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卷六十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二年五月尽是年七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二年(乙巳,1005)

  全  文

  五月戊辰朔,幸国子监阅书库,问祭酒邢昺书板几何,昺曰:「国初不及四千,今十余万,经史正义皆具。臣少时业儒,观学徒能具经疏者百无一二,盖传写不给。今板本大备【一】,士庶家皆有之,斯乃儒者逢时之幸也。」上喜曰:「国家虽尚儒术,然非四方无事,何以及此。」先是,馆阁博聚髃书,精加绚校,经史未有印板者,悉令刊刻。或言三国志乃奸雄角立之事,不当传布。上曰:「君臣善恶,足为鉴戒,仲尼春秋岂非列国争斗之书乎?」先是,印书裁截余纸,皆鬻之以供监之杂用,昺请归此钱于三司,裨国计。自是学者公费不给,讲官益厌其寥落云。(或附此于昺卒时。)

  宣徽北院使雷有终倜傥自任,不拘小节,历任藩阃,能抚士卒,丰于宴犒,公费不足则倾私帑给之。或言其无廉称,然奉身甚薄,止有铜鞍勒。京师崇仁里第,本其父德骧所创,有终在蜀尝借用库钱数百万,奏纳第以偿,优诏蠲免。于是,自并州入为宣徽使,上知有终家无余财,己酉,命特给廉镇公用钱二千贯。王继英时掌枢密,颇忌有终进用,屡言其在蜀及守边,厚费以收士卒心。上终保护之。居数月,卒,身后宿负,犹不啻百万。(会要言有终贪墨事,当参考。)

  知雄州何承矩言,契丹新城榷场都监刘日新致书遗□、羊、酒。诏承矩受之,答以药物。

  初,李继隆遗奏亲属牙校等凡三十人,有司请援曹彬、潘美恩例。上曰:「继隆乃太后兄,可引杜审进为比。」因求其案籍,具得之。于是,继隆子侄并超等迁秩,至于疏属、给使辈咸收□焉。其弟洛苑使继和耻受延赏,不列于遗奏,庚戌,特拜西上合门使。

  先是,贼有王长寿者,本亡命卒,有勇力,多计虑,聚徒百余,抵陈留,剽攻郡县,捕之不获。朝廷专遣使益兵,追逐于澶、濮间。会契丹南侵,夹河民庶惊扰,长寿结党愈觽,人皆患之。磁州刺史许均自永兴帅所部兵赴行在,至胙城,长寿与其徒五千余入县钞略,均部下兵袒裼与斗,设方略生擒长寿,枭获恶党皆尽。上以方御戎寇,未欲因捕贼銟均,但赏其所部兵被伤者,赐帛迁级焉。于是,追□前劳,擢为本州岛岛团练使。

  霸州言:「得北界永清都监牒,部民李加兴先以钱二十千赎得南界掠来妇人阿杜为妻,近同至霸州鬻席,为前夫齐鸾擒去,请追捕还付加兴。本州岛岛以杜本鸾妻,难复追还,已牒报讫。」上曰:「此乃修好前所掠,或再有求索,当官为出所赎钱以还加兴。」

  诏河东诸州军兵马都监、监押有二员者省其一。  辛亥,诏陕西缘边州军,蕃部丝纳、献送羊马,悉着籍以供公费。先是,蕃部有罪纳赀为赎,及守臣出处更代,多以畜产为贺,并入于长吏,至有生事以邀其利者,使之不宁,上廉知其弊,欲遽止之,复虑戎人犯禁,无以为戒,乃降是诏。

  殿前都虞候、宁州防御使张凝忠勇好功名,累任西北,善训士卒,缮完器杖,所至常有奋励报效之志。前后赏赐甚厚,多以犒师,家无余赀,京师无居第。上尝与近臣论将帅,曰:「选用武臣实难,傥未尝更历,则不能周知其才。太宗所擢甚觽,而优待者唯凝与王斌、王宪等数人,每赐与绝殊伦辈,乃知先帝知人之明也。」于是,凝为高阳关副都部署,卒,上甚惜之,赙赠加等,遣中使护其丧归葬。(王宪,未见。王斌有传,在天禧元年四月,阳翟人。)  自有事二边,戍兵寖广,师行馈运,仰于博易,有司务优物估以来,输入河北有水运,而地里差近亦有京师辇送者。其入中,大约入粮斗增六十五钱,马料增四十五钱。西鄙回远及涉碛阴,运载甚难,其入中之价,灵州斗粟有至千钱以上者,自余州率不下数百【二】。边地市估之外,别加銽为入中,价无定,皆转运使视当时缓急而裁处之。如粟价当得七百五十钱者,交引给以千钱,又倍之为二千,切于所须,故不吝南货。初,商人以盐为急,皆竞趋焉,及禁江、淮盐,又增用茶,当得十五六千至二十千,辄加给百千。又有官耗,随所饶益。

  其输边粟者,非尽行商,率其土人,既得交引,特诣冲要州府鬻之,市得者寡至京师。京师有坐贾置铺,隶名榷货务,怀交引者凑之。若行商则铺贾为保任,诣京师榷务给钱,又移文南州给茶。若非行商,则铺贾自售之,转鬻与茶贾。及和好罢兵,边储稍缓,物价差减,而官给交引虚钱之名未改。既以茶代盐,而买茶所入不充其给,交引停积,故商旅所得茶,指期于数年之外。京师交引愈贱,至有裁得所入刍粟之实价者,官私俱无利。

  于是,命盐铁副使林特与宫苑使刘承珪、崇仪副使李溥,就三司悉索旧条制详定,特呼豪商问讯,别为新法。其于京师入金、银、挠、帛直钱五十千者,给百千实茶。河北缘边入金、帛、刍、粟,如京师之制,而增茶十千,次边增五千。河东缘边、次边亦然,而所增有八千、六千之差。陕西缘边亦如之,而增十五千,次边所增如河北缘边之制。其三路近地所入,所给皆如京师。仍约束山场园户,谨其出纳。议奏集三司官视其可否,咸言其便。诏如所议。壬子,以溥为制置淮南、江、浙、荆湖茶盐矾税兼都大发运事,委成其事。(实录于九月壬戌,书三司请许商贾于河北、河东、陕西州军,依在京例纳见钱金银,每实钱五十五贯,给海州茶准百贯,从之。今从本志,并书于此。实录但云兼都大发运事,会要乃云发运使。按景德四年八月,溥以发运副使迁发运使,则初除必非使,今从实录。又景德三年二月,冯亮初除发运使,会要及本志并云景德三年复置发运使一人,盖发运自此始立使名,冯亮为使,李溥为副使也。)

  仪州言,前制胜关寨主蜔勋贸易侵渔蕃部,强市诸军给赐物,有军士与部民争斗,决讫,令荷校示觽者二百七十余日,至是,为部民所讼。上曰:「人固不易知。勋往□多奏臣僚不法事,以是或称其尽公,稍加任用,敢尔贪暴,转运使亦不能按举,何也?宜以兹事篃谕诸路,劾勋罪以闻。」

  癸丑,遣淄州团练使康进、虢州团练使慕兴、濮州刺史郭自明、潍州刺史寇达、干州刺史树超并还本任,以尝护边无声绩,故罢其兵职。(郭自明、寇达、树超,未见。)

  以太常博士张检知赵州,国子博士张绅知洛州。上虑河北列郡以边鄙宁谧,懈于武备,故遴选守臣。因密诏检等,凡城垒池堑防捍之具,常加完葺。(张检、张绅,俱未详。)

  知天雄军府赵昌言奏所部寇窃未除,已下令军民,有能告贼者赏以金帛,及署牙校、镇将【三】迁补军职。下其状枢密院,王继英曰:「乡闾小有攘窃,不当擅为赏格,从之非便。」上曰:「然则昌言所下令反为虚语,使长吏失信于下【四】,政教何以兴行?可使易其文,止云『当为上言请行旌赏』而已。」

  知镇戎军曹玮言:「军境川原夷旷,便于骑战,非中国之利。请自陇山而东,缘古长城凿堑以为限。」从之。又言:「边民应募为弓箭手者,皆习障塞蹊隧,解羌人语,耐寒苦,有警可参正兵为前锋,而官未尝与器械资粮,难责其死力。请给以境内闲田,永蠲其租,春秋耕敛,出兵而护作之。」诏:「人给田二顷,出甲士一人,及三顷者出战马一匹。设堡戍,列部伍,补指挥使以下,校长有功劳者,亦补军都指挥使,置巡检以统之。」其后,鄜、延、环、庆、泾、原、并河东州军,亦各募置。(给田蠲租在甲子日,今并书。秦翰传云:先是,西鄙无藩篱之固,翰为泾、原仪、渭钤辖,规度要害,凿巨堑,计工三十万,役卒数年而成,不烦民力,有诏嘉銟。此必与玮事相关,当考。又祥符七年四月,玮掘缘边壕五十一里,更详之,或可附堑壕尺度及给田市马法。)  光禄卿、分司西京李昌龄请致仕【五】,中书进拟,上曰:「昌龄素无清誉,不可牵复丞郎。」甲寅,授秘书监致仕。  诏葺西京大内及诸司厂□解舍,将朝陵故也。(将朝陵,从会要。)

  翰林学士承旨宋白、翰林学士梁周翰,年衰思减,书诏多不称旨,乙卯,并罢白为刑部尚书、集贤院学士、判院事,周翰为给事中、判昭文馆事。以起复右谏议大夫知制诰晁迥、起居舍人知制诰李宗谔,并为翰林学士。宗谔在舍人院,尝牒御史台,不平空,中丞吕文仲移文诘之,宗谔答以两省与台司非统摄。文仲不平,闻于上,有诏辨析,宗谔引八事证其不相统摄,且言:「中书、门下两省,自正言以上,皆天子侍从之官,立朝□班,不与外司为比。故在正衙则与宰相重行而立,于通衢则与中丞分路而行,常参则师傅入于两省之前,朝会则台官次于两省之后,地望特峻,职业有殊,官局之间,不相统摄。御史台每牒本省,并不平空,所以本省移报,亦如其仪。而文仲止凭吏人之言,遽有闻奏,且无典章为据。伏惟台宪之职,所宜纠察奸邪,辩明噃枉,廷臣有不法之事,得以奏弹,下民有无告之人,得以申理。而于文牒之内争平空与不平空,其事琐细,乌足助于风威哉?」卒如宗谔所言,守职者韪之。

  以起居舍人、直昭文馆种放为右谏议大夫,放谢病,乞游嵩山,诏许之。仍命河南守臣常加存抚。召对赐宴,赋诗饯行,恩礼甚厚。

  刑部员外郎、知制诰丁谓为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事,仍诏谓内殿起居立知制诰上。

  丙辰,陕西转运使请缮治金汤、白豹等镇,以处投降蕃族,上虑劳民,弗许。  先是,上以天文、地理、阴阳、术数之书,率多舛误,乃命司天少监史序等同加编次,掇其精要,以类分之,为乾坤宝典四百一十七卷。丁巳,序等上其书,上作序,藏秘阁。

  蠲道州永明县民逋租。

  交州黎桓死,其仲子龙钺自立,龙钺兄龙全劫库财而遁,其弟龙廷杀龙钺自立,龙廷兄明护率扶阑寨兵攻战。国信使邵晔驻岭表,以其事闻。戊子,就命晔为广南西路缘海安抚使【六】,听以便宜设方略。桓子明提先入贡还在路,诏送伴使臣,倍加安抚。(国史交趾传载黎桓死,乃以为明年事,误也。邵晔除缘海安抚使时,桓既死矣,国史传文因失事实【七】,今改之。会要于明年二月始书桓死,亦误也。)

  诏雄州,契丹请榷场市易者,优其直与之。

  诏麟府钤辖司,自今蕃部归投,不须发兵接引。

  己未,诏三司每岁较天下税簿登耗以闻,从度支判官黄世长之请也。  夔州路转运使薛颜等言,投降蛮人首领皆已自署职名,请因而命之。上曰:「向者川峡屡扰,多擅补巡检将,颇桀骜纵恣,今蛮人所署,复有此名,不可从也,第令次补牙校。」

  诏殿前、侍卫军校十五年已上不迁者,具名引对。

  先是,诏礼部贡院别试河北贡举人,其曾援城者,进士虽不合格,特许奏名。诸科例进二场至三场者,许终场。五举及经御试并年五十者,并以名闻。虽不更城守,应七举、年六十及瀛州有劳效者,亦如之。庚申,上御崇政殿亲试,凡七日,得进士范昭等五十一人赐及第,四十五人出身,诸科赐及第、同出身并试秩署州助教者六百九十八人,特奏名进士、诸科,赐及第、出身至摄助教隶殿侍者六百六十二人。

  上以去岁河北用兵,民甚惊扰,其乘城捍寇奋勇力者,多出士人,欲广示甄采。所问经义有两出者,或具引为对,考官将黜去,上亲为发明焉。

  特奏名进士李正辞论文武先后,以为「文者本乎静,武者本乎动,动以止乱,而至乎静【八】,则先后可知。」上嘉其近理,将擢上第,会有言其尝犯杖刑,遂补三班奉职。

  抚州进士晏殊年十四,大名府进士姜盖【九】年十二,皆以俊秀闻,特召试。殊试诗赋各一首,盖试诗六篇,殊属辞敏赡,上深叹赏。宰相寇准以殊江左人,欲抑之而进盖,上曰:「朝廷取士,惟才是求,四海一家,岂限遐迩?如前代张九龄辈何尝以僻陋而弃置耶?」乃赐殊进士出身,盖同学究出身。后二日,复召殊试诗、赋、论,殊具言赋题尝所私习,上益爱其淳直,改试他题,既成,数称善。擢秘书省正字,秘阁读书,仍命直史馆陈彭年视其所学,及检察其所与游者。

  寿春县主上言:「其夫兄掌刍矒之职,以废职为有司所举,请宥之。」上不许,使正其罪。主,楚王元佐女也。

  戊辰,权三司使丁谓言,往者川峡诸州屯兵,调发资粮颇扰,而积盐甚多,募南人输粟平其价,偿之以盐,今储粟渐充,请以盐易丝帛。诏诸军粮及二年,溪洞州及三年,从其请。  己巳,诏自今诸州官吏雪活得人命者,并理为劳绩。先是,著作佐郎曹定言,官吏雪活,乃其职分,不当论课最。于是,太子詹事、判刑部慎从吉言,误失用刑,率皆受责,雪活冤狱,曾不沾恩,惩劝之间,恐未协理,望颁新制,以勖尽心,从之。

  时承平日久,掌财赋者法禁愈密,悉笼取遗利,凡较课以祖额前界递年增之,榷务连岁有羡余,三司即取多收为额。上以其不俟朝旨,或致掊克,癸酉,诏增额皆奏裁。

  甲戌,以前知兴元府太常博士赵湘、前知通州殿中丞赵稹同判宗正寺事。上以宗正职奉陵庙,其任至重,简择宗姓朝臣有才望者领其事,以申严恭之意。闻湘等有治声,故驿召而命焉。比至,并赐绯鱼、白金二百两,月俸皆见缗,仍别给钱十千。稹,宣城人也。

  诏幕职、州县官例当免选者,有赃罪及行止踰滥,并俟选满日注官,内缘酒食计赃者,不在此限。

  乙亥,知雄州何承矩言,将来契丹使入界,欲令暂驻新城,俟接伴使至,迎于界首,从之。承矩又言使命始通,待遇之礼,宜得折中,庶可久行,乃悉条上。手诏嘉纳,仍听事有未尽者,便宜裁处。  凡契丹使及境,遣常参官、内职各一人,假少卿监、诸司使以上接伴。内诸司供帐,分为三番,内臣主之。至白沟驿赐设,至贝州赐茶药各一银合,至大名府又赐设,及畿境,遣开封府判官劳之,又命台省官、诸司使馆伴迓于班荆馆,至都亭驿各赐金花、银灌器、锦衾褥。朝见日,赐大使金涂银冠、皂罗□冠、衣八件、金诰鞢带、乌皮鹷、银器二百两、彩帛二百匹,副使皂纱折上巾、衣七件、金带、象笏、乌皮鹷、银器一百两、彩帛二百匹、鞍勒马各一匹。其从人,上节十八人,各练鹊锦袄及衣四件、银器三十两、彩帛三十匹,中节二十人,各宝照锦袄及衣三件、银器十两、彩帛二十匹,下节八十五人,各紫绮袄及衣四件、银器十两、彩帛二十匹,并加金涂银带。上节、中节又加彩□。就馆,赐生饩,大使繥粟各十石、□二十石、羊五十、法酒糯米酒各十壸,副使繥粟各七石、□十五石、羊三十、法酒糯米酒各十壸。承天节各别赐衣一袭。遇立春,各赐金涂银镂幡胜、春盘。又命节帅就玉津园伴射弓,赐来使银饰箭筒、弓一、箭二十,其中的又赐锦窄袍五件【一○】、金束带、鞍勒马。在馆遇节序,则遣近臣赐设。辞日,长春殿赐酒五行,赐大使盘球晕锦窄袍及衣七件、银器三百两、彩帛二百匹,副使紫花罗窄袍及衣六件、银器二百两、彩帛一百匹,并加金束带、杂色罗、锦、绫、绢百匹。从人各加紫绫花絁锦袍及银器、彩帛。将发,又赐银缾、合盆、沙罗、注曂等。又令近臣饯于班荆馆,开封府推官饯于郊外,接伴副使复为送伴,沿路累赐设【一一】。

  初,命内侍右班副都知阎承翰排办礼信,议者欲以汉衣冠赐契丹使者,承翰曰:「南北异宜,各从其土俗可也。」上从承翰所议。承翰又请徙在京渤海、契丹诸营于外,上曰:「南北通好,重劳人也,遽此烦扰,则非吾意。」不许。(命承翰排办礼信,会要在五月,而实录无之,今并书于此月末。)

  六月丁丑朔,诏应进士、诸科同出身试将作监主簿者,并令守选。故事,登科皆有选限。近制,及第即命以官,咸平三年,初复廷试,赐出身者,亦免选。至是,策名之士尤觽,多设等级以振淹滞,虽艺不及格,悉赐同出身,试秩解褐,故令有司循用常调,以示甄别。又下诏劝学,权停贡举二年。时命两制各撰劝学诏,赵安仁所作最切于科试之病,特俾用之。

  申禁行滥物。

  戊寅,诏忻、代州缘边诸寨,自今北界赍牒至者,并送代州,仍准条给物。以其回报裁处类例不一故也。  己卯,刑部、大理寺、三司法直官,令吏部铨选流内官一任三考以上、谨干无过、工书判者,具名引对,试断案五道,中格者授之。三司大理寺一年、刑部三年无私罪者,授京官。先是,悉自令史迁补,端拱中,寇准判铨,奏用士人,至是,复举前诏。

  京东诸州蝻虫生,庚辰,遣使掩捕,仍精洁致祭。  知永兴军府兼提举诸州兵甲向敏中,请徙环、渭戍卒屯泾、庆州,以省边用,从之。

  辛巳,有司言契丹清朔、擒戎剩员军士十八人,老病当停。诏殿前司询问,无亲属者许仍旧,愿停者从其便。上以异域归顺之人,老而摈退,或无所依故也。

  司天言星文有灾,在□、越之分。诏益升、洪、杭、福州屯兵,令六宅使康继英等四人分任驻泊都监,提举本路诸州兵马巡检事。

  安肃军言部民数辈,私至北界易州,州将执之送还。诏谕边臣,如北人擅至封内,亦登时执送。

  壬午,监察御史临川崔宪言:「前知广德军,有祠山庙,素号灵应,远近之民,多以耕牛为献。自伪命已来,听乡民租赁,每一牛岁输绢一匹,供本庙费。近者,绢悉入官,望给四百匹,完葺祠宇。」上曰:「如载在祠典,有益于民,则当官为崇饰,何必租绢。」因令本军葺之。

  癸未,诏诸州商税,年额及三万贯以上者,令审官院选亲民官监莅,仍给通判添支。

  丁亥,以盛暑,减京城役课。

  夏州赵德明遣牙将王旻奉表归款,赐旻锦袍、银带,遣侍禁夏居厚赍诏答之。

  曹州民赵谏与其弟谔,皆凶狡无赖,恐喝取财,交结权右,长吏多与抗礼,率干预郡政。太常博士郑人李及受诏通判州事【一二】,谏适来京师,投刺请见,及拒之,谏大怒,慢骂而去。因帖牓言及非毁朝政,及得之,以匿名事,未敢发。会大理寺丞任中行本谏同乡里,尽知其奸慝,密表言之。上即遣中使就访,京东转运使施护、知曹州谢涛并及,皆条疏谏兄弟丑迹【一三】,乃逮系御史狱。又诏开封府、曹州吏民,先为谏、谔恐喝者,得自首露释罪。命搜其家,得朝士、内职、中贵所与书尺甚觽,计赃巨万。己丑,并斩于西市,党与决杖流岭外,与之游熟者并坐降黜。因诏:「自今讼不干己事,即决杖荷校示觽十日,情理蠹害【一四】,屡诉人者,具名以闻,仍配隶远处。」上初欲穷治与谏交游者,内出姓名七十余人付狱,中丞吕文仲请对,言逮捕者觽【一五】,或在外郡,苟悉索之,虑动人听。上曰:「卿执宪,当嫉恶如雠,岂公行党庇耶?」文仲顿首曰:「中司之职,非徒绳纠愆违,亦当顾国家大体。今纵七十余人悉得奸状,以陛下之慈仁,必不尽戮,不过废弃而已。但籍其名,更察其为人,置于□散,或举选对扬之日摈斥之,未为晚也。」上从其言。(施护,未见。)

  庚寅,诏自今宗庙忌日,西京及诸节镇给钱十千,防团州七千,军事州五千,以备斋设,无得率敛。

  辛卯,鄜延路钤辖张崇贵言,赵德明已奉表归款,令河西蕃族各守疆界。诏诸部如德明无所侵扰,则勿纵兵出境。

  癸巳,诏知郑州、太常博士管城【一六】段晔入朝,赐五品服遣还任。晔前通判郓州,会知州丁谓入权三司使,即以晔知州事,谓且荐晔之才,故有是命。  甲午,张崇贵自延州入奏,诏谕以继迁昔时变诈之状,今当使德明自为誓约,纳灵州土疆,止居平夏,遣子弟入宿卫,送略去官吏,尽散蕃汉兵及质口,封境之上有侵扰者禀朝旨,凡七事;则授德明以定难节度使、西平王,赐金帛缗钱四万贯匹两、茶二万斤,给内地节度使俸,听回图往来【一七】,放青盐之禁【一八】,凡五事。仍遣合门通事舍人焦守节偕往,呼德明亲信示之,如能顺命,即降恩制。既而德明使张浦诣崇贵等面议及致书疏,但多邀求,不肯自为誓约也。

  乙未,赐殿前都指挥使高琼板本经史,从所乞也。上崇尚文儒,留心学术,故武毅之臣无不自化。

  高品陈延庆言监修亳州太清、洞霄两宫事毕。遣使致醮,增具什物,给兵洒扫。  丙申,令开封府察受纳夏税场,无使迟滞。

  宁州山水泛滥,坏民舍军营,命中使驰传存抚,给钱粮,溺死者官为埋瘗,葺其居。

  定州军城寨言,得契丹西南面飞狐安抚使牒,请谕采木民无越疆境。命转运使与本州岛岛据部民取材之所,召其疆吏,同立标帜以示觽。

  辛丑,以西上合门使孙全照为东上合门使,领英州刺史。全照形短,精悍知兵,以严毅整觽,然性刚使气,专任刑丝。中书初进拟严州,上曰:「全照深刻,常虑人以严察谤己,今授此州,似涉讥诮。」乃改命焉。  朝廷每岁准礼例修马祖、先牧、马社、马步之祭,于是,髃牧司请令内外坊、监择地建庙,立四神像,每岁四仲月委本院致祭。诏崇文院详阅典故,检讨官杜镐上言:「四神各有本坛,以时奉祀,唯物不备。」乃诏自今每祀用一羊,其置庙罢之。

  壬寅,令司天监始置监生,选历算精熟者为之。  诏自今僮仆盗主财五贯,配本州岛岛牢城,十贯配五百里外,二十贯以上奏裁。改咸平六年之制,虑其淹系也。

  是月,上谓辅臣曰:「殿前、侍卫司禁兵【一九】,老疾者觽,盖久从征戍,失于简练。比因抽移至京师,虽量加阅视,亦止能去其尤者。今多已召还,宜精加选择,虽议者恐其动觽,亦当断在必行。昔太祖亦常患其若此,遂尽行拣阅【二○】,当时觽情深以为惧,而厥后果成精锐。」枢密使王继英曰:「禁旅比昔时数今已踰倍,若乘此息兵,简退疲□,实甚便。」上曰:「然。第以北界请盟,西戎纳款,若即行此,则军旅之情必谓国家便谋去兵惜费,不若先从下军选择勇力者次补上军【二一】,亦可镇压浮言,使觽不惑也。其老疾者,俟秋冬遴简将臣,令悉搜去之。」

  置滨州通判一员,以刺史周绪赴本任也。上谓武人多不阅政理,非通判廉干,则民受弊。乃诏应防、团、刺史在本任及知州处见任通判,令转运使密具能否以闻。

  秋七月己酉,改勾当制置髃牧司事为髃牧副使,以内侍左班副都知阎承翰为之。制置髃牧使去「制置」之号,但为髃牧使。

  庚戌,髃牧使赵安仁言,按唐制,马有左右监,各以土地为名。遂改诸州牧龙坊悉为监,赐名铸印给之。

  辛亥,上封者言:「刑部举驳外州官吏失入死罪,准断狱律,从流失入死罪者,减三等,徒二年半。公罪分四等,定断官减外徒三年,为长者追官,余三等徒罪止丝铜。伏以法之至重者死,人之所保者生,傥官司不能尽心,则刑辟乃有失入,伤和平之气,违钦恤之仁。盖幕职、州县官初历宦途,未谙吏事,长吏明知从罪不至追官,但务因循,不自详究。又雍熙三年七月敕,权判刑部张佖起请失入死罪,不许以官当赎,知州、通判并勒停。咸平二年编敕之时,辄从删去,致长吏渐无畏惧,轻用条章。臣以为若以格法旧条,似亏惩劝,或准张佖起请,又未酌中。欲望自今失入死罪不致追官者,断冲替,候放选日注僻远小处官,联署幕职、州县官注小处官,京朝官任知州、通判知令录,幕职受远处监当,其官高及武臣、内职,奏取进止。」诏可。

  丙辰,髃牧判官王曙上髃牧故事六卷,诏藏于本司。

  丁巳,诏以十一月十三日有事于南郊。  戊午,阅神勇军士习战于崇政殿。  己未,诏诣阙诉事人,须因州县理断不当,曾经转运使诉理月日,鼓司、登闻院乃得受。

  庚申,重铸门下省等五十四印。先是,印文皆有新铸字,因判刑部慎从吉【二二】上言,改易之。  甲子,诏复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坟典达于教化【二三】,才识兼茂明于体用,武足安边洞明韬略,运筹决胜军谋宏远,才任边寄等科,令尚书吏部传告诸路,许文武髃臣、草泽隐逸之士来应,委中书门下先加考试,如器业可观,具名闻奏。时上谓寇准等曰:「方今文武多士,岂无才识优异,未升进者耶?至于将帅之任,尤难得人。前代试以制策,观其能否,用求材实,亦为国之远图也。」因出唐朝制科之目,采其六用之。(景德复置六科,盖用盛度议,其详具天圣七年复置六科时,田锡亦先建请,当考。)

  安国军节度推官李宏上言:「诸路每置院鞫囚,或值夏月,望令十日一涤杻械,如州狱之制。」从之。(李宏,未见。)

  丙寅,诏庐山太平兴国、干明寺田税十之三充葺寺宇经像,令江州置籍检校,选名行僧主之。张知白使还,言寺僧不谨故也。

  己巳,诏八月一日已后,持仗强盗,遇南郊恩赦,不在原免之限。

  庚午,大理寺言:「郊礼在近,诸州奏案多不精详,冀于覆驳延留,以俟□宥。请自今有侵损赃私,事状明白,公然抗拒,当驳退者,即具情由定断,以绝侥幸。」诏可。又诏诸谋杀人不至伤杀,而情理凶恶,不可留本处者,具狱以闻。

  辛未,髃臣上三表请听乐。诏郊庙用乐如礼,事毕复寝。

  军头司引对员僚直二十九人,年老当隶剩员,上以其尝经战阵,特令月给钱五百。

  壬申,诏减江、浙、荆湖、福建、广南等路得替官送还公人数有差,从殿中丞赵稹之请也。

  癸酉,宰臣等固请诞节用乐,上曰:「若以北使之故,其至日作乐于外可也。」宰臣复上表陈述,终不许。

  甲戌,遣御前忠佐八人分往京东、西路教阅诸军。

  丙子,龙图阁待制戚纶与礼部贡院上言:「今岁诸道进士仅三千人【二四】,诸科万余人,其中文理纰缪,经义十否、九否者甚觽【二五】,苟非特行约束,必恐益长因循。又虑官吏坐此殿丝,因而避事,全不荐人。窃惟取士之方,合垂经远之制,今请诸色举人各归本贯取解,不得寄应及权买田产立户。诸州取解,发寄应举人【二六】,长吏以下请依解十否人例科罪【二七】,其开封府委官吏觉察,犯者罪如之。乡里遐远,久住京师者,许于国子监取解,仍须本乡命官委保,判监引验,乃得附学,发解日奏请差官考试。近年进士多务浇浮,不敦实学,惟钞略古今文赋,怀挟入试,昨者廷试以正经命题,多懵所出。旧敕止许以篇韵入试,今请除官韵略外,不得怀挟书策,令监门巡铺官潜加觉察,犯者实时扶出,仍殿一举。咸平三年诏旨,进士就试,不许继烛,每岁贡院虽预牓示,然有达曙未出者。今请除书案外,不将茶厨、蜡烛等入,如酉后未就者,驳放之,仍请戒励专习经史。自今开封府、国子监、诸路州府,据秋赋投状举人,解十之四,如艺业优长,或荒缪至甚,则不拘多少。开宝通礼义纂请改为义疏,今后通礼每场问本经四道,义疏六道,六通为合格,本经通二、义疏通三亦同。今岁秋赋【二八】,止解旧人,新人且令习业。西川、广南旧取解举人,并许免解。今后及第三史、通礼、三礼、三传,除官日比学究、明法,望授月俸多处,贵存激劝。」  上以分数至少,约束过严,恐沮仕进之路,乃诏两制、知贡举官同详定以闻。于是,翰林学士晁迥等上议:「令诸州约数解送,或自来举子止有三两人者,欲听全解,或其间才业卓然不髃者,别以名闻。南省引试前一日,分定坐次,榜名晓谕,勿容移徙。远人无籍者,令召命官保职就京府取解。文武升朝官嫡亲,许附国学。先寄应令还本贯者,不得□理。前举尚书、周易、学究、明法,经业不广,宜各问疏义六道,经注四道,六通为合格。三礼、三传所习浩大,精熟尤难,请问经注四道,疏义六道,以疏通三以上为合格。余如戚纶等条奏。」从之。(本志既于此载迥议,又于祥符四年五月重载之,其义并同,盖因实录致误。按祥符四年四月,则诸道贡举人初未到阙,迥安从知其数,且其数即与此年合,其误审矣,今削去。)

  注  释

  【一】今板本大备「本」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二五补。

  【二】自余州率不下数百「自」原作「百」,据阁本改。

  【三】及署牙校镇将迁补军职「将」原作「军」,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四】使长吏失信于下「于」下原有「天」字,据宋本、宋撮要本删。  【五】光禄卿分司西京李昌龄请致仕「光禄卿」原作「光禄寺」,据宋会要职官四六之二改。按宋史卷二八七本传云:「就改光禄卿,疾不能治事,转运使以闻,命守本官分司西京。」

  【六】就命晔为广南西路缘海安抚使「海」原作「边」,据本编注文、本书卷六三景德三年六月辛卯编、宋史卷四二六邵晔传及卷四八八交址传改。

  【七】国史传文因失事实「传」原作「便」,据上文改正。

  【八】而至乎静「而」上原有「乱」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二八祖宗科举取人删。「至」原作「主」,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选举七之一○改。

  【九】姜盖阁本同。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下、上引治迹统类俱作「姜益」。续通鉴卷二五则两存之。

  【一○】其中的又赐锦窄袍五件「锦窄袍」,宋本、宋撮要本俱作「窄袍、衣」。  【一一】沿路累赐设「赐」原作「从」,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二】太常博士郑人李及受诏通判州事「州事」二字原阙,据宋会要刑法三之一三补。

  【一三】皆条疏谏兄弟丑迹「谏」字原阙,据同上书补。

  【一四】情理蠹害「蠹」原作「切」,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刑法三之一二改。

  【一五】言逮捕者觽「言」原作「曰」,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二九六吕文仲传、续通鉴卷二五改。

  【一六】管城原作「管成」,据阁本改。

  【一七】听回图往来「图」原作「国」,据宋本、阁本、活字本改。  【一八】放青盐之禁「放」原作「于」,据宋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经制西夏、宋史卷四六六张崇贵传改。

  【一九】殿前侍卫司禁兵「侍卫司」原作「侍卫使」,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一九四兵志改。

  【二○】遂尽行拣阅「拣」原作「择」,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宋史改。  【二一】不若先从下军选择勇力者次补上军「者」字原脱,据宋本、宋史全文卷五下及上引宋史改。

  【二二】慎从吉原作「填从吉」,据阁本及本卷五月己巳编改。

  【二三】博通坟典达于教化「坟」原作「文」,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之一○、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二四】今岁诸道进士仅三千人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九作「今岁诸道取解免解进士仅三千人」,按下文文义,「取解免解」四字似未可省。

  【二五】经义十否九否者甚觽「十否」、「九否」下原各衍「一」字,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九删。

  【二六】诸州取解发寄应举人「解」字原阙,据上引宋会要及通考卷三○选举考补。按上文谓「今请诸色举人各归本贯取解」,下文亦有「西川、广南旧取解举人」之文,「解」字不应省。

  【二七】长吏以下请依解十否人例科罪「十否」下原衍「一」字,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九删。  【二八】今岁秋赋「赋」原作「试」,据同上书及通考卷三○选举考改。按本编上文亦作「秋赋」,「赋」谓贡士也。

卷六十一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二年八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一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二年(乙巳,1005)

  全  文  八月丁丑朔,以翰林学士李宗谔、左谏议大夫张秉同判太常寺,仍命内臣监修乐器。时殿中侍御史艾仲孺上言:「每监祠祭,伏见太常乐器损闇,音律不调。郊禋在近,望遣使修饰,及择近臣判寺。」故以命宗谔等。宗谔素晓音律,乃令太乐、鼓吹两署工较其优劣,黜去滥吹者五十余人。宗谔因编录律吕法度,乐物名数,目曰乐纂,又裁定两署工人试补条式及肄习程课,皆施行之。

  戊寅,髃臣复上表,请郊毕听乐如故。宰相继以面论,卒不许。

  庚辰,永兴凤翔节度使、太傅、兼中书令雍王元份薨,赠太师、尚书令,追封郓王,谥恭靖。上于元份友爱尤笃,元份寝疾,上时在澶渊,闻之甚忧,就遣太医,中使旁午于路。及还京,屡自临省,医祷备至。元份母任氏早卒,特赠太仪,以慰其心。既薨,哭之甚哀,他日见宰相语及,再三雪涕。旧制,亲王母为太妃,公主母为太仪,时不欲有妃号,故特赠太仪。

  辛巳,诏:「诸州县案帐、要切文书、钞榜等,委官吏上籍收锁,无得货鬻毁弃。仍命转运使察举,违者重寘其罪。」时魏州判官王象坐鬻案籍文钞,除名为民,配隶唐州,因着条约。  癸未,令诸路转运使不得以京朝官、使臣随行指使。  三司言利州转运使称阆州素出萞器,请约所售价,收其算,不许。

  丙戌,西川转运使黄观言,益州将吏民庶举留知州张咏,诏褒之。始,车驾北征,四方摇心,咏虑远夷乘隙为变,欲出奇以胜之,因取盗贼之尤无状者,磔死于市,觽皆慑服,遂底嘉靖。每讯牒便文,久不得判,咏率尔署决,莫不允当。蜀中喜事者论次其词,总为诫民集,镂板传布【一】。上尝遣使巡抚西川,因令谕旨曰:「得卿在彼,朕无西顾之忧也。」

  诏以刘承珪新定权衡法附编敕。(实录、会要皆云诏以承珪新定权衡法附编敕,而不颁下。案承珪新式,自淳化三年已行用矣,不知此所谓不颁下者果何法也。会要云景德中承珪重加参定,其法益为精备。所谓不颁下者岂此法耶?其实与淳化所用不殊,当是已行用,故不复颁下,而承珪新式及是始附编敕耳。当考。)  丁亥,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晁迥责授左司郎中,依前充职。初,迥与给事中冯起等五人并为郓王元份留守官属,王以狱逸囚,惊悸得疾,遂死,迥等坐辅导无状,并及于责。

  戊子,诏咸平编敕后续降宣敕,所在编录二本,一长吏主之,一法司行用,转运使检察,无漏落。

  命河北转运使刘综提点雄州榷场,孔揆等与诸州军长吏共平榷场物价。以和好之始,务立永制也。  己丑,令三司抽算商旅茶,许民就西京、白波、巩县及缘河仓入粟博买。从殿中丞京兆周实之请也。

  庚寅,令益、梓、利、夔诸州营内镇将,不得捕乡村盗贼、受词讼。  全椒县主簿、知县事王巘为歙县令。巘在全椒有清政,转运及使者连荐其能,故移宰剧邑。

  免秦州所逋博籴军粮八千六百九十余石。

  通判凤翔府王为宝请于兴元府置榷茶务,上以扰民,不许。

  上之驻跸澶渊也,枢密使陈尧叟虑敌骑侵轶,建议令缘河悉撤桥梁,毁船舫,稽缓者论以军法。河阳、河中、陕府皆被诏,监察御史王济时知河中,独持其诏不下,曰:「陕西有关防隔碍,舳舻相属,军储数万,奈何一旦沈之?且动摇民心。」因密疏奏寝其事。上深嘉叹,遣使褒谕。甲午,诏拜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赐金紫。(记闻载王济事云:陕州通判张绩,时以公事在外,州中已撤浮桥,绩闻河中不撤,乃复修之。寇准由是知此二人,绩亦以为三司判官、转运使。按是年十二月丙申,实录书赐殿中丞、通判沧州张绩绯,留权三司盐铁判官。明年三月庚戌,又书殿中丞张绩为度支判官。记闻称陕州通判,实录乃称沧州通判,不知何故?当考,或附九月壬戌日。)  初,郓王元份娶崇仪使李汉赟之女,性悍□惨酷,宫中女使小不如意,必加鞭抶,或有死者。上每有恩赐,诏令均给本宫,而李尽取之,罕所沾及。元份既卧疾,上亲临问,见左右无人侍,因辍宫人为主汤剂。女使为笞捶所发,一日因谋燔爇,觽救之而止。始太宗上僊,戚里皆赴宫中朝晡临,惟李多称疾不至,上不欲遂成其恶,特令殿隅别设幄帟,屡召始入。又元份生日,李以衣服器用为寿,皆饰以龙凤。元份薨,李无戚容,而有谤上之语。上既尽知其所为,以元份故,为优容之。及是,复不欲显究其罪状,乙未,命削国封,置之别所。  丙申,枢密直学士、兵部郎中边肃知宣州,坐与赵谏往还故也。

  先是,大理寺断禁军逃亡,在赦限内捉获者斩,赦限外即准律减等。上曰:「此刑名殊非允,当令赦限内不首者重,去赦远不首者轻。」乃诏详议。己亥,诏:「亡命军士及劫盗,赦限内捕得,罪至死者,奏裁;限外劫盗,准法。亡命军士罪至死者,杖脊黥面,流沙门岛,情理重者奏裁,罪不至死者,不以赦限内外,并依常法。」

  庚子,诏应贼盗赃物,自今委长吏、通判官亲付本主,虑为下吏所罔,致断狱失实也。

  诏府州蕃汉杂处,号为难治,宜令审官院、铨司择其通判、录事参军。

  癸卯,除戎州突儒渡钱。  甲辰,三司请令京东以税输送河北诸州,京西转运使请于部内配籴刍粮,皆不许。

  河北转运司刘综请择文学器识之士通判缘边州军,使其商度边事及往还北境文牒,从之。

  有星孛于紫微。

  太常博士冯琏知光州。琏前为广南转运使,规画乖当,故责之。

  乙巳,徙两浙转运使陈象与知饶州,坐与赵谏往还故也。

  诏河南州军所管乡县在河北者,今年秋租,许就便于德州输送。  诏泾、原、仪、渭等州蕃部所给马价茶,缘路免其算。

  九月丙午朔,屯田员外郎陈奕兼武信军节度掌书记,赐绯。时安定郡公惟吉节度武信,阙掌书记,上谓宰相曰:「惟吉知书,当于朝臣中择有词学廉谨者为之。」审官院以奕名闻,上令中书延见之。毕士安等言奕如所举,乃召对便殿,而有是命。

  丁未,上以赵德明誓约未定,即命向敏中自知永兴军府改为鄜延都部署、兼知延州,使经略之。

  上封者言郊丘神位神板,皆有司临事题署,多不严肃,诏卤簿使王钦若改造。钦若言:「五方帝位板,如灵威仰、赤熛怒,皆是帝名,理当恭避,望下礼官检定。」礼官言:「按开宝通礼义纂,灵威仰、赤熛怒、含枢纽、白招拒、睰光纪者,皆五帝号,汉书注五帝自有名,即灵符、文祖之类也。既为美称,不烦回避。」诏可。  钦若又曰:「坛图神位,升降未便。汉书郊祀志:五帝为天神之佐。今五帝在第一龛,天皇大帝在第二龛,与六甲、岳、渎之类同处。北极,觽星所拱,今与尚书、大理之类接席。帝坐为天市之尊,今与二十八宿积薪、腾蛇、杵臼之类同在第三龛。卑主尊臣,甚未便也。若以北极、帝坐本非天帝,盖是天帝所居,则北极在第二,帝坐在第三,亦高下未等。又太微之次少左右执法,子星之次少孙星,天輹当为天福,天记当为天纪。望令司天监觽官参验闻奏。」诏钦若与礼仪使、太常礼院、司天监同检讨详定。钦若言:「本因臣所陈请,不可复同商榷。」许之。

  既而礼仪使赵安仁等言:「得崇文院检讨杜镐、陈彭年状:按开宝通礼,元气广大则称昊天,据远视之苍然则称苍天。人之所尊莫过于帝,托之于天故称上帝。天皇大帝即北辰耀魄宝也,自是星中之尊。易曰:『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地。』又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是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则是天以苍昊为体,不入星辰之列。又郊祀录:『坛之第二等祀天皇大帝、北斗、天一、太乙、紫微、五帝坐,并差在行位前,余内官诸位及五星、十二辰、河汉,都四十九坐齐列,俱在十二陛之间。』唐建中元年,司天冬官正郭献之奏,天皇、北极、天一、太一,准天宝中敕,并合升在第一等,从之。贞元二年,亲郊,令礼官详定,太常卿、汉中郡王瑀与博士柳冕等奏,开元定礼,垂之不刊,天宝改作,起自权制,皆方士谬妄之说,非典礼之文,请依礼为定。诏复从开元礼,仍为定制。郊祀录又云:『坛之第三等有中官、市垣、帝坐等十七坐【二】,并在前。』开元礼义罗云:『帝坐有五,一在紫微宫,一在大角,一在太微宫,一在心,一在天市垣。』即帝坐者,非直指天帝也。又得判司天监史序状: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勾陈中,其神曰耀魄宝,即天皇是星,五帝乃天帝也。北极五星在紫微垣内,居中一星曰北辰,第一主月为太子,第二主日为帝王,第三为庶子,第四为嫡子,第五为天之枢。盖北辰所主非一,又非帝坐之比。太微垣十星,有左右执法、上将、次将之名,不可备陈,故名太微垣。星经旧载孙星,而坛图止有子星,辩其尊卑,不可同位。天輹主銮舆辇毂,不当作福字。天记一星在午阶第四龛,别有天纪九星在寅阶第三龛,坛图并载,不当合而为一。窃惟坛图旧载,悉有明据,天神定位,难以跻升,望依星经,悉以旧礼为定。」诏从安仁等议。

  钦若复上言:「旧史天文志并云,北极北辰最尊者。又勾陈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又郑玄注周礼谓:『礼天者,冬至祭天皇于北极也。』后魏孝文禋六宗,亦升天皇列五帝之上。此皆良史鸿儒所述,岂皆方士谬妄耶?古礼旧制,未必全是,至如九宫贵神,天宝立祀在宗庙之上,文宗初,舒元舆辄率鄙见,降为中祀,厥后水旱作沴,元舆果以覆族。往者,陛下特颁明诏,立为大祀,灵心合答,景福并臻。今若以方士为妄,即九宫之祀可废乎?至若天市、帝坐,虽前代未有异论,按晋书天文志:『帝坐光而润,天子吉,威令行。』既名帝坐,则为天子所占,列于下位,未见其可。又安仁所议,以子、孙二星不可同位。陛下方洽高禖之庆,以广维城之基,苟因前代阙文,便为得礼,实恐圣朝茂典,尤未适中。岂可信贞观之末学轻谈,略经史之髃儒谠论?除执法、天輹、天纪三星,安仁已有典据,今请如旧。其天皇、北极、帝坐、孙星四坐,臣已新制板位,恭俟宸旨。」诏天皇、北极特升在第一龛,又设孙星位于子星之次,帝坐如故。

  钦若复言:「帝坐止三,在紫微、太微者已列第二等,惟天市一坐在第三等,此人情所未安也。又晋志大角及心中星,但云天王坐,实与帝坐不类。」诏特升在第二龛。  诏州县官在任廉干,许州佐职官保奏,其幕府官亦许知州、通判奏举,皆令本路转运使考察连坐上闻,异时不如状,一等寘罪,在任不法,亦如之。

  河北转运使刘综请令近臣连坐于幕职、州县官内,举堪任京官、知县官各一员,俾知天雄军、相州管内剧县。上曰:「河朔宰字,尤藉得人,然虑举官或致稽滞,当俟铨司引对常选人,察其有绩效无罪累者,朕自择之。」(会要九月事,今附此。)

  漖部川百蛮都王阿遒遣王子将军百九十二人来贡方物,诏授阿遒安远将军,阿遒叔怀化将军阿宥为归德将军,游奕将军离归为怀化将军,大判官怀化司候任彦德、王子将军部的并为怀化郎将,判官任惟庆为怀化司候。(阿遒为安远将军,实录、会要并在明年正月,今并书之。)

  诏兴州青泥路依旧置驿【三】,其新开白水路亦任商旅往来。

  庚戌,以淮南旱歉,诏转运司疏理管内系囚。  辛亥,诏诸司入流官选满堂除,资□超异,多违旧式,自今并从铨曹投牒注拟,准敕格施行。

  除三泉县东、西及青乌、嘉陵四津渡年额钱【四】,仍不得以部民为渡子。

  壬子,诏:「自今宴会,宜令御史台预定位次告示,各务端肃,无得喧哗。违者,殿上委大夫、中丞,□殿委知杂御史,廊下委左右巡察视弹奏。」

  癸丑,赵德明始遣其都知兵马使白文寿来贡。

  甲寅,免雍王府记室参军,兵部郎中杨澈削两任,祠部郎中朱协削一任,以其辅导无状,藩邸左右人或踰矩,未尝闻达于王故也【五】。于是,协兄昂致仕踰五年矣,尚无恙,乃以书招协,协亦告老而归,兄弟皆眉寿,时人比之汉二疏焉。(本传因昂致仕,即载其以书招协,不知事相去乃五年后也,合改之。)  京西转运使郑文宝请自京给大方茶、晋绛州布,依河东例博市军储,知河南府温仲舒请等第配籴,上以其扰民,不许,所须储蓄,令三司经画以闻。  诏举放息钱,以利为本,伪立借贷文约者,从不应为重科罪。  乙卯,以户部判官、屯田员外郎崔昈为都官员外郎、曹国公府记室参军,赐金紫。先是,上谓辅臣曰:「元俨年少,尤资赞导,翊善戚维迂懦循默,不能规戒,崔昈性颇纯谨,以之代维,庶有裨益。」因召对而命之。昈,颂子也。

  丁巳,除越州天章寺田租。

  戊午,光禄寺丞钱易言:「窃睹文德殿常朝,两班不及三四十人,前秋以朝官奉使者多,权借馆阁官常朝,盖以凡掌职务,止赴五日起居,颇违旧章,望令并赴常参。」诏:「应三馆、秘阁、尚书省二十四司、诸司寺监朝臣,除内殿起居外,并赴文德殿常参。其审刑院大理寺台直官、开封府判官司录两县令、司天监翰林天文官、监仓场库务【六】等,仍旧免常参。」

  易尝通判蕲州,奏疏言:「尧放四罪而不言杀,彼四者之凶尚恶言杀,非尧仁之至乎?盖国之所谨,莫先乎刑,刑不可不本于法,不本于法则刑黩而政暴【七】,刑黩而政暴,则下无所措手足矣。古之肉刑者,劓、椓、黥、刖,皆非死刑,尚以为虐而绝之。近代以来,非法之刑,断截手足,钩背烙身,见白骨而口眼犹动,四体分落而呻痛未息。以此示人,故四方长吏益残暴不已【八】。又婺州先断贼手足,然后斩之以闻。寿州巡检使以贼磔于阛阓之中,其旁犹有盗物者。使严刑可戒于觽,则秦天下无一黔首之乱矣。臣以谓非法之刑,非所以助治也,惟陛下除之。」上嘉纳其言。

  禁福建诸州军寺院童行依僧尼真影出家者。

  判刑部慎从吉言:「自今遇有赦文颁下【九】,请差三司、馆阁、官告院吏笔札精熟者书写,每本着其姓名,集审刑详议、大理详断官校读,错误者罪之,仍请令中使监騳。」诏可。(国家三年一修郊礼,必有肆赦,寇莱公尝议模印以颁四方,为觽所沮,乃止。其后,外郡覆奏赦书字误,沂公始举寇相之议,令刑部锁宿雕字人模印颁行。因之,日官乞每年颁历日亦雕板印行。旧每岁募书写人,所费三百千,今模印则三十千。仍有沮议【一○】,曰:「一本误则千百本误。」沂公语之曰:「不令一字有误可矣。」自尔遵行不改。此据王皞百一编,当附王曾当国时。)

  辛酉,太常寺请自今四时遣太祝、奉礼郎二员,篃巡行四郊诸坛,斋宫有隳损,则报寺整葺,判寺官春秋躬视,从之。

  壬戌,遣太子中允张绩【一一】乘传诣解州盐池致祭。时转运司言:「夏秋霖雨,有妨种盐,故老相传,唐朝每遇水灾,必遣使告祭,乃不为害。」故上特亲署祝文往祷。(张绩,未见,九月甲午注可考。)

  癸亥,权三司使丁谓等上三司新编敕十五卷,诏雕印颁行之。  有贺兰栖真者,不知何许人,为道士,自言百余岁。善服气,不惮寒暑,往往不食,或时纵酒游市裢间,能啖肉至数斤【一二】。始至嵩山紫虚观,后徙济源奉仙观。张齐贤与之善。于是,上遣中使赍诏召赴阙,及至,作二□诗赐之,号宗玄大师,赉以紫服、白金、茶、帛、香、药,蠲观之田租,度其侍者。未几,求还旧居。后五年,卒,时大雪,经三日,顶犹热,人多异之。

  丙寅,诏许河中府民赍铁器过河,于近郡货鬻,其缘边仍旧禁断。

  以西京左藏库使、銟州刺史赵延信为滁州刺史。延信有旧于宣祖,历事三朝,以勤干称。时出知和州,占谢之际,特有是拜。(延信,未见。)

  丁卯,令资政殿学士王钦若、知制诰杨亿修历代君臣事迹,钦若请以直秘阁钱惟演等十人同编修。初令惟演等各撰篇目,送钦若暨亿参详,钦若等又自撰集上进,诏用钦若等所撰为定,有未尽者奉旨增之。又令宫苑使、胜州刺史、勾当皇城司刘承珪,内侍高品监三馆秘阁图书刘崇超典掌其事,编修官非内殿起居当赴常参者免之,非带职不当给实俸者特给之【一三】,其供帐饮馔,皆异于常等。

  始,孟氏据蜀,徙夔州于东山,以拒王师,而居民弗便。转运使薛颜奏为复其故城,又募民垦施、黔等州荒田。戊辰,颜奏今岁获粟万余石。

  己巳,以户部判官李含章监朗州酒税。含章儬公洁己,而临事褊执,髃吏以簿书稽滞为讼,推劾得实,髃吏决杖,而含章亦赎金,仍厘务焉。

  辛未,遣中使赍诏抚问种放于嵩山。

  上阅开封府囚帐,日系二百余人,悯其苛留。命给事中董俨、直昭文馆韩国华与知府张雍虑问,情轻者即决之,事须证佐者促成之。

  壬申,诏荆湖溪峒民为蛮人所掠而归者,勿限年月,给还旧产。

  癸酉,髃臣三上表,请加尊号曰崇文广武应干尊道圣明仁孝,不允。  诏:「吏部铨常选人有疾者,已经引对,即依合入资叙注拟,未引对者留合入员阙,埙痊损施行。」

  徙刑部侍郎、知天雄军府赵昌言知镇州,洛州团练使、知镇州上官正改知潞州。正累表纳禄,弗许,又恳求小郡,让公费,上念其劳旧,皆不允。于是,授以近藩焉。  己亥,诏广南西路州军有纵火焚人庐舍,情理凶蠹者,依法决讫,刺配五百里外牢城。从太子中允卢干之请也。(卢干,未见。)

  十月丙子朔,屯田员外郎权判三司勾院杜梦证、侍禁合门祗候康宗元,接伴契丹贺承天节使,仍回日充送伴。(事已见五月末,此或可削。)

  己卯,诏缘河官吏虽秩满,须水落受代。知州、通判每月一巡堤,县令、佐官迭巡,转运使勿委以他职。又申严盗伐河上榆柳之禁。(本志并着此事于咸平三年,盖误也,今从实录。但无知、通巡堤及申禁伐木二事,今从本志并书之。)

  先是,诏权三司使丁谓,取户税条目及臣民所陈农田利害,编为书。谓乃与户部副使崔端、盐铁判官张若谷、度支判官崔曙乐黄目、户部判官王曾,参议删定,成景德农田敕五卷,庚辰,上之,令雕印颁行,民间咸以为便。(行农田敕,民间便之,据稽古录【一四】,当考其详。崔曙,未见。)

  先是,潭州攸县令扈维翰坐弛慢,转运使劾奏冲替。至是,用元日赦书例,获引对。有司言当复为令录。上亲阅课状,睹其昏耄,乃授邓州长史【一五】。

  乙酉,吏部侍郎、平章事毕士安早朝,至崇政殿庐,疾暴作,上闻之,亟遣使抚问,还奏疾甚,上即步出临视,已不能言。诏太医诊桩,内侍窦神宝以肩舆送归第而卒。车驾即临哭,谓寇准等曰:「士安善人也,事朕于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畏谨,有古人之风,遽此沦没,深可悼惜。」诏赠太傅、中书令,谥文简,录其子孙,中使护丧事,给卤簿葬。  丙戌,遣度支判官、太常博士周渐为契丹国主生辰使,侍禁、合门祗候郭盛副之。职方郎中、直昭文馆韩国华为契丹国母正旦使,衣库副使、兼通事舍人焦守节副之。(尹洙志国华墓云:上令周渐、张若谷,凡事当问国华。恐饰说,今不取。)盐铁判官、秘书丞张若谷为国主正旦使,内殿崇班、合门祗候郭允恭副之。自是岁以为常。渐,实兄,允恭从孙也。凡契丹主生日,朝廷所遗金酒食茶器三十七件,衣五袭,金玉带二条,乌皮、白皮鹷二量,红牙笙笛,觱栗拍板,鞍勒马二匹,缨复鞭副之,金花银器三十件,银器二十件【一六】,锦绮透背、杂色罗纱绫縠绢二千疋,杂彩二千疋,法酒三十壶,的乳茶十斤,岳麓茶五斤,盐密果三十罐,干果三十笼【一七】。其母生日,约此数焉。正旦,则遗以金花银器、白银器各二十件【一八】,杂色罗纱绫縠绢二千疋,杂彩二千疋。

  诏京东水灾,罢州县不急之务。  驸马都尉石保吉不时请对,言仆人张居简掌私财,有所侵盗,愿赐重责。上曰:「自有常典,岂可以卿故法外加刑。」保吉又请于私第决丝,亦不许。保吉好治生财利,尤吝啬,居常命仆人买针缕、脂泽、栉沐猥细杂物,置肆第中,家人有所须,则令就市之,冀缗钱不出于外。其鄙近如此。  戊子,诏东京畿内和买刍矒,比市价已令优给,宜更增之。

  诏岳渎庙宇,自今所属知州、通判,每季一往案行,有隳损者,实时修葺。  庚寅,以宫苑使刘承珪、龙图阁待制戚纶,都大提举诸司库务。时议者言辇下库务,其数踰百三十,出纳或致因循,三司簿领繁多,不能案视。故特置此职,掌举察京城储蓄受给、监官能否【一九】,及覆验所受三司计度移用之事焉。

  知审刑院查道、权判大理寺尹□、权大理少卿傅屷、审刑院详议官梁象等四人,赎金有差,大理寺详断官仇象先等六人,并削官一任,坐议狱不当,为外郡覆奏抵罪也。(傅屷、梁象、仇象先,未见。)

  诏承天节髃臣所奏僧道紫衣、师号,自今具行业保任以闻。时所荐多滥故也。

  癸巳,诏中外髃臣,郊禋及承天节,非亲的族属,不得奏荐。

  虔州杂料场茶园,率民采摘,颇烦扰,诏罢之。  甲午,使臣自雄州入奏,言榷场商旅【二○】,贸易于北境,契丹国主弟曰隆庆者,受其馈献,必还其直,又设酒馔犒劳之,且言今与中朝结好,事同一家,道路永无虞矣。上谕辅臣曰:「蕃戎之情,兹亦可见,然更宜慎择疆吏,谨守诏条也。」王旦曰:「孙仅尝言国主气浊而体肥,隆庆瘦而刚果,国人多归之。隆庆见本朝岁有赠遗,屡劝行赏国中,其志欲激动觽心也。」

  丙申,诏自今盗贼黥面配牢城者,并于千里之外。从大理评事林陶所请也。

  丁酉,以故唐龙镇将来怀顺子闰喜,补三班奉职,来遵子守信补借职,仍诏俟闰喜年长,即令代父任,且命其叔父怀正权主簿事。

  先是,诏南郊坛行事官,勿用老疾幼弱者。秘书省正字晏殊上章愿观大礼,上怜其意,许之,因诏京官年未及十五,愿赴南郊陪位者听。

  十一月乙巳朔,卤簿使王钦若奉神位板,对于便殿。坛上四位涂以朱漆金字,自余皆黑漆,第一等金字,第二等黄字,第三等以降朱字,悉贮以漆柙,覆以黄缣帊。上降级观之,即付有司,仍戒各谨其事。礼仪使赵安仁上新定坛图,且言:「旧图五帝、五岳、中镇、河汉并在第三等,检详仪注,合在第二等,望悉刊正。」奏可。

  诏从祀行事官赐胙,大礼使至太常寺卿十六段,用羊犊,使相至知杂御史五十二段,用羊豕。

  王钦若上卤簿记三卷,诏付史馆。

  丙午,河阳节度使王显来朝,请许赵德明称藩,不须纳质,但加锡以绥怀之。又请通青盐,以济边民之用。(显此议恐不因来朝时,姑附于此,更考之。)

  诏河北州军,百姓粜谷入官,所给价钱,出城门者勿禁。

  戊申,命翰林侍读学士邢昺、户部侍郎张雍、龙图阁待制杜镐、诸王府侍讲孙奭,于京朝、幕府、州县官中,荐儒术该博,士行端良,堪充学官者十人以闻。

  翰林学士李宗谔、东上合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二一】,在京接伴契丹贺承天节使。

  辛亥,诏光禄寺,自今宗庙大飨,朔望荐献,并令供御庖人,造食务极精洁。

  丙辰,飨太庙。

  丁巳,合祭天地于圆丘。大赦。上自散斋即进蔬茹,礼毕御楼,始饮酒焉。

  辛酉,诏郊祀事有阙误不恭者,无得以赦原罪。

  癸亥,兵部侍郎、平章事寇准加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楚王元佐加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彭城郡王元偓为静难、彰化节度使,进封宁王;安定郡王元偁为宣德、保宁节度使,进封舒王;曹国公元俨进封广陵郡王、武信节度使;安定郡王惟吉加同平章事;枢密使、检校太保王继英加检校太傅;兵部侍郎、参知政事王旦为尚书左丞;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冯拯、签书枢密院事陈尧叟,并为刑部侍郎。自余髃臣,各以序进秩,或加阶勋、爵邑有差。

  乙丑,命髃牧判官、著作佐郎王曙,假开封府推官、吏部郎中,俟契丹使至日,持知府张雍书礼,迎劳于郊。

  是岁,江、浙大穰,谷价尤贱,舳舻衔尾,入僟京都。会汴水干浅,故辇下粮斛涌贵。丙寅,令减价粜官米以济民。  戊辰,以内殿崇班、合门祗候钱昭晟为崇仪副使。是春,昭晟计划减修黄河工料,岁终无余,故赏之。

  己巳,命屯田员外郎、判三司勾院杜梦证,假检校秘书少监、开封少尹,饯契丹使于上德桥。自后皆以府判官假少尹为饯送,推官假判官、郎中为接迓,不复命他官。(五月末所书总例可见。)

  庚午,河东转运使鲍中和上言:「岚州合河津岁收渡钱二百八十余贯,自废浊轮寨,商旅止由保德沙谷、大堡等津,请依合河渡收课。」诏合河、沙谷、大堡等津,并勿收渡钱。

  癸酉,契丹国母遣使左金吾卫上将军耶律留宁、副使崇禄卿刘经,国主遣使左武卫上将军耶律委演、副使卫尉卿张肃来贺承天节,对于崇政殿。留宁等将见,馆伴使李宗谔引令式不许佩刀,至上合门,留宁等欣然解之。上闻之曰:「戎人佩刀,是其常礼,不须禁以令式。」即传诏听自便。留宁等感悦,谓宗谔曰:「圣人推心置人腹中,是以示信遐迩也。」又旧制,舍利从人,惟上等入见,自余拜于殿门之外。上悉许令入见。节日上寿,班在诸上将军之下,大将军之上。

  十二月乙亥朔,命知杂御史王济与三司催欠司除放逋负。

  丙子,承天节,髃臣上寿于崇德殿。旧制,中书门下枢密院文武百寮、内职既上寿,诣大相国寺行香,设会于资圣阁。至是,枢密使而下,前一日罢道场赴会,是日枢密与学士、三司使副复集。遂以为常。

  己卯,召辅臣于龙图阁观契丹礼物及祖宗朝所献者,自后使至,必以绮帛分赐中书、枢密院,果实、脯腊赐近臣、三馆。凡承天节,献刻丝花罗御样透背御衣七袭或五袭,七件紫青貂鼠躀披或银鼠鹅项鸭头纳子,涂金银装箱,金龙水晶带,银押副之,锦缘帛皱皮鹷【二二】,金玦束皂白熟皮鹷□,细锦透背清平内制样、合线缕机绫共三百疋,涂金银龙凤鞍勒、红罗押金线绣方鞯二具、白楮皮黑银鞍勒、□鞯二具,绿褐楮皮鞍勒、海豹皮鞯二具,白楮皮裹筋鞭二条、红罗金银线绣云龙红锦器仗一副,黄鹷皮缠楮皮弓一,红锦袋皂鵰翎羱角脍头箭十,青黄鵰翎箭十八,法渍法曲□曲酒二十壶,蜜晒山果十梀棂曂【二三】,蜜渍山果十梀棂【二四】,疋列山梨柿四梀棂,榛栗、松子、郁李子、黑郁李子、□枣、楞梨、棠梨二十箱,□繥麋梨屦十捥,芜萸白盐十捥,青盐十箱,牛、羊、野劕、鱼、鹿腊二十二箱,御马六匹,散马二百匹。正旦,御衣三袭,鞍勒马二匹,散马一百疋。其母,又致御衣缀珠貂裘【二五】、细锦刻丝透背、合线御绫罗绮纱縠御样,果实、杂屦、腊肉凡百品、水晶鞍勒,新罗酒,青白盐。国主或致戎器宾铁刀【二六】,鸷禽曰海东青之类。承天节,遣庖人持本国异味,前一日就禁中造食以进御云。  礼部贡院言:「昨详进士所纳公卷,多假借他人文字,或用旧卷装饰重行,或为佣书人易换文本,是致考校无准。请自今并令举人亲自投纳,仍于试纸前亲书家状,如将来程试与公卷全异,及所试文字与家状书体不同,并驳放之。或假用他人文字,辨认彰露,即依例扶出,永不得赴举。其知举官亦望先一月差入贡院考校公卷,分为等第,如事业殊异者,至日更精加试验。所冀抱艺者不失搜罗,躁进者难施伪滥。」

  又言:「尚书、周易学究,近年并为一科,欲请试本经日,每十道义,二经各问二道,仍杂问疏义五道,经注五道,以为定式。向来明法止试六场,今请依尚书例试七场,第一场、第二场试律,第三场试令,第四场、第五场试小经,第六场试令,第七场试律,仍于试律日杂问疏义五道。三礼、三传经业稍大,难为精熟,请每十道义中,问经注六道,疏义四道,以六通及疏通二、经注通三为合格。」诏翰林学士邢昺与国子监官同议可否,昺等言:「尚书周易学究、明法,经籍不多,望各问疏义六道,经注四道,六通者为合格。其三礼、三传请如贡院所奏。」并从之。(贡院十二月己卯所言,颇与八月丙子相重,本志既两载之,今亦从本志可也。)

  辛巳,以刑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王钦若为兵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二七】,班在文明殿学士之下,翰林学士承旨之上。上初见钦若班在翰林学士李宗谔之下,怪之,以问左右,左右以故事对。钦若因诉上曰:「臣前自翰林学士为参知政事【二八】,无罪而罢,其班乃下故官一等,是贬也。」上悟,即日改焉。资政殿置大学士自此始。钦若善迎人主意,上望见辄喜,每拜一官,中谢日,辄问曰:「除此官且可意否?」其宠遇如此。(钦若以四月癸卯除资政殿学士,后两日即有诏序位在翰林学士之下,及今始升改焉。或云钦若既除资政,自诉。恐误,盖因上顾问乃进说耳。)  癸未,殿前都指挥使、彰信节度使高琼为忠武节度使,马军都指挥使、感德节度使葛霸为昭德节度使,并解军职,老疾故也。先是,霸权步军司事,会在疾告,令琼兼领二司。琼从容言曰:「臣衰老,傥又有犬马之疾,则是一将总此三职。臣事先朝时,侍卫都虞候以上,常至十员,职位相亚,易于迁改,且使军伍熟其名望,边藩缓急亦可选用。」上甚然之。尝料简兵卒,诸班直十年者出补军校【二九】,年耆者退为本班剩员。琼曰:「此非激劝之道,宿卫岂不劳乎?」自是,八年者皆得□补焉。

  上闻有司给诸班粮米粗恶,不与原样同,谕权殿前都虞候刘谦令各赴仓换之。诸班指挥使皆言米虽陈次,然已多费用,愿不复换。乃诏诸班各特赐米一斛,仓司官吏抵罪有差。谦前以马军都虞候、浔州防御使权领殿前都虞候,既逾年,意望即真,而枢密都承旨、亳州团练使曹璨自镇、定、高阳三路行营都钤辖,就拜殿前都虞候、康州防御使,谦慨叹形于颜色。至是,擢谦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徙璨为马军副都指挥使,谦领振武节度,璨领天德节度焉。

  先是,南作坊使、昭州团练使、同勾当皇城司张耆,坐与赵谏交游,受其金,为人求荐于吏部,责授供备库使、潞州兵马都监。耆请置对,不许。居三月,事辨,复归故官。上以耆前任并代钤辖,累上边事,一日召至宣和门合中,问太原险固,耆既陈山川形势,因言:「云、应、蔚、朔四郡,间遣人持文移至代州,非觇边虚实,即欲习知道里,宜尽窒诸间道,独留土石谷土墱路,以示设险。」上然之,于是,擢拜马军都虞候、英州防御使。

  诏武卫大将军、富州刺史李琪特与假养疾,仍旧给月俸。琪年八十余,去岁以老疾不任朝谒,表乞五日一赴内殿起居,诏可之。俄为御史所劾,令奉朝参,至是,再表请如前诏,上悯而许焉。

  乙酉,河东转运使鲍中和上表:「河北、河东、陕西路供给边备,其知州、通判、幕职、州县官,望令审官院、吏部铨选年六十以下强干者充。」从之。

  丙戌,诏三班使臣知县者,给县令俸,其兼兵马监押者,本官俸外,添给如例。

  壬辰,诏西北缘边长吏,不得举官为通判、幕职、巡检,从河北转运使刘综之请也。  免辰州沅陵县民岁输楠木。

  甲午,右谏议大夫种放自嵩山来朝,对于龙图阁。  乙未,命虞部员外郎权盐铁判官冯亮、太常丞直史馆陈尧佐、内殿崇班合门祗候高继忠侍其振,分诣开封府界提点刑狱、钱帛。继忠,琼之子也,尝因对,言:「开封府司录王简遣人畿县督事,因缘乞取,未审何人论荐,得为京秩。」上笑曰:「简无人论荐,朕以其尝鞫盛梁狱,故有此授。」继忠曰:「臣不识此人,亦非受人意旨,但觽言贪黩尤甚。」上曰:「臣下如此言事,甚嘉。」逾月简罢。(实录记此事,但云景德中。按会要则景德四年十二月始增置府界提点一人,以武臣充。疑继忠因对言事,即此提点刑狱、钱帛时也。今附见,须考。或是三年三月末事,更详之。)

  丁酉,诏节度使葛霸为并州驻泊都部署。时廷臣有隶麾下者,颇扰军民,霸昏耄不能察,上知之,亟诏还,令霸勿复奏随。

  除海州胊山、东海等县民所逋去年赈贷及倚阁东苗盐米。

  京畿父老百三十人对于长春殿,赐帛有差。先与髃臣同上徽号,虽不允其请,特有是赐。

  己亥,荆湖北路转运使言:「溪洞团练使彭文绾部送澧、朗等州先陷汉口五十人来归,请加恩命、赐牌印及许其岁贡方物。」诏授文绾检校官、知忠彭州事【三○】,余从其请。

  庚子,契丹遣使保静军节度使耶律干宁、左卫大将军耶律昌主、副使宗正卿高正、右金吾卫将军韩橁奉书礼来贺来年正旦。

  初,有司将以南郊仪仗给郓王出殡,王钦若陈其不可。癸卯,钦若又言:「夫名与器不可假人,位既不同,礼亦异数。故太牢以祭,匹士为攘,繁缨以朝,圣人所惜。况法驾卤簿,本奉至尊,郊祝庙享,俱为大事,安可以髃臣凶礼,参用吉仪?既黩尊卑,实违典法。请令有司依唐六典令式,别置王公以下车辂及鼓吹仪仗,以备拜官职、朝会、婚葬之用。」诏从其请。

  是月,赵德明又遣其教练使郝贵来贡。(此据会要,国史、实录皆无之。)

  诏江、淮、荆湖南北路转运司逐年所运上供粮储,自今如有出剩,即与批书转运使副历子,□为劳绩。

  注  释

  【一】镂板传布「布」原作「市」,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二】坛之第三等有中官市垣帝坐等十七坐「帝坐」原作「第坐」,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六、太常因革礼卷一、玉海卷九三改。

  【三】诏兴州青泥路依旧置驿「兴州」原作「绍兴」,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之一三改。按寰宇记卷一三五兴州长举县条云:「青泥岭在接溪山东,即今通路也。」可证。

  【四】除三泉县东西及青乌嘉陵四津渡年额钱「四」原作「西」,据宋会要方域一三之四改。

  【五】未尝闻达于王故也「王」原作「主」,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六】监仓场库务「库」原作「榷」,据宋本及宋会要仪制二之八改。

  【七】不本于法则刑黩而政暴「政」原作「致」,据宋本、宋撮要本改。下同改。  【八】故四方长吏益残暴不已「暴」原作「虐」,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三一七钱易传改。

  【九】自今遇有赦文颁下「自今」原作「目今」,据文改。  【一○】仍有沮议「沮」原作「注」,据阁本改。

  【一一】张绩原作「张缵」,据阁本、本编注文、本卷九月甲午注文及宋会要方域一三之四改。

  【一二】能啖肉至数斤「肉」上原衍「腐」字,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四六二贺兰栖真传删。

  【一三】非带职不当给实俸者特给之「实」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六王钦若等编修册府元龟事迹补。

  【一四】稽古录原作「稽故录」,据各本改。

  【一五】乃授邓州长史「长史」原作「长吏」,据阁本改。

  【一六】银器二十件「二」原作「三」,据宋本及宋会要蕃夷一之三七改。

  【一七】干果三十笼「干果」原作「花果」,据同上书改。  【一八】则遗以金花银器白银器各二十件「白银器」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一九】掌举察京城储蓄受给监官能否「监官」原作「监生」,据宋会要职官二七之四一改。

  【二○】言榷场商旅「旅」原作「族」,据阁本改。  【二一】东上阁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忠州」原作「宗州」,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二九○本传改。

  【二二】锦缘帛皱皮鹷「帛」原作「皂」,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蕃夷一之三六改。

  【二三】蜜晒山果十梀棂曂「蜜」原作「密」,据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二四】蜜渍山果十梀棂「蜜」字同上改。

  【二五】又致御衣缀珠貂裘「又」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一之三六补。

  【二六】国主或致戎器宾铁刀「或」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二七】以刑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王钦若为兵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资政殿学士」原作「资政殿大学士」,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七之二○、编年录卷三删「大」字。

  【二八】臣前自翰林学士为参知政事「自」原作「在」,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九】诸班直十年者出补军校「直」原作「真」,据阁本及宋史卷二八九高琼传改。  【三○】诏授文绾检校官知忠彭州事「忠彭州」原作「彰忠州」,据阁本及武经总要前集卷二○改。按宋会要蕃夷五之七六、宋史卷四九三西南溪峒诸蛮上均作「中彭州」。

卷六十二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三年正月尽是年四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二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三年(丙午,1006)

  全  文  正月甲辰朔,上不受朝,宰臣率文武百官、内职、将校、契丹使诣阙,拜表称贺。旧制,诸军将校与枢密使以下【一】,诣长春殿拜表。是岁,以戎使在列,故悉就文武班焉。

  丁未,罢近京诸州官市刍□,以农事将兴,虑扰民也。  倚阁京东西、淮南水灾州军逋租。

  己酉,诏河南流民至河北者,听请佃荒田。  诸陵地形污下积水,始议修塞之,壬子,命武胜节度使、驸马都尉吴元扆为监修诸陵涧道都部署,内侍左班副都知阎承翰副焉。先遣工部尚书王化基往告。既而从元扆等请,禁民开掘近陵地,令本镇增植嘉木,其北域内民居官厂□解,徙置三百步外,三月而毕功。又遣使告三陵及嵩岳。  太常礼院言:「孟飨太庙,准诏用乙卯,伏缘其日郓王迁殡,吉凶异道,在礼不得相干,请改日。」诏改期辛酉。

  甲寅,以契丹屡遣使修好,命近臣告诸陵。

  丁巳,遣使诣畿县发廪赈贫民,收瘗四郊遗骸,亲释逋负系囚六十余人。用郊祀赦恩也。上虑有司稽滞,故御便殿射放之,余令准此。  庚申,令京西转运司出仓粟赈贫民,又遣诣汝州赈贷。

  丁卯,遣使料简诸军,枢密都承旨韩崇训等诣殿前、侍卫司,供备库使、带御器械綦政敏等分往京东、西诸州。

  诏缘边归民给复三年。  初,仇象先等之削夺也,开封府法官实定其罪,于是,象先等诣登闻诉理,诏工部尚书王化基、枢密直学士李浚、御史中丞吕文仲、给事中董俨、知杂御史王济【二】覆视之。皆言象先等事虽有失,而法不至追官。戊辰,诏各复旧职,而罪开封府官属焉。

  青、齐、淄、潍、登、莱等州民饥,己巳,诏京东转运司赈之。又遣屯田郎中杨覃乘驿与河北转运司赈澶、滨、德、隶、博州饥民。

  辛未,以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王济、比部员外郎孙崇谏权判司农寺,崇谏给本官食俸,月赐添支钱七千。始置常平仓也。先是,言事者以为水旱灾沴,有备无患,古有常平仓,今可复置。请于京东西、河东、陕西、江淮、两浙计户口多少【三】,量留上供钱,自千贯至二万贯,令转运使每州择清干官主之,专委司农寺总领,三司无得辄用。每岁夏秋,准市估加钱收籴,贵则减价出粜,俟十年有增羡,则以本钱还三司。诏三司集议,请如所奏,而缘边不增置。于是,司农官吏创厂□解舍,藏籍帐,度支别置常平仓案。大率万户岁余万石【四】,止于五万石。或三年以上不经粜【五】,则回充粮廪,别以新粟补之。其后,有诏灾伤州军粜粟,斗勿过百钱。

  诏陕西转运司视管内乏食处,即赈给之。

  癸酉,赐编修君臣事迹官太仆少卿、直秘阁钱惟演等苁蓉。旧制,方物之赐止及近臣,至是,优礼此职故也。

  是月,诏以者龙族合穷波、党宗族业罗等为本族首领,检校太子宾客,皆厮铎督之外姻也。  五溪都防御使向通汉表求追赠父母,从之。  二月甲戌朔,上溪州刺史彭文庆率溪洞蛮六十二人来朝,且献方物。上顾谓文庆曰:「尔善于统辖,益宜尽心。」又谓髃蛮曰:「自今勿复为过,犯者不赦。」各赐锦袍、银带有差。

  初,开宝中,文武官郎中、刺史、将军以上,私忌日给假,其后,编敕者失不载,有司第相缘遵用。乙亥,始诏髃臣自今私忌日并给假一日,忌前之夕,听还私第。

  诏京东西、淮南、河北赈给客户乏食者。

  丙子,权三司使丁谓等言:「唐宇文融置劝农判官,检户口田土伪滥等事,今欲别置,虑益烦扰。而诸州长吏,职当劝农,乃请少卿监、刺史、合门使已上知州者,并兼管内劝农使,余及通判并兼劝农事,诸路转运使、副并兼本路劝农使。」诏可。劝农使八衔自此始。

  诏节度、观察、防御、团练、刺史所领郡在广南、川峡者,无得抽取公人以隶给使。  戊寅,代州言大石寨得契丹伊实南大王府牒,欲自大石谷至境上深山打围,已命本寨及缘边巡检报牒禁止。诏自今本州岛岛移文告谕,无使诸寨互行报牒,虑其不一故也。

  诏中书及诸司人吏犯赃,□理在诸司者,永不与外官。

  己卯,谒明德皇后攒宫,如二年之仪。

  庚辰,诏诸行尚书、文明殿学士、资政殿大学士,给从人十人,学士、丞郎六人,给谏、舍人五人,诸司三品四人,于开封府金吾差借,每季代之。中书先差金吾从人,自今亦令参用开封府散从官。

  诏贡举人因事殿举及永不得入科场,非被杖者,并许复应举。

  辛巳,命知制诰天长朱巽、直史馆开封张复,取太祖、太宗两朝史馆日历、时政记、起居注、行状,编次以闻,仍令资政殿大学士王钦若总之。诏中书、枢密院、三司检两朝宣敕圣旨文字进内【六】,将修国史故也。  壬午,诏西京留守司诸司人,非经考试补正名者,不得□考出官。时特敕补御史台守阙驱使官李守正为正名,因条约之。

  癸未,武昌县民闻人若拙遣其甥韩宁伐登闻鼓,告永兴民李琬结党三十余人,谋杀官吏据城叛。诏度支判官李应机、合门祗候侍其旭乘传按问,并其党皆伏诛。琬辞连己所不快者数十人,一切不问。旭先领东西排岸司,与谢德权提点在京仓草场,尝于仓隙地牧牛羊,为德权所讼,上问德权曰:「牛羊食仓粟邪?」旭闻而自劾,上勉谕之【七】。他日诏问旭:「汝才孰与德权优?」对曰:「德权畏法谨事【八】,臣乃敢于官仓牧牛羊,是不及也。」人多称之。(旭,左监门卫上将军稹之子,不记邑里。)

  甲申,以宋州为应天府。

  丙戌,以唐张九龄九世孙元吉为韶州文学。元吉诣阙献明皇墨迹及九龄真图告身,故录之。

  丁亥,枢密使、检校太傅王继英卒,上即临哭久之,赐白金五千两。谓宰相曰:「继英久在左右,小心畏谨,奄忽沦逝,良可念也。」赠太尉、侍中,谥恭懿。遣内侍护丧,并为葬其祖父。又赠其妻贾氏长乐郡夫人,录其子及诸貋、门人、亲吏数十人。初,继英幼孤,寄育外王父,诸舅有旅殡者,时方奏遣其子营葬,会继英卒,特诏有司给办。

  己丑,诏河北诸州民陷契丹而归者,旧住庄产,勿限编敕年岁,并给之。

  癸巳,诏河西军营在府州者,所给刍粮,自今增置渡船,仍旧于保德军请领。如水涨冰合,即听随处给遣,或预令辇载以往,委转运使专提赈之。先是,河东民常赋及和市刍粮,并输府州,而涉河阻山,颇为劳苦。寻诏徙屯河东保德军,其营在府州者,听量留之,而刍粟之资并给于保德军。条约以来,公私为便,至是,上封者言【九】:「虑水涨冰结,则军士涉河,往来艰阻。」上志在爱民,故特申前诏。

  虞部员外郎冯亮为度支员外郎、淮南江浙荆湖制置茶盐兼都大发运使。都大发运使自至道末省之,及是复置。  丙申,令开封府应制举人投牒者,并待以客礼。

  资政殿大学士王钦若上疏,请复先蚕之祀。诏礼官详考故事以闻。于是,从礼官议,每岁春蚕生,遣官摄祭于东郊,如先农例。

  丁酉,诏曰:「比者,入内内侍班院分遣使臣于内东门等处,勾当署置,名目细而甚详,其所掌极有可省去,其内东门取索司可并隶内东门司,余入都知司;内东门都知司、内侍省入内内侍班院并为入内内侍省,旧领事务咸隶焉。」寻又改内侍班院为内侍省。

  诏幕职、州县官有曾任京朝官,准赦当□迁及奏举当磨勘者,流内铨不得就移。

  契丹既和,朝廷无事,寇准颇矜其功,虽上亦以此待准极厚,王钦若深害之。一日会朝,准先退,上目送准,钦若因进曰:「陛下敬畏寇准,为其有社稷功耶?」上曰:「然。」钦若曰:「臣不意陛下出此言,澶渊之役,陛下不以为耻,而谓准有社稷功,何也?」上愕然曰:「何故?」钦若曰:「城下之盟,虽春秋时小国犹耻之,今以万乘之贵而为澶渊之举,是盟于城下也,其何耻如之!」上愀然不能答。初,议亲征未决,或以问准,准曰:「直有热血相泼耳。」于是,谮者谓准无爱君之心,且曰:「陛下闻博乎,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注也,斯亦危矣。」(按宋史寇准本传,此段亦系王钦若语。)由是,上顾准稍衰。  准在中书,喜用寒畯,每御史阙,辄取敢言之士,他举措多自任,同列忌之。尝除官,同列屡目吏持例簿以进,准曰:「宰相所以器百官,若用例,非所谓进贤退不肖也。」因却而不视。戊戌,中书侍郎、兼工部尚书、平章事寇准罢为刑部尚书。以尚书左丞、参知政事王旦为工部尚书、平章事,旦入谢,便坐,上谓曰:「寇准以国家爵赏过求虚誉,无大臣体,罢其重柄,庶保终吉也。」既而命准出知陕州,将行,又遣近臣传旨戒约。(准知陕州在三月庚申,今并书之。自毕士安死,准独相踰五月,本传所言同列,岂指王旦、冯拯耶?王钦若前已罢政,距士安死时又六月矣。王继英、陈尧叟实在枢府。当考。)

  己亥,刑部侍郎、参知政事冯拯为兵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兵部侍郎王钦若为尚书左丞,刑部侍郎、签枢密院事陈尧叟为兵部侍郎,并知枢密院事。翰林学士、工部员外郎、知制诰赵安仁为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枢密都承旨四方馆使韩崇训、东上合门使马知节并签署枢密院事,崇训为检校太傅,知节检校太保。诏□班以钦若、拯、尧叟、安仁、崇训、知节为次,令即日视事。

  上闻贝州调民修城,虑其烦扰,诏亟罢之,第用州兵以渐给役。

  是月,尚书左丞向敏中等言:「奉诏与判铨官详定选集事宜,谨按选人至多,见在任官一年者,向来铨司已注替人,或致不成二考,未为允当。今欲令诸色合该投状选人,今后每至冬季一集,候见任官二周年半即得注替。如未有阙,晓示各令待阙,并许春夏秋冬每一集,旋依次注拟,更不使隔季员阙。其两川、广南、漳泉等处见任官,并许成资日注替。」从之。

  封驳司言:「中书、枢密院多至午未方送到文字,比置此局,贵要审详,况诸处文字皆有常限,或及旬日一月已来,商量施行。若当司略不看读,便行发遣,乃是发放之司,岂曰封驳之职。望自今除急速文字外,其余道数稍多,看详未及者,许至次日发遣。又近日多有发文字不由当司【一○】,欲望非涉机密,皆依旧制。」从之。  交址兵乱,黎明提等留广州不得归,三月甲辰,诏别赐钱十五万、米百五斛,仍并给馆券。

  乙巳,命兵部员外郎、直史馆任中正为契丹国母生辰使,西上合门使、銟州刺史李继昌副之。朝廷每遣使、特礼,辄以袭衣、金带、器械、茶药赐王继忠,继忠对使者必泣。韩国华之还也,又奉表恳请致书国主,召己归。上以盟誓之约,各无所求,因中正等行,赐继忠手诏谕意,且言国主若自许卿归,则当重币为谢。然契丹主遇继忠厚,亦弗许也。  丁未,以枢密直学士李浚权知开封府,刘综同勾当三班院。浚吏干勤敏,能检察隐微,京师称之。综建议:「三院御史员数至少,每奉朝请,劾制狱,多以他官承乏,甚紊彝制,望诏两制已上各举材堪御史者充。三院共置十员。若出使按狱,所经州郡官吏能否,生民利病,刑狱枉滥,悉得察举。」

  辛亥,免随州光化县民贷粮二千石,已纳者复给之。

  甲寅,元德皇太后忌,知枢密院王钦若言:「旧制,大忌,枢密使依内诸司例,唯进名不赴行香,有亏恭恪。自今欲与中书门下同赴佛寺。」从之。自是三司使副、翰林、枢密、龙图等学士并赴焉。

  己未,太常丞、直集贤院任随上言曰:(任随,未见。)「臣闻立国之本在乎得士,得士之要在乎见情。故仲尼以为人情者圣王之田,治道所由生也。是则时之否泰,事之损益,万化所系,必因人情。明天下之情者,莫智于圣人,成圣人之德者,实由于良辅。故汉书曰:『明主不恶切谏以博观,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者,所以达下情而求治,致君道于无穷也。』为臣有五谏之名,前代有七人之列。陛下祗嗣宝图,秉持金鉴,可封之俗,既阜成矣,无疆之化,亦驯致矣。尚闻焦劳庶政,昧旦以视朝,历览髃书,乙夜而忘寐,仍下贤良之诏,旁求亮直之臣。惟稽古之圣心,轶前王之令典,虽求谏之路已见于洞开,而掌谏之臣未闻乎公举。今谏议大夫、司谏、正言虽有数员,但充位尸禄而已。是致尧鼓虽设,寂寥而无声,杜觯纵陈,謇谔而何效。箱箧谩藏于谏纸,缙绅竟寝于正词,罕遵及溜之风,莫睹引裾之直。愿陛下择贤士,黜具臣,悬赏罚之文,立惩劝之道。其两省谏官,并准有唐故事,定其员数,优其俸给,限以迁官之年月,责以供职之否臧。其或献替推诚,弥缝励节,言事有裨于时政,抗章不避于天诛,进思尽忠,有犯无隐,则请行甄擢,以劝觽焉。其或尸利无臱,弼违有阙,务引腹诽之咎,多致面从之谀【一一】,不启心而沃心,罔危言而危行,则请行降黜,以励觽焉。夫如是则贤者劝,惰者激,庸者退,懦者立,俾朝廷之士咸愿竭忠而报国矣。」上览而嘉之,乃降诏曰:「国家设谏诤之官,广询求之路,盖欲弥缝阙漏,启迪聪明。而处职者姑务因循,罕闻謇谔,兹为尸禄,曷副虚怀。自今宜竭节箴规,悉心献替,赏丝之典【一二】,断在必行。」

  乙丑,免升州江宁县柴荻务所欠咸平四年已前租课钱物二十八万。

  先是,髃臣诏葬,公私所费无定式,龙图阁待制、判鸿胪寺戚纶疏言其事,丙寅,命翰林学士晁迥、知制诰朱巽、宫苑使刘承珪及纶,校品秩之差,定为制度施行之。

  令诸路州军不得差都监、监押录囚。时环州都监田浚言,地居极边,甫近蕃境,而推勘院牒请覆刑狱,虑缓急有警,本职妨阙,故条约之。  戊辰,免简州居民造舍所输竹木税钱,每岁四百三十余贯。

  己巳,太常寺言:「神州坛壝中有坑堑及车马之迹,又两壝步数迫隘,不合礼文。望令改择坛位,及依令式封标,诸坛外壝,禁人耕垦樵牧。」奏可,即坛于方邱之西焉。

  是月,始命朝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其后,又增置一员,以合门祗候充。(初置府界提点,会要在景德三年,增置在四年十二月,而实录并无之,本志亦甚略,今且附见,更俟详考。实录二年十二月,尝记命高继忠等提点府界刑狱、钱帛,疑此即置官事始也,当考。)

  夏四月,癸酉,诏河北诸州军市征榷酤比常课不及者,特展限三月。

  乙亥,诏川峡官丁父母忧者,除州军长吏奏裁,余并许解官。  丙子,幸崇文院观四库图籍及所修君臣事迹,篃阅门类,询其次序,王钦若、杨亿悉以条对【一三】,有伦理未当者,立命改之。谓侍臣曰:「朕此书盖欲着历代事实,为将来典法,使开卷者动有资益也。」赐编修官金帛有差。

  端拱中,定州民刘知友为从弟志元所杀。知友二子,曰斌,曰四哥,年皆幼,随母改适人。母常谓曰:「尔长必报父仇。」后志元遇赦复还,时斌母已死,兄弟挟刃刺志元于道,不殊,即诣吏自陈。州具狱上请,丁丑,诏志元黥面配隶汝州,释斌等罪。(实录云:刘斌免黥面,配本州岛岛牢城,四哥释之。今从国史刘斌传。)

  己卯,以齐州章邱县为清平军,淄州高苑县为宣化军。  乙酉,置河北缘边安抚使、副使、都监于雄州,命雄州团练使何承矩、西上合门使李允则、榷易副使杨保用为之,并兼提点诸州军榷场。初,禁榷场通异物,而逻者得所易懡玉带及妇人首饰等物,允则曰:「此以我无用易彼有用也。」纵之。

  保州刺史董绍重卒,命其子霸袭知州事。

  丙戌,录故京西转运使、工部郎中康戬子希龄为奉礼郎,给俸终丧。戬异国人,数上章言事,以竭诚自任,故优其礼秩,非常制也。

  遣枢密直学士刘综、西上合门使李允则诣三司,工部侍郎董俨、龙图阁待制戚纶、宫苑使刘承珪诣开封府,知制诰朱巽、龙图阁待制陈彭年、东上合门使曹利用诣御史台、殿前侍卫司,编□系囚。翌日,上御崇政殿临决,杀人者论如律,杂犯死、流、徒降一等,杖以下释之。日旰既罢,复令军头引见司官奏所决刑名,审视讫,乃施行。是后,每岁暑月,上必亲临虑问,率以为常。御史台引都官员外郎窦諲者,前知长安县,颇恣苛虐,诏劾其罪。上曰:「亲民之官,不循道理,酷用刑丝,宜摈弃也。」遂令分司西京。  辛卯,放榷场部羊使臣主典欠折羊十万三千六百余斤。

  壬辰,命使六人,巡抚益、利、梓、夔、福建等路,所至存问犒设官吏、将校、父老,疏决系囚,除杂犯至死、官典犯赃依法外,流已下递减之。仍案察官吏能否,民闲利害,以闻。时屯田员外郎谢涛使益、利路,及还,举所部官三十余人,宰相以为多,涛乃历陈其治状,且愿连坐。奉使举吏连坐,自涛始。(涛本传云:火星见西南,故命涛出使。当时所遣使并及福建、江、浙,恐不缘火星见西南也,今不取。)  乙未,复诏髃臣转对,其在外京朝官内殿崇班已上【一四】,候得替,先具民闲利害,实封于合门上进,方得朝见。(咸平三年十一月壬午,初令常参官转对如故事,未见罢免时日,今复令转对,所未详也。五年十月末,田锡疏可考。)

  右谏议大夫种放有兄丧,赐告归终南,宴于龙图阁,上作诗赐放,侍臣皆赋。放每至京师,秦雍学徒多就而受业,上面銟之,放顿首谢。

  己亥,命使六人,巡抚江、浙路,度支郎中裴庄使两浙,及还,奏能吏二十人,慢官五人,多所升黜。

  申严私藏天文、兵法之禁,星算术数人,所在悉部送赴阙。

  故彰德节度使王饶孙维德不肖,不能自立,寓居西洛,乞食以自给,上闻而悯之,庚子,命维德为汝州司士参军【一五】。

  注  释

  【一】诸军将校与枢密使以下「使」原作「吏」,据阁本及宋会要仪制七之一七改。

  【二】知杂御史王济「史」原作「事」,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七之三六、宋史卷三○四本传、本书卷六一景德二年十二月乙亥编改。  【三】请于京东西河东陕西江淮两浙计户口多少各本同。按宋会要食货五三之六、通考卷二一市籴考、宋史卷一七六食货志于「河东」上均有「河北」二字。  【四】大率万户岁余万石各本同。按上引通考、宋史,「岁余万石」均作「岁籴万石」。上引宋会要并云:「(天禧)二年正月,诏诸州常平仓斛岗,其不满万人处,许籴万硕,……四万户已上籴五万硕。」

  【五】或三年以上不经粜「粜」原作「籴」,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宋史改。  【六】诏中书枢密院三司检两朝宣敕圣旨文字进内「宣敕」原作「宣教」,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七】上勉谕之「勉」原作「免」,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六侍其曙传改。

  【八】德权畏法谨事「法」原作「上」,据同上书改。

  【九】上封者言「封」原作「对」,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四六之三改。

  【一○】又近日多有发文字不由当司按宋会要职官二之四三作「又近日多有直发文字,不由当司」,「直发」义优。

  【一一】多致面从之谀「致」原作「置」,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二六改。

  【一二】赏丝之典「赏」原作「尝」,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一三】王钦若杨亿悉以条对「条对」原作「条约」,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六王钦若等编修册府元龟事迹改。

  【一四】其在外京朝官内殿崇班已上「官」字原脱,据宋撮要本补。

  【一五】命维德为汝州司士参军「维德」原作「惟德」,据阁本及上文改。

卷六十三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三年五月尽是年八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三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三年(丙午,1006)

  全  文

  五月壬寅朔,司天言日当食,上避正殿,不视事,百官各守其司。既而阴翳不见,上语宰相曰:「此非朕德所致,但喜分野之民不被其醔耳。」

  司天奏周伯星见,髃臣上表称贺。知杂御史王济乘间言于上曰:「瑞星实符圣德,然唐太宗以家给人足丰年为上瑞。臣愿陛下日谨一日,居安虑危,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会要四月二日周伯星见,及是,司天乃奏,今从实录。祥符九年四月庚辰事,当参考。)

  畼铎督遣其安化郎将路黎奴来贡。路黎奴病于馆,特诏尚医视疗,及卒,上怜之,厚加赠给。

  赵德明遣其兵马使贺永珍来贡马。甲辰,德明又遣其兵马使贺守文来贡。

  先是,向敏中及张崇贵与德明议立誓约,久未决。德明虽数遣使修贡,然于七事讫莫承顺,累表但云乞先赐恩命,徐议之。时已有诏许德明毋纳灵州,既又赐敏中等诏,谕德明止遣子弟入宿卫【一】,及毋得攻劫西路进奉蕃部,纵有争竞,并取朝廷和断,他约悉除之,然亦不听回图往来及放行青盐之禁。乙巳,敏中等言二事苟不如约,恐乖前议。请皆与之。上以德明变诈难信,傥务姑息,必贻后患,复赐敏中等诏,令熟计复奏。

  丙午,命知枢密院王钦若、陈尧叟同修时政记,每次月十五日送中书。

  度支副使李士衡,言关右自不禁解盐已来,计司以卖盐年额钱分配永兴、同、华、耀四州军【二】,而永兴最多,于民不便,请减十分之四。诏悉除之。  先是,内帑岁出缗钱三十万助陕西军费,及士衡为转运使,言岁计可自办,遂罢给。上将幸洛,士衡献粟五十万斛,又以三十万斛馈京西,朝廷以为材,故召令佐三司。(士衡传云:上谒陵寝,因幸洛。士衡献粟五十万斛,又以三十万斛助京西,故得度支副使。按士衡除度支副使乃景德三年三月丙申,谒陵寝、幸洛实四年正月二日事,本传误矣。今略加删润,使不相抵牾。)

  有王太飻者,初以专经中第,罢宜黄主簿,赴选调,命为流内铨主事,擢授大理评事。时知制诰杨亿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即封还诏书,以为丞史之贱不宜任清官,不听。既而太飻居职累岁,无是裨赞,丁未,送审官院,令厘务外州。(杨亿本传载太飻事与实录小不同,今参取删修。)

  初,润州造罗务工人旧限十二日成一匹,及王子舆为江、淮制置使,勒减一日。日限既促,工人不能充课,岁终颇多笞棰。上闻之,谓左右曰:「贪功邀进之人,为国生事,岂可长也。」乃诏复依旧限。仍命刘承珪察京师库务,有类此不便事,条列以闻。

  莱芜监判官欧阳冕求应贤良方正,而大言自荐,以姬旦、皋、夔为比,且云:「使臣日试万言,一字不改,日览千字,一句不遗。」由是促召赴阙,令中书试五论、三颂、诸诗四十首,共限万言。题既出,冕惶骇,自陈止应贤良,不应万言,幸假贷。乃以所上表示之。冕不敢复言,至晡但成五论、一颂,共三千字。既奏御,上令问表中所陈条目,冕伏躁妄之罪,责授连州司户参军。冕,庐陵人也。

  左谏议大夫陈省华卒。省华辩智有吏干,妻冯氏性严,训诸子尤力。尧叟既贵,孝谨益不衰。本富家,禄赐且厚,然不许诸子事华侈。尧叟掌枢密时,弟尧佐直史馆,尧咨知制诰,与省华同在北省,诸孙任官者十数人,宗亲登科者又数人,荣盛无比。客至,尧叟等皆侍立其侧,客多不遑,引去。旧制,登枢近者,母、妻即封郡夫人。尧叟初拜,以父在朝,止封其妻,而母但从夫邑封。尧叟表让,朝廷以彝制,不听。省华卒既逾年,上欲褒封其母,以问王旦,旦曰:「虽私门礼制未阕【三】,公朝降命,亦无嫌也。」乃封为上党郡太夫人,后进封滕国,年八十余尚无恙。  戊申,诏河北转运司及诸州军,每诏敕事关机宜者【四】,谨密行之,勿付胥吏,致其漏泄。

  虎翼军使李绪屯青州,御下素严。所部卒□德自以多过,惮其痛绳,乃诣阙诬绪令小校缮兵器,访山川道路,谋为寇盗。上疑其诈,遣合门祇候侍其旭械德至青州,与通判魏升鞫之,且戒旭事如不实,即斩德以闻。至则具伏矫妄,且言本谓朝廷不复穷诘。绪亦云部下所告罪名至重,非圣上明察,使得详辨,则绪岂全要领,感慨雨泣。旭具以闻,上谓左右曰:「大凡狱讼,无小大须为明辨,免及无辜也。」又以绪治军严整,即擢为本军都虞候。知青州张齐贤奏旭擅戮人,上曰:「不尔,无以安被告者。」  辛亥,诏髃臣上殿奏事,日不得过五班,如事干急速者诣崇政殿。寻又诏合门祇候以上任西北缘边、川峡、广南监军者听上殿,自余有公事,令实封以闻。(合门诏在八月十三日,今联书之。)

  京东颇有髃盗,依阻山河为民患。遣使与转运使张知白等相视所部州军,分为五路,各置巡检司,令督捕之。

  府州折惟昌言,兀泥族大首领名崖从父盛佶族,先为李继迁所掳【五】,授白池军主。近密遣使谕名崖,云德明虽外托修贡之名,而点阅兵马尤急,必恐劫掠山界,名崖以告。上嘉之,降诏抚谕,就赐锦袍、银带【六】,仍令本路常加守备。

  泾原仪渭都钤辖秦翰、知镇戎军曹玮等各请出兵讨贼,上以德明累遣使修贡,虑失诚信,不许。德明初请命于朝,玮言:「继迁擅河南地二十年,边不解甲,使中国西顾而忧。今方其国危子弱,不即擒灭,后更盛强难制。愿假臣精兵,出不意,捕德明送阙下,复以河南为郡县,时不可失。」朝廷方欲以恩致德明,寝其书不报。

  癸丑,诏国子监学官月俸,自今并给见钱。

  丙辰,诏东京赤、畿知县令审择其人,月给宜从优厚,各增其俸有差。

  诏以画龙祈雨法付有司镂板颁下。又诏自今每遣使祈报,悉给南海上等香,以致精意。(给香前此矣,今附见。)

  戊午,知枢密院事陈尧叟起复故官。尧叟表请终丧,不允。  上封者言:「诸路巡检当择武勇、心力强明者,乞不用福建、荆湖、江、浙、川峡及衙前、省职文资出身人领其事。」上谓王钦若曰:「人之勇怯,岂限南北。若此区别,非任人之道也。」(会要以事系十七日。)

  衡州防御使、乐平郡公德恭被疾,上再临视,见其羸瘵,忧形于色。其子承庆割股肉以食焉。己未,德恭卒,上临哭之恸。赠保信节度使,封申国公。

  庚申,西凉府龛谷、懒家、宗家、者龙、当宗、章迷等十族来贡。  向敏中等言:「德明终未推诚,恐难使尽副元约【七】,但令遣长子、亲弟宿卫京师,【八】及贡结誓表章,自今毋得攻却内属蕃部,纵有争竞,亦当奏裁,如诏书所指三事,颇为要切。候其亲弟到阙,并得誓章,则先许五事悉愿与之,姑务羁縻,以缓争战可也。」上意许焉,又虑德明空接续进奉,肆其徼求,在彼固无亏损,而我渐失机会,复赐敏中等诏,令亟图之;并以边臣及蕃部所奏德明迭喧攻劫事状付敏中等【九】,且言所掠去蕃口纵不能给还,亦当重作要约,绝其后犯。因促贺守文等入辞,往诣敏中等面受诏书,归谕德明。  辛酉,抚州献白乌,诏还之,给其道里之费。

  壬戌,诏从行为盗,非元谋造意巨蠹者,并奏裁。

  癸亥,畼铎督遣使言蕃部多疾,乞赐白龙脑【一○】、犀角、硫黄、安息香、白紫石英等药,并求弓矢,皆可之。药同而名异者,令驿人辨说给付,使者感悦而去。乙丑,又以畼铎督所奏族帐李波逋等四十九人为检校官,充本族首领及郎将有差。

  戊辰,三司言富商大贾自江、淮贱市繥稻,转至京师,坐邀厚利,请官籴十之三,不许。  先是,三馆职事官多不时进用,及上即位,郊祀止加阶勋,故有累年官不迁者。己巳,诏京朝官任馆职,自至道三年至今不迁官及衣绿二十年者,悉以闻。于是,直集贤院宋皋赐绯、鱼,直昭文馆陈充、直史馆张复、直集贤院季建中石中立皆以久次□迁。皋,平棘人,绶之父。充,成都人。建中,洛阳人也。  渭州言妙娥、延家、熟嵬等族率三千余帐、万七千余人及牛马数万□塞内附。诏遣使抚劳之,赐以袍、带、茶、彩,仍授折平族首领撒逋格顺州刺史,充本族都军主。先是,数大族者遣使诣镇戎求援,将拔其部人来归,诸将皆犹豫不敢应,知军曹玮曰:「德明野心,今不折其羽翼而长养之,其飞必矣。」即日领骑士出石门,薄天都山,凡再宿,悉徙其族帐以还。都钤辖秦翰疏论玮功,有诏嘉銟。

  庚午,河北安抚使何承矩等言:「昨准诏,缘边人户自修好后未复业者,令安抚司招诱之。臣虑北境猜忌,以为招诱陷敌之人,事体非便,辄增水旱逃移等语,使彼不疑。」上览之,谓王钦若等曰:「可谕承矩,自今宣敕如有未便,非机宜急速,当具事疾置待报。」钦若因曰:「朝廷比置安抚司,固将招诱流民,俾复农业。而承矩等不能勤官思职,兹又擅改诏文,援汉汝南太守虫皇柔及太常周仲居不收赤仄钱故事,请罪承矩等。」上以承矩任边有功,特优假之。

  六月辛未朔,诏川峡民为盗配军者,再犯至徒及情理难恕,并部送出界,配诸州牢城。

  壬申,诏诸路部署司禁兵逃亡,捉获及首身,所在州军不得裁遣,并送本司。

  丙子,夔州路转运使薛颜上新徙夔州图,且言居民占射官地【一一】,请令岁输地课钱二万三千贯;又言城中创造官舍或侵民田。诏地课钱特免一万贯,所侵民田具顷亩以闻,当除租给直。  禁诸路转运使副、诸州长吏与部内官属结亲,违者重寘其罪。

  丁丑,京东转运使、右正言、直史馆张知白上疏曰:「司天奏周伯星见,此圣德动天而辰象昭瑞也。臣闻皇王之道在乎戒谨,休祥荐至则抑畏滋甚。盖惧乱者治必兴焉,思危者安必久焉。昔之君天下者,患不恤黎元之疾苦,不知军旅之勤劳,奢侈无穷,田游无度,声乐不节,政事不勤,壅蔽不除,谏诤不纳。凡此八患,陛下悉皆无有,固已超绝于百代矣。诚能日新其德,虽休不休,则瑞星不出,臣亦贺鸿祚愈隆,而青史增光。苟异于是,则瑞星虽出,臣亦不敢同觽人之贺也。自古以还,仗富强之基,居隆盛之运,怠于政事以启危乱者,不可胜数。况今西北二隅虽罢征战之役,然而比夫古者屈膝称臣、□塞内附,则亦事异而礼殊矣,得不虑哉。」上览疏嘉纳,谓辅臣曰:「知白以谏官在外,而乃心朝廷,可谓知所职矣。」特诏銟谕之。

  赵德明复遣左都押衙贺永正等来贺。

  戊寅,诏东、西两川商税盐酒课利所纳二分金宜罢之【一二】,其愿纳者听。先是,计司请令半输银帛外,其二分入金,上闻其地或不产,故有是命。  增开封府司录及六曹官月俸。

  己卯,放河北修城军士休息,以暑甚故也。

  令诸路转运副使,所至拣阅州兵老疾者,籍其数以闻。

  壬午,除两浙州军税鹅鸭年额钱。

  癸未,诏:「通犀金玉带除官品合服及恩赐外,余人不得服用。内诸司使以下,出入内庭不得服皂衣,违者论其罪。」

  戊子,知制诰朱巽上言:「朝廷命令,不可屡改。自今有陈述利害,更张法制者,请先付有司议其可否,如经久可行者行之,不可者止之。苟罔辨是非,一切颁布,恐失重谨之道。」上谓宰相曰:「此甚识治体,卿等志之。且事有可否,执政者所宜尽言,无有隐也。」

  诏三班院考较使臣以七年为限,尝有徒以上罪者,自赦后理年考课。

  庚寅,以殿中丞王旭同判吏部南曹。旭,旦之弟也。自旦为政,旭避嫌,不复厘事。至是,虞部员外郎王矩言旭前宰缑氏,廉白有政绩【一三】,但以兄任宰弼,遂使不用。于是,上谓旦曰:「旭之干敏,朕亦素知,且屡有言其才堪任京府僚佐者。」旦以避嫌恳辞,上曰:「前代兄弟,并居要重者多矣。朝廷用才,不可以卿故使之沦滞。」旦曰:「必不得已,愿且令主判南省闲司【一四】。」上复欲授三司判官,又固让,上重违其意,故有是命。后数日,旭引对选人,上面赐绯、鱼,谓旦曰:「朕失照管,不知卿弟犹衣绿也。」

  先是,有诏知广州凌策与缘海安抚使邵晔等同设方略,经度交趾事宜。辛卯,策等言:「黎桓诸子争立,各聚徒觽,散施寨栅,官属离析【一五】,人民猜惧。头首黄庆集、黄秀峦等千余人,以不从驱率,戮及亲族,来奔廉州,乞量出军马,平定交趾,庆集等愿为先锋,克日攻取。臣等会议,若朝廷允其所乞,止发本道屯兵,益以荆湖劲卒三二千人,水陆齐进,立可平定。」上曰:「黎桓继修职贡,亦尝遣其子入觐,海隅宁谧,不失忠顺。今闻其死,未能吊恤,而遽伐其丧,此岂王者所为?」乃诏策等抚安之【一六】。庆集等仍计口给衣食,赐田署职,务从优厚。晔承诏,遂贻书交趾,谕以朝廷威德,如有自相鱼肉,久无定位,偏师问罪,则黎氏无遗种矣。明护惧,即奉龙廷主军事。于是,诏晔即以黎桓礼物改赐新帅。晔上言:「怀柔外夷,当示诚信,不若埙龙廷贡奉,别加封爵而宠锡之。」上嘉纳焉。

  朝廷每克诸国,必蠲省苛赋之甚者,厥后屡条其弊而减去之,自余有司或因其利而不易。先是,京畿每岁受纳民户税帛皆别置场,命官与司录参军同掌其事,事毕有羡余,悉与京府官均分,亦有缘此多取于民者。上尝尹京府,知其事,壬辰,诏自今悉以公钱给之。  旧制,枢密院吏皆以年劳□迁,未尝校其才艺,有至主事而懵其职守者。是日,内出公事三条,令主事以下详决之,命枢密副都承旨张质与礼房副承旨尹德润宿御书院考第。翌日,上亲阅视。是日,由主事迁诸房副承旨者四人,补东头供奉官者八人,补左班殿直者三人,书令史为守阙主事者三十一人,迁令史者十一人,余赠衣赐补三班奉职有差。所试不中程,由主事授内殿崇班者一人,令史补西头供奉官者一人,仍日给见钱,与住程差使,人赐马一匹。以质为左屯卫大将军,加俸,依前充职;德润为左领军卫将军、诸房副承旨。(尹德润,未见。)

  是岁,殿前、侍卫司奏孔目官以下阙人,乞行迁补,上亦令枢密院试以公事,擢其可者用之。

  甲午,汴水暴涨,命宣政使李神福、东上合门使曹利用与马军副都指挥使曹璨、步军副都指挥使王隐巡护堤岸。中夜,河溢于城西,毁外堤,坏庐舍,实时完塞。乙未,迟明,车驾临视,劳勉役卒,赐缗钱。

  是日,应天府又言河决南堤,流亳州【一七】,合浪宕河东入于淮。即遣使驰诣河阴,督都监钱昭晟等塞汴口,仍劾昭晟等罪,贬其秩。又命内园使李神佑乘传经度工料,悉令县官供给,无得扰民。丙申,复遣中使诣应天府,开仓具舟,援救流徙,给以粮饷,收瘗溺者,俟河复故道乃还。

  上居明德太后丧,外虽从易月之制,而宫中缟素三年,自非凯还、郊庙不举乐,髃臣屡以为请。戊戌,始许之。

  赵德明屡修贡,即戒边臣各守地分。是月,有叶市、潘、保、薛等四族来投镇戎军,秦翰出兵援之。德明诉其事于朝,愿举刑章。翰言四族本皆熟户,兹还旧居,非新有所招纳也。乃诏翰与张崇贵移牒报德明,自今勿复侵扰境外。

  上封者言:「盗贼多缘私憾,妄引无辜,官司因而追扰。又重禁者拲其手,令小儿哺其食,多受饥渴;不问所犯小大,同系一牢。」上悯之。秋七月辛丑朔,诏诸路州府应鞫盗贼,无令妄引徒伴,以时饮食,有疾者医疗之,仍分轻重系别房。  知益州张咏岁满,朝议欲以兵部员外郎、直史馆任中正代之。中正前知梓州,又新自契丹使还,上恐其惮于远适,令中书召问。中正曰:「益部重地【一八】,国家委使,敢不竭诚以报。」上嘉其自暛,壬寅,擢拜枢密直学士、工部郎中、知益州。酒务旧委牙校,而三司许州豪增课夺之,中正为论于朝,诏复委牙校如故,仍特遣使谕旨。在郡凡五岁,遵咏条教,人用便之。宰相王旦初拟中正代咏,议者多云不可,上亦以诘旦,旦曰:「非中正不能守咏规矩,他人往往妄有变更矣。」上是其言,久之,觽乃服旦能用人也。(此据范镇东斋记。)

  诏发鄜州就粮兵归本营,其自京遣戍鄜延路者,徙屯鄜州及邻近有刍粮处。赵德明既□,西边稍安故也。

  癸卯,上谓宰臣:「京府浩穰,吏民狡猾,当官者倍须防闲。朕尹京日,有醉犯夜者,问之,乃豪家佣力之人。朕以所犯盖豪民常态,非佣力者所为,虽己引伏,潜遣人察之,移司别鞫,犯者果其主也。又承前当直司止分左右厢,未尝更代,朕始令每季一替,盖不欲其久于事而生奸耳。」

  河东转运使宋搏等荐代州承受使臣王白,上曰:「朝廷置此职,欲令视军政,察边事,况频入奏报,固己详其行止,无假论荐。」因诏诸路无得奏举承受使臣。

  初,抚水蛮诸酋长一岁中凡五诣阙,输器甲,誓不犯边,既而侵轶如故。于是,蒙填诣宜州,自言乞入觐谢前过,宜州以闻。丁未,诏守臣谕蒙填,如尽还所掠民赀畜,乃从其请。

  交州既定,黎龙廷自称静海节度使、开明王,移牒广南,欲遣其弟诣阙进奉。邵晔等恶其称号,不敢报具以闻。上曰:「穷荒异俗,不晓事体,安足怪也。」即诏晔等谕意,令削去伪官乃得入贡。  赵德明又遣使贡马百五十匹,谢前答赐之物,赐袭衣、金带及器币等答焉。乃诏张崇贵谕其使,自今答赐,勿复谢恩。

  己酉,遣使祭汴口。

  庚戌,诏渭州、镇戎军,向以收获蕃牛犒设,自今用羊豕易之,蕃牛悉送内地给农民。

  上谓王钦若曰:「河北就粮马军,累有将帅言其捍边素着劳绩,但军校有阙即自军中转补,此殊未便。」乃诏自今副兵马使至副指挥使,听本军补授,指挥使已上,则自京选差。  上又谓王钦若曰:「马步诸军,累经简阅,阙额渐多。今虽承平,武备亦不可废,或请选近甸丁壮,朕念取农民以实军伍,盖非良策。惟军伍之家悉有子弟,多愿继世从军,但虑父兄各隶一军,则须分别,以此不敢应募,今可晓谕许隶本军。」钦若曰:「此辈常从父兄征行,兵甲位伍,熟于闻见,又免废农亩而夺耕民,真长久之画也。」

  辛亥,命审官院选京官一员知西京留守判官事,俾代通判巡行属县。从知留守司事边肃之请也。

  忠武节度使高琼卧疾,上欲临幸其第。知枢密院王钦若恨琼附寇准,且沮准澶渊之功【一九】,因言:「琼虽久掌禁兵、备宿卫,然未尝有破敌之功。凡车驾临问【二○】,所以宠待勋臣,施之于琼,恐无以示甄别。」乃止。及卒,有司言当辍一日朝,上以琼未尝有过,特废朝二日。因谓左右曰:「军垒之政,尤当辑睦公共,高琼典禁军,未尝与副将言及军事。琼虽识理道,亦多任情。尝有军卒隶本厢都指挥使者,次当他役,本厢留而不遣,不当次者不服,俱见琼,琼问之,叱曰:『当日即须应。』虽无决丝,军觽是之。后数日,忽召本厢主吏传旨杖之,以其徇本厢都校之意。又尝因他事途出军营,营小校不时出候,即行捶挞。如王超典军时,亦有小校不及候营外者,左右请罪之,超曰:『若阅习,巡按不以时至者,罪之可也,今休沐私行,岂得加罪于人?』若此最为中理。」(王钦若恨琼附寇准,此据王珪所作琼神道碑,然珪亦云钦若劝上南巡,准叱之则已。尝辨其不然,今略加删润,庶不相抵牾。琼本传云宰相止上问疾。按钦若此时未为宰相,传误矣,或当时史官阴为钦若讳也。)

  壬子,赐广南圣惠方,岁给钱五万市药疗病者。

  丁巳,福州言长乐县民王粲、莫征,擒获强盗十二人。旧制,当补镇将。上以远俗非可脱略,并赐爵公士,人赉钱二万,给复三年。

  枢密院言诸路部送罪人赴阙者,军头司引对,颇为烦碎,望止令本司依例降配。上曰:「朕虑其间或有噃滥及情理可矜者,宜令银台司自今取审状送枢密院进拟,付司施行,其涉屈抑者,即令引见。」

  上既用李溥、林特、刘承珪等所为折中新法,犹恐未尽其要,命枢密直学士李浚刘综、知杂御史王济与三司同取旧法,较其利害。时新法方行,商人颇惑,不敢以时买易,然榷务所纳金帛,其数已多于前岁矣。庚申,特、承珪请罢比较,仍乞不议酬赏,从之。

  辛酉,参知政事冯拯言,孟秋摄事荐享太庙,有司供帐未尽恭洁,守奉人宿于殿上,颇致喧渎。诏别制庙庭帟幕什物,付宗正寺掌之,其守宿人止于廊庑,不得升殿。

  谍言赵德明集诸族兵马,欲略麟、府内属戎人,向敏中奏其事。上以泾原地最要害,屯兵且觽,旧止有钤辖、都监二员,壬戌,增置驻泊钤辖一员,命六宅使、封州刺史李重诲为之。敏中又与鄜延路部署石普皆言蕃落之将称德明为信约未定,点集蕃部,科率器械。敏中请选帅臣镇边郡,普求入奏机事。诏李重诲、曹玮、秦翰同商度便宜,以防侵轶,应军须储峙,委转运使一员往彼供亿。又令翰谕意西凉府畼铎督戒诸蕃部严斥候以备之。

  缘海安抚使邵晔上邕州至交州水陆路及控制宜州山川等图,上以示辅臣曰:「交州瘴疠,宜州险绝,祖宗开强广大,当谨守而已,不必劳费兵力,贪无用之土也。如封略之内有叛乱者,则须为民除害尔。」(实录、本纪并称广南转运使邵晔,稽古录独称缘海安抚使。按晔本传亦不云改除转运也,今从稽古录。)

  令有司铸尚书内省出纳印。初,宫禁市物每给缗钱,用内侍省都知司印,因循为弊,改为御宝。至是,兵部员外郎黄世长上言出纳细务,不当用御宝,乃更铸焉。(黄世长,未见。)

  乙丑,诏河北转运使副自今迭出巡行州军。先是,边臣患其数至,或两员俱到,屡有陈奏。上曰:「使者按部,是其职也,第令互往焉。」

  丙寅,大风,上恐伤稼,遣内臣视之,言无损。  赐翰林侍讲学士邢昺白金千两,又诏其妻乐氏对宫庭,赐宝冠霞帔。故事,外命妇非诸亲者,惟中书、枢密院、节度使始有是赐。昺前侍讲东宫,至是,年七十余,前一日得对便殿,上与语久之。且叹当时僚属沦没殆尽,唯昺独在,故特示褒锡。昺亦恃旧恩,多所干祈,尝为亡妻求追封,时人嗤之。

  先是,内侍赵守伦议自京东分广济河由定陶至徐州入清河,以达江湖漕运,役既成,遣使覆视,绘图来上。上以地有龙阜,而水势极浅,虽置堰埭,又历吕梁滩碛之险,非可漕运。丁卯,罢之。

  三司请依制置司所定,增江南食茶价,不许。

  罢天雄军修城丁夫,以邻近州兵十指挥给役。  己巳,以应制举人所纳文卷付中书详较。初,命翰林学士晁迥等考定,又命侍读学士吕文仲吕佑之、龙图阁待制戚纶陈彭年重考。上犹虑遗才,故复委辅臣裁择。寻诏赵宗古、陈高、陈绛、令狐颂、陈渐、陈贯等就试中书,浚仪尉初房未就试先卒,诏特赐其家钱五万。(宗古等试中书,当有奏报,而实录无之,疑阙。)

  庚午,以宰相王旦为明德皇后园陵使。

  诏自今修缮河堤无得更减功料。

  上闻林特、刘承珪条制茶事,过为严急,谓宰相曰:「园户采撷,须资人力。所造入等则给价直,不入等者既不许私卖,亦皆纳官。若令一切精细,岂不伤园户耶?又佣力者多贫民,傥斥去之,安知不聚为盗寇?此等事宜即裁损,务令便济。」

  诏诸州职田止得召客户佃莳【二一】,(案宋史食货志云:诏诸州不堪牧马闲田,依职田例招主客户种莳。此处所载,疑有脱误。)如有灾伤,并准例蠲租。(会要七月事。)  先是,惟天地、感生帝、宗庙用乐,亲祀用宫悬,有司摄事,止用登歌,自余大祀,未暇备乐。上既罢兵,垂意典礼,八月辛未朔,诏大祠十四祭并用乐。  知枢密院事王钦若言:「寿星之祀,肇自开元,伏以陛下光阐鸿猷,并秩髃祀,而萧芗之祭独略此祠,搢绅之谈皆谓阙典。加以周伯星出,实居角宿之间,天既垂休,礼罔不答。伏望特诏礼官,俾崇祀事。」乃诏有司详定。遂请以秋分日享寿星及角、亢七宿,为坛南郊,其礼例悉准灵星。奏可。

  癸酉,河北转运使言德、博州有蝗,不为灾。

  种放既归终南,教授山中,表求太宗御书及经史音疏,诏悉与之【二二】。因谓辅臣曰:「近中使还,言放居草屋,食野菜荞□而已【二三】。如此淡薄,亦人所难也。」

  契丹移文北平寨捕为盗者,寨遣人与俱往,或言其不便。甲戌,诏边臣自今当自擒逐畀付,勿使外境人同诣乡村。

  上御崇政殿,张宫县,阅试李宗谔等新习雅乐,召宰相、亲王临观。宗谔执乐谱立侍,先以钟磬按律,准次令登歌,钟、磬、埙、箎、琴、阮、笙、箫各二色合奏,筝、瑟、筑三色合奏,迭为一曲。复击钟镈为六变、九变,又为朝会上寿之乐及文武二舞,鼓吹导引警夜六周之曲。旧制,巢笙每变宫之际,必换义管,然难于遽易。乐工单仲辛改为一定之制,不复旋易,与诸宫调皆协【二四】。上甚悦,赐宗谔等器币有差。自是,乐府制度顿有伦理矣。上以两署见用乐词非雅,乃分命两制别为之。  乙亥,代州言:「先奉诏契丹界有公人往来,止令当州出入。缘契丹西路距此稍远,承前文牒,许至宁化军,望如旧例。」从之。

  丙子,原渭州、镇戎军上新开方田图,且言戎人内属者皆依之得以安居。上出示辅臣曰:「曹玮等能干其职,甚可嘉也。」

  丁丑,上谓王旦等曰:「凡裁处机务,要当知其本末。朕每与髃臣议事,但务从长,虽言不尽理,亦优容之,所冀尽其情也。若果决行事,岂足为难。周世宗固英主,然用刑峻急,诛杀过当,享祚不永,岂不由此乎!」

  戊寅,诏川峡戍兵二年已上者,悉代之。(与元年三月诏盖不殊,当考。)

  诏缘边州军,自今强窃盗入北界,如赃属北界,但追见存者,已费用者勿追。

  工部侍郎董俨性贪躁,急于进用。先是,工部员外郎黄观罢益州路转运使归阙,俨问观:「张咏疾状何如?」观曰:「稍损。」又问:「咏求替否?」观曰:「益州人传董侍郎或丁谏议来,不闻咏求替也。」俨从子为知杂御史王济女貋,俨因托济言于观,求荐己知益州。俄而观复除陕西转运使,得对便殿,俨谓必荐己,他日见上,遽陈性本孤直,不为权要所容,且言:「黄观知识庸浅,雅无特操,恐执政者妄使荐臣,俾臣远适,惟陛下察之。」辞甚恳切,殊不知观未尝言也。上不之诘。数日,济入对长春殿,言俨乃姻家,预请不与俨同事。因述俨尝有私托,且言「俨性矫诈,臣语观,不可许之」。上不欲暴扬其事,但出俨知青州。(是年六月戊戌。)俨既辞,复请对,自陈忽授外任,虑为权要所谮。上但慰遣之,俨久不去,上乃谓曰:「尔自告黄观求知益州,复有何人排斥?」俨即矍然,涕泗交下,曰:「观与济尝议益州须得臣往弹压。」上怪其辞不类,因令条析以闻。即遣使问观,具述俨托济求荐及济戒观勿许等语,且言:「俨素待臣非厚,臣亦知俨猥滥,宁当许其弹压藩镇?」

  初,淳化中,俨为度支使,观为判官,俨知观不能饮酒,一日聚食,亲酌以劝观,观为强饮之。有顷,都监赵赞召观议事,观即往,赞熟视曰:「饮酒耶?」观以实对。翌日,俨与赞密奏观嗜酒废职,故观因是及之。乃诏枢密直学士刘综与御史杂治,俨引伏。庚辰,责授山南东道行军司马,不署州事。

  俨俊辨有材干,然不学,无操行,所至厚纳货赂。尝令引赞吏改制朱衣,每夕纳俨第,而潜易以轻帛所制。命胥吏市物,及请其直,则呵责之。广畜姬媵,颇事豪侈,用倾狡图位,卒坐是败,士大夫丑之。

  辛巳,风琶蛮王曩崅又遣使乌柏等来贡,且言咸平初已沾朝命,愿改官秩。于是,以曩崅为归德将军,乌柏等四十六人第迁郎将、司阶、司戈。

  癸未,诏以来年春朝谒诸陵。初,司天言岁在酉戌乃可行。上曰:「朕遵用典礼,意已决矣。」王旦曰:「春候和暖,亦可顺动,惟行宫损坏,要须修葺。」上曰:「如此,亦劳民矣。」乃诏所至州县,但增饬馆驿,不得更建行宫。侍从臣僚并百司供拟及供御之物,并令减省。

  禁缘边河南州军民于界河捕鱼。时契丹民有渔于界河者,契丹即按其罪,移牒安抚司,因命条约。

  乙酉,诸王府侍讲孙奭转对【二五】,言牧民之官,不可用有势援者。又请减修寺度僧。上曰:「朝廷用人,但问才不才耳,设有才可用,岂得限以世家!如其败事旷职,自有常典。至于道释二门,有助世教,人或偏见,往往毁訾,假使僧、道士时有不检,安可废其教耶?」奭又言:「周礼卿大夫之丧,太史赐谥读诔,皆于葬前祖奠之日。葬后定谥,实自有唐衰乱之政。近者宰臣毕士安、枢密使王继英亦皆葬后议谥,非典故也,请如周礼。」诏可。  丁亥,出禁卫步骑兵分屯近京河阳、澶州各二千人,曹滑徐许陕州、白波各二千人,陈、汝、怀、虢州各千人,仍选使臣充监押,命御前忠佐同管辖。  诏扈从百司所须之物,并从水运至西京,勿借民车乘。  上封者言:「契丹国主取十月于幽州受册,宜因辇运边储,以兵数千声言援送,且为守寨之备。」上曰:「若此则自生事。」不许。  诏泾原路缘边长吏,自今奏补蕃族官秩者,并与部署司商度同署以闻。

  戊子,提举修造司请以钱俶故第为司天监,上曰:「此太宗所赐,无得轻议。」不许。

  向敏中等与赵德明议朝廷所降要约事,德明累遣人告敏中等云:「遣亲弟宿卫,上世未有此例,其他则愿遵承。」仍欲以良马橐驼千计入贡,辞意恳切。己丑,敏中等具其事以闻,且言要约未备,故不敢请行封爵。上曰:「远方之俗,本贵羁縻耳。」乃诏谕敏中等:「如德明再遣人至,果不欲令亲弟宿卫,则所乞回图往来及放行青盐之禁,朝廷并不许,然不阻其归顺之志也。」陈尧叟言:「青盐如置榷埸,官亦不可买之,盖平夏青盐甚多,若官买必须官卖,既乱禁法,且解州两池盐不复行矣【二六】。上曰:「德明如遣子弟宿卫,则许放行青盐,岂是不乱禁法也?今榷埸既不为买,当先以文告谕之,若异时德明复有恳请,则当令榷埸量定分数收市。」(按五月十九日诏,以要约三事付敏中,令与德明议。至此月十九日,敏中始复奏,首尾凡九十日,盖以此事必再三往返,故非一时可决耳。会要载敏中此奏于七月十三日,与实录不同,然其事则不异,恐会要误也。德明后此四旬始进誓表,实九月二十八日,而会要以为七月二十七日。若七月二十七日既进誓表,何故历九月至十月一日始行封爵乎?会要误,今并从实录。)

  庚寅,诏河北、河东、陕西所屯禁军,令部署、钤辖、都监等常加训习。

  上闻河东效顺第一军,屡经远戍,颇历劳苦,欲升銟之。乃抽赴京简阅,以补虎翼名阙。

  壬辰,府州折惟昌言:「有堂叔陷契丹,其二子素不检束,令转运司送赴阙,乞量加录用。」上曰:「彼生于边郡,一旦离去乡井,宁免失所?可严加诫约。」复优赐遣还。

  乙未,令河北缘边不复焚牧马草地。  丁酉,上谓王钦若等曰:「累有人言,西路缘边州军有能枭取为恶蕃族首级者,赏给素有条约,然恐因此害及平人。朕思之,逐处虽有次第部署之人,岂得容此枉滥!然言者既多,亦宜过为防检。」乃诏自今斩获蕃族首级,须辨问的实,当行杀戮者,许依前诏给赏,如其非理,即以军法论。  戊戌,诏殿前、侍卫马步军司典级,自今毋得求授外职。为其主掌禁军簿籍,或致漏落非便也。  是月,诏开封府今后内降及中书、枢密院送下公事,罪至徒以上者并须闻奏。先是,御史台言:「开封府前勘天清寺僧契如及故左丞吕余庆孙男归政,止节略札子闻奏,致不绝词讼。乞自今应干分割田宅及僧人还俗事,并令结案录问,方得闻奏。」上曰:「岂止僧归俗与私家分财邪?」因有是诏。

  注  释

  【一】谕德明止遣子弟入宿卫「入」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经制西夏补。

  【二】计司以卖盐年额钱分配永兴同华耀四州军「盐」原作「监」,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三之二九、宋史卷二九九李仕衡传改。

  【三】虽私门礼制未阕「阕」原作「阙」,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仪制一○之二三、宋史卷二八四陈尧叟传改。

  【四】每诏敕事关机宜者「敕」原作「赦」,形近之误,今改。

  【五】兀泥族大首领名崖从父盛佶族先为李继迁所掳「掳」原作「据」,据阁本、活字本改。「盛佶族」,宋史卷四九一党项传作「盛佶」,疑是。

  【六】就赐锦袍银带「银带」原作「锦带」,据阁本、上引宋史及宋会要方域二一之五改。

  【七】恐难使尽副元约「使」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八】但令遣长子亲弟宿卫京师「亲弟」原作「亲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本编下文改。  【九】并以边臣及蕃部所奏德明迭喧攻劫事状付敏中等「攻劫」原作「攻郄」,据同上书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经制西夏改。

  【一○】乞赐白龙脑「脑」字原脱,据宋会要方域二一之二二、宋史卷四九二吐蕃传补。

  【一一】夔州路转运使薛颜上新徙夔州图且言居民占射官地「徙」原作「徒」,「言」、「居」二字原倒,今并据阁本改正。按宋史卷八九地理志:夔州「初置在白帝城,景德三年徙城东」。

  【一二】所纳二分金宜罢之「二分」原作「一分」,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一七之一四改。按本编下文亦有「其二分入金」句。  【一三】廉白有政绩「政绩」原作「政续」,据各本改。

  【一四】愿且令主判南省闲司「愿」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五】官属离析「官」原作「事」,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蕃夷二七之四改。  【一六】乃诏策等抚安之「乃」原作「力」,据宋会要蕃夷四之二七改。

  【一七】流亳州「亳州」原作「毫州」,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六之二改。

  【一八】益部重地「益部」原作「益郡」,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一不强任大臣改。按益部之称,盖源于汉之益州刺使部也,「部」、「郡」以形近致误。  【一九】且沮准澶渊之功「准」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二○】凡车驾临问「问」原作「门」,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一】诏诸州职田止得召客户佃莳「止」原作「上」,据宋会要职官五八之三改。

  【二二】诏悉与之「诏」字原脱,据宋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二种放出处补。

  【二三】食野菜荞□而已「荞□」原作「乔□」,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二四】与诸宫调皆协「皆」原作「百」,据阁本及通考卷一三○乐考、宋史卷一二六乐志改。

  【二五】诸王府侍讲孙奭转对「诸」原作「诏」,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六】且解州两池盐不复行矣「池」原作「地」,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三之二九改。按宋时颗盐出于解州安邑、解县两池,此处作「池」为是。

卷六十四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三年九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四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三年(丙午,1006)

  全  文

  九月庚子朔,斩殿直、泗州巡检王文用。文用捕获劫贼,受贼父赂,遂以其父为反告,上于本州岛岛。既而虑其事败,乃迭喧所部将校,谋为剽劫。鞫之得实,罪当绞,特斩焉。又黜其父右领军卫大将军、会州刺史谦为忠正节度副使,不署州事。上视款,见文用才二十岁,未尝更事,因诏三班院,自今使臣年及三十累经勾当者,乃得选充监押、巡检。

  有司言莱芜监大叔等冶铁数不登,诏废之。

  大理寺言定禁军逃亡条,其下等禁军,月给酱菜钱满二百,随军壕寨而亡命者,请如禁军例决遣,自余悉准□军。上曰:「俸少而法重,是深文也。」令自今下等禁军差为壕寨者,并增俸及三百,有犯论如法,余从所奏。

  癸卯,向敏中、张崇贵等,言赵德明累表归顺,词意精确,望降诏慰谕,从之。

  鄜延副都部署石普言,夏州请盟,朝廷加以恩制,望不授押蕃落使。上曰:「是蕃部旧职,不可去也。然普意亦有可采,宜令止兼管内押蕃落使。」

  己酉,诏:「闻陕西缘边州军,游惰之民,聚而蒱博,急则为盗,恣扰乡闾。宜令所在申明旧诏,严行禁止。」  庚戌,诏以稼穑屡登,机务多暇,自今髃臣不妨职事,并听游宴,御史勿得纠察。上巳、二社、端午、重阳并旬时休务一日,祁寒、盛暑、大雨雪议放朝。着于令。

  知镇戎军曹玮言,伊普才迭三族首领率其属来归,欲发兵应接。上以德明输贡效款,议加朝命,乃诏玮等如旧系熟户,则依例安置,自余勿为发兵。

  上谓辅臣曰:「明德皇后园陵顿递,如闻所司广有须索,颇扰于人。」乃诏内侍取宫掖及诸王院一行人数付御□、翰林、仪鸾司,除本司祗备外,所须什物,画一以闻,即诏州县供给。仍谕所至非有宣敕,不得应副,揭榜以示民。

  壬子,诏:「民以书籍赴缘边榷场博易者,自非九经书疏,悉禁之。违者案罪,其书没官。」  癸丑,鄜延路部署言:「得赵德明牒,请蕃部指挥使色木结皆以等还本道。今色木结皆以见属府州,计其归投在德明誓表前,请诏府州具证验事状以谕德明。」从之。

  丙辰,御崇政殿亲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光禄寺丞钱易、广德军判官石待问并入第四等,以易为秘书丞,待问为殿中丞。待问,眉山人也。  上谓辅臣曰:「今封疆宁谧,气序均调,所谓人情和天道顺也。」王旦等曰:「陛下虚心求治,屈己为民,远裔怀徕,岁丰人乐,此太平之应也。」咸再拜称贺。上曰:「亦卿等之功也。朕观古今事,若君臣道合,上下同心,何忧不治。今四方无虞,卿等宜谨守经制,审于出令耳。又州郡守臣,尤须遴择,近日亦颇有公勤干事者,多以细故与僚属不和,因之害政,况凡近无识,好居人上者,安能每事循理哉?」因言刘廷翰典禁军,为上将而不事贵势,步武内庭如一小校,尝入皇城门,阍者不识而拒之,廷翰即由他门入,终亦不言。

  戊午,诏选使臣二员为长城口巡检,各给兵百人,分道巡逻。以边民多赍禁物及盗贩北界马故也。(会要在四年九月。)  上闻河北官吏市民物,给直不当价,令转运使以前诏揭榜戒之。  辛酉,诏缘黄河肄役兵匠,自今除月廪外,别给口粮。

  甲子,令京城税炭场,自今抽税特减十之三。

  诏于诸陵置朝拜行事官斋宫。

  乙丑,诏释西南纳质戎人。先是,诸蕃有抄劫为恶尝经科断者,恐异时复叛,故收其子弟为质,乃有禁锢终身者,上悯而纵之,族党感恩,皆稽颡自誓不为边患。

  上封者言州郡官吏忿争,例止移任,故好竞者不能悛革。乃诏自今并遣使按劾,区辨枉直,以行惩戒。

  雄州团练使何承矩,以老疾累表求解边任。上令自择其代,承矩荐安抚副使李允则。丙寅,即命允则知雄州,兼安抚使,改授承矩齐州团练使,便道之任。承矩至齐州才七日,卒。缘边洎涿、易州民闻承矩卒,皆挥涕,有相率诣雄州发哀饭僧者。承矩习熟戎事,有方略,能绥抚异俗。其后北使至者,言敌人皆畏服承矩之名。尤好儒学,宾礼贤士大夫。尝知潭州,李沆、王旦实为佐属,承矩器以公辅,待之绝厚。(实录承矩传云:承矩晚年自恃其劳,朝廷每举大礼,辄奏边警,以冀姑息,时议短之。按承矩死时年六十一,所谓晚年当是五十以后也。自咸平元年至景德三年,真宗凡三举郊礼,承矩辄奏边警,其此时乎?然承矩首建榷场之议,常欲朝廷怀和北戎,恐实录所载未必可信也。正史传已削去,今亦不取。承矩独有出混泥城不能深入,非诏书意,时议所短,或指是役【一】,而实录误以为奏边警冀姑息耳。当考。)

  诏北界盗贼亡命至缘边州、军者,所在即捕送之。时有盗贼亡入北界,彼即擒付边将故也。  丁卯,鄜延钤辖张崇贵入奏赵德明遣牙校刘仁勖来进誓表,请藏盟府,且言保吉临终谓之曰:「尔当倾心内属,如一两表未蒙听纳,但连表上祈,得请而已。」又言所乞回图及放青盐之禁,虽宣命未许,然誓立功效,冀为异日赏典也。上赐诏嘉銟焉。

  知秦州杨怀忠言【二】,野儿和尚族蕃落尤大,能礏朝命,凡诸族为寇盗者,辄遏绝之,请加旌别。诏补三寨都首领【三】。

  张崇贵久在延州,善识蕃人情伪,西人畏服。凡德明有所论述及境上交侵,必先付崇贵裁制。先是,夏州趋边有二路,己巳,诏缘边诸州无得承接夏州章奏移牒,并令纳于延州,其遣使往来,亦勿取他州,以崇贵故也。  冬十月庚午朔,以赵德明为定难节度使,封西平王,给俸如内地。又录德明誓表,令渭州遣人赍至西凉府,晓谕诸蕃转告甘、沙首领。

  辛未,以六宅使、銟州刺史、内侍省右班都知张崇贵为皇城使、诚州团练使、内侍省左右班都知,赏其功也。  甲戌,赵德明上言:「臣所管蕃部近日不住归镇戎军,盖曹玮等招纳未已。缘臣已受朝命,乞赐晓谕。」诏以德明誓表篃谕边臣。

  乙亥,以太常博士王曙为契丹国主生辰使,内殿崇班、合门祗候高维忠【四】副之。户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利瓦伊为国母正旦使,崇仪使、雅州刺史张利涉副之。太常博士段晔为国主正旦使【五】,如京副使孙正辞副之。维等使还,言契丹主见汉使强服衣冠,事已,即幅巾杂蕃骑出射猎矣。官属随帐,皆自办器械糗粮。始,孙仅使时,所过官属路左献酒【六】,及维至则已变改,然而遇汉使益厚。又言蕃法极严,罪死者必屠割惨毒,其主尝云契丹乃禽兽,非同汉人可以文法治也。(孙正辞,未见。)

  丁丑,以内侍左右班都知张崇贵为赵德明旌节官告使,太常博士赵湘副之。赐德明袭衣、金带、金鞍勒马、银万两、绢万匹、钱二万贯、茶二万斤。

  己卯,上曰:「昨园陵修奉已来,朕虑掌事者因缘扰民,屡降条约。如闻郑州顿递,所索名件至多,寻令取到文字,乃转运司所差忠武节度推官杜保,又潜配民户,令供折米、芜荑、白沙糖、生鱼、荜拨等。且外方州县,安能尽备此物?况宫闱及诸王院方奉灵驾,亦何暇有此呼索?官吏不体朝旨,以百姓为念,可劾其罪,仍揭榜令民不得应副。」

  辛巳,诏西边州军,德明已受朝命,缘边屯戍量留步兵,余悉分屯河中府、鄜州、永兴军,以就刍粟。  知雄州李允则言:「两地供输民或馈羊酒,拒之则边人以为疑,欲受而答以茶彩,设饮食以接其意。」可之。

  癸未,河北转运使卢琬,言契丹诸族酋长欲缘界河放猎,及借西山草地打围。上曰:「契丹誓约甚明,未尝踰越,此必传者误耳。」乃诏缘边州,如果有此,则移牒北境,请依誓约。既而边表言诸族出畋,屡遣人诫部下无得越境,今已北去。

  延州向敏中等,言赵德明遣人致书,以驼马土物送遗。诏令复书,以礼物答之。

  先是,龙图阁待制陈彭年言:「伏见司天定明德皇后灵驾发引,用十月十六日甲时,陛下将以其日未明临奠。窃寻历代以至圣朝园陵之义,未有宵启九门,远赴郊野。伏望谨岩墙之制,遏霜露之悲,申命礼官议从宜之制。或先事一日酌奠于攒宫,或既发平明奉辞于别次,虽屈至性,深协舆情。」于是,改用丙时。  癸酉,上诣攒宫酌献。甲申,又诣攒宫。乙酉,发引,上复诣攒宫,自外次易素服行启奠、遣奠之礼,号慕哽咽,出外次望灵驾稍远,乃还宫。自是月壬申至戊戌,皆不视朝,及吉仗还,又废朝。

  丁亥,遣中使驰驿诏园陵顿递使,令所至以郓王、安王、周王丧就东西序设次,仍画图示之。先是,所司备顿置灵驾,所次并设三王幄殿,皆位南向。上闻之大骇,以其失尊卑之别,遂有是命。大礼使王旦等上表谢罪,诏答谕之。

  庚寅,复置解州通判一员。旧制,州不及万户者省其通判,此时州户盈万数。盐池累岁苦积水,盐不成,殿中丞范航使还,具奏其事,乃复置焉。(范航,未见。)

  壬辰,赐自京至永安诸陵西京役卒钱,令遇风雪休息之。  癸巳,枢密院言:「访闻镇、定都钤辖田敏在任多所交游,不甚谨饬,欲令转运司察之以闻。」上曰:「敏北人也,以其熟边鄙事,麤有武勇,使之捍寇,颇亦宣力。若责以端□,固非所长,且加之伺察,宁不忧惧?今彼路戍兵既减,主将亦多,可召令归京。」

  初,右谏议大夫、知杭州薛映临决锋锐,州无留事。时起居舍人、直史馆姚铉为转运使,亦隽爽尚气,檄属州当直司毋得辄断徒以上罪。映即奏:「徒流杖笞,自有科条,苟情状明白,何须系狱,以累和气?请诏天下,凡徒流罪人,于长吏前对辨无异【七】,听遣决之。」朝廷既施用其言,铉与映滋不协。映遂发铉纳部内女口,鬻鈆器多取其直,广市绫罗不输税,占留州胥,在司擅增修廨宇。上遣御史台推勘官储拱劾铉得实,法寺议罪当夺一官,特诏除名,为连州文学。拱亦奏映尝召人取告铉状,坐赎铜九斤,特释之。因下诏以戒诸路转运使。(储拱,未见。)

  丁酉,葬明德皇后于永熙陵。

  内殿崇班谢德权提辖三司衙司,德权设条制,均其差使。有大将隶内侍主藏,内侍为奏留,规免烦重之役,德权携奏白上,极言其侥幸。上嘉德权有守,又命提总京城四排岸,领护汴河,兼督辇运。先是,岁役浚河夫三十万,而主者因循,堤防不固,但挑沙拥岸趾,或河水泛溢,即中流复淤矣。德权须以沙尽至土为限,弃沙堤外,遣三班使者分地以主其役。又为大锥以试筑堤之虚实,或引锥可入者,即坐所辖官吏,多被谴免者。植树数十万以固堤岸。又建议废京师铸钱监,他功利多所经画云。(德权提辖衙司,不知何时,据会要水运门,此年十月,德权以提举纲运,建议令形势船倒樯【八】,今虽不载此事,因附见此月。)

  十一月庚子朔,诏减河北河东陕西诸州指挥使、使臣,以边防无事故也。

  癸卯,知镇戎军曹玮,言环州先叛去蕃官苏尚娘复求归附。诏报玮曰:「苏尚娘反复无定,不可纳也。若本军招诱而至,德明必以为词,又恐狙诈以误边。可谕以德明既纳款,皆王土也,但复旧居,不须更迁内地。」

  邠宁环庆都部署孙全照请令张崇贵严戒德明,自今蕃部归投诸州者,无得入境追逐。上曰:「德明族帐继有归投者,德明虽遣追逐,未尝敢入境也。若从全照所奏,恐致危疑。」乃谕全照,如德明果遣骑入境,则具以闻。(会要载此事于十一月四日癸卯也,故附曹玮奏后。)

  乙巳,诏应明德皇后园陵缘路置顿递,复来年夏租,陵所工役人并优赐之。

  增陵州陵井监工役人月给钱米,闻其劳苦故也。

  先是,工部郎中陈若拙接伴契丹贺正旦使,若拙谈词鄙近,丙午,命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孙仅代之。若拙多诞妄,寡学术,虽以第三人及第,然素无文【九】。旧语第三人及第号「榜眼」,因目若拙为「瞎榜」。  诏入契丹使从人不过百人。上以使臣奉命外境,虑其事体不一,每遣使即诏有司谕以近例,俾其遵守,无辄改易。其书题有文词者,皆枢密院送学士院看详,必中礼乃用之。

  阎承翰等言:「朝廷遣赐契丹国信,其使副随从兵士,已差马军员寮一人部辖,望更令使臣同共管句。」上曰:「若更差使臣,则本国恐难为礼。」但令增差军员。

  上又谓辅臣曰:「使契丹者要在谨重寡言,委之达王命而已。且朝廷用人不可求备,凡遣使者朕每戒谕当谨礼容。盖中朝礼法所出,将命出疆,觽所瞻仰,稍复违失,即致嗤诮,况彼所遣使来奉中朝,皆能谨恪邪。自今遣使,卿等宜各以朕意晓之。」

  赵德明遣使贡御马二十五匹、散马七百匹、驼三百头,以谢朝命。

  丁未,诏应以历代帝王画像列街衢以聚人者,并禁止之。

  庚戌,徙知永兴军府、永清节度使周莹为邠宁环庆都部署,东上合门使、邠宁环庆都部署孙全照为四方馆使、知永兴军府。先是,诏减西鄙戍兵令屯近地,全照以边防不可无备,未即奉诏。上曰:「全照是好勇多言者,德明使已至阙,复何虑焉!」故使莹代之。

  又以知镇戎军曹玮久在边城,颇着劳效,欲迁其秩,乃召令赴阙。  西蜀戍卒岁满当代,议者以为遣高年则缓急误事,发精锐则险远之地难于防辖。枢密院言陕西振武乡兵,各有资产,今西鄙无事,可遣代戍,诏从之。

  令两京、诸州道释得度十人者,特放一人,不及者每院与一人,取系籍居止者度之,勿试经业。诏以方资善利,用广化枢故也。  壬子,枢密院言:「诸州所买蕃马,给价渐多,盖缘边臣各冀增数以为课绩。方今戎事已息,监牧渐蕃,亦宜常为节制。欲遣使劾其增置之罪以闻。」从之。

  甲寅,令河北诸州罢募振武军士,有愿投军籍者,部送上京隶虎翼。

  乙卯,以宫苑使、恩州刺史秦翰为皇城使、入内内侍省都知。翰久在西边,宣力勤荩,故特置是职以宠异焉。(此据翰本传,实录但载为皇城使。)

  戊午,三司请以陕、孟、汝三州正税刍粮输送西路,给朝陵之用,诏不许,但令取给畿县。

  己未,上谓辅臣曰:「执政之地,百僚具瞻,品藻拟伦,当务公共,轻诺寡信【一○】,怨是用长,不可不戒也。寇准之居相位,多致人言,岂不由此?」冯拯曰:「吕蒙正尝云:『准轻脱好取声誉,不可不察。』」上因言:「蒙正性淳厚。李沆温和寡言,尝廷议政事,而向敏中独无言【一一】,沆乃曰:『敏中素同此议【一二】,何得对上缄默?』亦足见沆之纯诚也。」

  庚申,赵德明又遣使来贡。

  诏:「每宣敕下诸路相度会问公事,多是稽留,不即结绝,致烦催促。况稽留制书,律有明禁,当谕转运使告示,自今凡受宣敕,并须当日内施,限律限内结绝。若别须会问的实,限内未了者,亦须于限满日具事由奏裁。如敢依前稽缓,官吏并当勘劾,依律科罪。仍委中书门下、枢密院置簿提举。」

  丁卯,契丹遣使左监门卫将军耶律阿括、启圣军节度使耶律尧宁、副使太常少卿石用中、秘书少监马保佐来贺承天节。阿古有疾,不能入见,上遣医官诊视之。因谓辅臣曰:「所遣医官,但令诊视。合和药饵,当使自为之。彼虽得药即饵,以示相信,然他时或有不可疗者,则于事无便。自今朝廷遣使,宜以医官随行,彼亦必与医同至也。」  十二月己巳朔,高、溪州蛮酋一百六人来贡。

  甲戌,舒王元偁上言:「妻之近属卢澄素,乞授京秩。」上曰:「闻澄素非士流,恐涉物议。」不许。

  己卯,知保州赵彬请于州城东北,更广屯田,以图来献。上曰:「北方既和,边封撤警,当劝课农民,咸使乐业,不用侵占畎亩,妨其垦殖也。」

  上之幸大名也,祷于河,有应。及驻跸澶渊,戎骑在郊,而河流不冰,敌人髣□若见阴兵助战。于是,令澶州河南置河渎庙,春秋致祭。

  西京父老再诣阙,请车驾朝陵毕临幸,召见慰劳,赐物有差。

  辛巳,置怀远驿于汴河北,以待诸蕃客使。  壬午,龙图阁待制陈彭年上言:「伏睹诏书,来年正月三日上辛祈谷于昊天上帝,至十日始立春。谨按礼记月令:『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注云:『为上辛祈谷,郊祀昊天上帝。』春秋传曰:『启蛰而郊,郊而后耕。』盖春气初至,农事方兴,郊祀昊天,以祈嘉谷,故当在建寅之月,迎春之后矣。自晋泰始二年始用上辛,不择立春之先后。齐永明元年立春前郊,议者欲迁日,王俭启云:『宋景平元年、元嘉六年并立春前郊。』遂不迁日。其后,□操之又云:『应在立春前【一三】。』然则左氏所记『启蛰而郊』,乃三代彝章,王俭启『郊在春前』乃后世变礼。来年正月十日立春,三日上辛祈谷,斯则袭王俭之末议,违左氏之明文,理有未安,事当复古。伏望宪章三代,取则六经,当以正月立春之后上辛行祈谷之祀【一四】。」从之。因诏有司详定诸祠祭事。  其后有司言:「按月令:『立夏之日,天子迎夏于南郊。』注云:『迎夏,为祀赤帝于南郊。』又云:『是月也,大雩。』注云:『春秋传云:龙见而雩。谓建巳之月,阳气盛而常旱,万物待雨而长,故祭天以祈雨。龙星谓角、亢也,立夏后昏见于东方。』又按五礼精义云:『自周以来,岁星差度,今之龙见或在五月。』以祈甘雨,于时已晚,但四月上旬卜日。今则惟用改朔,不待得节,祭于立夏之前,违兹旧礼之意。苟或龙见于仲夏之时,雩祀于季春之节【一五】,相去辽阔,于礼未周。欲请自今于立夏后卜日,如立夏在三月,则待改朔,庶节气协于纯阳,典礼符于旧史。又按月令云:『季秋之月,乃令冢宰农事备收藏,帝籍之收于神仓。是月也,大飨帝。』此则季秋之月,农事既终,大飨明堂,报兹嘉谷,或犹未得节,尚当建酉,因而卜日,有属先时。欲望自今并过寒露,或寒露在八月,则至九月乃卜【一六】。自余诸祠祭,皆协礼令,无所改易。」奏可。

  畼铎督遣使来贡。

  甲申,诣普安院谒元德皇太后圣容。

  丙戌,泾原仪渭都钤辖秦翰等,言当宗族蕃部叶额实客通,望依龛谷、懒家族首领便嘱等例,月赐俸料。上曰:「无功受禄,何所旌别?」诏翰自今有立功者,条具以闻,乃给俸料。

  戊子,诏牛羊司畜有孳乳者,放牧勿杀。

  河北安抚司奏契丹车帐至界河捕鱼。诏雄州埙彼国贺正使到,谕之。

  雄州言:「顷者用兵之际,本州岛岛每有密事不欲漏落,因择驯谨吏专主行之,号机宜司。今契丹修和,请改为国信司。」从之。

  辛卯,以宰臣王旦为朝拜诸陵大礼使。

  诏朝陵缘路禁乐,至礼毕。

  壬辰,夔州路转运使薛颜遣使押高州新附蛮酋八十九人来贡。(会要于正月先载高州新附蛮八十九人来贡,于十二月又载此,人数并同,疑重出,今从实录,止一书之。)

  甲午,契丹遣使右威卫上将军萧汉宁、广德节度使耶律留宁、副使宗正少卿□克昌、右金吾卫将军王式来贺明年正旦。

  邵晔等言:「黎龙廷已遣弟入贡,乞加朝命。而黄庆集等先避乱归化,种族稍多,若复遣还,虑遭屠戮,望就赐恩秩。」丙申,补庆集三班借职,监柳州盐酒【一七】。

  东上合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等,以承天节各乞奏补其子。枢密院言诸司使、副非遇郊禋,皆无此例,遂罢之。签书枢密院事韩崇训亦乞奏补其族,诏以为右侍禁,始用副使及知院事例也。

  是冬,殿前、侍卫司奏孔目官已下阙人,乞行迁补。上曰:「掌禁卫者皆是武臣,其如军政繁重,自来迁改不得,劳逸不均,盖不简择司属,致其罔上欺公也。但向属兵兴,不暇简阅,今可令枢密院召令具述行藏,以公事选试,定可否去留,各以名闻。」它日,上览其等第,谓王钦若曰:「可者存之,不可者与镇戍安排。其河北诸路部署司典级,亦闻皆是边郡公人,亲属多在北鄙,岁时来往,事亦非宜,当于内地州郡典级中选补遣之。」(或附八月末。)

  先是,江、淮岁运米输京师,未有定制【一八】。是岁,始定六百万石为岁额,从发运副使李溥之请也。(本传云:「江淮运米输京师,岁才三百五十万斛,李溥增至六百万,因除发运副使。按溥除副使,实录不书,会要于景德三年十一月载溥请定岁额,则溥已为副使矣。恐传未必可据也,今从会要。传所云岁才三百五十万斛,盖止言米及黄米数耳,菽粟不与焉。米数见至道元年九月,不知此云六百万石者,通菽粟言之,或专举米数【一九】。当考。)  置金耀门文书库,掌三司积年案牍,以三班一人监之。

  废在京铸钱监,改为铸□金□(□□曰□□)□务,掌造铜、铁、讯石诸器及道具,以供内外出鬻之用。

  契丹上其国母萧氏燕燕号曰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法道洪仁圣武开统承天皇太后,其主隆绪曰洪文宣武【二○】至德广道昭孝皇帝。置中京于七金山【二一】下,其地本奚王牙帐也。

  注  释

  【一】或指是役「役」原作「后」,据阁本改。

  【二】知秦州杨怀忠言「秦州」原作「泰州」,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九一党项传改。按此句下承「野儿和尚族蕃落尤大」,宋泰州属淮南路,与此无涉。「泰」、「秦」以形近致误。  【三】诏补三寨都首领「三寨」原作「三班」,据同上书改。  【四】高维忠宋本、宋撮要本俱作「高继忠」。按高继忠,高琼子,见宋史卷二八九琼本传。疑「高维忠」无考,疑当作「高继忠」。

  【五】太常博士段晔为国主正旦使「国主」原作「国母」,涉上而误,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六】所过官属路左献酒「左」原作「在」,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七】于长吏前对辨无异「长吏」原作「长史」,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五薛映传改。  【八】建议令形势船倒樯「令」原作「今」,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四六之三改。

  【九】然素无文「然」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轻诺寡信「诺」原作「言」,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编年录卷三改

  【一一】而向敏中独无言「独」原作「犹」,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七改。

  【一二】敏中素同此议「议」原作「意」,据同上书改。

  【一三】应在立春前各本及宋史卷一○○礼志同。按宋会要礼二八之六六、太常因革礼卷三三,「立春前」均作「立春后」。

  【一四】当以正月立春之后上辛行祈谷之祀「上辛」原作「上幸」,据各本及同上书改。

  【一五】雩祀于季春之节「节」原作「日」,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礼二八之六八改。  【一六】或寒露在八月则至九月乃卜「则」原作「到」,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会要礼二八之六八、通考卷七七郊社考改。按上引宋会要及太常因革礼卷三六均于「八月」下有「末」字。

  【一七】监柳州盐酒「柳州」原作「彬州」,按宋无「彬州」。宋史卷四八八交址传作「彬州」,阁本、活字本同,按彬州在荆湖南路,与交址隔壤。宋会要蕃夷四之二八作「柳州监税」,宋柳州属广南西路,接壤交址,当以柳州为是。盖「柳」字一误为「彬」,再误为「彬」,今据会要改。  【一八】未有定制「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一九】或专举米数「专」原作「传」,据各本改。

  【二○】洪文宣武「宣」原作「崇」,据各本及续通鉴卷二六考异改。

  【二一】七金山原作「七京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辽史卷三九地理志改。

卷六十五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四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五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四年(丁未,1007)

  全  文

  春正月己亥朔,御朝元殿受朝,德音降京畿流罪以下囚。

  遣工部尚书王化基乘驿诣河中祭后土庙,用大祠礼,告将朝陵也。(据会要在正月,而实录不书,今附见于此。)

  甲辰,以知枢密院事陈尧叟为东京留守。

  乙巳,以权三司使事丁谓为随驾三司使,盐铁副使林特副之。

  丁未,以皇城使、胜州刺史刘承珪勾当皇城大内公事。

  癸丑,赠河州观察使、安乡侯德钧卒,廷美第五子也。其夕上元,中宫将召命妇观灯,遂罢之。  甲寅,诏武信节度使惟吉序班在镇安节度使石保吉上。惟吉、保吉并兼同平章事,而保吉先拜,上令史官检讨故事,具言唐武德中诏宗姓在同品官上,故行之。

  丁巳,以工部员外郎邵晔为兵部员外郎,晔安抚交州事毕,銟之也。晔初奉使,假官钱八十万市私觌物,及改命安抚,已偿其半,余者诏除之。

  己未,车驾发京师。

  庚申,次中牟县,除逋负,释系囚,赐父老衣币,所过如之。  壬戌,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王显卒,赠中书令,遣内臣护葬,以在途更不辍朝。

  甲子,次巩县。罢鸣鞭【一】及太常奏严、金吾传呼。或献洛鲤,上曰:「吾不忍食也。」命放之。

  丙寅,斋于永安镇行宫,太官进蔬膳。

  丁卯,夜漏未尽三鼓,上乘马,却舆辇伞扇,至安陵外次,易素服,步入司马门,行奠献之礼。次诣永昌、永熙陵,又各诣下宫。凡上宫用牲牢祝册,有司奉事,下宫备膳羞,内臣执事,百官皆陪位。又诣元德皇太后陵奠献,又于陵南设幄殿,祭如下宫礼。上每至陵寝,望门而哭。初,有司具仪,止常服,上特制素服。礼毕,篃诣孝明、孝惠、孝章、懿德、淑德、明德皇后陵,又至庄怀皇后陵,遂单骑巡视陵阙,以内臣从;及亲奠夔王、魏王、岐王、恭孝太子、郓王、周王、安王诸坟。辰后,暂至幄次更衣,复诣陵奉辞。有司以朝拜无辞礼,上感慕哀切,未忍遽去,故复往焉。及午而还,左右进伞,上却之,度昭应水,乃许进,至行宫始御常膳。又遣官祭一品坟、皇诸亲墓。  德音降西京及诸路,赦流罪以下囚,释逋欠,赐畿县民租税有差。官吏应奉者有司考上课绩。建永安镇为县,改永熙陵副使、守当都监为三陵副使、都监。度两京及孟、郑州僧道,籍有名者每五人放一人,不及者每院与一人。  二月戊辰朔,车驾遂如西京,夕次偃师县,始复奏严。上犹服鹷袍,不举乐。初,朝拜前连日阴晦,及礼毕,天地澄廓,气候晏温,咸以上仁孝之感。龙图阁待制陈彭年请以事付史官及颁示中外,从之。

  陈尧叟言狱空,诏銟之。尧叟居守,虽大辟罪亦止面问状,亟决遣之,未尝留狱。上曰:「尧叟素有裁断,然重事宜付有司案鞫详察。」因密加诏谕焉。

  己巳,至西京,始奏乐,道经汉将军纪信冢、司徒鲁恭庙,诏赠信为太尉,恭为太师。

  辛未,命吏部尚书张齐贤祭周六庙。

  诏从官先茔在洛者,赐告祭拜。

  壬申,上谓辅臣曰:「前代内臣恃恩恣横,蠹政害物,朕常深以为戒。至于班秩赐与,不使过分,有罪未尝矜贷,此辈常亦畏惧。」王旦等曰:「前代事迹昭然,足为龟鉴,陛下言及此,社稷之福也。」内侍史崇贵尝使嘉州还【二】,上言:「有知县王姓者贪浊,有佐官名昭度者廉干,乞擢为知县。」上曰:「内臣将命,能采善恶,固亦可銟,然以其密侍□禁,便尔赏丝,外人未为厌伏,当须转运使审察之。」(宝训作平羌知县昭度廉干,犍为知县王固贪猥。与故事不同,今从故事。宋史全文富弼等释曰:人主听纳不可不谨,若容片言之欺,小则系二人之荣辱【三】,大则系天下之利害安危,可不谨哉!谨之之术,虽在防微,防微之术,莫若左右之言不及也。真宗不以一内侍臣言进退官吏,听纳之道谨之至矣。)

  癸酉,就西京建太祖神御殿,又置国子监、武成王庙。

  甲戌,诏赐酺三日。

  乙亥,诏罢西京榷酤,官卖曲如东京之制。

  命翰林侍讲学士邢昺等编集车驾所经古迹。

  丙子,加号列子为飻虚至德真人。

  戊寅,刑部尚书、知陕州寇准来朝,召之也。留浃旬,还任。  己卯,上幸龙门,睹岩崖石佛甚多,经会昌毁废,皆已摧坏。左右曰:「非官为葺治,不能成此胜迹。」上曰:「军国用度,不欲以奉外教,恐劳费滋甚也。」  上因览西京图经,颇多疏漏。庚辰,令诸道州、府、军、监选文学官校正图经,补其阙略来上,命知制诰孙仅等总校之。仅等言诸道所上,体制不一,遂请创例重修,奏可。

  辛巳,以唐刑部尚书致仕白居易孙利用为河南府助教,常令修奉坟茔影堂。

  上之次巩县也,太子太师吕蒙正舆疾来见,不能拜,命中使掖之以进,赐坐,劳问甚久。壬午,幸其第,赐袭衣、金带、器币、药物、上尊酒,悉如宰相例。

  乙酉,遣宰臣王旦祭告三陵,吏部尚书张齐贤告诸后陵,车驾将还东京也。  初,西京父老恳祈驻跸,上因谓宰臣曰:「周公大圣人,建都据形胜,得天地正中,故数千载不可废,但今艰于馈运耳。」

  丁亥,诏应还京扈从军马无得伤践田稼。  戊子,诏有司葺周六庙。

  增封唐大历中孝子潘良玉及其子季通墓,仍禁樵采。  庚寅,诏河南府置五代汉高祖庙。

  辛卯,车驾发西京,谓辅臣曰:「归途陵阙在望,虽已遣官祭告,朕岂安然而过乎?」壬辰,上乘马至孝义镇东訾村,设次,与亲王望陵祭奠,近臣于幄殿东望拜。每进酒食,上执爵举匕箸,哀感涕泗。

  甲午,次郑州。  乙未,遣使祀中岳及周嵩、庆、懿陵。  丁酉,发郑州,遣使就赐隐士杨璞缯帛【四】,令吏部铨注其子从政近官,以便侍养。

  三月己亥,上至自西京。

  辛丑,诏昨因朝拜分屯近郡禁兵,悉召还之。

  壬寅,诏北面缘边趋境外径路,自非榷场所历,并令转运使因案部规度断绝之。

  泾原都钤辖秦翰请令本路承受、入内高班王克让赴镇戎军同聭兵事。上曰:「承受止当奏事,若预闻兵政,非所宜也。」罢其奏。寻有诏:「缘边承受使臣无得受部署、钤辖差领军马,以图功赏。」(实录在十月,今移入。)

  乙巳,以户部副使、水部员外郎崔端为契丹国母生辰国信使,侍禁、合门祇候张利用副之。

  赐钱俶守冢三户,蠲其徭役。

  太清楼藏太宗御制及墨迹石本九百三十四卷、轴,四部髃书三万三千七百二十五卷。是日,上召辅臣对苑中,遂登楼阅视。又至景福玉宸殿、翔鸾仪凤合,上置酒作诗,王旦等皆赋,马知节辞以不能,上不许,亦赋焉,因赐食楼下。玉宸殿乃上宴息之所,中施御榻,帷幄皆黄缯为之,无文彩之饰。殿东西聚书八千余卷,上曰:「此唯正经正史屡校定者,小说它书不预焉。」其后,髃书增及一万一千二百九十三卷,太宗御集、御书又七百五十三卷。

  丙午,西南蛮罗瓮井【五】都指挥使颜士龙来贡丹砂。士龙种落遐阻,未尝入朝,今始至,诏馆饩赐与如高、溪州。

  丁未,上谓辅臣曰:「顷者朝陵,车舆所过,并从官给,其不得已,或假借于州县。朕潜遣使询访民间,皆云无所骚扰,此甚慰朕心也。」王旦曰:「朝廷每举大礼,或议巡幸,小民无不扰动。比闻髃情妥贴,信不扰所致。」王钦若曰:「车驾所至,居民但忻闻舆马之音,鼓舞道路,岂复有所劳扰耶。」

  辛亥,斩散指挥卒张杰、散员卒王政于本班院。杰等以博戏相殴重伤,特命戮之,以肃禁卫。

  癸丑,命兵部员外郎邵晔择三班使臣一人堪知廉州者,具名以闻。是州炎瘴尤剧,数年间,守土沦没者四人,上甚悯之。时晔缘海安抚还,又本连州人,上以其谙彼土事,故令举官。既而晔奏殿直袁继迁,诏授合门祇候,遣之。

  赵德明遣牙吏贡马五百、橐驼二百,谢给俸廪。诏赐德明袭衣、金带、器币。旧制,贡物谢恩,止给来使缗帛,上以德明进奉频仍,特加赐焉。德明又请因进奉使赴京,市所须物,从之。上谓王钦若等曰:「德明屡言西骪府元属部内,见各纳质及人使往来,且继迁因攻西骪为其所毙。今德明意将阻绝六谷,使不得预缘边属户,朝廷若不绥抚,则德明足以复雠。近秦翰译六谷蕃书来上,但言为德明所侵,略无宁日,见搜兵警备。可以六谷书付张崇贵,令谕德明。」

  甲寅,大宴于后苑,赏花钓鱼。上赋诗,从臣皆赋。吏部尚书张齐贤、刑部尚书温仲舒、工部尚书王化基,以久在外任,求免应制,不许。

  是夕,京师大风,黄尘蔽天,自大名府历京畿,害桑稼,唐州尤甚。

  丁巳,诏天下收瘗遗骸,仍致祭。

  镇安节度使石保吉入奉朝请,既逾年,陈州民列上其政绩,乞许复还本镇。己未,诏銟保吉,仍可其奏。

  庚申,蠲河南府仓库吏逋欠刍粮、缗帛四十五万。

  曹玮言镇戎军蕃部兵,最为精锐,其将校皆朝廷补署,多已衰老,愿省去,择本军人充职。从之。  鄜延钤辖张崇贵言:「赵德明输□请吏,贡奉之使,道路相属。望依北面例,择官有吏干、知边事者为缘边安抚使,疆埸事务,听以便宜。」上曰:「西鄙宁静,别无经营,苟德明能守富贵,无虑朝廷失恩信也。增置官属,徒为张皇,不若委卿静制之。」

  乙丑,以西上合门副使曹玮为西上合门使,赏其扞边之功也。玮在镇戎,尝出战少捷,敌兵去已远,乃驱所掠牛羊辎重缓还,颇失部伍。其下忧之,言于玮曰:「牛羊无用,徒縻军,不若弃之,整觽而归。」玮不答,使人候敌兵。敌去数十里,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六】,遽还袭之,玮行愈缓,得地利处,乃止以待之。敌军将至,逆使人谓之曰【七】:「蕃军远来,必甚疲,我不欲乘人之怠,请休憩士马,少选决战【八】。」敌兵方苦疲甚,皆欣然严军而歇。良久,玮又使人谕之曰:「歇定,可相驰矣。」于是各鼓军而进,一战大破敌师,遂弃牛羊而还。徐谓其下曰:「吾知彼已疲,故为贪利以诱之,比其复来,几行百里矣。若乘锐便战,犹有胜负。远行之人,若少憩则足痹不能立,人气亦阑,吾以此取之。」(此据笔谈,未知何时,今附见拜官后,当考。)

  是春,诏:「尚书省诸司并寺、监、京百司,自今每收私名人,并须召有行止,无踰滥及不碍本州岛岛县色役人责保试验,申牒御史台,候并及十人已上,令中丞、知杂提点试验书札,得申牒本司收录,纰缪者退落,令别召人。其每年就试补正名阙,一依元敕指挥,有额外者量减其数。其自前已收系人,并令依旧,候将来或有事故及转填却,上项人即依今来减定数为额。」(会要景德四年正月事,今附春末。)

  夏四月戊辰,诏:「闻鄜州率民马棚大木,而常纳者复多选退,遣使罢其事,仍劾官吏擅赋之罪。」

  己巳,徙河东兵代鄜延戍兵,以北边彻警故也。

  辛未,上曰:「比诏河东募土人为广锐、神虎诸军,就置营宇【九】,盖以契丹未平,此等皆劲勇,且习知山川道路,故帅臣每患其少,尝许续募。今边防罢警,若遂令减去,即为弛备,然岂可岁增不已。」乃诏以现存为定额,阙则补之。

  壬申,给单州皇甫陟复二年。初,州有强盗数辈,官司不能捕,里人患其凶暴,无敢言者,陟诱而擒之,故銟焉。

  上览外郡奏官吏事,因谓辅臣曰:「顷者,石普、张崇贵相继奏供奉官曹信弛慢废职,朕密使廉之,果言崇贵以信善琴,一日军中宴集,令弹之,信以久废为辞,他日普复迫之,又固辞,由是共摭其过。大抵常人不能无爱憎,不可不察也。」  癸酉,诏岭南官并于春夏除授,听秋冬赴治,以避炎瘴。

  甲戌,户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判太常礼院利瓦伊言:「天下祭社稷、释奠,长吏多不亲行事,及阙三献之礼,甚非为民祈福、尊师设教之意也。望令礼官申明旧典。」诏付有司。且言:「按五礼精义,州县春秋二仲月上丁释奠,并刺史、县令为初献,上佐、县丞为亚献,州博士、县簿尉为终献,若有故,以次官通摄。又云祭社稷与释奠同,牲用少牢,礼行三献,致斋三日。今请悉如故事。」诏从之。

  丁丑,上谓王钦若等曰:「近览唐实录,恭宗即位,坐朝常晚,髃臣班于紫宸殿,有顿踣者。拾遗刘栖楚切谏,叩龙墀不已,宰臣宣谕,乃退。恭宗为动容,遣中使慰劳。谏臣举职,深可銟也。而史臣以逢吉之党,目为鹰犬,甚无谓也。今所修君臣事迹尤宜区别善恶,有前代褒贬不当如此类者,宜析理论之,以资世教。」

  武胜节度使、驸马都尉□元扆自陈愿出领征镇,上曰:「元扆继守藩郡,御觽抚俗,颇着声绩,今已分并、代禁军屯泽、潞,可因以任之。」乃诏元扆知潞州。初,并、代、泽、潞分辖禁军,后并于太原。上以地广兵觽,苟失机会,或致生事,又简士阅马,禀命尤远。故析泽、潞、晋、绛、慈、隰、威胜七州军戎籍,不复隶并、代,委元扆专总焉。(实录载提辖七州军兵马事在此年七月癸未,按上于此月已云分太原兵屯潞州矣,今并书之。)  己卯,诏自今五月二日至八月一日铸钱止收半功,每岁量支钱以备医药。

  辛巳,皇后郭氏崩。周悼献王,后所生也。王薨,后悲感生疾,遂不起。后性谦约,□仁惠下,尤恶奢靡。族属入谒禁中,或服饰华侈,必加戒勖。有以家事求言于上者,后终不许。兄子出嫁,以贫欲祈恩赉,但出装具给之。上尝使观宜圣殿诸库,后辞曰:「国之宝库,非妇人所当入。陛下若惠赐六宫,愿量颁之,妾不敢奉诏。」上尤加礼重焉。  壬午,上谓辅臣曰:「皇后自东宫事朕,至正位中壸,小心逊顺,有内助之勤,降年不永,深所嗟悼。」因言:「后之二兄,皆年三十二而卒,今后亦止此【一○】,岂修短有数耶?」礼官奏皇帝七日释服,知枢密院事王钦若请用儙周易月之制,十三日释服。宰相召崇文院检讨陈彭年问其故事,彭年云:「唐德宗皇后王氏崩,太常博士徐干议:周景王有后之丧,既葬除服,准礼七月而葬,帝得以七日而除。又德宗朝礼官柳冕等议:皇后为父母服十三月,其禀朝旨十三日而除。会昌五年,武宗为恭宗母义安太后十三日释服,即无帝王为后儙周易月故事。」王旦等以闻。既而上谓王旦等曰:「七日释服,盖遵典礼,但阴阳有所避忌,须至改易。」乃诏特用十三日释服。(阴阳有所避忌,不审所谓。王钦若奏请必因此,惜会要不能纪其详也。)  乙酉,上谓王旦等曰:「后崩,合遣使赴告契丹否?」旦等曰:「命使赴告,或边臣录诏告之,皆可。」上曰:「于礼宜有赴告,然每岁命使,颇闻供亿勤至,今又专使,则自兹两国凡有大故,各须轺传交驰,益增烦扰矣。」乃诏边臣俟北境遣人询问,即录诏报之。仍谕此意。

  有司言:「历代皇后上僊,无服内不视事之文。唐德宗王皇后成服日,于延英门接见藩臣,明服内听政。望百官释服后,皇帝视事于便殿,皇帝释服后,即复常仪;其攒殡及皇帝释服日,并请不视事。」从之。

  庚寅,诏四川盐井户先因逋欠课程,籍其庐舍,并合赐之。

  上手诏令礼官议朔望上牙盘食,于后丧当废与不,礼官以明德皇后故事对。翌日,上特遣内侍诣太庙、后庙上食。

  壬辰,徙新衣库,以其地为内藏西库,库物羡溢故也。

  甲午,令修奉园陵役兵,日午则休息之,值风雨权停。

  宰相王旦因对,言淮南榷酤,屡有奏报。且言诸路各置转运使,复遣官检举酒税,竞以增益课利为功,烦扰特甚。上曰:「酝酿当有定制。」旦曰:「诸州虽各有元定酒数,然随时增益不已。」上曰:「地产财赋及民间费用,固不能相绝,课利岂可岁岁增益?此特官吏务贪劳绩,不恤民困,朕甚闵之。」乃诏三司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自今中外勿得更议增课,以图恩銟。上闻京师民僦官舍安居久,复为增直者夺赁,谓左右曰:「此岂不太刻?先帝屡曾止绝,今当申戒有司,无使复然。」(此据宝训附定酒额后,不得其时也。王称东都事略诏曰:榷酤之利,素有定规,过求羡赢,是纵掊克。自今中外不得增课,庶以息民。)

  乙未,宰相王旦为大行皇后园陵使。

  五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丁酉,诏河北缘河州军纲运,自今以军士充役,勿差部民。

  以高州刺史田彦伊子保顺郎将承宝为宁武郎将,高州土军都指挥使田思钦为安化郎将。

  赵德明母罔氏卒,边臣请遣使吊问。王钦若曰:「此特边臣奏耳,德明未尝来告。」上曰:「夷人何知礼,不若使边臣谕之,俟其奏至,即遣使吊祭,起复、赙赠,亦准藩臣例也【一一】。」钦若曰:「闻德明诸母甚多,异时安可一一推恩?」王旦曰:「德明今自称草土臣,若朝廷不降制起复,则德明于礼难安。」上然之,授德明起复镇军大将军、左金吾卫上将军,员外置同正员,余如故。命殿中丞宣城赵稹【一二】为吊赠,官告等使,德明以乐迎告至其母柩前,明日衣禫衣受赐,泣曰:「蕃夷母丧,蒙天子吊赠、起复之命,宠荣极矣。」

  上谓辅臣曰:「国家搜访图书,其数渐广,非时平无事,安能及此也!」乃诏分内藏西库地以广秘阁。

  庚子,以盛暑赐河北党城川采木军士钱,自是岁以为例。  雄州李允则于城外疏治渠田,边臣奏渠通界河,虑为戎人所疑。陈尧叟请亟罢之。上曰:「决渠障边,乃防遏所须,然誓书旧约不可不守也【一三】。」  壬寅,诏自今缘边城池,依誓约止行修葺外,自余移徙寨栅,开复河道,无大小悉禁止之。(实录、会要、宝训三书载此事皆略不同,今参取删修。)

  上与辅臣言及朝士有交相奏荐者,王旦曰:「人之情伪,固亦难知,或言其短而意在荐扬,或称其能而情实排抑。唐刘仁轨尝忿李敬玄异己,将以计去之,乃称其有将帅材,而敬玄卒败军事,此皆不以国家为虑者也。」上曰:「若然,则险伪之辈,世所不能绝也。」  癸卯,大食、占城国皆遣使来贡。占城表请颁戎器,其使者自言本国旧隶交州,后奔于佛游,北去旧所七百里。诏并优加馆饩之礼,许篃至苑囿、寺观游览。及还,赐物甚厚。

  甲辰,诏天下系囚,除近降德音不赦依日限奏断外,自余令审刑院、大理寺约法,以时闻奏。案数至百余,上虑其淹缓,故有是诏,谓左右曰:「比见奏案断某州榷务亏额,定知州为私罪,乃云即合日至榷务。且长吏区处州事,榷务止当提辖耳,一加私罪,累及终身。乃知法官当简择平允通明者,若但能诵文习法,尤泥于事,不足尚也。」

  戊申,诏以鼓司为登闻鼓院,登闻院为登闻检院。命右正言知制诰周起、太常丞直史馆路振同判鼓院,枢密直学士、吏部侍郎张咏判检院,检院亦置鼓。先有内臣勾当鼓司,自此悉罢。诸人诉事,先诣鼓院,如不受,诣检院,又不受,即判状付之,许邀车驾,如不给判状,听诣御史台自陈。先是,上谓王旦曰:「开广言路,理国所先,而近日尤多烦紊。车驾每出,词状纷纭,洎至披详【一四】,无可行者。」故有此更置焉。起,邹平人也。  上尝谓近臣曰:「登闻院每进疏,有言机密而狂妄者,皆付京府鞫罪。前日一僧即处徒坐,昨日一僧乃以疾为解。当谕有司常加察举,无令骈日之内同罪异丝,以疑于觽。」(此事据宝训在四年,今且附见。)

  癸丑,并代都钤辖韩守英等言,本路刍粮烦民馈运,今边方宁静,欲量留骑兵万余人,悉屯河东。上曰:「边臣有此经度,盖深体□民之意,宜可其奏。」令诸路部署准此施行。

  丙辰,畼铎督遣六谷十八首领来贡。  戊午,诏兖州增二十户守孔子坟。又诏郑州以三户守唐裴度坟。

  诏:「访闻自京至永安缘路州县【一五】,以皇后园陵有期,率民除道。属兹盛暑,且夺农功,宜速令放散,至时量以军士给役。」

  辛酉,三司及提举司上复位在京诸司库务八十二处公人员数请给例,望永为定制,从之。

  甲子,归义节度使曹宗寿遣使来贡。(实录于此书瓜、沙州遣使来贡,闰月己卯,又书归义节度使曹宗寿遣使来贡。按瓜、沙即归义也。会要及本传是年止一入贡,今但一书之。)  乙丑,诏曰:「朕精求政治,延访臣工,咸欲尽规,所宜无隐。乃有上封而论事,辄乞留中而匿名,多涉巧诬,颇彰欺诋,既亏公议,当革弊风。自今文武髃臣表疏,不得更乞留中,事涉机要,许上殿自陈。如或举奏官吏能否,亦须明上封章,当行覆验。中书、枢密院总该觽职【一六】,宜尽公询访,可銟可黜,以属在廷。诸路转运使、诸州长吏辨察官属有不法者,事发不言,当加谴责;有治状者,亦勿隐蔽。谏官、御史务遵职业,无或懈慢,令尚书都省纠举之。」先是,上谓王旦曰:「臣僚升殿奏事札子,有不列己名请留中者,皆攻人之短,发人之私。苟偏听之,即不可信,若显行之,又重违其意。比令杜镐、陈彭年检上封密谏故事,可着条约,并警有位,令各举其职。」乃降是诏。(五朝会要以此事系之咸平四年,误也,今不取。)

  祠部员外郎、知滑州朱搏责授湘阴令。搏前上章,言五纬当合于星、张,周分也,请以今夏幸洛都封中岳,至秋乃还朝。洎朝陵诏下,又言朝陵当用寒食,且谒拜邱墓,家之私也,不足以动星辰。其所述大抵多厌胜事。至是,复言:「昨车驾驻洛,止二十余日。还京踰月,乃有中宫之丧。愚言多所预中。」且妄自夸诞以求信用。上尽出以谕辅臣,王旦曰:「朝陵,帝王之孝,岂为私耶?搏言狂妄,可责也。」故黜之。搏行至太平,与知州何蒙会饮,又出疏章示蒙,为蒙所奏,再贬州别驾。蒙,洪州人也。

  禁诸路承受使臣贩鬻规利,及役使工匠,豪富公人往来,违者重置其罪。州郡臣僚有干求恩泽奏状,毋得收接。

  是月,初置杂卖场。

  诏:「如闻店宅务将人户久赁屋增僦钱,但成劳扰,速罢之。」

  闰五月戊辰,诏差减剑、陇等三十九州岛岛军岁所贡物,夔、贺等二十七州军悉罢之,每岁正旦止令具表以闻,诸州长吏毋得以上贡为名,因缘配率。(此有诏书,治平四年四月可参照,会要详列物名,更详之。)

  河北转运使、刑部员外郎卢琰上言领职六年,愿归阙,许之。己巳,擢琰为吏部员外郎,赏其劳也。

  诏京城内外诸庙,比差军巡逻监察,敓攘之辈,如闻以觇事为名,取求财物,宜令开封府侦捕严断,仍委殿前、侍卫司常加约束。

  辛未,太常丞、通判孟州李邈上言:「乙丑诏书,文武官凡上章疏,不得更乞留中,并当付外施行者。若帝王省决章疏,不得留于禁中,四方闻之,以谓天子禁中留一纸书,亦为敕文所束。帝王必尽知天下之事,若升殿论奏,不闻小臣之言,博访得失,何以输尽忠恳,苟机密之事,不可示外者,岂得胥令行下。臣闻唐宪宗时李绛面请銟内规谏,宪宗曰:『卿所陈至公,有补于我,今韦处厚、路随甚有谏书,言极忠益,恐卿不知。』则当时谏书亦有留中之制。且忠臣亦欲以款诚结明主,陛下亦欲尽审诸臣才器,若悉付外,则何人复敢献言?愿追寝前诏,以开言路。」上曰:「邈未明朕意,前诏但为禁诋讦诬罔之辈尔,傥军国机宜大事不可付外者,即不在此限也。」因以手诏谕之。(李邈,又见祥符二年二月。)

  壬申,御崇政殿试贤良方正著作佐郎陈绛、溧水县令史良【一七】、丹阳县主簿夏竦。先是,上谓宰臣曰:「比设此科,欲求才识。若但考文义,则积学者方能中选【一八】,苟有济时之用,安得而知?朕以为六经之旨,圣人用心,固与子史异矣【一九】。今策问宜用经义,参之时务。」王旦曰:「臣等每奉清问,语及儒教,未尝不以六经为首。迩来文风丕变,实由陛下化之。」上因命两制各上策问,择而问焉,绛、竦所对入第四次等,擢绛为右正言,竦为光禄寺丞。竦,德安人,承皓子也。

  甲戌,以户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利瓦伊为兵部员外郎,著作郎直史馆王曾、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孙仅皆为右正言、知制诰。先是,上谓宰臣曰:「利瓦伊、王曾、孙仅文行可称,并宜召试。」翌日,览所试,曰:「曾颇得诏诰之体,而书翰兼美,是其精勤不怠也。」因并命焉。  丁丑,诏自今中书所行事关军机及内职者,报枢密院,枢密院所行事关民政及京朝官者,报中书。时中书命秘书丞杨士元通判凤翔府,枢密院命士元监内香药库,两府不相知,宣敕各下,遂有此诏。(杨士元,未见。)

  甲申,上阅开封府囚簿,有囚累月械系,案下法寺而未报者数人,指示王旦等曰:「此何故?」旦对曰:「法官于刑名间有所诘难故也。然臣尝领审刑,见案牍稽滞或踰百日,盖法官考限将满,则妄生诘难,延日俟替,以避断奏。」上曰:「但处法平允,何须顾避?」乃诏主判官常加约束,无使复然。

  丙戌,延州部署司言得赵德明牒,称保安军修葺驿舍,边民疑惧不安,愿罢其事,从之。  诏:「三班使臣,颇有负材能者,朝廷虽加旌擢,恐未周悉。宜令吏部尚书张齐贤以下三十人,各保举供奉官、侍禁、殿直有谋略武勇知边事者二人,当议优加进用。」  庚寅,上与辅臣谈五代事,因曰:「冯道历事四朝十帝,依阿顺旨,以避患难,为臣如此,不可以训也。」

  遣使诣御史台、三司、开封府、殿前侍卫司编类系囚,壬辰,上御崇政殿虑问,多所原减。

  龙图阁待制陈彭年上言:「请令有司详定考校进士诗赋、杂文程序,付礼部贡院遵行。又请许流内选人应宏词拔萃科,明经人投状自荐策试经义,以劝儒学。」诏贡院考较程序,宜令彭年与待制戚纶、直史馆崔遵度姜屿议定,余令彭年各具条制以闻。

  癸巳,诏:「先是中书,枢密院、三司奏事得旨,即日覆奏。惟开封府得旨,或即付外施行。刑名决遣,虑未详审,自今如三司例。」

  甲午,诏以封疆罢警,宜息转输,应河东、陕西诸州军今年夏秋税,并止送本所。

  六月丙申,中书、门下、枢密院上言:「伏睹近诏,宰执近臣咸令旌别淑慝,其如中书、枢密院接待宾客,屡经条约,未得允当。盖枢机之任,诚务谨严,而政事之间,亦资询访。若早暮接纳,虑机务因兹满责,如或延见艰难,亦利害无由启露。又分厅言事,或有异同,将徇至公,愿颁永式。欲请自今外任得替到阙,及在京掌事官有公事,许己前至中书、枢密院聚厅相见,其事关急速者不在此限。非因公事,不许到厅。」诏从之。  己亥,郑州言索水暴涨,漂荥阳县居民四十二户,有溺死者。诏给其家廪粟,委长吏存□之。

  乙巳,以盛暑减京城役工日课之半,第赐缗钱。

  丙午,诏淮南转运司,扬州民采荻柴,官中承例十税其二,自今除之。

  丁未,蒲端国王遣使来贡。

  令翰林侍读侍讲、枢密直学士各举常参官一人充御史。

  戊申,上谓辅臣曰:「近诏谏官、御史各令举职言事,昨右正言陈彭年请条制贡部复宏词科,采经术士,侍御史贾翔使还,奏宿州买绫扰民。此皆可采【二○】,中书宜置籍记之,自彭年、翔为始。仍具案覆可行及不可行者,岁终以闻,若有改转,即不俟岁终录奏。」(贾翔,未见。)

  己酉,贾翔言国子博士、通判台州龚绶,治家无状,不能制悍妻,准敕断离,取笑朝列,不当亲民。诏徙监场务。

  赵德明遣使贡马百五十匹,助修皇后园陵。

  邠宁环庆都部署周莹,言准诏遣神勇戍卒还营,缘本道兵数非多,不敢奉诏。上曰:「西边难得刍粮,每岁役民输运,今兹罢警,理当并减。莹庸懦不晓事,乃复固执,无心息民,亦可知矣。」辛亥,徙莹知澶州,命西上合门使曹玮代莹为邠宁环庆都钤辖、兼知邠州。(玮除邠州,实录在癸丑,今依本传并入此。)

  三班院以幽州归明三班奉职张希正为宾州监押,上曰:「南北风土异宜,此行必非所乐,可改任荆湖北路州军。」

  诏诸州牙校岁满者,例补三班借职,自今藩镇特补奉职。

  壬子,司天言:「五星当聚鹑火,既而近太阳,同时皆伏。按占云:『五星不敢与日争光者,犹臣避君之明也。』历千百载所未曾有,望付史官,以彰殊事。」从之。

  癸丑,以枢密直学士、户部员外郎刘综知并州,同管勾并代兵马事。初,上谓冯拯等曰:「太原地控北门,今边境虽安,亦要大臣镇抚。如张齐贤、温仲舒皆可任,但以其尝历枢近,受命之后,或有固辞,又须改易,宜召至中书询问,愿则授之。」及召齐贤问之,对曰:「并州重镇,兼领鴈门兵马【二一】,朝廷腹心之寄也。但前知荆南、青社,皆是内地,尚为近臣所谗,欲置于旷散,今若守边镇、领武事,安敢自保无过耶?然报国之心,死而后已,异时有急难之地,敢不尽力。」复召仲舒问之,对曰:「藩方重镇,非敢有辞,但任尚书班已十年,又晚有嗣息,年皆幼稚,若得改官端揆,许挈家而往,赐以都部署添给,敢不承命。」拯等以闻。上曰:「齐贤言为人所谗,斯过矣,是皆不欲往也,勿强之。」乃命综焉。上又谓拯曰:「齐贤、仲舒每言朝廷当选任英俊,勿使沈滞下位,及令举官【二二】,不即应诏,洎迫之亦后于觽人,岂不畏言行之戾耶?」

  并代都部署、昭德节度使葛霸昏耄不治,诏徙霸耀州。以鄜延路副部署石普为并代副部署,诏给公使钱二千五百缗。普援雷有终例请岁给五千缗,枢密院言有终初无此例。普又言李汉超在河朔时,岁给动以万计,今并代屯兵多,不足以备犒设。上不纳。

  诏镇、赵等州民田近所增税,悉除之。先是,转运司遣官按视逐年田亩,第增税赋,上虑其扰民,故罢焉。

  乙卯,葬庄穆皇后于永熙陵之西北。初定谥,命宗正卿告庙,王钦若疑其事,因对具言。王旦曰:「国朝故事,昭宪之谥,太尉率百官告庙,孝明之谥,止宗正卿告庙。今当以孝明为比。」上顾钦若曰:「皆有故事,不足疑也。」

  雄州、安肃广信军人饥,戊午,诏河北转运司减价粜米万斛以济之。

  邓州及南剑州言水灾,并遣使存抚。

  己未,上览银台司进诸州奏状,见西京南山采造务役卒日有逃亡,谓王钦若等曰:「此辈或力役太烦,或衣食不给,可速遣使驰传,察其事实。」

  庚申,知枢密院王钦若以五星聚东井,庆云见,奉表称贺,诏付史馆。(按纪、志五星并无聚东井事,不知钦若何据,或即壬子司天所奏乎?当考。)

  枢密直学士、吏部侍郎张咏疡生于脑,颇妨巾栉,求知颍州。上以咏公直有时望,再任益部,着声绩,不当騳小郡。令中书召问,将委以青社或真定,使自择,咏辞不就。又问金陵,咏欣然请行。辛酉,以咏知升州。

  诏京城四郊田园旷土,许贫民耕种。

  知延州向敏中言:「先是,夏州民刘严等二千余人来归,诏以延川县旷土给之,令各有蓄积。而所居当绥州要路,向者德明部族入寇,多为所擒戮,实鄜延之捍蔽也。德明近屡移牒求严等复还,若遣往必罹涂炭,而严等亦愿输租赋,隶延川县籍。」上曰:「边防优□此辈,比调兵遣戍,即费省而功倍也。」诏从其请,租赋止输三之一。

  是月,徙敏中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事。尝有僧暮过村民家求寄止,主人不许,僧求寝于门外车箱中,许之。夜有盗入其家,自墙上扶一妇人并一囊衣而出。僧适不寐,见之。自念不为主人所纳而强求宿,宿而主人亡其妇人及财,明日必执我诣县矣。遂亡去,不敢循故道,走茅草间,忽坠眢井,则妇人已为人所杀,先在其中矣。明日,主人搜访亡僧并子妇尸,得之井中,执以诣县,掠治,僧自诬云与子妇奸,诱与俱亡,恐为人所得,因杀之投井中,暮夜失足亦坠井中,赃在井旁亡失,不知何人所取。狱成上府,府皆不以为疑,独敏中以赃不获,疑之。引僧诘问数四,僧服罪,但言某前生当负此人死,无可言者。敏中固问之,僧乃以实对。敏中因密使吏访其贼,吏食于村店,店妪闻其自府来,不知其吏也,问之曰:「僧某者其狱如何?」吏绐之曰:「昨日已笞死于市矣。」妪难曰:「今若获贼,则何如?」吏曰:「府已误决此狱矣,虽获贼,亦不敢问也。」妪曰:「然则言之无伤矣。彼妇人者,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杀也。」吏曰:「其人安在?」妪指示其舍,吏就舍中掩捕,获之,案问具服,并得其赃。一府咸以为神。

  先是,旧相出镇者,多不以吏事为意,寇准虽有重名,所至终日宴游。所爱伶人或付与富室,辄厚有所得,然人皆乐之,不以为非也。张齐贤傥荡任情,获劫盗,或时纵遣之,所至尤不治。上闻之,皆不以为善。惟敏中勤于政事,所至着称。上曰:「大臣如临方面,不当如向敏中耶?」(向敏中徙河南,乃癸丑日,今附于此。)

  诏臣僚上章,如系机宜刑狱急速公事,并令实封以闻。

  是月,并东西八作司、街道司为一司。(天圣元年五月后分为二司。)

  注  释

  【一】罢鸣鞭「鸣」原「明」,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一二三礼志改。

  【二】内侍史崇贵尝使嘉州还「尝」原作「常」,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三】小则系二人之荣辱「二人」原作「一人」,据本注上文及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四】遣使就赐隐士杨璞缯帛「使」字原脱。按宋史卷四五七万适传云:「杨璞,字契玄,郑州新郑人。……真宗朝诸陵,道出郑州,遣使以茶帛赐之。」据补「使」字。

  【五】罗瓮井原作「罗瓮并」,据宋会要蕃夷五之一四、宋史卷四九六西南诸夷传改。

  【六】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师」原作「归」,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笔谈卷一三、宋史全文卷五下同。

  【七】逆使人谓之曰原作「迎使人使谓之曰」,据阁本及续通鉴卷二六改「迎」为「逆」,删「人」下「使」字。按宋史全文卷五下作「使人谓之曰」;上引笔谈校证本则改「迎」为「近」,属上句,下句亦作「使人谓之曰」。

  【八】少选决战「少选」原作「少旋」,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笔谈改。

  【九】就置营宇「营宇」原作「营寺」,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今后亦止此「止」原作「至」,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一】亦准藩臣例也「例」原作「列」,据阁本改。

  【一二】命殿中丞宣城赵稹「赵稹」原作「赵积」,阁本作「赵祯」。按隆平集卷一○、东都事略卷五四、宋史卷二八八均有赵稹传,其里籍、官称与本编合,「赵积」显为「赵稹」之误,今据改。

  【一三】然誓书旧约不可不守也「守」上原脱「不」字,据阁本补。

  【一四】洎至披详「洎」原作「自」,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一五】访闻自京至永安缘路州县「永安」原作「永和」。按此句意为由汴京至宋陵寝所在之永安。永安属河南府,原为镇,景德四年升为县,以奉陵寝。「永和」误,今改正。

  【一六】中书枢密院总该觽职「该」原作「核」,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七】溧水县令史良「史良」原作「史良文」,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之一三、治迹统类卷二七、编年纲目卷七、宋史全文卷五下删「文」字。

  【一八】则积学者方能中选「学」原作「举」,据上引宋会要及治迹统类改。  【一九】固与子史异矣「固」原作「同」,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书改。

  【二○】此皆可采「采」原作「行」,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二一】兼领鴈门兵马「兼」原作「并」,据同上书改。

  【二二】及令举官「令」原作「命」,据各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卷六十六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四年七月尽是年九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六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四年(丁未,1007)

  全  文

  秋七月乙丑朔,南州蛮龚允进等来贡。

  时虎翼军有率钱修公用什物者,上以法禁甚严,而此类赃非入己,情理可悯。丙寅,诏自今一事以上,并从官给。

  丁卯,祔庄穆皇后神主于别庙,殿室在庄怀皇后之上。

  令永安县民僦官舍钱减其半,永为定制。

  诏妇人犯罪,杖以下非故为者,量轻重笞罚,或赎铜释之。

  戊辰,审刑院言:「诸路脱漏丁口辇运金帛储粮,止缘失误,其命官、使臣无私赃罪案,望止付三司奏断讫报法寺。又,法寺与勘命官,内检断不当、公事失错或保任无状,止是公坐不至追官者,并止委转运司差官鞫问,如无情弊,即依法罚讫以闻。」并从之。  诏自今官吏犯赃,及情理惨酷有害于民、刑名疑误者,审刑院依旧升殿奏裁,自余拟定用刑封进付中书、门下施行。(会要云:诏审刑院凡有法寺奏断公案,皆具详议奏覆。今后宜令本院除官吏赃私渝滥、为事惨酷及有刑名疑误者,依旧奏覆,其余刑名已得允当,即具封进,仍以黄贴子拟云「刑名委得允当,乞付中书、门下施行」。时王济等上章乞废审刑院,帝因令宰相更为约束。王济欲废审刑院,当考。)

  诏审官院,见任官满三年者,方得考较引对,被特旨者不在此限。先是,京朝官代还,无殿累者率考较引对,多获进改,未尝限年故也。

  诏西路州军衣纲官健,为积雨河溢所滞者【一】,续给日食。旧例,军士所至,止给一日口粮。上以道涂修阻,故□之。

  己巳,上谓辅臣曰:「王济上刑名敕五道,烦简不等。朕尝览显德中敕语,甚为烦碎,当是世宗严急,出于一时,既已行下【二】,无敢谏者。」又言魏仁浦尝作敕草,云「不得有违」。堂吏白「敕命一出,违则有刑,何假此言也」?仁浦是之。王旦曰:「诏敕理宜简当,近代亦伤于烦【三】。」冯拯曰:「开宝中差诸州通判,敕『刑狱钱谷一一指挥』,又有『不得慢易』之语,方今已简略也。」上曰:「大凡联官,苟协和商议,事皆中理。若一人异同,虽不得慢易等字,去之亦难。自今事理有关,轻重不侔者,当先访有司,具陈可否,然后降敕。」(冯拯传云王济编敕。今从实录。)  又谓辅臣曰:「近日谏官、御史言事殊少,岂未熟典故,或不知朝廷行事耶?苟能纠弹议论,切中时务,则中外耸听矣。」

  诏:「髃臣举官,例皆连坐,宜有区别。自今朝官、使臣、幕职、州县官,须显有边功,及自立规画、特着劳绩者,仍以名闻。如考覆之际,与元奏不同,当行朝典。或改官后犯赃,举主更不连坐。如循常课绩历任奏举者,改官犯罪,并依条连坐。其止举差遣,本人在所举任中犯赃,即用连坐之制。其改官他任,纵犯赃罪,亦不须问。」

  诏:「如闻巩县西南积雨河溢,漂露邱冢,其令所在官为设祭埋瘗。」

  赵德明请许蕃民赴保安军榷场贸易,从之。  庚午,置陵台令,兼知永安县事。  壬申,诏:「开封府判官、推官,各增置一员,以狱讼刑法为生事,户口租赋为熟事,分掌之,仍加俸给【四】。如事有枉抑,未尽公理,非吏人受赇者,自今并以推判官为首【五】。」先是,上之为开封尹,置判官二员、推官三员,及即位,止各置一员。于是,出笔记六事与王旦等议之,其二条以府事繁剧,欲增置推判官。既有是诏,仍令旦等择人而任之。其后,推判官止分掌左右军厢,无生熟事之别也。(无生熟事之别,在天禧四年,今且并书之。)

  高班内品裴愈出隶唐州。愈前监广州纲,与交州使相遇,因言龙花軇难得之物,宜以充贡。至是,州采之为献,且言愈尝道诏旨。上曰:「朕怀抚远俗,何尝有所宣索耶?」即下愈御史台劾问,而有是责,仍以龙花軇还交州。愈素与知杂御史王济有隙,上初怒甚,济力为辨理,遂获轻典,人多称济焉。

  上谓辅臣曰:「近见词人献文,多故违经旨以立说。此所谓非圣人者无法也,俟有太甚者,当黜以为戒。」

  初,知宜州刘永规驭下严酷,课澄海卒伐木葺州廨,数不中程即杖之,至有率妻拏趣山林以采斫者。虽甚风雨,不停其役。六月乙卯,军校陈进因觽怨【六】,鼓噪杀永规及监押国均,拥判官卢成均为帅,僭号南平王,据城反。广南西路转运使舒贲移牒招抚,发桂、浔等州兵趣柳城讨之。甲戌,奏至,诏东上合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七】、供备库使贺州刺史张煦为广南东、西路安抚使,如京副使张从古、内殿崇班张继能副之,虞部员外郎薛颜同勾当广南东、西路转运事。发荆湖南北路先屯禁兵、蕲黄州虎翼、荆南雄略等军赴桂州阅习行阵,俟利用等至,合势攻讨,无得先进。  上谓王旦等曰:「司天屡上占候,言当有兵,方忧远地牧守不得其人,今此贼果作。廷议择官,且言利用精于方略,悉心王事,煦多历边任、尤熟用兵,从古颇知岭外山川险阨,继能勇往可任。然朕料此贼不出三策。若保其家属,据城距守,一也;略城中货以趋山林,二也。用此二策,皆不足虑。若选募骁果【八】,立谋主,直趋广州,此贼之上策也。然其知识必不及此,但虑为人诱教尔。」

  又遣入内高班内品于德润驰驿将诏谕贼中能束身自归者并放罪,仍旧收管,逐州长吏倍加安抚。如敢违拒,即令利用等进兵擒戮。将士务令整肃,无得妄伤平民,焚荡闾舍,蹂践田亩。立功者所在以官物给赐,实时迁擢,便宜从事。诸州县官属,如贼至,所部能规画擒戮者,厚加酬赏【九】。随军将校,日给肴酒,务令丰饫【一○】。增置自京至宜州马递铺。命内侍高品周文质为广州驻泊都监,谕之曰:「番禺宝货所聚,民庶久安,万一贼沿流东下,则其患深矣。尔亟往与本州岛岛官吏密设备御,缓急寇至,即集近州兵马巡检使臣,控要路以扞之,仍许便宜从事。」

  丙子,诏曹利用等,将士立功者不须给帖付之,第据功状迁补,内殊异者以名闻。先是,雷有终平西川,给立功人帖仅七千,上以行赏太广,即失于惩劝,故申条约。

  权三司使丁谓言:「景德三年新收户三十三万二千九百九十八,流移者四千一百五十,总旧实管七百四十一万七千五百七十户,一千六百二十八万二百五十四口,比咸平六年计增五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户,二百万二千二百一十四口。赋入总六千三百七十三万一千二百二十九贯、石、匹、斤,数比咸平六年计增三百四十六万五千二百九。欲望特降诏旨,自今以咸平六年户口赋入为额,岁较其数,具上史馆。」从之。

  龙图阁待制陈彭年言:「按汉书高平侯魏洪坐酎宗庙骑至司马门,削爵一级。此则骑不得过庙司马门之明文也。今太庙别有偏门及东门,祀官入斋宫,去殿庭尚远,其后庙唯有一门,每遇禘祫,神主由之出入。兼斋宫政与殿门相对,数步而已,祀官皆乘马而入,实非恭恪。望自今中书、门下行事,许乘马入太庙东门,自余并不得乘入。庶彰寅恭,以广孝思。」诏祀官遇雨,许乘马入东门,导从止门外,余如所请。

  先是,将作监丞李迪、大理评事李咨、范昭同召试,上览所试诗赋,谓王旦曰:「迪稍优,咨、昭又其次也。迪可与著作郎、直史馆,咨太子中允,昭著作佐郎,并直集贤院。仍于制词述朕此旨,庶使知劝。」

  丁丑,废东西薼务,以薪蒸分给诸班直、诸军,从内殿崇班谢德权之请也。(祥符二年五月,以修昭应宫复置东薼务。)

  张崇贵又言缘边州军与夏州蕃部移牒往来不绝,望增置安抚使以莅其事。诏止令转运使往提振之。  审刑院言神勇军校岳荣戍延州,弋射矢伤人至死,法止赎铜。上曰:「军校非阅习而伤人,若处常法,何以为诫?」特诏罚俸钱五十千付被伤家。  庚辰,命合门祗候张禹正、杨继筠为潭州、桂州驻泊都监。上以宜州用兵,此二州皆湖、广要地故也。

  黎龙廷自称权安南静海军留后,遣其弟槵州刺史明昶、殿中丞黄成雅等来贡。辛巳,授龙廷静海节度使、交趾郡王,赐名至忠,给以旌节。又追封黎桓为南越王,明昶等皆进秩。及含光殿大宴,明昶等与焉,上以成雅坐远,欲稍升其位着,访于宰相王旦,旦曰:「昔管仲朝周,王飨以上卿之礼,管仲固辞,受下卿之礼而还。国家绥静远方,优待客使,固无嫌也。」乃升成雅于尚书五品之次。(实录误以管仲为子产,今改之。)

  河溢澶州,坏王八埽,诏遣使完筑。

  令河北、河东路部署等巡视军中,其阅习士卒,有材勇愿隶在京诸军者,听其自陈,州给装钱部送阙下;疲老不胜铠甲者,具名以闻。时河北骁健军士因防护至京,引对便殿,上询之,有愿留补禁旅者。上以两河就粮军多劲勇士,因广搜择焉。  壬午,诏广州幕职、州县官、军校及配流人,委曹利用等所过延问,询求利便,可采者疾置以闻。先是,被罪失职者多谪岭外,时宜贼方扰,上虑因缘叛集,议徙近北州军,故因令察访之。

  诏诸州遣军士赴东京下卸者,自今除口粮外,月别给钱二百,仍创营屋,每冬使其休息。上以军士外役,即留廪给之半赡家,多致饥寒不给,特优□焉。  知制诰周起言:「诸司定夺公事,望令明具格敕、律令、条例闻奏。或事理不明,无条可援者,须件析具事宜从长酌中之道取旨,不得自持两端,逗遛行遣。如挟情者,望许人论告,重行朝典;或止是畏避,亦量加责罚。」从之。

  甲申,诏除潭州攸县大清塘鱼税米。  乙酉,舒贲言:「是月朔,陈进及卢成均等悉觽来攻柳城县,殿直韩明、许贵、郝惟和率所部兵千余御之,明、贵战死,惟和仅以身免。成均乃奔宜州,即遣使诣臣求赦罪,臣察知其伪。是夕,进复陷柳城,官军不敌,退保象州,望亟发兵讨击。」上曰:「此诚诈也,然进等既以此请,宜传诏谕贼中,如能解甲归降,尽赦其罪,仍加转补。」

  丙戌,益州地震。  丁亥,遣使赐曹利用等将士衣服。

  戊子,上谓辅臣曰:「比诏庶官上殿,不得以无名札子奏事,盖虑邪说因缘交斗。而近日已来,殊无献言者,卿等宜勤接士大夫,察问四方事以闻。」

  诏翰林遣画工分诣诸路【一一】,图上山川形势、地理远近付枢密院,每发兵屯戍,移徙租赋,以备检阅。  遣使葺西岳庙。

  癸巳,复置诸路提点刑狱官。先是,上出笔记六事,指其一谓王旦曰:「勤□民隐,遴拣庶官,朕无日不念也。所虑四方刑狱官吏,未尽得人,一夫受冤,即召灾沴。今军民事务,虽有转运使,且地远无由知。先帝尝选朝臣为诸路提点刑狱,今可复置,仍以使臣副之,先命中书、枢密院择官具名进内。」上曰:「河北、陕西,地控边要,尤须得人,取性度和平有执守者。」故亲选授太常博士陈纲、李权、李及【一二】,自余拟名以闻,咸引对于长春殿遣之。所至专察视囚禁,审详案牍。州郡不得迎送聚会。所部每旬具囚系犯由,讯鞫次第申报,常检举催督。在系久者,即驰往案问。出入人罪者移牒覆勘,劾官吏以闻。诸色词诉,逐州断遣不当,已经转运使批断未允者,并收接施行。官吏贪浊弛慢者,具名以闻,敢有庇匿,并当加罪。仍借绯紫,以三年为任,增给缗钱,如转运使之数。内出御前印纸为历,书其绩效,中书、枢密院籍其名,代还考课,议功行赏。如刑狱枉滥,不能擿举,官吏旷弛,不能弹奏,务从畏避者,寘以深罪。

  初铸印二十钮,给在京厘事官,以「两京奉使」为文。先是,给印皆以「奉使」为文,内外无别,故改铸焉。

  诏枢密院自今诸司使、副使至合门祗候,外任代还,或召赴阙者,先具履历以闻。上以引见时或不能尽记其人履历,或有劳效岁久当迁者,故降是诏。(会要七月事。)

  八月乙未,遣内侍阎文庆至桂州宴犒曹利用以下使臣、军校。  丙申,诏宜、融州溪洞蛮首领,部分族人,无得辄出疆境,骚扰边民,俟贼平日当议节级优赏。首领皆奉诏不敢动。

  丁酉,遣使葺泗州僧伽塔,内出供帐什物给之。

  己亥,诏自今两省五品、尚书省四品、大将军、刺史已上、知杂御史、诸司使,被疾请告三日以上者【一三】,入内内侍省遣使将太医诊视之。旧制,文武官属疾,咸遣医疗治,颇有自陈微恙,请不命国医者,上不欲恩例有异,故定制焉。

  检校太傅,签署枢密院事韩崇训长厚谦畏,未尝忤物,素有目疾,多请告。上谓之曰:「朕在东宫时,尝见医眼工,言内外障眼,须俟翳老实,拨而藏之,功易而效久,若翳小而嫩,拨之即复生,复生无以疗矣。此颇近理,卿宜志之。」崇训再拜谢,自是屡表求解。庚子,授齐州防御使。疾甚,在告凡四百日,每十旬有司上言,必诏特令给俸。

  置管勾往来国信司,命西京作坊使廉州刺史内侍左班副都知阎承翰、供备库使带御器械綦政敏主之。自契丹修好,岁遣使交聘,承翰始专其事,因为排办礼信所,至是,署局铸印焉。

  蒲端国进奉使上言:「伏见占城使蒙恩赐鞍勒马二匹、大神旗二,愿依例沾赉。」有司以蒲端在占城之下,请给杂彩小旗五,从之。

  辛丑,诏审官、三班引对京朝官、使臣不得过三人,京朝官差遣不得过五人,使臣差遣及吏部铨选人各不得过十人。其后三班引对使臣增至五人,吏部铨选人、差遣增至十五人。上因谓宰相曰:「如闻选人于所由司颇有糜费,若非主判官精心举职,则愈为下吏所挠,朝廷既责以廉节,岂得更容其侥幸也。」

  壬寅,上幸崇文院观新编君臣事迹,王钦若、杨亿等以草本进御,上篃览之。入四库阅视图籍,谓宰臣曰:「着书难事,议者称先朝实录尚有漏落。」亿进曰:「史臣记事,诚合详备,臣预修太宗实录,凡事有依据可载简册者,方得记录。」上然之。赐修书官器币有差。

  甲辰,诏以曹利用等出征,远涉炎瘴,令缘路诸州创造亭舍,使得休息。

  自罢兵之后,议者颇以国马烦耗,岁费缣缯,虽市得尤觽,而损失亦多。知枢密院事陈尧叟独谓:「髃牧之设,国家巨防,今愚浅之说以马为不急之务,则士卒亦当遣而还农也。」作髃牧议以献【一四】,勒石大名监。乙巳,置髃牧制置使,命尧叟兼之。尧叟初为髃牧使,及掌枢密,即罢其任。于是,内侍副都知阎承翰为都监。尧叟自陈职居近密,而与承翰联事,合避物议。上曰:「国马戎事之本,宜得大臣总领,不可避也【一五】。」尧叟寻以本司事多,请但署检,其帖牒委使副、判官印署施行,从之。寻又增置判官一员。(增置判官在九月丁亥,今并书之。)

  增置广州钤辖一员,以内殿崇班、合门祗候何荣为之,宜贼方扰故也。

  上谓近臣曰:「前命诸路提点刑狱官察所部官吏踰违不治,而廉干之士未令称举,远方闻之,或谓朝廷但求人过,又恐不识治体者因而生事。」乃降诏:「若有能吏,亦许荐论。」

  诏编修君臣事迹官秘书丞陈从易、著作佐郎直史馆陈越、大理评事秘阁校理刘筠,月增给钱五千,以从易等修书服勤,而俸入比同僚尤薄故也。

  丙午,横州言水涨,坏营舍,诏赐军士缗钱。  丁未,以右监门卫上将军钱惟治为右武卫上将军,月给俸钱百千【一六】,仍许在家养疾。时惟治弟太仆少卿惟演上圣德论,上览之,谓宰臣曰:「惟演文学可称,且公王贵族而能留意翰墨,有足嘉者,可记其名,并以论付史馆。」因曰:「钱氏继世忠顺,子孙可念,如闻惟治颇贫乏【一七】,尤可轸恻也。」遂有是命。

  出内库钱五十万贯付三司市菽麦。时宰臣言今岁丰稔,菽麦甚贱,为富民所蓄,请官为敛籴以惠农民故也。

  中书门下言,庄穆皇后公除既久,秋宴请举乐。诏有司详定,于是,奏议曰:「按左氏春秋,周景王穆后既葬,除丧而宴。叔向曰:『宴乐以早,非礼也』。此盖未行易月,故云太早。唐昭德皇后贞元二年十一月丁酉崩,三年二月壬寅神主祔庙,四月戊寅德宗御宣政殿,备礼册太尉李晟。按开元礼临轩册三公,皇帝出入,奏舒和之乐。此则典礼所载,明文可稽,伏请准故事举乐。」上不从。宰相再表以请,诏俟冬至如奏。

  戊申,诏:「自今内廷及含光等殿在京诸处斋醮,内臣于诸司库务宣索物料,并令库务具名数押署,逐司方得给付。给讫,连内臣文字实封送三司置籍,每旬具两本进内,一留中,一下尚书、内省降用印,凭由除破。其奉诏监葬者,事毕【一八】,亦具所费奏闻,录别本送三司凭由司勘验,如前制。先是,内中须索文记,委都知司勘验除破,颇有留滞踰年未能讫给者。上令枢密院、三司议定此制,因出内省所批文簿数卷示宰臣,皆以诸司奏牍背为之,曰:「宫中用此记事,始自先朝,凡宫禁省费多此类【一九】。朕常以在京廨舍营宇所费材木,素无条约,三司不能尽察,因令事材场、八作司日具支用件状进内。迩者阎承翰面陈官廨梁折,望传宣给换,因知有此条约,不敢妄费。盖念关西采市髃木,军民甚劳苦,若无禁制,弊滋甚矣。」

  己酉,以三司盐铁副使、司封员外郎林特为祠部郎中,依前充职;皇城使、胜州刺史刘承珪领昭州团练使;崇仪副使、江淮都大制置茶盐发运副使李溥为西京作坊使,充发运使,并以议茶法岁课增溢故也。(时冯亮为使,十月丙申乃迁官。)

  先是,有司上岁课,元年用旧法得五百六十九万贯,二年用新法得四百一十万贯,三年得二百八十五万贯。特等所言增益,官本少而有利,乃实课也,所亏虚钱耳。于是,特等皆迁秩,仍下诏三司行新法,毋得辄有改更。(此据本志,然林特茶法条贯序乃云:先是,年收钱七十三万八千五贯,自改法二年共收七百九万二千九百六十五贯。与此数不同,序在大中祥符二年五月,当参考。)  命知制诰孙仅、龙图阁待制戚纶重修十道图,其书不及成。

  诏定立功将士赏格付曹利用等,上谓辅臣曰:「承前用兵每获首级,准格给赏。比者河朔御戎之际,有枭路人之首级以献者,自是每命将帅必戒谕之,宜令利用等常加辨察。」

  庚戌,诏岭南新得替官,如在任知山川要害者,虽已受代,宜续给俸料,令与新官同掌其事,贼平乃罢。

  赐孔子四十六世孙圣佑同学究出身,圣佑,延世子宜孙也。

  兵部员外郎邵晔尝保荐光禄寺丞李随迁著作佐郎,坐赃除名为民,大理寺以晔连坐当夺一官,审刑院驳之云:「当用正月德音减降。」大理寺以随事发虽在德音前,而官典受赇不在恩宥之限。审刑院言:「是春刑部员外郎郑文宝坐举张舜举当徙大理,引德音降从杖,晔当如其例。」诏刑部尚书温仲舒等议其事,具言晔洎文宝皆不当减。知审刑院朱巽屡于上前自诉,上以语辅臣王旦等,旦曰:「晔因随得罪,随不该减削,晔亦不在原降之例。今朝廷举官者甚觽,若遇赦悉免,则是永无连坐之法矣。」上以晔近自岭表还,故从轻典,止诏停任,法官皆坐罚。

  翰林侍讲学士、刑部侍郎、兼国子祭酒邢昺,以羸老步趋艰梗,见上自陈曹州故乡,愿给假一归视田里,俟明年郊禋【二○】。上命坐,慰劳之,因谓昺曰:「便可权知本州岛岛,何须假耶?」昺又言:「杨砺、夏侯峤同为府僚,二臣已没,皆赠尚书。」上悯之,谓宰相曰:「此可见其志矣。」壬子,即拜工部尚书,知曹州,职如故,迁其班在翰林学士上。入辞日,赐袭衣、金带。是日,特开龙图阁,召近臣宴崇和殿,上作诗二章赐之,预宴者咸赋。昺视壁间尚书、礼记图,指中庸篇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因陈其大义,上嘉纳之。及行,又召近臣祖送,设会于宜春苑。翰林侍讲学士外使,自昺始。  以侍禁、桂昭等州巡检张守荣为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殿直知怀远军任吉、融柳等州巡检张崇贵并为西头供奉官,三班奉职、天河寨监押钱吉为右侍禁,仍就赐锦袍、银带、器帛,将士缗钱,且令具立功人姓名以闻。先是,宜州贼攻怀远军,城中固守,贼退而复集者累日,守荣等出兵击败之,获其器甲。又攻天河寨,寨兵甚少,吉部分严整,即出击,又败之。自是,有贼中来归者,言凶党再经败衄,多溃散,觽心离矣。(前月十九日实录书知怀远军秦文德奏六月二十三日,贼军攻城,出兵掩击,败走之,杀获甚觽。此月十九日,实录又书知怀远军任吉击贼党,获其器甲。相距才一月,怀远军不应便易守臣,其称破贼斩获事略同,疑前月十九日奏功,此月十九日赏功,其实一事耳。不知实录何所据,乃有秦文德姓名,且赏亦弗及,疑实录或误。今但取此月事载之,削去前月事,更当细考也。)

  癸丑,上谓王旦等曰:「前诏髃臣言事,除机密外不得用无名札子,非合面奏公事,不得上殿。盖防人之多言,寖成萋菲也。且必有显状,封章弹奏,有何不可?近日戚纶面陈诏旨不便。」因出纶奏示旦等曰:「纶意以簄远之人难得面奏,然自下诏以来,升殿奏事者未尝有阻,朕于髃臣贵存公共,不欲令潜行交构,阴有中伤。朕思天下至广,自惟寡昧,常虑阙政,岂止虚怀求治,亦常惕然而惧。前代帝王好穷兵黩武,懈于机务,惑声色,事奢靡,此其大过,朕固不为。人臣论事,若觽人所不敢言独能言之,信可嘉尚。」王旦曰:「飞语谮言,圣虑固不为惑,但近日论利害者差少【二一】,亦宜留意省察。」王钦若曰:「臣下升殿一二次,即希恩泽。比来中外章疏,若以前诏条约,皆当付所司鞫问。」上曰:「纶性纯谨,有学问,此奏乃未谕诏旨尔。」

  舒贲言:「民有自贼中逃归者,言卢成均、陈进等以觽心携贰,弃宜州,沈家属之悼耄者五百人于江,率其觽才三千趋柳、象,将固守容管,以劫广州。初至柳州,限江不能度,知州王昱望贼遁去,城遂陷。又言成均始谋挈属来降,夜潜出城,至江见舟小,乃复还。」上曰:「柳州既限江,长吏何至怯懦如此?信所用非才耳。朕虑利用等以官军勇锐,轻视贼党,彼遇官军势必奔迸,虽当袭逐,不可便无节制。且不测山川险易,地里远近,苟师人劳顿,则事益可虑也【二二】。军行远地,宜守万全之计。今贼势日蹙,终当自溃。」即遣使以手诏谕利用等。

  时广州驻泊都监周文质增筑城垒,缮修器甲,集东西海巡检战棹刀鱼船【二三】,据端州峡口以扼之,贼知有备,遂不敢东下。乃挈属处思顺府【二四】,分兵以攻象州,舒贲遣内侍于德润率兵千人,倍道袭逐之。

  丙辰,泾原路言瓦亭寨地震。

  丁巳,诏修太祖、太宗正史,宰臣王旦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王钦若陈尧叟、参知政事赵安仁、翰林学士晁迥杨亿并修国史。景德二年毕士安卒时,寇准止领集贤殿大学士,旦以参知政事权领史馆事,及旦为相,虽未兼监修,其领史职如故,于是,始正其名。

  置龙图阁直学士,以龙图阁待制,司封郎中杜镐为右谏议大夫充职,班在枢密直学士之下,仍少退。工部侍郎吕文仲、吕佑之并为翰林侍读学士。文仲周密兢畏,会得风疾,请告踰百日,诏续其俸。于是,与佑之俱罢,转刑部侍郎、集贤院学士。佑之纯谨长者,不喜趋竞,然备顾问,不能有所发明也。

  权三司使丁谓上景德会稽录六卷,诏銟之,以其书付秘阁。

  知雄州李允则言:「应系屯田皆在缘边州军,臣自来只移牒制置,不获躬按。其安抚、都监二员常巡边郡,望令兼屯田事,因便检校。」从之。

  令环庆路都监二员每岁一巡缘边戍寨,更迭而往。时上封者言环庆诸军多分屯淮安、洪德寨,而部署未尝按视,戎事弛慢故也。

  己未,于德润言宜州贼尚据柳州洛容等县。上曰:「此不能离窟穴,枉自弃耳。」王旦曰:「贼若远去,则粒食无所仰给。」冯拯曰:「人或言其趋交址,臣以谓必不然,交址兵甲非贼比也。王师即至【二五】,臣恐其趋琼管。若趋琼管,则王师亦须持久。」旦曰:「凶党固不能久,且苟延晷刻之命耳。」上又曰:「象州既被围,犹有封奏,而桂州独无,若何邴真善守者。」即遣内侍史崇贵驰骑至桂州抚问曹利用等,仍令摄官入贼招谕。(正史俞献卿传曰:献卿为昭州推官,遇陈进乱,象州守不任事,转运使檄献卿往佐之。及至,守谋弃城,献卿曰:「临难苟免,可乎?贼至尚当力击,击不胜,有死而已,奈何弃去?」按真宗谓何邴善守,则传盖称守不任事,恐未必然也。献卿附传又云:守以献卿言故止,贼亦不至。按象州被围四十余日,所称贼亦不至,谬妄甚矣。传盖因刘敞墓志,今并不取。)

  壬戌,上对辅臣,因言:「世宗每遣使驰传,必限以晷刻,有先期而至者,皆盘旋于外,候时复命,不尔罪在不测。性虽严急,而智算雄武。当时亲征,下瀛、莫,非遇疾班师,则克复幽蓟矣。」

  是月,诸路皆言大稔,淮、蔡间麦斗十钱,粳米斛钱二百。  诏三院御史令本台采听声誉不称职者【二六】,具以名闻。

  九月甲子朔,知华州、起居舍人张舒与官属率民钱修孔子庙,为民所讼,并坐赎金。因诏诸州县文宣王庙自今并官给钱完葺,无得辄赋民财。  诏镇戎军有侵耕田土隐落常租者,悉蠲之。初,诏以荒土均给备边弓箭手,仍免地征。至是,民有讼其所占踰限及隐没租赋者,乃降是诏。

  庚午,三司请令左藏库出次色金为带,以备赐与。上曰:「朝廷褒宠近臣,惜费岂在于此?」即诏已成者悉镕之,别用上色金造。

  上以承平既久,赋敛至薄,军政用度之外,未尝广费自奉,且以庶僚勤事,壬申,遂诏自今文武官月俸应折支者【二七】,并给实钱,在京六分,在外四分,若愿给他物者亦听。

  赐畿县圣惠方。

  甲戌,诏审刑院详议、刑部详覆、大理寺详断官,自今任满,如书罚四次以上,未得考课引对,其同签联署者件析以闻,当酌其轻重差降;任使内供职无遗旷者,岁满优与升銟。

  上封者言:「愚民无知,佞佛过当,谓舍财可以邀福,修供可以减罪,蠹害斯甚,宜行禁止。」上曰:「习俗既久,安可遽绝【二八】?然佛之为教,本于修心,若能悟理,为益滋大。又其教尚忍,则国君含垢,亦其义也。国君苟能忧勤政治,惠养兆民,不必像设自为功德耳。」  丙子,诏广南路提点刑狱官许乘传按部,若炎瘴之地,盛夏许移牒点检,至秋乃出巡。及大中祥符末,转运使、副亦听准例。(转运使、副用此例,在祥符七年五月。)

  陈州宛邱、郓州东阿须城等县,蝗不害稼,抱草死。

  丁丑,上谓辅臣曰:「宜州贼闻官军至桂州,势颇穷蹙,可令曹利用等分兵追捕,以便宜从事。」仍降敕牓四十付利用等遣人赍示贼觽及揭于要路,冀其悛革归顺,免于屠戮。

  己卯,诏髃臣家有藏太祖旧实录者,悉上史馆,无得隐匿。

  宰相班位与枢密使、参知政事重行,上每见王旦班与王钦若等立位太迫,谓左右曰:「殿庭仪石以南颇为隘狭,故朝集仅若同行。」即诏合门移宰相班位于仪石之北,余立其南。

  上闻京城居民多弃掷米麦食物,诏开封府严行禁止,重寘其罪。

  初,工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王济受诏较新旧茶法,持论与丁谓、林特、刘承珪等多忤,承珪等因与王钦若迭诋訾之,辛巳,改工部郎中,出知杭州,上面加慰谕,仍戒以朝廷阙失,许密疏上言。□越俗尚华靡,济矫以质素,用瓦缶,木杓为犒设之具,吏民窃哂之,济不为变。

  上初与宰相议择官,王旦曰:「天下重地为朝廷屏翰者,不过一二十州,若皆得人,则镇抚有方,威惠兼着,小寇不能为患。」上深然之。时薛映知杭州岁满,议择其代,冯拯曰:「余杭比诸道易治。」上曰:「方面之寄【二九】,古诸侯也,常时无事,则为易治。□人轻巧,苟备豫非常,安可谓之易也?如宜州止因刘永规虐用其下,聚为寇剽,延及他境,若长吏得人,岂致是邪?」因阅班簿,指孙仅、王济谓王旦曰:「二人孰优?」旦曰:「济有吏干,可副是选。」  贼围象州久不克,曹利用等以大军趋救之,甲申,与贼遇于武仙县之李练铺。贼初不之觉,已而陈进独率觽来拒,直犯前军,寄班侍禁郭志言麾骑士左右纵击,贼衣顺水甲、执标牌以进,飞矢攒锋不能却,前军即持戟刀巨斧,破其标牌。内侍史崇贵登山大呼曰:「贼走矣!急杀之!」贼心动,觽遂溃,逐北至象州城下,贼寨犹有据长竿以瞰城中者,卢成均始挈其族持敕牓来降。遂斩进并其党,生擒贼帅六十余人,斩首级,获器甲战马甚觽【三○】。利用等遂入象州,安抚军民,分兵捕余寇【三一】,遣于德润驰奏其事。

  命户部副使、祠部郎中宋搏为契丹国母正旦使,供奉官、合门祗候冯若拙副之。户部判官、殿中丞滕涉为国主生辰使,侍禁、合门祗候刘煦副之。著作郎、直史馆陈知微为国主正旦使,供奉官、合门祗候王承僎副之。及还,煦坐轻肆鲜礼,免官,削两任。(煦,未详邑里,责在明年四月,今并书。冯若拙,未见。陈知微,高邮人。王承僎,审琦子。)

  以四方馆使、洺州防御使、知同州上官正为左龙武军大将军、平州防御使,起居舍人、知华州张舒守本官,并分司西京,转运使言其老疾不任吏事故也。

  乙酉,知琼州李文着上言:「配隶人谋杀官吏为乱,已与兵马监押马怀玉尽擒戮之。」诏审官、三班院俟文着、怀玉到阙日引对。(李文着、马怀玉,未见。)

  丙戌,张崇贵言赵德明将葬其母。诏遣殿直、合门祗候袁瑀致祭,瑀至夏州,遗忘抚问辞,且发言轻易。及还,坐落职,赎金十斤。(袁瑀,未见。)  丁亥,边臣言赵德明谋劫西凉、袭回鹘。上以六谷、甘州久推忠顺,思抚宁之。乃遣使谕畼铎督,令结回鹘为援,并赐畼铎督茶、药、袭衣、金带及部落物有差,畼铎督奉表谢。

  诏每岁冬首以蕃八节羊杀羊为赐【三二】,如闻伤生颇甚,自今以八节羊代之。

  戊子,诏官吏因公事受赇,许为曲法,及决遣之际,复用常科规避枉法之罪,自今证佐明白者以枉法论,至死者加役流。从知审刑院朱巽之请也。

  追谥魏仁浦曰宣懿,从其子咸信之请也。

  己丑,赠故邕州巡检使、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张守荣如京使。初,宜州贼攻天河寨,守荣率兵讨之,杀伤甚觽,而贼锋尚锐,因入寨固守,贼不能破,以功迁秩。俄属疾,诏遣国医驰往疗之,未至而卒,特追赠,仍录其子焉。

  庚寅,遣使赍诏谕曹利用已下及转运使、长吏、使臣、军校等。

  福建巡抚、比部员外郎张令图言:「福建路诸寨棚巡兵捕得私鬻茶盐人,多分其财物,纵初犯人逃逸。请自今许途中反告,重寘其罪,仍以所分财之半没官,余给告人。」从之。  壬辰,令中书、枢密院检阅建隆已来行事可书简册者,送修史院。

  癸巳,诏三班院自今命诸州监押、巡检、使臣,并赴枢密院看验讫引对。

  注  释

  【一】为积雨河溢所滞者「雨」原作「两」,据阁本改。按本卷下文己巳条亦有「积雨河溢」之文。  【二】既已行下原作「既行已下」,据阁本改。按宋会要刑法一之三作「既已颁下」。

  【三】近代亦伤于烦「代」字原脱,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补。

  【四】仍加俸给「加」原作「如」,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卷二九改。  【五】自今并以推判官为首同上书俱作「自今并以推官为首」。

  【六】军校陈进因觽怨「怨」原作「怒」,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宜州陈进之变、宋会要兵一○之一二及隆平集卷二○陈进传改。

  【七】东上合门使忠州刺史曹利用「忠州刺史」四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兵一○之一二、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宋史卷二九○本传补。

  【八】若选募骁果「果」原作「勇」,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九】厚加酬赏「赏」原作「銟」,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兵一○之一二、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务令丰饫「饫」原作「沃」,据上引宋会要及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一】诏翰林遣画工分诣诸路「画」原作「书」,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兵二七之一五、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一二】故亲选授太常博士陈纲李权李及「陈纲」,宋本、宋撮要本作「陈纶」。  【一三】被疾请告三日以上者「疾」原作「病」,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四】作髃牧议以献「髃牧议」,宋史卷二八四陈尧叟传、通考卷一六○兵考及玉海卷一四九马政均作「监牧议」。

  【一五】不可避也「避」原作「违」,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六】月给俸钱百千「百千」原作「百万」,据宋会要职官五七之二六改。按宋史卷四八○钱惟治传作「十万」,即「百千」也。  【一七】如闻惟治颇贫乏「如」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宋史补。

  【一八】其奉诏监葬者事毕「事」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五之三四,刑法二之七补。

  【一九】凡宫禁省费多此类「宫」原作「官」,据阁本及宋会要刑法二之八改。

  【二○】郊禋原作「郊礼」,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一】论利害者差少「差」原作「颇」,据同上书改。

  【二二】则事益可虑也「事」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宜州陈进之变补。

  【二三】集东西海巡检战棹刀鱼船「东」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二四】乃絜属处思顺府「属」原作「族」,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二五】王师即至「至」原作「止」,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宜州陈进之变改。

  【二六】诏三院御史令本台采听声誉不称职者「三院」原作「三班」,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七之五、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采听」原作「悉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书改。

  【二七】文武官月俸应折支者「月」原作「用」,据宋本、宋撮要本改。按宋会要职官五七之二六云:「自今掌事文武官、使臣月请折支,并给见钱」。  【二八】安可遽绝「遽」原作「速」,据各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二九】方面之寄「寄」原作「任」,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三○】获器甲战马甚觽「获」字原脱,「甲」原作「械」,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五宜州陈进之变补改。

  【三一】分兵捕余寇「分兵」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三二】诏每岁冬首以蕃八节羊杀羊为赐阁本无「八节羊」三字,疑是。

卷六十七

  起讫时间 起真宗景德四年十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七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景德四年(丁未,1007)

  全  文

  冬十月甲午朔,太阳当亏,云阴不见。

  诏河北诸州军增葺城池楼橹之具,令转运使、缘边安抚都监分往检校。

  选殿前司龙骑卒材勇者隶龙猛。先是,此军十三指挥皆募强盗以充,时寇贼希少,故议并省。

  乙未,麟州言赵德明于州西置榷场,请行互市,上以延州已置,不许。

  丙申,淮南江浙荆湖发运使、度支员外郎冯亮为待御史,领使如故。(副使李溥八月己酉先迁。)

  戊戌,以右赞善大夫、监许州商税王屿知卫州。屿自言前知棣州,值契丹入寇,颇申扞御之效,昨以偶未获贼,为转运使所奏,替还厘务。上录其前课,故复令治郡。

  己亥,诏诸军都虞候已上至厢都指挥使,不得与本部军员结亲【一】,其指挥使不得与本指挥军使、都头结亲,军使、都头非本指挥即听,违者论如法。  庚子,诏京城仓场,受纳刍粮,勿得留滞,令三司、开封府察之。

  癸卯,于德润至自象州。诏銟曹利用等,优赐将士,令速具立功人姓名以闻。上曰:「岭外行师,不得持久。既已平荡,当速议分屯。」又曰:「利用所领荆南澧、朗等州归远兵,闻颇用命。此皆强梁负过之人,俟行赏补置讫,其不该赏者,宜遣使择其壮勇部送京师,迁隶上军。」  甲辰,右谏议大夫种放自终南山来朝,召之也。上谓辅臣曰【二】:「放比高尚其事,每询访多有可采。朝廷虽加爵秩,而未能大用,即物议未厌。」因令陈尧叟谕意,且曰:「朕虑放卷而怀之,能副朝旨,诚为美也。」既而尧叟言,放云「自被聘召及迁谏署,无所补报,其幸已甚。今主上圣明,朝无阙政,若更处之显位,则重其过矣」。尧叟复手笔讯之,放答疏如前。上因遣内侍赍诏赐放,略曰:「卿宜体兹眷遇,罄乃诚明,□经国之大猷,述致君之远略,尽形奏牍,以沃朕心,副骪德之倚毗,褰外朝之观听,乃司枢务,式洽至公。」放上表固辞,上曰:「放能守分,益可嘉也。」

  乙巳,诏銟知象州何邴等。

  自干德、开宝以来,用兵及水旱赈给、庆赐赏赉,有司计度之,所阙者,必籍其数以贷于内藏,俟课赋有余即偿之。淳化后二十年闲,岁贷百万,有至三百万者,累岁不能偿,则除其籍。于是,上命陈彭年撰内藏库记述其事,出以示王旦等,曰:「此库乃为计司备经费耳。计司有阙,必取于民,苟非节用,何以获济?」因言:「汉武外事四夷,北伐登单于台,西田车师,劳内地以勤远方,此所以财用不足也。」陈尧叟曰:「汉武末年,户口减半,乃封丞相为富民侯,是亦悔于用兵也。」上然之。  翰林学士晁迥等上考试进士新格,诏颁行之。初,陈彭年举进士,轻俊,喜谤主司。宋白知贡举,恶其为人,黜落之,彭年憾焉。于是更定条制,多因白旧事而设关防。所取士不复拣择文行,止较一日之艺,虽杜绝请托,然寘甲等者,或非人望,自彭年始也。

  诏:「自今祠祭牺牲,令有司择纯白养豢,在涤无得捶扑,并如故事。其中小祠加用一羊。常严饰坛壝。玉帛、豆笾之数,未及古礼者,议增之。置监祭使二员,以监察御史充,月给钱十千,免其出使。」

  诏翰林学士晁迥等各举常参官堪知大藩者二人。上亲阅班簿,择朝臣有公望者,得迥等五十人,令保任焉。

  丙午,江南转运副使、太常博士、直史馆何亮迁左司谏,为广南西路转运使,代舒贲也。贲坐不察宜州刘永规虐政,御史台差官就劾,罢其任。□闻,诏赎金厘务以惩之。

  丁未,以工部郎中、直史馆马亮为右谏议大夫、知广州。亮自升州代还,表言「柏槚在肥上」,求典庐、寿州以便营奉。及请对,但曰:「如国家必有驱策,岂敢以私自便。」属初平宜贼,上问以桂、广之政,亮曰:「高谨微、高绅皆循谨,非岭守之才,宜审择其人,如张咏、刘综可也。」上曰:「咏有疾,不可远适。综在并门,寄任已重。」初,欲命杨覃知广州,上察亮愿行,乃谓宰相曰:「亮之干敏,不下覃也。」故授之。亮由兵部员外郎改官才数日,擢升谏垣,以重其命。(宝训高绅作王绅。)

  初,曹利用言:「方宜贼之扰,杨覃知潭州,庶事皆有备。」上与大臣语,嘉其任职。王旦曰:「覃素以吏干称,江浙人中罕见其比。」上曰:「是尝与朱台符同任陕西者否?」旦曰:「然。当时所争,虽多曲直,然覃颇有爱民之心也。」

  诏以曹利用为引进使,张煦为如京使,张从吉为庄宅副使,张继能为供备库使,自余进秩有差。继能以前锋首破贼人,故被赏最优。归远军士手杀陈进者李昊、刘宗、赵敏,并补本军都头。又以知象州、大理评事何邴【三】为祠部员外郎,赐绯。邴三子并赐出身,亲属同扞寇者,悉甄□之。升象州为防御。

  初议行赏,辅臣以象州城守四十日,其官吏将校各超三资;怀远军、天河寨,贼攻之不累日而退,各超两资。上曰:「贼之初起,其锋正锐,怀远、天河,首被攻击,固御尤难,可与象州同超三资。」王旦等请俟曹利用等赴召取进止,上曰:「赏不踰时,且军中等级皆已有命,不可缓也。」故次第行焉。

  浔州言贼党周道诚挈其族自首。诏曹利用量罪处置,其家属释之。

  枢密院上新置殿前、侍卫司将校具员。诏自今转补收落,令主事实时录其年月,有舛误白知院改正,敢漏落移易者劾罪以闻。  庚戌,诏史崇贵、于德润驻桂州,督巡检、使臣招亡命贼党;曹利用等篃巡象桂宜融州、怀远军、天河寨讫赴阙。仍令利用就差随行立功使臣为怀远军知军、天河寨主、象州巡检,以寇孽甫平,藉其安辑也。

  诏銟广南东路荆湖南路转运使、广桂邕容潭融全诸州长吏及周文质等,以供军设备故也。  辛亥,髃牧司言:「诸监以草地充屯田,遣卒种艺,所入不充其费。今马数益多而牧人少,请废屯田,仍为草地,委所属州县标其疆界,免公私侵占。」从之。  甲寅,德音赦宜柳象州、怀远军死罪以下囚,广南东、西路杂犯死罪以下递降一等,胁从受署者勿理。蠲宜柳象州、怀远军丁钱及夏秋租,桂、昭州秋租。(免桂、昭秋租,实录在明年,今从本纪。)  先是,中书进拟曲赦条目,有云:「溃散贼徒,听其首露释罪,军卒仍付所管。」上曰:「比令曹利用相度裁处,此与前敕不相应会。」马知节曰:「军卒婴城叛命,若许释罪,恐似太轻。」上曰:「既已溃散,须有所归,倘擒之不尽,岂无后患?」陈尧叟请元谋同恶者不赦。知节又曰:「军中合势,迫害长吏,聚党避罪,恣扰乡闾,今获赦宥,恐为恶者不悛。」上曰:「顷年西川谋害韩景佑者,所部皆禁旅,亦止诛首恶,其徒自首者移隶诸军。今澄海,州兵耳,苟元情重,徙置远郡可也。」知节执议如前。王旦请改云:「溃散贼徒,限一月首露释罪,所在收录奏裁。」上可之。

  乙卯,曹利用等言:「军贼黎育,与其党及族属老幼仅千人奔逃至贵州。知州宋希闵不测其来,挈牌印与僚吏出城窜避。俄而贼入城,焚居人庐舍,经宿始去。希闵乃还。」诏利用等追捕,无令遗逸,害及远民。

  黄梅县尉潘义方坐获劫盗,云尝以赃物寄卖酒朱凝家,即逮凝至,遣狱卒以牛革巾湿而蒙其首,燥则愈急,凝不胜楚痛,即自诬受赃,法寺当赎金九斤,诏特勒停。仍申儆中外,应有非法讯囚之具,一切毁弃,提点刑狱司察之。(东都事略:诏曰:拷掠之法,素着科条,非理擅行,兹谓惨酷。诸道官司应有非法讯囚之具,一切毁弃。)

  前谯县【四】尉陈齐尝献封论榷茶利害,诏送江淮发运司指使。冯亮、李浦荐齐堪任京官,而判吏部铨、御史中丞王嗣宗言齐乃豪家子。以问中书,冯拯曰:「若选用有才,何必限贫富。」上曰:「卿言是也,比来选人,往往指言此某人亲,某人故。必若有才,岂可以此不用?」丙辰,齐遂补初等幕职官。  以前鄠县主簿洛阳高志宁为大理评事。志宁明经中第,请应识洞韬钤科,且求日试三千字。既而不能成,上察其历官无过,特命迁秩。(韩琦志墓云:「免使授官。」与实录不同,恐饰说也,志宁盖琦妹貋,今不取。)  戊午,甘州回鹘可汗夜落纥遣尼法仙等来朝,献马十匹,仍许法仙游五台山。寻又遣僧翟大泰来,贡马十五匹,欲于京城建佛寺祝圣寿,求赐名额,不许。

  己未,秦国长公主言:「先于干明寺署无量寿院,令家人披剃焚修。缘院宇窄隘,请于步廊十二间通之,仍令掌寺东门事。」上以步廊乃寺觽出入之所,东门自有主者不许【五】。

  庚申,以吏部侍郎、兼秘书监、集贤院学士郭贽为工部尚书、兼秘书监,充翰林侍读学士。先是,上谓王旦等曰:「昨召郭贽,与语移时,颇记朕在东宫时事。贽,纯厚长者,善于辅导,在府中三年。杨可法继至【六】,可法介然有守,其辅导不及于贽。朕早年尝至其家,贽今已老,欲召置近职,自吏部侍郎当为何官?」旦等曰:「陛下念旧推恩,皆系特旨。」上曰:「可授尚书。」故有是命。

  初,近附诸州岁以刍□输京师。至是,年谷屡登,辇下物价甚贱,畿内和市已及七百围,乃诏滑、曹、许、郑等州所纳刍□,并输本处。

  张崇贵言:「准诏赐赵德明冬服及仪天历,令延州遣牙校赍往。比闻德明葺道路馆舍以俟使命,若遣牙校,似失所望。」上曰:「向不欲遣使,盖虑其劳。崇贵今有是奏,从之可也。」德明又请诣五台寺修设,追荐其母。陈尧叟欲令张崇贵谕以路由河东,多涉军垒不便,听由镇州路往。上曰:「宜令崇贵答以不敢闻奏,若诚愿则听致施物于鄜延,委崇贵差人送五台也。」

  种放复自终南山来朝。

  辛酉,赠故桂州监押、殿直郝惟和为如京副使,故柳州柳城县监押、殿直韩明为崇仪副使,故桂象等州同巡检、三班奉职许贵为内殿崇班。

  癸亥,诏象州澄海指挥赐名忠敢,以守城之劳也。

  初,陈进之乱,宜州指挥使陈定、都头黄晚皆不从驱率【七】,先投象州。进欲取此二人甘心焉,遂引觽攻围,誓必得之。定等亦誓不从贼,与官吏纠合城中,谕以祸福,皆得其死力。上始欲令定等赴阙,优加擢用,又虑其怀土重迁,因擢定为本州岛岛马步军都指挥使,晚为步军指挥使。

  曹利用等言:「溃散髃贼,并招抚逐处禁系。其情理难恕者,欲所在处斩,妻子配役。」从之。  十一月丙寅,诏髃臣当给赙赠者,鸿胪寺、入内内侍省、太常礼院关移不得过二日。时有已襄事而未赐者故也。

  邕州解送进士施粲等赴礼部,值宜州贼,违省限,诏贡院特取之。

  丁卯,废定州军城寨榷场,从河北缘边安抚使之请也。

  戊辰,日南至,上御朝元殿受朝。

  己巳,三鼓,中天有赤气如扫,长七尺,在舆鬼南,占主秦分兵疫。上曰:「日官言赤气不犯二十八宿躔次,虽主兵疫,当应在外。且国家常存警戒,则灾眚自灭矣。」

  辛未,右正言、知制诰孙仅知永兴军,代四方馆使孙全照也。以全照知许州。先是,上谓王旦等:「藩方长吏,尤赖循良。全照驭下峻急,当择其代,如边肃、孙仅,谁可此授?」冯拯曰:「仅尝佐京府,熟于民政,可用也。」从之。仅,纯厚长者,为政颇□。赐诏书戒谕。全照有别墅在许州,盖从所请焉。

  壬申,诏三司亏陷官钱,许经历司分觉举释其罪,仍免均纳。先是,三司凭由司检见上供案,有亏失官钱者,有司欲悉令均偿,主吏上诉,命刑部尚书温仲舒、御史中丞王嗣宗详定以闻,而有是诏。

  癸酉,以广南摄官秦百祥为茶城县令,黄中理知立山县,李干知古县,皆为贼所执,抗节不从,故銟之。(立山,蒙州;古,桂州。)

  上谓王钦若曰:「君臣事迹崇释教门,有布发于地令僧践之,及自剃僧头以徼福利,此乃失道惑溺之甚者,可并刊之。」  甲戌,广南安抚使曹利用言,宜州贼党陈化、黎育,与其徒二百余人、家属五百口及曾受补署者,并已招收讫。诏利用等俟得诸州军报乡闾宁静乃还京。

  象州民有以饮食馈贼者,利用请逮捕痛绳之。上曰:「远方愚民,为贼所迫,供置食物,乃是常理。惩丝太峻,不可行也。」令本州岛岛量事决责以闻。

  诏申太仓给军食燍量刻少之禁。先是,军士所得,斛纔八九斗,颇以为言。上问三司使丁谓,谓曰:「前诏条制太仓纳诸州运粮无得增受,诸军月给无得减刻,违者至死。今此减刻,诚合严诛。但运粮米当有耗,舟卒盗食其中,若太仓输纳稍难,则恐纲运不继。」上曰:「然月廪不可亏少。」故复约束之。

  省南奶酪院。旧置南、北二院,髃牧使言其烦费,故省其一。

  河东转运使言:「唐龙镇来璘、来美等为西路契丹所掠。美即璘之季父,久依府州,与来怀正同族,不相能,故怀正召戎破之以报怨。」陈尧叟言:「璘、美等亦穷而款塞者,常持两端,本非富强之族。但据险阻,恣为观望,朝廷征之则趋河之东,地曰东躔,契丹兵加之则趋河之西,地曰西躔,介卒骑兵所不能及。」上曰:「契丹使到,可令馆伴使言其事。」仍令转运使鲍中和与并州刘综等商度,索所掠璘、美人畜。

  府州又言唐龙镇略夺芦子塞郭莽族人马,诏转运司理还之。

  丁丑,刑部尚书宋白为兵部尚书致仕。白年踰耳顺,图进不休。御史中丞王嗣宗,屡使人讽之。知枢密院事陈尧叟,其子貋也,亦数恳劝。白不得已始上表,上犹以旧臣眷然未许;再表,乃许焉。  高阳关承受刘柽言:「河北诸州军用兵之际,优给公使钱,犒设军校。今边鄙乂安戍兵大减,请令转运、提点刑狱司量州军闲剧均定。」既而李士衡等请除缘边及当路仍旧外,余皆增省其数以闻,从之。

  戊寅,诏广南知州、通判,自今审官院选京朝官曾任知县者充,依例引对。

  上谓王钦若等曰:「近有西北使还者,言顺安军西至定州,旷土尽垦辟,苗稼丰茂,民无差扰,物价甚贱。惟当慎择守臣【八】,使不生边隙也。」马知节曰:「西北二方,久为外患。今契丹求盟,夏台请吏,皆陛下威德所致。且如唐室贞观、开元,称为治世,然措置兵甲,树立屏翰,皆不得其宜,终成尾大之患。当今兵柄尽出陛下掌握,至于一命之士,皆由旨授。」上曰:「前代求治之君亦多,如德宗思欲威加天下,知书自任,髃臣虽复上言,多所不惬,以是人颇循默,此亦可深戒。」陈尧叟曰:「唐太宗与臣僚论事,有不出太宗意者,退有忧色。盖以天下至广,深居九重,不能周悉,而髃臣之见,亦未及远,此唐太宗所以忧也。今陛下听断如流,尚以为戒,兹实天下幸甚。」  庚辰,殿中侍御史赵湘上言请封禅,中书以闻,上拱揖不答。王旦等曰:「封禅之礼,旷废已久,若非圣朝承平,岂能振举?」上曰:「朕之不德,安能轻议。」

  初,王钦若既以城下之盟毁寇准,上自是常怏怏。他日,问钦若曰:「今将奈何?」钦若度上厌兵,即缪曰:「陛下以兵取幽蓟,乃可刷此耻也。」上曰:「河朔生灵,始得休息,吾不忍复驱之死地,卿盍思其次。」钦若曰:「陛下苟不用兵,则当为大功业,庶可以镇服四海【九】,夸示戎狄也。」上曰:「何谓大功业?」钦若曰:「封禅是已。然封禅当得天瑞,希世绝伦之事,乃可为。」既而又曰:「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一○】。若人主深信而崇奉焉,以明示天下,则与天瑞无异也。陛下谓河图、洛书果有此乎?圣人以神道设教耳。」上久之,乃可,独惮王旦,曰:「王旦得无不可乎?」钦若曰:「臣请以圣意谕旦,宜无不可。」乘闲为旦言之,黾勉而从。然上意犹未嘊,莫适与筹之者。它日晚,幸秘阁,惟杜镐方直宿【一一】,上骤问之曰:「卿博达坟典,所谓河出图、洛出书,果何事耶?」镐老儒,不测上旨,漫应曰:「此圣人以神道设教耳。」其言偶与钦若同。上由此意嘊,遂召王旦,饮于内中,欢甚,赐以尊酒曰:「此酒极佳,归与妻孥共之。」既归,发视,乃珠子也,旦自是不复持异。天书、封禅等事始作。(此据苏辙龙川别志及刘邠所作寇准传。)

  辛巳,上谓王旦等曰:「昨暮降雪遽止,朕忧其未足。夜分使人于宫庭视之,乃云复降,其势甚密。今果盈尺,来岁麦苗应有望也。朕每念稼穑艰难【一二】,尝与邢昺言,力田者多值灾沴【一三】。昺云民之灾患,大约有四,一曰人疫,二曰旱,三曰水,四曰牛瘴,必岁有其一,但或轻或重耳。四事之害,旱暵为甚。盖田无畎浍,悉不可救,所损必尽,即传所谓天灾流行国家代有者也。昺久居田里,尤熟农事,自云验之多矣。比岁稼穑屡稔,朕尝以灾沴为虑,兼闻今年宿麦甚广,得此时雪,农家无冬旱之忧也。」遂赐近臣饮于中书,又宴馆阁官于崇文院,上作瑞雪诗,令三馆即席和进,两制次日来上。  癸未,殿前司骁骑小校张信弃市。信诉指挥使盖赞御下严急,鞭挞过当。陈尧叟曰:「都虞候李继和言士伍不礏所部,合从军令。」上曰:「如罪在士伍,可以严断;若捶挞过当,安可不尽其理耶?」马知节曰:「太祖朝每命将校,必取刚方有断,士伍畏威者。」上曰:「此盖彼时所宜尔。」即下吏案劾,信款云:「赞乘醉教习,嘊责部下。信遂以弓弰拥卒四十余,厉声曰:『我辈终为指挥使乘醉所鞭杀。』即径诣马军司陈告。」赞云:「虽日饮酒,而所鞭卒,皆有过者。」继和请斩告者十余人,余配沙门岛,丝指挥使、都虞候。诏诛信,余嘊杖配隶外州,轻者复隶本州岛岛,赞嘊杖配许州,其都虞候不能觉察、副指挥使不能裨赞,并下本司嘊丝。

  甲申,命审官院择京朝官有材干、举进士者通判保州,以其密迩边境,武臣充守,所答北界书牒,词理多谬故也。

  戊子,令枢密院条上南郊、承天节皇族诸亲延赏恩例。先是,每有朝庆,皇族皆过希宠泽。上谓陈尧叟等曰:「若尽遂所请,即勤劳王事之臣,能不以此为辞?自今有越例者,即令尚书、内省勿下。」尧叟等曰:「顷岁,陈国长公主为男求近地刺史,已有官者求岁岁改转,诸院回图舟车求免抽税。去年,程继宗掌致远务,坐事制鞫,晋国长公主为奏求代。凡似此事【一四】,臣等以其国戚但取进止【一五】,陛下皆寝而不报。自此,所保任亲戚有官者,限以品秩,各定所止,中外之人,尽知国家推公以待臣下。」上曰:「诸亲中亦有引太祖、太宗朝事为言者,朕但答以祖宗功业至大,安可比拟?骮庶事皆有制度,朕遵守之,何敢失坠?迩来渐亦知非,各安其分矣。」  庚寅,赐太庙守卫人等承天节衣服【一六】,岁以为例。(祥符八年正月,密院上新例。)

  辛卯,契丹遣使左领军卫上将军耶律元、昭德节度使耶律谐里,副使左威卫上将军李琮【一七】、殿中少监李操来贺承天节。蕃俗最重食提狸邦,发土得之,唯以供母主。至是,使者挈数头至,饮以羊乳【一八】,遂令庖人造蕃食以献。上许进入,择其味佳者再索之,使感悦。接伴契丹使王曙等言:「臣尝奉使北朝,髃臣每见,竞来趋揖,问本朝髃臣曾至其国者动静安否,臣察其情无猜阻,即一一以实对。今北朝使至,髃臣中有曾使契丹者,亦乞谕令与北使交接,问其动静安否,庶几得其欢心。」从之。(会要载此事于四月,今移见契丹遣使之后。)

  耶律元馆于京师,尝询左右曰:「馆中日闻鼓声,岂习战阵耶?」或对以俳优戏场,闾里筵设。上闻之,谓宰相曰:「不若以实谕之。诸军比无征战,阅习武艺,亦国家常事耳,且可以示无闲于彼也。」

  十二月乙未,手札赐王钦若曰:「编修君臣事迹官,皆出遴选。朕于此书,匪独听政之暇,资于披览,亦乃区别善恶,垂之后世,俾君臣父子有所监戒。起今后,自初修官至杨亿,各依新式,递相检视,内有脱误,门目不类,年代、帝号失次者,并署历,仍书逐人名下,随卷奏知。异时比较功程,等第酬銟,庶分勤惰。委刘承珪专差人置历。」

  钦若为人倾巧,所修书或当上意,褒赏所及,钦若即自名表首以谢【一九】;或缪误,有所谴问,则戒书吏称杨亿已下所为以对。同僚皆疾之,使陈越寝如尸以为钦若,石中立作钦若妻,哭其傍,余人歌虞殡于前。钦若闻之密奏,将尽绌责。王旦持之,得寝。亿在馆中,钦若或继至,必避出,他所亦然。及钦若出知杭州,举朝皆有诗,独亿不作。钦若辞日具奏,诏谕亿令作诗,竟迁延不送【二○】。(此据江休复杂志附见。)

  犍为县民因伐木开道,与南蛮相杀伤。知益州任中正奏此县岩险,当云南要路,请置戍兵三百,命廷臣为驻泊监押。上以蜀都久安,不欲生事,乃诏谕中正禁缘边居民伐木开道,与蛮交争。

  丙申,曹利用等言溃散宜州贼徒,追捕诛翦已尽,仍上破贼图。上出以示辅臣,指前军破贼处,言利用与张煦等先同署纸,人持百枚,备给立功将卒。及破贼,利用在前,军无所给,煦在后而所给乃过半。故明年十月,始赏宁朔军士。

  泾原钤辖秦翰言:「镇戎军纳质院先有奸猾蕃部以族属为质者,准诏并释之。有伊特古者,族望最大,凶狠多谋,纵之非便,今部送赴阙,兼令亲属同行,俾无疑虑,请配隶远处军籍。」诏赐装钱二万,以隶温州,仍给月廪。其亲属许还镇戎,受田与粮,不令同往。上以设法诱置,非示信之道故也。

  丁酉,诏应大祠及大忌前一日,虽不奏刑杀文字,若轻罪不可稽留者,审刑院上之。

  上初嗣位,即诏诸路勿得以祥瑞来贡,其后颇有进献者,乃诏尚书礼部举旧制申禁。礼部言:「福应之至,以显盛猷,虽睿德谦飻,务于自损,若史臣不记,来世何观?请止报省,关史馆。」奏可。

  初,青神县民史光宝家为盗所劫,耆保言是夕雷,延赋、延谊不宿本舍,县尉即捕而讯之。县吏王嗣等恣行拷掠,因而至死。有顷,州得劫光宝贼七人,乃明赋、谊之噃。益州任中正具奏,戊戌,诏蠲赋、谊二户三年田租,免其徭役。

  京城河南草场遗火,城外都巡检、步军副都指挥使王隐命殿前虎翼都虞候高鸾以近便营兵救扑之。殿前司言鸾等非本属,当俟诏旨,请劾之。上以救焚之急,隐得便宜从事,因命释鸾等罪,仍戒自今各遵往制。

  己亥,诏川峡节度州及冲要兵多处监押,用侍禁已上为之。时兴元府言,有小校对护军无礼,其人乃三班奉职,以秩轻故也。

  赐近臣契丹锦绮绫縠、新罗酒、蕃肉等。  壬寅,封驸马都尉石保吉庶女为乐陵郡君。初,上以无例,令中书详讨故事,晋国长公主亟为乞恩,故特加郡号。

  兖州道士冶,岁课铁二万余斤,主者尽力采炼,常不能及,有坐是破产者。癸卯,命废之。

  先是,上尝问辅臣以天下贡举人数,王旦曰:「万三千有余,约常例,奏名十一而已。」上曰:「若此,则当黜者不啻万人矣。典领之臣,必须审择,晁迥兢畏,当以委之,周起、王曾、陈彭年皆可参预。」冯拯【二一】曰:「封印卷首,若朝廷遣官主之,于理亦顺,尤宜用素有操守之人。」旦曰:「滕元晏于士大夫间少交游。」上曰:「今当以朱巽代周起知举,令起与元晏同掌封印事。」于是,命翰林学士晁迥、知制诰朱巽王曾、龙图阁待制陈彭年同知贡举。既受诏,上谕以取士之意,务在至公,擢寒畯有艺者。又命监察御史严颍、张士逊监贡院门,都官员外郎乔颜、太常博士郑彝、太常丞陈既济巡试铺【二二】,太常丞直集贤院任随、著作佐郎陈覃点检进士程试,大理寺丞马龟符等六人考校诸科程试。又命知制诰周起、京东转运使祠部员外郎滕元晏封印举人卷首,用奉使印;殿中丞李道监封印院门。进士诸科试卷,悉封印卷首,送知举官考校,仍颁其式。知举官既考定等级,复令封之进入,送覆考所考毕,然后参校得失。凡礼部封印卷首及点检程试别命官,皆始此。元晏,中正子。士逊,光化军人也。(按周起传,云起创糊名之法;又陈靖传,亦云糊名考校始于靖。盖靖先请用之殿试,起复用之礼部,故起首为封弥官也。严颖、乔颜、郑彝、陈既济、陈覃、马龟符、李道七人,未详邑里。)

  乙巳,诏:「诸科举人,皆理场第。自今不合格者,须至覆场,方得落下。」  麟府路钤辖言,契丹率兵捕贼至境上,恐谋侵轶。上曰:「此疑者过也。」遣内侍王怀信往察之。丙午,怀信言契丹执盗马舍利而还,果无它。  丁未,诏:「髃臣当赐□马者,如闻骐骥院官吏用情,不能均一。自今中使据合赐等第,各拣定二十匹,依名次以赐。赐讫复增,常足其数。」

  戊申,诏诸处钱监铸匠,每旬停作一日,愿作者听之。

  庚戌,都官员外郎、同判太常礼院孙奭言:「伏睹来年正月一日享先农,九日上辛祈谷,祀昊天上帝。按春秋传:『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月令云:『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亲载耒耜,躬耕帝籍。』先儒皆云,元日即上辛,郊天也,元辰谓郊后吉亥,享先农而耕籍也。六典、礼阁新仪并先云上辛祀昊天,次云吉亥享先农。伏望改用上辛后亥日享先农,仍即着令。」诏太常寺与崇文院检讨官详定。既而判寺李宗谔言:「宋书、后魏书所载,并以上辛后亥日享先农,【二三】请如奭奏【二四】。」从之。

  癸丑,诏河东路所赐戍兵白金,每两之直以一千为限。先是,岁一遣使赐银鞋,使回,言本州岛岛无银,每两给钱七百五十,其实市价千钱,乃计司不预为备。故有是诏。

  神骑卒赵荣伐登闻鼓,言能以药点铜为讯石。上曰:「民间无铜,皆镕钱为之,此术甚无谓也。」乃下诏禁止,其来自外蕃者不在此限。  唐龙镇来璘与其族人怀三互相绚劫,侧近帐族不宁,麟府驻泊韩守英等以闻。诏遣使召而盟之,依蕃法和断。

  先是,上降诏牓下礼部贡院,序所以杜绝私请、搜扬寒秀之意,举人见者咸喜。丙辰,上与王旦等言及之,旦等曰:「昨颁考较新格,周行中颇有议论,且言中书不能守科场大体,但疑春官有私。及诏牓出,天下士乃知陛下务尽至公,恐多遗才,故更此条贯也。」给事中梁周翰尝请将试进士先试诗二十首,取可采者再试。上曰:「如此,则工诗者乃能中选,长于文者无以自见矣。」

  丁巳,畼铎督又遣使来贡。

  戊午,契丹遣使左威卫上将军萧留宁、彰武节度使耶律信宁,副使崇禄少卿邢详、右威卫大将军耶律遂正来贺明年正旦。上谓辅臣曰:「比者,武将戎臣,多言与契丹和不便。」王旦曰:「儒臣中亦有此论。然国家与契丹和,三年于兹矣,计其不劳干戈、不费财用之外,河朔人民顿息飞挽。」上曰:「议者或谓敌伺河朔丰实乃动耳。」冯拯曰:「边方不宁,武臣幸之以为利。」上曰:「国家虽怀柔示信,亦不废戎事,彼亦安敢渝盟?但当清凈致治,以安吾民也。」

  边臣尝有奏请招市战马者,上顾左右曰:「今蕃落安辑,久通互市,何忽招之?且畜马太多,费用尤广。契丹请和,今已三载,河朔生灵,粗尔苏息。抚御四方,当务远略,苟止信浅识,为国生事,则害滋甚矣。」(宝训以此事系四年【二五】,今且附见,更俟考。)  己未,诏厢军及诸州本城犯,所部决杖讫,并移隶他军,内情理重及缘边随军者奏裁。先是,法寺上言请与禁军同等。上以军秩既有差降,故犯者亦从末减。

  诏诸路所上军储之数,自今先下枢密院籍记送中书。盖凡遣戍兵,必预度所在资廪丰约故也。

  辛酉,河北提点刑狱司陈纲上言:「杖罪械系者,其枷未有定制,望令特置,以十五斤为准。」从之。

  注  释

  【一】不得与本部军员结亲「本部」原作「本郡」,据阁本改。

  【二】上谓辅臣曰按宋本、宋撮要本自此句起至下文「益可嘉也」,均系于十月庚申,本卷十月庚申亦书「种放复自终南山来朝」。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二种放出处则俱同本编作「甲辰」。按甲辰为十月初一日,庚申为十七日,在此期间放不得两至汴京,宋史卷四五七本传亦仅云「十月,复至」。何者为是,待考。

  【三】知象州大理评事何邴「象州」原作「象川」,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下文改。

  【四】谯县原作「醮县」,据阁本改。按宋无「醮县」,「醮」、「谯」形近致误,谯县属淮南路亳州。

  【五】不许原作「许之」,据阁本改。

  【六】杨可法继至「至」原作「立」,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按宋史卷二六六郭贽传作「杨可法继其任」。

  【七】不从驱率「从」原作「欲」,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之一四改。

  【八】慎择守臣「慎」原作「遴」,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九】镇服四海「四海」原作「四方」,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编年纲目卷七、宋史全文卷五下改。

  【一○】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盖」原作「皆」,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一】惟杜镐方直宿「直宿」原作「宿直」,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宋史全文乙正。

  【一二】稼穑艰难「艰难」原作「维艰」,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一圣德改。  【一三】力田者多值灾沴「者」、「多」二字原倒,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乙正。

  【一四】凡似此事「似」原作「以」,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五】臣等以其国戚但取进止「但」原作「曰」,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六】赐太庙守卫人等承天节衣服「守」原作「宗」,「等」原作「寺」,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七】副使左威卫上将军李琮「上将军」原作「大将军」,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八】饮以羊乳「以」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蕃夷一之三九补。

  【一九】钦若即自名表首以谢「名」原作「书」,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二王钦若事迹改。

  【二○】竟迁延不送阁本、活字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同。「不送」,宋本、宋撮要本作「不进」。

  【二一】冯拯曰「冯」字原阙,据续通鉴卷二七及本书文例补。

  【二二】巡试铺「铺」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二三】上辛后亥日「亥」字原脱,据上文「伏望改用上辛后亥日享先农」句及太常因革礼卷四○、通考卷八七郊社考补。

  【二四】请如奭奏「请」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补。  【二五】宝训以此事系四年「事」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卷六十八

  起讫时间 起真宗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尽是年四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八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大中祥符元年(戊申,1008)

  全  文  春正月乙丑,上召宰臣王旦、知枢密院事王钦若等对于崇政殿之西序,上曰:「朕寝殿中帟幕,皆青絁为之,旦暮间,非张烛莫能辨色。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一】,夜将半,朕方就寝,忽一室明朗,惊视之次,俄见神人,星冠绛袍,告朕曰:『宜于正殿建黄箓道场一月,当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朕悚然起对,忽已不见,遽命笔志之。自十二月朔,即蔬食斋戒。于朝元殿建道场,结彩坛九级。又雕木为舆,饰以金宝,恭伫神贶。虽越月,未敢罢去。适睹皇城司奏,左承天门屋之南角,有黄帛曳于鸱吻之上。朕潜令中使往视之,回奏云:『其帛长二丈许,缄一物如书卷,缠以青缕三周,封处隐隐有字。』朕细思之,盖神人所谓天降之书也。」旦等曰:「陛下以至诚事天地,仁孝奉祖宗,恭己爱人,夙夜求治,以至殊邻修睦,犷俗请吏,干戈偃戢,年谷屡丰,皆陛下兢兢业业,日谨一日之所致也。臣等尝谓天道不远,必有昭报。今者,神告先期,灵文果降,实彰上穹佑德之应。」皆再拜称万岁。又言:「启封之际,宜屏左右。」上曰:「天若谪示阙政,固宜与卿等祗畏改悔;若诫告朕躬,朕亦当侧身自修,岂宜隐之而使觽不知也。」

  上即步至承天门,焚香望拜,命内侍周怀政、皇甫继明(封禅记不载周怀政,今从实录。)升屋对捧以降。王旦跪进,上再拜受,置书舆上,复与旦等步导,却伞盖,彻警跸,至道场,授知枢密院陈尧叟启封,帛上有文,曰:「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按原本作「付于讳」,盖恒即真宗讳也,今仍改本字而附识,以存其旧。)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既去帛启缄,命尧叟读之。其书黄字三幅,辞类尚书洪范、老子道德经,始言上能以至孝至道绍世,次谕以清净简俭,终述世祚延永之意。读讫,藏于金匮。旦等称贺于殿之北庑。是夕,命旦宿斋中书,晚诣道场,旦趋往而上已先至矣。怀政,并州人,继明,开封人也。

  丙寅,髃臣入贺于崇政殿,赐宴,上与辅臣皆蔬食。遣吏部尚书张齐贤等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及京城祠庙。

  丁卯,设黄麾仗于殿前,陈宫悬、登歌,文武官、契丹使陪列,酌献三清天书。礼毕,上步导入内,行避黄道。  司天监奏三日、五日有瑞云覆宫殿,乞付史馆,从之。  戊辰,大赦,改元,文武官并加恩。改左承天门为左承天祥符门,擢护门亲从官徐荣为十将,赐衣服银带、缗钱,荣先睹天书故也。

  诏东京赐酺五日,以二月一日为始。

  上以黎、雅、维、茂四州颇有瘴毒,令自今知州监军厘务使臣并二年与替。  时审刑院、大理寺多阙属官,累命保任,较试皆不中选。

  庚午,诏京朝官闲习法令无赃滥者,许诣合门献状自陈,当议较试任之。

  河北安抚司言,幽州民以久旱求市麦种,诏许之。  辛未,诏有司制周嵩、庆、懿陵影殿帟幕,以中使自陵所还,言供帐损敝故也。

  诏以诸路承受使臣令诸州牒报事宜誊录入奏,颇为烦扰,自今禁止之。  壬申,边臣言:「赵德明邀留回鹘贡物,又令张浦率骑数千侵扰回鹘。今岁夏州饥馑,此衰败之势也。」上曰:「朕知其旱歉,已令榷场勿禁西蕃市粒食者。盖抚御戎夷,当务含容,不然,须至杀伐,害及生灵矣。」王旦曰:「前代帝王,如汉光武能屈己来远人,所谓柔服也。」上曰:「光武亦善保全功臣。」旦曰:「光武待遇功臣,不假威柄,封国不过四县,所以全终始也。」上曰:「高祖分封过制,七国罹患,光武得以为戒。」旦曰:「晁错之谋,忠而先见,不能免祸。议者以七国反状素着而忽诛错,是杜忠臣之口也。」上曰:「此所以知为君难,为臣不易。向使错忠而能密,削之有渐,岂至是耶?每读前史,必究事之终始,有未见本末者,必记之,他日异书中可以质正。」

  赵德明尝以民饥,上表乞粮数百万。上出其奏示辅臣,觽皆怒曰:「德明方纳款而敢逾誓约,妄有干请,乞降诏责之。」王旦独不言,上曰:「卿意如何?」旦曰:「臣欲降诏与德明,言尔土灾馑,朝廷抚御荒远,固当赈救,然极塞刍粟,屯戍者多,不可辍易【二】。已敕三司在京积粟百万,令德明自遣觽来取。」上喜,从之。既而德明受诏,望阙再拜,曰:「朝廷有人,臣不合如此。」(此事不审何时,然髃臣云德明方纳款,则亦可隐度,因言夏州旱歉附见之。)

  甲戌,以大雪停汴口蔡河夫役,仍续其廪食。

  时京城金银价贵,上以问权三司使丁谓,谓言为西戎回鹘所市入蕃。乙亥,下诏约束之。  髃牧制置使言:「京城坊、监马病,即送养马务,素无赏丝之格,以故废惰多死,愈者百无三四。自今请勒本坊、监养疗,岁终籍数,以为殿最。」又请刻印医马诸方并牧法,颁示坊、监及诸军。从之。  是日,楚王元佐生辰,遣中使赐以宝带。使还,具言王感恩状。王平居不接人事,而事或预知。上尝命道士管归真为设醮禳,家人未及白而曰:「管归真至矣。」上因言:「此非为邪所惑故耶?」又言:「王平居亦无他,但不束发,不喜见妇人,间阅书属文,召其子允升等置酒交谈,或心神不宁,则举措有异,言语无节,盖本由惊悸所致也。」

  丙子,诏定入内内侍省官自供奉官至小黄门俸料。

  勾当八作司谢德权言,京城外城女墙圮缺,水道壅塞,望发兵完筑,计工六十三万五千六十二,诏可。上尝谓辅臣称德权临事无所避,向者八作匠每为一役,多分其人,故经岁不成,德权今并力为之,克日皆就,旧患人多,今则工役多暇矣。

  戊寅,除开封府畿、赤县户所欠贷粮。

  己卯,诏以天书降,申儆在位,俾各扬其职,以答天意。  以西京作坊使、延州金明县都监兼新寨解家河卢关路都巡检李继周领诚州刺史。供奉官、绥银等州新归明诸族巡检李继福为内殿崇班。先是,鄜延路钤辖言继周忠顺,今已老,愿推恩銟慰之,继福亦同向化,分主蕃部,故并加秩焉。

  癸未,诏礼部贡院,诸科举人虽初举而材艺可取者,与进场第。上谓王旦等曰:「今兹举人,颇以糊名考较为惧,然有材艺者,皆喜于尽公。」旦曰:「诸路发解拘限程制,虑遗俊秀,当稍□之。」冯拯曰:「比来省试【三】,但以诗赋进退,不考文论。江、浙士人,专业诗赋,以取科第。望令于诗赋人内兼考策论【四】。」上然之。

  陕西转运使王观言庆州麦粟踊贵。诏出官米万斛,减价粜之。

  太仆少卿、直秘阁钱惟演献祥符颂,上嘉之。甲申,擢司封郎中、知制诰。

  交州黎至忠预加恩,中书既进熟状,晡后画付学士院草制,而通进司新易主者,不时送出。夜漏欲尽,上讶麻卷不入,手札付院促之,李宗谔奏以未见熟状,上遽推问,乃知其故。迟明,宗谔即进草制,上对辅臣大加称銟,仍命笞通进司主吏,皆易之。天书降之翌日,宗谔上皇帝奉迎、酌献乐章,优诏答之。时学士晁迥知贡举,杨亿被病,参知政事赵安仁实草诏云。

  诏军头引见司,自今诸处部送罪人至司,先上其数,如近休假,即日以闻。  丁亥,诏昭、桂等州今年租税止输本州岛岛,以新罹兵寇故也。寻又免昭、桂二州秋租十之二【五】。

  己丑,应致仕官并许赴都亭驿酺宴,御楼日合预坐者亦听。朝官已辞、未见,皆令赴会。

  有司上酺宴位图,皇从侄孙内殿崇班守节与皇从侄右卫将军惟□等同为一班,上曰:「族子、诸父,安可并列?」乃命重行设位。守节,惟吉长子;惟□,德芳长子也。

  凡赐酺,命内诸司使三人主其事,于干元楼前筑土为露台,半门扉,上设教坊乐。又骈系方车四十乘,上起彩楼者二,分载钧容直、开封府乐。复为棚车二十四,每车联十二乘为之,皆驾以牛,被之锦绣,萦以彩纼,分载诸军、京畿伎乐,又于衢中编木为栏处之【六】。徙坊市邸肆【七】,对列御道,百货骈布【八】,竞以彩幄镂牓为饰【九】。上御干元门,召京邑父老分番列坐楼下,传旨问其安否,赐以衣物茶帛。若五日,则第一日近臣侍坐,特召丞郎、给谏。上举觞,教坊乐作,二大车自升平桥而北,又有旱船四挟之以进,棚车由东西街交骛,并往复日再焉。东距望春门,西连阊阖门,百戏竞作,歌吹腾沸。宗室诸亲、近列牧伯洎旧臣家,官为设彩棚于左右廊庑。士庶观者,驾肩迭迹,车骑填溢,欢呼震动。第二日,宴宰相百官于都亭驿、宗室于亲王宫。第三日,宴宗室内职于都亭驿、近臣于宰相第。第四日,宴百官于都亭驿、宗室于外苑。第五日,复宴宗室内职于都亭驿、近臣于外苑。上多作诗,赐令属和,及别为劝酒诗。禁军将校,日会于殿前、马步军之廨。

  先是,更置登闻鼓院及检院,禁民越诉。有司以国家既受瑞行庆,会上元车驾出游,诉事希恩甚觽,有司以违制论,悉从徒坐。上悯愚民不晓科禁,辛卯,诏自今邀车驾越诉者,令有司告谕而□其丝。

  是月,襄、邓州粟斛钱三百,菽麦斗十钱。

  诏髃臣补荫亲属已有官而再奏者,至所合受官止。

  二月壬辰朔,上御干元门观酺。诏诸营教阅、诸司工作各赐假五日。  丁酉,分遣中使六人往河东、河北、陕西路赐边臣宴会。

  内藏库言旧制宣取物色,皆降御宝,凭由除破,近因条约库务,亦令经由三司,望再降诏旨,止令尚书、内省勾检。从之。(王皞百一编云:计省故事,凡禁中用度须索供亿【一○】,皆中覆,所用给文凭支破。王钦若判凭由司,曰:「至尊用度,岂臣下所预?」乃建白设御宝凭由司【一一】。于是,外不复有所关防。真宗始创法,专意明察,髃下不敢欺。末年不豫且久,所费不訾,迄今为弊,牧司出纳之令,无由施矣。冀公由此大用,宠任无间。皞所编,已注至道三年十月王钦若判凭由时,今复注此,可参考也。天禧三年正月,三司置御宝凭由司,或与皞所言相关,当考。)

  戊戌,上谓王钦若曰:「古今风俗,悉从上之所好。国家法令,不可不谨。」钦若曰:「近者,四方之人颇工习笔札,盖由太宗崇尚文教,精于书翰所致也。五代有朝体书,绝无楷法,今则尽学钟、王、欧、柳之迹矣。」上因言王着侍书,能尽规益,嘉叹久之。

  己亥,夔州路转运使言五团蛮啸聚,谋劫高州,欲令暗利寨援之。上以蛮夷自相攻,若便出兵,即至疑惧,但诏谨边备,无得轻举。

  辛丑,并北面缘边骑捷六指挥为四,徙泊高阳关。先是,缘界河常有无赖辈往来为盗,因募置此军,至是,兵籍差少,又不欲长留边陲,故南徙焉。  壬寅,三班借职王逊以父母继没,请终丧制。有司言内职居丧百日,即追出就列。上曰:「人子念其亲而愿终制,不必夺也。」

  癸卯,泸州言江安县蛮人杀伤戎州内属户。同巡检、殿直任赛领兵追捕,为所害。

  乙巳,以天降书遣使告凤翔府太平宫、亳州太清宫、舒州灵僊观。

  上语辅臣曰:「京师士庶,迩来渐事奢侈,衣服器玩,多镕金为饰,虽累加条约,终未禁止。工人炼金为箔,其徒日繁,计所费岁不下十万两,既坏不可复,浸以成风,良可戒也。」乃诏三司使丁谓申明旧制,募告者赏之;自今乘舆服御涂金绣金之类,亦不须用。

  戊申,上御便殿,观捧日、龙骑、骁骑等军习战。命王钦若等籍其拳勇出人者,以次迁用。  己酉,三司奏假内藏库钱三十万贯,又请出银五万两付左藏库给用,皆从之。

  庚戌,命皇城使刘承珪造南郊正神位版,付有司藏虔洁之所,以备亲祠。  江、淮运粮多和雇客船,上谓宰相曰:「商旅趋利,若此必阻贸易,又恐都下粒食增价。」乙卯,令有司勿复和雇。

  殿前都虞候、端州防御使李继和疾甚,上谓宰相曰:「继和,朕之季舅,苟有不讳,朕欲亲临,可乎?」王旦曰:「若以品秩言之,固无此礼。陛下敦□外族,于礼无嫌,先朝杜氏诸舅,亦有故事。」上然之。

  己未,诏河北、河东、陕西路转运使遣官和市军粮。先是,诸州积谷可给三岁,即止市籴,虑损腐故也。时连岁大稔,因令增蓄,靡限常数,以备转饷。

  供奉官、合门祗候刘文赞趋东华门,冲宰相马;至崇政殿门,宰相与亲王对揖,又横绝而过,为合门所举。文赞坐责厘务僻远。庚申,诏自今文武百官,内廷出入,道路相逢,一准仪制;命妇车舆与文武官相遇,亦须回避。

  翰林书艺杨昭度、御书待诏盛量等言:「为当直入院稍迟,监院中使赵履信便去巾帻,欲行笞责。忝受命服,专具披雪。」诏送宣徽院,劾履信不奏擅行之罪以闻。

  旧制,节序赐宴,惟皇族、近列、诸帅、内职。三月甲子,始诏自今上巳、重阳,三司副使、判官及馆阁职事官并别置会。其后,知杂御史、三院御史、法官、开封府判官亦预焉。

  丙寅,诏定护葬官所受赠物之数。先是,丧家所遗,多务丰腆,上悯其重费,故裁约之。  丁卯,宜州内属蛮知元州舒君强、知吉州向光普加恩,仍知州事。

  宋抟等使契丹还,言:「契丹所居曰中京,在幽州东北,城垒卑小,鲜居人,夹道多蔽以墙垣。宫中有武功殿,国主居之,文化殿,国母居之。又有东掖、西掖门。大率颇慕华仪,然性无检束,每宴集有不拜、不拱手者。惟国母愿固盟好,而年齿渐衰。国主奉佛,其弟秦王隆庆好武,吴王隆裕慕道,见道士则喜。又国相韩德让专权既久,老而多疾。」上曰:「自契丹约和以来,武臣屡言敌本疲困,惧于兵战,今国家岁赠遗之,是资敌也。」冯拯曰:「儒臣中亦有此言。」上曰:「武臣无事之际,喜谈策略,及其赴敌,罕能成功。好勇无谋,盖其常耳。儒臣岂不知利害耶,前代多用儒将,然亦难其才也。」

  戊辰,前都官员外郎乔希颜为契丹国母生辰使,供奉官、合门祗候景元副之。

  赵德明遣万子等四军主领族兵攻西凉府。既至,见六谷蕃部强盛,惧而趋回鹘。回鹘设伏要路,示弱不与斗,俟其过,奋起击之,剿戮殆尽。其生擒者,回鹘驱坐于野,悉以所获资粮示之,曰:「而辈狐鼠,规求小利,我则不然。」遂尽焚而杀之,唯万子军主挺身遁走。镇戎军以闻,上曰:「回鹘尝杀继迁,世为仇敌。甘州使到,亦言德明侵轶之状,意颇轻之。量其兵势,德明未易胜也。」

  辛未,秘书监致仕李昌龄卒。  甲戌,□州父老吕良等千二百八十七人诣阙请封禅,对于崇政殿。上令引进使曹利用宣劳而谕之曰:「封禅大礼,历代罕行,难儬所请。」良等进而言曰:「国家受命五十年,已致太平,今天降祥符,昭显盛德,固宜告成岱岳,以报天地。」上曰:「此大事,不可轻议。」良等又曰:「岁时丰稔,华夏安泰,愿上答灵贶,早行盛礼。」诏赐缗帛遣之。知州邵晔又率官属抗表以请,亦不允。

  乙亥,诏河北诸州军租税并令本处送纳,督三司放准赦逋负。

  丁丑,上谓辅臣曰:「朕常闻太祖随周世宗征淮南,战于江亭,有龙自水奋跃向太祖,人皆惊异,太祖见而恶之,折所持矢不顾,其谨如此。」马知节曰:「太祖在周朝,以忠勇竭节,常务矜畏【一二】。任殿前点检,与同列习射,既中的,有以金带鞍勒马为赠者,太祖却之,曰:『人臣宴集,以此为礼,能不避嫌乎?』遽揽辔不揖而去。」  令川峡诸州勒医博士按圣惠方合本土所须药,以给兵戍。

  诏侍卫步军司阅保宁军士,分为四等,其第一等徙营亳州永城县,自余听归农,无家可遣者隶诸军为剩员。先是,释诸军老者为剩员,马步军都虞候王超请以常经行阵者别置名额处之,遂立此军,至是,复搜去焉。(咸平三年二月,超为马步军候,景德二年正月罢去矣。保宁军额亦不见初立时,三朝兵志即系之祥符元年,当考。)

  戊寅,增置东西班殿侍院一于彰化桥北。(此或可附横行及东西班制。)

  己卯,诸道贡举人□州进士孔谓等八百四十六人伏阙下请封禅。  庚辰,晁迥等上合格进士、诸科八百九十一人,免解一百八十六人。又学究二十二人得四通,三史五人一通,并准格落下,诏特奏名。命给事中张秉等七人锁宿于御书院,覆考试卷,遣中使监视,考讫又送中书看详。

  审刑院言,准端拱二年诏,军事判官、节度推巡并依七品例,犯罪减等;正言、监察,皆台省清资,而品第八,律不该减,望自今同杂五品例。从之。  辛巳,诏河北缘边州军逃户归复者,依农田敕蠲放,仍免三年徭役。

  癸未,诏自今文武官所书历,无得虚录劳课,隐漏过犯,违者重置其罪。

  乙酉,徙麟、府州戍兵及钤辖于河东,以边部宁谧,减转饷之劳也。仍令转运使于河西预积刍粮,以备缓急。

  雄州言契丹于拒马河北创亭舍,以候朝廷使命。

  内品、监吉州造船场冯保奏,先造成龙船十只,欲以备京师诸池习水战,准省司所降制度为鱼龙之状,今欲将造成者毁拆,依样重造。上曰:「金明池所习水战船,盖每岁春夏,都人游赏,朕亦为观之,止欲颁赉诸司及习水戏兵士,此船何须改作?可速指挥省司押令赴阙,勿使改造。」(据会要三月事。)

  夏四月辛卯朔,天书又降于大内之功德阁。(此据天禧元年正月壬戌诏追书,本纪、实录并不载也。)

  先是,宰相王旦等率文武百官、诸军将校、州县官吏、蕃夷、僧道、耆寿二万四千三百七十人诣东上合门,凡五上表请封禅。甲午,诏以今年十月有事于泰山。杨亿草诏,有「不求神僊,不为奢侈」等语,上曰:「朕不欲斥言前代帝王。」遂改云:「朕之是行,昭答玄贶,匪求僊以邀福,期报本而洁诚。珪币牲牷,并资丰备,服御供帐,悉从减省。」遂遣官告天地、宗庙、岳渎诸祠。

  乙未,以知枢密院事王钦若、参知政事赵安仁并为封禅经度制置使。初,议封禅未决,上以经费问权三司使丁谓,谓曰:「大计固有余矣。」议乃决,即诏谓计度泰山路粮草,引进使曹利用、宣政使李神福相度行营道路,翰林学士晁迥李宗谔杨亿、龙图阁直学士杜镐、待制陈彭年与太常礼院详定仪注。王旦请依郊禋故事,面命五使。上曰:「升中大礼五使之职,当于中书、枢密院以班次领之。」冯拯曰:「臣等叨居重位,又忝使名,虑未为允,望仍旧贯。」上曰:「大臣为之,盖重祀事也。」

  丙申,命王旦为大礼使,王钦若为礼仪使,冯拯为仪仗使【一三】。陈尧叟为卤簿使,赵安仁为桥道顿递使,其礼仪、桥道顿递使事,令拯洎尧叟分掌之。钦若、安仁并判□州,仍更迭往干封县。

  禁于泰山樵采者。山下工役,无得调发丁夫,止用□、郓州兵充。行宫除前后殿,余悉张幄幕【一四】。金帛、刍粮委三司规度收市,或转输供用。他所须物,悉自京辇致,无得辄有科率。发陕西上供木,由黄河浮筏郓州,给置顿之费。  丁酉,改赐合门戒谕出使京朝官并幕职、州县官词,以真文降锡,务令清净为治。

  戊戌,命皇城使刘承珪、龙图阁待制戚纶、崇仪副使谢德权计度封禅发运事。纶上疏言:「臣遐览载籍,验天人相与之际,未有若今炳焕者也。请诏侍从大臣,摹写祥符,勒于嘉玉,藏之太庙,别以副本秘于中禁,传示万叶,世世子孙,恭戴天命,无敢怠荒。然臣窃谓流俗之人,古今一揆,恐托国家之嘉瑞,寖生幻惑之狂谋,或诈凭神灵,或伪形土木【一五】,妄陈符命【一六】,广述休祥,以人鬼之妖词【一七】,乱天书之真旨,少君、栾大之事,往往有之。伏望端守玄符,凝神正道,参内景修行之要,资五千致治之言,建皇极以御烝人,宝太和而延圣算,仰答天贶,俯惠髃黎。」上嘉纳焉。

  以兵部员外郎、知□州邵晔为京东转运使。

  遣使巡护齐州泰山路,禁止行人。  □州别给公用钱,月二十万。

  辛丑,令东京诸州军刑狱务从□恕,无得非法决丝。

  壬寅,以吏部员外郎、判三司勾院卢琰权京东转运使。

  诏:「东封缘路禁采捕。修建行宫,无得侵占民田。扈驾步骑,辄蹂践苗稼者,御史纠之。兖州民供应东封外,免今年徭役及支移税赋。莱芜冶户,旧逋铁课,官司理纳,免其科丝。」

  上御崇政殿,亲试进士,仍录题解,摹印以示之。初于殿廊设幔,列坐席,标其姓名【一八】,又揭牓表其次序【一九】,令视讫就坐。命翰林学士李宗谔等八人为考官,直史馆张复等八人为覆考官,侍御史周师望等二人糊名,给事中张秉、知制诰周起详定等第。上遍至幄次,谕宗谔等务极精详,勿遗贤俊。时南省下第举人周叔良等百二十人讼知举官朋附权要,抑塞孤寒,列上势家子弟四十余人文学浅近,不合奏名。上曰:「举贡谤议,前代不免。朕今召所谓势家子弟者,别坐就试。」既而叔良所陈皆妄,令配隶许州。翌日,又命宗谔等出诸科义题,复令同判太常礼院兼判国子监孙奭详审以进,刻版摹本,遣中使就坐给之。宗谔等上所定进士文卷【二○】,诏宰相覆考讫,乃临轩赐进士姚晔等一百六人及第,三人同出身,十五人同三礼出身,八十三人学究出身,九经以下及第、出身试衔助教者六百五十二人。先是,谢恩始令释褐,是日,特赐绿袍、鹷、笏,以晔等三人为将作监丞、大理评事,通判诸州,第四、第五人为两使推官,第六人已下凡五十人并九经关头为试衔知县,余为判、司、簿、尉。晔,郑州人也。初,宗谔等考诸科义卷,通有差舛,上召宗谔等面责焉,即令王旦及孙奭改正。诏诘宗谔等,皆奉表待罪,诏特释之。  增置□州钤辖各一员【二一】。  乙巳,庄穆皇后丧,始期,上谓近臣曰:「宫中几筵,于礼可撤乎?」王旦曰:「当遵孝明故事。」上曰:「孝明再期而撤。」旦曰:「若以虞练事神,既葬附庙,则几筵之设非古也。然孝明上僊,已用家人礼葬。庄穆母仪天下,十年于兹,酌于人情,宜守故事。」王钦若曰:「几筵之设,典礼所无,况及期年,撤之可矣。」上曰:「但情之所不忍耳。」马知节曰:「今士大夫未及周岁,已再娶矣,尚肯设几筵乎?」冯拯曰:「此等自伤礼法,何足为言。」陈尧叟曰:「中宫不可虚位,若建长秋,而庄穆几筵尚在,于礼难安。」上曰:「万安宫距正寝甚远,宫中行服,朝夕供养,自可从便,设几筵固无妨也。」冯拯曰:「若此,情理皆为称矣。」钦若固请撤之,上曰:「礼缘人情,朕守祖宗故事,若即除去,岂礼意乎?」钦若曰:「虽祖宗故事如诏敕,有未便事,亦须更改。此典礼所无,政恐书之简册,反生异议。」上曰:「不过云用家人礼,庸何伤乎?」卒再期乃撤。

  丙午,诏于皇城西北天波门外作昭应宫以奉天书,命皇城使刘承珪、入内副都知蓝继宗典其役。(继宗,南海人。)

  司封郎中、知审刑院刘国忠言,去年至今,天下奏案定断外,止有十一道在寺。(国忠,未见。)

  府州言民饥,命赈之。

  戊申,曹、济州耆寿二千二百人诣阙,请车驾临幸,皆召见慰劳之。仍下诏诸州,止续来者。  辛亥,诏自京至□州,敢有妄指民舍林木,言建营行宫、开修道路,及托官司须索配市、假借人夫车乘乞取财物者,所在护送赴阙【二二】。

  京城宣化门外,有军人死,焚其骨成佛像,愚民竞趋视施财,诏开封府禁止之。

  晋城县令王琰其【二三】、章县主簿苗文思皆坐枉法受赇抵死。癸丑,诏刑部以其事告谕天下。

  甲寅,增给保安军公用钱。是军最极边,以赵德明纳款置榷场,使人继至,而所费不充故也。

  并代副部署石普言,契丹虽与朝廷和好,而私署唐龙镇来怀正官,信使不绝,渐违誓约,潜有侵轶,望令边塞设备。上曰:「修好累年,北鄙宁静,不当自为猜虑。普止闻流言,不知国家大体耳。」

  中书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草泽刘若冲、周启明才识兼茂,明于体用,大理寺丞吕夷简草泽许申皆中等。诏以申等虽敏赡可赏,而理道未精,不复召对;若冲、启明、申并许应举,仍免取解;夷简优与亲民差使。夷简,蒙亨子。启明,处州人也。时上封者言:「两汉举贤良,多因兵荒灾变,所以询访阙政。今国家受瑞建封,不当复设此科。」于是,悉罢吏部科目。(刘若冲、许申,未见。)

  丙辰,诏太祖、太宗朝诸路所献祥禽异兽皆在苑囿,可上其数,俟封禅礼毕纵之。

  令缘路诸州酿酒以备供顿,省转送之烦。

  诏三班使臣奉祀事能干集者,俟异日与优便差使。

  有司言:「巡狩有燔柴告至之礼,皇帝亲行事。又封祀至泰山下,柴告昊天上帝于圆坛,如巡狩告至之礼。有司摄事,即不载摄事之仪。车驾至泰山下,合行告至,望令太尉以酒酺币帛于山下坛告至。」奏可。又言:「车驾所过山川及古先帝王、名臣、烈士,皆州县致祭,所经十里内神祠桥道并合致祭。今参详其数颇多,虑有司供祠不逮,请除名山、大川、先代帝王功德赫奕者遣官外【二四】,余委本州岛岛祭告。」从之。

  遣使驰诣岳州,采三脊茅三十束,备藉神缩酒之用。有老人董皓识之,授皓州助教,赐束帛。

  殿前、侍卫司言,扈驾诸军,望别给新锦半臂。上曰:「征行擐甲,乃给此服。今封祀行礼,不须盛饰戎容,若尽令易之,所费甚广。」遂不许。  戊午,诏东巡取郓州临酅路赴泰山,礼毕幸□州,取中都路还京。先是,自京抵□州,有路二,由曹、单者为南路,太宗朝尝置顿于此,由濮、郓者为北路。时命王钦若、曹利用由南路,赵安仁、李神福由北路,同赴泰山,计工用之繁简。且言南路虽近而用功多,北路邮传有素而功省,故从北路焉。  龙图阁待制戚纶言,方修天下图经,其东封路望令先次修撰,以备检讨,从之。  卢琰上京东管内刍粮之数,请收市转送岳下。上曰:「以兵籍料之,所乏不多。琰此乃过为经度耳。若果行之,必扰于下。第令增价收市,余悉罢之。」  己未,张崇贵言得赵德明书,请许市青盐。诏以德明所纳誓书付崇贵谕之,盖素不载青盐事也。

  吏部尚书张齐贤上疏言:「臣在先朝,常忧灵、夏两镇终为继迁吞并。当时言事者以臣所虑为太过,略举既往事以明本末。当时臣下皆以继迁只是怀恋父母旧地,别无他心。先帝与银州廉察,庶满其意。迩后不住攻劫【二五】,直至降到麟、府州界八部族蕃首,又胁制却贺兰山下族帐,言事者犹谓封赏未厚。洎陛下缵绍,务欲绥怀,不□爵赏,尽赐银、夏土壤,宠以节旌。自此奸威愈滋,逆志尤暴,屡断灵州粮路,复扰缘边城池。数年之间,灵州终为吞噬。彼之情状,昭然可知。当麟州、清远军垂欲陷没,臣方受经略之命。臣思继迁须是得一两处头角蕃族,令与为敌,此乃以蛮夷攻蛮夷,中夏之上策也。遂请以六谷名目封崇潘罗支,俾其展效。其时近位所见,全与臣谋不同,恩命之间多沮挠。及梅询受命,终不令去,所授所赐,全违始谋。然继迁终因攻劫六谷,为潘罗支射杀。近知赵德明依前攻劫六谷,兼闻曾破却西凉府,所有节度使并副使,折逋游龙勨及在府户民,并录在部下。万一不谬,则德明之心又似不小。况其人悉是唐末陷蕃华人,兼折逋游龙勨等谙熟西南面入远蕃道路,六谷田牧之远近,川泽之险易,尽知之矣。若使胁制却六谷之后,即虑瓜、沙、甘、肃、于阗诸处,渐为控制。缘此以四蕃中州郡,旧属灵州总统,即今在夏州,画说者必以此为计。所以继迁在日,方欲吞灭六谷,今来德明又以父绚为名,志在通甘、伊、瓜、沙道路,必要统制。西夏,唐朝嘉木布破灭之后,便不相统一,所以五代以来,西蕃安静。今仪、渭、秦、陇山后,虽大段部族,苟或渐被侵扰,则他时边患非轻。将来圣驾东幸,臣必虑德明乘便去攻六谷。向使潘罗支尚在,则德明未足为虞,今潘罗支已亡,畼铎督恐非其敌。伏望委两府大臣谋议,早为经制。」(齐贤上疏,不得其的日月,附见德明请市盐后,更埙考详。)

  先是,监察御史张士逊为贡院监门官。时贡举初用糊名之法,士逊白主司【二六】有亲戚在进士中,明日当引试,愿出以避嫌。主司不听,士逊乃自言引去。上是之,记名于御屏,遂诏自今举人与试官有亲嫌者,皆移试别头。是月,江南转运使阙,中书进拟人,数见却,上乃自除士逊为之。士逊谒宰相王旦于政事堂,自言止历县道,未亲郡事,今骤领使职,愿闻善教。旦从容曰:「朝廷榷利至矣。」士逊起谢。既去,旦语人曰:「此转运识大体。」士逊后徙广西、河北,每思旦言,不敢妄有兴建云。(景德四年十二月,张士逊监贡院门,非巡铺也,本传误,今改作贡院监门官。除转运使,实录在辛丑,今移入此。)

  诏今后入内内侍省更互逐年差使臣巡黄河堤。

  注  释

  【一】十一月二十七日原作「十一月一十七日」,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宋会要瑞异一之二九改。

  【二】不可辍易「辍」原作「辄」,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三】比来省试「省」原作「自」,据宋会要选举三之九改。  【四】望令于诗赋人内兼考策论按同上书此句作「望令于诗赋合格人内兼考策论」。  【五】寻又免昭桂二州秋租十之二「二州」原作「一州」,据阁本改。按宋会要食货七之一六作「两州」。

  【六】又于衢中编木为栏处之「衢中」原作「中衢」,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礼六○之二改。

  【七】徙坊市邸肆「徙」原作「从」,据宋会要礼六○之二、宋史卷一一三礼志改。

  【八】百货骈布「布」原作「市」,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宋会要、宋史改。

  【九】竞以彩幄镂牓为饰「幄」原作「屋」,据阁本、活字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一○】凡禁中用度须索供亿「度」原作「庆」,据阁本及下文词义改。

  【一一】乃建白设御宝凭由司「设」原作「谈」,据阁本改。  【一二】常务矜畏「矜」原作「竞」,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三】冯拯为仪仗使此句原作注文,其上并有「宋朝要录云」五字,阁本同。今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改为正文,并删去「宋朝要录云」五字。

  【一四】余悉张幄幕「张」原作「帐」,据宋本、宋撮要本、活字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五】或伪形土木「土」、「木」二字原倒,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乙正。

  【一六】妄陈符命「符」原作「瑞」,据同上书改。

  【一七】以人鬼之妖词「人」原作「神」,据同上书改。

  【一八】标其姓名「其」原作「人」,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之一○改。  【一九】又揭牓表其次序「次序」原作「次字」,据宋会要选举七之一○改。

  【二○】宗谔等上所定进士文卷「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本编上文词义补。

  【二一】增置□州钤辖各一员「各」字疑衍。  【二二】所在护送赴阙「护」原作「获」,据阁本改。

  【二三】王琰其原作「王琬奇」,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六改。

  【二四】请除名山大川先代帝王功德赫奕者遣官外「除」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补。  【二五】迩后不住攻□「住」原作「往」,据阁本改。按宋史卷二六五张齐贤传作「迩后攻□不已」。

  【二六】士逊白主司「白」原作「曰」,据宋本、宋撮要本改。按宋史卷三一一本传云:「士逊为诸巡铺官,以进士有姻党,士逊请避去。」

卷六十九

  起讫时间 起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五月尽是年八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九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大中祥符元年(戊申,1008)   全  文

  五月辛酉,王钦若等言转运使卢琰、邵晔祗奉祀事,欲留前转运使张知白权本司常务。诏知白俟礼毕赴阙。

  壬戌,令官吏犯赃遇赦者奏裁,或有希望恩宥,故干科条,所在禁锢,以俟进止。  王钦若言泰山下醴泉出。

  河北转运使李士衡奏罢内帑所助钱八万缗。于是,又请辇本路金帛刍粟四十九万赴京东,以助祀事。上曰:「士衡临事有心力,可銟也。」遂赐褒诏。丁谓因请留士衡于澶州管勾东封事,诏从之。

  有司详定仪注,请于泰山上置圜台,径五丈,高九尺,四出陛,上饰以青,四面如方色。坛外一壝,广一丈,围以青绳三周。燎坛在圜坛东南,高一丈二尺,方一丈,开上南出户,方六尺。山下封祀坛,四成,十二陛,如郊祀录圜丘之制,上饰以玄,四面如方色;设三壝。燎坛如山上。社首坛,八角,三成,八陛,三壝,如方丘之制。又为瘗埳于壬地外壝之内。天地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鐾中。配坐玉册,缄以金匮。牒广五寸。册广一寸二分,厚三分【一】。金匮之制,并长一尺三寸。检长如匮,厚二寸,阔五寸,当缠绳处刻为五道。封匮以金泥和金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封匮当宝处,刻深二分。石鐾之制,用石再累,各方五尺,厚一尺,凿中广深,令容玉匮,傍施检处,皆刻深七寸,阔一尺,南北各三,东西各二,去隅皆七寸,缠绳处皆刻三道【二】,广一寸五分,深三分。又为石检以擫鐾【三】,皆长三尺,阔一尺,厚七寸,刻三道,广深如缠。其当封处,刻深二寸,取足容宝。又皆为小石盖,与封刻相应。其检立鐾旁,当刻处又为金绳三以缠鐾,皆五周,径三分。封鐾以石泥、石末和方色土为之。印以「天下同文」宝,宝铸以金,制同御前宝。距石十二,分距四隅,皆阔二尺,厚一尺,长一丈隅【四】,斜刻其道【五】,与鐾隅相应【六】,皆再累,又为五色土圜封。鐾上径一丈二尺,下径三丈九尺【七】。其二宝分寸并以今尺为准。金匮回日,奉置太庙本室。诏皆从之。

  乙丑,王钦若言锡山苍龙见。

  丙寅,命王旦、冯拯、赵安仁等分撰玉牒、玉册文。上谕之曰:「其文当首□上天降鉴符瑞原委,次述为民祈福之意。」

  诏缘封禅所经诸州,权增屯兵,可第赐缗钱及酒,令长吏犒设。

  戊辰,新及第授官人无得以富家权钱倍出息利,至任所偿还,所在察举之。

  初,有司请依唐故事,皇帝告庙出京,泰山、社首山并用法驾。上以前诏惟祀事丰洁,余从简约,于是改用小驾仪仗,寻改小驾名曰銮驾。

  辛未,赵安仁奏,得太仆寺状,金玉辂合先赴泰山,辂高二丈三尺,阔一丈三尺,所经州县城门桥道有隘狭处,请令修拆。上曰:「若此,则劳人矣。可于城外过,有坟墓处避之。」

  癸酉,秦国贤肃长公主薨。(王承衍先卒于咸平元年。)

  甲戌,上以东封路供顿刍粮数广,召丁谓出扈驾兵籍示之,曰:「盖有司不知此数,广为营备尔,曾不虑烦扰于下,其少数未曾转送者,埙秋成和市。」

  丙子,诏收瘗汴、蔡、广济河流尸暴骸,仍致祭。

  三司假内藏库银十万两,从之。

  丁丑,给复州经寇盗户三年。  令诸州所贡方物并取十月以前集泰山下。

  庚辰,诏诸路今年夏秋赋止于本州岛岛军输纳。

  有司请:「登封日,圜台立黄麾仗,至山下坛设爟火。将行礼,然炬相属。又出漆牌,遣执仗者传付山下。牌至,公卿就位,皇帝就望燎位,山上传呼万岁,下即举燎。皇帝还大次,解严。又传呼而下,祀官始退。其社首瘗坎,亦设爟火三为准。」从之。

  始定公卿就位,亦用传呼为节【八】,上以接神务在严静,遂更为漆牌,礼毕乃听传呼【九】。又恐传付漆牌不即达,辰刻或差,先遣司天以漏壶设山之上下及以日晷覆校,复以坛侧击版相应。又自太平顶、天门、黄岘岭、岱岳观,各以长竿揭笼灯下照参候,使不愆其节云。  赠元德皇太后父故干元防御使李英检校太尉、安国节度使,追封常山郡王;母王氏魏国太夫人,仍遣使告元德皇太后庙。  辛巳,对王旦等于龙图阁,出封禅坛图示之。上曰:「郊禋日,祀昊天上帝位不以正坐,盖合祭皇地祇。今封祀日,昊天上帝坐宜当子位,天书置于东侧,太祖、太宗位比郊禋日次西北侧向,以申祖宗恭事上穹之意。」

  壬午,诏天书出京至岳下日用道门威仪百人,在路三十人。旧制,郊祀正坐褥皆以黄,皇帝拜褥以绯,至是,诏配坐以绯,拜褥以紫。

  诏缘路行宫,止以旧屋就加涂塈,不须别创。

  诏于泰山要路置门,非执事赴役者无得升。

  有司言天书出京日,创新几褥置玉辂中【一○】,备仪仗导从,七百五十人前后部鼓吹,中使二员夹侍,仍命官充使。癸未,以王旦为天书仪仗使,(案宋史作仪卫使。)王钦若、赵安仁副之,丁谓为扶侍使,蓝继宗为扶侍都监,入内高品周怀政,入内高班内品皇甫继明并为夹侍。(王钦若、赵安仁为副使,实录在九月丙子,今从本志,并书之。)

  诏车驾离京至封禅以前,不举乐,经历州县勿以声伎来迎。

  甘州回鹘可汗王夜落纥遣使来告捷。使还,赐夜落纥香药、金带、弓剑,又赏宝物公主黄金器。公主,即夜落纥之母,每事咨而后行,故加赐焉。

  中使自□州至,言泰山素多虎,自兴功以来,虽屡见,未尝伤人,悉相率入徂徕山,觽皆异之。诏王钦若就岳祠祭谢,仍禁其伤捕。上谓王旦等曰:「自醴泉发,朕即周问泰山祠宇,有言王母池,因念诏许东封以来,凡有灵迹,靡不醮告,独此尚阙。」乃命中使赍青词致告,未发而王钦若奏至,言池水变紫色。验之,乃遣使之信宿也。旦等曰:「休应响答,如是之速,实至诚所感也。」

  甲申,上出御笔所记事示辅臣曰:「宫禁之内,人数非多,然幽闭可念。昨令择一百二十人厚资遣之,此亦节用之一端也【一一】。朕方敦尚清静以治天下,符大中之训焉。」

  丙戌,上御崇政殿,亲虑御史台、三司、开封府、殿前侍卫司系囚,流已下递减一等,笞杖释之。

  京东转运使言修葺行宫,合用筒瓦,望自京运送。上曰:「前诏行宫无得广有营造,今方盛暑,自京送瓦,重有劳扰,非朕意。」即令以常瓦给用。

  戊子,下诏教节俭,戒奢侈,有司除□冕、仪仗、法服及宴会所设依旧外,自今宫禁、皇亲、臣僚应进奉物,勿以销金文绣为饰,或须创造,必候进止,诸司无得起样进呈。仍录诏赐皇亲家一本。

  六月壬辰,详定所上封禅仪注,上览之曰:「此仪久废,非典礼具备,岂为尽美。」即手札疑互凡十九事,令五使参议厘正而行之。又以灵山清洁,命祀官差减其数,或令兼摄,有儙丧未满,余服未卒哭者,不得预祭。内侍诸司官除掌事宿卫外,从升者才二十四人,诸司执掌九十三人。

  以香药库副使安守忠领□州刺史,供奉官、合门祗候黎守忠为内殿崇班充职。守忠等掌榷货务,三司言其岁课比旧增八百四十九千余缗,遂赏之。(黎守忠,未见。)

  徙环庆路骑兵于近地,省馈运之烦也。又以上军代所屯威武而下诸军。先是,崇仪使胡致恭言,是路驻泊军皆非精锐,望易以近上禁军。上以为刍粟既少,屯上军则所费滋广,遂诏钤辖司规度,以上军一人代下军二人。及是奏至,请如诏旨。

  赐辅臣新铸御书祥符元宝钱。

  环庆民饥,发廪粟贱粜以济之。

  甲午,诏有司加谥太祖、太宗,俟封禅礼毕日,恭上册宝。谥议令王旦撰,旦言唐故事,丞郎或太常为之。上曰:「尊奉祖宗,岂拘常例?特命辅臣,以申朕之孝思也。」

  诏泰山前代封禅基址摧圮者修完之。初,太平兴国中,得唐明皇社首玉册、苍璧,至是,令瘗于旧所。

  命都官员外郎孙奭至契丹境上,告以将有事于泰山。时议东封、六师必须从行,恐契丹不察,妄生猜虑,欲遣使谕意。上曰:「朝廷每遣使往,彼有接伴、馆设之劳,但令奭于境上以书信达之可也。」既而契丹报云:「中国自行大礼,何烦告谕?其礼物虑违誓文,不敢辄受。」上曰:「异域常能固守信誓,良可嘉也。」

  庆州言筑耳□城毕。上曰:「此城无屯兵,止令蕃落自守,亦足为近塞之扞蔽也。」

  乙未,诏军校老疾当隶外州者,听从其便。  有司言:「皇帝告庙,准典礼:出乘玉辂,归乘金辂。缘奉安天书于玉辂,皇帝赴太庙,往来并乘金辂。」从之。  殿中侍御史赵湘言:「汉章帝以月令冬至之后,有顺阳助生之文,而无鞫狱断刑之政,遂定毋以十一月、十二月报囚。今季冬诞圣之月,而决大辟不废,愿诏有司自仲冬留大辟弗决,俟孟春临轩阅视,情可矜察者贷之,他论如法。」上曰:「此固善矣。然虑系囚益淹久,吏或旁缘为奸尔。」  丙申,有司请前祀七日,遣官以牲币分祭天齐渊等八神,又祀云云、亭亭、肃然、徂徕、会稽五山,及于泰山下择地望祭前代封禅帝王;前祀一日,以太牢祀泰山、少牢祀社首。并从之。

  丁酉,诏宫殿苑囿,下至皇亲、臣庶第宅,勿以五彩为饰,禁用罗制幡胜、缣帛为假花者。

  诏:「如闻宿州临涣县民托称神异,营建寺宇,远近奔集,颇为惑觽,宜禁止之。」

  先是,五月丙子,上复梦向者神人,言来月上旬复当赐天书于泰山,即密谕王钦若。于是钦若奏【一二】:「六月甲午,木工董祚于醴泉亭北见黄素曳草上,有字不能识,言于皇城使王居正【一三】,居正见其上有御名,驰告钦若,钦若等就取得之。遂建道场,明日,跪授中使捧诣阙【一四】。」奏至,上亟召王旦等谕其事,欲自出奉迎,即命旦为导卫使。己亥,旦与扶侍使而下具仪仗,奉迎天书,入含芳园之西门。庚子,髃臣诣园,迎导升殿。辛丑,上致斋。壬寅,备銮驾以出,北面拜殿下,导卫、扶侍使自殿上奉天书置上前,上再拜授陈尧叟跪读,其文曰:「汝崇孝奉吾,育民广福。赐尔嘉瑞,黎庶咸知。秘守斯言,善解吾意。国祚延永,寿历遐岁。」读讫,召百官示之,复奉以升殿。酌献毕,上先还。旦等导卫、扶侍至朝元殿,上迎拜入内。时久雨顿晴,景色澄廓,苑中有云五色,读天书次,黄气如凤驻殿上。

  癸卯,擢董祚为八作副都头,王居正为右班殿直。

  甲辰,诏□州大辟囚送邻州处断。

  庚戌,曲赦□州系囚流罪以下。

  赐文武百官泰山醴泉。  辛亥,诏:「如闻遣使外州祠祭,而礼料素无定数【一五】,或州县因缘须索,颇致烦扰,其令有司具数行下。」  开封府言尉氏县惠民河决,遣使督视完塞。  壬子,取封禅之义,改郊祀乐曲名,俟礼毕仍旧。其后,祀汾阴后土亦如之。  判太常礼院孙奭言:「按礼文,飨太庙终献降级之后,武舞止【一六】,太祝彻豆,丰安之乐作,一成止,然后礼安之乐作【一七】,是谓送神。论语曰:『三家者以雍彻。』又周礼乐师职曰:『及彻,帅学士而歌彻。』郑玄曰:『谓歌雍也。』郊祀录载登歌彻豆一章,奏无射羽。然则宗庙之乐,礼有登歌彻豆一章,今于终献降级之后即作礼安之乐,诚恐阙失,望依旧例增用。」诏判太常寺李宗谔与检讨详议以闻。宗谔等言:「国初撰乐章,有彻豆丰安曲辞,乐署因循不作,望如奭所奏。」从之。(此事实录不载,会要载于十一月前、六月后,本志亦与改封禅乐曲名同时载之,今附于此。)

  先是,诸路贡新茶者凡三十余州,越数千里,有岁中再三至者,上悯其劳扰,于是,诏悉停罢。

  丙辰,废内园司,从谢德权之请也。

  丁巳,髃臣五上表加尊号【一八】曰崇文广武仪天尊道宝应章感圣明仁孝,从之。

  御辇院请别制升泰山天平辇,上虑其太重而劳人,俾裁减之。所司言登陟峻崄,恐不坚固。上曰:「路稍艰,朕当降辇步进。」又令别造宝匣、宝竹□盝,咸差小其制。

  秋七月,庚申,有司言:「南郊惟昊天、皇地祇、配帝、日月、五方、神州,各用币一十二段;其内中外官、岳镇、海渎,以六十四段分充而不别设。按开宝通礼称内中外官、岳镇、海渎币各从方色,即明皆有制币。今请封祀坛内官至外官三百一十八位,社首坛岳镇以下一十八位,并用方色币。又南郊牲,惟正坐用犊,五方帝、日月、神州共享羊豕二十二,其从祀七百三十七位,(案宋史作三百三十七位。)仍以前数分充。今请神州而上十二位并用犊,其旧供羊豕,改充从祀牲内。又景德中,升天皇、北极在第一等,今请亦于从祀牲内体荐。」奏可。  广州言大食国舶主陀婆黎愿以方物赴泰山修贡,诏许之。

  初,朝陵岁缘路民庶贡物者,诏有司给赐,颇为稽滞。壬戌,命右正言知制诰周起、供奉官合门祗候侍其旭专领其事。

  封禅用玉牒册凡七,文思玉工言用玉追琢难成,宰相请代以懡石及阶州采进,上曰:「此碔砆之类,目之为玉以奉天,于礼可乎?」即遣中使篃询玉工,有赵荣者,言太平兴国中,令与觽工治美玉为牒册,岁余方就,寘崇政殿库。亟取而用之,上曰:「此盖先帝圣谟已成,垂裕冲眇也。」仍出示辅臣。时王旦宿斋中书,即遣中使谕焉。  丙寅,免濮州和市茜草。仍诏三司,诸州市上供物,非土地所宜者罢之。

  己巳,命秘书丞、直史馆刘锴摄将作监,与内侍张承素领徒封圜台石鐾【一九】,太常博士、直集贤院宋鮧与内侍郝昭信封社首石鐾,并先规度。锴、鮧请对便殿,以鐾式进御,上起更袍而视之。锴,蟠子;承素,宗贵子也。(郝昭信,未见。)

  辛未,濮州举人郭垂等四百六十二人以车驾东巡,献菽粟二千石、草四万围。上曰:「意虽可嘉,然纳之,则诸州尽以为贡,益成烦扰耳。」令优给其直,乃谕京东诸州民无复然。

  乙亥,诏美人刘氏父故虎捷都指挥使、嘉州刺史通赠颍州防御使,母庞氏追封京兆郡君;才人杨氏父故崇仪使知俨赠单州团练使,母张氏追封清河县君。(正史章惠杨皇后传:祖□,父知俨,皆不仕。此云崇仪使,当考。)

  丁丑,三佛齐国王遣使来进贡。

  乙酉,王钦若言修圜台、燎台,除道累石功毕,自兴役至是,未尝见蝼蚁等物,请致祭岳祠,从之。

  是月,襄、许、荆南、夔、归、峡等州米斛钱三百,麦斗钱十二。

  八月己丑朔,王旦上太祖尊谥曰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太宗曰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诏恭依【二○】。

  诏诸坛祭器并从上设下,无令执事者践履不恭。

  有司言:「比来车驾行幸,百司各称随驾。按仪制令诸赴车驾所曰诣行在所。蔡邕独断云:『天子以四海为家,故谓所居为行在所。』自今凡有巡幸,望云行在某司。」从之。  审官院言考较京朝官功过,旧有日限,今东封在近,请权罢。上以髃官有自远而至者,虑成淹滞,令至九月乃停。

  庚寅,诏东封路军马无得下道蹂践禾稼,违者罪其将领。  王钦若等言泰山日生灵芝,军民竞采以献,望量给钱帛,从之。

  上闻开封府界发民治道,辛卯,诏亟罢之。

  有司言:「九宫贵神在本坛则为大祠,于郊祭则位坐不全,不应设玉。景德初,少府监误以玉九段置圜丘从祀之位,今请撤去不用。」上以封祀坛从祀虽有太一、摄提、轩辕、招摇、咸池、天一等位,然颇疑神名或殊。壬辰,诏别筑九宫坛于行宫之东,以封祀日祭享。

  诏升山有大石难越者,筑土平之,或委曲而过;树当道者,用彩帛萦其支干,咸无伤动。

  回鹘夜落纥又言赵德明来侵,率觽拒战,德明屡败,乘胜追之,越黄河。  癸巳,诏封祀日文宣王四十六世孙、同学究出身圣佑令衣绿,次京官陪位。初,帝谓王旦等曰:「封祀日圣佑可使陪位否?」旦曰:「圣佑止赐出身,未沾命服,难列班序。」故特命焉。  有司言:「西汉祭天于甘泉泰畤,祭地于汾阴后土。后汉始定南北郊。然则今之汾阴后土,本汉祀地祇之所也,将来既禅社首祀皇地祇,则后土不当同日更祭。又按唐开元十二年、二十年祀后土于汾阴脽上【二一】,十三年封禅,不别祀后土。欲望车驾出京日【二二】,遣官就汾阴告祭,封禅日更不致祭。」从之,乃命给事中冯起祭告。

  甲午,知枢密院事陈尧叟落起复。

  诏京城寺院,禁道俗袒裼踞肆,僧尼谨洁修焚。

  丙申,以三司户部判官、殿中侍御史王好古监润州商税,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刘骘监涟水军商税,太常丞、判三司催欠凭由司王曙监庐州盐务,著作郎、直史馆、通判□州李迪监海州商税。先是,好古等解送国子监秋试举人,有初场十不者,准法当停官,会赦,故薄责之。自是,诸州率以为例。(王好古、刘骘,未见。)

  内侍邓文庆监泰山道场,于制置使席上言词轻率,诏特勒停。

  御辇院上新造辇,凡减去七百余斤,诏自今常用之。又言舆辇座褥,未奉诏旨前以金绣为饰者,欲且仍旧,俟故暗改造,即以素罗代之。

  己亥,诏扈从髃臣、诸班军、诸色人装钱,比巡幸加等给赐。

  庚子,置河东缘边安抚司,令河北安抚副使、都监一员掌其事。

  以车驾巡幸,京东西、陕西、淮南路诸州,地当冲要者权增屯兵,命诸司使已下为驻泊都监。又以内殿崇班刘文质为齐州驻泊都监兼都巡检,以泰山北面有路抵齐州,故增警备也。  殿中侍御史赵湘言:「含芳园迎天书日,街中布土为驰道,栏以横木,恐人践履,而髃臣往来,前驱者辄去其横木,于驰道上行马;又每逢辂马,不止传呼,分路而过,皆非人臣之礼。今若全依古制,不绝驰道,恐京师浩穰,阻滞车马。欲请自今遇大礼,布土驰道,髃臣不得于其上行马,导驾者不在此限。及髃臣每逢阅习,辂马不得冲过,许两面行马,违者御史台纠举。」诏从之。

  辛丑,诏审刑院、开封府自九月一日后勿奏大辟案,止令中书拟定施行。

  高州言占、腊商贾三人,为交州所逐,迷道至州境,欲配隶本州岛岛。上曰:「远方之民,穷而来归,可给时服、缗钱,遣人伴送至境,放还本国。」

  甲辰,诏福建山路险恶,其辇官物军士,自今遇旬休、节序特给假。

  详定仪注官晁迥而下,习泰山圜台封祀仪于都亭驿。  乙巳,令天下禁屠宰一月,自十月始。

  翰林侍讲学士邢昺等上景德朝陵地里记六十卷,诏曪之。

  丙午,王钦若等言上山道路、祀坛、御幄,咸已毕工。上谓辅臣曰:「每有自泰山使至者,朕必首询役作劳苦,皆言景色异常,觽共乐成其事。」王旦等因称颂圣德,上曰:「兹乃上天敷佑、祖宗积累所致也,朕何足以当之。」

  详定仪注官再习仪于都亭驿。

  丁未,诏升两省侍郎班在左右常侍之上【二三】,合班次六尚书,从中书门下之请也。始,两省侍郎自唐至德以来,皆宰臣兼领,未尝与庶僚序位。晋天福七年,始用刑部侍郎窦贞固为中书侍郎,遂班常侍之下,由是相因不改。今乃厘正之。

  黔州言溪洞磨嵯、洛浦蛮首领龚行满等率族二千三百人归顺,是族自唐以来未尝向化也。

  己酉,王钦若来朝,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

  庚戌,王钦若言:「臣自至岳下,尝梦神人以增筑庙亭为请,再梦如初,仍指其方位以识之。近因督役至威雄将军祠,瞻其神像、庙地,悉与梦合,今请以羡财于庙筑亭。」从之。

  刑部尚书,知陕州寇准表请从祀,诏可。

  辛亥,诏文武官疾老年幼者并留京师。

  癸丑,河东转运司言,侦得契丹点集兵马,边民颇惧,望增屯兵。上曰:「近北面亦言戎人闻国家东封,调发辇运,虑因行讨伐,率觽坚壁,以打围为名,巡逻境上。且朝廷自与之修好,固无衅隙,若闻其疑扰,即骤益防兵,彼必愈致猜虑。」乃诏边臣率如常制,无得生事。

  注  释

  【一】厚三分「分」原作「寸」,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宋会要礼二二之八、宋史卷一○四礼志改。

  【二】缠绳处皆刻三道「处」字原脱,据上引宋会要、宋史及通考卷八四郊社考补。

  【三】又为石检以擫鐾同上书于「石检」下均有「十」字。按下文谓「皆长三尺,阔一尺」,当以有「十」字为是。  【四】长一丈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均作「长一尺」,宋会要礼二二之九及上引通考则均同本书。

  【五】斜刻其道宋史卷一○四礼志同,宋会要礼二二之八、二二之九及上引通考则均作「斜刻其首」。

  【六】与鐾隅相应「隅」字原脱,据上引宋史、通考及宋会要礼二二之八补。  【七】下径三丈九尺「三」原作「二」,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宋会要、宋史、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改。  【八】亦用传呼为节「用」原作「重」,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九】乃听传呼「乃」原作「仍」,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置玉辂中「玉」原作「五」,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宋会要礼二二之一○改。

  【一一】此亦节用之一端也「用」原作「度」,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卷五真宗圣政改。

  【一二】于是钦若奏「奏」上四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补。

  【一三】言于皇城使王居正「使」原作「吏」,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四】跪授中使捧诣阙「捧」原作「奉」,据各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宋史全文卷六改。

  【一五】而礼料素无定数「礼料」原作「礼科」,据宋会要礼一四之一四改。  【一六】武舞止「止」原作「上」,据宋史卷一二六乐志改。

  【一七】然后礼安之乐作「礼安」,阁本、活字本同,宋史卷一二六乐志则作「理安」。同书卷一三四谓「迎神,礼安」,「降神,理安」,「送神,理安」。本编下文明言「是谓送神」,疑以作「理安」为是。下同。

  【一八】髃臣五上表加尊号据文,「上表」下当有「请」字。

  【一九】领徒封圜台石鐾「徒」原作「徙」,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宋会要礼二二之一四改。

  【二○】诏恭依此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帝系一之九补。

  【二一】又按唐开元十二年二十年祀后土于汾阴脽上「后土」原作「皇土」。按通典卷四五礼谓开元十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及二十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祀后土于汾阴脽上,通考卷七六郊社考同。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七封泰山亦作「后土」。今据改。  【二二】欲望车驾出京日「日」原作「自」,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二三】诏升两省侍郎班在左右常侍之上「班」字原阙,据宋会要仪制三之八、编年纲目卷七补。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