进发讫不由此。(癸丑五月二十七日事。)

  甲寅,知审官东院、通议大夫吕公孺兼权判都水监,代张唐民。以御史满中行言「唐民素无风力,加之罢老,平时旷弛,不以河防为意,一有患,则救护经画,朝廷悉遣他官,唐民饱食安居,处之自若,恐非为官择人之意」故也。(三年正月十八日,以兵部郎中张唐民,屯田员外郎、权发遣河北路提点刑狱刘定并权判都水监。)

  注  释

  【一】托口「托」原作「托」,据阁本、宋会要蕃夷五之八七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八讨梅山蛮改。

  【二】据诏问贾青缘由增入「据诏」原作「要见」,据阁本改。

  【三】视有司印出之多寡「印」原作「铸」,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一改。

  【四】少损钞额「损」原作「捐」,据阁本、活字本改。

  【五】第八章言涓选休成天地并况案:据汉书卷二二礼乐志,「涓选休成」属郊祀歌第七章惟泰元。  【六】其梁相公者「其」,阁本作「有」。

  【七】中书枢密各委官尽数刷会「官」下原衍「户」字,据阁本及下文删。  【八】新权发遣京西路转运副使「京」字与「使」字原脱,据宋史卷三五五李南公传补。

  【九】又言向者元昊将死「言」与「者」原倒,据阁本改正。

  【一○】复遣守约屯塞上「塞」原作「寨」,据阁本改。  【一一】勘会变运川峡路司农物帛等「运」原作「通」,据阁本及宋史卷一七五食货志改。

  【一二】己丑原作「己酉」,据阁本改。

  【一三】如有以东退背诸埽兵可发「埽」原误作「墉」,据宋会要方域一五之七改。  【一四】其本钱分三季输纳「分三季」原作「三分季」,据宋会要食货三七之三○改。

  【一五】河北路「河」字原脱,据文献通考卷一○三宗庙考补。

  【一六】厚遗花麻「遗」原作「遣」,据阁本改。

  【一七】今液以河决冲替「以」原在「替」下,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八】 阿义「阿」原作「河」,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一一元丰四年正月辛卯条改.

卷三百十三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六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三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六月丙辰朔,荆湖北路转运使孙颀【一】等言,乞于辰州【二】会溪城量益戍兵五七百人,渐招纳上溪诸蛮,仍差知辰州张邻臣、通判柳概措置。从之。

  夔州路转运司言;南平军播州夷界巡检杨光震乞补罗鲧等充把截将,及给玉帛抚谕罗氏鬼主,不令应接乞弟,及招纳里歌顺、蛮州等族。上批:「宜并依所乞。可下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梓夔路钤辖司指挥,及令彭孙应接。」

  林广言:「知遂州李曼决配犯阶级卒郭立不当,亦不关报。曼昨知泸州,惹引边事,今又不量情理,纵军士犯罪,恐别致生事。」诏转运司劾李曼,仍发遣出川界,永不与川峡差遣。自今应林广所辖兵犯军法,并关报林广,逐处不得一面施行。

  戊午,以权判兵部、降授承议郎、天章阁待制赵□权发遣三司使。

  诏:「东行河道已填淤不可复,将来更不修闭小□口,候见大河归纳,应合立堤防,令李立之经画以闻,其干涉州县修护城堤,并听立之处分。」时议者欲复禹故道,上曰:「陵谷更变,虽神禹复出,亦不可拘以故道。盖水之就下者,性也,今止以州县为碍,壅遏水势,致不由其性,此乃治水之事,非治水之道故也。若以道观之,则水未尝为患,而州县为水之害耳。」(旧纪云:戊午,诏河决北行,顺利无塞。)

  诏河北诸郡蝗蝻渐炽,可专委东路提举官李宜之督捕。  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刘定言:「王莽河一径水,自大名界下合大流注冀州,及临清徐典御河决口、恩州赵村坝子决口两径水,亦注冀州城东。若遂成河道,即大流难以西倾,全与李垂、孙民先所论违背,望早经制。」诏送李立之。

  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司言:「已牒知南平军魏从革,候本司关牒入界期日,即禀彭孙节制,领兵照应讨荡乞弟。」诏林广、彭孙将来入蛮界,约进兵之期,要在首尾相应,分张贼势,必于殄灭。

  己未,权发遣三司度支副使蹇周辅为河北路体量安抚,除河防事李立之经画外,应干振恤,并详度施行。(旧纪书:周辅体量安抚河北水灾。)

  诏夔州路转运副使鲜于师中专应制泸州军须。  上批:「开封府治盖渐之狱,禁系已久,详其所治,在民间至为小事。本府所以如此淹延者,必以御史所言,致于意外推求,盛暑之际,追逮不已,冀附致近臣之罪,以塞言者之口。宜限百日结绝,毋得枝蔓。」又诏枢密都承旨兼详定官制张诚一,开封府劾质田事,如有官制事,令禀白执政与权免。(并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四日、十三日。)

  诏:「河北被水之民有少壮者,招填诸州阙额厢军,止支一半例物。民间有农具计折当常平粮斛,候水退日收赎。  诏归明人相雠杀公事,令所隶属路分官司相度行遣,不得交相侵越,如已施行,仍关牒照会。

  壬戌,夔州路转运司告:「乞下彭孙,如委自南平军路趋乞弟巢穴,即与本司从长相度运致粮草。」诏:「闻南平军至乞弟巢穴地远,粮道艰阻,已降指挥彭孙从便路进讨。」  知庆州、天章阁待制俞充卒。充知上有用兵意,屡请讨伐西夏。先是一月,又言:「西戎跳梁已久,自仁宗朝欲荡平之,未得其策。近奉诏伺贼巢穴,秉常之事,臣不辍遣人深入觇伺,尚未得实,或曰秉常已为民所杀,或曰见存,不豫政事,为母所囚。以臣愚虑,秉常存亡恐不足计,虽存亦虚名耳。年二十一而未得豫事,虽在外国,乃朝廷策命守土之臣,因欲行汉礼以事大国,有何可罪?而其母怒之,遂被幽囚,杀其左右,恣为淫乱。家道如此,国人恶之,觽必离怨,此正可兴师问罪之时也。秉常亡则桀黠者起,首为边患,以图自固,臣窃忧之。是以言之,至于再三。朝廷出师,惟患无名,今有名矣,天亡其国,神献其策,破其巢穴如破竹之易,此不可不为也。李靖有言:『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惟疾雷不及掩耳,乃可成功。』臣料今之议者,不过欲先招纳羌人,此策若行,其机必露,使贼得为备。贼若先动,则为害不细。康定覆车,今日可诫。昔李靖破突厥,止用锐兵三千,盖谋之当,行之果,所以胜也。臣平时守边,惟慕羊祜及其伐国,志为李靖而已,经营于此已三年矣。策求万全,一举而就恢复汉、唐两河之地,雪宝元、康定之耻,以成国家万世之利,其费不过五年岁赐秉常之数,其历日亦不久。臣欲乞乘传入朝,面陈攻讨之略,上禀睿断,不敢久留京师,倍道兼程,往复一月足矣。」又言:「近奉诏候王中正到应副钱帛,今中正在延州,臣若俟其来而议之,则日月差迟,其机已泄,事不可成,后悔无及。臣欲乞入奏回与中正会议。」诏充所陈边事,如不可形于文字,令走马承受或机宜官入奏。充未及奏,是日,暴卒于州。(熙宁中,充以推行新法淤田征利,锐于进取,自小官不数年擢至侍从,一岁或六七迁。既死,西师遂大举,实自充发之。此墨本充传云尔。朱本签帖云:充为先朝擢用,非独以推行新法,而西兵之举,亦不尽因充,前史官妄造此语,今削去。案充骤登侍从,盖因王中正、王珪之力;西师启端,种谔居多,充盖与有力焉,非首谋也。今但看其所上疏,充知庆州在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邵伯温闻见录载充首议取灵武,已具注彼,可参考也。据六月十六日御集,环庆走马承受陆中奏:「今月七日,经略使【三】俞充身亡,乞速差官。」诏差赵□。今依附七日甲戌。本传云充以五月上此疏,今云先是一月,庶不失实。)  甲子,朝请大夫、判登闻检院王珫【四】冲替。以御史朱服言「珫父子同恶,行如禽兽,虽会赦降,而朝廷原情揆法,固将投弃荒裔,终身不齿。今有司虽许令厘务,而珫略无愧耻,遽请朝见」故也。珫坐与其子仲甫奸大理评事石士端妻王氏,付有司劾治,寻诏珫放归田里。(放归田里在二十二日,今并书之。)

  有上书乞审择守令者,上谓辅臣曰:「天下守令之觽,至千余人,其才性难以篃知,惟立法于此,使奉之于彼,从之则为是,背之则为非,以此进退,方有准的,所谓朝廷有政也。如汉黄霸妄为条教以干名誉,在所当治,而反增秩、赐金。夫家自为政,人自为俗,先王之所必诛;变风、变雅,诗人所刺。朝廷惟一好恶,定国是,守令虽觽,沙汰数年,自当得人也。」

  诏春铨试中稍优一人堂除差遣一次,中等三十一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四人注官。

  丙寅,诏李宪赴熙河路经制司管勾职事。先是,宪久留阙下,将用兵西边,故遣还。(此据御集。)

  丁卯,梓州路转运司乞饷运若阙即本司任责,或有抄略即经制司任之,及乞下经制司遣兵防护往来。诏梓州路经制蛮事人夫粮草若有阙误,罪在转运司;其遣兵防护照管如有簄虞,罪在经制司。

  上批:「河北军州中路夏田,大河横水冲没,百姓必乏食,宜差官广募开封府界在京阙额禁军。」诏差府界将副四员,候至七月,分诣河北水灾州军,招阙食人充填府界将弁并在京五百料钱以下阙额禁军。

  戊辰,检详枢密院户房、刑房文字梁焘上编录安南献议文字五册。

  诏:「闻河北飞蝗极盛,渐已南来,速令开封府界提举司、京东西路转运司遣官督捕,仍告谕州县收获先熟禾稼。」(旧纪于年末书河北蝗,新纪不书。)

  诏监察御史里行王祖道罚铜十斤,满中行六斤。以判司农寺舒亶言:「本寺未了文字二千四百余件,未了帐七千余道,失催罚钱三百九十余千,未架阁文字七万余件,朝廷已送大理寺根究。伏缘建置六察,正以督治官司违慢为职,今并不弹奏。」诏罚祖道,而中行自劾尝权户察故也。

  满中行言:「近论开封府治张诚一质田事灭裂,未蒙移付别司,虽闻本府近追孙贲下吏,不数日放令随司,望深察事理,特赐指挥。」又言:「近弹奏知洪州王韶明出榜告谕,亲受纳简退不堪紬绢,废法干誉,侵官市恩,一路民情,莫不倾动,未蒙赐行。」诏张诚一候案到,王韶候体量到并取旨。(可并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四日、十三日。不知案到竟是何日,实录无之。绍圣元年十二月六日可考。)

  判大名府王拱辰乞依朝旨不闭决口外,修缮旧河并横□故道,放大河分流,各三四分。其决口,即卷埽进约遮栏,疏导使直。东归二河,量分三四分,北行为新河,下接漳、御、滹沱等河,由九河旧迹以至于海。大势既分,一河纔受水三二分,岂有湍悍满溢之理。乞选明习水事近臣,分巡案视。不从。

  己巳,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窦仕宣言:「小□决口,下至干宁军扑桩口。相视今河自干宁军扑桩口以下,流行未成河道;又缘河东北流,自小□【五】向下,与御河、葫芦、滹沱三河合流,深恐涨水之际,堤防难限。乞令都水监定三河合黄河如何作堤防限隔,或不合黄河,其三河于何所归纳。」诏送李立之相度。后,立之言:「三河别无回河归纳处,须当合黄河行流。」从之。  判司农寺舒亶言:「司农寺前后积滞文字,不惟本寺失催举,兼诸路提举司多是因循。其提举官已有条,岁终分三等考校。乞自今以提举司承受本寺文字,岁终以十分为率,会计结绝件数。」从之。亶又言:「役法未均,责在提举官。」上曰:「提举官未可责也。近臣僚有自陕右来者,欲尽蠲免中下之民,朕谓不然。夫觽轻易举,天下中下之民多而上户少,若中下尽免而取足上户,则不均甚矣。古谓『均无贫』,朝廷立法,但欲均耳,卿可更讲求以闻。」(此据诏旨内亶传,徽宗实录因之。诏旨大率据亶墓志为传,其词未必可信。不然神宗所称「觽轻易举」,何以不见于元丰实录?兼与三年二月辛酉李定所言相矛盾。当考。)

  详定礼文所言:「臣等看详,君体至尊也,故燕礼,君不为主,而以宰夫为主,示髃臣莫敢与君亢也;天体至尊也,故郊礼,天不为主,而以日为主,示百神莫敢与天亢也。记曰: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又曰『扫地而祭,于其质』而已矣。既已议『扫地而祭』,复古之正礼,则主日、配月,天之位亦不可以不正。盖天一位,万物本乎天也,祖一位,人本乎祖也,日、月不得而与焉。后世报天而不以日为主,非礼也。伏请祭天,五帝从祀,配祖外,别设主日、配月之位,从以百神。」从之。(此据礼文,元丰四年六月十四日依奏。按:是年九月二十九日,详定所乞行「扫地而祭」,诏不从。此云已议「扫地而祭」,则当设主日、配月之位,若卒不从「扫地而祭」之议,则主日、配月之位恐亦不当设,疑礼文或误也,当细考之。)

  又言:「古之王者,孝恭尽于事祖,故凡奉神之物,虽无所用而不敢忽,所以广恭爱之道。曾子问曰:『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间,盖贵命也。』聘礼『卷币埋于西阶东』,尽恭之义也。国朝旧制,宗庙之币则燔之,非矣。盖宗庙之礼不用烟以歆神,则无燔燎之理。又特牲馈食礼,司宫扫豆间之祭,埋之两阶间,亦其类也。伏请凡神之币,皆埋之西阶东,册则藏诸有司之匮。」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

  又言:「恭以本朝太庙诸室,帝后一体,故礼有『铺筵,设同几』之文,祭则同牢、同馔、同祀,以明天地欣合之义。古者惟未吉则不配,哀未忘也,未闻奏告及祈报而不配。近例凡奏告及祈报,惟出帝主而不出后主,殆与『同几』之文异矣。伏请奏告及祈祷报谢僖祖、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庙室,并出帝后主,以明天地一体之义。」贴黄称:「据礼,帝后一体,同几、同席,同牢、同馔、同祀。今来看详,应奏告、祈报,除同牲牢祭馔即合出后主外,其余不出。」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

  辛未,承议郎王端臣提举京东、西路常平等事。先是,东、西路提举常平等事、通直郎王古,因奏事颇言常平法不便,诏差官替古,而端有是命。(差官替古,乃四月辛巳日,今并书。)  宣德郎、司农寺主簿孙览为通直郎、提举利州路常平等事。判司农寺舒亶言:「览因循弛纵,比他官为甚,不足任事。」诏改览为将作监主簿。亶兼知谏院,嗜排击,欲引览以自助,览不从,亶怒,因劾帐司稽违事,乃命览出使。亶劾览不置,遂改命。

  李宪言:「准宣发广勇右二十指挥驻熙河,令臣将之。以往广勇创置,未尝出军,乞于宣武、神勇、殿前虎翼差一指挥,为臣亲兵。」诏改差殿前虎翼右一厢四指挥,所乞亲兵牙队,至管军方许,可札与李宪令知。

  诏:「监宾州盐税【六】、承事郎王巩累犯情重,本路监司陈倩、朱初平妄举牵复及升擢,各罚铜十斤。自今朝廷特责降人,如妄举者,令御史台弹劾。」

  壬申,诏诸路提举官散敛常平钱谷,比较增亏,令中书立法以闻。已而户房立法,乞岁终令司农寺比较。从之。  判司农寺舒亶言:「伏见本寺除帐司外,三局总十二案,丞四员,主簿六员,其逐局事有繁简,则官属亦当裁减。欲乞止置丞二员,三局各置主簿一员,余并减罢。」从之,仍令本寺主判官于见任官内选留,或别举。

  御史丰稷及开封府界提举司管勾官邓忠臣等言:「祥符县邓公乡大堈村有泉水,民间饮之,多能愈疾,遂妄以『李水子』为名。京师内外士庶、军营子弟转相告言,今日神见某处,明日神降某处,倾动风俗,结成朋社,率敛财物,奔赴邓公乡,欲与神立庙。小人缘此易生奸心,神民异业,不可不禁。」不报。

  癸酉,诏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叶温叟及祥符、长垣、韦城知县、县丞、主簿、尉、监驿使臣【七】十四人罚铜有差,内祥符县主簿王容、韦城县主簿姜子年仍差替,入内殿头□从礼、张稹、史革各展磨勘二年【八】,并坐失计置辽使路驿亭也【九】。  丁丑,上批:「近河北诸路牒报,北界帐前指挥七月中会五京留守及南北王府主兵官、诸招讨于中京议事,未知其实,可令雄州及河北缘边安抚司精选可信之人,厚计金帛,速觇以闻。」既而皆言无之。(朱本签帖云:后来探得无此事,削去。今修入。)  戊寅,复西上合门使、荣州刺史、知代州高遵裕为岷州团练使、知庆州。寻有诏促遵裕赴任。(促赴任,据御集,在二十七日。)

  广南东路经略司言:「大食层檀国保顺郎将层伽尼请备礼物诣阙谢恩。」上批:「宜多给舟,令赴阙。」

  己卯,洪州言知州、观文殿学士、正议大夫王韶卒,辍视朝,赠金紫光禄大夫,谥襄敏,官其子六人,赐三女冠帔,封长女瑞昌县君【一○】。韶为人粗犷,用兵颇有方略,每召诸将授指,不复更问,所至辄捷。尝夜卧军帐中,前部遇敌,矢石交下,呼声震山谷,侍旁者往往股栗,而韶鼾息自若。然熙河所奏多欺诞,杀蕃部老弱不可胜数。军以首级为功,韶交亲皆楚人,多依韶以求仕,韶分属诸将,诸将畜降羌老弱,或杀其首以应命。至病疽发背,洞见五脏,亦其报也。(朱本尽削去墨本,别为新传,且云:韶性□仁,少诛杀,士卒以故乐附。今并不取,止从墨本。)

  辛巳,手诏:「应熙河路及朝廷所遣四将汉蕃军马,并付都大经制并同经制李宪、苗授,依阶级法总领,照应董□出兵,俟得蕃中要约时日,斟酌机会调发,随处驻札。如董□欲得兵马过界共力攻贼,选官部分本路蕃弓箭手,量所用人数以往。若夏国母亲来,或止遣大兵,即候董□人马交锋,夏人有退败之势,见隙可乘,相度机便与本路诸将出界,共力杀逐。如董□以夏人方顾内难,别无侵虞,敢渝前请,犹豫不肯如期出兵,致误朝廷虚有调发,即相度机便移兵讨除。其临敌利害,事干机速,中覆不及者,随宜措置施行。其钱帛粮草,并委经制管勾官马申、胡宗哲计度应副,先以支计案充;如不足,以封桩阙额禁军衣粮并封桩钱帛充;若犹不足,以经制司本息充;又不足,以茶场司钱谷充。」

  又诏:「今陕西诸路会集兵马,利害所系不细,应枢密院遣兵将,中书调运军食等事,并会议允当,然后进呈行下。仍于二府逐房各选恭谨敏给吏三二人,专主行,庶可照应前后处分,不致重错。」

  诏赐末盐钱三十万贯付河东转运司,依例给钞兑拨,籴买粮草。

  权判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徽、诚州归明团峒,应未建城寨以前有相雠杀及他讼,并令以溪峒旧法理断讫,乞自今有侵犯,并须经官陈诉,如敢擅相雠杀,并依汉法处断。其有逃避,即官司会合擒捕,及本处收捉施行。」从之。

  资政殿学士、正议大夫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元绛为太子少保、资政殿学士致仕。(七年六月十二日卒。)

  壬午,诏:「陕西路缘边诸路累报夏国大集兵至,须广为之备,以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种谔为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应本司事与经略按抚使沈括从长处置。」(据御集一百四十八卷,谔以二十八日上殿讫,当日出门。)先是,令谔与括密议点集,谔乃言:「疾雷不及掩耳,今已藉藉,轻兵不可用,势当成军进讨。」于是入对,大言曰:「夏国无人,秉常孺子,臣往提其臂而来耳。」上壮之,乃决意西征,命谔副括,赐以金带,别赐银万两,为招纳之用,本路及麟府事悉听谔节制。昭宣使、果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同签书泾原路经略总管司公事,如遇出界,令王中正及泾原路总管兼本路第一将刘昌祚同往。发开封府界、京东西诸将军马,分与鄜延、环庆两路。以东上合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权环庆路总管,遇出界,令知庆州高遵裕与姚麟同往。其鄜延、环庆、泾原招纳蕃部等费用,许支封桩钱。泾原路令王中正候编排本路军马毕赴阙,于在京七百料钱以下,选募马步军万五千人,开封府界及本路共选募义勇、保甲万人。如泾原路五千人不足,于秦凤路选募。

  交址郡王李干德上表言:「昨遣使臣陶宗元等朝贡,为广州禁制,窒塞纲运,不同向时。今遣礼宾副使梁用律【一一】、著作郎阮文倍等水路入贡,乞降朝旨,依旧进奉。」诏广州悉准旧例,毋得邀阻。差入内使臣一员押伴,仍先降诏谕之。  诏发开封府界、京东西在营兵马十九将往陕西权驻札。内府界第一、第三、第五、第六,京东第一至第五,京西第三将,赴鄜延路;府界第七、第九至第十一,京东第六至第九,京西第六将,赴环庆路。上批:「令保安军以经略司之命牒宥州,云:『夏国世世称藩,朝廷岁时赐与。比年以来,遵奉誓诏,修谨贡职,恩义甚称。今闻国主为强臣内制,不能专命国事,亦未可测存亡。非久朝廷将差降赐生日及中冬国信使入界,未审至时何人承受,及本国见今何人主领,请速具报,以须闻达朝廷,令中书、枢密院审详施行。』以尝贼应报之意,兼牒语无诂责之言,不须候兵集行下。仍令鄜延路下保安军,未得交割回赐贺同天节银绢等,候回报到所问事。更听朝旨。」(八月二十一日,更不移牒。)

  提举永兴、秦凤等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狄咏等言:「教头邱简、张旦已依诏并处斩。义勇杨简授三班差使,札子已对觽给付。乞差杨简提举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准备差使。」从之。邱简等坐谋杀监教使臣,为杨简所揭故也。

  癸未,以建雄军节度使韩绛为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依前西太一宫使。

  诏命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杨景略、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王得臣分诣诸县,提举捕蝗。

  诏:「已发二十三将军马赴鄜延、环庆、熙河,又选募二万五千人赴泾原,令经略司各具军器什物阙数以闻。」又诏:「军器什物可并以舟载至西京界,令陕西、京西转运使速增递铺人车,以备运致。」(舟载军须物,朱本又于七月甲午书之,今止存此。)

  诏:「中书自今应相度、定夺、分析、体量、勘会、驱磨、点检之类,并置簿,催辖勾销【一二】,委检正官量紧慢给限。」

  甲申,诏诸军起发装钱,禁军依今,厢军剩员降一等,如不及五百,亦依此数支赐。  韩绛言:「河北转运使、副并带都大制置屯田使,今既令定州路安抚使带都大制置屯田使,即与转运使、副使同一官局,乞罢转运使、副兼领虚名。」从之。令知雄、保州并带屯田使,雄州东路、保州西路通判并带屯田判官;河北缘边安抚副使、都监及专管勾屯田内臣,并随官充副使或都监,仍通管两路。上批:「其雄、保州通判骤领其事入衔,则与北界公文往还,须当系书,虑北人疑为生事,盖缘誓书不得增展溏泺。且令雄州、保州具自来知州、通判与北界公牒往还如何结衔以闻。」

  上初议西讨,知枢密院孙固曰:「举兵易,解祸难。」前后论之甚切。上意既决,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上笑曰:「此直郦生之说。」时执政有请直渡河者,上意益坚,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上曰:「吾以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而使宦者为之,士大夫孰肯为用?」上不悦,固请去,不许。他日,又对曰:「今举重兵,五路并进,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固数以大帅为言,上谕以无其人,同知枢密院吕公着进曰:「既无其人,不若且已。」固曰:「公着言是也。」(此月十日壬戌俞充奏疏,并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壬子充初除庆帅,邵伯温闻见录并苏辙龙川别志云云,已具注彼,并合参考。)  注  释

  【一】转运使孙颀「颀」原作「顺」,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五之八七改。

  【二】辰州「辰」原作「神」,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五之八七、宋史卷八八地理志改。

  【三】经略使「使」原作「司」,据阁本改。

  【四】朝请大夫判登闻检院王珫「判」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四补。又「朝请」,同上书作「朝散」。

  【五】小□「小」原作「下」,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七之九改。

  【六】监宾州盐税「盐」原作「监」,据本书卷三○一元丰二年十二月庚申条、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改。

  【七】监驿使臣「监」上原衍「兼」字,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五、方域一○之一五删。「监」下原衍「盐」字,据阁本及同上书删。  【八】入内殿头□从礼张稹史革各展磨勘二年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五「张稹」作「张积」,「史革」作「史华」,「二年」作「三年」。

  【九】并坐失计置辽使路驿亭也「路」上原衍「国信」二字,据同上书及宋会要方域一○之一五删。

  【一○】封长女瑞昌县君「瑞」原作「端」,据阁本改。按:宋无「端昌县」,瑞昌县属江南西路江州,见宋史卷八八地理志。

  【一一】今遣礼宾副使梁用律「宾」原作「广」,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七之三六改。

  【一二】催辖勾销「催」原作「榷」,据宋会要职官三之四六改。

卷三百十四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七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四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秋七月丁亥,鄜延路经略司言:「延州南关城外逼高山,贼乘高发矢石,城上、城中皆不可立,况城内初无库务,止有官私屋五百余区,人百余户,如卒急遇寇,欲尽令迁入大城,南关城更不守御。」从之。(吕惠卿家传可考。)  诏夔州路转运司,彭孙驻南平军,不日进兵,乃闻粮草未办,可速排备。(七月庚子可并此。)

  诏彭孙若别路进讨,所统军马听节制,如与林广会合,即听林广节制。

  诏:「河北三处封桩粮草,朝廷已专命官总领,自今三司更不闻奏,止委蹇周辅每季具元额合桩及今□日已有见阙都数以闻。」

  戊子,上批:「陕西马递铺人马多阙,方军兴,飞书遣使,此最先务。宜令两路提点刑狱文臣,点检补填数足,申明条约,开封府界委提举官。」

  诏:「陕西缘边见聚兵马,其经营转输,全赖诸郡守倅同力干办,其间多审官用格差注,必恐不任今日职事,宜令转运司体量举差闻奏,要地令佐准此。」  己丑,太白昼见。

  权发遣髃牧判官郭茂恂言:「准诏以陕西博买蕃部马并粮草,所用钱物不一,不如蕃部所欲,致所买数不多,欲专以茶博买马,以彩帛博买粮谷,及以茶马并为一司,令臣具经久利害。臣窃闻昔时亦是以茶折马价,虽兼用金帛等,亦从其便。自事局既分【一】,近岁始专用银绢及钱钞等。况卖茶买马,事实相须,令提举买马官通管茶场,实为职务相济。」从之。仍以茂恂专提举买马监牧兼同提举茶场【二】,其雅州名山茶,令专用博马,候年额马数足,方许杂买。(六年六月二十一日可考。本志云:自是蕃部马至者稍觽。)

  诏种谔速举可为出兵副贰者一人。寻以皇城使、康州刺史夏元象权鄜延路副总管。

  庚寅,手诏:「鄜延、环庆、泾原、河东路进兵入界,可令依此画一指挥。一,军行有日,主将以赏罚申谕将士,能立大功,荡除贼巢穴,当比熙河赏功三倍;即临贼不用命,全家诛戮;卤获不以多寡,听自与,官不检校。一,应能擒戮拒命贼帅,并量大小与节度使以下至班行。一,今朝廷本以李氏世为藩臣,一朝为母党篡逆,兴师诛有罪之人,应先在国主左右,及嵬名诸部族,并同心为主者,并不诛杀,令展转告谕,与官军共力讨除国贼,当随功大小,各有爵命。一,贼廷府库所藏金帛,并主将亲检校,均给有功士卒。一,粮草数少,降附之觽或有畜藏【三】,与文记借给,候事定偿其价。一,诸路军马,势力相及,并须更互照应,即一路受敌,观望不即赴救,回日主将当处斩。一,应降附并边部族,其少壮驱以从军,老小遣使近城砦,给口食安存之。一,降附部族,诸将、士卒辄希功杀戮者,主将实时处斩。一,前后叛亡军民,明行告谕,令自拔归顺,即有能知贼中道路为官军乡道有功,当随轻重酬銟。一,应近上酋领能知祸福率先效顺者,优与赏赐,置之军中,常加羁察。一,大兵所过,有孔道通接契丹处,并选要害之地,分兵把截,严诫将士,不得辄令侵犯。一,主将敢以攻取近塞贼垒塞命,不加穷讨,辄议班师者,当行军法。一,诸路兵马会合,至贼大郡,或有守具须当攻击者,并分地分,不得辄以彼我争功。一,贼若穷蹙,当以选骑于要路伏截。一,获贼符印、文籍,并藏中军。一,河北州郡,须候抚定贼巢穴,然后分兵讨除,或招谕归降。以上进兵,并须明远斥堠,多设奇计,勿使贼得并力一面枝梧官军,仍切照管粮道,无令艰阻。余临敌措置【四】,非可豫为计者,并随宜经画,务在审中,毋得轻发。」(新纪:庚寅,以夏人囚其主秉常,令陕西、河东路伐罪。按实录,初发兵时未有此指挥,盖追书也,今不取。旧录书:庚戌,诏夏人囚其主秉常,陕西、河东路以九月丙午出师伐之,今亦不取。)

  诏环庆、泾原路经略司支封桩钱十万缗,招纳蕃部。

  辛卯,诏广州司法参军曾绪与堂除差遣,以琼管体量安抚朱初平言「琼管四州,自来官吏务为贪墨,独故知琼州曾楷廉洁自守,不犯秋毫。楷本摄官出身,尝任广西转运判官,乞录其子」故也。

  上批:「鄜延路已有旨,阴遣人招怀横山部落,缘环庆事体相同,又正当山界之中,族帐尤更繁伙,宜令李稷依鄜延路已得指挥施行。泾原准此。」(李稷时权环庆路帅事。)

  上批:「夏国泾原环庆熙河路对境图并说语付中书、枢密院,庶知贼中地形曲折,览毕可复进入。」

  经制司走马承受麦文□言:「乞令曾经征讨将官,赴泸州与林广豫讲进兵次第。及乞梓、夔两路入蛮界人夫,令转运司刺其额,如诸将获首级,委官看验。并将来进兵,乞差使臣二人部辖士卒,其道病不能逐队者,近便寄留。」诏令将官与林广豫讲进兵次第,可即依奏,余令林广与转运司详酌施行。如有入蛮界杀人夫以充首级者,其主将当重行朝典。  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狄咨言:「怀、卫、澶、恩、冀、相、洺、邢、瀛、赵州并北京教场所教义勇节级、保甲大保长等武艺,先奏乞于八、九月引见,令至磁州教场案试,已皆应法。」诏先引呈澶、泽州,其余州别听指挥。内澶州以八月中旬起发,令狄咨、刘定部领;泽州九月上旬起发,令王崇极部领赴阙。其所教人,自离场日,人日给食钱百。

  壬辰,崇文院校书元耆宁为馆阁校勘、勾当洞霄宫,令随侍。耆宁校书未二年,以父绛致仕,特恩也。

  上批:「麟府路最当契丹、夏人交通孔道,今大兵进讨,深虑贼势穷蹙,遣使求援。宜豫有措置。」遂诏河东第一副将张世矩与第六将高遵一对换;仍令世矩到任,与第七副将王愍将河外三州汉蕃军马,除量留城守人外,尽数团结,听种谔节制;其军须,令经略转运司应副。

  前河北转运判官吕大忠言:「天下二税,有司检放灾伤,执守谬例,每岁侥幸而免者无虑三二百万,其余水旱蠲阁,类多失实。民投诉灾伤状,多不依公式【五】,诸县不点检。所差官不依编敕起离月日程限,托故辞避。乞详定立法。」中书户房【六】言:「熙宁编敕约束详尽,欲申明行下。」从之。(朱本削去。)  癸巳,诏:「熙河地形据贼上游,水陆皆可进讨,委李宪等广募乡导,多设奇计。今虽于河州界与董□攻取,仍相度置船□于洮水上流,或漕军食,或载战士,或备火攻。其所用材木,可于末邦山取办。其兵匠,宜取于凤翔府船务。即已有兵马分擘不足,更可发秦凤路四将相兼。如部分已定,即取日进约董□,同攻击贼界新修邈川地内城砦。如贼兵赴救,即遵守近降指挥,鼓励将士合力奋击。若大兵不至,则相度机便,率兵东下,径趋巢穴,或北取甘、骪,出贼之背,与诸道之师共力攻讨。其近降遣蕃弓箭手应副董□指挥,更不施行。余并依鄜延等路画一指挥。」

  通直郎、直集贤院兼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为宝文阁待制、权判刑部,通直郎、馆阁校勘、权监察御史里行满中行直集贤院兼侍御史知杂事。

  甲午,鄜延、泾原、环庆、熙河、麟府路各赐金带一十五条,银带、锦袄七百,银器万两,交椅、水罐、手巾筒、水□五十副,鞍辔缨二十副,象笏三十面,仍计置轻疾步乘付逐路经略司,内麟府路付王中正。

  御史朱服言:「判刑部陈睦举程伯孙为详议官,伯孙非试中刑法,于朝旨不应荐。闻程氏家富,与睦以货交,又为婚姻之家,阴相请托。昨章俞奏案,睦不躬亲约法,止令议官莫君陈书名,及章惇案上,又令断官李世南代书。且惇之父子有罪丽法,有司自应案文决正,而睦委曲回避如此,乞付有司根治。」诏除章惇案令断官代书已施行外,余送大理寺。

  戊戌,诏自今汴河水涨及一丈四尺以上,即令于向上两堤相视地形低下可以纳水处决之。

  己亥,诏陕西诸路运军须粮草部夫官违期致阙者,依乏军兴法,转运司、熙河路同经制马甲等一面施行讫奏,兵夫准此。又诏将来入界,陕西义勇、保甲除占使并应募人外,许差馈运粮草,如不足即差夫。

  河东路都转运使陈安石言:「元丰元年闰正月奉诏干集本路盐事,臣自到任,推行新法,官场课办,私盐禁止,及召商人入中钱算请永利两监积盐,已通行,岁有羡余。及增收忻州咸地铛户、马城池【七】盐课,绛州曲沃金坑、泽州陵川锡窟【八】,各已措置讫。今保明官吏以闻【九】。」诏减磨勘年、循资有差:晏明减磨勘二年,孙宰、蔡砺各循一资,与堂除差遣,燕复减磨勘一年。

  庚子,夔州路转运司言:「彭孙不取南平路入蛮界,已指挥所差顾夫及牛马于归、涪、忠等州。」上批:「近指挥彭孙,止令择便路进讨,南平可出贼不意,亦不失诏旨。未审转运司既未见彭孙指定进兵路分,凭何便称不由南平,仍擅放运粮人夫?足见鲜于师中畏怯避事,先令具析以闻。」仍令转运司,如彭孙止取南平路进讨,军须有阙,以乏军兴论。时彭孙所部兵皆龙猛指挥及降贼廖恩【一○】徒党,所至多不法,孙才涉夔境,即与师中不协云。(七月丁亥可并此。)  壬寅,诏:「已令泾原、环庆、熙河路约日出兵,其并边首领若有归顺之意,今拒而不纳,必为夏人迁徙拘质,至亲骨肉或遭屠戮,即将兵俱为死敌;若便招纳,又虑归附人觽,夏国必引兵追来理索,因而犯境。令高遵裕等相度,如逐路添差兵马虽未齐集,止据本路兵马足枝梧及保护归投之人,不致返遭杀戮,即审度机会招纳。」  甲辰,朝奉大夫、集贤校理郑穆为朝散大夫、知越州。穆任诸王府侍讲十二年,求补外,特迁之。

  上批:「河北、陕西、河东三路见教民兵第一番,除澶、泽、陕州已有指挥外,据狄咨奏,并已教成,若久不案试,不惟枉费钱粮,兼防他处起发第二番【一一】,及转教之法卒不得颁降。宜差承议郎、天章阁待制、判兵部赵□,文思使、文州刺史、内侍押班李舜举,依开封府界已引见格,逐一案阅推赏。仍差入内东头供奉官宋鼎臣、高品刘友端充承受兼监视案阅。」(旧纪书:遣官按河北、陕西、河东路民兵。)

  鄜延、环庆路经略司奏,乞差大小使臣应副军期。诏各选差有武勇使臣及军大将百人,不足即选散直以往。

  诏斩四方馆使、忠州团练使韩存宝于泸州,入内东头供奉官韩永式除名,配沙门□,朝散郎、管勾机宜文字魏璋除名,编配贺州,梓州路转运副使董钺除名。先是,存宝经制泸州蛮贼无功,而永式照管军马,实同其事。朝廷遣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鞫存宝等,与乞弟战,以累败怯避,乃止令裨将御敌,致贼酋走逸,反招谕乞弟投降,冀以回军;而晏州蛮人叛,以急欲回军故不讨;及疑底蓬褒、上下底行等村蛮为寇,因其勾点不齐,乃起兵讨荡,欲籍此以盖前过;并不依朝旨立城寨。余罪上言不实,魏璋为从。案既具,于是刑部奏存实逗遛不克,请如庚辰诏书行军法。知谏院蔡卞亦言乞正存宝军法,并寘永式典刑。而正臣又言:「董钺随军,亲见存宝等举事乖谬,罔上不忠,又教以防他人窥伺。检获钺贺纳元恶表,本称存宝功效,诬罔尤甚。□存宝、永式宜即重诛,而钺朋比诞谩,望特行窜斥。」朝廷惩安南无功,时方大举伐夏,故诛存宝,以令诸将。随军主簿鲜于溱、第二将吕真求合存宝意,虚作申报,诏提点刑狱司劾之。(朱本签贴云朝廷惩安南无功等语无出处,又云鲜于溱、吕真事小,削去。今复存之。存宝伏诛,在八月十二日丙寅【一二】。旧纪书存宝讨乞弟失律伏诛,新纪书存宝坐逗留伏诛,皆系七月十九日甲辰。盖七月十九日下诏,八月十二日乃伏法也,今从之。)

  戎州录事参军孙敏行素为钺所厚,钺先令敏行草贺表,敏行正色止之,曰:「彼既罔上,公又从而实之,公亦随受祸矣。」钺不听,卒命他官草表。敏行,眉山人也。  丙午,上批:「韩存宝出师逗挠,遇贼不击,杀戮降附,招纵首恶,已正军法。可札下鄜延、环庆、泾原路经略司,熙河路经制司令知。」  上批:「泾原路卢秉近奏报全不及军事,虑未悉朝廷举动之意,可专下秉速依应施行,如误师期,必正军法。」

  诏:「在京每年秋差官阅赏军银器,宜以去年所用数为额。自今更不差使臣,止付管军臣僚,令于年内亲依画一阅赐。所支银器,并以髃牧司封桩支【一三】。销废□衣天武及金□屈直、左射指挥请受,内计数令三司折留,关髃牧司照会。」

  又诏:「差在京备军,将作监见修营厢军壮役、杂役,狭河崇胜、奉化,共一万人,并河北澶州以下退背岸河清万五千人,与鄜延、环庆、熙河路转运司并同经制财利马甲等,令一面分劈贴补并诸般差使。」

  泾原路经略司言:「近准朝旨修渭州城、置炮台已毕,防城战具止有大、小合蝉床子等弩。案武经总要有三弓八牛床子弩,射及二百余步,用一枪三剑箭,最为利器,攻守皆可用。乞下军器监给弩、箭各三副,赴本路依样造,以备急用。」军器监言:「弩每座重十余斤,难运致【一四】,乞图其样付本路作院。」从之。

  丁未,上批:「以指挥熙河路都大经制司领兵乘机取径道攻贼巢穴,或北取骪州,与董□兵会。其先拨修城寨,更不兴筑。令报谕董□使知。」又批:「入西蕃抚谕使苗履等奏,已期约董□点集六部族兵马十三万,取八月半,分三路与官军会。下泾原、环庆、鄜延路经略司并王中正照会。」  戊申,命权判吏部、集贤院学士苏颂同详定官制,仍权免吏部事。(十朝纲要:以吏部苏颂言以武选归吏部,于是吏部始分左、右曹,立四选法。)

  上批:「出界诸军,特支禁军钱千,民兵、厢军、剩员降一等。」

  诏麟府都巡检使、知府州折克行点兵三千,选择有官子弟都押,隶张世矩等。以高遵一奏乞克行领蕃兵别为一军,而朝廷以克行守郡,不可行故也。

  诏:「鄜延、环庆、泾原、熙河、麟府路各给诸司使至内殿崇班敕告,自东头供奉官至三班奉职、军头二百,鄜延路别给三班借职至殿侍、军大将札子百。如军前有效命奋力,可以激励觽心者,随功大小补职,书填给付。」

  燕达言,神卫剩员中甚有年三十五以下少壮之人,欲乞自京选一千人分擘与将下,充樵汲诸般差使。诏候王中正选募在京军兵毕拣选。

  己酉,手诏:「朝散郎、直龙图阁曾巩素以史学见称士类,方朝廷□次两朝大典,宜使与论其间,以信其学于后。其见修两朝国史将毕,当与三朝国史通修成书。宜与巩充史馆修撰,专典史事,取三朝国史先加考详,候两朝国史成,一处修定。」仍诏巩管勾编修院。巩所为文,章句非一律,虽开阖驰骋,应用不穷,然言近指远,要其归必止于仁义。至其行,不能逮其文也。吕公着常评巩,以为为人不及论议,论议不及文章。(田画作王安礼行状,云:曾巩以文学称天下,在熙宁、元丰间,龃龉不用。王安礼荐于上,曰:「巩之词采足传于后,今老矣,愿俾修文当代,成一家言。」上曰:「公着尝谓巩行义不及政事,政事不逮文学。果然,无足为者。」安礼曰:「诚如其言,请取其最上者。」上乃用巩为史官。按:安礼此时以内翰知开封,未执政。)

  赐故都官员外郎、通判绵州费琦家银二百两。琦部泸州夫粮出界,以病瘴死故也。

  同知谏院蔡卞言:「武学教授蔡硕近留修军器监敕,于枢密院置局。硕,执政之弟,与承旨张山甫联亲,虑交相党援,得复备员,席势营私,渐不可长,乞罢免以协公议。」诏枢密院别差官。

  保章正冯士安、魏成象等言:「闻祖宗朝尝于永熙陵东西三男位筑堤以镇土,已获感应。今可于永厚陵及濮安懿王园东寅、卯、辰三位天柱寿山行镇土之术,仍乞于镇土堤逐方位以珍宝玉石为兽埋之,宜因郓王举葬祭告诸陵,斩草之日,兴动土工,可无妨忌。」诏送提举司天监所集官详定。寻奏所定于阴阳书及国音别无妨碍,从之。其镇土事,仍令觽官详定申中书。(究竟如何,四月辛酉合参照。)  泰州言:「七月甲午,海风夜起,继以大雨,浸州城,坏公私屋数千间。」诏淮南路转运副使李琮案视以闻。(新、旧纪并附年末。)

  庚戌,知谏院舒亶言:「御史台见根治太学生蔡师曾,乞重立赏,许告捕。」诏立赏钱百千。(朱本签贴云:事小删去。)

  广南东路转运司言:「西路关报交人入贡,乞令自荆湖路。」诏:「交人如欲水路赴阙,令广西经略司指挥,须依旧所行道路,毋得创改。」  鄜延路经略使沈括等言,同环庆路约定出界月日,诏用九月丙午。令先关牒环庆、泾原路,毋得漏泄。(旧纪:庚戌,诏夏人囚其主秉常,陕西、河东路以九月丙午出师伐之。此盖追书,非事实也,今不取。)  苗履等言:「西蕃大首领经沁伊达木凌节赍阿理骨蕃书称,七月戊子,斫龙城【一五】蕃家守把堡子南宗向下地名西啰谷,有夏国三头项人设伏,劫掠蕃兵。夏国兵贼,斩首三百级,降百二十三人。」

  壬子,入内副都知、同签书泾原路经略安抚总管司公事王中正言:「乞更不选拣义勇、保甲一万人,止于逐县大、小保长内募愿随者。内已得官者,自依官铺递马驿券及铺卒,未得官者,乞日支钱米。」从之。时中正自鄜延、环庆经制边事回,上即令中书、枢密院召问中正进兵大略。(此据御集。)

  髃牧判官郭茂恂言:「乞应蕃部马入汉界,并令入买马场,除中官外,价高马许诸色人就场交易,乞立法。」从之。

  夔州路走马承受王正臣乞移吕真一将,策应彭孙。

  诏发开封府界第四将赴南平军为声援。闻泸州、南平军七月八月间烟瘴正盛,令林广、彭孙更斟酌进兵。

  国子监言:「学生入学,乞令同县五人以上为保,如犯第一等罚,不觉举者与同罪。许人告,赏钱三百千。未入学以前违碍,亦准贡举法。」从之。

  癸丑,诏内外官司举官悉罢,令大理卿崔台符同吏部、审官东西、三班院议选格。  林广言:「阿生等送乞弟降状,未肯身至泸州。」诏中书降敕,许令投降,贷死,仍密指挥林广候乞弟降日,押送赴阙。

  诏张世矩等并隶王中正,前降隶种谔指挥更不行。又诏王中正措置麟府兵马,兼管鄜延、环庆、泾原三路军马,仍下逐路入界总兵官与王中正从长议定,方得进兵。

  于阗遣蕃部阿辛上表,称「于阗国偻罗有福力量知文法黑汗王,书与东方日出处大世界田地主汉家阿舅大官家。」大约言路远,倾心相向,前此三遣人入贡,未回本国,重复数百言。董□使人导阿辛至熙州,译其书以闻。诏于阗三辈使皆已赴阙朝见,馆遇甚厚,赐赉发遣,已回本道,可赐敕书谕之。(两纪并附年末。)

  注  释

  【一】自事局既分「事」原作「是」,据宋史卷一九八兵志、通考卷一六○兵考改。

  【二】仍以茂恂专提举买马监牧兼同提举茶场「牧」原作「收」,据本书卷三一五元丰四年八月丁巳条及上引宋史改。

  【三】降附之觽或有畜藏「觽」,阁本作「家」。

  【四】余临敌措置「置」原作「胜」,据宋会要兵八之二三改。

  【五】多不依公式「式」下原衍「令」字,据宋会要食货六一之七二删。

  【六】中书户房「户」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七】马城池「城」原作「地」,据宋史卷一八三食货志、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一改。

  【八】泽州陵川锡窟「川」原作「州」。案宋史卷八六地理志及元丰九域志卷四,河东路无「陵州」,而泽州所辖有陵川县。据上句「绛州曲沃」例,「州」显为「川」之误,故改。  【九】今保明官吏以闻「今」原作「令」,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二一改。

  【一○】廖恩「廖」原作「寥」,据本书卷二八四熙宁十年八月己亥条、卷二八五熙宁十年十月丙戌条及宋会要兵一二之四改。  【一一】兼防他处起发第二番据文义,疑「防」当作「妨」。  【一二】在八月十二日丙寅「十二」原作「十一」,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三】并以髃牧司封桩支「支」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一八之六补。

  【一四】弩每座重十余斤难运致按:十余斤即难运致,于理不通。据武经总要前集载三弓黙弩图,其弩形制甚大,说明云:「三弓黙弩:前二弓,后一弓,世亦名『八牛弩』,张时凡百许人……其次者用五七十人。」又云:「以七十人张,发一枪三剑箭,射及三百步。」据此,疑「十」为「千」之误。

  【一五】斫龙城「斫」原作「研」,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二吐蕃传改。

卷三百十五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八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五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八月乙卯朔,以西上合门使、提举永兴、秦凤等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狄咏权环庆路副总管,东上合门使、英州刺史、秦凤路副总管姚麟权泾原路副总管,遇出界,狄咏、高遵裕、姚麟与刘昌祚俱行。  诏:「近发开封府界第四将赴南平军援彭孙,如已到泸州,止令副将张诫分兵一半往南平军,听彭孙节制。」

  诏中书自今堂选并归有司。(两纪并书罢中书堂选阙,悉归吏部。)

  诏学士院降暣榜,付都大经制泸州蛮贼林广,晓谕乞弟:今朝廷再命将帅,总领大兵至界进讨,旁近生蛮部族元非入寇之人,横遭诛戮,许乞弟出降,当免罪。如乞弟迷执如故,即行诛杀。(八月七日、九月十三日可考。)

  上谓辅臣曰:「自来边探多不得实,如泸南兴师,人多言旁边百里内林箐险阻,道路难进。今得走马奏,大兵至落始兜村,乃有良田万顷,颇多积谷,其林箐乃在数百里外。去边百里之间,探报尚且如此,乃知传闻多不足信。昔赵充国愿至金城,图上方略,马援聚米为山川,盖传闻不如一见耳。」

  丙辰,诏蠲河北东路灾伤州军今年夏料、役钱。  诏自南北通和以来国信文字,差集贤院学士苏颂编类。颂因进对,上曰:「朝廷与契丹通好岁久,故事仪式,遗散者多,每使人生事,无以折正。朕欲集国朝以来至昨代州定地界文案,以类编次为书,使后来得以稽据,非卿不可成。然此书浩繁,卿自度几岁可毕?」颂曰:「臣愿尽二年。」因令置局于枢密后厅,仍辟官检阅文字。

  知南平军、庄宅副使魏从革言:「领兵至栗子园,得杨光震、罗氏鬼主等状,已击铜鼓会部族首领,指天地为誓,不得助乞弟,惟助大朝。」诏彭孙相度应抚。翌日丁巳,夔州路转运司言,从革开路还至生界,为獠贼射杀。诏差梓夔路钤辖高遵治副贰彭孙,同提举捉杀泸州蛮贼,诘问射杀魏从革是何蛮贼及死伤人数以闻。始,彭孙迫从革以六月四日大暑深入开路,为獠贼伏弩所中,彭孙自恐失律,乃言转运司粮运不继,从革回军督运,故没于贼云。(此月二十七日,又十二月二十二日,又明年七月十六日可考。)

  诏应出界战兵,除家粮外,各支口食粮米二升并盐菜钱。又诏:「已令李宪等取日近与董□期约,乘便同击夏贼。今董□约八月半出兵,其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至今未奏措置进兵次第。今依前诏,若小稽缓,致误师期,必正军法。并下同经制、通直郎马申等。」

  先是,种谔既被旨招纳夏人,贼中觉之,有愿归汉者悉为酋长所制,或逼之内徙,不使近塞,又亟出兵,以索降人。谔曰:「诸羌欲降而弗得,非应接之,使败约失机,则反为吾敌矣。」是日丙辰初二,谔先帅兵驻绥德城外,遣诸将招纳,贼盛兵御我,力战败之。(日记二十五日己卯所书事,据范育志谔墓。)  丁巳,上批:「诸路乞马,朝廷岁入有限,无可应副。战骑所系甚大,平日尚不可阙,以待四方之用,骮今军兴,尤为要急。可督提举陕西买马监牧郭茂恂速措置招买,往来诸场督趣。」又诏熙、秦、凤买马场,以马价画一付经沁伊达木凌节等,令使回入蕃告谕。(又诏,以本志增入。)

  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言:「自来军兴,差夫运粮,骨肉相送,号泣于道路,传达朝廷,多蒙嗟恻,为之中罢。今师行般粮,厢兵不足,不免差夫,必存故态。伏乞体察。」诏河东诸州、军、城、寨等处,并以义勇代壮城厢军,尽数以给馈运,尚不足,即于缘边差夫。

  上批:「京东西路诸州,近以起发将兵,累陈乞增兵巡守。朝廷以所在兵有数,多已寝而不报,缘州郡实有负山带海,奸盗所窥,亦不得不过为之虑。可令长吏等多方招募,其招补新入与免贴军并差出一年,庶应募者觽,稍补巡守之缺。开封府界亦委都监招募。」

  戊午,王中正言:「乞行遣麟府路文字,以『措置麟府路军马司事』为名;行遣鄜延等三路文字,以『照管鄜延、环庆、泾原三路军马司』为名。」从之。

  沈括、种谔言:「定于八月壬戌八日出师,及追张世矩等领麟府路兵会于宁星和市。」诏:「沈括等已奏定九月吉日,兼诸路差发将兵、军器并未齐集,令种谔等未得轻易出兵,悉依前诏,并指挥张世矩依去月癸丑诏。」时谔已出兵次绥德城矣。  己未,上批:「今进兵画一中,既除去先下兴州者总节度,将来四路兵出界,所向自如,更无人谁何。中书、枢密院可更审议。」于是中书、枢密院言:「王中正已措置麟府路,兼照管鄜延、环庆、泾原三路,欲令总兵官与中正议定,方得进兵。」乃诏兵马出界后,并听中正节制。

  秦凤路经略使曾孝宽言:「本路止有五将,一将先差往甘谷城防托。今准朝旨,李宪熙河兵马分擘不足,更抽秦凤四将。臣本州岛岛及诸城堡寨亦当极边,乞留合存将兵。」上批:「昨吕惠卿、沈括相继已委官与经略司措置战守兵马,各有分定,经略司已同保明,委无未尽未便事理,何因孝宽复有此奏?令具析以闻。」(此用御集删修,究竟如何,本传云兵卒不徙,当考。八月五日,令孝宽分析;十一月九日,孝宽徙河阳。朱本签贴云:「密院进呈不行,削去。」)

  王中正言:「乞移开封府界第一将兵赴臣麾下,并七月以前逃亡自归,并许带行,及乞下王克臣选兵二万人。」诏:「府界第一将已至鄜延,中正所乞不行,余皆从之。内选兵,令王克臣先选于河外,不足,即以次于近里将分贴差。」其后诏移第一将与之。

  庚申,史馆修撰曾巩兼同判太常寺。诏巩专典史事,更不预修两朝史。上曰:「修史最为难事,如鲁史亦止备录国史,待孔子然后笔削。司马迁材足以开物,犹止记君臣善恶之迹,为实录而已。」王珪曰:「近修唐书,箧贬亦甚无法。」上曰:「唐太宗治僭乱以一天下,如房、魏之徒,宋祁、殴阳修辈尚不能窥其浅深,及所以成就功业之实。为史官者,材不足以过其一代之人,不若实录事迹,以待贤人去取箧贬尔。」  荆湖北路转运司言:「已招怀辰州上溪州蛮,当渐筑城堡。缘本属生蛮地,全藉兵威弹压,辰州雄略指挥今戍桂州,乞追回应副防托。」上批:「荆湖北路昨应副沅州谢麟于归明蛮界置堡寨【一】,民力已困远输,岂堪更有作兴?转运司既止承准朝命招安,遂乃妄意谋立城栅,若不严与诫约,则希功小人寖淫越职,为国生事。宜令高镈分析。」后镈上言:「昨与转运使孙颀【二】、权知荆南王临同乞招谕上溪诸蛮,量益戍兵,所贵诸蛮即降,遂谋筑寨。缘前奏已开陈,故有此请。」诏释之。

  上批:「陕西诸路见议攻讨,然守御之备亦不可懈。深虑将帅日夜讲求出战之具,思虑或有簄略,宜申敕处分,令日夕戒严。其画定人兵、战具修整毕备,毋得稍有缺弛。」又批:「今日鄜延走马承受奏西贼犯绥德城,本城杀逐退散。其有功之人速依格推赏外,获级者每级加赐绢十匹。自今应边寨杀获准此。」

  高遵裕乞降空名敕告、宣札、紫衣师号敕、度僧牒。诏更给敕告、宣头、札子八百五十,紫衣师号敕、度牒八百。环庆路经略司乞续支袍带、锦绮等。诏续给公服百、象笏七十、锦绮衣着,令刘援取旨编排;又金带三十,交椅、水罐、手巾筒、水□子各五十,伞百,及军器监给杂彩转光旗三百。

  辛酉,后苑房廊所言,取蔡河南房廊屋,并旧左骐骥院地,修鴜寄囤蔡河贾人谷及堆□六路百货。从之。(朱本签贴云:事小,削去。元丰二年十月四日,泗州初置;三年二月二十四日【三】,京城外置。此月十五日宋用臣与冯景事可考。)

  提举河东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司言:「准转运司牒,已定太原府、代州等义勇、保甲运粮草。」诏:「河东都转运司依近降指挥,止于边近河外州军差拨,毋得于邻接北界州军。仍具析因何全不思虑,措置乖失以闻。」

  鄜延路走马承受杨元言:西贼二万余人,于无定河临川堡出战,斩获首级。上批:「朝廷于诸城寨未尝侵犯夏国,未知有何道理辄领大兵入寇。缘所定师期尚远,宜下鄜延路经略司,令保安军牒宥州诘问,庶使彼辞愈曲,我师出境,其名益直。」(新、旧纪:「辛酉,夏人寇临川堡,诏董□会兵伐之。」盖追书也,又失事实,今不取。)

  手诏李宪:「得所奏,以团结汉蕃军马分置将佐,部分阵队,审定出兵所向,及计度贼屯重兵之所,且论诸道进师首尾之势,甚善。然阃外之事,朝廷属在将帅,趋利避害,固难居中预度,惟尔临敌自图择之。苟能奋张威武,鼓励三军之士,径指枭巢,与诸将合力俘执丑类,然后退视各郡,居要害者城而守之,是为上策。若大本未殄,顾未有辟地守之之术,或谋置城贼中,必是自贻患悔,切宜审之!其他制贼方略,或攻或守,虽千百为无不可者。所有秦凤一路,已有指挥,俾尔兼总节制,可便宜施行。军中所须,已命有司一一应副。」

  诏中书、枢密院:「近已降敕榜,许乞弟亲出投降。今来师期在近,若便分布兵马,谋为进讨,虑乞弟惊疑,不肯出降。令林广密行相度,若止留军马五七千人,选委得力将官一两员,总领防托边界,如乞弟决不出降,徐行讨捕,所有林广、彭孙并其余军马并行勾回,如此施行,于边防有无不便?仰具指实利害以闻。」(密记:八月七日,中、密同被旨。九月十二日可考。)  雄州言:「涿州牒,蔚州称双井新寨铺边吏妄庶止北人,不令于壕北过往,请诘边吏及擅越疆界人等罪。」诏河东提点刑狱黄廉往代州定验北人有无侵越旧界,及边人有无侵北界地樵采,具图以闻。(先言边防,具注在十一月五日,明年正月十二日,又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可考。黄廉行状:「八月,麟府军兴,兼权转运判官,又差定代州地界。廉条具分析,为十二寨图以进,且言:『建议者以分水画界,恐地势不能尽然,启豺狼心,失中国险固。』其后辽人果责分水之言,包取两不耕地,据有形胜,下临雁门,父老于今以为恨。」)  又诏河东转运司:「河东应于今来军兴所行事件,常切审谨,不得张皇漏露。所有边近北界州军【四】,如不系干照去处,不得一例行下,及仰选择吏人行遣,如能谨密,候事了日优与酬銟,仍觉察体量部吏传报张皇者,勘劾以闻。」

  壬戌,枢密院编到自郭稹而下至沈括等二十七番泛使策并目录,总三十一策进呈,乞降本院礼房检用施行。诏令进入。(密记二十七番泛使,当考。)

  朝散郎、直龙图阁曾肇言:「伏睹修定官制,即百司庶务既已类别,若以所分之职、所总之务,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以事者,使之区处,自位叙、名分、宪令、版图、文移、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钩考,有革有因,有损有益,有举诸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受诸此,有当警于官,有当布于觽者,自一事以上本末次第,使更制之前,习勒已定,则命出之日,但在奉行而已。鴜吏部于尚书为六官之首,试即而言之:其所总者选事也,流内铨、三班、东审官之任,皆当归之;诚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以事者,使之区处。自令、仆射、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五】,以其位之升降,为其任之繁简,使省书审决,某当属尚书、侍郎,某当属令、仆射,各以其所属,预为科别,如此,则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矣。曹局吏员,如三班诸房十有六,诸吏六十有四,其所别之司,所隶之人,不必尽易,惟当合者合之,当析者析之,当损者损之,当益者益之,使诸曹所主,因其旧习,如此,则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矣。宪令、版图、文移、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钩考,其因革损益之不同,与有举诸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受诸此,有当警于官、布于觽者,皆前事之期,莫不考定,如此,则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矣。夫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则推行之始,去故取新,所以待之者备矣。其于选士如此,旁至于司封、司勋、考功当隶之者,内服、外服、庶工、万事当归之者,推此以通彼,则吏部之任,不待命出之日闻而后辨,推而后通也。试即吏部而言之,体当如此,其于百工庶职素具以待新政之行者,臣之妄意,窃以谓无易此也。夫然则体虽至大,而操之有要,事虽一变,而处之有素。一日之间,官号法制鼎新于上,彝伦庶政率行于下,内外远近,虽改视易听,而持循安习,无异于常。」诏送详定官制所。

  籍田司言:「近奉诏均种诸谷,水陆皆备,本以待车驾临幸。夏秋以来,九谷皆稔,观麦视禾临幸仪注,恐未修讲。欲乞令大臣先案视修建崇饰,至于西成穑事将毕,遣近臣观获稻。凡有创兴未合典礼之事,因而讲议。」不报。  是日,种谔遣诸将出界,遇贼,破之,斩首千级。(此事实录见二十五日己卯,今掇出附此。本传云:「谔帅军次绥德城,遣将出师招纳,贼御于境上,力战败,斩首千级。朝廷以谔先期轻出,命还师延安,改命谔及麟府事并听王中正节制。」出界遇败,当即是初二日丙辰所书「贼益兵御我,力战破之」,同此一事也。欲详记谔行军次第,故复着此,仍以传所云斩首千级系之。)

  癸亥,诏:「魏从革为獠贼所射,自是从革失备,不系用兵轻重。委彭孙更详酌,如南平军路实可进讨,即措置详审而往,或道路艰梗,难趋贼巢穴,亦速具利害以闻,朝廷必不以前后异同为罪。」  乙丑,上批:「已指挥秦凤一路兵付李宪节制,深虑经略司犹宿留不肯依应调发,误熙河军期,可再下都大经制司依详朝廷属任之意,便从节制处分。」

  上批:「熙河路已列定兵马,必须照应董□所约师期出界。蕃中出兵与否无可为据,宜令经略司选使臣一二人入蕃军照验,仍约阿里骨遣首领一二人来与官军同出,庶彼此分明,不误大事。」

  罢环庆路副总管姚麟兼第一将,从经略司高遵裕奏也。

  知延州沈括言:「曲珍八月丙辰,于西界大里河北接应西界首领讹麦等十余人,并家属数百口,牛羊驮马近八千,已赴安定堡外。有投来首领,见于西界招呼元结约人户来降。」(八月丙辰,初二日也。括奏或附初二日种谔次绥德城后。)

  彭孙言:「乞从泸州合江县纳溪九支池便路讨乞弟,候破荡毕,驱率杨光震部族讨捕生獠,以报魏从革之冤。」从之。后一日,罢之。(事在乙亥二十一日。)  丙寅,泾原路经略司言,应副军行战守等事,乞权许便宜指挥。诏:「本路措置事稍大,奏候朝旨,如小事碍常法,许一面施行。鄜延、环庆、河东路经略司,熙河路都大经制司,措置麟府路兵马司依此。」

  先是,诏遣宿卫七将之师戍鄜延,已再颁赐矣,而镇兵未尝有所赉。沈括以谓禁兵虽重,而为国守边,无岁不战者,镇兵也。赏赉不均,此召乱之道。乃矫诏赐镇兵钱数万缗,而封藏诏书以驿闻。不数日,有金驿诏括曰:「枢密院漏行颁书,赖卿察事机,不然几扰军政。自此事不获闻者,得以专制,蕃汉将卒自皇城使以降,皆得承制补受。」(此据沈括自志,附见丙寅日,当考。十一日丙午,刘惟简乞均赐病还军士,当考。)

  诏:「诸路进讨行营汉蕃兵,惟可使之出力破贼,毋令小费私财。委李宪、高遵裕、王中正常切照管,体量举动大小、进兵远近,量给所费,令足用。外人常有沾润,又不可过为姑息。」

  诏王中正:「将来大兵出界,虑辽人亦遣兵征讨,或为援助,或于境上自防。若与诸路兵相遇,即先遣使臣说谕或移文,以夏国内乱,囚制国主,不知存亡,朝廷回赐贺同天节并遣使赐生日等物,无人承受,鄜延路累牒问宥州,皆不报,近又累犯边,朝廷遣兵问罪,与北朝不相干涉。如阻隔进兵或先犯官军,方得应敌,令中正密掌之。」

  诏鄜延、环庆、泾原、河东路经略司并总兵官,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应副措置事如有乖失,令逐路转运司具以闻。

  诏定州、高阳关、真定府路安抚司、河东路经略司、河北河东缘边安抚司密戒沿边州军,与北界应干边防事,一切皆循常,毋得辄创生更改。

  又诏入内省选差使臣二人,自京分诣陕西沿边麟府等路,于递铺内选可充急脚递铺兵,对换不堪走转文字之人,仍相度铺分地里遥远去处,添置腰铺。

  又诏河东、陕西诸路转运司及同经制马甲等:「应副军兴,各已分拨钱物,自可擘画计置。其须至于民间赁借等事件,即仰明给价直,不得直行科率。仍常切抚存人户,务令安静,无致骚扰。如有措置乖失,令提刑、提举司密具事由闻奏,当议重行废黜。有失觉举,与同罪。」

  是日,韩存宝伏诛。(七月十九日诏诛存宝,八月十二日乃伏法。)

  丁卯,殿前副指挥使、武泰节度使卢政卒。辍视朝,临奠之,赠开府仪同三司。

  馆阁校勘邢恕为史馆检讨,从曾巩请也。

  诏诸路应投来首领等,令边臣密问以夏国变乱及今点集屯聚处所动息以闻。  诏步军副都指挥使、邕州观察使、太原府路副都总管刘永年赴阙供职,主管步军都指挥使兼主管马军司。  己巳,马军副指挥使、金州观察使燕达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武康军节度使。(旧纪书达为节度使,新纪不书。)

  诏:「白马县复为滑州,隶京西。系浮梁,葺城垒,宜得干剧之人,以朝请大夫周革知州,奉议郎苏注通判州事。如速办无扰,事毕优与推恩。(两纪并书复滑州。熙宁五年八月五日,废滑州,以白马、韦城、胙城三县隶开封。)

  都大提举汴河堤岸宋用臣言:「本司沿汴及京城所房廊地并召人僦,纳官课,纸、红花、麻布、酵行皆隶本所,为堆□场,令冯景拘拦卖纸及走纸。行班文昌于开封府侵夺课额,欲乞据本司已立逐行外,余令冯景拘拦,所贵课额各办。」诏:「八月以前已赁提岸司及京城所房堆□物在地者,更不起遣,余无得妄拘拦,骚扰行市。」(朱本签贴云,事小删去,新本已复存之,可见当时虽小事,神宗必亲剖判也。二年十月四日【六】,泗州初置堆□场;三年二月二十四日,置京城堆□场。是月七日,又置蔡州。)

  庚午,广西经略司言:交址入贡百五十六人,比旧制增五十六人。上批:「宜令据今已到人数赴阙,今后准此。」(新纪书交址入贡附年末,旧纪乃于五年年末书之。)

  沈括奏,乞近便处发三两将兵应副呼使。上批:「昨降指挥,止为招到并边部族少壮从军,老小等从便近城寨安存。其大兵出寨后降附部族,若尽徙内地,人情必不乐从,少壮自当驱以随军,老小等即其地抚之。如此,内徙人数必不猥多,守御人数足以照管。可札付沈括、种谔依详施行。」

  权发遣环庆路经略司高遵裕言:「准密院札子,降营阵法,臣究览虽知梗概,尚恐未谕深旨。欲望一谙晓营阵使臣付臣询访营阵出入、奇正相生之要,令乘驿前来。」诏燕达选谙晓营阵使臣一人,申枢密院。

  辛未,河东路经略司言,王中正未到本路间,有西人投降,未审许与不许收接?诏河东路经略司:「如有西界投来人口,令逐处守臣分布于稳便城寨安存给食,仍密察奸诈。」  高遵裕言,觇知西界大点集,欲遣兵拥遏贼锋。诏:「遵裕累奏本路兵马器械未备,令候齐集,依约定期日进兵,毋得妄动。如有人口来追逐犯境,即照会七月壬寅指挥。」

  上批:「开封府界教成大保长已放散多日,以次团教之法久未推行,闻以无弓弩温习,甚有退堕者,盖刘管独力生簄,未有倚仗办事。可令狄咨不妨见领河北职事,兼权王中正提举开封府界保甲。」时中正奉使河东、陕西故也。(刘管提举府界保甲,在四年三月。狄咨先以二年十一月提举府界保甲,三年六月改提举河北西路义勇保甲兼提点刑狱。)

  壬申,诏录故知南平军魏从革三子,一人为三班奉职,二人为借职。

  诏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李承之落枢密直学士,为宝文阁待制、知汝州。坐奏请濮州坟所遗直院与陈留县开福寺对易,既得旨,其侄孝伯诈增制书立牓,欲取开福常住入坟院,为僧所讼。承之虚称元乞易寺,乃臣从兄给事中致仕徽之所奏。下大理根治,而徽之亦言:「承之与子孝伯陈乞院额,以致人言,承之从臣,敢欺圣听,乞直贬黜,如臣言有不当,亦甘坐罪。开福院额乞下陈留县依旧,濮州更不创院。」时承之兄龙图阁直学士肃之知郓州,亦言:「大理寺鞫承之奏请寺额,濮州旧遗直院殿宇尚在,兼父祖坟营在彼,遂乞以陈留所废开福院额于濮州复旧院,或虑未尽情理,望别差官根治。」诏遣开封府,其后改送御史台,承之坐报上不实及遣吏诇狱事【七】,故有是责。(事始在二月二十一日戊申,旧纪书:「枢密直学士、三司使李承之奏易坟寺不实,降为宝文阁待制、知汝州。」)

  手诏沈括:「近据本路及诸路探报,贼人聚兵在缘边对垒。今诸将以种谔驱迫,使不量觽寡,直入贼境招纳,既不能招致,又甚亏损威重,致贼测知汉兵浅深。赖今诸将稍知形便,不致冒险深去。可速料事机,如未可前,宜且迤逦还据汉地,庶谙知山川道径曲折,晓夜易为斥堠控御。」初,种谔以鄜延兵先招纳夏人,是月丙辰,次绥德城,壬戌,分遣诸将出界,遇贼破之。朝廷以谔轻出,遂命谔听王中正节制。(此实录二十五日所书,因诏谔完养士气,依王中正议定期日,与诸路协力进讨,遂附此。今移入十八日诏沈括以「谔不能招致,亏损威重」之后。鴜十八日诏犹有责谔轻出意【八】,至二十五日并二十六日,则已称谔未为失谋。既称谔未为失谋,则令谔听中正节制,必在十八日,非二十五日以后也。故自二十五日移入十八日,更须详考之。)

  癸酉,诏马申、胡宗哲兼权管勾熙河、秦凤路转运判官公事,其行移文字,并以熙河、秦凤路转运司为名。

  乙亥,鄜延路经略司言:「保安军遣人赍牒宥州,据顺宁寨申,西界驿路自界首把口人及民户尽起发赴近里,公牒无凭交割。」诏鄜延路经略司更不移牒。(六月二十七日,令保安军牒宥州。)

  林广言,乞指挥彭孙且在南平军枝梧即日边事。诏:「近彭孙奏,欲取泸州合江路讨贼,缘本路已属林广进兵路分,今以彭孙权泾原路钤辖,速领本军赴渭州【九】,听高遵裕节制。」(事在十一月乙丑。)

  丙子,诏中书降敕牓曰:「西南番罗氏鬼主下蛮首领沙取省: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林广奏『沙取令赵二以状来言,今落莫部已与沙取议乞弟投降事,其有都掌已遣人往谕,降人称我止依十州例与我税赋,更不以兵随乞弟。及沙取令蒲成等密来言,若乞弟不降,即领都掌等往掩杀。』今沙取若能谕乞弟早降,朝廷当厚加爵赏,如有未肯降,沙取能掩杀赴官,即赏真金五百两、银五千两、锦帛五百匹、彩绢五千匹,更当优加官爵。其下得力蛮兵,赏盐万斤、牛百头。如杀到乞弟以下蛮兵,每级赏绢二十匹,夷兵十五匹,小首领三十匹,大首领六十匹。其逐处部族都大头领亦重赏。委沙取抚谕都掌等部族头领早出投降,即依十州例令输税赋,及厚赏锦袍银彩等。」

  泾原路经略司言,将来如尽出境,即本路守御人至少,乞于近里发三两将赴本路。诏高遵裕详酌,除先分画定守御人外,更量留兵马防托,具所留数以闻。

  丁丑,河东路经略司言,丰州弓箭手沈兴等二人为西人所执,已牒理索。诏诸路已议进兵攻讨,其严饬边备,如有掳去人口,更勿行牒。

  沈括奏,曲珍言西贼拦截粮草,杀获首级。上批:「鄜延路近边诸将出界,今已渐抽回,其有斩获贼首及中伤之人,宜速推赏,以伸信士卒。可下经略司并下种谔,候诸将回入汉地,即从行司专差官,厚以酒食犒赏汉蕃将士。所招头首,如当补授,即书填空名宣札给付。河东依此。」  上批:「近差措置麟府路军马王中正兼管鄜延、环庆、泾原军马,止谓未出界已前,与逐路帅臣、将官议定进兵月日及军行所向,其出界后,王中正止令遵禀宣命,节制鄜延一路诸将兵。其环庆、泾原,朝廷自专委高遵裕节制,中正更不当干预。虑中正未审宣命,出界之后,犹欲节制泾原、环庆之师,致分画责任,临时搀抢,令王中正细详宣命施行,毋得侵越。俟先下兴、灵,方依画一总六路军马节制。」(近差中正兼管延、庆、原三路【一○】,要见的日,或止缘种谔先出,故有此指挥。此在二十五日己卯。)

  是日,李宪总领七军至西市新城,遇贼约二万余骑,官军掩击败之,擒首领三人,杀获首领二十余人,斩首二千余级,夺马五百余匹。(是日丁丑,八月二十三日也。自九月五日戊子移入此,要见诸路降兵先后耳。)  戊寅,诏泾原路经略司:「本路兵悉出界,更不赴泾原。其本路兵当用粮草、丁夫,令高遵裕牒泾原转运司照会。」  诏:「已指挥将来出界泾原兵听高遵裕节制。缘泾原广阔,利进大兵,本路止是团结诸将,未尝益兵出战,军马不多,虑出界遇贼难驱逐,令遵裕相度,以环庆兵取泾原路会合,或以泾原兵从环庆路会合出界进讨?所贵气势益壮,易以破贼。所当用丁夫、粮饷,计会两路转运司应副。」

  己卯,诏给度僧牒千买木,修景灵宫诸神御殿。

  种谔为诸将已有功还,乞早降朝旨,同日进师。诏:「昨降指挥合诸路期约进兵,一举扑灭贼巢。近种谔先行招纳,遣诸将浅攻,各有斩获之劳,未为失谋。今师期不远,其务完养士气,依王中正议定期日,与诸路协力进讨。」(实录于此又书:「初,种谔以鄜延兵先招纳夏人,是月丙辰,次绶德城;壬戌,分遣诸将出界,遇贼破之。朝廷以谔轻出,遂命谔受王中正节制。」今移入十八日壬申,削此不书。)

  鄜延路经略使沈括言:「乞明立约束,画定人马,留本路防守,不许差出外,别乞差准备应援军马。」诏令沈括留两将军马防托。或种谔出界未见次第,即不许追呼;如已捷,须兵马分头讨定部族,若来勾抽,不得占留。

  庚辰,诏:「鄜延、麟府兵出界招纳已回,斩获有劳,并赐特支钱。」上批:「据种谔奏:『分遣出界浅攻诸将皆会,已追兵回驻,并遣诸寨。』朝廷昨于诸路大发师徒,本候齐集,与逐路遣兵并力,择时鼓行,覆贼巢穴,不为焚荡塞上微小族帐、驱略瓯脱守望羌人,所以近累丁宁诫敕,俾遵已定师期。今浅攻之兵既量有应接降人,凡战又能小捷,及斩获贼庭酋长,即敛兵归,亦未失计。仰种谔更推明朝廷赏罚,鼓励士心,全养气力,以俟师期,成就大功。」

  诏:「熙河路李宪等八月辛未与董□人马期会攻讨夏贼,缘鄜延路师期尚在九月下旬之初,今李宪等如兵马出界遇贼,已见克捷,即进兵深讨。若贼兵阻遏,未可长驱,即择控要便,于馈运之所,权立营寨,以伺诸路师期,首尾相应。」

  又诏李宪:「今来举动,不同凡敌,图人百年一国,甚非细事,苟非上下毕力,将士协心,曷以共济?须不惜爵赏,鼓励三军之气,使冒锋摧敌。若能初战取功,则其他迎刃而解矣。且勿吝金帛,旌拊战士,苟有以激发觽心,皆可便宜从事,朝廷惟务灭贼,其他固无爱惜。」

  王中正、种谔奏:「泾原、环庆会兵取灵州渡,讨定兴州;麟府、鄜延先会夏州,候兵合齐,进取怀州渡,讨定兴州。乞下泾原、环庆遵守。」从之。

  是日,李宪驻兵女遮谷。(九月十二日乙未奏。)

  辛巳,修国史院编修官赵彦若言,与司马光同修百官公卿年表,成十卷,并臣修成宗室世表三卷。诏进入。后并送编修院,赐银绢有差,光仍降诏銟谕。

  夔州路转运司言:「准提举捉杀司送到射杀魏从革獠贼木八等,已付南平军根治。」诏转运判官席汝明考实以闻。

  壬午,权判都水监李立之言:「准朝旨,小□决口不闭,令臣经画。臣自决口相视河流,至干宁军分入东、西两塘【一一】,次入界河,于劈地口入海,通流无阻。今检计当修立东西堤防,计役三百十四万四千工【一二】。」诏知制诰、知谏院舒亶、度支副使、直史馆蹇周辅,再相视检计。

  诏升南京、青登邓郓曹济洺濮州有马教阅厢军【一三】,及真定府北寨劲勇、环州下番落未排定指挥并为禁军。

  佛泥国遣使入贡。佛泥不入贡者九百余年矣。(两纪并附年末。明年十二月二日,使人乃归。旧纪既于此年末书佛泥入贡,明年年末又书,盖重出也。新纪已削去。)  注  释

  【一】荆湖北路昨应副沅州谢麟于归明蛮界置堡塞「昨」原作「作」,据宋会要方域二○之二○改。

  【二】恣j颀「颀」原作「顺」,据同上书改。  【三】三年二月二十四日「二月」二字原脱,据下文己巳条李焘注补。

  【四】所有边近北界州军「北」原作「地」,据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四改。

  【五】令仆射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令」原作「今」,据下文改。  【六】二年十月四日「二」原作「三」,据上文辛酉条及宋史卷一八六食货志改。

  【七】承之坐报上不实及遣吏诇狱事「诇」原作「按」,据阁本改。  【八】盖十八日诏犹有责谔轻出意「盖」原作「益」,据阁本改。

  【九】速领本军赴渭州「速」原作「连」,据阁本改。

  【一○】近差中正兼管延庆原三路「原」原作「渭」,据正文及此处路名简称例改。  【一一】至干宁军分入东西两塘「两」原作「南」,据宋史卷九二河渠志改。  【一二】计役三百十四万四千工「三」,阁本作「二」。

  【一三】有马教阅厢军「马」下原衍「军」字,据宋史卷一八九兵志、通考卷一五六兵考删。

卷三百十六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六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九月甲申朔,知镇戎军种诊言:「兴、灵州等处多旧汉人,皆元昊所掳致者,常有思汉之心。乞明降指挥,言梁氏残害其主,使觽心解离,如有首领来归,特与官爵。」诏送高遵裕,降暣牓二十道付熙河都大经制司,令广募闲人,传示贼界。

  李宪言:「已遣使臣史诚赍书与鬼章约会兵之所,仍伺蕃兵所向。」

  乙酉,上批:「陕西、河东用兵,虽已有漏泄禁约,近多已传达委曲至河北缘边州军,显是方今预事文武官以私书漏露其事。其令河东、陕西诸路转运、经略等司,遍约束辖下文武官,不得与河北及四方亲识通书说边事,若有彰露,当械送下狱,终身废弃。」  熙河路经略司言:「董□首领李叱纳钦等入贡,称董□遣首领洛施军笃乔阿公及亲兵首领抹征遵等,以七月辛丑部三万余人赴党龙耳江籛南及陇、朱、珂诺等处击夏国。」(七月辛丑,十六日。)

  是日,李宪入兰州。(是日乙酉,九月二日也,据丙申十三日奏。新纪系之乙酉,旧纪系之乙未,旧纪误也。新纪云:「乙酉,熙河经制李宪复兰州。」)

  丙戌,澶州言浮桥坏。(十二月戊辰系桥毕。)鄜延路转运司言,乞候出界,专责总领兵官照应防护粮草。诏兵与粮相须一体,令常相依附。权发遣环庆路经略安抚司高遵裕乞诏缘边诸路毋得妄称西贼犯境,多务杀戮,恐致生羌惊疑,有误招纳。诏札下送王中正。

  种谔言:「泾原路经略司申明全师出境,境内却以何军兵为备?臣详朝廷先遣徐禧于诸路措置,所定防守人数,以义勇、保甲及诸军年高人及不隶将兵代少壮兵出战,自当依详法式。」诏泾原路经略司依此施行。

  降知江宁府、龙图阁直学士、朝奉大夫刘庠一官,知滁州。坐所举人犯赃也。

  丁亥,都大经制泸州蛮贼林广言:「梓州路转运司官程之才对狱,董钺除名,兵行在近,界首事务未有官管勾。」诏权发遣提举常平等事江衍兼权转运判官,苗时中随军。

  诏河北缘边安抚司指挥辖下,自今谍报事毋得申大名府路安抚司。

  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已出兵破西贼,虑贼并兵一路以拒官军,令王中正、高遵裕移节制兵马近边下寨,以牵制贼势。如行军庶事已就绪,即相度乘机进讨,不须拘以原定日期,仍具节次以闻。」

  洛苑使苗履、左侍禁寄班祗候李宇为入西番抚谕使副,各迁一官。(新纪丁亥败夏人于西市,与乙酉李宪复兰州相接。按西市捷报在戊子,今于丁亥日不书此,旧纪亦系西市新城之捷在丁亥,今并不取。)

  戊子,诏:「泾原趋兴、灵,道路便近,川原□阔,易得水草。令高遵裕领环庆路兵合泾原之师结为大阵,取泾原路进讨,仍令卢秉应分战守兵,并听遵裕处分。」(秉时帅泾原。)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以西市新城之捷闻。(捷在八月二十三日【一】。)

  诏李宪:「方官军未出境之际,内外莫不以夏羌锋锐为忧,深虞王师艰于万全取胜。及今首逢坚屯,而能一鼓荡散,自非将帅有略,曷以臻此?然汉蕃士卒勇于赴敌,所宜加劳,可更切率励兵觽,以虞贼庭闻此沮败,并力来拒我师。」

  客省副使谢麟知诚州。(据沅州题名记,麟自熙宁七年七月知沅州,元丰四年十月移辰州,五年三月还沅州,恐实录此书诚州或是辰州,当考。史亦称九月以谢麟知诚州。)  己丑,新知滑州、朝请大夫周革乞出京师钱三二十万缗,修滑州桥及城,于开封府界、京西、河北三路差兵。诏:「昨曹村河决,值北使至,已常于白马权系桥,专委将作监,绝不费力,今滑州修系工力,宜与前役不殊。今周革陈乞事目,甚多滋张,必难委以办事,可差降授朝请郎俞希旦知滑州,革依旧知陈州。」

  措置麟府路军马司言:「觇知夏人集兵麟州境上,多防托兵数倍,望速下王克臣于近里更选兵一万以助兵势;及种谔出界战士赏功,乞早施行;并李浦攻细浮图,恐避伤中数多,不尽以闻,乞下本路考实推赏。」从之。

  鄜延路经略使沈括言:「与种谔议所留两将兵,遣一将出界,留一将及先留畸零兵以守疆埸。」从之。

  庚寅,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已进兵深入贼界,后继别无声援。令胡宗哲于见在熙河路未出界将兵,发两将由干州路入照应援助。」

  甲午,上以疾不御殿。

  乙未,御垂拱殿。

  初,朝廷以敕牓招乞弟,(八月一日降敕牓。)寻诏:「今师期在近,若分兵进讨,虑乞弟惊疑不出,(八月七日诏。)令林广密相度,止留兵五七千,选将总领防托边界,如乞弟决不降,徐行讨捕。所有林广、彭孙并其余军皆追回,如此于边防有无不便,具以闻。」林广既得敕牓,复遣史利言抵乞弟巢穴付之,乞弟约秋尽来降。于是广言:「臣密计若委一两将【二】,留六千兵防托泸州,同本路转运、钤辖司议徐行讨捕。」诏所奏不行,令依前后累降指挥。

  李宪言:「八月庚辰驻兵女遮谷,遣汉蕃将士袭击余党于山谷闲,斩百级,获马牛孳畜甚觽。降龛波给家等二十二族首领,凡千九百余户,已剪发、刺手,给归顺旗及锦袍、银带赐物。」又言:「大军过龛谷川,秉常僭号御庄之地,极有窖积,及贼垒一所,城甚坚完,无人戍守,惟有弓箭、铁杵极多,已遣逐军副将分兵发窖取谷及防城弓箭之类。」

  诏陕西诸路转运司,今军兴常管设兵将用乐,其有事合商议者,许赴有乐筵会。

  丙申,措置麟府路军马司言:「起兵出界,河外阙官,已遣高遵一赴府州防守,乞下太原府施行。」从之。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乙酉收复兰州。兰州古城东西约六百余步,南北约三百余步。大兵自西市新城约百五十余里将至金城,有天涧五六重,仅通人马。自夏贼败耱之后,所至部族皆降附,今招纳已多,若不筑城,无以固降羌之心。见筑兰州城及通过堡,已遣前军副将苗履、中军副将王文郁都大管勾修筑,前军将李浩专提举。」李宪又言:「乞建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以浩为熙河兰会路安抚副使兼知兰州,王文郁、苗履为本路钤辖。牵复赵济,令兼熙河、秦凤两路财利事,应副军须。」并从之。其兰州令李宪据军前事力,且粗修完为驻兵之所,毋令过有费用,俟王师抚定河南诸郡,别议措置。赵济与通直郎、权管勾熙河路转运司,李浩、王文郁、苗履令权领所乞职任,候行营东上日,留固根本。其李浩以次须佐事之人,亦即军前权选委勾当。(乙酉,九月二日。)

  戊戌,诏:「鄜延路近奏,西贼遗书于境上,有侮慢之言。料贼意以点集屯聚已久,利在速战,冀取侥幸。其令诸将审察贼谋,务在审重,勿因忿妄举。」

  手诏:「陕西、河东次边近里州县,比自议兵之初,朝廷使选择守令者,不惟欲供办军须,与转漕之官协力,盖以部内兵民一朝悉发远从征讨,则肃察奸宄【三】,绥靖乡庐,乃所责任。可以朝廷之意,丁宁申谕,俾各遵守。苟能于兵夫未还之闲,警察贼盗特为希少,镇拊部民各获居安,当议旌曪,显擢职任。」

  李宪言:「准朝命为致贼之计,见城兰州,内所以自固,外不妨致敌,兼已精选汉蕃劲兵五七千骑,谋趋巢穴,恐昧事机,乞申训诫,以敕不至。」诏宪:「今官军既城亭鄣,外絷其手足,又为战□,内冲其腹心,谋攻之术尽于是矣,惟亟为之乃善。」

  己亥,宰臣王珪上国朝会要三百卷。仁宗时修会要,自建隆至庆历四年一百五十卷,熙宁初,珪请续之,凡十二年乃成,止熙宁十年,通旧增损成三百卷。于是编修官、宣德郎李得刍迁一官,知甘泉县陈知彦循两资,管勾内臣刘惟简、李友询、冯仲礼各赐银绢。(两纪并书王珪上国朝会要。)

  诏沈括:「官军非久出界,管下名山灵祠,当申祷告,今降封香五合,括可躬为祝文,精虔分命官致祷讫奏。」

  鄜延路经略司言,钤辖曲珍等入西界应接投降首领,及与邀截降人西贼斗敌,斩获首级。诏曲珍等迁官、减磨勘年、赐帛有差。

  种谔乞计置济渡桥□椽木,令转运司发步乘运入西界。诏:「凡出兵深入贼境,其济渡之备,军中自有过索、浑脱之类,未闻千里运木随军。今谔计置材木万数不少,如何令转运司应副步乘?纵使可以应副,亦先自困。令种谔如将及河造□,贼界屋并可毁拆,或斩林木相兼用之,如更不足,以至枪排皆可济渡。」上坐制兵闲利害,细微皆得其要,诸将奉行惟恐不及也。(「上坐制兵闲利害」等语,朱本增入,新本因之。)

  上批:「朝廷见委官专经制泸南蛮贼,其措置军马、经略敌情,委之经制司;其计办军食、金银、谷、什物,委之转运司。两司所任各有专责,转运、提点刑狱司累有腾奏,侵越分守,未欲劾罪。自今非本职事不得辄受官司申报。」  诏:「近令王克臣续发兵一万与王中正,今奏才及千八百余人。勘会熙河兵自出界,其熙河,秦凤寨栅并无贼侵犯,缘大兵已前进,即包裹逐路城寨皆在腹里,岂有贼兵礶冲之理,不须多留戍兵。令克臣安心处置,毋自惊惶。惟与北界邻接地不可减外,其他州悉发以赴军期,毋得阙误。」

  庚子,诏朝奉大夫、宝文阁待制、知成德军章衡落职,守本官,提举洞霄宫。坐纵指使回易公帑及亲饂小吏,御史朱服言其丑迹,下本路体量得实也。(旧纪书章衡故纵指使回易公帑,落宝文阁待制,提举洞霄宫。)

  李宪言:「见议选将领兵照应修西使城,俟船□稍具,即募敢死之士,选汉蕃劲骑五七千,谋趋巢穴。况兰州驻兵之所,可粗修完,留兵将守之。」诏:「今诸路兵朝夕出,直趋兴、灵,平荡夏贼【四】,兼累据董□蕃字,亦称往灵州破贼。宪奏乃欲俟船□具,选五七千骑往彼,即未说全军前进。其令李宪等乘此期会,协力深入,扑灭巢穴。若赴兴、灵道路阻远,即令全军过河攻取凉州,不得止遣偏裨以往。仍降杂色战袍、勒巾百副,银缠杆枪五十条,皆白厘牛尾缨绂,付宪充銟激,赐行营汉蕃战士破贼有功及新附降人得力者。」

  高遵裕乞两路进兵攻讨,上批:「遵裕恳奏乞与泾原分兵出界,今师期甚迩,必处分不及,中书、枢密院可审议刘昌祚可与不可使为一道主帅,舍之当如何更为措置以闻。」遂诏许遵裕分路出界。上批:「泾原兵力不逮他路,边面广阔,近累据刘昌祚奏请多不中理,虑难当一道帅领。况泾原已隶高遵裕节制,自合首尾相应,以图万全。其令知环州张守约往代昌祚,令昌祚赴遵裕麾下。」

  鄜延路转运司言,已差左藏库使、英州刺史、鄜延路钤辖兼第三副将刘绍能权河中府都监。初,鄜延路经略司言:「体量绍能出界擒获西贼,问知点集人马,即引兵还。蕃兵获一首级,绍能言是其舅,以物裹首,不肯保明功赏。虑别贮奸谋,不可使将兵。又蕃官殿直郝守素等使吃多理入西界,呼舅小卢浪等及谓山唛云:『我受文字相杀,尔往说尔兄子等,令夏人远徙,恐杀我亲故。』事与前报颇符合。」诏令沈括付管押军器内臣周珪同本路走马承受霍丙押赴阙,系御史台狱听旨。(绍能卒无它。二月二十八日鄜延经略司云云,五年四月三日乃遣宇文昌龄往麟州置狱,六年正月十三日狱决。)

  沈括言:「西贼聚兵,各在本路对境,虑大兵既入境,贼乘虚寇袭,即乞令监司或以次官权州事,臣以经略都总管司职事领在城兵往照应。」从之。

  权判都水监李立之言:「北京南乐、馆陶、宗城、魏县,浅口、永济、延安镇,瀛州景城镇,在大河两堤之闲,乞令转运司相度迁于堤外。其小□决口以下两岸修堤,计工不少,河清兵止有千余人,乞于南北两丞地分客军存留五十人,更不放冻,均与新立堤埽,兴修堤道,依例月支钱二百。」从之。

  辛丑,上批:「勾当御药梁从政可迁七资。」以推鞫韩存宝狱故也。  诏:「累据林广泸州管下监寨觇乞弟,多汗漫不实,朝廷别无处分。缘急递文书须朝廷急切欲见者,不可以常事虚劳人力,仰林广自今凡有牒报,须事干急切或取候处分,乃得上闻。」  诏:「李宪兰州驻兵逾十日矣,虽兴版筑,安置戍垒,皆委官可办,固不须留连大军主领。今总两路蕃汉兵夫十余万觽,纔入贼境百余里,便欲苟止,乃正犯画一拘束。可限指挥到,火急部分诸将,迤逦进兵,或东上至灵州与诸路合,或北渡河以趋凉州。激昂士气,乘时奋功,勿为迟疑,自贻咎悔。」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戊子兰州新归顺首领巴令渴等三族,领所部兵攻贼撒逋宗城,斩获三十余级,夺其渡船,入河死者四五百人,获老小二百余口,牛马孳畜二千余。见差次事功,乞加优赏。」  壬寅,提举河北路义勇保甲、东上合门使、荣州刺史狄咨,朝请郎刘定,澶州集教大保长并监教使臣等四百八十二人,见于崇政殿,召执政赐坐,阅试毕,三人补三班借职,三十三人补三班差使、借差,余赐银、绢、钱有差。迁咨四方馆使,定集贤校理,监教使臣等转官或减磨勘年。(上寓军政于保甲,选吏督教者累年,法制完密,皆出制定,诸路服习,至是引对咨等,召执政赐坐,以观其成效,迁补赏赉加等,咨等亦优进职秩,四方闻之,靡然向风矣。此朱本所增,然墨本具矣,今削去。新纪书壬寅阅河北保甲于崇政殿,官其优者三十六人。旧纪书壬寅阅河北保甲武伎于崇政殿,召辅臣赐坐,官其优等者三十六人,迁提举官以下职秩有差。)

  鄜延路经略副使种谔言:「转运使李稷置帐在臣军中,与所部兵夫遥远,其闲弹压不定,虑致不虞。」诏李稷于可以照管夫粮处军中安下。(邵氏见闻录云:「稷后移陕漕,方五路兴兵取灵武,稷随军,威势益盛。一日蚤作入鄜延军营,军士鸣鼓声喏,帅种谔卧帐中未兴,谔怪之,出对稷呼鼓角将问曰:『军有几帅?』曰:『太尉尔。』曰:『帅未升帐,辄为转运粮草官鸣鼓声喏,何也?借汝之头以代运使。』从者叱出斩之,稷仓皇引去,怖甚,不能上马,自此不敢入谔军。」此事与此诏当参考。)

  诏奉议郎、馆阁校勘、同知礼院王仲修罚铜十斤,冲替。仲修,宰相珪之子,先谒告往淮南,谏官蔡卞言其在扬州燕饮,所为不检,签书判官邵光与之陪涉,光替罢,即差权都水监主簿,觽皆喧传非笑。诏淮南转运司体量,转运使言仲修因燕会与女妓戏,有踰违之实故也。

  甲辰,诏沈括:「闻将官高永能收西贼遗下梁永能文字,其具以闻。」(梁永能文字当考。)又诏括:「据措置麟府路军马司奏,探得西贼对境大集兵马,屯聚八九处,多至六七万,少亦不减二三万人,又于通道多堑绝山谷,设为崄阻,其备甚谨。未知虚实,可多验降人或得力闲谍参证其事。仍关报种谔,令稳审大作枝梧及用心选择进兵道路,勿致为贼所误。」

  又诏括及泾原卢秉曰:「大军且出界,朝廷日欲知其动静,卿可俟军马启行,如军中未发奏,闲日遣人探候官军所至及平安动静以闻。无令断缺,庶上下安虑。」

  诏李宪:「近据东北诸路所奏,夏人举一国之兵以当官军,约三四十万之觽。今西南地分全虚,若非本路及董□之军深入以分其势,则虑得并兵东向以御大军。尔宜依累降处分部勒行营将兵,并紧约董□兵马前去招抚讨除,或至灵武,或趋凉州。要当攻其所必救,乃于首尾之势有助,无或观望迁延,有误国事。」

  诏前江淮等路发运使、朝散大夫沈希颜追三官勒停。坐被召不即赴阙,先已冲替,下御史台鞫之,又供报不实也。

  中书言:「前奏禘祫年数差互,熙宁八年禘祫并在一年,奉旨送详定礼文所再参详。臣等谨按司尊彝『凡四时之闲祀追享、朝享』,小史掌『奠系世、辨昭穆』,大祭祀『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然则朝享及叙昭穆,皆祫之谓也。鲁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跻僖公,而公羊、谷梁传俱以为祫。是祫之义存于周礼、春秋而不着其名也。左氏之说则有禘而无祫,祫之名见于礼记。若止据夏、商而言则曰祫禘、祫尝、祫烝,若通据三代而言则曰祫,祭于太庙,祝迎四庙之主。其行礼相距之年皆无文,惟公羊传曰:『五年而再殷祭。』礼纬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而郑氏、徐邈又分为二说:为郑氏之说则曰前三后二,谓禘后四十二月而祫,祫后十八月而禘;为徐邈之说则曰前二后三,谓祭相去各三十月。驳郑氏者则曰三年而祫为月有余,二年而禘为月不足。驳徐氏者则曰禘在祫前,则是三年而禘;祫在禘后,则是二年而祫。以二说考之,惟郑氏曰:『鲁礼,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禘于髃庙,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案春秋书僖公八年禘于太庙,宣公八年有事于太庙,皆因事而书,其不书者可以逆推。知僖、宣当于三年丧毕而祫,三年禘,六年祫,八年乃禘尔。由此言之,郑氏依仿鲁礼,推明王制,实为有据。然自唐开元六年以后,禘祫各自数年,不相通计,或比年频合,或同岁再序,或一禘之后并为再祫,或五年之后骤有三祭,舛误为甚。本朝庆历初,用徐邈说,每三十月一祭,近岁又以二祭年数各不相因,故熙宁八年既禘又祫,此有司之失也。伏请自今十八月而禘,四十二月而祫,庶几举礼不烦,事神不渎。及据礼院检会礼传,宗庙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昨熙宁八年四月行禘飨,十月行祫飨,元丰元年十月行祫飨,三年四月行禘飨,今年十月当行祫飨。谨案公羊春秋传曰:『五年而再殷祭。』注谓三年祫,五年禘,盖汉、魏故事,唐贞观以后并用此礼。至开元中,禘祫之年不相通数,礼官既觉其非,乃用徐邈之说,以二祭相去各三十月,若甲年夏禘,丙年冬祫,己年夏禘,辛年冬祫,合五年再殷祭之说,此最为得。本朝自庆历以来皆三十月而一祭,至熙宁五年后始不通计年数,遂致八年禘祫并在一岁,所谓一岁再序也。昨元丰三年四月已行禘礼,今年若依旧例十月行祫飨,即是比年频祫,复踵前失。今欲通计年数,皆三十月而一祭,当至五年冬祫。」诏依见行典礼。又言禘祫不当废时祭。从之。(禘祫不废时祭,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依奏,今并入此。)  乙巳,淮南路转运、淮南西路提点刑狱司言:「舒州近城有大泽,出灊山,注北门外,绕城东南,下通大江。州城南及西门皆土城,其东北纔以竹木为篱。元丰初,山水暴涨,浸官私庐舍,至以船筏救护人民、官物。知舒州、朝议大夫杨希元差雇兵夫,筑捍水堤千一百十五丈,置泄水斗门二,虽用工力而民不扰。去岁七月霖雨,溪水暴涨,环绕堤外,遂免山水入城之患。」诏杨希元降敕銟谕。  丙午,诏:「修尚书省材木,令知汝州李承之于本州岛岛界采伐及买,如当亲往,即以州事令以次官权知。」

  敕牓招谕夏国曰:「睠兹西夏,保有旧封,爰自近世以来,尤谨奉藩之职。忽奸臣之擅命,致弱主之被囚,迨移问其端倪,辄自堕于信约,暴驱兵觽,直犯塞防,在神理之莫容,因人情之共愤。方切拯民之念,宜兴问罪之师,已遣将臣,诸道并进。其先在夏国主左右并嵬名诸部族同心之人,并许军前拔身自归,及其余首领能相率效顺,共诛国雠,随功大小,爵禄赏赐,各倍常科,许依旧土地住坐,子孙世世常享安荣。其或违拒天兵,九族并诛无赦。盖天道助顺,必致万灵之归,王师有征,更无千里之敌。咨尔士庶,久罹困残,其坚向化之心,咸适更生之路,敢稽朕命,后悔何追。」(两记并载诏语,略有润删,今存本文。)

  是日,王中正发麟州,禡祭祝辞云:「臣中正代皇帝亲征。」兵六万人,民夫亦六万余人。行数里至白草平,即奏已入夏界,留屯九日不进,遣士卒往来就刍粮于麟州。(此据司马记闻。)高遵裕发庆州,蕃汉步骑凡八万七千人,民夫九万五千人。种谔以鄜延兵五万四千,畿内七将兵三万九千,分为七军,方阵而进,自绥德城出塞。

  丁未,攻围米脂寨。

  戊申,诏秋铨试中等十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七人注官。

  诏府界、河北、陕西集教民兵步人,可并令兼诵念格内步枪法。

  己酉,诏沈括:「据熙河经制司奏,闻得所获夏国首领卧勃哆等云:『昨在贼界日,衙头自闻汉兵四出,即分遣诸监军司兵马属委贼帅总领,谋抗官军,仍有戒令,俾各析作三处:一以当战,一以旁伏,一俟汉兵营垒未定,伺隙乱之。』今追验近新城之战,信如其说。方诸道进师,谓宜遍谕将帅使知,庶预知贼伎设施,不误大事。卿可具此速牒军前照会。」

  诏:「都大提举修护澶濮州堤岸、东头供奉官张惠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编管黄州;前知南外都水丞、承议郎苏液,前权发遣北外都水丞、宣德郎陈佑甫皆追两官;前通判澶州、承议郎戚守道追一官;河北转运通判官吕大忠罚铜三十斤。」坐小□埽河决也。

  河北都转运使王居卿乞自王供埽上添修南岸,于小□口北创修遥堤,候将来矾山水下,决王供埽使河直注东北,于沧州界或南或北,从故道入海。(朱本云奏不行。删去。)

  诏:「林广言乞弟送降状,前后反复,必无降意,但欲迁延月日,以款师期。令相度降去敕牓如未可分付,更不须赍送,速进兵平荡。」

  庚戌,诏权发遣提点河东路刑狱兼提举义勇保甲、奉议郎、集贤校理黄廉迁承议郎。以引见泽州保甲推恩也。保甲补官者五十八人。(廉行状云保甲补官者五十八人,今增入。兼漕下狱事、附十月十二日乙丑。)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兰州西使城川原地极肥美,兼据边面,须多选募强壮,以备戍守。熙河民兵惟北关最得力,又地接鮧兰,岁入特厚,刍粟充衍,人马骁勇,今既复兰州,遂可广行选募。欲乞除留置官庄地,并募弓箭手,人给二顷。缘初置州城,难得耕牛器用,若募新民,必种植不时,乞依熙河旧例,许泾原、秦凤、环庆及熙河路弓箭手投换,仍带旧户田土耕种二年,即收入官,别招弓箭手。」从之。

  诏:「将来北使经过新路州军,守臣内有审官常格新差,材品凡钝,难以酬接北人者,可从中书预选官移易。其知赵州史宗范、磁相邢赵州通判,令河北转运司体量人材,如不堪接待人使,即于辖下选官对移,并候人使回日依旧。」

  权发遣度支副使公事、河北东西路体量安抚蹇周辅奏乞就西山采斫木植,修盖北京等处仓牔等。从之,仍命周辅经画提举。(四月二十八日周辅被旨修盖定、瀛、澶三州仓,此云北京等处,当考。)  种谔攻围米脂寨三日,城坚守未下,方为距闉,谔突出行视,士卒皆有疲曳之色。或报援兵且至,觽汹惧,谔令军中皆鼓乐,按辔徐还,觽乃安。翌日,贼兵八万余人自无定川出,直抵我军,将合米脂之觽以夹攻我。谔命后军移陈城下,沟其门隧,使城中人不得出,命前军及属羌循两山伏山谷中,以左、右、中军御贼于川口。辛亥合战,谔鼓之,诸将齐进,伏兵旁发,断贼兵为二,首尾不相救,诸军从高前后击之,贼奔溃。所斩杀及自相蹂践颠仆而死者横数十里,银水为之赤,擒其将都按官麻女阣多革等七人,获首五千余级,获马五千,孳畜铠甲万计。(要录:谔复攻城,辛亥九月二十八日也,十月五日戊午奏到。旧纪于十月戊午书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种谔败夏人于无定川,斩级八千。新纪书辛亥鄜延经略副使种谔败夏人于无定川。)

  壬子,上批:「鄜延等路大军,非久乘胜进至灵州,万一未有济渡之具,致贼稽诛,不可不预为谋画。宜令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密选闲人赍信号,或移牒泾原等路举横烽至熙州,俟得本州岛岛驰报,即部勒兵马,驾船□东下,接济诸道之师,并力荡除巢穴。」

  又批:「沈括勘会军前两日并无奏报,深虑道路阻隔,有贼马障蔽,卿可火急多选差人,探候行营所至以闻。闻种谔见移寨来宥州讨击,可多方从西路或中路广委人通达息耗,勿令断缺。」  又批:「闻三司昨雇百姓车户大车辇绢赴鄜延路,纔入半道,其挽车人已尽逃散,今官物并抛弃野次。逐县科差保甲,甚扰费人力,未知何人处画如此乖方,可取索进呈。」三司言:「起发应副鄜延、环庆、泾原三路经略司绢十七万五千匹,市易司起发十五万五千匹,用骡百二十四头,及管船水运至西京,乃用步乘。应副河东衣赐绢十万匹,赴泽州紬二万匹,用骡百八十三头及小车五十辆并橐驼般驮,又三万匹用步乘。应副延州银十五万两,盐钞三万席,用骡九十八头;绢十五万匹为五纲,一纲用橐驼,四纲用小车二百一十辆。应副河东、鄜延、环庆、泾原、熙河、秦凤路紬绢总百万匹,用小车为三十纲,并不用官私大车辇载。」诏三司选差勾当公事官一员缘路点检催趣,其津般乖方处,根究以闻。

  诏以熙河行营兵出,暴露日久,遣入内东头供奉官甘师颜往传宣抚问,兼赐将官等茶药银合,兵员以下特支钱。

  又诏自京至陕西、河东用兵路分马递铺,各赐特支钱。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下宗庙。欲乞亲祠大辂入太庙西门,近庙南门即降辂,步入庙,少东,升辇就大次;仍自今髃臣奉祠并于西棂星门外下马。」从之。又言:「谨按礼曰:『冬日至,作乐于地上之圜丘,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又曰:『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又曰:『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则古者祀天,奏乐于圜丘,升烟于泰坛,并以降神,设馔在地,所以祭之。故崔灵恩云:『燔柴升烟,取因高之理,正祭之时,皆于地上。』故马昭、高堂隆等亲述郑义以对王肃,皆云:『祭天不在于坛。』后世筑坛八陛,祀天其上,奏乐其下,非礼之正。臣等欲乞更今之坛以为圜丘,奏乐其上,而于丘南设馔于地,以行正祭,庶合礼经有以下为贵者,且明尚质之义。臣等虽稽古制,谓宜如此,然郊丘大事,乞以圣意裁之。」不从。(四年九月二十九日【五】,中书批详定礼文所状,奉圣旨不行,今附见于此。六月十四日说主日配月位,当考。)

  注  释  【一】捷在八月二十三日「八」原作「九」,据本书卷三一五元丰四年八月丁丑条、宋史卷一六神宗纪改·

  【二】 若委一两将据文义,疑「若」上脱「不」字·

  【三】 肃察奸宄「宄」原作「究」,据阁本改·

  【四】 平荡夏贼「贼」原作「城」,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五】 四年九月二十九日原作「九年四月二十九日」·案:元丰无九年,本书熙宁九年四月二十九日亦未涉中书批详定礼文所状事,据本条注文文义,「九年四月」显系「四年九月」之误,故改·

卷三百十七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月乙卯尽是月乙丑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七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冬十月乙卯,通直郎、集贤校理、同知谏院蔡卞为崇政殿说书,罢知谏院。

  枢密院言定州谍报北界事,上曰:「朝廷作事,但取实利,不当徇虚名。如庆历中,辅臣欲禁元昊称兀卒【一】,费岁赐二十万,此乃争虚名而失实利。富弼与契丹再议盟好,自矜国书中入『南朝白沟所管』六字,亦增岁赐二十万,其后白沟亦不尽属我也。昔周世宗不矜功名,惟以实志取天下,故十余年闲并无诏诰,使天假之年,其功业可比汉高祖。如李璟欲称帝,世宗许之,盖已尽取其淮南地,不系其称帝与否也。」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驻兵兰州,元乞给空名宣札,填给与投来有功生羌外,见在数不多,乞续给。」诏给空名宣三百、告身百。  鄜延路经略司言招降西贼丁壮,乞比附酬赏。诏每招纳丁壮五人,赐绢二十匹,诸路准此。

  诏:「李稷部押夫粮随军,令沈括差与禁军二百为亲兵。」

  上批付沈括:「据种谔九月庚戌奏,丁未大军驻米脂寨,遣诸将攻围,己酉昼夜进击,及据走马承受所奏伤中兵级,续具以闻。今大军出境未及百里,首攻坚城,损士卒,挫军威,甚非善计,此进军之始,失于审择。兵当避实击虚,舍坚攻瑕,今乃反此,甚为可忧。卿宜酌彼所闻形势,更移谔令早为长虑,勿使战士气竭之际,忽遇贼界屯聚生兵救援,难于取功。」(五年七月七日,诏问种谔舍直取迂,时政记可考。)

  是日,王中正始自白草平引兵西行三十里,次鹅枝谷,丙辰至皓槵,以阴雾复留再宿。  是日,李宪留李浩守兰州,总兵东上。

  丁巳,诏:「河东缘边安抚司可作奉朝命,以夏国任事首领乱常,囚废其主,又不遵誓诏,纵部落侵犯边城,今遣兵往追取罪人,缘调发并边,虑北界疑惑,牒北界西南面安抚司,使谕朝廷之意。」  种谔既破米脂援军,退复攻城,凡五日距闉城,其守将都钤辖令介讹遇率奠长五十余人请降,谔下令:「入城敢杀人及盗者斩。」乃降之。收城中老小万四百二十一口【二】,给以衣巾,仍命讹遇等各统所部以御贼。(初四日丁巳受降,十二日乙丑奏到。高永能传云:「初围米脂城,贼以觽十万来援,前锋将高永能谓从弟永亨曰:『贼觽暴至,易吾军,吾营当大川,右山左水,宜令前军严阵待其至,选精骑张右翼击之,可破也。』永亨从之。诘朝雾四塞,贼果大至,与前军战良久,奇兵翼进,贼溃,自相蹈藉于无定河,水为不流。大军乘之,自寅至辰,斩首数千级,获马三千,橐驼、牛、羊以万计,器甲不可胜数。城犹不下,永能密遣谍埋都统说其东壁守将,谕以祸福。翌日来降,永能请厚赏之,衣以锦,示诸城下,导以鼓吹,城中乃携其伪钤辖令介讹遇出降。」此事当考。永能五年六月二十八日乃迁官。新纪书丁巳米脂寨降,旧纪于甲子日书克米脂寨。)

  戊午,诏知剡县,承奉郎苏駉特冲替,同修起居注陆佃罚铜八斤。剡人黄庸世以赀雄里中,纳粟得试将作监主簿。佃尝与駉书,言庸乡亲,得托公庇。书至,会庸有讼事,县累追不至,駉忿,出不意奄至其家亲捕之。庸妻王急呼其家仆阎师等十数人躁叫进跃,夺駉肩舆及盖,以石击伤从者,駉仅得免。监司言王等悍恶,请重惩之。王与阎师自千里以次诸州编管,駉坐是以罢,佃以致书为駉所奏,故罚之。

  诏三班奉职、前监怀安军金堂县商税任光秀处死。坐讨乞弟从军冒赏及卖买首级也。

  详定礼文所言:「天道远而难致,尊而难亲。以其远而难致也,故常以神道致之;以其尊而难亲也,故常以人事亲之。易曰『圣人亨以享上帝』,人道亲之也。礼曰『郊血』,神道致之也。本朝郊礼,荐熟之外不设血,殊为阙礼。伏请南郊先荐血于神座前,盛以盘,次荐腥,次荐熟,并北郊准此,仍先瘗以致神。」从之。(四年十月五日依奏,今附本月日。)

  又言:「看详祠礿尝蒸之名【三】,春夏则物未成而祭薄,秋冬则物成而祭备,故许慎以『品物少多文词』为祠【四】;而王弼以禴为祭之薄,何休谓秋谷成者非一,黍先熟可得荐,故曰尝,冬万物毕成,所荐觽多,故曰烝。故礼以尝为大尝,周礼以烝为大享。今太庙四时虽有荐新,而孟享礼料无祠礿尝烝之别,伏请春加韭、卵,夏加麦、鱼,秋加黍、豚,冬加稻、鴈,当馈熟之节荐于神座。其笾豆于常数之外别加时物之荐,丰约各因其时,以应古礼。」从之。(十月五日依奏。)

  又言:「国朝时令,秋分飨寿星于南郊。熙宁祀仪:于坛上设寿星一位,南飨;又于坛下卯阶之南设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东飨。谨按尔雅曰:『寿星,角、亢也。』说者曰:数起角、亢,列宿之长,故曰寿。以此言之,角、亢自以列宿之长故名寿星,非此所谓秋分所飨寿星也。今于坛下设角、亢位,且以氐、房、心、尾、箕同祀,尤为无名。臣等又案晋书天文志:『老人一星在弧南,一曰南极,常以秋分之旦见于丙,春分之夕没于丁,见则治平,主寿昌,常以秋分候之南郊。』后汉于国都南郊立老人星庙,常以仲秋祀之,则寿星谓老人星矣。伏请依后汉于坛上设寿星一位,南飨,祀老人星。所有坛下东方七宿位,谓宜不设。」从之。(四年十月六日。)

  是日,种谔破米脂援军捷书至,上喜动颜色,髃臣称贺。遣中使谕谔曰:「昨以卿急于灭贼,恐或妄进,为一方忧,故俾听王中正节制。今乃能首挫贼锋,功先诸路,朕甚嘉之。中正节制指挥,更不施行。其战胜兵员并与特支钱,将官等各传宣抚问。」(八月十八日命谔听中正节制。)

  沈括言:「种谔报官军大捷,士卒奋战甚力。非逾常銟之,不足以酬其忠勇。」诏:「除九月辛亥当战汉蕃军士朝廷已有恩赏外,本路住营家属,可因告谕之际,以经略司封桩钱办牛酒,均行庆犒,庶士气益壮,贼之枭巢易于荡灭。」

  己未,诏:「近降指挥,令李宪等协力深入,殄灭贼巢,或勒兵过河,攻取凉州,须举兵并进,不得止遣偏裨。今闻粮草不继,已械马申等送狱,令李宪等未得进兵,候馈运稍办,即依前诏。」又诏宪:「昨九月辛丑洎甲辰御前及朝旨所以相继督迫进军者无他,盖虑将帅有当进不进之失,止于筑城数垒而已。今闻军中乃苦见粮无旬日之备,则岂有进攻深入之理乎?转漕之司是诚可罪,朝廷已遣使就按矣【五】。刍粮不办,致妨进讨,此非将帅所任之责,固不当过有恐惧,其安心厝置,勿为惶骇,以沮士气。王师之出,有征无战,安可自顾有可虞之道,而欲勉副朝命,以希万一之幸哉?尔其再三审念之。」(又赐宪诏,新本削去,今复存之,可见神宗量敌进退,未始轻用兵,凡深入甚败,皆臣下之过也。朱本云系一百三十六册内移到。)

  沈括言西贼寇德靖寨。诏:「种谔出界后如有贼犯城寨,经略司自当枝梧,其德靖寨蕃部弓箭手不少,往往尽随种谔出界,岂可纵贼侵扰?兼谔自东路出界,今贼入西路,岂可使谔任责?委沈括速处画设备。」

  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言:「军兴以来,应朝省封桩并诸司及提举司钱物并归本司,虑缓急移用不足,乞更应副。」上批:「河东一路诸司钱帛,大军未出界,转运司已称阙乏,乃是用度无术,枉致耗散,不然,过当张皇,责难朝省。可先下分析,仍委路昌衡具实用之数以闻。」昌衡时为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权管勾河东转运司事。

  拂菻国贡方物,大首领□畼都令畼孟判言,其国东南至灭力沙,北至大海,皆四十程【六】。又东至西大石及于阗王所居新福州,次至旧于阗,次至灼昌城【七】,乃于阗界,次东至黄头回纥,又东至达靼,次至种□,又至董□所居,次至林檎城,又东至青唐,乃至中国王界;西至大海约三十程。其名灭力伊灵改撤,国地甚寒,王服红黄衣,以金线织丝布缠头,每岁遇三月入佛寺烧香,坐红床,人舁之。首领皆如王之服,或青绿、绯白、粉红、褐紫,亦各缠头跨马。城市田野各有首领主之。每岁惟夏秋两得俸【八】,给金、银、绵、锦、谷、帛,以治事大小为差。刑罪轻者杖五七十,重者一二百,大罪盛以毛囊投之海。土屋无瓦【九】。产金、银、珠、绵、锦、牛、羊、马、独槵驼、杏、梨、糖、千年枣、巴榄子、大小麦、粟、麻,以蒲桃酿酒。音乐弹胡琴、箜篌,吹小筚篥,击偏鼓,唱歌拍手戏舞。不务战斗,事小止以文字往来诘问,事大亦出兵。以金银为钱,无穿孔,面凿弥勒佛名,背凿国王名,禁私造。其言语与灭力沙同。至是贡鞍、马、刀、剑、珠。(两纪并附年末,拂菻正传六,历代不朝贡,于今九百余年矣。)

  详定礼文所言:「礼运曰:『地秉阴,播五行于四时。』五行者,天地之闲至大之物,万物所以生成,故有帝以为之主,有神以为之佐。祭天以天从,故祀昊天上帝则五帝宜从于南郊;祭地以地从【一○】,故祀地祇则五神宜从于北郊。五神,地类也,故曰『地秉阴,播五行于四时。』汉旧仪祠五祀,五行官也。梁武曰:『南北郊皆祀五行之神。』故许亨以谓五神主五行,隶于地为阴,祀位在北郊,是也。近世大雩,五时迎气,以五人神配,而不设五行之神,是遗其大而取其小也。伏请祭地祇以五行之神从,以五人神配,用血祭。」从之。(礼文四年六月六日依奏。)

  又言:「谨按周礼鼓人职曰『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又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五祀』。社常对天神,而不言地祇者,社者神地之道,言社则地道可知,故其神属乎地道者,祀皆为阴祀。然而阴祀必以血为歆神之始者,血者阴幽之物,阴祀而用幽阴之物,所谓本乎地者亲下,各从其类,是以类求神之意也。今祭社稷仪注不用血祭,□违经礼,伏请社稷以埋血为始。」从之。(四年十月六日依奏,今附此。)

  又言:「古者祭社,君南向于北墉下,所以答阴也。今社壝内不设北墉,而有司摄事,乃设东向之位,于礼非是。伏请太社壝内设北墉,以备亲祀南向答阴之位,其有司摄事,谓宜立北墉下少西。」从之。(四年十月六日依奏。)  又言:「谨按周礼小宰之职,凡祭祀赞王祼将之事;小宗伯之职,凡祭祀以时将瓒祼。盖孝子之求神,有于阴而求之者,以其形魄归于地,故于阴而求之,凡祼是也。礼记曰:『周人尚臭。』盖先灌而后作乐,求诸形魄之谓也。本朝宗庙之礼多从周,谓宜先灌而后作乐。」从之。(十月六日依奏。)

  又言:「宗庙之有祼鬯鞖萧,则与祭天燔柴,祭地瘗血同意,盖先王以为通德馨于神明。近代有上香之制,颇为不经。按韦彤五礼精义曰:『祭祀用香,今古之礼并无其文。』隋志云:『梁天监初,何佟之议郁鬯萧光,所以达神,与其用香,其义一也。上古礼朴,未有此制,今请南郊明堂用沈香,气自然至天,示恭合质阳之气;北郊请用上和香,地道亲近,杂芳可也。』臣等考之,殊无依据。今且崇事郊庙明堂,器服牲币一用古典,至于上香乃袭佟之议。如曰上香亦祼鬯鞖萧之比,则今既上香,而又祼鞖,求之古义已重复,况开元、开宝礼亦不用乎。」(礼文无月日,从违当考,今附先灌后作乐下。)

  又言:「古者郊庙助祭之臣,皆亲簄异等,贵贱异位,主客异仪,夷夏异制,然后礼容不乱,而君道益尊。故仪礼特牲馈食礼,有门外之位以省事,有堂下之位以行礼,贵者在北,贱者在南,尊者在前,卑者在后,主人在东,觽宾在西。而明堂位夷狄之位皆在门外,诸侯之位皆在门内,皆不可得而易也。国朝之制,天子亲祠南郊,亚、终献及百官统于至尊之后,而公卿与分献执事之臣独在内壝东门之外。又太庙、明堂,公卿在东,宗室在西,皆无亲簄尊卑之别。伏请亲祠南郊,设助祭公卿位于亚、终献之南,设分献官位于公卿之后,执事者又在其后,每等异位,俱重行西向北上。太庙设亚、终献位于阶东,设宗室位于其后,皆西向北上;设助祭公卿位于阶西,文武百官于其后,皆东向北上;设宾客位于门外,随其方国。」贴黄称:「检会开元、开宝礼、本朝仪注,祀亲圜丘、明堂,即无宗室立班位。」诏礼院将新定朝会图及行礼处地步参定奏闻。(礼文四年十月六日中书批旨送礼院,今附本月日,究竟当考。)

  又言:「圣王之事宗庙,礼如事生,故馔则荐四时之和气与四海九州岛岛之美味,贡则陈金、璧、龟、帛,以明功德之所致,虽丹、漆、丝、纩、竹、箭之微必具,以明共天下之财;其余无常,必致国之所有,以明远物无不致。良以土地人民皆祖宗之所生成者,以其治功之所致,归美于祖宗。自秦、汉以来,奉宗庙者皆不本先王之经训,有司奉行,充其位而已,故天下常贡入王府者,未尝陈于太庙,良为阙略。欲乞亲祠太庙,并令户部陈岁之所贡【一一】,以充庭实,仍以龟为前列,金次之,玉帛又次之,余为后。」从之。(四年十月六日依奏,今附本月日。)

  又言:「国朝沿唐制,以太尉掌誓戒。太尉三公官,所谓坐而论道者,非掌誓之任。伏请亲祠命吏部尚书一员掌誓戒,刑部尚书一员聭之。」诏掌誓戒用左仆射,阙即用右仆射。又言:「祥符八年始命司天监二员分献,自后又命它官摄司天监,行事日官既非习礼事神之司,又假其官名以行礼,殆非礼意。伏请应以司天监分献者,并改差礼官。」又言:「唐六典以侍中奏中严外办及解严。窃详侍中之职,掌出纳帝命,缉熙皇极,佐天子统大政,凡军国之务,与中书令参总焉。自唐以来谓之真宰相,非复秦之丞相及汉、魏掌御物之任也。伏请奏中严外办以礼部侍郎,奏解严以礼部郎中。」并从之。

  庚申,泾原路经略司乞指挥逐路经略司,出界每有军前攻讨杀获互报。从之。

  诏:「种谔攻米脂寨未破,大兵留驻已久,不惟坐费粮食,兼虑损伤者觽。委沈括移谔密审议,如及十日未拔,当如何处置以闻。」

  诏:「承事郎、大理寺丞王援,朝奉郎、集贤校理、大理少卿朱明之,承务郎王防各追一官勒停,明之落职;前权漳州军事判官练亨甫除名勒停,编管均州;知谏院舒亶、大理卿崔台符、少卿杨汲各罚铜二十斤;通直郎、集贤校理蔡京落职。

  先是,大理寺鞫王珫与石士端妻王氏奸罪,辞及王珪之子仲端,亶上言珫父子事连仲端甚明,有司以故观望,不敢尽理根治。仲端亦自诉。上命内侍冯宗道监劾,而事果不实。宗道面奏,乃元告人许贵避罪虚妄,见已结案。上批:「狱丞王援承勘作奸,不可不治。」乃命监察御史里行朱服、检正中书刑房公事路昌衡移劾于同文馆,仍以宗道监劾。明之妻翰林学士王安礼之侄也,与集贤校理、知谏院蔡卞连亲,知安礼等与珪有隙。明之尝荐引援,遂谕旨于援,令劾仲端有奸状,及以证左两词互说闻上,退又伪为上语以语其妻。于是安礼之子防以语亨甫,亨甫以语亶,亶信之以闻。援尝为安礼所举,欲合明之意,故入仲端罪。防传明之所造上语于亨甫,意欲传达言事者以闻,根治仲端则事连珪。亨甫以防所传仲端事语亶,意欲求亶引荐,亶褎称亨甫,许以言达于上,又漏露所奏及宣谕语。京尝在朝堂与明之语仲端事,云丞相疑吾辈狱事,切须子细。及赴台再问,报上不实。台符、汲坐知援等为奸,俱不按发故也。上谕辅臣曰:「如明之辈不肯以忠实事上,人材可谓难得。使内外小大之臣皆有至诚恻怛之心以为朝廷,则政事修举,夷狄知畏。今士大夫出公门入私门者,凡以为利而已,刘向所谓行污而寄治,心私而托公。昔李斯相秦,□一天下,可谓有功矣,及赵高说以扶苏立则蒙恬用,蒙恬用不复提通侯之印,斯既有利心,高说得入,不独丧其身,□亡秦之天下。夫能上不为名,下不为利,中守义而已,可谓君子人也。左右近司亦当以此风厉在位。」宰臣王珪等曰:「屡闻圣训,臣等交相儆厉,考察人才,比数年闲沙汰成就,必有材能以副圣意。」(七月四日再鞫王仲端,二十五日劾王援,移大理狱于同文馆,今并入此,不复见于彼。)

  是日,李宪引兵至汝遮谷。贼觽数万,牛羊驼畜充满川谷,于二十里外下寨,前据大涧两重,后倚南山石峡。贼逆战,自午至酉,贼退保大涧。大涧深阔,宪虑有伏兵,不欲追袭,夜与贼对岸相射,夜半贼遁去。斩获六百余级,夺马数百匹。(二十三日丙子奏到,今移入此,不复见于彼。)

  壬戌,诏:「李宪已总兵东行,泾原总管刘昌祚、副总管姚麟见统兵出界,如前路相去不远,即与李宪兵会合,结为一大阵,听李宪节制。」又诏赵济与胡宗哲趣应办军须,从宪请也。  详定礼文所言:「丙申诏书,季秋祀英宗于明堂,以配上帝,余从祀髃神悉罢。臣等以类推之,伏请孟春祈谷,孟夏大雩,惟祀上帝,止以太宗配,亦罢从祀髃神,以明事天不二。又按礼,雩坛当国南,今寓圜丘非是,乞改筑。」从之。

  又言:「古之王者,行则严羽卫,处则厚宫闱,所以示威重,备非常也。故周礼王会同则为壝宫,食息则设帷宫,汉祀甘泉则有竹宫,至于江左益有瓦殿。本朝沿旧制,亲祠南郊,行宫独设青城幔殿,宿者有风雨之忧,而又无望祭之位。且青城之费,岁以万数,臣等欲乞仿青城之制,创立斋宫,一劳而省重费,或遇风雨,可以行望祭之礼。」诏送礼院,候修尚书省了日取旨。(此据礼文,乃四年十月十八日圣旨,实录不载,今特详着之。元符斋宫侈甚,或由是始也。)

  又言:「谨按仪礼曰:『嗣举奠。』又礼记曰:『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尊祖之道也。』则知古者上嗣,本为宗庙神明拥佑,故当显相人主,虔恪礼事,以报神灵之贶,然后举奠而饮,以明上受祖宗锡羡无疆之休,下示尊崇正统之绪。臣等历选前世奉祠宗庙,虽有皇嗣侍祠之仪,而未有举奠之礼,欲乞将来亲祠太庙,既祼之后,太祝以隐酌奠铏南,俟皇帝正祭受嘏讫,命皇子举奠,以明上受祖宗锡羡无疆之休,下示尊崇正统之绪。」从之。(四年十月九日依奏,今附本月日。)  又言:「古有堕祭,今无之,诚为阙典,复请增修仪注,仍藉以白茅。」从之。(十一月八日依奏,今附九日。)

  又言:「祭祀之礼,神有尊卑,故礼有隆杀【一二】,德有大小,故物有厚薄,惟其称而已。天神尊,故以神道接之,社稷五祀卑,故以人道接之。以神道接之,则贵远人之物,故郊天先荐血,次荐腥,次荐爓,次荐熟。以人道接之,则贵近人之物,故社稷五祀先荐爓,次荐熟。至于髃小祀,则又其卑者,故荐熟而已。礼记曰:『礼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熟,是故君子之于礼也,非作而致其情,此有由始也。』又曰『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熟,至敬不贵飨味而贵气臭』是也。近世社稷五祀不荐熟,皆未应礼。伏请社稷五祀先荐爓,次荐熟;四方百物,宫中七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止荐熟。」从之。(四年十月九日依奏。)

  又言:「祭祀之有乐,所以昭告于天地之闲,庶几求神而得之也。周礼大司乐,凡天神、地□【一三】、四望、山川、祖妣,皆分乐而序之,下至川泽、山林、邱陵、坟衍、土□,亦皆有乐。而风师、雨师所以发生万物,司中、司命司人之祸福,功亦大矣,岂可无乐以降格其神灵?说者曰『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者是已。乐师之职曰:『凡国之小事用乐者,令奏钟鼓。』说者曰:『小祭祀也。』又舞师之职曰:『小祭祀,不兴舞。』说者曰:『宫中七祀,则无舞。』小师职曰:『凡小祭祀,鼓朄。』所谓小祭祀者,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是也。既已奏钟鼓,又云鼓朄,则是有乐明矣。伏请特诏有司,祠司命、风师、雨师用乐,仍制乐章以为降神之节。」从之。(四年十月九日依奏。)  癸亥,种谔至石州,贼弃积年文案、簿书、枷械,举觽遁走,移军据之。(丙子二十三日奏到。新纪书癸亥入石州,旧纪系之乙亥,误也。案石州属河东,旧兼岚、隰,自为一路,又合三州置都巡检使。三朝、两朝史地理志及武经边防皆不载陷贼年月,不知何故贼弃而走,当考之。贼界自有石州监军司,此必非河东石州也。)

  甲子,诏:「诸路兵出界,暴露寒凛,委主兵官常体察,给裹费或特支,无令失所,仍不得过为姑息。」

  史馆修撰曾巩言:「臣误被圣恩付史事,及蒙面谕所以任属者,臣愚不肖,不知所处,是以早夜一心极虑。惟祖宗积累功德,非可形容,矧臣之鄙陋,岂能拟议髣□。将无以使列圣巍巍之伟绩,焜耀昭彻,布在方册,此臣之惴惴也。窃惟前世原大推功,必始于受命之君,以明王迹之所自,故商颂所纪,繇汤上至于契,周诗生民、清庙,本于后稷、文王。宋兴,太祖开建鸿业,更立三才,为帝者首。陛下所以命臣显扬褎大之意,固以为太祖雄材大略,千载以来特起之主,国家所繇兴,无前之烈,明白暴见,以觉寤万世,传之无穷。臣窃考旧闻,旬月次辑太祖行事,揆其指意所出终始之际,论着于篇,敢缮写上尘。臣内省大惧,智不足以究测高远,文不足以推阐精微,使先帝成功盛德,晦昧不章,不能满足陛下仁孝继述之心,仰负恩待,无以自赎。伏惟陛下聪明睿智,不世之姿,非髃臣所能望,如赐裁定,使臣获受成法,更去纰谬,存其可采,系于太祖本纪篇末,以为国史书首,以称明诏万分之一。」诏:「曾巩今所拟修史格,若止如司马迁以下编年体式,宜止仿前代诸史修定;或欲别立义例,即先具奏。」(五年四月二十八日罢修五朝史。)

  详定礼文所言:「谨按周礼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所谓周人尚臭,升烟以报阳也。烟,阳之气也,阳祀而用阳之气以求之,所谓本乎天者亲上,亦各从其类也。近世惟亲祀昊天上帝燔柏柴外,其余天神之祀惟燔祝板,实为阙礼。伏请天神之祀皆燔牲首,所有五帝、日月、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灵星、寿星,并请以柏为柴升烟,以为歆神之始。」从之。(元丰四年十月十一日依奏,六年正月己亥当考。)

  又言:「熙宁祀仪,正月上辛祀感生帝,孟冬祭神州地祇,牲用羊豕;春分祀高禖,用犊与羊豕各一;春秋祈报社稷,用羊豕各二。谨按周礼小司徒:『凡小祭祀奉牛牲。』郑氏云:『小祭祀,王元冕以祭。』然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唐韦彤五礼精义:『天宝二载,诏减用犊之数,配帝无犊。大历六年,诏方丘减用少牢。』开宝通礼曰:『圣朝除祀天地之外,太牢合用牛者皆以羊代之。』窃以感生帝、神州地祇,历代崇奉为天地大祠,今以宣祖、太宗配侑,虽是有司摄事,谓宜俱用犊而去羊豕。礼记月令:『仲春之月,乙鸟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记者曰:『求子之祭不与常祭同,故不用犊。』今祠禖用犊与羊豕各一,谓宜改犊为角握牛。王制曰:『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白虎通曰:『人非土不生,非谷不食,祭社稷以三牲,重功也。』太社为天下报功,后汉郡县社稷,太守、令长侍祠,牲用羊豕。唐礼社稷用太牢,大历中减用少牢,贞元五年包佶奏请社稷依正礼用太牢。今自社稷下至郡县社稷皆用少牢而祭,殊不应礼。夫为一郡邑报功者当用少牢,为天下报功者当用太牢,所有春秋祈报太社、太稷,谓宜于羊豕之外加以角握牛二。」从之。(元丰四年十月十一日依奏。)  又言:「周礼小宗伯之职,兆五帝于四郊,四类亦如之【一四】。熙宁祀仪:『兆日于东郊,兆月于西郊。』是以气类为之位。至于兆风师于国城东北,兆雨师于国城南,兆司中、司命于国城西北亥地,则是各从其星位,而不以气类,非所谓四类也,盖自隋以来失之。谓宜据旧礼四类之义,兆风师于西郊,祠以立春后丑;兆雨师于北郊,祠以立夏后申;兆司中、司命、司禄于南郊,祠以立冬后亥。其坛兆则从其类,其祭辰则从其星位。仍依熙宁祀仪,以雷师从雨师之位,以司民从司中、司禄之位。所有雨师、雷师则为二壝同坛,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别为四坛同壝,其坛制高广自如故事。」从之。(四年十月十一日依奏。)

  又言:「古者享司寒,惟以藏冰、启冰之日。熙宁祀仪孟冬选吉日祭司寒,宜寝罢。其季冬藏冰,则享司寒于冰井务,牲用黑羊,谷用秬黍;仲春开冰,则但用羔而已。又开冰将以御至尊,当有桃弧、棘矢,以禳除凶邪,缘非礼之物不当设于神坐,当依孔颖达所说,出冰之时置此弓矢于凌室之户。」从之。(四年十月十二日依奏。)

  又言:「本朝郊庙,祭器陈设既已无法,至临祭之旦,实笾豆簠簋者皆贱有司,纷然杂乱,非复礼制。其三牲之俎,独以司徒一官奉之而不彻;其笾豆簠簋之荐,皆不属大宗伯,而又不彻。伏请祭前一日,司尊彝以监察祭器官充,帅其属以法陈祭器于堂东,(陈设之法具列图上。)仆射、礼部尚书视涤濯告洁。祭之旦,光禄卿率其属取笾、豆、簠、簋实之,既实,反其位。及荐腥之初,礼部尚书帅其属荐笾、豆、簠、簋,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荐三牲之腥俎,又荐熟俎。礼毕,礼部尚书彻笾、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彻三牲之俎,皆有司受之以出。」(元丰四年十月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国朝郊庙、明堂礼,以郊社令设玉币,太祝取玉币以授门下侍郎进皇帝,门下侍郎取爵进皇帝奠爵,皆未合礼。伏请郊庙、明堂,吏部尚书一员奉爵,以次从皇帝至神座前;左仆射(阙即右仆射。)以玉币进皇帝,奠于地;及酌,尚书左丞(阙即右丞【一五】。)以爵授仆射,进爵;皇帝酌献讫,侍郎受币受爵【一六】以赞饮福及焚燎外,宗庙仍尚书设玉几。」(元丰四年十月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国朝亲祠太庙,门下侍郎取瓒于篚进皇帝,侍中酌鬯进瓒,皇帝祼地置瓒,皆未合礼。伏请亲祠太庙,命礼部尚书一员奉瓒临鬯,礼部侍郎奉盘以次进,皇帝酌鬯祼地讫,侍郎受瓒并盘退。」(元丰四年十月十二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详国朝南郊、太庙仪注,虽有太常卿、宗正卿省牲之文,实未常行,至于明堂又无省牲之官,惟太祝巡牲而已,其省镬则以光禄卿,而又未尝视腥熟。伏请祭前一日,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省牲,光禄卿奉牲,告充、告备,礼部尚书省镬;祭之日,礼部侍郎视腥熟之节。」并从之。(元丰四年十月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乙丑,种谔言:「米脂寨降,其寨正当冲要,南直绥德,北捍银、夏,粮储器甲万数不少,全藉得力使臣守护。乞以东头供奉官解宗道为寨主,右侍禁毛思齐为监押,前汉州司法参军郑翚为主簿。」诏解宗道等差权,候将来讨定日奏取指挥。

  按阅三路集教义勇保甲赵□言:「臣等近自晋、绛至潞州按阅,体问潞州昨转运司差夫万一千随军,坊郭上户有差夫四百人者,其次一二百人,愿出驴者每三驴当五夫,每五驴别差一夫驱喝。一夫顾直约三十千以上,驴约八千,加之期会迫趣,民力实不能胜。」又言:「军须调发烦扰,止是不急之物,如绛州运枣千石往麟府,每石止直四百,而雇直乃约费三十千。陕西买披皮供公,亦非要切。如此之类,乞特裁损。」

  先是,诏□等:「闻河东转运司应副军事,调发人夫,不量民力厚薄,致有实不可胜,屡经州县号诉者。卿等可因按阅所至廉问,如委有措置乖方事状,驰驿以闻。」故□等有是奏。诏以河东差夫及馈运乖方,命赵□权管句都运司,俟事毕,依旧令□选官于潞州置司,械陈安石、黄廉劾罪;庄公岳、赵咸随军,军回取旨;其按阅集教义勇、保甲,止令李舜举往。上续批:「陈安石、黄廉可且令送狱收禁劾之。」(此已上并实录。)

  初,王中正在河东,令转运司勾押吏与安石计度军储,且命之坐,吏曰:「都运在此。」中正叱曰:「此中何论都运?若事办奏汝班行,不办有剑耳。」安石问中正约用几日粮,中正报以四十日,已而驻兵白草平弥旬,安石惊曰:「初约用四十日粮,今既弥旬不进,事未可知,万一饥溃,将责我乏军兴矣。」(按王中正以九月二十三日发麟州,留屯白草平,十月二日乃自白草平西行【一七】,十三日始渡无定河。安石传云驻兵白草平弥月,误也,当作弥旬。又自发麟州至神堆驿与种谔军遇,才二十日耳,所称弥月,其误甚明。又案中正令庄公岳等备半月粮,公岳等更备八日,总二十三日。安石传云四十日,未知孰是,当考。)即发民再运,一切增配趣办。廉以提点刑狱兼转运事,谓安石曰:「乏军兴虽死,斟酌无乏可也,何必尔?」徐谓中正,民力可哀,宜稍□之。中正赍公钱巨万出塞,给取不平,廉复规之,中正始怒。异时部粮率委县令佐,安石谓文吏畏怯,但募敢行者,得使臣二百人,中正既取其半,余悉从庄公岳、赵咸在军中。廉自塞内续运,乃无可使者,数移文不报,廉即自变量十骑出塞百余里,夜追及之,中正等大惊,分使臣五十人以归。亟上言:「师必无功,且未有以善其后,愿速募民入刍粟实塞下,得补官,一切除罪,以□边甿。」寻诏廉罢兼转运事,会李舜举言安石等不请,擅发民再运,而中正亦以运事乖方归罪于廉等,上既命□等考实,因有是命。后三日又命奉议郎、知开封司录参军喻陟提举河东路勾当等事,仍不妨举职劾陈安石等。(此据实录,乃十六日事,今移入此。此月十二日黄廉奏并五年二月二十一日黄廉降一官,皆与此相关。)安石自麟州赴逮,未至数十里,会他路亦有以粮不继闻者,诏安石就职如故。(此据安石、黄廉新旧传及司马光记闻删修。廉传云:「中正军溃,归罪于廉,乃遣中贵人就诘,廉谢不辨,遂下路狱。」考路狱兴于十月十二日,此时中正犹未渡无定河。十五、十六闲与种谔相遇后,兵始有逃者,方置狱劾廉等,时中正军未溃也。其劾廉等运事乖方,或在置狱后未可知,今且附此,更须考详。廉罢兼转运司事,据九月二十九日催廉奏代州地界图御札。明年二月二十一日,廉降一官。记闻又云:「转运司本具四十日粮,中正止令备半月,赵咸等又备以八日。」然则安石传所云中正报安石备四十日粮者误也,记闻不误,须别加删修。黄廷坚作廉行状可考,然此亦略具矣。廉行状云:「廉为河东提点刑狱兼提举义勇、保甲,八月,麟府军兴,兼权转运判官,又差定代州地界,廉条具曲折为十二寨图以进。且言建议者以分水画界,恐地势不能尽然,启敌人心,失中国险固。其后辽人果责分水之言,包取两不耕地,据有形胜,下临雁门,父老于今以为恨。及王中正发军兴,皆用一而调二,其数皆千万计,或非所急,或非所用,转运使陈安石不知所出,奉行唯力,恐不办,或增调之,一道骚然,百姓朘剥至骨。廉为言主将非其人,其势必败事,乏军兴虽死罪,斟酌事宜使不乏而已,何忍自竭根本?安石自谓廉曰:『夷仲,安石老弃,今日但保首领归,安能顾惜待制。』其任国家大计盖如此。廉每为中正言朝廷大体,民命重寄,赞道其所长,稍稍规之。初虽言不以为忤,及将出界,取公钱巨万为特给,中正父子多自予,余以差给凡在军者。廉为言敛天下以奉一方,皆出于不得已,愿更为县官爱惜。中正始怒。是时随军使臣员二百,多请托徼幸成事,或父子兄弟皆在行。中正已取其半,庄公岳、赵咸将漕随军,廉在塞内主续馈饷,欲部分使臣护道路,而中正所取之余尽随公岳、咸,无在者。师去界已百余里,移文追之,皆不报。廉谓勾当公事孔文仲,当自驰往取之,夜置酒与文仲诀。文仲泣曰:『公行塞外,事不可知,使臣自从军,非公责也。』廉曰:『王事当计成败,岂但塞责?』即从十数骑,尽夜追至军,中正等皆大惊,廉骂公岳、咸,取使臣五十余复归。因上疏言:『大军必无功,未有以善其后,乞募民入刍粟实塞下,得以补官及一切除罪,少□近边百姓已竭之力。』已而大军溃归,中正归罪转运司应副乖方,且言黄廉不肯协心同力。上遣御药窦士宣簿责乖方十事,廉以书对称死罪,皆实有之。继遣开封府司录喻陟就路州置狱,安石以应副漕挽免就狱,廉独对吏月余,但坐奏请张皇,降一官,在职如故。师出以元丰四年,廉降官以五年三月。」)

  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权管勾河东转运司公事路昌衡言:「乞于河北边近本路州县,差科人夫四万人,般担军须至太原府。」上批:「比以河东主漕之官为不得力,故差昌衡救补之,觊一路百姓稍获□舒。今昌衡奏请,尤见滋张乖方之甚,欲更科差旁及他路。况河东止是供办一头项,兵马不及五六万人骑,因何如此费力?未知大纲如何措置。至如陕西路分虽大,元无多河东一倍之数,而供四路军须约三十万人骑,不闻不足。显是经画全无次绪,以致人力欠阙如此。缘本路止系籍义勇保丁有二十一万余人,岂有供上件一军不足之理,若不严与教诫,则外患未除,而民力先獘,何以持久,其于国计边防极为可忧。中书职在军食,可具合教诫事,仍令河东转运司分析以闻。」(究竟何如,当检附。)

  是日,泾原路行营总管司破贼于磨脐隘。(史作磨□隘,今从张舜民所作昌祚墓铭。)

  先是,诏泾原兵听高遵裕节制,仍令环庆与泾原合兵择便路进讨,夏人之谍者以谓环庆阻横山,必从泾原取胡卢河大川出塞,故悉河南之力以支泾原。既而环庆兵不至,刘昌祚与姚麟率本路蕃汉兵五万独出,离贼界堪哥平十五里,遇贼三万余觽扼磨脐隘口不得进,诸将欲舍而东出韦州与环庆合,昌祚曰:「遇贼不击,枉道自全,是谓无次。且为客利速战,古今所闻,公等去此,自度能免乎?」乃谋分军度胡卢河夺隘,牌手当前,神臂弓次之,弩又次之【一八】,选锋马在后。谕觽以立功者三倍熙河之赏,觽驩甚,响震山谷。昌祚既挟两牌先登,弓弩继前,与贼统军国母弟梁大王战,自午至申,贼小却,我军乘之,贼遂大败,追奔二十里。斩获大首领鲊啰卧沙、监军使梁格嵬等十五级,小首领二百十九级,擒首领统军侄吃多理等二十二人,斩二千四百六十级,获伪铜印一,自是我军通行无所碍。转运副使叶康直、判官张大宁皆随军,谓昌祚曰:「观公临危持论【一九】,词气不愤,可以立朝为天子争臣,非特善于将兵也。」(此据张舜民所为刘昌祚墓铭并实录本传增修。新纪载泾原总管刘昌祚大败夏人于磨口□移隘在己卯日,旧纪于丙子日书刘昌祚败夏人于磨□隘,斩首领二百十九级,获首虏二千七百级。)

  注  释  【一】兀卒「兀」原作「元」,据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欧阳文忠公集卷九九论元昊不可称吾祖札子改。

  【二】万四百二十一口「百」,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作「千」。

  【三】看详祠礿尝蒸之名「看」字原脱,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七八详定郊庙礼文补。

  【四】故许慎以品物少多文词为祠「慎」原作「谨」,据同上书改。

  【五】朝廷已遣使就按矣「已」字原脱,据阁本补。

  【六】皆四十程「程」原作「里」,据宋会要蕃夷四之一九、宋史卷四九○拂菻传改。  【七】灼昌城宋会要蕃夷四之一九作「约昌城」。

  【八】每岁惟夏秋两得俸「两」原作「雨」,据阁本及同上书、宋史卷四九○拂菻传改。

  【九】土屋无瓦「土」原作「上」,据同上二书改。  【一○】祭地以地从「地」原作「祀」,据阁本改。

  【一一】并令户部陈岁之所贡「令」原作「合」,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二】故礼有隆杀「隆」原作「降」,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七八详定郊庙礼文改。  【一三】凡天神地□「神地」两字原倒,据同上书乙正。

  【一四】四类亦如之「亦如之」三字原脱,据阁本及周礼小宗伯、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九详定郊庙礼文补。

  【一五】尚书左丞(阙即右丞)「左」原作「右」,「右」原作「左」,据阁本及同上书、宋会要礼一之三一改。

  【一六】侍郎受币受爵「受爵」二字原脱,据同上二书补。

  【一七】十月二日乃自白草平西行「十」下原衍「二」字,据本书本卷乙卯条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删。

  【一八】弩又次之「弩」原作「努」,据阁本改。

  【一九】观公临危持论「持」原作「特」,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卷三百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月丙寅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冬十月丙寅,鄜延路转运使李稷乞支锦袍、银带。诏三司给锦袍二千领,见管银带尽数给之;三司仍广计置,常令有备。

  种谔言:「捕获西界伪枢密院都案官麻女吃多革,熟知兴、灵等州道路、粮窖处所,及十二监军司所管兵数。已补借职,军前驱使。」  是日,王中正领兵渡无定河,循水而行,地多湿沙,人畜往往陷不得出。暮至横山下神堆驿,而种谔亦领兵至,两营相距才数里。初,谔奏乞不受中正节制,会谔有米脂之功,上许之。翼日诏书至,(翼日,丁卯,十四日也。)谔不复见中正,引兵先趋夏州。时河东夫闻鄜延夫言,此去绥德城甚近,两日中亡归者二千余人,转运判官庄公岳、赵咸等斩之不能禁。(御集十月二十一日云:据王中正奏,一行大军于十月十三日午时,已与鄜延军马至德靖镇七里平会合讫,一行人马粮食并足,前去夏州止四十里,见议进程事。记闻称神堆驿,御集称德靖镇,恐系一地两名,当考证归一。记闻称人夫逃亡者二千余,御集十一月一日称约二万,盖御集指其入塞时数也。)

  高遵裕初领兵出界,由环州洪德寨、白马川路进讨。(此据张舜民南迁录,乃十月十三日丙寅也。)

  丁卯,上批:「河东路以转运司措置乖方,百姓方有倒垂之急,赵□差敕可速发遣。」

  先是,梓州路转运司言:「准朝旨相度知资州王公仪奏移钤辖司于本州岛岛,乞升军额,置通判,又增公使钱如遂州,为便。」从之。于是林广言:「梓夔路钤辖司欲乞依旧止于遂州安置,戎、泸州遇有谍报夷事入,急递飞申转运、钤辖司同议处置,贼势稍大,即钤辖领兵往赴,就近照应。」又从之。(转运司乞如王公仪奏乃九月十八日,今并书于此。)

  详定礼文所言:「谨按荀子礼论曰:『飨尚玄尊而用醴酒,齐大羹而饱庶羞,贵本而亲用也。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礼。』故古者祭祀并荐上古、中古及当世之食,所以贵本而亲用。礼运曰:『玄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熟其殽。』郑氏谓此荐上古、中古之食也。又曰:『然后退而合亨,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俎、豆、铏羹。』郑氏谓此荐今世之食也。自西汉以来,园寝上食,而唐天宝五年始诏享太庙,每室更加常食一牙盘,因与三代笾、豆、簠、簋并荐,虽亦贵本亲用之意,然而韦彤、裴堪等议以为宴私之馔,可荐寝宫而不可□于太庙。臣等考之,享太庙宜自用古制,其牙盘上食请罢。」从之。(四年十月十四日。)

  又言:「季春吉日飨先蚕氏。李林甫注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谨按先蚕之义与先农、先牧、先炊一也,当是始蚕之人,故开元礼飨为瘗埳于坛之壬地。礼义罗曰:『今礼飨先蚕,无燔柴之仪,明不祀天驷星也。』今飨先蚕,其坛在东郊,熙宁祀仪又有燎坛,则是沿袭唐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误也。周礼后蚕于北郊,以纯阴为尊。伏请就北郊为坛,以飨始蚕之人,仍依开元礼不设燎坛,但瘗埋以祭,其余自如故事。」从之。(四年十月十四日。)

  又言:「古者冕弁则用纮,冠则用缨。今衣服令乘舆服大裘冕,以组为缨,色如其绶,笃冕朱丝组带为缨。冕而用缨,不与礼合,请改用朱组纮,仍改平冕为玄冕,用缯色赤而微黑者为之。」又别图上诌制。从之。(改缨为纮,四年十月十四日依奏。诌制无月日,今附见。)

  戊辰,知夏州索九思遁去,种谔入夏州。(二十六日己卯奏到。旧纪于己巳日书入银州,新纪戊辰入夏州,己巳入银州,当考入银州实日。又十二月戊午诏沈括勿守银州,当并考。旧纪及新纪并于戊寅再书种谔入夏州,戊寅,二十五日也。夏州或作贡州,盖字误尔。)

  朝廷既不用林广所奏,促广进军,广发泸州,越四日抵江安,以所招降夷人渠帅及其质子皆随军,复令其次诸酋各占所居地,防援饷道,故入生界免寇抄之患。(戊辰十五日次江安,此据平蛮录【一】。)

  太中大夫、集贤殿修撰、知□州张景宪卒。

  己巳,诏措置麟州路军马、鄜延环庆路行营经略司、熙河路都大经略司、泾原路行营总管:「候官军抚定河南地,其旧属汉郡,如城垒粗完,地居形势,速以闻,当命官置守。」

  是日,(己巳,十六日。)种谔入银州。(此据本纪增入,新记并同。)

  庚午,高遵裕言:「环州河水咸苦,大军至州,盐水骤变味甘,盖应时助顺,有非人力所致者。」(「应时」以下,据河渠志增入。)

  手诏:「近诏河东、陕西诸路转运司应副军兴事件,并仰聚议或公牒会定允当,方得施行,即不得独用己见,逐急行下。如委是事干机速,移文计议不及,即一面施行,仍须互相关报照会,不得致有抵牾、重复、漏落。」

  是日,王中正至夏州,时夏州已降种谔,谔寻引去。(据十一月五日丁亥奏。)中正军于城东,城中居民数十家。先是,朝旨禁入贼境抄掠。贼亦弃城邑,皆走河北,士卒无所得,皆愤色思战。诸将谓中正曰:「鄜延军先是获功甚多,我军出界近二旬,所获才三十余级,何以复命?且食尽矣,请袭取宥州,聊以借口。」中正从之。(此据记闻。)

  高遵裕过横山之萌井,次故清远军,(此据二十六日戊寅奏。张舜民南迁录云:十九日壬申次故清远军。与实录差两日,今从实录【二】。)鄜延钤辖张守约白遵裕曰:「此去灵州无三百里,请以前军先出,直捣灵州。今夏州以一方之力,应接五路之师,犹以一支抗全体,难保无误。又探知我师将合泾原兵出胡卢河川,河南部落悉往枝梧,横山无人,灵州城中惟僧道数百人,若裹十日粮疾驰,不三四日可至城下,大军无事矣。或以万八千人为不多,去则可忧,然大军在后,彼不测其厚薄浅深,真所谓附虎而行,莫敢乡迩也。兵贵神速,祗此是矣。」遵裕不能用。(此据张守约墓铭,亦张舜民所为也。新记于庚午日书环庆行营经略司高遵裕复清远军,入环州。旧纪系遵裕入清远军于戊寅日。)

  辛未,详定礼文所言:「古者宗庙有时享、月祭,而无月半祭,月半有祭者,非古礼也。记曰:『春祀、夏禴,秋尝、冬烝。』又曰:『远庙为祧,享尝乃止。』此所谓时享也。又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又曰:『诸侯皮弁,听朔于太庙。』而左传亦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此所谓月祭也。至于仪礼月半奠,大夫以上则有之,此所谓非古礼也。然而五庙皆月祭,而二祧止享尝者,何也?曰仁之行有亲簄,礼之施有隆杀,其义然也。其止享而不与乎烝,则又加杀矣。自秦、汉以来,始建陵寝,而朔望上食,已非古礼。唐天宝末,因而举行于太庙,非礼甚矣。本朝缘唐故,未暇厘正,伏请翼祖、宣祖时享止于秋尝,僖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时享外,仍行朔祭庙,各一献牲,用特牛,若不亲祠,则以太常卿摄事,牲用羊。礼记正义曰:『按羊人云:衅积共羊牲。』熊氏云:『谓祭日月以下。』小司徒云:『凡小祭祀奉牛牲。』然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盖日月以下常祀则用羊,王亲祭则用牛。又其月半上食及宗正丞行事,伏请罢之。」诏祧祭候庙制成日取旨,八庙并月祭用牲,余依奏。

  又奏:「谨按礼记祭法曰:『王自为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醦。』孟春其祀户,祭先脾;孟夏其祀醦,祭先肺;中央土,其祀中溜,祭先心;孟秋其祀门,祭先肝;孟冬其祀行,祭先肾。又传曰:『春祠司命,秋祠厉。』此所祀之位,所祀之时,所用之俎也。又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祭髃小祀则服玄冕』。注:『所谓髃小祀,宫中七祀之属。』又礼记曰:『一献熟。』注:『谓若宫中髃小神七祀之等。』又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此所祀之服,所献之礼,所摄之官也。自周礼废,汉兴,始祭族人,炊于宫中,而谓之醦。又南山巫祀南山秦中,而谓之厉。而唐祭七祀于太庙,合布席于庭西门之内,以致近世禘祫而篃祭之。其四时分祭,又随时享,以庙卿行礼,而服七旒冕,分太庙牲以为俎,一献而不荐熟,皆非礼制。臣等量今之宜,参用古义,伏请立春祭户于庙室户外之西,祭司命于庙门之西,制脾于俎;立夏祭醦于庙门之东,制肺于俎;季夏土王日祭中溜于庙廷之中,制心于俎;立秋祭门及厉于庙门外之西,制肝于俎;立冬祭行于庙门外之西,制肾于俎。皆用特牲,更不随时享分祭。有司摄事,以太庙令摄礼官,服必玄冕,献必荐熟。其亲祠及猎享,即依旧礼篃祭。」从之。(十月十八日依奏。)  癸酉,王中正至宥州,城中居民五百余家,遂屠之。斩首百余级,降者十数人。获马牛百六十,羊千九百。军于城东二日,杀所得马牛羊以充食。(此据记闻。旧纪及新纪载王中正入宥州并在辛巳日,今不取。)  高遵裕至韦州,及监军司,令将士勿毁官寺民居,以示招怀。(十一月一日奏到。新纪亦于癸酉书入韦州,旧纪系之壬午,今不取。)

  甲戌,王中正遣开封府界将官张真知齐州,折克行分兵二千余人发糜窖,遇贼骑千余,与战破之,斩首九百余级。(此据记闻。二十八日辛巳中正奏,甲戌次宥州西北左村泽,与贼战。当即是此时战也。)

  详定礼文所言:「臣等谨按记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高阳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高阳而宗禹。商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仪礼曰:『都邑之民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所其始祖之所自出。』周礼有追享、朝享,说者以为禘、祫也。禘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祫者自即位朝庙始,故谓之朝享。诗周颂雝,禘太祖也;商颂长发,大禘也。周无四时之禘,则雝序以为禘太祖,商有四时之禘,则长发序以为大禘。四时之禘为小,则禘其祖之所自出为大矣。由是而言,禘者宗庙追崇远祖之祭,惟王者得行之。王者至尊,享及七世,推亲以及祖,推祖以及始祖,四时各于其庙而祭之,于是有祠、礿、尝、烝焉。既有祠、礿、尝、烝矣,而毁庙之主不及,犹以为未也,缘生有合族缀食之恩,乃于始祖之庙合毁庙亲庙之主而祭之,于是有祫焉。既祫矣,而远祖不及,犹以为未也,又推而上审禘其祖所自出而祭之,于是有禘焉。至此而仁之至,义之尽也。然而积德有薄厚,流泽有广狭,以其大夫、学士知尊祖,故为时祭而不为祫;诸侯及其太祖,故为祫而不为禘;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舜、禹祖高阳,高阳世系出自黄帝,则虞、夏禘黄帝以高阳氏配。高祖契,出自帝喾,则商人禘喾以契配。周祖文王,亦出自喾,故周人禘喾以文王配。虞、夏、商、周四代所禘,皆以帝有天下,其世系所自出者明,故追祭所及者远也。

  自汉、魏以来,世系不明,传袭莫纪,加以诸羌乱晋,南北幅裂,百宗荡析,士去坟墓。降及隋、唐,谱录都废,言李悉出陇西,言刘悉出彭城,姓氏所起,谩无足考。则后世禘祖之所自出,有不得而行焉。汉自太上皇以前无闻,故高帝而上惟见太上皇一世而已。魏自处士君而上亦无闻,故明帝太和中止事高祖之父处士以下五世而已。晋自征西将军而上系序不着,故武帝事三昭三穆六世而已。然刘氏出于刘累,而汉不禘尧;曹氏出于陆终之子曰安,是为曹姓,而魏不禘汉相国曹参;司马氏出于程伯休父,而晋不禘司马漖;宋出于楚元王交,齐出于汉相国萧何,陈出于汉太邱长陈实,隋出于汉太尉杨震,皆不禘以为祖之所自出者,良以谱牒不明故也。唐之黎干言禘非祭天,作十诘十难以明之。且曰虞、夏、商、周以前禘祖之所自出,其义昭然,自汉、魏、晋以还千余岁,其礼遂阙。恭惟艺祖受命,初有天下,踵汉、唐故事,祭四亲庙【三】,惟僖祖而上所自出者,谱失其传,有司因仍旧说,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与祫皆合髃庙之主缀食于始祖,虽禘、祫之名不同,而礼实无异,其为讹舛莫甚焉。臣等辄推本先王立禘之意,以为国家世系所传,与虞、夏、商、周不同,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则禘礼谓当阙之,必也推见祖系所出,乃可以行。惟圣神裁择。」从之。(据郊祀礼文。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乙亥依奏。实录乃不载此,今具载之。)

  又言:「王者举事,必告天地祖宗,示不敢专,若受命然,此礼之有告也。然而礼不虚动,必有诚意气臭以歆神明,此告之有牲币也。故曾子问曰:『凡告必用牲币。』无亲告、祝告之别。后世亲告之礼不行,故学者因有亲告用牲、史告用币之文,又曰:『吉告用牲,凶则用币。』皆非经礼之制。后魏孝文延兴二年诏曰:『夫神聪明正直,飨德与信,何必在牲?』遂令非天地、宗庙、社稷之祀,皆无用牲。髃祀悉用酒脯,始于此也。盖礼经脯醢皆不独荐,仪奠脯醢,言不食粮也。大夫聘礼以脯醢,位卑而礼薄也。冠、乡饮酒、乡射、燕祭用脯醢,皆兼牲俎也。礼无告用脯醢之文,诚以礼微不足以歆神故也。伏请应缘亲祠告天地、宗庙、社稷,并依令用牲。」从之。(四年十月二十一日。)

  又言:「特牲馈食礼:『祝筵几于室中东面。』少牢馈食礼:『司宫筵于奥,主人户内西面。』释者曰,古之为室,户不当中而近东,则西南隅最为深隐,故祭祀及尊者常处也。尔雅云:『西南隅谓之奥,西北隅谓之屋漏。』是以宗庙祭初阴,厌于室之西南隅,祭未阳,厌于室之西北隅。公羊说藏主石祏,复在西壁,取西方长考之处,盖神位之所在也。大夫、士但馈熟于室,故堂上无朝事之位。若天子、诸侯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至荐熟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则古者室中神位在奥,堂上神位在户外之西,故宗庙之祭,君卷冕立于室之阼,祼鬯与读祝、荐熟皆立于户内西面。开元礼、开宝通礼及朝飨太庙仪注,诸室神坐皆设于户内南向,皇帝奉祀则户外北向而拜。今当设皇帝版位于阼,而室中神位不在奥,有违古义。伏请布陈神坐于室之奥东面,当行事时,皇帝立于户内西向,即拜于户内。有司摄事,晨祼馈食亦立于户内西向【四】,更不出户而拜。其堂上荐腥,则设神坐于扆前南面。古者大祫,当朝事时,自户而堂,太祖南向,昭西面,穆东面,主客在右。若时祭,则尸席于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尸,神象也,今既无尸,堂上不可虚南向位。伏乞设神坐于扆前南向,皇帝位于中堂北向,有司摄事同此。」诏送礼院,候庙制成日取旨。(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又言:「谨按周礼,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隶仆掌五寝之扫除,皆所以典司宗祏,严奉神灵。汉、晋以来,庙有令丞,即亦其比也。隋、唐又置宫闱令,并用宦者,以出纳后主,乃周礼守祧奄八人之比。自唐开元中废局令,以太常少卿一员知太庙事,良以太常职奉宗庙故也。近世太庙职务既归宗正,每遇亲祠及有司摄事,别差官摄知庙卿,殊无义理。又宫闱令职掌宫内门合之禁及出纳后主,今或行朔望祠事及荐新物,滋为非礼。臣等欲乞依唐初之制,置太庙局令,以宗正寺丞充,宫闱令仍不与祀事。」黄贴子称:「今置太庙令,可专行荐新之礼,至亲祠及禘祫、常祀及七祀功臣之礼,知庙少卿更不差摄。」从之。(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谨按国语曰:『古者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高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肃恭明神者以为之祝。』窃详太祝之官,近世名存而实废,凡任子皆授此职。至于临祭祠,一切以不闲仪则之人假摄为之,郊庙亲祠则使内臣以玉帛置于篚,皇帝饮福、受胙、酢酒、持俎,旧用太祝者,今皆代以内臣,但取其详熟而已,是于名又有所不存焉。伏请建置祝官,必择才实如国语观射父之言,增其爵秩,用汉故事,使典领祀事,庶不失礼意。」从之。  又言:「谨按礼记曰:『凡宗庙之祭,犬曰羹献,鲜鱼曰脡祭。』又周礼,大司寇大祭祀奉犬牲,大司马大祭祀奉鱼牲。盖天子之祭备其百官,而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而天之所生,地之所长,四海九州岛岛之美味莫不咸在。官备则物备,物备则诚备,诚备则福备,此先王事神之方也。本朝亲祠太庙,三牲之外荐犹未备,不足以称孝思无穷之意。伏请设刑部尚书一员以奉犬牲,兵部尚书一员以奉鱼,仍分腥熟之荐。」从之。(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亲祠仪注,皇帝至罍洗,侍中跪取匜沃水,又侍中跪奉盘承水,皇帝搢圭盥手,门下侍郎跪取巾于篚以进。按周礼小臣,上士四人,大祭祀沃王盥;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大祭祀相盥而登。郑氏注云:『相盥,谓奉盘授巾也。』今侍中、门下侍郎皆执政官,使之沃盥、相盥,皆非是。伏请亲祠以御药院内臣一员沃盥,一员授巾。」从之。(礼文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依奏,今附本月日。)

  乙亥,详定礼文所言:「冬祀昊天与黑帝,请皆服大裘,被以笃,其余非冬祀昊天及夏至祭地,则皆服笃。」从之。(其详具郊庙奉祀礼文,今止存其要。)

  是日,李宪至屈□山破贼,裕藏颖沁萨勒来降。(此据十一月五日丁亥经制司奏略出,其详仍具本日。)

  丙子,种谔言:「蕃官三班差使麻也讹赏等,十月丙寅于西界德靖镇七里平山上,得西人谷窖大小百余所,约八万石,拨与转运司及河东转运司。」(丙寅,十月十三日也。按王中正以不得鄜延粮,故军溃,恐种谔未必肯拨谷子之,当考。)

  诏:「泾原路兵战胜磨□隘,并与特支钱,遣使抚问。」刘昌祚、姚麟及将官等捷书始闻也。

  种谔以得石州奏。(癸亥日当考。)

  上批:「鄜延路行营经略司军马,已降宣不隶麟府路措置军马司节制,今两路兵相去不远,令王中正、种谔如行营相近,即应缘进讨事和同商量,择利而往。」  是日,王中正至牛心亭,食尽。丁丑,至奈王井,遇鄜延路掌机宜景思谊,得其粮,遂引兵趣保安军顺宁寨。

  诏泾原卢秉:「诸道之师,元议同驱并进,至兴、灵会合。今不惟前后已愆元约,又环庆之军逾期两旬尚未出界,本路之军虽已启行,盘缠并塞,尚未深入,独鄜延、麟府之兵进程已远。如此前却,势力不齐,济办大事,实为可忧。卿可速具令诏指挥移刘昌祚等,勿为逗遛,自取悔咎。」

  又诏秉:「闻西贼见于浅水啸聚,与本路静边、隆德甚近,必以昨九月入塞得利,又欲豕突为寇。卿宜密檄刘昌祚详觇其事,收聚老小、牛羊入保城寨,量遣兵将伏险邀击。」

  是日,鄜延路钤辖曲珍破贼于蒲桃山。(十一月初三日李稷奏,今略见于此,其详具彼。)

  高遵裕次旱海。(此据张舜民南迁录。)先是,李察请以驴代夫运粮,驴塞路,馈不继,师病  戊寅,诏泾原路行营总管司:「磨□隘胜捷已三日,尚未前进,随军粮草有限,令刘昌祚等速进兵,深入攻讨兴、灵。」

  又诏环庆路行营经略司:「出界未及百里,便欲于清远军留连兵马,为苟止之计,乃正犯画一约束。令高遵裕速部分诸将进兵,与诸路会合,攻讨兴、灵。」(新旧记并于戊寅书种谔入夏州,今不取,已具注十五日戊辰。)

  是日,林广军次土城山,与韩存宝旧营相峙。存宝自夷牢口入界五十七日,凡七徙营,乃至此,遂班师。广戊辰发江安,距今才十日耳。始,军有二道可进,自纳溪夷牢口至江门近而险,自宁远至乐共坝回远而平。贼意官军必出江门,盛兵距隘,而广实趋乐共,贼兵不能支,皆逃遁。

  己卯,命宝文阁待制、知汝州李承之权管勾陕西都转运司公事,以上批:「访闻陕西自朝廷以军兴于四路各权置转运使已来,逐人惟以调度军食为急,其所取办金帛,又仰朝廷分颁之数,是以本路经费岁入,全阙官主领。继又诸道经略、转运司辟除文武官属不少,知、监县务多是寄居或衙校权摄,即目所在,茶、盐、酒税常课,率皆亏耗。朝廷虽已命钱勰权领转运司旧日职事,缘勰非有兼人干力,虑不可独倚办集。况向者兵屯虽解,完葺故坏,费用尚多,若不从今加意经营,深恐异时烦中都供馈。中书可速选所宜佐勰之官。」故以命承之。其汝州兼买木,令承之速举官以闻。(要见钱勰受命兼陕漕的月日。)

  种谔言:「暛顺人已刺『归汉』二字,恐诸路其在臣后者,一例杀戮,乞赐约束。」诏:「种谔所过招纳暛顺人,令王中正如行营经过,指挥诸将更加存抚。」  又言收复夏州。(新、旧纪于戊寅日书种谔入夏州,盖因此奏也。戊寅乃二十五日。据密院时政记,谔奏十月

  泾原路经略司言,已差权总管刘惟吉量带义勇等赴静边等寨接引降人。诏:「西界近边若果有愿来投降之人为贼所制,须多遣兵破强梗之觽,方可接纳附顺人口。今本路乃令刘惟吉领义勇、保甲并带彼军人往,恐无益于事,令卢秉更详审施行。」  鄜延路经略司言:「米脂寨收窖藏谷万九千五百余石,弓箭器械什物四千。城周围千一百九步。」诏改米脂寨为米脂城。

  诏泾原卢秉:「闻缘边诸寨见粮不多,复今物价甚贵,其屯聚防拓军马速详度,如贼已散去,即放下番人归聚营处【五】,节次抽减歇泊。」

  是日,王中正引军驻归娘岭下,不敢入寨,遣官属运粮于福宁寨,兵夫冻馁,僵仆于道,未死,觽已剐其肉食之。(此据记闻。)

  庚辰,诏:「自今除授职事官,并以寄禄官品高下为法。凡高一品以上者为行,下一品者为守,下二品以下者为试,品同者不用行、守、试。」  诏:「三省印用银铸金涂,给事中印为门下外省之印,舍人印为中书外省之印。」

  鄜延路走马承受杨元孙言:「大兵已过夏州,闻缘路有败残西贼啸聚,杀略行人,道路梗□。虑奏报及粮道阻节,乞指挥下经略使差兵马缘路巡防。」诏沈括详度施行。

  是日,林广军次乐共坝,谍言乞贼犹未离巢穴,始议置乐共城驻军马。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神民不杂,礼刑异制,故治礼之官常得以事神。如左氏所谓使名姓之后率旧典者为之宗,故神降之嘉祥,民以物享。周礼王与后不行祭事,则宗伯摄,得其任矣。自汉以来,治礼事神之官不得其职,始杂以他,故后汉志太尉掌郊祀亚献,光禄掌三献。夫太尉,秦、汉用以掌兵,今为三公,坐而论道者也。光禄本掌宫殿门户,皆非祠官之任。伏请诸祠祭应摄太尉并以礼部尚书充,如正官阙则南北郊以中书臣僚摄,太庙以宗室摄,其余及亚献太常卿并以太常寺、太常礼院主、判官摄;其光禄卿并罢终献,仍以太常卿行礼。又博士之官掌通古今、赞相祭祀,本朝始有监礼之名,今若俾之摄行祠事,正合古义,缘已有御史监祭,合罢监礼。」诏:「南、北郊,差执政官为初献,礼部尚书、侍郎为亚献,太常少卿为终献;诸祭,礼部尚书、侍郎、太常卿为初献,太常少卿、礼部、祠部郎中、员外郎为亚献,太常博士为终献;宗庙,亲王、宗室、使相、节度使为初献,正任已上为亚献。已上如阙,即递差以次官充,仍罢监礼。」(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圣旨,今附本月日。)

  辛巳,史馆修撰曾巩言:「臣修定五朝国史,要见宋兴以来名臣良士,或尝有名位,或素在邱园,嘉言善行,历官行事,军国勋劳,或贡献封章,着撰文字。本家碑志、行状记述,或他人为作传记之类,今所修国史须当收采载述。恐旧书访寻之初,有所未尽,乞京畿委开封知府及畿县知县,外委逐路监司、州县长吏,博加求访,有子孙者延至询问。所有事迹或文字,尽因郡府纳于史局,以备论次。或文字稍多,其家无力缮写,即官为佣写校正。其尝任两府、两制、台谏官之家,家至询访,各限一月发送史局。并中书编集累朝文字及枢密院机要文字,并累朝御扎、手诏副本,送本局以备讨论。」从之。

  诏沈括:「据王中正发来宥州奈王井所遣奏称获贼界蕃部,及甲戌次宥州西北左村泽与贼战斗次第,乃知贼会庆州相对之兵,尽在宥州之侧,万一非计,并横山精锐之人,势不可轻。卿近遣景思谊将三千余人使前,卿又欲渐次部兵迤逦前去照应,且甚不可容易,恐思谊年少,又平生不惯战斗,万一为大军之累。卿且宜镇安帅府根本,以安固内地之心。其本路元留守兵,虑中正至,有行营日久疲于征役之人,可与更易兑换以往。」

  先是,蕃部数万人寇顺宁,觽欲闭壁入保,括以谓示弱骄寇非策也,使前锋将李达以千人出顺宁,具十万人食,言括将自将以往。先使骁将景思谊、屈理以三千人尝之,贼惊溃,拔磨崖寨,得男女万人、牛羊三万以还。(此据括自志,附见,当考。)

  泾原兵既破磨脐隘,行次赏移口,有二道,一北出黛黛岭,一西北出鸣沙川。鸣沙少迂,诸将欲之黛黛,刘昌祚曰:「离汉时运司备粮一月,今已十八日,未到灵州,傥有不继,势将若何?吾闻鸣沙有积粟,夏人谓之御仓,可取而食之,灵州虽久,不足忧也。」既至,得窖藏米百万,为留信宿,重载而趋灵州。壬午,师次城下。是时环庆军未至,城门未阖,先锋夺门几入。高遵裕遣李临、安鼎赍札子,且曰:「已使王永昌入城招安,可勿杀。」少闲门阖城守。斩级四百五十,得战马牛羊千余。昌祚曰:「城不足下,独嫌于环庆尔,朝廷在远,必谓两道争功。」遂按甲。(十一月一日泾原师次灵州城下,此张舜民志刘昌祚墓所云。据实录十一月二十一日奏,乃云壬午趋灵州城下,先锋获捷。壬午,十月二十九日也。今从实录。实录十一月十七日己亥,泾原路行营总管司言:「大兵至鸣沙川,分兵搜得窖藏粟及杂草三万三千余石束,牛羊万余,已犒设使臣将士等。」十二月二十一日癸卯,泾原路行营总管司言:「十月丁丑,于鸣沙城外下寨,搜获窖粟万八千余石。壬午,趋灵州城下,先锋遇贼接战,斩首二百七十二级,生擒四十三人,获老少妇女二百,夺马牛羊驼畜万余,粮草五万余。」今并入此。数目不同,当考。)  废泸州大硐寨。校勘记

  注  释  【一】此据平蛮录「此」原作「批」,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今从实录「实录」原作「日录」,据上文及阁本改。

  【三】祭四亲庙「亲」原作「时」,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九详定郊庙礼文、宋史卷一○七礼志改。

  【四】晨祼馈食亦立于户内西向「祼」字原脱,据阁本补。  【五】即放下番人归聚营处「番」原作「审」,据阁本改。

卷三百十九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一月癸未尽是月庚子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九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两纪□书。)

  永兴军路安抚司言:「自发义勇保甲人夫赴边,盗贼颇多,乞自军兴后应强盗三人已上并窝藏之家,捕获并用重法。」从之。陕西路准此,命河东转运司详度以闻。  诏沈括:「闻夏人渡河东山界簇围罢,欲至宥州。所至之地,皆并汉边,戎人狡狯,举动难测,不可不谨为之备。其严敕守将日夕明远斥候,广募闲牒,伺其所向,无失枝梧,有误边计。」

  高遵裕言,以环庆兵趋灵州,是日次南平州,(遵裕传以为南平泺,今从张舜民墓志及南迁录。)距城三十里遇贼接战,转运副使李察、判官范纯粹夜以手书闲道促泾原兵来援,刘昌祚即委姚麟留屯,自将选锋数千人赴之,未至而贼已退。  先是,昌祚言军事不称旨,上赐遵裕手札云:「昌祚所言迂阔,必若不堪其任者,宜择人代之。」遵裕由是轻昌祚。既而昌祚先至灵州城下,或传昌祚已克灵州,遵裕未至灵州百里闻之,亟具表,称臣遣昌祚进攻,拔灵州城。寻知所传皆虚,乃斩谍者以徇。于是昌祚诣遵裕,遵裕讶其来晚,坐帐外移时不见,既见,问灵州何如,昌祚曰:「畴昔即欲取之,以幕府在后,故止,城不足拔也。前日磨脐隘之战,余觽皆保东关镇,东关在城东三十里,旁直兴州渡口,平时自是要害,今复保聚,若乘此急击之,外援既歼,孤城当自下。」遵裕怒未解,且方欲攻城,谓昌祚曰:「吾夜以万人负土平垒,黎明入之矣。」因檄昌祚以泾原兵付姚麟,麟不敢当,遵裕亦已。

  甲申,种谔言:「蕃官借职刘良保、麻七讹赏二人为军向导,自绥德城出横山至夏州,水草丰足,及差使高福进指发官私窖谷,军粮充备,已补右班殿直。」  诏:「降五路对境图付王中正、种谔,据所分地招讨,俟略定河南,如可乘势渡河,方得前进荡覆贼巢。缘环庆、泾原行营已至灵州界,其鄜延、河东兵马路尚远,不须必赴会合,但能平静所分一道,将来议赏,不在克定兴、灵之下。其措置麟府路军马司可自西界并边取便路速往,及令赵□应副粮草,如未到本路,即鄜延路借给,委路昌衡照会。其赵咸、庄公岳元无朝旨令就鄜延粮草通融支用,既以馈运不继,乃妄陈奏,及走失人夫万数不少,委赵□遣官押送就近里州军械系,令沈括选官鞫之。」后公岳、咸自诉深入贼境,暴露得疾,乞免械系。上批令在外承勘。

  初,王中正在河东,奴视转运司官,凡有须索,不行文书,但遣人口传指挥,转运使惕息不敢违。公岳等以口语无所凭,从容白中正云:「太尉所指挥事多,恐将命者有所忘误,乞记之于纸笔。」自后始以片纸书之。公岳等白中正:「军出境应备几日粮?」中正以为鄜延受我节制,前与鄜延军遇,彼粮皆我有也,乃书片纸云:「止可备半月粮。」公岳等恐中正道乏绝,阴更备八日粮。及种谔既得诏不受中正节制,委中正去,鄜延粮不可复得,人马渐乏。中正不习军事,自入贼境,望空而行,无乡导斥候。性畏怯【一】,所至逗遛,恐贼知其营栅之处,每夜二更辄令军中灭火,后军饭尚未熟,士卒食之多病,又禁军中驴鸣。及食尽,士卒愤怒,流言:「当先杀王昭宣及庄、赵二漕,乃溃归。」中正颇闻之,阳于觽中大言,必竭力前进,死而后已,阴令走马承受全安石奏:「转运司粮运不继,故不能进军,今且于顺宁寨境上就食。」公岳等亦奏:「本期得鄜延粮,因朝廷罢中正节制,故粮乏。」上怒,故令□置狱劾公岳等。公岳等急,乃奏:「臣等在麟府本具四十日粮,王中正令臣止备半月粮,片纸为验。臣等阴备八日粮,今出塞二十余日,始至宥州,粮不得不乏。」上徐悟非公岳等过,乃有后命。时即隰州置狱,中正恐公岳等复有所言,甚惧,及还朝过隰州,谓公岳等曰:「二君勿忧,保无它。」既而公岳等各降一官,职事皆如故。(此并据记闻附见,当考。黄庭坚作黄廉行状云云,已附十月二十日。)

  权鄜延路转运使李稷言:「粮道阻节,见开路折运,乞朝廷指挥讨除后患。」上批:「详稷所论事理,极为可忧,委是轻进未得,宜依所奏下种谔速移军近塞,并力讨除不顺羌贼,应接馈饷。俟一切清荡,本路相直河南之地,朝廷当别下所向指挥。」(朱本签贴云:「此事上已收,削去。」今复存之,上所收元与此不相干也。)

  种谔初被诏当以兵会灵州,而谔枉道不进,既发夏州,即馈饷乏绝。谔驻兵麻家平,士卒饥困,皆无人色。谔欲归罪漕臣,诛稷以自解,或私告稷,稷请身督漕运,乃免。民夫苦折运,多散走,稷不能禁,使士卒斩其足筋,宛转山谷闲,数日乃死,至数千人。稷初被诏得斩知州以下乏军兴者,上下以严令相驱迫,选人摄官,部夫上道,即专戮,惟百姓多被杀云。(此据种谔及李稷传并谔墓志。朱本签贴云:「稷所斩九十六人,前史官以为数千人,多张人数,以害先朝政事。」删改云:「民苦折运,多散走,稷不能禁,遣属吏斩三百余人,躬自监斩九十余人。」新本复用墨本,今从之。墨本又云:「稷举张亚之督运司,亚之斩民夫。」按亚之乃稷所辟举,随稷而已,今不别出亚之姓名。)  徙知河阳、观文殿学士冯京知青州。

  乙酉,诏:「王中正军马已经宥州战胜,其兵员并与特支钱,以鄜延路抚养库钱给。」  又诏:「王中正已不节制鄜延,兼画定河东对境地分,别未有官司商量照管军事,宜增差赵□措置麟府路军马事。仍差蔡烨权管勾河东转运判官,径赴军前,往来计置馈运,赵□权兼都转运司职事,候蔡烨到日更不管勾。」(要见烨何官。)

  初,河东发民夫十一万,中正减粮数,止用六万余人,余皆待命于保德军。既而朝旨令余夫运粮,自麟州出,踵中正军后,凡四万人,遣晋州将官訾虎将兵八千护送之。虎等奏兵少夫多,不足护送,乞益兵出塞,及不知中正何所之。有诏召夫还,更令自隰州趣延州饷中正军。于是□奏役非其时,遂罢之。(罢取保安粮,据墓志载十一月九日,此据记闻。□奏冬气已深,冰冻草枯,馈运难通。乃罢之。奏语颇同。□谓王中正为种谔所欺,乞罢取保安粮。今但存其事,又恐前后只是一事。河东第五副将訾虎等奏:「准都转运司牒令裹送粮草前去,即日亦不知王中正札寨去处。臣等带领人兵五千一百四十一人,裹送人夫三万有余,其夫粮连夜至,二十四日酉时后离寨,尚未及一二里,臣等纔候夫粮引拽通行,本将兵马收后进发。」御批:「宜再下王克臣,仰火急催促依前降指挥,更不得前去。」元丰四年十二月十一日下,此据御集,当与记闻参考其时日别修。恐十二月初,赵□已不在河东漕司矣,十一月九日□已责相州,纵敕命到迟,不应一月后犹未受也。)  权发遣鄜延路转运判官张亚之言:「西界□堡、义合、细浮图寨日惧讨杀,又未有官军至彼应接,及经种谔杀败蕃贼,残党窜山谷闲,虑出没邀截粮道,乞下鄜延路经略司遣兵将晓谕招降。」诏沈括详亚之所奏,应接招纳,如兵不足,即牒种谔相度施行。  权鄜延路转运使李稷言:「十月丙子,兵夫夜结阵驻移埚河,西贼屯兵蒲桃山。丁丑未明,曲珍领步骑先与贼接战,分锐兵绕蒲桃山出贼后,首尾合击走之,斩首四百级,获器甲二千、马五十、伪宣敕七、铜印一,降四十余人。进宿曲水平。戊寅驻大里川,至晓收集不齐,人夫冻死在道,无复收敛。役非其时,理无可济,见今极力催驱。」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转运司牒,闻昨随大军不及并逃亡禁军、人夫、避役厢军等,藏伏于延州东路山涧,遮略行人。本司已牓诸处,限半月赴所在官司自陈,与免罪。」

  是日,高遵裕次灵州城下,鄜延、环庆两路合一军,凡兵及夫三十万有奇。遵裕以为城朝夕可拔,不欲刘昌祚分其功,乃遣昌祚与种谔、桑湜同巡逻营寨,行二日皆遇贼,战却之。初,贼数万奔冲,势颇急,昌祚令中军射神臂弓,又自出阵射之,凡数百发,射中首领仁多啀丁,贼稍北。乘胜掩击,获印二、马一百四十匹,器甲倍之,归纳遵裕帐下。遵裕犹不怿,责昌祚不禀节制,每马一匹给银楪子一,觽諠哗,昌祚密谕止之。城久不下,粮草告乏,昌祚侦巾子岌、鸣沙川有积聚,白遵裕,愿遣骑往取之。凡往复两日,得草一万余束,粟、豆千三百斛,使自输官取直,泾原兵仰给有余,则转给环庆。两军有无虽通,然人情终各自为计云。(此据昌祚墓志及本传并南迁录。取鸣沙川粟,已详见十月二十八日辛巳。)

  丙戌,泾原路经略司言:「刘昌祚战磨□隘口,生擒西贼二十二人,留为乡导,斩唱塆等十二人。」(磨□隘之捷已详见十月十二日乙丑。)

  诏:「王中正兵自麟州出界,已至鄜延路,闻暴露日久,人多疾病,今虽驻并边,亦虑无以休息。可令计会沈括,分擘于延州、保安军诸城寨歇泊,委赵□、王中正指挥将佐存恤照管,整齐器甲,补葺衣装,屋宿火食,赡养士气。候歇泊定,即令迤逦起发,取便路往河东,依近降图画地分讨定贼境。仍令中正具析元领若干人马,若干伤折病死,若干逃亡,见管若干,以闻。」于是中正引军还延州,计士卒死亡者近二万;民夫逃归大半,死者近三千人,随军入寨者万一千余人;马二千余匹,死者几半;驴三千余头无还者。(此据司马记闻,附丙戌得旨班师归延州下。)

  雄州言:「准涿州牒,请早根勘经历官司妄申举及深入当界地分村坊检问贼寇。」诏:「雄州自今凡与北人理辨边界小事,不得全无瞻顾,务为枝词,致招引北界移书侮慢。」

  丁亥,诏尚书都省及六曹各轮郎官一员宿直,寺、监长贰五日一宿。  令少府监铸省、台、寺、监印记凡六十三。

  河东路提点刑狱黄廉言:「准朝旨往代州定验有无人侵北界地采薪,臣亲往瓶形等十二寨缘边界壕按视,一一详考。委是古道,即不根究,内有道近铺屋及密抵林木,委是人迹往还,本铺守卒朝夕采薪,舍远就近,不能无之;及有避远取直过往,虽非采薪,亦不当直过。」诏:「逐寨不觉察采柴及取直过往寨官并本地守铺人员,令河东路经略司劾之。」(八月七日廉初受命,明年正月十二日、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当考。元符二年,内殿承制吉先上书云:「昔在元丰之闲,夏国囚废其主,朝廷兴师以伸吊伐之义,兵未出境而契丹应之,乃以争团山子道路为名,移牒瓦桥云:『代州瓶形寨使臣非礼遮本国巡边人马,当道已指挥本地分官司御敌拒捍去讫,请达于南朝照会。』朝廷委河东路提点刑狱黄廉诣瓶形寨按问其事,厥后未踰浃旬,北界之兵果来压境,此盖为夏国之声援也。是时臣任瓶形寨监押,睹契丹军马蚁聚甚觽,臣奋不顾身,入北人白刃中,以理道婉顺说谕,而事以和解。寻准神宗皇帝御前札子云:『北人开张旗帜,彀弓露刃,本欲示强,不肯回屈,本寨使臣又惧纵其侵轶之患,必与之斗争,则恐激成边事。今后权听出入,别取朝廷处分。』因与契丹再分画团山子以西边界。臣以此知二国相援,不啻如左右之手也。」此事与实录所载差不同,当考。黄庭坚行状云云,更详之,已附八月七日。)

  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已分画地分讨贼,更不节制泾原路军马,令刘昌祚等依旧受高遵裕节制。」  环庆路经略司言:「第三副将傅谏申:『西蕃部香都称夏国主遣人追礓诈寨守兵约三千人,香都焚本寨楼橹,与妻屈名来降。』已令傅谏往收礓诈寨及发撅窖物。」诏礓诈寨令经略司应副修葺,仍指挥傅谏量差兵防拓。

  种谔言:「自十月庚午离夏州,遣曲珍等领兵通黑水、安定堡路折运粮,遇贼与之战,斩获贼钤辖、首领以下七十八级,降六百五十人。」余如李稷奏。(新纪丁亥诸军合攻灵州,种谔败夏人于黑水。按合攻灵州非丁亥日也。旧纪但书丁亥种谔败夏人于黑水,获首千七百级,级数与谔奏不同,当考。)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十月乙亥至屈□山遇贼,斩获四百级,生擒百人,获牛马羊万余,见于打啰城川【二】下营。西界禹藏郢成四自贼寨遣人以蕃首乞发兵应接,分遣将士招纳,本人以汪家等族大首领六人并蕃部及母、妻、男三十余人来降,各赍伪印并伪宣告数道。郢成四于西域一带世为酋豪,族望最大,今既内附,郢成四已授内殿崇班,其余六人与右班殿直及三班差使。遣家属老小复归西使城及龛谷堡族帐,其郢成四等并令随军。」

  戊子,高遵裕始自以环庆兵攻灵州城,时军中皆无攻具,亦无知其法者,遵裕旋令采木为之,皆细小朴拙不可用。又欲以军法斩刘昌祚,觽共救解之。昌祚忧恚成疾,泾原兵皆愤怒。转运判官范纯粹谓遵裕曰:「两军不协,恐生他变。」力劝遵裕诣昌祚营问疾,以和解之。遵裕又使呼城上人曰:「汝何不速降?」其人曰:「我未尝叛,亦未尝战,何谓降也?」(此据记闻。)

  己丑,增制五辂,玉辂建大常,金辂建大□,象辂建大赤,革辂建大白,木辂建大麾。从详定礼文所奏请也。初,礼文所言:「臣等看详周礼巾车,天子五辂,曰玉辂,曰金辂,曰象辂,曰革辂,曰木辂。皆载旗,谓之道德之车。考工记载:戟常,崇于殳四尺;酋矛常有四尺,崇于戟。戟矛皆插车□,谓之兵车。至战国之闲左为尚,故增插四戟,谓之闟戟。则知德车、武车固异用矣。汉卤簿前驱有凤皇闟戟,犹未施于五辂。江左以来,五辂乃加棨戟于车之右,韬以黻绣之衣,益为乱制。后周司辂左建旗,右建闟戟,方六尺而被之以黻,惟天子之辂建焉,滋为谬误。伏请五辂除去闟戟,以应道德之称,而建太常于车后之中央,升辂则由左。已具奏闻讫。」(礼文无月日,今附增制五辂后。)

  又言:「看详法驾之行,所与共舆者,以承清问。古者天子居左,仆居中央,参乘居右。仆必授绥,以备惊奔,则谨之至也。周官有大仆、齐仆、道仆,所以御车。而孔子曰:『吾执御矣。』至礼骖乘又益重。故道德之车则有齐右、道右,武车则有戎右,皆以士大夫为之。国朝之制,乘舆有大仆而无参乘。伏请亲祠乘辂,除旧已有大仆外,仍增近臣一员参乘,立于车右。」

  又言:「谨按周礼巾车之职,一曰玉辂,建太常,十有二斿,以祀。又大驭掌玉辂以祀,及犯軷遂驱之。此祀则乘玉辂也。又孔子曰:『天子巡守,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周礼齐仆驭金辂,齐右充金辂之右。此斋则乘金辂也。斋祀之车异用而不相因,礼之明证也。国朝亲祠太庙,致斋文德殿,翌日即进玉辂,于礼非是。伏请致斋文德殿,翌日进金辂,至太庙斋宿,翌日行礼毕,进玉辂,赴南郊。」  诏:「环庆、泾原、熙河军马并趋灵州,今闻西贼聚重兵以抗官军,若灵州坚守,王师深入,粮馈已远,岂可专与土木为敌?必俟破灵州,虑劳费日久。令高遵裕、李宪互相计会,纔候败贼援军,分兵留攻灵州。乘河冰合,简精锐兵将径趋兴州。若先下兴州,则灵州不攻自破。更审度机便施行。」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军行至天都山下营,西贼僭称南牟,内有七殿,其府库、馆舍皆已焚之。又至啰通州捕获闲谍,审问得酋首威明、统军星多哩鼎人马辎重,与本司行营不远,寻勒将兵追袭,斩级千余,生擒百余人,掳牛羊孳畜万计。」又奏:「离天都山至满丁川,威明藏觽败散,后再遣将士追袭,又斩获五百级,生擒二十余人,夺马二百余匹,牛羊孳畜约七千。」诏:「李宪军过天都山,斩戮甚觽,赵济供馈办集,东去灵武数舍,非久必与泾原、环庆之师合尔,宜更切鼓舞将士气力,与两路同心协谋破贼。若攻围灵州兵马有余,宜乘河冰凝结,分那劲兵骁将,北渡袭荡,贼巢得倾,则灵守虽坚,当自溃矣。」(新纪:己丑,李宪败夏人于罗逋川。盖据奏到之日也,其实日当考。旧纪与新纪同,但增获首千六百级。星多哩鼎又见五年十一月己巳。)

  鄜延路经略使沈括言:「本路运粮,延州诸县丁夫发尽,已差及妇女,虽累戒官吏毋得括责妇女,而运粮须办,则势不得不极民力,恐无以为继。闻出界后死亡逃散人夫头口不可胜计,至全军溃散,委弃粮仗,不免资寇。今边粮已费力,又益河东兵,愈阙粮食。以臣愚见,河东、鄜延行营恐须分遣将兵,搜讨伏留贼兵,候道通,节次量留人马,依峻置顿屯守,南北照望粮道。」

  提举河东路常平等事赵咸等言:「诸路之师皆欲直趋兴州,覆其巢穴。臣等以为进兵深入,西贼引避,迁其居民,空其室庐,实有深计。盖使我军进无所得,退无所恃,食乏兵疲,然后邀我归路【三】,自当坐致困弊。方积雪苦寒,复涉不毛之地,或阙薪水,士卒疲困,食不充饥,寒饿侵陵,病死者觽,余多困弱。今虽足粮,尚不堪用,苟图速进,终恐败事,上损国威,下伤人命。为今之策,莫若先自近始,聚兵境上,于夏、宥二州之闲,相地形险阻,量度远近,修立堡寨,储蓄粮草,以次修完夏、宥,移那兵粮,以为根本,俟其足备,徐图进取。如此,则横山一带西贼不复耕,必使绝其生理,不烦王师,自当归顺,此实万全之策。与今日之举,虽有迟速之异,然收功立事固不侔矣。」  上批:「沈括、赵咸奏议,尽如朝廷已降处分。其近付王中正、种谔指挥,可速行下。」又批:「近以河东、熙河路转运司措置夫粮乖方,及军前全不照管,致逃亡人数不少,见付狱治罪。可札付诸路转运司,仰照会检察,本路职事若有乖违,全不存□人夫,亦当准此施行,庶各知戒惧,百姓稍有存处。」

  庚寅,诏中书,丁酉开天章阁进呈官制。(丁酉,十五日。)

  诏罢刑部公案半年一次法官赴中书断绝。(五年七月三日壬午合参照。)

  礼院言:「十二月壬申,慈圣光献皇后禫祭;戊寅,辽使见。谨按礼曰:『是月禫,徙月乐。』又曰:『禫而醴酒。』今辽使见在禫祭之后未踰月,于礼可以置酒而不可以用乐。」诏辽使朝见不置酒,就馆赐燕。  权管勾熙河、秦凤路转运司公事赵济言:「随大军至七朱川应副,别无阙误。勘会都大经制司要一月人粮马食,臣已牒本司,将先差下急夫津般人马食三万,干粮一百五十万斤,自通远装发,赴西宁寨会合,据即今人马,可作一月之备。目即见存准备五十日支用,深入讨定,委不阙误。」上批:「济虽一面已牒本司,深虑道路遗坠,或有不达,可从朝廷依济所奏,下本司及泾原路经略、转运司照会,于经过本路城寨地分,催驱发遣。」(济本传云:「赵济以通直郎权管勾熙河、秦凤路转运司事,筑定西,城兰州,由天都山道泾原以归,往复累百余日。时陕右数调役,旷日持久,觽且溃,济度无以制,使民自溃则后不可复役,乃悉纵遣,辍马负粮,军迄还不饥。」)

  辛卯,知秦州、端明殿学士曾孝□知河阳。初,王师西讨,议者欲徙秦凤兵属熙河,孝□言:「州直边冲,城砦距州近者才百里,异时宿兵以制夏人,兵不可徙。」诏从之。(八月五日乞留兵,诏孝□分析。)

  河北都转运使、天章阁待制王居卿知秦州,寻改命知审官东院、通议大夫吕公孺。(改命公孺在十七日己亥【四】,今并书之。)

  天章阁待制、知开封府、权管勾河东都转运司、措置麟府军马事赵□知相州。

  □初领河东漕计,(十月十二日。)时潞州已再籍夫,械系坊郭民王燍等,责夫钱六万三千余缗,号诉于□,□谕之曰:「朝廷用兵非获已,军兴期会,岂可缓也?虽然,吾当以身为汝等。」即以官钱二万余缗代之,为释械□期使偿。李稷奏,种谔以河东兵食少,方讨宥州,欲取粮于保安。于是命□领空夫赴之,就借刍粮转给。□言:(王中正屠宥州乃十月二十日,稷奏请当在十月二十日以前,□言亦必在十月也。)「中正不更事,为谔所欺,轻信妄举,师出逾月,略无功绪。訾虎一军夫粮足备,委之麟州。(麟州或作鄜州,恐误。)度其本谋,必非持久,既不敢直趋巢穴,而乃旁指鄜延,耻于空还,姑以粮尽为解,令稷奏请,窥测朝廷。况随军空夫,可使折运,路昌衡在鄜延,馈饷足以应副。方河东兴夫第三番,往往思变,髃聚剽劫,已散复集,必难如期。太原距保安逾十五程,阻阪阻隘,艰于倍道。臣窃计士久暴露,水落草枯,人马瘏勚,未可以前。况贼素悍,今伏而屡怯,必怀狡谋,不可不虑。」(□驳李稷奏,与乙酉日所书,合参考。)及朝廷再议入界,兼措置麟府军马,□即奏:「诸路昨大举,方士气精勇,横裂四出,势如压卵,既阅月矣,虽捷获不补失亡。今锋锐销软,民力凋耗,若复深入,恐速它变。或谓秉常囚拘,虑为邻敌所有,然自兴师,未闻北敌以一骑窥西夏者。如决图开拓,即且城宥州,分裂堡障,与夏州相接,建绥、宥、银、夏别为一道,修复安远、塞门三十六寨,须仲春出师,乃困贼之策也。」于是坐不赴鄜延,故有相州之责。(措置麟府军马,乃十一月三日乙酉。)

  权发遣度支副使、河北东西路体量安抚、朝奉大夫、直史馆蹇周辅为集贤殿修撰、河北都转运使兼措置籴便。

  泾原路转运判官张大宁言:「馈运之策,莫若车便。窃见自熙宁寨至磨脐口皆大川,通车无碍,兼闻自磨脐至兜岭下,道路与此无异。自岭以北,即山险少水,车量难行。以臣愚虑,可就岭南相地利建一城寨,使大车自镇戎军载草至彼,随军马所在,却以军前夫畜往来短运。更于中路量度远近,筑立小堡,以相应接,如此则可省民力之半。」又言:「臣观胡芦河一川,南北平坦,地皆沃壤,若有堡寨可依,则其田尽可募弓箭手广令垦辟。若蒙朝廷开允,即乞下臣或别委官相度地利,止以遣回空夫并力修筑。若堡寨既成,则地基酒税并可经画,资助军费。」上批付卢秉曰:「今大军深入,惟粮饷最当经画。今日得大宁奏,乞因行营放回夫力,城萧关故城以为根蔕,则贼界人户尽可招来。道路气势,远近相属,可通大车转饷,其策甚善。盖其成效已见于熙河,自城兰州及展置戍垒之后,羌人相继降附者已数万帐,迨今效顺,接迹不绝,况本路川原之广,蕃户之觽乎。卿其早图为之,则一路不日当有几席之安矣。」

  种谔言:「将来诸路兵乘冰渡河,窃虑推突相先,争夺财货,将佐不易禁止,乞早降约束。」诏诸路总兵官:「将来得贼府库,应同日有功士卒并主将亲检校均给,如金帛浩瀚,宜量留充将来置帅供赡之用。若贼逋窜,尚有系顾返据巢穴之心,即焚其所居。」

  谔又言:「有投降蕃部牛儿指引桃堆平粟窖,称是国官窖,密密相排,远近约可走马一直。已遣兵夫般运,变舂粮食。」

  又言:「第三将杨进等降横河平人户及破石堡城,斩首自首领以下百六十八级,降生口大首领叶示归埋以下千六百七十六,马六十六,牛羊四千余。」  手诏:「官制所分拨事类已见次第,已得旨减省官吏。缘使臣、吏人中其有昨编修内诸司敕式所取到之人,其本局已令厘正,编修敕式已经取会,未能了当事务不少,宜令元编修官张诚一等比前占之数,量行裁减,精选可用者,依旧置局结绝。」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天子祭宗庙,有堂事焉,有室事焉,若大夫、士则室中而已。按礼,祝延尸入奥灌之后,王乃出迎牲,延尸主出于室,坐于堂上,始祖南面,昭在东,穆在西,乃行朝践之礼,是堂事也。设馔于堂,乃复延主入室,始祖东面,昭南面,穆北面,徙堂上之馔于室中,乃行馈食之礼,是室事也。汉元始闲,王莽废始祖堂上南面之位,历代因仍未改,殆非天子北面事始祖之礼也。伏请每行大祫,堂上设南面之位,室中设东面之位。」诏送礼院,候庙成日取旨。(元丰四年十一月九日圣旨,今附本月日辛卯。)

  甲午,上批:「河东路措置司军马见在保安军诸城寨就食,迤逦东去,并边讨附不顺生羌,止是经过或住三五日,给一去粮食,计数亦不甚多。若便令河东路随军出界人夫运麟府缘边最难得处粮草偿鄜延路,此乃失计之甚,可速止之。其已费粮草,宜令河东都转运司更不还鄜延路。如已起发人夫,即追回,其粮草令鄜延路转运司除破。」(此诏恐是因赵□建议,□建议附□黜知相州时,十一月九日辛卯【五】,在此前四日也,当考。)

  林广驻军乐共城,分遣诸将绕行席帽溪出江门后,破贼隘。于是江门、乐共两道水陆通粮饷,蕃部降者相属,独罗始兜之斗蒲村不至。乙未,广率诸将讨之,次落蜐纲山,斩五百余级,复筑堡驻军马。(广传云讨斗蒲,斩五百余级。平蛮录云斩五十余级,今依本传【六】。)

  丁酉,对辅臣于天章阁,议行官制,既而中辍。(蔡惇旧典附五年。旧纪书丁酉议官制,对辅臣于天章阁。新纪不书。)

  初,种谔驻兵麻家平以俟折运,踰期不至,士卒益饥困。行八日次盐州,会大雪,死者十二三。左班殿直刘归仁率觽南奔,相继而溃入塞者三万人,尘坌四起,居人骇散。或请闭六戍拒之,或议以河东十二将之师讨除。沈括以为不然,曰:「此皆五州之精甲也,讨之未必能胜,而自毙死士以骄敌势,非术也。」时日南至,括大张乐劳河东之师,得叛卒数十人。括问之曰:「副都总管使汝归取粮,主率为何人?」答曰:「在后。」括各令归屯,至暮自归者八百人,旬日叛者皆归。后复治师西讨,括出按军,刘归仁至,括问「汝归取粮,何以不持军符?」归仁无以对,乃斩以徇。既而上使勾当御药院刘惟简来治叛者,括对曰:「罣误士卒者刘归仁,已行军法。」惟简遂归。(十一月二十四日乃遣刘惟简。种谔自麻家平八日至白他,据范育墓志,沈括诛刘归仁在旬日后。因括自志有「日长至」之语,遂附见丁酉,是月十五日丁酉冬至也。)

  己亥,淮南东路提点刑狱范镗言:「见权领扬州,高丽使经过,臣官轻服微,已牒权转运副使李琮权州。」通判泗州、奉议郎、权发遣州事王纯中亦言:「今与高丽使相见,许与不许依知州服紫。」诏范镗借朝奉大夫,赐金紫;王纯中借金紫。  李浩言:「兰州招到西使城界归顺西蕃注丁盠令归等三族大首领畼多罗潘等三百余户,千三百余口,内三百余人强壮,千余口老小妇女。已犒设,等给例物,各令依旧住坐。」

  知陕州刘航言:「乞降朝旨,马递急龏铺兵级等应亡匿者,限半月首身免罪,若限满不首及首而复走窜者,虽经赦不原。」从之,限二十日出首。  太原府路钤辖张世矩奏:「准朝旨令臣具用兵利害以闻。臣领兵西讨,所逢皆精骑,其老小深遁沙漠。由此观之,其建言破贼,使朝廷于数路动百万觽,当大冬隆寒之际远征未利者,斯人之罪也。伏乞抚养士马,待来春青草未发,牧马正羸,妨彼农时,乘彼虚弱,进兵攻取,则不及三二年,必当传首北阙。如其谓儙月可破,则非臣之所及也。」诏:「张世矩身为将佐,自合一心赴敌,毕力军事,纵将卒有寒苦暴露之勤,但当闻达朝廷,乞加存抚,岂宜妄陈异见,动摇沮挠大议。委王中正候到本路,即军中械系府州狱,令转运司差官劾罪,下诸路出界总兵官告谕诸将知悉。」(世矩以内藏副使权太原府路钤辖,见元丰元年十二月,不知此时曾迁改否。十二月七日释世矩。)

  庚子,高遵裕言:「清远军正当隘险,可以屯聚兵粮,合依旧置军,增修城垒。其韦州在横山之北,西人恃此为险扼,故立监军司屯聚兵马,防拓兴、灵等州。臣今相视地形,亦合因旧聚落置堡寨,以为控守,通活道路。」诏高遵裕相度如何以照管通接粮道,即依所奏修葺。

  诏问沈括,□堡、义合寨有降款至军前虚实。是时,河东兵十二将东还,道鄜延之鄙,沈括使骑将焦思耀兵于绥德城,声言括兼护河东十二将西讨。贼觇知军势盛,夜遁去,不失一镞而下浮图城。由是□堡、义合势孤,皆空壁去,得三垒,辟土东属银、夏。(此据沈括自志,附见诏问降款后。十二月六日戊午,又二十四日丙子,五年正月六日戊子,可并考。)

  注  释

  【一】性畏怯「性」原作「惟」,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二】打啰城川同上书作「打啰川城」,疑是。

  【三】然后邀我归路「后」原作「复」,据阁本改。

  【四】改命公孺在十七日己亥「己亥」原作「丁亥」,据阁本改。案:本月癸未朔,十七日当为己亥。  【五】十一月九日辛卯「一」字原脱,据本书本卷上文辛卯条补。

  【六】今依本传「依」原作「附」,据本条正文及注文文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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