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卷五百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七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秋七月丁未朔,曾布以王斿事乞罢,不许。

  戊申,三省、枢密院同呈泾原奏,降羌喝强山言,西人欲以今秋并兵寇一路,仍云更不与实,衮都宗托卜德言不攻城塞也,但觅便深入,杀掳人户。上深以为忧。觽亦言,羌人如此即是得策。曾布曰:「泾原鎫边,人物富庶,若贼马入境,所获不赀,为中国害不细,此诚不可忽,当更详戒边臣,为备御之计。」上亦然之。再对,上又及泾原报,布曰:「适指挥极草草,朝廷当更别降丁宁约束备御条件。」上曰:「边人遭杀戮,皆无辜。」布曰:「不惟杀戮无辜,兼于国威亏损不细。」(约束条件,合是初五日所载者。)  己酉,诏以今年十一月十二日有事于南郊。

  东上合门使、勾当皇城司周宥再任。

  诏:时气暑热,应在京工役,鎫给假三日。

  又诏,学官岁一试。

  泾原路经略司言:「收到部落子讹山等二十二人归汉。按讹化唱山乃妹勒都逋亲随得力背嵬,能率人归附,心甚明白,望特与补一殿侍名目。」从之。

  泾原又奏,于没烟置二堡子。(布录己酉。)

  熙河奏:遣王舜臣出界讨荡。(布录己酉。)

  诏:刘混康茅山所居庵之旁,已营殿宇,可赐名元符观。

  是日,御史蔡蹈上殿,曾布再对,因言蔡蹈曾向人说,密院人吏多不肃。臣谋谟德业无补朝廷,久妨贤路,臣所自知。若以密院职事言之,实不至有不整齐者。臣自备位以来,凡本院合用条格编类次序,无不全备明白,可以遵用,以至人吏行遣文字,有一字未安,亦臣亲笔刊改。至于边事,皆出臣等思虑,非人吏所能裁处,以此凡指挥之事,文字一一皆臣亲笔草定,虽送三省看详,其闲所增损者,百无一二。惟是昨探报王可权受赃事,皆是诈欺,悉已施行,今日见禁人吏,亦是因此干连彰露。其武臣与院吏饮食干请,乃是元佑六年事,今已七八年,非今日不肃。方今武德探报甚密,望更赐采察,若有不职,不敢逃责。上笑曰:「蹈云何?」布曰:「言人吏不肃。」上哂之而已。

  庚戌,诏左司员外郎曾取与入内内侍一员,同共取索删修大礼令。(御集七月四日。)

  辛亥,御史台言:「元丰官制朝参班序,有日参、六参、望参、朔参,已着为令。元佑五年改朔参官兼赴六参,有失先朝分别等差之意,请止依元丰仪令。」从之。

  枢密院奏:虽已检会今年四月二十二日指挥,令诸路帅臣多方讲议应敌方略,及内有道路险隘,可以控扼得贼马之处,各选差兵官以劲兵利器伏截守把,使贼不能深入,凡百先事措置,过为备御,尚虑诸州帅臣不切逐一丁宁约束,先事措置,临时致有阙误,须至再行检举前后所降朝旨,及合行画一约束事件下项【一】。(四月二十二日指挥未见。)画一指挥七项:

  一、应沿边有道路险隘,可以控扼贼马去处,多方博采觽议,子细审之,本路兵将官某人可以当得某处,各分定地分,责委逐人伏截守把,仍各令指挥合要得力战斗部队将、使臣、军员等,并合要兵马器械,逐一相度应副,无令阙事。

  一、兵将官使臣等分定险隘地分,各要把截得贼马不能深入近里钞掠人户。如遇贼马侵犯,虽见有小利可乘,不得辄有那动兵马,抛离守把去处。如因此致透漏贼马入本地分作过,鎫从军法施行。

  一、泾原路山前、山后堡寨不少【二】,及静边一带,最系人户庄园物业繁富之处,及德顺军等处,有自来不曾经贼马侵犯地分,除责委兵将官守把伏截外,尚虑不测透漏,深入近里,劫虏杀伤人畜财物,如至时,合先行回避,即仰更切相度稳当【三】,密行告谕人户,暂将财物之类,取便般移于贼马不可到处,权暂回避;其人口、孳畜,亦尝作迁移回避贼马之计,无令缓急枉遭掳掠。仍选委城寨官令密切告谕,无令先事张皇行遣,致人户惊疑,及差人前去催促,漤致骚扰人户。如密探得知,稍不依如此指挥,必定重行黜责。应陕西、河东其余路分管下有似此去处,亦仰详此指挥,相度施行。

  一、逐路如有贼马并兵侵犯,除选委兵将官于要害险隘处守把伏截外,其余兵马仍相度分作头项,各于要害利便处驻札,务在持重。如遇贼马头重处,或见得闲隙有利可乘,即相度贼势厚薄,分头或并力前去掩击捍御。如辄敢逗遛观望,致失机会,鎫从军法施行。

  一、选委有谋虑兵将官、统制、将佐,各据本路兵马多少,精选骑兵,分为部队,差使臣、将校管押,择利驻札。或分擘,或合力择便掩击;或俟惰归之时,即行追袭;或先于回路埋伏,等截邀击。其乘机应变,临时应接事件,鎫子细检详绍圣三年二月二十五日所降朝旨施行。

  一、遇贼马并兵侵犯,依准今来指挥,分擘兵将于险隘要便处把截驻札,务要捍御障蔽得蕃汉人户不至横被劫掳。及把截驻札、乘便邀击、追逐摧败贼觽,其本路帅臣,不得广占得力将佐兵马,多于附近帅府处驻札,只为自保卫之计,致贼马于往来之际,猖獗自肆,无所忌惮。  一、贼马并兵一路,即仰各策应路分画时多差得力兵将前去应援,务要张大声势,足以沮挠贼计;或径趋贼马归路,扼其要害,邀击回归贼觽;或径趋贼后老小孳畜【四】、粮草辎重屯泊之处,痛行剿戮,使贼奔溃,自救不暇。其合牵制,即选择要害,可以捣虚获利之处,或于要害处进筑,又于有部族住坐处掩击讨荡,多方牵制贼势,使有回顾之患。如稍有逗遛观望,不切协力应援,及多方牵制,其帅臣合议根究策应牵制诣实出兵次第,重行窜黜。检举指挥九项:  一、应干捍守贼兵,及破贼方略,仰更切于本路有才略、熟边事将佐等画一讲议,务要临机应变,曾经筹划,不失准备,及伐谋出奇,决可取胜。

  一、汉蕃士卒,常切训练,令事艺精熟,及才武出觽,勇悍敢战之人,因事优加赏激,令人知有所分别,临时奋励向前用命;又足以激劝觽人,各令向前习学事艺战斗,不致因循颓惰。

  一、汉蕃兵将,常令教习战阵,出入次第,号令进退,务要严肃;及申明晓谕,令知军中纪律,免致缓急有误驱策。

  一、应贼马来路有险隘之处,可以伏截邀击,或潜伏人马,出其左右,可以击其辎重老弱之类;或在鎫边屯聚人马未齐集闲,有可以掩击之势,亦仰常切讲究。务要令将佐各得通晓,缓急之际,易以驱策。

  一、城寨守御人,须要知城上挂搭施放次第,仰于合守御处,逐一编排定合要人数,如阙人,即开具所阙人数,每于防伏之际,许于管下近里州军县镇壮城兵士内权暂抽差应副,仍优与添支钱米,候事宜息日遣还。

  一、城寨使臣兵员,各令讲议城守次第,务要通晓习熟,无令仓卒措置乖方,致有误事。

  一、应出战及守城器具,除见管外,有急阙之物,仰计会提刑司,依累降指挥,疾速添修了当。仍更于守御城寨内,多方广行修积大小癔石,准备使用,其余闲慢之物,不须一例制造,枉用工料。

  一、汉蕃兵所养马,严切指挥将佐人员等,常切用心点检,勿令瘦损病弱,有误出人使唤。  一、粮草之类,除转运司计置外,更切公共擘画,及时籴买,广行收贮,及多方爱惜,无令枉有费用。

  诏令诸路帅臣详此【五】,检会先降及今来指挥,密切依应讲议措置施行,其该说不尽应干边防合准事待敌方略,鎫仰逐一精加措置,并各具已措置施行方略事件,画一开坐闻奏。(布录辛亥同呈,近报西人恐今秋并兵攻掠一路,其为画一守备之策,诏诸路帅遵守施行。章楶奏议有此画一,今取附此,十八日云云。)

  环庆走马李兑言:本路进筑兴平城及之字平等处,皆地狭无水,瘠卤不便。诏孙路更切具利害以闻。(布录辛亥。)

  壬子,河东路经略司言:修筑第九寨毕工,仍遇贼,战斗胜捷,鎫乞推恩。诏:修筑人等第赐银绢,其战胜人,鎫依格推赏。

  大理寺言:「博易籴买纲运官物者,计已分依贸易官物法,强者计利并赃,以不持仗强盗论,罪至死者减一等,皆配二千里。二十贯,为首绞,杀伤人者,依本杀伤法。或徒党者,仍以财产给赏,依重法地分劫盗法。如知情、停藏、附载者,减罪人罪一等。以上罪至徒者,运载船车畜产鎫没官。其被盗之人速随近官司【六】,即因被盗而受赃者,以凡盗论。博买官船钉板及随船所须之物,许人告,每获钉板等,估价不满一贯文,加五贯,至三十贯止。」从之。(新削。)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乞删去因强盗杀人者不用犯时不知律敕条。从之。(新削。)

  又言:长举、顺政县津渡验察过往兵级,若透漏逃亡及下水船户附载,虽不知情者,各杖一百,鎫许人告,每名赏钱十贯;地分勾当人失觉察,减二等。从之。(新削。)

  癸丑,瞎征凌占结结等辞,有旨令大小首领少留,上命中使宣谕及赐战袍一,内副使仍赐束带。又诏,瞎征进贡人为第一次遣首领赴阙,特添赐钱千缗,其进贡马,仍回赐钱帛。(五月九日,大小首领授官。)

  左仆射章惇为南郊大礼使,权礼部尚书蹇序辰为礼仪使,御史中丞安惇为仪仗使,兵部侍郎黄裳为卤簿使,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为桥道顿递使。(十九日。)

  甲寅,以进筑没烟前、后峡两寨毕工,龙图阁直学士、知渭州章楶复枢密直学士,马军都虞候、信州团练使王恩,文思使种朴,皇城使、果州团练使秦贵,通直郎、陕西转运判官李譓,各迁一官,及赐银绢有差。(楶传云,五月筑通峡寨于没烟口,筑荡羌砦于峡中,实录于六月十四日赐名。)

  先是,曾布言:章楶近以咨目抵臣云,天都未可进筑,其言颇有理。盖谓没烟峡以里,皆有山险可恃,贼马来路易于控扼,又后倚城寨为家计,故易于般运进筑。今天都去没烟六十里,既出峡则皆平原大川,四面皆是贼马来路,后去城寨远,声援不相及,般运材植粮饷百倍难于平夏。(没烟去平夏止二十里。)虽合三路兵马进筑,不惟粮运可忧,又虑西人以轻骑旁出,深入近里城寨侵掠,内无救援,势必受祸。兼城寨一扰,则军前人心亦摇矣。假令进筑已成功,四面无篱落可恃,何以固守?兼兵马数少,不免须索,恐无以应副,欲来日进呈,许将、蔡卞亦皆以为当进呈。(此段布录丁亥。)及进呈,上称楶咨目极有理。布曰:「前日已得旨,欲与复职。」上曰:「与复官。」布曰:「复官恐太薄。」上曰:「与复职不妨。」章惇言:「且休须复职,待天都了却,更与优转不妨。」布曰:「如此则又是督迫令进筑也。」上曰:「且与复职。」遂复枢密直学士。(布录云:泾原奏乞没烟峡统制及转运司官乞先次推恩,王恩、种朴、秦贵、李譓各一官,内王恩回授与有亲属两人各转一官。)

  熙河奏:王舜臣出界,所获不多。上欲令勘责,曾布以为不须,但戒饬而已。寻有旨放罪,盖章惇闻上意欲罪张询,故为之请也。(此段布录癸丑,上欲罪张询、王舜臣,甲寅放罪。今并此。)

  是日,秦州推勘官慕容将美言:「勘秦贵等虚上首级,问将司及使臣等,言秦凤兵获十五级,钟传谕意,令上一千三百余级,分摊与五部人,如经略统制司人吏亦有上两级兼重伤者。」(将美云云,在布录甲寅。不知差将美推勘是何月。八月二十一日可考。秦贵者,秦凤钤辖。事始具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乙卯,诏:「户部郎中徐彦孚乘驿往秦州,与将美同鞫之,应有罪人不原赦;限五日先次上殿进发。」上深讶钟传敢尔欺罔,以十五级为一千三百级,乃百倍也,熙河想亦然,令彦孚并鞫之。(布录乙卯。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钟传以熙秦两路兵出界获四千级,秦贵获一千三百二十一级。元符元年正月五日、九月十七日、六月十四日。布录丁巳同呈,令徐彦孚根究张询、巴宜体量钟传所奏首级【七】,令于案后声说知与不知妄冒事迹奏裁。又布录辛未同呈张询体量钟传事。)上谓辅臣曰:「秦凤欺罔事,乃因走马阮易简言。」曾布曰:「如此等人亦可赏。」上又曰:「唯走马多奏事,走马非内臣者亦不敢奏。」布曰:「诚如此,邠州配籴事,觽所共知,然士大夫来自关中者,无一人敢言,直至谢德方来乃敢说。士大夫见三省、枢密院方措置边事,孰敢以科率调发为非者,惟中人或敢言尔。如鄜延事非利珣亦莫得闻也。朝廷闻之,若更不施行,则人愈不敢言。如郭茂恂降两官,出自圣意,然犹轻典,此辈须罢差遣乃当也。」(八月二十一日,阮易简云云。)上深然之。布因与章惇议,用太府少卿齐谌代茂恂,却令茂恂往江东。及进呈,上乃不以为可。惇曰:「布知谌。」布曰:「谌亦平稳晓事,尝使江东,不屈于王安石,蔡卞知之。」卞曰:「诚如此。」上终未许。遂已。(布录己巳。)

  御批:贤妃刘氏亲弟景年,可特补右班殿直。

  诏增置太府丞一员。  福建路提点刑狱司言:汀州管下,乞添置清流一县。从之。

  丙辰,右武卫大将军、开州团练使叔急,降领蜀州刺史,以增草价贷军人也。  丁巳,熙河奏:乞遣降羌于岷州住坐,令包顺主管。诏张询更切相度施行。(布录丁巳。)

  诏:张询、巴宜体量钟传上奏首级,令于案后声说知与不知妄冒事迹奏裁。(布录丁巳。八月二十二日,上云张询须罢黜【八】,巴宜须与远小监当。询二十七日遂罢黜,宜责监当未见;宜添差陕西通判,在绍圣四年六月二十三日。)  戊午,内殿承制、合门祗候,环庆路第四副将王恩再任。

  熙河奏:平西寨有西贼出没。(布录。)

  己未,诏故观察留后李珣,以章懿皇后之后,遗表例外得子孙恩泽一名,特许回授亲侄女夫王京为郊社斋郎。

  诏修将校补官隔下法。曾布言元佑改旧法不当故也。(布录己未合考。)  泾原举张翼充副将,曾布以杨畏尝言翼与王岩叟父子交通,诏令别举官【九】。(布录己未。)张翼何官当考,翼又别见。)

  庚申,刑部言:「犯罪会赦合原而止,有离正停降还俗者。其同犯及干连人,非赦后有罪,不许首告,官司亦不得受理,仍于大理前一月检举晓谕。」从之。

  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孙贲言:鄜延、环庆两路,去年各费籴本一千万,今延安又乞籴本五七百万,环庆乞七十万,应副夏籴。乞更降金帛数百万,以助收买。曾布因为上言,两路一岁各费千万,六路之费可知,而民力又不在数,如此何以枝梧边事!不早为收敛之计,则公私之力恐无以继。上深然之,仍令谕三省。  诏:差两都知为南郊都大提举管勾官。(布录庚申。)

  枢密院言:「将校、军头、十将令转补者【一○】,委本将体量,不掩眼试五次,二十步见,若一次不同,减五步,掩一眼再试。但两眼共见二十步,或一眼全不见二十步,仍试上下马。如无病切,弓射五斗,弩踏一石五斗,枪刀、标牌手各不至生疏【一一】,并与转补。即有病切【一二】,精神□悴,或将校年六十九,或经转补后犯奸盗,枉法率敛、减刻恐喝、强乞取赃,或再犯余赃放债与本辖人及贷本辖人财物,或踰滥情重以上,虽该降,鎫隔下奏听旨。如差出者,勾赴本将体量,在别州者,报所在州体量。排连长行充承局押官者,先取年五十以下、有两次以上战功人填阙,六人以上,填阙不足,即取一次战功人一名,每阙六人,更取一名;余取年四十以下,武艺高强无病切人,试两眼各五次,二十步见者选补。内步军以阙六分为率,先取弓手一分,次取弩手三分【一三】,次取枪牌刀手二分【一四】,更有零分者,依六分为率,资次取拣,周而复始。长行犯徒经决及二年,或军人因犯移配杖罪经三年,徒罪经四年,或已升拣军分又经一年,各无过犯,鎫听排连。不应充军人,已投状后,审会取放逐便,虽未给公凭,其请给差使鎫罢,有违犯,加凡人二等。不应充军人,于法许逐便者,鎫追纳元请投军例物讫,报合属去处,给公凭放逐便。如非品官之家,无例物回纳,愿依旧充军者听。」从之【一五】。(新削。)

  辛酉,朝献景灵宫,至于壬戌。

  甲子,泾原、河东皆奏西贼杀边铺戍卒。秦凤陆师闵奏:近数有西贼出没,疑其来谂道路,万一并兵犯塞,无以枝梧。诏移那近里兵将过为备御,余如五日所降条画施行。

  曾布对三省为上言:「边事累年未了,今泾原已逼天都,势不可已。然今秋见西贼举动,即可以知其强弱,若果困敝,有可以灭亡之理,亦须年岁闲便为殄灭之计。若西人未有殄灭之势,年岁闲未可殄灭,亦须随宜收敛,休兵息民,以图安静。今诸路进筑城寨,所据羌人地土已多,其势固已穷蹙,若容其纳款,必无不向顺。若分画疆界在我,则西人亦不敢不听,要之动息皆须在年岁闲了当则可。若一向贪嗜不已,恐所忧不在西戎也。北敌于宝元中固尝以兵压境,为挠我助彼之计,今日安知其不出此?但朝廷经营西夏有涯,彼必有以相挠。至于青唐唇齿之势,亦须观衅而动,但一方有警,即无以枝梧,此朝廷安危大计,岂可忽而不虑。若天都进筑了当,与西人约,以画河为界,此乃非常之功也。」章惇曰:「若此措置,则安可便望画河为界?」布曰:「臣尝言画河为界,章惇已大骂以为非计,前日臣反复诘难,惇乃以臣言须于年岁之闲了当为是。」惇曰:「曾布言臣欲取兴灵,是害心风。」布曰:「章惇言。臣云西人有灭亡之势乃可图,若未有灭亡之势何可强。惇云若无可取之势,又不害心风,须要取!臣惷直,实曾答之云,平时闻议论,亦有似心风处。」惇曰:「但得横山及天都一带,亦可结绝。」布曰:「若得横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师常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七八程乃至灵州,既无水草,又无人烟,未及见敌,我师已困矣。西人之来,虽已涉沙碛,乃在其境内,每于横山聚兵就粮,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获,此西人所以常获利。今天都、横山尽为我有,则遂以沙漠为界,彼无聚兵就粮之地,其欲犯塞难矣,此所以为我之利不细,何必举兴州然后为快哉!」上及同列莫不然之。上屡顾执政曰:「民力已困。」觽皆曰然。布曰:「何止民力,公家之力且无以继矣。」(此据曾布甲子日所录附见。毕仲游志孙览墓云:章惇、曾布欲取灵武。今布独有此言,固不可信也。然其言则诚是,故存之。元符二年四月十七日,新筑洒水赐名天都寨,五月二十一日,章惇等贺进筑毕功。或移布所言附彼。)  是日,布又言邓棐论事不当。上曰:「然。」布遂言:「臣久尸素于此,日思引去以避贤路,昨以王斿事,义当待罪,以圣谕丁宁,不敢遽去。窃闻棐亦尝有言,臣于去就之际,粗知义理,亦不待棐等如此逼逐去。然棐与蹇序辰交通唱和,如此略不避嫌疑,如臣孤拙,何敢安位。臣于王斿事,不敢以为无罪,若其他果有罪,序辰辈必不为臣掩覆,其他大臣徇私玩法者不少,臣愚直自守,未尝能窥伺人短长,尝与林希道其一二,臣不敢悉陈,但有序辰所知者一二事,愿陛下试加采察,必知臣言不虚。吕安中乃嘉问之子,王雱之貋,序辰之妻弟,昨朝廷复水磨茶场,理当差使臣勾当,乃降旨令不依常例举官,遂举安中为监茶场。既而以职事非使臣不可办,又降旨,今后只举使臣见任文官,候界满日罢。又以安中界满方五考,未可改官,却降圣旨特许满三年。京师场务皆二年为一界,未有许满三年者,安中满三年改官,又以茶场酬奖改一官,遂升朝,然寻以病卒。」上云:「如何却令满三年?」布曰:「州县幕职官少一日亦磨勘不得,今特许满三年,无非降圣旨。」上颇有不平之色,布曰:「此事不容不知,必不肯为陛下道。又如史院人吏,自来多以馆阁书库官及久在史局知次第人充,臣亦曾在史院,凡检阅文字,实时检见,昨尽黜元佑所差旧人,止留一人知次第者在院,却以王安石随行指使及章惇门下使令人充,皆不知次第。林希云于职事极有妨废。序辰为史官,日夕所见,必亦不肯为陛下言,安石指使乃侍禁向希颜。昨章惇一子在此欲见蔡卞,乃以简先干希颜求通名,云『启上修史侍禁明公』,臣有子貋向子莘在臣家,持简者乃误送子莘处。」上再审问,云:「修史侍禁。」深哂之。「如此事皆徇私变法及妨废职事,皆臣所不敢为。史院中有押班、御药等勾当,乞一询之,可知虚实。其他非序辰所知者,臣亦不敢悉陈。」上云:「更有甚事?」布曰:「近日向縡引伴高丽,当得举一指使。惇随行指使张廉往干縡云:『相公已许。』縡欲白丞相,廉云不须,遂举上。惇寻判收,却令都司官押贴子告示向縡云:『已放归吏部,仰一面申吏部施行。』縡诉于臣云:『高丽一行,舟船事务极多,岂敢更望他管勾,但照管得他无言语,已为幸事。』」上曰:「向縡后族,宰相何以私事干之。」又云:「莫是得钱否?」布曰:「元丰中得五六百千,元佑才一二百千尔。然宰相举措如此,取笑中外。縡云:『押班御药辈亦多知之。』愿试询问,仍乞不漏臣语。」上云:「甚好,甚好!」  乙丑,诏:将来礼可自礼仪使以下改差执政官,仍着为令。以知枢密院事曾布为礼仪使,中书侍郎许将为仪仗使,尚书左丞蔡卞为卤簿使,尚书右丞黄履为桥道顿递使。

  又诏:御史中丞安惇,举堪充台官二员以闻。  又诏:特赐承务郎李景夏赐进士出身,为正字【一六】。景夏初以六月戊子召对。(戊子,六月十一日。)曾布言:「陛下召对人材,不可不审择,凡进拟上殿人,须三省佥议以为可召乃可,今却但以执政所知,每人以三二人应召,故多不当。近闻召李景夏,乃定之子,眇小目,视不正,亦无他长。兼定既死,乃复还元职,用遗表得官,未经任使,觽颇骇其豫召也。先帝擢定为谏官,当时论者纷然。」上曰:「自选人除,论者皆贬,是谁?」布曰:「苏颂、李大临、宋敏求皆落职,是日定亦罢,后以为检正官,而不甚晓事,以不称职,罢为管勾国子监。其后吕惠卿、章惇引之,至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上曰:「是章惇引?」布曰:「惠卿引为知制诰,惇引为中丞、学士,后既贬,及官制行,终先帝世,止为侍郎。」上屡颔之。布曰:「景夏乃惇所引者。又有毕仲愈者,语言容止殊可笑,陛下一见当自知之。」上问其详,布曰:「大抵人物可笑,见自知之,其它恐更有不足召者。」上颔之。既逾月,景夏乃有是命。  礼部言:讲议玉玺官:翰林学士蒋之奇与秘书省、御史台、少府将作监官十三员。诏之奇赐银绢各一百匹两,余各赐二十匹两。

  御史中丞安惇言:太学补试所巡铺官,令兵士驱逐举人,损伤甚觽,及封弥人吏,稽滞试卷,乞赐施行。诏下大理寺勘劾以闻。

  是日环庆报,西人大点集。上谓曾布曰:「章惇莫不以为然?」布曰:「惇昨晚坚不肯约束诸路为备,往复再三乃听。」方进呈时,惇曰:「此必虚声。」上曰:「安可测?」布又乘闲为上言:「朝廷承平无事百四十年,陛下方当与天下休息,共享太平之乐,乃日为可忧之事而不肯已,殆作非计。」上深然之。布又尝言,西人今秋必并兵一路作过。许将曰:「得他来则好。」上篃顾执政曰:「如何得他来却好?」将色沮。  丁卯,中书舍人赵挺之言:选试教导之官,原增为五经,国子监请两经,试卷各为字号,取俱入等者为合格。诏:今后试三经,余从之。

  河北转运副使黄实言:「乞将封桩斛斗,今后于新陈未接闲,不亏元本,量减市价出粜。」从之。仍令依年分资次量分数出粜,毋致阙误。  诏:「陕西、河东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一七】,鎫依元丰四年九月诏旨,许别路弓箭手投换。其元佑八年四月不得招他路弓箭手指挥勿用。」先是,熙河兰岷路招置弓箭手,李夷行奏请,新建会宁关全赖投换弓箭手,庶谙山川道路,故有是诏。

  戊辰,前明州观察使、驸马都尉郭献卿,特起复如故。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吕仲甫为直秘阁,知荆南;户部郎中任公裕为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

  户部尚书□居厚言:「河北、京东盐税,积年亏欠课利甚多,欲乞选差官一员,仍旧提举。」诏差北外都水丞綦元。

  大理寺言:「京城内监临主守自盗,及盗所监临财物,依一司敕计赃,更不加等;盗蕃国进奉人钱物者准此。以上轻者,依海行敕律加法【一八】。」从之。

  诏免陕西、河东冬教。(布录戊辰。)

  定州奏:契丹点集兵马,谋助西人。

  己巳,曾布再对,进呈入便牧租钱法。京东、河北路皆有牧租钱,客旅颇愿得之;又所纳头子钱不多,故争者觽。太仆寺昔或于百状中抽三两状,以示至公。赵令铄作卿【一九】,多擅自受状,寺官颇不平。既而有两状未出榜而先投,丞李详、彭汝霖申乞根究情弊,令铄以为讼己,欲抑之。主簿倪直侯来白密院,少卿盛次仲亦以为有请托,布遂为之立法,仍呼少卿谕令送大理寺,因为上言:「令铄乃先帝所宠待,然后有宗室体态,闻受便钱状,颇容胥吏等作弊,见送大理寺根究,仍须立法约束。」上曰:「令铄此事必有之,人言其附刘挚,想亦不虚也。」(大理根究竟如何,要见令铄本末,故存此。乙亥布录召大理问狱事,然不足载。八月九日移令铄。)

  庚午,诏:今后南郊、明堂礼仪等四使应下有司文字鎫札下。  泾原奏修没烟通过堡子毕。(布录。)

  三省言【二○】,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第三奏:「臣昨论奏文及甫所发刘挚有司马昭之心,及其党附之人,废其子孙。伏闻刘挚、梁焘已有处分,其余显着之人,未有指挥。且挚等逆心,及甫言之于元佑挚、焘用事之时,则其事可信不诬,在法九族当坐。今陛下许其不死,贷其九族,父母之恩,天地之造也。臣闻陛下好生克己盛德,敢不奉承,然至于罪均罚,殊不足以称,则臣之拳拳,与有职责,岂敢自已。且挚之逆心,及甫以为行道之人皆知之,行道之人不归之他人,而归之挚等,盖其心非隐晦深秘不可晓者,固不待究穷推原,自已彰明较着,则其一时党附显着之人,同恶相济,岂得无为之议者。或曰,使有是心,特出于及甫雠忿之言,无可考信,难正其罪。臣愚窃以为过矣,臣请以朋党之人论之。刘安世尝论禁中雇乳母,为陛下已亲女宠,又论不御经筵,谓陛下已惑酒色,诬罔圣躬为甚也。方奸臣擅事,以无为有,形于章疏者,果何心哉!其心迹可验于此,而谓之无可考信者,不知其说也。使其事不彰露则已,今差官究问,事状暴着,天下之愤疾不平,以为朝奏其罪,夕正其法矣。初则三省受告言而不施行,匿明氏进状而不奏禀,今又旷日引久,几年于此,举其一而违其觽,流俗因得籍其口,天下亦遂疑其罪,臣又不知其说也。刘挚生则身被远斥,死则废及子孙,而岩叟生不及其身,死不及其子,安世又不问罪罚,殊科如此,臣又不知其说也。借使及甫与挚有雠,其言出于忿心,然及甫乃元佑奸党,闻其父言,具知其事,使无忿心,何从而发,大逆不道,在律六亲皆得告言,况雠人与有忿心者乎?恭惟陛下天纵圣德,自初嗣服不言九年,所以臣奸无所乘闲,元恶不能措手,言之可为寒心。幸而为及甫忿心所发,又幸而元佑五年与邢恕书尚在,故奸心无所逃遁,而乃持其事缓其罚者何也?岂在位者挚党多欤?为挚说者亦多欤?伏望陛下奋以独断,明君臣之义,正国家之刑,检会臣等奏,布告天下。及检会王岩叟、刘安世所奏章疏,考验心迹,鎫依挚、焘例施行。更有显着之人如安世者,亦乞检会,一起行遣。所有受明氏告言刘挚大逆进状,其不曾进呈官司,亦乞以其事下刑部、大理寺,约法以正典刑,永为惩戒,所以解天下之惑。」制曰:朕推赏罚之公,以信天下,顾虽贵近,所不敢私。资政殿大学士、右正议大夫、知河南府李清臣,顷在西省,实豫政几,宰臣蔡确,以忠贬死,朕每哀焉!其母尝举元佑大臣奸逆之谋,叩阍奏陈,副上公府。尔为国腹心,义当愤疾,而乃缄闭,不以上闻,屡致人言,罪奚可逭!姑夺尔职,尚俾居留,往体□恩,毋忘循省!可特落资政殿大学士,章惇、安焘、郑雍鎫特放罪。(曾氏南游记旧云:绍圣中,因蔡持正母击登闻鼓,云二年五投牒,乞追复子官爵,皆不得行。蔡元度在政府,以此为倾安厚卿、李邦直计,遂具元宰执三人姓名取旨,安、李落职,章子厚虽在相位,亦降旨放罪,议者以为太不均。然明日章门谢于崇政殿屏外,自昔宰相无放罪门谢者,合门老吏亦笑之,较其屈辱,过于落职矣。记旧盖布子纺着其父之言[二一]也,布言仍具在。后章惇以绍圣元年四月为左揆兼门侍,独相。李清臣元年二月自户书拜中侍,四年正月罢。安焘确母诉元年五月自陈州拜门侍,二年十一月罢。邓温伯元年五月卒于左丞。郑雍元佑七年六月为右丞,绍圣二年十月罢。蔡事,必在绍圣元年五月以后,绍圣二年十月以前,当此日,三省官乃章惇、安焘、李清臣、郑雍四人也。李清臣传云:清臣知河南府在四年正月二十五日,又移知成都府不行,十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二二】,元符元年正月九日,仍知河南。嫉清臣者,犹风监司窥清臣,而谨审至无隙以伺,乃以中书旧事夺清臣大学士。初,宰相蔡确贬死,至是其母明氏令其孙渭上书讼确冤,前此,宰相刘挚等亦贬矣,因而奇祸诬挚等以自解,书留中不出。渭又诣待漏院诉之,清臣心知其诬,而念渭尝以闻矣,却之不可,乃封其状省中,而嫉者竟以是挤之。令监司窥清臣,殆指周秩也,事在王巩杂记,已附清臣知河南时。刘跂辨谤录载:靖国元年三月一日,就东府见李清臣,说封起蔡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词,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今词乃无此两语,当考。跂载狱事凡十来段,已附注五月辛亥,今重见此。凡绍圣末所起狱事,皆可参照,不但同文一狱也。刘跂辨谤录云: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十一日,跂就东府见韩治,言绍圣初蔡渭便曾陈状指论元佑大臣怀奸逆之意,其状李清臣在中书封起。绍圣年又陈状,具言安焘、李清臣沮抑不行。方下邢恕检文及甫书,恕犹对人言,小子鎫不商量,遂缴上。真本是竹纸。由此差官究治,具言及甫书及供通语言,鎫与后来所见案牍本中书无异。又说,据尚洙书札是一庸人,惟渭状甚有伦理,明是润色,意谓卞辈。跂案韩治说上件事时已尽见案牍真本,但隐传闻。治又言,及甫供通朋类称叶涛、孙谔、南京人詹适、孙升、龚原皆刘挚党人;二苏、范祖禹等非刘之党,自是奸党。跂据后来所见录本案牍却无叶涛等姓名,必是录不全。治又言,有诉刘挚以不死之语。治又云,邢恕服除赴永州,路逢蔡硕。及甫书一本与硕。硕嫁女与文康世,因到西京视女,亲见及甫所说粉昆谓韩氏,专怨魏公,册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二三】,硕貋许并亦曾如此说。治又言,往年亲见邢恕,言粉昆谓何晏兄也。治又言,顷任京西路提刑【二四】,本路常平李均【二五】,即安惇门人,素亲厚,常从容为治说,惇昔日密说同文事,恨无的验,只得潞老一手札足矣。又,正月十二日,跂就府第见安焘,跂说近得知尚洙子细,闻之甚喜,却说周秩曾言,龚原在徐邸与刘挚书柬交通,哲宗意却不以为然,究问得果无有,周秩寻被责,故朝旨报出十九日章中亦不载。又正月十二日载,牛实是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到跂安下处,今月九日,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二六】,偶见头签有尚洙字,略就房吏拖看一篃,鎫见先相公名,因省记绍圣四年内有官人都堂出头令引在按此下原书脱八百十字,今从刘跂辨谤录增入。暖阁内,就桌子上供状甚久,自纳与章相公了,退去,乃是尚洙官人。即不知所供何事。实乃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跂到京,凡亲旧皆托体问尚洙事,故实特来说此事。又正月二十二日,跂诣张舜民相见,舜民时任吏部侍郎,言去年秋四次登对,皆乞早辨宣仁疑谤,则诸臣僚家诬构事皆释然,金口谓,当日诬谤,自不分明,今日却不用分明辨之,问曾见邢恕责词否?此乃辨宣仁也。对未曾见。后来又责周秩广德军,上又云亦辨宣仁也。舜民又说娄后语言本是章惇说出,指以为邢恕所言,恕曾上章乞与贼臣惇各五本对辨于御史府,不降出。舜民曾乞降此章付外,上不允。又,正月二十八日,李格非说,龚原绍圣间为范镗所胁甚窘,镗再三言不若实说了,恐后来转不便,原只称实无。格非言龚纯笃,稍有分毫,必被胁出。跂谓前见安焘,说周秩所言究治无实,恐后是章惇亲改,曾委范镗。又,正月二十八日,韩治说,祖禹、刘安世同论雇觅乳母再责降词,云「规欲动摇」,是章惇亲改。最以刘、范为造端之人,及甫究治所供状,通安世而不通祖禹,不晓其意。又,二月初三日,李格非说,会见郑雍,言惇相在位,诛戮斩伐之语不离口,每言斫十数大奸首级,使其子孙流离恶地,岂不可观。又,二月初七日,宋乔年到跂安下处,说蔡元长既召蔡蕃,相见从容,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二七】,自谓与刘某甚有恩。京言曾有之。京将上殿,恕适相逢,牵京衣袖,言刘、梁二族,在此一举,公其念之。乔年又说,蔡元长、安惇究治未明的确闲,一日卞告以惇相密议别差官勘鞫。京大怒,因以急速请对,遂陈述惇素与臣有嫌,若别勘,必差路昌衡,此人不惟覆两族,必以纵反者陷臣等,遂再三哀恳。上笑言不别勘,再三言不别勘。蔡蕃者,挚长女貋也。又,二月十一日,王摭说,曾有省部文字下书铺告示元告人尚洙等,刘某、梁焘已身亡,更不施行,所知委去【二八】。又,二月二十日,跂累见安厚卿称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鎫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别是一卷,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欲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吏监送军巡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诘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郄送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又,二月二十二日,跂在相,客次逢马玿,玿说往年守官京东运判时,邢恕自青州过郓,已去,运副黄实密语玿,非久有一极大事必作。是邢说,但不得其详。跂是年未赴蕲阳侍下,在郓见恕经过,曾往谒之,其人平日于先父及跂何所不说,今虽异趣,谓其尚相存恤,而辞气乖忤,踧踖如不遑,乃所怀如此。又,三月一日,跂就府第见李清臣,亦说封起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辞,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清臣再执政,惇相尚未去位,曾密问向者王、司马、刘、梁等数事,相公皆施行,的确有何照证,到今未若晓得。章但云别无他事,各自别有因依。终不肯说。清臣又言,惇曾因奏事上前,自言此数事,王、马、刘、梁等皆是邢恕说与臣,因此遂责恕,恕上章乞与惇对吏,不降出,是金口曾谕。跂谓此与张舜民芸叟所言同,韩治亦曾说如此,当是的实。又,三月七日,跂见刘唐老,唐老言,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硕,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言不久必变,惇必族灭,余执政必窜。又云,康世见刘唐老亲说,硕使康世形于手笔,携往见蔡卞,遂有旨下监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摄及甫下同文狱,后来方兴洛狱。跂见曾右相,说先因刘唐老事,后有文及甫事,与此相符,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二九】,必有知之者,当问。)  御史蔡蹈言:「臣伏睹近降敕旨,以李清臣昨任中书侍郎封起明氏指陈刘挚等谋逆状,不曾进呈,落资政殿大学士,其尚书省有失催举,系章惇、安焘、郑雍鎫特放罪者。臣切以人臣而谋奸逆,凡戴天履地者之所不能容,而机政大臣受遗先帝,宜以宗社大计为心,朝闻夕行,无复疑虑。而清臣承状,缄闭弥日,无意进呈,回互稽留,幸其获已,容奸若此,褫职尚轻。而惇与焘、雍既判其状付中书省,久留无报,亦合检举催督,进呈取旨。缘明氏所陈挚等奸逆,事体不细,不当置而不问。清臣欲盖挚等之奸,故无意进呈,惇与焘、雍又庇清臣之私,曾不检举。三省乃陛下所倚以为腹心,而不思联事合治,以昭陛下诛赏之大柄,能无负乎?臣愚窃谓清臣虽已落职,而居守之任未协觽论;惇与焘、雍释而不治,甚非行法自贵近者始之意也。伏望圣慈留神省察,特赐施行,以允公议。」

  三省言:「刘挚等党人王岩叟,前后论事,包藏奸心,最为凶悖。范祖禹、刘安世、朱光庭仍累疏诬罔圣德,阴蓄邪谋,虽各行遣,累据臣僚上言,乞赐施行。」诏:「范祖禹移化州安置,刘安世移梅州安置,王岩叟、范祖禹、刘安世、朱光庭诸子鎫勒停,永不收□。」  初,李清臣封起明氏状不进呈,章惇及安焘、郑雍皆与闻,惇等初不引咎,至议定清臣罪后二日,黄履乃独启,以谓三人者与清臣皆有罪之人,上遂令放罪。惇亦无一言,但令下榜子谢放罪,觽莫不笑之。前一日惇留中甚久,既而遂下榜子,觽莫知其所陈也。曾布言:「惇昨日门谢,中外颇嗤笑之,祖宗以来,宰辅未有放罪者。」上曰:「元丰中曾罚铜。」布曰:「唯元丰曾罚金,闻是时执政曾开陈,竟不曾罚。」上曰:「当时为甚事?」布曰:「以蒲宗孟擅押头子支材料修东府事。」上曰:「此事极小,今日之事极大。」布曰:「惟其如此,在惇尤为失体,初不引咎,既为人所指,言与清臣罪同罚异,亦不自陈,而使致谢,尤为不可。兼此事岂清臣所敢专,非惇令收,清臣岂敢封起。」许将曰:「中书有一实封柜,凡文字,须觽议当封起,乃敢入柜。但中书官于封头上着押字尔。」上曰:「此书云有司马昭之心,事体不小,清臣岂敢独收,此亦觽议无可疑也。」布曰:「蔡京累年施行未尽,意正在惇尔。」上颔之。(惇门谢在八月丁丑,布云云在戊寅,今附此。)

  辛未,三省言,内殿承制致仕王棫奏:「元丰八年久未建储,臣闻高遵裕言王珪奸邪,因见邢恕具道所言,恕即去见宰执。今朝廷已追贬珪,褎赠遵裕,臣独未曾沾恩。」诏王棫为供备库副使,仍落致仕。棫与恕实共谋诬造珪废立事者,恕既黜,棫乃被赏。(九月五日,知宁化军王巩甲申杂记云【三○】:武臣王棫为邢恕教令上书诬宣仁于哲宗有异心,及教蔡渭等上书论元佑及元丰末辞事,其书一箧悉存,皆恕手笔,其间涂窜者非一。棫于哲宗朝论之,得合门职名,既卒,其子直方时出其书示亲密,自元丰末至宣仁上仙,无不被诬者,而祖禹、王珪尤甚。蔡蕃奉议常谓直方曰【三一】,使王氏子竭产亦愿得此书也。蔡倅润过高邮为予言之。王居东京九龙庙侧,此当删取附王棫落致仕后。王巩云得合职,邵伯温云知北平军。据实录初但落致仕,除供备副使,九月五日乃知宁化军,其得合职则在元丰时,曾布所录可考,巩及伯温记录皆不详审也。邵伯温辨诬云,王棫京师人,有口辩,好议论,熙宁中,为熙河路走马承受,致仕,家富,游公卿之门,与邢恕为死党。伯温尝见王棫、尚洙、李洵于恕所,皆妄人也。后章惇因恕交笃,落棫致仕,除知北平军。未几棫死,子直方不以父为然,每为士大夫言,父晚年病心。直方后亦死,无子,与晁载之相善,以平生所收书画归载之。观直方所留书画,于其间得王棫与邢恕往来书一通,皆共谋诬造诸人废立事者。)

  左朝议大夫致仕韩维卒。(先以崇信副使,均州安置,上幸睿成宫,复左朝议大夫。)

  壬申,夜,云霠蔽天,地震,良久乃止。

  癸酉,枢密院言:「乞今后投充效用人,依元丰八年三月诏旨,令经略司试验材武给帖。其元佑七年二月令所在将官试验知通或军马司保明申经略司给帖指挥勿行。」从之。(新无。)

  泾原路奏,折可适十八日出界讨荡,又所筑四堡、五烽台皆毕。诏役兵战士鎫特支。(布录癸酉,又云,孙咸宁依格四赦放逐便,张若讷放罢,皆元佑麟府败事之人也,此合考。八月三日斩五百级。)

  先是,上顾执政曰:「北界牒宜早与发下。」曾布曰:「已得旨七月下旬,教二十一日便下雄州矣。」是月甲子也。

  甲戌,同呈边报,西人云已干北界求通和,尚未报见点集次。上问北使回牒已下否?布曰:「已下。」又问何时回?布曰:「八月中旬。」上曰:「不迟否?」布曰:「数日亦不足校也。」(三月癸酉可考。)

  乙亥,大理寺言:「重法地分劫盗死罪会降,乃灾伤减刑,皆配远恶处;流罪皆配广南;徒罪及流罪会减降应减等者,皆配三千里;应原者,配五百里。除依条给赏外,仍以其人产充赏,死罪全给,流罪给半,徒罪给三分。其妻子鎫编管,死罪千里;流罪及死罪会降,若灾伤减等者,五百里;徒罪及流罪降至徒罪,邻州。以上劫盗及其妻子应编配者,会恩不移放,即妻子已编管而再遇赦者,依常法。」从之。(新削。)  注  释

  【一】合行「合」原作「令」,按文义当作「合」,形近而讹,据阁本改。

  【二】泾原路山前山后堡寨不少「寨」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即仰更切相度稳当「当」原作「审」,据阁本改。

  【四】或径趋贼后老小孳畜「畜」原作「蓄」,据阁本及上文改。  【五】诏令诸路帅臣详此「诏」原作「召」,据注文及文义改。  【六】其被盗之人速随近官司「速」疑是「诉」,音近致讹。

  【七】巴宜「巴」原作「已」,据阁本及下文「诏张询、巴宜体量钟传上奏首级」云云改。

  【八】上云张询须罢黜「黜」原作「点」,形近而讹,据阁本及下文改。

  【九】诏令别举官「诏」原作「召」,据阁本改。

  【一○】将校军头十将令转补者「令」,宋史卷一九六兵志作「各」,疑应作「合」。

  【一一】枪刀标牌手各不至生疏「枪」原作「抢」,据阁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标」原作「摽」,据同上宋史兵志及文义改。

  【一二】即有病切「即」原作「改」,据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三】次取弩手三分「三」原作「一」,按以六分为率,则弓手一分、枪牌刀手二分,弩手当是三分,今据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一四】次取枪牌刀手二分「枪」原作「抢」,据阁本、宋史卷一九五兵志改。

  【一五】从之「从」字原脱,据阁本、宋史卷一九六兵志补。

  【一六】为正字「字」原作「事」,据阁本改。

  【一七】陕西河东路新城寨合招弓箭手「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一八】依海行敕律加法阁本「加」下有「等」字。

  【一九】赵令铄作卿阁本「赵」上有「近」字。

  【二○】三省言「言」字原脱,据阁本及文义补。

  【二一】记旧盖布子纺着其父之言也「纺」,今本南游记旧作「纾」,疑是。

  【二二】十二月三十日改成都「三十日」,阁本作「三日」。

  【二三】册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册」,疑当作「而」字。

  【二四】顷任京西路提刑「京西」原互倒,按宋无西京路,当是京西路,今改。

  【二五】本路常平李均「本」原作「水」,据阁本改。  【二六】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字」原作「事」,据阁本改。  【二七】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邢」原作「刑」,据阁本改。

  【二八】所知委去「所」,阁本作「取」,义长。

  【二九】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曾」字原脱,据阁本及文义补。

  【三○】王巩甲申杂记「记」原作「见」,按王巩有甲申杂记一书,据阁本改。

  【三一】蔡蕃奉议常谓直方曰「常」疑当作「尝」。

卷五百一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八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一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八月丙子朔,朝请郎、集贤殿修撰、知颍昌府高遵惠为宝文阁待制,知成德军□安持知颍昌府,河北转运副使吕升卿改河东路,河东转运使郭茂恂改京西路。初,执政以遵惠与升卿不相得,难共处,曾布请徙升卿,章惇从之。先是,安惇方论升卿挟怨起上官伋狱,上令移京西推勘,而惇以狱未成,法不可移别路【一】,阁诏旨未下,故遂从布言。(上官伋何事当考。)

  诏熙河兰岷路仍旧为熙河兰会路。(布录在七月辛未。元佑四年八月己亥改兰会为兰岷。)

  丁丑,西南张蕃遣人入贡。(布录在七月辛未,今从实录。)  戊寅,左司谏陈次升言,举人就试,将烛入院者,乞依怀挟法。从之。

  泾原路经略司言,折可适入西界俘馘共五百,及获牛、驼、羊、马等。诏军兵等赐钱有差。(布录戊寅,同呈边报。又折可适出塞斩虏约五百,七月二十五日可考。)

  熙河路经略司奏,乞将来乘机出塞讨荡。诏张询审探,不得轻易虚发,劳敝人马。(布录。)

  尚书省言:「吏部乞举官有员数,而被举之举官亡殁、致仕,或因赃私罪停废者,听别举官充填。若前官举状不该收使,或前一年有未举人数,并许次年再举。」从之。(新削。)

  户部言,诸路吏人书手有因犯赃罪,或累犯情重依条停罢者,并不得募本宗大功已上亲承填元阙。从之。(新削。)

  保州走马言:「探到北界称太子尚存,见计会燕京太师结连兵马及髃贼谋复位,恐北人故为此虚诞,因而起兵犯塞。」曾布曰:「必无此理。」上曰:「密札与帅臣亦不妨。」布曰:「容与三省议。」上曰:「不须,只密院指挥可也。」布曰:「此等事密院固可施行,然臣独当枢府,无与议事者,故稍涉三省文字,必须与三省议,及同进呈,不敢自用,恐有差失尔。」(此据布录。太子尚存,计会燕京太师必有事因,当考。)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威州刺史、权管马军司事张整卒,赙赠外,特赐绢三百匹。

  己卯,诏朝请郎、河北东路提点刑狱李仲为朝奉大夫,以开御河赏劳也。

  诏差文臣升朝官二员,专切管勾步军差使剩员,仍以管勾步军司差使剩员所为名隶兵部,以步军事冗,故复析为一司。

  庚辰,诏今后三省、枢密院进拟差遣在京文臣开封府推判官,武臣横行使、副,在外文臣诸路监司、藩郡知州,武臣知州、军已上,临时取旨召对。(三年三月末可考。)

  刑部言,今后在京官司被受朝旨,乞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御史台。从之。(邹浩云云附。)

  礼宾使、知保安军李沂为秦凤路钤辖【二】。

  辛巳,西南程蕃遣人入贡。  礼部言,南郊前朝飨景灵宫太庙,乞俟终献行礼毕,皇帝再升,饮福,降还位。从之。

  工部侍郎郭知章言,都水使者与内外监丞轮举使臣如有罪犯,乞除轮举官依旧法外【三】,其同奏官于元举下更减一等科罪【四】。从之。(新削。)

  中书舍人赵挺之言:「朱服除知澶州,服向因臣僚言其不孝,持母丧湖州,不与诸弟同处【五】,惟节朔一到几筵,因削夺近职。今来牵复节镇【六】,理实未安。」诏以服知宣州。(绍圣四年闰三月十九日知莱州。)

  壬午,诏朝散郎致仕何宗范许再任,其致仕恩泽追还,以监司荐其可任事也。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蕃官包顺引到邈川大首领温溪心男巴温子巴讷支归汉,诏巴讷支为内殿崇班。

  泾原路经略司上归明部落子岁丁功状,诏岁丁为三班借职。

  都水监丞曾孝广、勾当内东门司刘友益奏:「准差补治永裕陵沟井,乞以提举崇领补治永裕陵沟井为名等事【七】。」御批:「检覆工料巡察兵夫等各差使臣二员,部役使臣每寨止差一员,理断检夫官各差破兵士十人,大使臣五人,小使臣三人,官吏等每日犒设一次,如有补治利害,令刘友益赴阙奏陈。余依奏。」

  先是,臣僚上言永裕陵居山半脊,遇有水下流,趋陵而过,旁有沟井满溢,闲浸灵台,非便。上深轸念,故命官补治焉。(御集八月七日、三月四日、五月二十八日。)

  左光禄大夫致仕安日华卒。日华,焘父也。

  癸未,诏今后承旨司得圣旨应合覆奏者,并令本司申枢密院覆奏【八】。

  诏江、湖、淮、浙六路各造神臂弓三千余、箭三十万。(布录癸未。)

  甲申,太仆卿赵令铄为鸿胪卿,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大理方推究牧租钱事,故移令铄。(七月二十四日可考,十月十九日令铄知光州,十二月三日垱又以少鸿胪为少太仆。)

  给事中范镗言:「朱服差知宣州,按服本缘不孝得罪,可南面长人乎?若实贤行,体量者妄加此名,即朝廷当与辨正,乞明诏大臣审议服得罪名实而去取之。」诏罢新命,令吕公雅、朱彦同根究以闻。公雅、彦皆有妨嫌,改命游嗣立、程遵彦。(十七日改命。)

  曾布言:「阎令乞空天都一带为牧地事,且言券马不便。」上问:「如何?」布曰:「令亦晓事,然此二者皆非是。今欲闭茶却马,令边外知中国无所资于彼,然茶场岁课二百万,可遽闭乎?天都一带,正欲召民兵马戍守,可但养马乎?券马与纲马价等,而券马病者不售,死者不算草料。昨比较一年,纲马已到寺而死者一分二厘,券马不及厘,而纲马在路死并已支而死者皆不在此分数,其利害不待议论而可知也。」上深然之。

  丙戌,上问曾布曰:「曾旼、谢文瓘何如?」议除左右史故也。布曰:「旼颇知学术,亦晓事,但觽论以为险诐。文瓘议论趋向颇正,兼气亦稍刚,臣闻外议颇欲其在言路。但以身在政府,不敢启,今已在都司,若便擢在左右,尤为不次。」上云:「先帝多不次擢人。」布曰:「如臣与章惇、蔡卞不徒皆是。然不独先朝,陛下擢沈铢、叶涛亦可谓不次。」上甚悦,且曰:「旼且除,异时不必作中书舍人,却迁作卿监之类亦可。」布曰:「置之此地,终难退抑。」上笑曰:「极惺惺晓事。」又问:「章惇何以喜文瓘?」布曰:「乃得之觽论。」又问周穜、邓洵武,布曰:「臣论之多矣。」穜专附惇,洵武专附卞,故卞不喜穜,惇不喜洵武,各有所偏,非公论也。穜固不正,然洵武正似其父绾,天资柔弱,然有所朋附,则击搏害物,无所不敢为。」上笑曰:「绾曾击章惇云何?」布曰:「人言惇与惠卿为刎颈之交,半夜之客,又目之为城狐社鼠。惠卿既逐,而惇未去,绾又击之,云:『如粪除一堂之上而留其半。』遂出知湖州。」上再问粪除之语,大笑。又曰:「惇不喜洵武,卞亦不喜旼。」布曰:「旼乃惠卿门下士,卞固不喜。卞尝为臣言,惇不以北郊为然,乃出于旼之议论【九】。」上曰:「惇欲以十月为北郊,五月受宝赐宴,皆不妨,岂不可于五鼓行礼?」布曰:「臣尝言坤成节最是炎热之时,君臣宴坐,冠带终日,岂不甚于夏至黎明奉祠也。」上曰:「惇至今疑。」布曰:「卞又言,旼初来时,卞未作执政,因问旼议北郊事,旼不隐,遂求得旼文字一卷,卞至今收着,待须共旼理会。」上曰:「如此即不得。」又问:「□伯举如何?」布曰:「臣已尝言更在穜、洵武之下,无足议。」上默然。(九月二日布又论洵武、伯举。)

  布因言:「近日差除多出圣意,外议无不惬服。德音昨欲用郭知章,久未闻除改。」上曰:「无易也。」翌日,遂以权工部侍郎郭知章试中书舍人。(五月末曾布云云。)

  尚书省言【一○】:「元丰六年条制,在京官司应行遣文字有稽迟差失,遇恩合原者,其止该上簿之人,并两件当一件,即是随其轻重事理为件数。元佑罢去,今欲复行。」从之。(旧录丙戌。)

  鄜延奏,苗履出塞讨荡。(惠卿家传:七月复遣履护七将九千骑出殄羌,以八月七日会于柳青平,八日至青岭北,贼酋威明特克济沙帅觽迎敌,与战,破之,斩首五百级,获牛马万计,纵兵践稼,十日自威羌还塞。威羌当考。)

  丁亥,朝请郎、权礼部尚书、权侍读蹇序辰权改名授之为贺北朝生辰使,皇城使、泰州团练使季嗣徽副之。朝散郎、度支郎中王绍为正旦使,西京左藏库副使曹蒙副之。(明年六月八日罚金。)  诏在京侍从官、职事官中书舍人已上各举二人,六曹权侍郎已上各举一人,并举所知堪充是何任使闻奏【一一】。从御史中丞安惇请也。

  户部言:「户绝财产尽均给在室及归宗女。千贯已上者,内以一分给出嫁诸女。止有归宗诸女者,三分中给二分外,余一分中以一半给出嫁诸女,不满二百贯给一百贯,不满一百贯全给。止有出嫁诸女者,不满三百贯给一百贯,不满一百贯亦全给,三百贯已上三分中给一分。已上给出嫁诸女并至二千贯止【一二】,若及二万贯以上,临时具数奏裁增给。」从之。(新削。)

  朝请郎、集贤殿修撰、权知应天府杜纮卒。(旧传云,司马光议「天下奏请情理可悯、刑名疑虑多不实,辄贷死,请勿贷」,自纮发之。时死者甚觽。当考。)  戊子,诏今后官司误支官物与蕃官、蕃兵及弓箭手,并依军人法。(新削。)

  是日,曾布再对,呈宋深乞开塘泊种榆柳等,又乞修河北城壁【一三】。布曰:「塘泊自大河东流,有四千余顷可耕之地,见相度召人耕种。城壁累有人言,但以虏境有疑,未敢兴作。」上曰:「莫令州郡渐次修葺亦不妨。」布曰:「俟与三省议。」上曰:「只密院指挥可也。」布曰:「臣独当枢府日久,无同列可与议事,凡事稍可干涉三省,未尝不与之同议。此事密院固可专行,若圣意以为无疑,臣即当草定。」遂诏河北诸路安抚司密切指挥逐州军知州、通判【一四】,因此霖雨之后,逐料检计城壁,渐次修整,其防守器具什物等,亦以次整葺,不得张皇。得行遣如不遵禀,重行黜责。遇替移递相交割,如诏旨施行。

  己丑,工部言:右班殿直王岑,自陈父中散大夫令图【一五】,向在北京横堤调发兵夫,冒风感疾身亡,乞推儿男恩泽。诏特与子孙一名太庙斋郎。(新削。)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言:应执政官见学士之礼,乞下有司立法。」时章惇以道服见京,故有是请。不报。(新无。布录五月戊辰论惇以语言礼貌失人心。蔡绦丛谈云:章丞相惇性豪迈,颇傲物,在相位数以道服接宾客,自八座而下多不平之。然独见鲁公则不然,鲁公时在翰院为承旨,亦自负章之不能以气陵公也。一日,诣丞相府,故事,宰执出政事堂归第,有宾吏白侍从官在客次,而大臣者既舍辔即不还家,径从厅事所而下以延客。及是,章丞相反,不揖客,行入舍,公则亟索去。于是丞相怍惭,恧然而语公曰:「是必以衣服故得罪矣。然愿少留。」公曰:「某待罪禁林,实天子私人,非公僚佐,即人微,顾不恤国礼乎?」遂起欲行,章以手按公使留。会荐汤而从者少去,故得拂袖。因卧家,具章白其事,且以辱朝廷待罪焉。哲庙览公奏,深多公之得体,亟诏释之。因有旨宰臣章惇赎铜七斤,仍命立法以戒后来。自是鲁公终章丞相之在相位而不以私见。噫!前朝侍从臣卓尔风采乃如此【一六】,恨后来罕见之。按绦所云章惇罚铜事,与旧录不同,疑是饰说,姑附注此。)

  户部言:「河北措置籴便司封桩籴本钱物,除朝廷外,不许他司取索。其诸州亦不得辄报,如准朝旨,申本司施行。」从之。(新削。)  大理寺言:「诸州公使什物器用陈设,并州县安设所须之物,并不得于人户处借贷,及管认装束妓乐之类。违者,徒二年;长吏知而听行,与同罪;不觉察,杖一百。并不以去官赦降原减。其公使库什物器用陈设如有损阙,许以不系省头子钱修置,若擅用转运司钱者,徒二年。」从之。  又言:「诉讼不可施行者,并晓示于都门,限五日勾收。经晓示后人又陈状,依前词理送所属告示,仍取知委连申,经取知委后来依前更陈述者,即送所司取勘施行。」从之。(新削。)  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事郭时亮为秘阁校理。  庚寅,泾原奏折可适获首级掳生口四百余人。(布录。)

  辛卯,诏故宣政使、成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冯宗道为系随龙,遗表恩泽特与六人。(新削。)

  枢密院言,麟府路军马张世永、知府州折克行、鄜延都钤辖苗履各统领将兵出界讨荡,斩首各五百余级。诏应出界军兵各赐钱有差,其得功将佐等,令经略司具功状以闻。

  诏戒诸路备御,不得以探报稀少懈弛【一七】。(布录。)

  壬辰,资政殿学士、知定州韩忠彦知大名府。

  试户部侍郎吕嘉问为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宝文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为宝文阁直学士知定州,二人并除直学士。曾布言:「昌衡罢京尹,例当推恩。嘉问作待制方一年,恐太优。」上曰:「亦不校也,三省与除。」布以三省职事,遂不复议。

  诏西京左藏库副使、知岚州刘程,通直郎、通判郑语,六宅使、宁州刺史、知石州张构,通直郎、通判李珙各降一官,以进筑神泉寨雇人畜不当价也。

  癸巳,诏删修皇城司敕。  王赡陈诉依随钟传妄奏首级,诏送制勘所。(布录癸巳。)  甲午,泾原路增置第十二将,以折可适、曲克权将、副。(布录甲午,章楶奏请在六月末。)

  丙申,降授朝散郎、集贤殿修撰、权知秦州陆师闵为权户部侍郎。(二月九日仍旧。)

  诏文武臣僚起复,今后除管军及边任取旨外,余并罢。

  初,三省言:「驸马都尉郭献卿卒哭,当起复。」上曰:「不以金革从事而起复者,虽有故事,非古也,其除之。」乃降是诏。  起居舍人龚原为权工部侍郎兼侍讲。

  先是,上令具少卿以上姓名进呈,因亲点定,无敢异议者。既而御史中丞安惇言,原元丰初任国子监直讲,尝受生员金帛,追官停废。诏原为集贤殿修撰、知润州。原之初除也,曾布为上言:「龚原久不自安,蒙圣恩进擢。以至叶涛等稍迁,及赵挺之、郭知章进擢,非出自圣意,何繇及此?士类无不鼓舞称颂。向者人言龚原闲见徐邸,实无此事,出于谗毁。原自言,徐邸见官僚皆上历,惟初到官即一独见,此外无独见者,簿历具在,可考虚实。」上曰:「只是语言不分明,太不开爽。」布曰:「此其禀赋如此。然纯正自守,觽论所知。」不数日竟罢。(原除工侍在十七日,今并书。原本传云五上章请外,而不载言章,传簄矣。)

  朝请大夫、集贤殿修撰、知随州胡宗回权知秦州。

  上问曾布:「欲以宗回为户部侍郎如何?」布曰:「宗回有吏才,无不可者。」上曰:「蔡卞、黄履皆称之,而章惇以为暴酷。」布曰:「素不闻宗回暴酷,惟桂州一事出于嫉恶,昨降黜诚未允。若以人望,为户部侍郎有余。」上亦深然之。惇不乐,竟用陆师闵,而以宗回帅秦。上曰:「不识宗回,令朝见讫赴任。」布曰:「西帅迁徙不定,亦当面谕以边事。」

  枢密院言:「秦凤路走马承受阮易简尝奏,本路敢勇张义论队将侯诚弟询募首级冒赏,诏秦州勘鞫有实,及因此勘出统领官秦贵下获级十五,遂作一千三百余级。」诏阮易简特迁三官寄资。内臣非殿阁差遣不得寄诸司副使,易简寄资,非常例也。(七月八日云云,可考。)

  押班阎安特以磨勘改昭宣使。(布录戊申。)

  庚子,故嗣濮王宗佑遗表乞儿男推恩。诏宗佑为系英宗皇帝同母弟,诸子各转一官。

  诏熙河、秦凤两路兵马会合进筑,止令副总管统制,未出界,听熙河帅节制。(布录庚子。)

  辛丑,翰林学士蒋之奇应诏荐国子监主簿耿南仲堪台阁清要,知开封府阳武县陈遘堪不次繁难。权户部尚书□居厚举太学博士薛昂任馆阁,知汜水县韩蹈任监司。户部侍郎吕嘉问举宣德郎邹浩太学教导台阁顾问,知常州无锡县李积中堪言事官或监司。(积中除湖南常平在十二月十六日。)兵部侍郎黄裳举监京东抽税竹箔场周彦质、知开封府襄邑县张巨并堪台阁监司。宝文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亦举周彦质堪刑狱馆阁【一八】。诏薛昂、邹浩、周彦质并令阁门引见上殿。(耿南仲、陈遘、薛昂、韩蹈、邹浩、李积中、周彦质、张巨。陈瓘尊尧录言封事【一九】云:臣闻绍圣四年,蔡卞荐太学博士薛昂上殿,昂请罢讲筵进读史书,而专读王安石日录、字说。哲宗怒曰:「朕方稽考前代以监得失,薛昂谄佞妄言,可不黜乎!」尧、舜稽古,高宗多闻,缉熙圣学,可为后法,绍圣大美,此其二也。赵子崧中外旧事云:哲宗一日召薛昂对,劝上勿观史,专意经术。上正色曰:「朕方看西汉。」明日,语辅臣曰:「斯人何为引上殿?」)

  御史蔡蹈言:「臣窃见朝廷近日引见上殿臣僚,已蒙赐对,退而俟命,十有七八不报而去。臣伏思簄远小臣,遇缘荐引,乍瞻天颜,罔不震惧,进对之际,仓猝遗忘,所不能免。若其辞貌不近柔佞,而鄙野之气,就列稍久,会有变革。且器使之,以观其能,既而无所取材,斥之未晚。先王之时,务得人材,虽侏儒、聋瞶,有司火、修声、蘧蒢、蒙镠之用,所以器而使之者也。今朝廷方患人才乏,职事官员阙,自右仆射而下,以至寺监丞簿,往往通摄,无以充数。今其进既难,则人才益见乏少,因而自抑不敢以赐对为望,则远近相传,士志畏怯【二○】,不自劝勉,殆非养才也。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传曰:『量才而任官,度德而定位。』又曰:『与人不求备。』如此则下无遗才,而朝无虚位矣,官人之盛,虽成周不能过也。惟陛下图之【二一】。(蹈言不得其时月,因路昌衡等荐人物,姑附见,或移入九月十四日己未叶祖洽云云下。)

  壬寅,龙图阁直学士、知庆州孙路知熙州。(绍圣二年六月三日知庆州,元符二年八月十六日自熙改河南,明年正月七日乞进筑研龙川,王巩甲申杂记,或便附此。)

  四方馆使、吉州防御使、权鄜延路都钤辖苗履权熙河兰会路都钤辖、知兰州。(四月二十五日履为鄜延都钤。)  先是,熙河暛用李公绪状首知兰州王舜臣二月出塞,获八九十级老小,妄奏三千级,公绪亦虚上二级【二二】,(二月二十九日。)三省、枢密院同呈送制勘所一就根究【二三】。上曰:「是密院马前状。」盖武德先已报知。是月丙申也。

  翌日,诏:「谕熙河、秦凤将校兵级,虚上首级伤中,本因钟传及兵将官指挥,上件人更不问罪。其余兵将使臣能于战守之际立功赎过,可以比折减免得所犯罪名者,取旨施行。」以张询言本路上下人情不安,军员有杀人而自刎者,人情可知。布言:「询在本路,如第一将在熙州虚上伤中及获级者千余人而元无斩获,询安得不知?既不能实时以实告朝廷,及被旨体量,又不以实报,致今日起狱,乃询之罪,询复何言?」上曰:「此不可不重行。」布再对,又及询事,曰:「询与巴宜俱为监司,目击欺罔,岂可不奏?况皆被旨体量,而询又权帅,何敢尔!」上曰:「巴宜须与远小监当,询亦须罢黜。」布曰:「固当如此。臣所以对三省力陈,正为如此,亦不敢以章惇故不极陈。」上曰:「国事固当如此。」  后五日,布复以通判兰州张杰书进呈,言:「边功多不实,白草之战已烦推治,韦丁之役复循前轨。(韦丁之役,乃王舜臣二月之出也。)及卓罗之举,诏使亲临,所获止十八级,前日之数十百相倍,其情伪可知。然则李公绪所陈不虚矣。」杰又言:「兰州当择守将。」遂白上,欲罢舜臣,别择兰守,上深以为然,且曰:「当以苗履代舜臣。」布方举章惇议无以易履,而上及之,布唯唯而已,因言:「舜臣之事全出张询,然则询亦何可以安职?」上云:「便须罢黜。」  是日,秦州制勘所申,张询已出榜告谕兵将官,令限外陈首,亦与依朝旨免罪改正。上赫然曰:「此岂询所可专,询何敢便尔指挥?」觽皆曰:「不当。」布因言:「张询既掩覆钟传诞妄,又有舜臣一事,若以谓不知,则将佐欺诞如此而不能察,何可以作帅?若知而不言,其罪尤大。以此言之,则询亦不复可以在职。」上曰:「何不罢?」觽皆曰:「当罢。」上曰:「熙帅用何人?」布曰:「臣反复思之,惟孙路可用。」上曰:「庆州却用谁?」布曰:「容臣等议定取旨。今日边事正在熙州,缘泾、熙两路各欲进筑城寨通接边面【二四】,即环庆但当以兵马助泾原,未可进筑,故欲度孙路于熙河兼。既欲置苗履于兰州,亦须得名位稍高者弹压。」觽皆以为然。上亦曰:「边事正在熙河、泾原两路。」布曰:「进筑得天都以往城寨坚固,得边事收敛有其渐矣,环庆一二城寨纵未筑得,亦无阙事。」上及同列皆然之。乃罢询用路。布再对,遂以苗履知兰州,张询、王舜臣并交割讫,于秦州听旨。仍令孙路乘驿赴新任。

  是日,又得张询奏,云:「王赡言青唐人半有叛害瞎征之意,及邈川南山下首领皆言欲附汉,西攻瞎征。询已令王赡结约两处蕃部,令起兵攻屠瞎征,候彼举兵,即举汉兵应接。乞速降敕榜处分。」觽皆骇之。布遂草定指挥,令询分析,及令孙路相度,奏听朝旨。惇悉涂改,仍令询如已举兵,即一面从长处置。布令院吏各写一本,欲进呈取旨。既而思之,不若俱已,且将上进呈得旨然后草定,惇亦不敢不从。同列皆以布所草为是,「一面从长措置」之语,决不可用。翌日,同进呈,上亦骇其专辄。布曰:「自边事以来,每以谓须厚抚青唐,不可使有闲隙。若青唐有变,则熙河三面受敌,自救不暇,何暇经营夏国?不徒如此,诸路应副西夏事宜,兵马事力已是不给,若更生一秦即狼狈。臣尝谓方此之时,若青唐一有小警,则无所措手足,今无故生事,实安危所系。范育尝云,熙河一路动摇,则陕西一路动摇,陕西动摇,则天下安危所系也。此何可不审!元佑中,种谊、李祥等言,青唐二十三头项兵马【二五】,十九头项欲归汉,其首领皆赍信旗、银笠子赴兰、岷州安抚司为质信,又有投汉状在经略司。及兰、岷、河三州及邈川来告急,范育欲出兵援之,犹须奏请,而朝廷不从。今但以王赡一言为信,便约以举兵,殊不可晓。张询何敢尔!」蔡卞、黄履亦曰:「此太狂妄,安危所系。」上曰:「询何敢如此!兼云青唐人半有叛瞎征意,询何以得其实?」觽曰:「此皆狂妄轻易,为国生事。」上曰:「询如此当如何?」布曰:「已罢黜,只是更添此一重罪状,俟案到取旨。」遂议定令询分析,仍一切委孙路体问诣实,奏听朝旨措置,不管引惹边患【二六】。布再对,上又曰:「张询何敢尔,必是章惇令佗如此举动。」布曰:「觽亦知其必出于惇,兼曾为臣言王赡云青唐可取意,欲令询为之,然询久不敢当此事。今日之举,必是欲盖妄奏首级之罪,故尔仓猝。」上曰:「必定是如此。然惇多与边吏以私书往还,数有人曾论以为不便。」布曰:「诚如圣谕,自林希等在此时,每以此为患,亦知其必缘私书,致人论议。执政自来不曾与武臣通书,如折克行、王舜臣、王赡辈,惇必总有书与之。」上曰:「必有此事,欲考虚实亦不难。」布曰:「赡等处果有书,令走马取之便可得。」上曰:「不难取。」又曰:「章惇却恁地?」布曰:「惇于边事大踊跃,又欲以此使询立奇功,而同列皆素不预议,功在惇与询两人而已。然行险侥幸,此岂可为?兼祖宗以来,中书、枢密院各有职事,及边事则必令二府同议同进呈,盖谨重也。故密院事稍大者,三省无不可照管,至三省事,则密院无繇预闻。今起此等大事,乃欲以私书使边吏为之,而不使同列预议,未见其可。」上深愠之。

  翌日,遂诏张询分析不候朝旨,擅结约蕃部攻瞎征因依闻奏。仍下孙路兼程赴熙州,体问王赡所陈虚实。如有实状,即责王赡军令状奏听朝旨;如不可为,即一面多方抚遏,务要令青唐一带上下宁静,不至疑贰生事。又戒孙路以准备防秋及经营进筑等事。

  诏今后太仆寺合支外路马军,并依元丰条令军人就骐骥院调马。其元佑八年五月二十四日令从京差人牵送指挥勿行。(新削。)

  癸卯,诏差内侍省押班阎安替入内供奉官、勾当内东门司李彀按阅开封府界京东路将兵。(御集八月二十八日下。)

  甲辰,朝请大夫、集贤殿修撰、新知秦州胡宗回权知庆州,陆师闵依旧知秦州,兼提举茶马,罢新除户部侍郎之命。

  先是,龙图阁待制虞策自青州改杭州,入对,上欲留策为户部侍郎,而黄履以为不可。是日,履奉祠,曾布同三省对,因乞令师闵仍旧,以启上意,上从之。已而策果留为户部侍郎。(策留试户侍在九月四日。)上尝问布:「策可留否?」布曰:「策于元佑中在言路甚久,无一言疵瑕可指,所宜旌别,若以为侍郎有余矣。」

  又尝言士大夫元佑中论议多不正,布曰:「如诋斥先帝,非毁政事,语言无所顾避,此天下以为可诛。其闲偶于文字中有隐约疑似之言,则似亦可恕,如赵垱、朱京之类是也。」上笑曰:「若如此求瑕,则章惇文字中亦有此等语言可指。」布曰:「圣谕尽之矣。」又尝言曾旼极惺惺晓事,布曰:「旼为学及文词、吏事皆可取,但凶险邪慝,亦觽所共知。如蹇序辰辈亦岂不惺惺晓事,但处之太过其分。兼此等人不可寘之要近尔。」上笑曰:「恁地底多惺惺。」布退,称德音不能已。

  三省言:「国子监丞毕仲愈言:乞诏近臣申讲六官之议,达之天下。州置六曹参军,而省去职同无补之员。」右司郎中吕温卿言请诸路监司及诸州县依省部六曹所主事务格目【二七】,分作六案。诏送详定一司敕令所。

  乙巳,户部言:「印钞差误或损污墨色不均者,当官毁抹上历,拘管勒偿纸价。即私印换者,论如盗用余印律;盗白钞者,论如盗官文书律;已经书印圆备者,论如盗重害文书律。并许人告捕。内盗白钞并已书印圆备钞者,依在京通用格赏,主守不觉察,杖八十,知情者与同罪。」从之。(新削。)

  高邮军言飞蝗抱草死。(玉牒。)

  注  释

  【一】法不可移别路「移」原作「以」,据阁本改。

  【二】礼宾使知保安军李沂为秦凤路钤辖「李沂为」,原作「李为沂」,按「李沂」乃人名,本书屡见,现据阁本及本书卷四八○元佑八年正月壬寅条小字注、卷五○四元符元年十二月己卯条乙正。  【三】乞除轮举官依旧法外「法」原作「发」,据阁本改。

  【四】其同奏官于元举下更减一等科罪阁本「举」下有「官」字。

  【五】不与诸弟同处阁本「诸」下有「兄」字。  【六】今来牵复节镇「复」原作「服」,涉上下文而误,现据阁本改。

  【七】乞以提举崇领补治永裕陵沟井为名等事「名」原作「各」,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并令本司申枢密院覆奏「本司」原作「有司」,据阁本改。  【九】乃出于旼之议论「于」原作「放」,据阁本改。

  【一○】尚书省言「言」字原脱,据文义补。  【一一】并举所知堪充是何任使闻奏「举」原作「指」,据阁本改。

  【一二】已上给出嫁诸女并至二千贯止阁本「二」作「三」。

  【一三】又乞修河北城壁「城」下原衍「堡」字,据阁本及下文删。

  【一四】逐州军知州通判「逐」原作「遂」,据阁本改。  【一五】自陈父中散大夫令图「陈」原作「臣」,「令」原作「合」,据阁本及本书卷四一六元佑三年十一月甲辰条、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二月乙未条、卷五一七元符二年十月甲子条改。

  【一六】前朝侍从臣卓尔风采乃如此「侍」原作「待」,形近而讹,据文义改。  【一七】不得以探报稀少懈弛「少」原作「小」,据阁本改。  【一八】权知开封府路昌衡亦举周彦质堪刑狱馆阁「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九】陈瓘尊尧录言封事云「尊」原作「遵」,「录」字原脱,「言」原作「裕」,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五陈瓘传改补。  【二○】士志畏怯「志」原作「皆」,据阁本改。

  【二一】惟陛下图之「陛」原作「升」,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二】公绪亦虚上二级「二」,阁本作「三」。

  【二三】三省枢密院同呈送制勘所一就根究「同」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四】缘泾熙两路各欲进筑城寨通接边面「泾熙」原作「熙渭」,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五】青唐二十三头项兵马「二十三」,阁本作「二十」。

  【二六】不管引惹边患「不管」,阁本作「不得」。

  【二七】依省部六曹所主事务格目「主」,阁本作「立」。

卷五百二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九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二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九月丙午朔,诏法酒库监官自今朝廷差人。

  丁未,诏以霖雨罢秋燕。  诏除破枢密探过□钱三千余缗。故事,执政每员月支□钱三十五千,密院岁赐添□钱一千七百缗。自元佑三年以后,西府修葺及造陈设什物,冗费渐广,而□吏数增物价有至一倍以上,用度寖多,遂探请至元符三年终。而自林希罢政,亦探请过三年前□钱。曾布欲回纳,上悉令除破。布更欲立法,令今后不得探请,仍令量入为出,不得支过岁额钱数,岁终令承旨具有无侵支钱数闻奏。仍令承旨司取索冗费,看详裁减。上曰:「执政饮食之费、不足校,亦不可裁减削弱,岁终亦不须奏。」止令申枢密院拟定修葺及行事之费,皆令增一倍。布自言:「三省主□库者方送大理寺根究,干没假贷钱仅万缗。密院乃无此弊,但所增物价寖高,故一食之费价倍于前日。」自是悉立定规例,无复可过为侵盗。三省喜谓布曰:「得此约束,悉可遵用,遂蒙成矣。」

  己酉,中大夫、知亳州林希知杭州,朝请郎、知汝州邢恕知应天府。御史中丞安惇奏疏论希、恕除授不当,疏留中不出。(此据布录。)

  试中书舍人赵挺之兼侍讲。

  是日,三省拟周常、叶棣承曾旼【一】、□伯举为侍讲,而宰执各有所毁誉,唯周常为黄履力荐而无毁之者【二】,佹得之矣。上令具姓名呈,及是,上曰:「除赵挺之。」觽愕然,盖非素议所及也。上曰:「熙宁初首选为学官。」觽莫敢异。既退,章惇谓曾布曰:「挺之已除讲官。」布曰:「得人。」履亦称善,又顾布曰:「更有一人质甚美,亦可用。」布曰:「亦闻之,乃周常也。」

  先是,上问布识周常否【三】,布曰:「臣不识之,亦不知其如何。」上曰:「黄履力荐之,以谓可在经筵。」布曰:「经筵乃在侍从,最为亲近要切之地,所擢必得人望,如常者觽人所未深知,万一误擢为可惜,不若只于从官中择人。如赵挺之乃熙宁初首选为学官,莫如此人为宜。」上矍然曰:「好,好!」布又言:「陛下圣质,睿明出于天纵,于邪正善恶无不洞照。若挺之、知章辈,非出圣意擢用,无缘得进,外议孰不鼓舞称颂。经筵之选尤不可轻,愿更留圣意。」(布录在八月二十九日甲辰,今附此。常卒为说书在九月十八日癸亥。)

  龙图阁待制、新知杭州虞策为户部侍郎。(元符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又以前户侍权户尚。)

  温州防御使曹评为真定路副总管。枢密院初拟定与都钤辖,上特除副总管,且曰:「先帝待慈圣家极厚,此不足惜也。」

  诏孙杞罢右司郎中与知军差遣之命勿行。

  先是,御史中丞安惇论杞察访河北案举失职,故罢右司。未几,杞卒于道,遂有是诏。(十一月三日丁未,邓棐又云。)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刘挚、梁焘诸子并勒停,永不收□,仍各于元指定州军居住。伏见王珪罪恶,比挚等最为暴着,今罪罚轻重不侔【四】,何以慰天下公议!」诏王珪诸子并特勒停,永不收□。

  诏:「开封府依旧敕,每岁冬月巡视京城内冻馁之人外,吏部仍差待阙小使臣同职员分地分往。救济过人口交与福田院毕,据实数申户部。」从监察御史蔡蹈言也。

  诏奉议郎、通判霸州侍其琮特追一官勒停。坐避事出巡,致北人侵入榷场,人兵拆桥梁等也。

  诏罪人应配五百里以上,皆配陕西、河东充厢军。曾布白上曰:「此汉徙人以实边之遗法也。」上然之。诸路经略司各二千人止。

  庚戌,追官勒停横州编管秦观特除名,永不收□,移送雷州编管。以附会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新录削去「以附会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十二字。)

  供备库副使王棫知宁化军。

  棫元丰二年中为合门祗候,寻医,从高遵裕至灵州勾当公事。遵裕贬,棫亦降官,与远小监当,遂以内殿崇班覃恩改承制致仕。及邢恕言元丰末王珪问定策事于高遵裕,遵裕叱其子云:「此朝廷事,不当与议。」时棫亦与闻。遵裕赠官,棫落致仕,得供备库副使。(七月二十五日落致仕除官。)而上谕曾布,令与一郡,遂除之。(布录。)

  曾布再对,上又问曾旼,布曰:「臣论之多矣。」上又曰:「章惇不喜邓洵武兄弟。」布曰:「惇与绾有隙,觽所知;然其斥洵武、郑居中、叶棣、□伯举辈,则亦为公论所称;及荐引曾旼、周穜辈,则物论亦莫不罪之。此乃天下之公议也。」上又曰:「谢文瓘如何?」布曰:「臣亦论之多矣。」上曰:「是。」布曰:「君子小人之分出,天下公论多在下者,以无情故也。在上之人好恶各有所偏,所引者皆其门下党附之人,故多不合公论,如洵武、穜、旼辈是也。臣尝以谓君子小人名分不可易,若令以小人为君子,以君子为小人,虽白刃鼎镬在前,亦不可夺。虽君子小人论议不同,然邪正之人,以义理观之,亦不难分别。且如今日在朝之人,若善人君子,则所陈无非忠厚之论,每事循理守分,不为过举。若邪慝之人,则惟是攻毁元佑之人不已。如邢恕之人才作中丞,便攻刘奉世,安惇作谏议大夫,便攻郑雍,以至序辰辈平日所陈不过此等事,但欲以此悦朝廷为进身之计,然量朝廷亦已薄矣。元佑之人诋斥先帝,变乱法度,孰不以为可罪?然贬窜亦已至矣。四五年闲行遣不已,岂惟中外餍饫闻听?臣窃料圣意必亦餍闻。自古亦有此等事,然岁月渐久,则须渐□,未有愈久而治之愈急之理。且纷纷如此,何时当已!如刘奉世已在郴州,更除一散官,亦无所校;在岭表者已恶地,更迁徙亦无益。陛下方讲复先帝政事,修饬治具,在朝之士,能为朝廷议论,裨补政事,分别忠邪,即于朝廷为有补。徒尔纷纷,诚无益也。臣恐向所谓宰执荐引之人,皆未足用。适见三省言□伯举乃至告税,若置之经筵,岂不取笑中外?」上亦笑曰:「却告税。」布所开陈,上颇谛听之。布又言:「臣愚直每不避喋喋,盖圣问所及,不敢不尽。臣以谓清选要地,莫如经筵、史院,今经筵多非其人,而史院尤甚,无一人称职者。凡士大夫为祖考作一铭志碑文,犹须择天下有名德之士为之,以信后世。先帝圣学高明,慨然大有为于天下,丰功盛烈,宜得名世之士为之譔述,以发扬先帝志意事业,以传信不朽。今乃以此辈为之,何以信天下后世?愿更留圣意。」上默然。

  辛亥,朝散郎刘拯守右司员外郎。  初,黄履复欲置拯在言路,章惇乘履奉祠,亟有此除。曾布谓惇曰:「上固尝对林希言拯不可为言官。」惇笑曰:「此除且是矣。」盖谓希多以其差除为不然也。  新知润州龚原特赐五品服。

  诏应诸州通判并罢兼管勾官,令提举司依条于幕职官内选差。

  京师雨久不止,拱圣第六营在安上门,营中水至三尺五寸,遂分五都送五营寄住。内批:「依嘉佑例特支七百,诸色人五百,人员增上。」

  曾布言:「京师久雨,细民无以为生,当有以恤之。元佑中尝赐钱,而措置无术,惠不及贫细。今若令场务仓库以应官局监官各就近分与坊巷【五】,令抄札贫下人,各以本局印印给帖子,赴就近官局给钱,如此则无滥冒之弊。人吏各以本处人充,量给与食钱,有乞取减□,依重禄法,则无敢作过者。有不及者,听诣所属陈诉,则无不篃矣。」上从布言,且曰:「细民诚不易,兼军营多损坏,雨过便当为增修。」仍令内侍监督,必可进筑。布先以赐钱恤贫乏语三省,三省亦建请。章惇曰:「上意更欲放房钱一次。」翌日,上语布曰:「已再放房钱,五十以下皆放,仍放十日不妨【六】,但大姓不悦尔,此不足恤。」

  壬子,宣德郎邹浩为右正言。

  浩初得召对,曾布谓上曰:「浩虽吕嘉问所荐,然觽论甚称之。元佑以太学博士为来之邵、杨畏所逐,人以为冤。」上曰:「待子细询问。」于是三省呈浩元佑闲所上疏,陈科举去留之法未当,因及时事:云人才所当急,则云自古不乏才;国用所当忧,则云君子不言利;边备所当修,则云在德不在兵。凡十余事,皆深中当时议论者之病,觽莫不称之。遂擢授谏职。已而布曰:「上近日差除,多出圣意,人情无不悦服,如赵挺之侍讲,适又闻邹浩谏官,皆协公议。」上云:「邹浩亦言在上者好恶不同,故人才难进。」布曰:「此言诚中今日之病。大臣与陛下共天位,治天职,当以天下为度,无所不容。以天下之公论,致天下之人材为朝廷用,乃其职。臣尝语同列,以谓古人云,有德者进则朝廷尊。庙堂之上,身任朝廷之事,得天下之英才为朝廷用,则是为我用也;得天下之英才为我用,则岂独朝廷尊,亦为我之尊荣也。今大臣乃孜孜畏天下之士,闻一人有气节,才为觽所称,则已望风疑之曰:『此人必与我不同,必不为我用。』排斥诋毁,必使之不得进而后已。其所引者,皆其门下奔走谄附之人,如此等人岂有正人端士?故每用一人,天下莫不以为非。盖未闻有为大臣而如此畏人者。」上亦叹息曰:「身为大臣,何畏人之有!」既退,许将窃语布曰:「今日章惇不入,上深毁短之,且言其性分。将因进说云:『当除以右相。』上深然之。」(浩论惇当罢,附年末。□敏中桥见闻录云:朱熙载言,邹志完任襄州教授日,闻襄州有隐君子号先生,既死久矣。有一子,号小先生,然不能肖似也。志完谒见,问昔先生绪言、余论、遗书,皆不能道,因问先生平日喜读何书,其子曰:「先生亦不多观书,顷尝读一常清静经。」志完因归,借清静经读之,忽若有得。翌日,就邀其子出城往拜先生之塔,而作焚香颂:「归来须是报师恩,一炷清香塔下焚。大地八风吹不动,十方三世一时闻。」又言志完自贬所归,有谢表一语云:「昏昏瘴雾,尽为受道之师。」余不能记也。叔夏言:哲庙时,陛对者多不能当上意者。报罢,高者监司寺监丞类尔,独志完一见当,实时改官除正言。)

  邹浩奏:「臣闻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天地之气交,然后足以全万物之生;君臣之情通,然后足以隆四海之治。臣伏观皇帝陛下躬览机政以来,自左右辅弼之外,其因职而请对,因举而赐对者,悉皆从容访问,尽其所言,君臣之情固以通而无闲。然过是以往,窃虑其闲不得上达尚多有之。臣愿陛下审察壅蔽之端,推广听纳之路,使四方万里之远,无以异于一堂之上,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浩此奏无月日,附初除谏官时。)

  浩又尝奏:「臣伏以设官之方,虽台官主于纠劾,谏官主于锣纳,大率皆是以言为职。然而谏官比之台官,除省曹依条合行关报事件外,其余并不预闻。虽或闻之外议,又缘取索诸处文字不得,无由考实,难以论列。臣窃见御史台昨因奏乞在京官司被受朝旨,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本台,至元符元年八月五日奏,圣旨依所奏立法施行。伏望睿慈特赐详酌,令在京官司今后被受一司续降条贯及一时指挥,亦依关报御史台法,关报门下、中书后省谏官案,所贵事得周知,可以论列,上副陛下虚怀听纳之意。」(浩奏附见,从违当考。八月五日,并靖国元年十月十一日,当考。)  御史中丞安惇言:「北京在澶州大河涨溢,溺民田宅,乞下本路提举司委官钞录被灾人户,速行赈济。」

  户部尚书□居厚言:「应起发官物,并委本处当职官依法审量所募官员实可委付管押者,即施行,仍令保明申部。若有移易侵用,其元募官吏令本部具因依奏裁。」并从之。(新削。)

  丙辰,朝奉大夫、充秘阁校理孔平仲特落秘阁校理,送吏部与合入差遣。诏以平仲党附元佑用事者,非毁先朝所建立,虽罢衡州,犹带馆职,故有是命。(平仲必有言者,或因看详诉理所文字也。新录辨曰:元佑贤才之盛,如平仲辈皆一时之望,而史官概诬以党附用事者。自「平仲党附」以下删去,今并存之,但削「上察知其人」五字,增「诏以」二字。)

  三省、枢密院同进呈鄜延奏,苗履、张守德获级。诏令走马审验。

  又奏:「已勾保甲,别无紧要事宜,即立便放散。」

  初,蔡卞、黄履、曾布皆以谓久雨收获未毕,遽此追扰,殊不恤民力。况边报皆云点集往泾原,而鄜延所报亦然,遽此调法殊无谓。上亦深患之,因言:「吕惠卿兄弟仕宦俱不能奉法循理,亦无爱人恤物之意,但狎侮相慢。今玩法无所忌惮,如温卿在东南废法害物,不可悉数。诏使按劾,虽送京东取勘,不过迁延会赦尔。」上曰:「升卿性分亦然。」觽莫不以谓诚如圣谕。升卿自云人勿犯我,我兄弟直是报绚。上亦骇之。

  上比数谕布以人物,布言:「邪正是非,莫如公议。公议出于无情,故多在下。如赵挺之、郭知章辈进擢,则人莫不喜。如序辰辈一有迁除,则人实不乐。盖邪正之辨不可变乱,有守之士于分别君子小人名分,虽鼎镬在前,不可夺也。」  丁巳,尚书省言军人及诸色人犯罪该配而不任征役者,配充合配指挥,小分并老疾凭恃收赎而情不可恕者,并邻州编管。(新无。)

  是日,蹇序辰、安惇以诉理事上殿。曾布言:「诉理事干觽人。昨朝廷指挥,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七】,中外皆以为平允,但恐议论者更有所加,愿圣意裁察。臣尝以谓诉理之人,本无可罪。今刑部左右两曹,一主断狱,一主□雪。盖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凡得罪经断,鲜有不更诉雪者,但一切付之刑部,自有条格。既前此或行或否,皆自有司条上,其闲得雪除者比比而有。元佑中用事之人当有形迹先帝之意,故别置一司以张大其事,若当时使如常日付之刑部,则今日亦无复有此纷纷。以此言之,但用意造作之人为可罪,诉雪者似不足深责。兼人数觽多,动觽失人心,孰大于此者?真宗践祚,有建议欲放天下欠负者,真宗云:『先帝何以不放?』大臣云:『先帝留此以遗陛下,以固结天下人心。』真宗欣然从之。盖人心何可失也。」布又言:「诉理之人若于先朝言有不顺,此天下之所共怒,自当行法。臣今日所陈无他,但愿朝廷守已降诏旨,勿令议论者更有所增加尔。」上深然之。已而闻序辰及惇所陈已纷纷矣。

  戊午,鄜延奏,乞下泾原备御,又乞留苗履统制出入。诏速发遣。翌日,再奏乞留,亦不许。(十四日陈次升云云。)

  河东奏,已筑三交川堡。(二十三日赐名。)  先是,诏在京权侍郎以上各奏举人材,取旨召对。既而又得旨,凡被举者悉召。故日有对者,上数以询近臣。曾布言:「人材淑慝不可逃公论,公论所在,是非不可变。臣每被圣问,不敢不尽底里。然臣自得望清光,首尾五年,前后所陈不敢二三,盖出于赤心也。故是非之论,终始未尝敢有小变易,圣意亦必洞察。」上欣然曰:「是,是。」(又有说周常六行,今别见。)

  薛昂上殿。布言:「昂乃执政门下人,觽论所不与。」上曰:「谁门下人?」布曰:「蔡卞。」上默然。是月,对者多随才任使,独昂斥不用。(是月以下布录甲戌。陈瓘云:哲宗谓昂俗佞。已附注绍圣四年十月二日壬午。)

  己未,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诏侍从官各举所知闻,所举之人召与不召者,伏望并令次第延见,所有去取,出自一时圣断。从之。(蔡蹈云云已附八月二十六日辛丑,或移附此。)

  雄州奏,乞雇禁军及百姓修城。诏河北沿边并准此。

  引进使、成州团练使王湛为鄜延路都钤辖。

  是日,陈次升言,枢密院不当不从鄜延暂留苗履统制。翌日,同进呈。上讶其太速,问何以漏泄。蔡卞曰:「臣等亦方讶之。」上令分析因何得知。曾布退询院吏,云曾关门下省。再对,遂奏云:「次升在左省,缘曾关门下省,故闻之耳。」上曰:「职事不同,何以知?」且令分析,遂令不得隐讳。退以语三省,卞颇喜曰:「交割却门下省恰两日。」章惇在式假,卞权领也。布曰:「若如此,止是给事漏泄。」卞曰:「更好。」盖以范镗驳朱服,故深憾之尔。已而次升分析云:「与范镗续密院札子,故知。」觽皆以为无罪,独卞曰:「中书、门下两省,漏泄之禁最严,今若以为无罪,则今后漏泄俱不妨。」上曰:「此岂得无罪!」布曰:「如此亦只是范镗有罪。」卞曰:「更无事亦须放罪。」布曰:「放罪不妨。」上许之。

  先是,镗上殿。布是日再对,上问镗如何,布曰:「镗之初进,人多疑其不正。初举吕升卿自代,人以为附惇,及缴赵叡文字,则正戾惇意,或疑其附卞。及驳朱服之命,则正与卞违。未问举措是非,要之不为人所使。」上亦深以为然。(布录癸丑,今附此。)

  庚申,诏朝散大夫张寿特令致仕。寿前知夔州,例得对,上察其老不任事,罢之。

  曾布言:「熙宁中河东分画地界,起遣弓箭手四十二人,请以五台山寺地处之。又令僧每人给二顷,童行一顷,余悉以招弓箭手。」诏可。布自言:「元佑二年帅河东,奏乞四十二人依旧,招到人有事故者,以诸寨闲田招人,逐旋拨还诸寺【八】。既一从,元佑六年再降旨如旧。今陈敦逸以利害来陈,遂得旨如元佑二年朝旨施行。」

  泾原路落蕃兵士归报,羌人点集百五十万,欲入汉界十程打劫。诸路降羌及俘虏,皆言羌人大点集,决趋泾原。诏章楶多方措置备御。楶以书遗曾布言,贼不来则已,来必堕吾策中。布亦谓经营已久,宜其无所不备也。  辛酉,御史中丞安惇言:「请自今开封府、大理寺上殿公事,不得辄乞不结案审录及不覆奏。如违,虽允所请,其元奏官并行责罚。其刑名乞下刑部大理寺立法。」尚书右司言:「应勘罪具狱,乞依条差官审录。若系机密,即令所差官或差亲近臣僚并就勘所审录,仍取责不得漏泄文状入案。」从之。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吕大防有子景山见任宣义郎,乞依范祖禹等诸子勒停例施行。诏大防诸子并勒停,永不收□。

  壬戌,皇第四女封懿宁公主。

  太常博士周常言,国家庙室之制犹有未备,士大夫丧祭之仪犹有未明,愿令近臣诸儒与有司考求得失。诏礼部、太常寺讲议以闻。

  看详诉理所言:「相州官吏失入冯言死罪,计会请嘱法寺【九】。元佑看详作情可矜恕,除雪罪犯,事皆失实,有害先帝治狱用刑之意。及前任相州安阳县尉李棠(新录削去李棠姓名。)进状内有『销除天下之冤以召和气』之语。」诏:「元佑除落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内李棠特勒停。」又言:「光州司法参军、监安上门郑侠上言谤讪朝政,并王安国非毁兄安石等罪名,元佑元年除雪不当。及王斻、王斿进状,内言父安国冤抑未除,又云先臣不幸不得出于此时。」诏:「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郑侠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勒停,依旧送英州编管,永不量移。王斻罢京东路转运判官,添差监衡州盐酒税。王斿监江宁府粮料院。」(斿责在十月二日丙子,今增入。)

  先是,曾布白上:「臣前日尝言诉理事,近降朝旨,已为平允,不可更有增加,乃出于公议。实不知甥王斻亦预此事,兼斻语既不婉顺,正犯诏旨,则臣之所陈本无他意。」上曰:「斻言不幸不得出于此时。」布曰:「此诚可罪。然元佑中臣不在京师,不知斻有此文字。」上曰:「斻是元佑二年状。」布曰:「臣是元年二月出。」上曰:「卿必不知。」布曰:「臣前日适有此言,望赐照察。」上亦然之。

  是日,许将谓布曰:「安中再礏斻远近,遂得旨令与远小处。」布问黄履以再禀,履曰:「元度欲如此。」元度,蔡卞也。翌日,章惇语许将曰:「更增此远小指挥,尽出卞意。诉理事以斻为首,盖序辰等虑布将有所开陈,故塞其端云。」(王安国独不追改,当考实录。十月二日丙子,看详诉理所言,宣德郎王斿于元佑中进状,称先臣冤抑,罪名未除,不幸不得出于兹时。诏斿监江宁府粮料院。王斿为京东运判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诏文思院上下界监官,除内臣外,令工部、少府监同共奏差。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告谕将士,自今出兵,汉蕃将士临阵用命,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一○】,不须虚上首级。即有杂功而官司抑塞不为保奏,听于经略司或转运提刑司诉委官究实。其不为保奏及不受诉官司,皆以违制坐之,委走马觉察。知情与同罪,不觉察亦重行黜责。」(此用布录删修,实录殊不了了。)

  秦州制勘所言,已勘李公绪所陈事状不虚。又乞追王舜臣等。从之。(公绪事始具八月二十七日,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始泾原乞舜臣准备使唤。)

  吏部言:「官员因朝廷直差若官司奏辟就移,并合在外授差遣。又再任应关升者【一一】,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点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关升者听。」从之。(新削。)

  癸亥,宣德郎、太常博士周常兼崇政殿说书。(八月四日曾布云云。)朝奉郎、知遂州程堂为驾部员外郎。

  诏故相王安石就京师赐第百闲以上。(陈瓘云云可考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言乞本府长吏到任举推官一员,许依旧法举通判已上人充。诏许举第二任通判已上人。(新削。)

  都大提举成都等路茶事司言:「请应买茶及以物货博易,而官司拘拦或抑勒者,并徒二年。茶价如合增减,而官司不切体访市价,行遣失时,并科杖一百。客旅以物货赴场博茶,如不及担数,并许随斤重博易。若物价多,茶价少,许贴给物价;物价少,茶价多,许贴给茶价【一二】。内贴给钱不得过一分。」从之。(新削。)

  甲子,枢密院奏:「近据李忠杰画到地图,若泾原路于天都、额勒色克及南牟会、减猥等处,熙河路于天都、额勒色克、青南讷心、东冷牟、会州、打绳川以来各进筑得城寨,即两路边面遂将通接。但有闲隙可乘,即泾原路勾抽环庆路得力兵马一万五千人骑,依上件地图次第下手,接续进筑城寨,向前相迎,通接边面。昨虽已画上件地图降付两路,即未曾指挥逐路分认进筑去处。」诏:「令章楶、孙路详此照会,更切讲究利害,及先次计会,相度举动次第闻奏。如有未尽事理,亦仰子细条画,奏闻朝旨。候到果决举动期日,即别降朝旨,勾抽环庆、秦凤将佐兵马等应副使唤。」(此举章楶奏议附见。布录云:诏:「章楶、孙路各相度进筑天都、南牟及青南讷心、会州、打绳川,通接边面。以环庆兵助泾原,秦凤助熙河,各自举动,令条画利害及举动次第奏闻。」)

  诏诸军犯罪,事干大理寺、开封府,先从重罪处受理。(布录。)  丙寅,章楶奏,乞孙路便道过渭州议事。从之。(布录。)

  淮南、两浙路察访孙杰言:「江、淮、荆、浙等路直置发运使吕温卿违条不往泗州排纲,擅减衙前重难钱,不依规法改正乘船过数。今吏部抑置民居作宅基,假立户名,容纵公人军兵于所在及巡历州军违法冒借请给,每一出巡,逐州支借多至十余贯石。合要公案簿书等勾考,取索不得。温卿坐纵诡诈,公违诏旨,乞下有司考正其罪。」诏:「罢温卿发运使,于淮南州军听候朝旨。仍就近供答文字【一三】,如有罪,不以将来赦原。」既而上谕曾布,仍曰:「温卿好货。」布曰:「温卿家兄弟多贪。和卿作郎官,割米麦往边州,尝被罚。升卿等多为贾贩之事,此觽所知。温卿之罢非自出圣断,必未肯尔。东南之人少苏息矣。」

  丁卯,诏六曹权侍郎三年磨勘,着为令。(新削。)

  诏梓、遂州各增置武宁一指挥。(此用遂宁府编录删修改。)

  户部尚书□居厚言:「公人被差勾当及随官员不得借请兑钱物,若官员容纵及勘给官司,各杖一百,内发运司公人仍勒停。所借数多计赃重者坐赃论,即官为判状或指挥违法借兑者,以违制论。已上并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内勾当急速公事者仍不得乘船。」从之。

  戊辰,河东路经略司言:神泉寨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一四】,乞赐名。诏以三交堡为名。(十三日筑。)

  己巳,许将乞罢政,不许。

  先是,凡经诉理者皆改正,而将亦在其闲,故求去。以固留之,乃已。

  辛未,太学博士□师礼言:「乞每岁申命近臣博求疏远之士,俾得进见,以观其志之所向,器而用之。将见异材辈出,无异熙宁、元丰之盛时,天下幸甚。」诏每岁令申中书省取旨。遂除师礼正字。(崇宁五年五月。师礼有传,杭州人。实录,师礼除正字在二十一日,今附此。)

  壬申,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修筑扎实嘉裕勒毕。诏以通会堡为名。

  皇城使、威州刺史贾嵒除正刺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勾马军司事。

  左朝议大夫、都官员外郎张公庠知晋州。

  癸酉,看详诉理所言:「开封府府司官胡宗师等承勘周师立整会章喻卖田公事不当,周之道传达增饬并撰造语言,及取勘虚妄,又祁定州官顿起等违条差禁军防送,元佑元年并作情理可矜恕。任公裕进状内有刑部一概以特旨,遂称难议施行,以此排天下之幽冤,使不得伸理。国子司业朱服、监丞叶祖洽、主簿王元承,准朝旨,主簿专典簿书,各于监视钱库开闭【一五】,收支互相违戾,各特降一官。叶祖洽仍罚金二十斤。元佑并特除落,今看详诉理不当。」诏:「朝散大夫、权刑部侍郎周之道,朝请大夫、权发运副使任公裕各特降一官。任公裕改充发运判官。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太学直讲王沇之等受赃,请嘱升补生员,除雪不当。诏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邹浩论任公裕云云。)  甲戌,上批:「在内诸门出入,如因人请纳官物、呈报公事、投送文字,并御、翰林、仪鸾司非次祗应,听于近便门出入。若不依所定门户出入者,并以阑入论。应差办人物入皇城内应奉者,并前一日具职次、姓名、人物数、合经由门,报皇城司。除军器头刃外,其依令合入及投送文书请纳官物,谕在内诸司差人将带。头刃火烛往来别地分祗应,每前一日具姓名数及经历处所关皇城司。」(新无。)

  朝散郎、管勾玉隆观孔武仲卒。

  注  释

  【一】叶棣原作「叶楝」,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黄履原作「王履」,按黄履宋史卷三二八有传,此作「王」误,据阁本改。

  【三】上问布识周常否「识」原作「试」,据阁本及下文改。

  【四】今罪罚轻重不侔「罚」原作「罢」,于此无义,据续通鉴卷八五改。

  【五】今若令场务仓库以应官局监官各就近分与坊巷「官局」原作「官属」,据阁本改。

  【六】仍放十日不妨「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续通鉴卷八五「奏」上有「闻」字。  【八】逐旋拨还诸寺「寺」原作「事」,据阁本改。

  【九】计会请嘱法寺「寺」原作「等」,据阁本改。

  【一○】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保」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一一】又再任应关升者「再」原作「在」,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二】许贴给茶价「茶」原作「近」,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三】仍就近供答文字「仍」原作「乃」,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三」原作「二」,据阁本及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改。

  【一五】各于监视钱库开闭「闭」原作「门」,据阁本、活字本改。

卷五百三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十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三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冬十月乙亥朔,三省言:「近水灌解池,盐数少损,虑民闲阙用。河中府、解州小池盐【一】,商、华等州私土盐【二】,阶州石盐,通远军、岷州官井盐,并听与解盐于陕西路出卖。」又言:「解州盐池为水所冲注,知州刘棐、通判刘公明并放罢,令取劾闻奏。乞不以将来赦原。」并从之。(明年正月二十六日,差官致祭。)

  雄州奏:「契丹新置魏州,欲徙上等户一千以实之【三】。宰相王师儒以为不可,力谏不从,退而自刺其腹,赖左右救止,微伤而已。戎主遽从其言,仍赐压惊钱三千缗、加三官【四】。」

  丙子,曾布白上:「北事虚实【五】,虽未可知,若虏相能以忧民为心,强谏如此,而戎主听纳,又赐金加官,君臣之际,即在中国,亦甚所难得也。」上默然。

  诏:「诸路新附蕃官,逐月各特支与月粮【六】。借职已下,依下班殿侍例;奉职以上至供奉官,依茶酒班殿侍例,候转至崇班日住支。」

  枢密院言:「浅井、瓦和市进筑城寨,比之自青南讷心、横水澜、东冷牟进筑【七】,与泾原路自荡羌进筑额勒色克【八】、南牟会一带相迎【九】,通接边面,即是迂直迟速并费用钱粮兵马事力大段相远。遂降指挥,令章楶、孙路相度两路各自天都及青南讷心以来进筑城寨通接边面。今议者或谓不先筑浅井,则诸处川谷,贼马来路不一。即未委两路依前降指挥去处并力进筑之际,更有无贼马来路可以入近里作过。朝廷于合进筑之处,亦无固必,全贵在两路帅臣【一○】。」诏令章楶、孙路详已降朝旨及今来所问事理,子细体问的确利害,公共讲议两路进筑次第。如合依先降朝旨施行,即合至甚时计会勾抽环庆、秦凤路兵马各行次第进筑,画一条析的确利害,结罪保明闻奏。(章楶奏议载此,今掇取附见。)曾布言:「张行、李深皆力陈不筑浅井,则天都、青南讷心皆未可进筑,且以谓边人之言莫不尔,而帅臣以钟传被责不敢奏。虽未可尽信,然亦不可不究其说。欲下两帅相度,而章惇坚以为不足问,又出张询书云不足议。」上以布言为是,遂降此诏。

  又诏秦凤支修城保甲雇钱,诸路准此。  泾原奏,新归汉供奉官以下,支殿侍月俸。从之。

  丁丑,右司员外郎曾旼等言:「谨按周礼大宗伯之职,以禋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伯、雨师。又肆师之职,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故先儒之说,以为实柴所祀者无玉,槱燎所祀者无币。按太常令式,觽星三百六十位皆不用币,盖出于槱燎无币之义。然臣等考于典瑞、玉人之官,皆曰『圭币以祀日月星辰』。则实柴所祀,非无玉矣。则槱燎无币,恐或未然。乞下有司考求,以上副陛下称秩百神之意。」礼部与太常寺看详,按王泾郊祀录,凡礼神之币,五星以下各随方色,一丈八尺。又国朝祀仪,小祀皆用币,惟亲祀仪,自天皇大帝而下皆为从祀,币日以赤,月以白,五帝及内宫已下各从方色,并长一丈八尺。独内壝之外,觽星三百六十位,不载用币之文。今乞从所请,并随其方色用币。

  又言:「伏考典礼,以气臭事神,自周人始。至于近世,易之以香。谨按先儒何佟之议,以为南郊、明堂用沈香,本天之质,阳所宜也;北郊用上和香,以地与人亲【一一】,宜加杂馥。前代祀志实存其说,今令文北极天皇而下皆用湿香,至于觽星之位,香不复设,窃恐于义未尽。」礼部与太常寺看详,内壝之外,觽星三百六十位,欲比附壝内从祀神位,每陛各设香炉一座,每座用湿香四两。

  又言:「郊坛分献官、祀官、赞者,凡二百余人,皆立于小次之后,每有升降,多出御前,往来纷然,不至严肃。乞下讲求,着为定制。」礼部与太常寺看详,元丰郊礼,设分献官于内壝东门外公卿之后,重行,西向北上立。皇帝至位再拜,并随拜;降神乐止,又随拜。皇帝将奠祀帝之币,礼生各引分献官奉玉帛升坛【一二】,奠于上下诸神位讫,各引复位。初,亚献将升,礼生各引诸献官俱诣罍洗,各由其陛奠讫,俱还位。兹乃举行旧典已得允当。至元佑中,止为皇帝升坛,赞者引分献官等往来,不至肃静,遂着先期升坛之制,显于义礼未安。今欲依元丰旧仪,着为定制。从之。(先期升□之制,是何年所定,当考。)礼部言详定郊坛,觽星合用香、币,及罢分献官先期升坛,复元丰旧仪。从之。(实录先书「礼部言详定郊坛,觽星用香币等,乞依元丰旧制」。又书「左司员外郎曾旼等」云云,至「从之」,又书「复先帝旧仪也」。按礼部详定凡三事,觽星用香币,二事也;罢分献官先升坛,依元丰旧仪,三事也。实录盖漏第三事。今改云礼部详定郊坛,觽星合用香、币及分献官先期升坛,复元丰旧制;从之。既总见其事,则曾旼等所陈自合削者,姑存之。)  诏内中玉虚殿自先后依灵厘殿钦天坛,每遇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皇帝本命兴龙节、正旦、端午,下合属处修写表本前二日差使臣供纳。(曾布元符三年日录云:二月辛酉,上谕云:「禁中修造,华饰太过,墙宇、梁柱涂金翠毛,一如首饰;又作玉虚,华丽尤甚。」又云:「仁宗作一宝座,议以为华丽,遂置之相国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邹浩亦尝论列。」余云:「禁中地窄,玉虚诚不须作,其他亦多不知。但曾从驾至北郊,宣入赐茶。次日,大行谕云:『昨日尽见北郊宫殿,只是彩绘比他处精好【一三】,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然赐茶处是后殿,前殿后有流杯曲水及亭榭,无非金翠,亦与首饰一般。邹浩敢言,无所不论须召还。」余再三称赞。)

  宣德郎左肤为监察御史,从中丞安惇荐也。  戊寅,礼部言,先准枢密院札子,元符元年夏国历日更不给赐。诏更不给赐,仍候边事了日取旨。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将兵入界,或受降,或战杀,全系兵将官临时处分。若于阵前生降到人户,不优为推恩,即恐他日讨荡之时,不肯全活,却致族帐尽为雠敌,不肯归降。欲乞将出界阵前生掳到人户,除全活老少妇女依绍圣四年正月一日朝旨每名支绢十疋外,仍每五人理一级转资,更不支加赐。其生降到壮人,每名依斩获例推恩;其差人招到人户归汉,先通耗,用兵马于界首等接,只依招纳敕施行【一四】。」从之。诸路准此。(绍圣四年正月一日朝旨,不见在本月日,盖朝旨不入长编。绍圣三年十一月九日乙未曾布云云,可考。)  己卯,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令统制官刘安、张诚领兵出界讨荡,斩获首级,胁降到人户口。诏惠卿以下,等第赐银合茶药;应出界军兵,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令本司审察实状,保明以闻。(吕惠卿家传:九月,遣钤辖刘安以第四将;都监张诚以第三将、第五将、第六将、第七将出塞。二十三日,安至梁圣台,败贼帅布沁,斩首三百余级,招降六百余人。二十四日,诚至白地,大破嵬名特克济沙五千余骑,追北至练州城,斩首千余级,获其兵仗、马牛以万计。既还,安复以精锐千八百骑出讨田氏家流,斩首千六百四十九级;诚亦部诸将至期戬泊【一五】,斩首七百级。是时贼以重兵寇泾原【一六】,后得降者言,贼兵闻安等讨荡,不复有斗志,遂解平夏之围。朝廷以为有牵制之实,赐银三百两、绢三百疋;仍降敕书奖谕。)  又诏鄜延路走马承受尹泽、高阳关路承受刘谌并罢,令吏部别选差人替。(布录初七、初八当考。泽乞展平戎寨,上云极常才,并谌罢之。)

  是日,西贼攻围平夏城,凡十三日乃退。(此据章楶元符二年二月十日保明第十一副将寇士元能出诡计,使贼惊疑,乞加优赏状增入,其详具二十五日。宣和元年九月二日诏旨,泾原廉访王孝杰奏第十将郭成固守,贼退,乃追击破之。)

  庚辰,大理寺言:「察访司应州县若非当路别无察举事者【一七】,听不遍到。已经监司若专置总领官司而行遣未当,或失于察举者,听察举。事小者牒本司改正,大者以闻,涉情弊者申尚书省,委邻路官推治。邻路系本察访路分者听直牒,内系命官,仍具奏闻。」从之。

  是日,三省院同进呈张询奏:已指挥王赡等,更不结约西蕃首领攻瞎征,各令安静守疆界。觽曰如此,即前日举措非矣。曾布又言:「自边事以来,臣即言方与西羌为雠,契丹、青唐不可令有生事。一方小惊,即力无以支,兼边事当速为收敛之计。北敌自元昊犯塞,便亲幸燕京,移兵近边以相恐动。今虽未敢便尔,若见西夏有穷蹙灭亡之形,其势必动。臣故欲修葺熙河、泾原篱落,岁月闲便图休息,即彼无衅可动,何可更自生事?若但青唐有警,则边事已狼狈矣。张询此举可罪。」上深然之,令留俟。(八月二十七日已差孙路知熙州,明年三月二十二日责。)

  辛巳,三省言吏、工部状:将作监主簿二员【一八】,乞将先到任一员就改充勾当公事官,候成资替罢。从之,仍今后令本监举京朝官一员充。

  户部侍郎虞策等言:「诸路役法衙规已推行成绪,若更逐一申请降旨施行,显见紊烦。欲并依元丰旧法,提举司申役人名额及雇食纸笔等钱,并衙前优重合增损及改更事件,户部相度指挥讫,每季奏知;如事体稍大,即具奏裁。」从之。(新无。)

  诏:「今后诸路走马承受使臣阙,将吏部选到人勾赴枢密院再行铨量。每路选使臣二人,令入内内侍省引见取旨,定差一名。」(并初八初五日、绍圣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壬申密院云云,可考。)

  壬午,朝奉大夫王祖道为户部员外郎,仍令合门引见上殿。(祖道,福州人,大观二年十月有考。)

  诸王府翊善朱绂为都官员外郎。

  枢密院言,西贼点集大兵,在泾原近边盘泊,日久未见出没,虑却于别路作过。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精加探候,过作提备。邻路除依条策应牵制外,如贼马于秦凤路作过,即仰熙河、泾原相度贼形,选差兵将,择利乘便,或攻其左右,或击其后军,探伺老小辎重,用精兵掩击,务令西贼有反顾之忧,不能深入久留,肆为边患,毋得畏避观望及轻易举动。如贼马入别路,其邻路并依此。其或稽迟,定行典宪。」(布录:辛巳同呈边报。泾原自三月报,九月二十五日落蕃军人逃归言「自军前来,羌人点兵百五十万,在天都北,去荡羌寨止五十里」,至二十九日奏尚未动,殊不知其所谓。或云国中乱,各诛杀首领;或疑其见形于泾原,而出他路不备之处;或疑其困敝,不能举动。然皆未得其情实也。上亦深疑之,数以此询问,遂降旨,令诸路严备,及击其左右,或攻其后军。丙戌,同呈泾原报羌兵犯塞,自九月探报云点集大兵,已而落蕃兵士亡归云「二十五日,敌兵百五十万,距荡羌五十里屯聚」,凡旬日乃动。围闭荡羌、通峡、平夏、灵平、高平、九羊六城寨,约三十万。渭帅章楶以书来云:「贼不来则已,来则必堕吾计中。」因具呈于上【一九】,云:「帅臣敢自任,以此贼必不能为也。」二十五日己亥赏功。)

  诏自今吏部已申选到走马承受使臣,后续有员阙,其前阙退下之人亦听再选。(并初七、初五日。)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鳏寡孤独贫乏不得自存者,知州、通判、县令、佐验实,官为居养之;疾病者仍给医药。监司所至检察阅视,应居养者,以户绝屋居,无户绝以官屋居之;及以户绝财产给其费,不限月分,依乞丐法给米豆,阙若不足者以常平息钱充。已居养而能自存者罢。」从之。  癸未,诏会圣宫臣僚塑像并除毁。

  诸王府侍讲傅楫为诸王府翊善,记室参军何执中为诸王府侍讲,广陵郡王院教授徐绩为诸王府记室参军,秘阁校理、知邢州韩治提点京西路刑狱。

  乙酉【二○】,陕西转运司勾当公事孙虞丁言:「准敕,驾幸睿成宫,先朝宫官,逐家各赐银绢共三百疋两。伏念先臣思恭,比诸臣历年最久,臣愿回纳所赐银绢,乞依王陶等近例,于南京管下赐拨空闲寺院一所,移充先臣看坟寺,依例二年拨放童行一名。」诏不许回纳支赐,特令依例就近指定寺院一所,每三年拨放童行一名。

  枢密院奏:「累据探报,西贼在泾原近边盘泊日久,未见出没。若地未冻以前,已见兵马退散次第,即泾原路可以乘此闲隙,于额勒色克中路进筑堡子。」诏令章楶、孙路详此速行相度,如委是兵马已退,地土未冻,及相度事力可以举动,即依此各行进筑。如合要邻路兵马添助出入,即泾原于环庆路勾抽兵一万人马内三千骑应副,余依前后已得指挥。仍先具相度可与不可举动事状奏闻。(章楶奏议有此,今掇取附。布录云,诏章楶、孙路于地未冻前后筑城寨。)

  丙戌,熙河奏:「仁多楚清归汉,携家四十余口。所携冠服、器玩、鞍鞯,与羌不同。云为西界御史中丞,官在宰相、枢密之下。父埚丁死,侄保宗代为统军,楚清官虽高,不得统人马故来归【二一】。所携生金二百两,余物称是,有蠞龙帐之类。」(布录丙戌。)  诏熙河差兵官使臣,押仁多楚清赴阙。(布录癸巳,今并入。)

  丁亥,户部侍郎虞策言:「先朝立市易法,本意甚美。其本务官吏敢有违戾者,乞从户部奏劾及御史台觉察弹奏。」从之。

  御史中丞安惇言,淮南、两浙察访按察吕温卿,托江都知县吕振买部民宅基等事,臣曾论奏选官鞫治,至今未蒙指挥。诏朝请郎曾镇往扬州置司推勘。

  宣教郎张巨为正字。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归附大首领乞优加职任。诏:「吕永信为甘州团练使、凉州一带蕃部都巡检钤辖,仍候引见日赐牌印、对衣、金带、鞍辔马。妻琳沁格封会宁郡君,仍候引见日赐冠帔。男楚清为西头供奉官,仍赐名良嗣。苏沁定玛为供备库副使、卓罗右厢一带蕃巡检。」(此事实录所记,殊不详,青唐、陇右录亦无之。据曾布尔日录,吕永信乃仁多楚清也。布曰,熙河奏仁多楚清官虽高,不得统人马,故来归。所携生金二百两,余物称是,有蠞龙帐之类,乞优补名目。得旨,除甘州团练使、右厢卓罗一带都巡检使。与实录少不同,当考。)

  环庆奏,遣种朴策应泾原。(布录丁亥。)

  戊子,诏秦凤趣遣兵将策应泾原。(布录戊子。)  奉议郎、权知陕州马城降为通直郎,以元佑闲尝言元丰傅致锻炼,抑就深刑,故有是责。(邹浩云云。)  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臣僚上言乞展诉理所限日,所贵衔冤之人,皆得洗雪,可以推广圣恩,感召和气。按所言于先朝不顺。」诏王觌特责授鼎州团练副使、澧州安置。

  户部言:「应获到私末茶并伴和,如不获元犯人,请并依私腊茶获犯人法,估价给偿【二二】。内伴和茶合毁弃者,每斤如有获到抛弃随行之物,准折充赏,剩数即纳官;无或不足,即候获犯人日,追理还官。」从之。

  工部言:「金水若河道盖闇处擅开掘,或安置重物者,各杖八十。即偷引河水私用者,许人告,及地分军巡人看管人捕获,每名支赏钱三贯,并以犯事人家财充。」从之。

  庚寅,诏开封府奏裁公事,有例依旧贴例。

  辛卯,诏端王佶、莘王俣充南郊大礼亚献、终献官【二三】。

  姚麟乞建坟寺诏赐额曰显忠。以其祖尝开边,特许之,余人不得援例。

  新鄜延路经略司勾当公事蔡硕,令吏部改差充陈州驻泊都监。从硕兄确妻孙氏之请也。(九月甲戌曾布云云,可考。)初欲求在京差遣,上问曾布,硕如何?布曰:「此人罪状不虚。方蔡确盛时实作过,昨以无□法特与右职,此请不足从。然硕言章惇掩确定策功抑之【二四】,又云,确定策时,首令硕谕惇,非惇首议。」上曰:「此是否?」布曰:「此事非觽人所知也。」(布录九月甲戌日有此,所云章惇掩确定策功必有意,当考。既改差,觽皆言硕在元丰中作过,奉养甚厚。章惇曰,于法不当□官,故特与右职。布曰,其他不足问,至今家富于财,何从得此?其作过可知也。)

  降授荣州刺史、登州总管孟在提举崇福宫,于京西路州、军任便居住,从其请也。

  吕惠卿奏:遣男潍赍九寨图,乞上殿代臣面陈利害。诏令朝见投进。(布录辛卯。)

  诏:「通行京东、河北盐入解盐地分指挥方下,小民未知请引【二五】。其大理寺见根勘犯盐公事并特放,自今并须依近降指挥,经官出引贩卖。」  内殿崇班向宗夔为合门祗候。

  壬辰,三省考试所试宗室艺业合格者八人,诏各迁秩,内士暕仍赐进士出身。

  吏部言,以职任应举官而被旨召赴阙者【二六】,候还任方许奏举。从之。

  泾原奏贼攻平夏甚急,熙河奏已遣王愍往右厢牵制。(布录二十五日泾原赐银绢,二十八日愍落军职。)

  癸巳,诏三省守阙守当官出职,依枢密院守阙贴房出职法施行。

  诏环庆路添差准备大小使臣十人,从胡宗回奏请也。(布录。)

  太仆卿赵令铄言:「太仆寺兑便收租钱,出牓稽滞,已送大理寺根究。及蒙劾问,知事连奴仆,由臣浅暗,察访不至,致干吏议,尚摄寺卿,实不遑处。乞除外任,别俟投窜。」诏令铄知光州。(令铄与赵垱对移,已见八月九日,此不当称太仆卿,当云鸿胪卿,实录误也。赵令铄墓碑,子漪作,云令铄知颍州召还,再领太仆,辞曰:「仆马之政,朝廷武备牧息,在乎得人。臣承乏累岁,仅逃旷黜,难以再当驱策,所降合门告敕,未敢祗受。」不报。到阙,遂就职。自来诸路监收租缗岁储于外,朝旨许人便兑,以输太府,寺司契勘,先出牓召客人。洺州【二七】有钱二百余万,未牓间,客宋某愿纳入在京【二八】,出洺州,谓令铄受状,书圆付按,而寺丞疑主者未尝有牓,客从何知之?申乞究治。令铄判送大理寺,值连谒丧假,在寺官未即遣主吏。飞语达枢府,下大理推见案情【二九】。奏上,而密院再取旨,以为未尽,乞重审鞫。遂逮幼稚仆厮辈,求庇甚密。乃徙令铄鸿胪,寻知光州。未行而狱具,押状方在,按别无他伪冒,夺两官,降朝请大夫,知广济军。初,狱词辨问目至【三○】,令铄曰:「天子不以小官之不肖【三一】,俾践魳寺省,位列卿矣。得罪有司,其可以吏身对吏乎?」准问悉承之。人以为非辜。元符二年冬十一月二日令铄广济军,仍降三官,小吏等次第编配。)  太学录邓珫言,乞选官刊正五经、论语、孟子音义。诏三经新义与旧音不同者,令本经讲官编纂音义。

  枢密院言:「府界、京东、京西、河北东南路非将副驻札,并差出屯泊处军马最少处,从本将申帅司,选委兵官一员兼管。训练官阙或假故,即牒本处兵官兼权,无兵官牒兼兵官权;将副阙或假故出巡【三二】,并准此,仍申上司。开封府申提举将兵所。」从之。  甲午,责授昭州别驾、化州安置范祖禹卒。

  乙未,诏武官试换文资,吏部依元丰试法重修以闻。从吏部侍郎黄裳请也。(元佑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元符三年四月二十六日。)

  诏秦凤、环庆所差策应泾原人马太少,令具析奏闻;仍多方救援,以牵制贼势。(布录乙未。)

  熙河奏:「王赡言得蕃书,云仁多保宗有归汉意【三三】。令经略司多方招诱抚纳。」(布录。)

  丁酉,诏:「河北、京东路州县有漕,黄河涨水,渰溺人户田庐,多致失所。遣工部员外郎梁铸,体量应合赈恤并体访见今河势利害以闻。」(九月七日安惇建请差官。)

  三省言:「看详诉理所奏:公案内陈述于先朝不顺者,具职位、姓名闻奏。本所除已节次贴说外,今来照得有进状内语言止系称美元佑置诉理事,未审合与不合闻奏。」诏语言过当者贴说。又奏:「夔州路提举阎令被制推勘王光祖,擅便不行追摄取勘,特追两官勒停。元佑除落,显属不当。」诏朝奉大夫、权陕西路转运使阎令降为朝请郎,其元佑指挥勿行。(邹浩云云。)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新除京东路转运判官秦定,顷缘侄观与苏轼、苏辙厚善,遂权监司。乞罢新命。」诏定知濠州。

  己亥,诏:「朝散郎汪衍、瀛州防御推官余爽并除名勒停,永不收□。衍送昭州、爽送封州编管,仍备坐本人所上书行出。」先是,蔡京荐爽上殿,章惇恶之,具言【三四】:「爽及衍元丰末各上书诋讪先朝;爽又元佑中曾上言乞宣仁归政,险诈反复。」故有是命。(布录:壬辰,章惇留身甚久。布再对,上问余爽何人?布曰:「臣与之瓜葛。然其人无行检,觽所共知。亦闻蔡卞举上殿,其人亦精爽,但奸险无取,恐不可进擢。」盖惇攻之也。又布录:癸巳,三省以章惇家所收余爽元佑中所上书诋訾先朝,并永康军通判汪衍亦然,并勒停,永不收□。上谕:「余爽已勒停,章惇欲编管且已;又蔡卞云曾上执政诗,卿必有之,可进取来。」余云:「诗中极称熙宁、元丰、绍圣政事,以谓『异人闲出,所行政事,皆诗书之所未闻,近古之所未有,庙堂故老皆闳夭、伊、周、毕、召之徒』,与元佑中所上书,殊相反也。」上亦哂之。又乙未呈爽诗,上益哂之。又令布于章惇处借爽书看。十一月乙巳,又有余爽事。)  枢密院言:「泾原路经略司章楶奏:西贼犯塞,从灵平寨分布人马,数十里闲,约三十万,专意攻平夏城,凡十三日。逐处将寨官,晓夕捍御,遂保无虞。」诏章楶特除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赐茶药及银绢一千疋两。又诏平夏城将官、皇城使、康州团练使郭成为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升充权本路钤辖;其余知城以下,大小使臣及汉、蕃将校士卒等,并仰经略司疾速审按守城次第,据功状高下,分作等第,保明以闻。(章楶奏传云【三五】:十日,夏主与其母自将兵数十万围平夏城,昼夜疾攻。自己卯至壬辰凡十四日【三六】,城守益坚。寇力造高车,号曰对垒,俯其上以临城,载数百人填壕而进,俄有大风震折之,寇大溃,一夕皆遁。戎母臱哭,裂面而还。捷奏至,帝嘉叹,拜楶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遣中使劳以玺书,加赐银绢各千,对衣、金带、银鞍、名马。曾布尔日录:丙戌,同呈泾原报羌兵犯塞,自九月探报云点集大兵,已而落蕃兵士亡归云「二十五日聚兵百五十万【三七】,距荡羌五十里屯聚」,凡旬日乃动。围闭荡羌、通峡、平夏、灵平、高平、九羊六城寨,约三、四十万。壬辰,泾原奏贼攻平夏甚急。丙申,得章楶咨目,报贼攻平夏未已,然将佐皆极一路之选,可亡虑。又以书抵章惇,亦云必保无虞,恐上忧劳,以此奏知。丁酉,进呈楶书及咨目。己亥,泾原奏西贼自十七日酉时退,至十八日皆遁去。攻平夏十四日,填平远壕,又于里壕垒道路数处,直薄城【三八】,穿数穴,皆可容数人;又为云梯洞子百种,为攻具。然城中捍御有方,终不能破。羌人中矢石者数千,伤者倍之。冀官兵出战,而总管王恩等按兵不动,野中刍粮孳畜收拾无遗。贼一无得,日久粮尽,遂遁归。城寨官兵,一无所损。他寨虽不被攻,然围绕殆遍,将佐皆开门延敌,时出挑战,夜以轻兵劫寨,贼颇惊扰。皆可嘉也。章楶迁左中散大夫,平夏将兵郭成迁东上合门使、遥防钤辖,知城以下,令速第功状闻奏。楶赐银绢各一千,乃降奖诏,赐郭成各三百【三九】,余二百、一百五十、一百及五十凡四等,又银合茶药有差,士卒自二十疋至十疋凡三等,老少妇女经城上役使者五疋。)

  河东经略司言统制官张世永等统领将兵入西界牵制,到白土川遇贼战斗,斩获五百余级。」泾原路经略司言贼兵已退,其战守汉、蕃士卒及并边人户,为贼烧荡屋舍,杀掳人口,焚掠粮食之家,望加赏劳。诏各赐钱、绢有差。其环庆、秦凤策应军兵及捍贼有劳之人亦如之。尝被烧荡屋舍、杀掠人口、烧废斛斗、蹂践田苗者,仍给口食;郭成赐银绢三百疋两,知城以下等第支赐。(十八日两路奏云云,旧录云:河东经略司言云云,上英武,赫然收复境土,羌人震恐,不敢争。至是大入,失利而去。西夏于是衰弱,横山之地,列置城寨矣。新录辨曰:既云「羌人震恐,不敢争」,继言「至是大入」,是敢也。今删去。)

  立巡教使臣罚格。  先是,承旨司传宣,科校捧日将校以旬阅事艺,不及一分,巡教使臣冲替。仍令密院增将校教头刑名。曾布既上罚格,因言:「先朝巡阅诸军,但推恩而已,事艺不应法,即管军行遣。昨因宋球申请,方立法,今若更增刑名,恐动觽不便。」上矍然从之。布曰:「祖宗以来,御将士常使恩归人主,威令在管军。今则反此,乃管军失职。凡申严军政,岂待朝廷立法而后施行?臣亦当更以此意戒之。」上深以为然。布又言:「臣有所闻,不敢不尽。前日捧日被决责者多,闻举营皆哭。及闻长日祗候以喝箭满被决,莫不震恐,马射稍不如法,便拽下。」上曰:「不满却喝满?」布曰:「固知有罪,然乞便□假。」上亦以为然。

  枢密院奏:「西贼已经点集,将来必有举动。合预行经画进筑事件。」诏:「将来进筑城寨【四○】,合用粮草楼橹、材植及应干板筑之具并守防器械、什物等【四一】,并仰章楶豫行经画计置。百色足备,才候春暖,有机会可乘,即依近降朝旨计会熙河路各勾抽环庆、秦凤两路兵马及时进筑施行,不致临时稍有阙误。仍先具已经画计置次第事状闻奏。」(章楶奏议载此,今掇取附入。)

  庚子,诏陕西、河东勿以西贼遁去便弛边备,须过为捍御,缓急阙误重行典宪。(此据布录。)

  泾原奏西贼再以轻骑犯干兴、天圣寨地分,寻奏已退回。(布录庚子。)

  中书省言:「元佑元年正月起居舍人邢恕上书言熙宁初王安石、吕惠卿用事,臣时得召对,先帝询及二人,臣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见排嫉。又言太皇太后躬亲听断,并用忠良,全去弊蠹。臣于此时首蒙擢为右司员外郎,职为宰相属官,与闻政事,臣自以为千载之一时。又言:韩维端谅名德,乃与司马光、吕公着一等。」诏邢恕特降授承议郎、知南安军。

  恕始罢中丞,以本官知汝州,(四月十四日。)居五月,改知应天府。(九月四日。)章惇恐恕复用,乃检出恕元佑初所上书白上曰:「邢恕除蔡确一事外,无事不同元佑。」特责之。(恕所上书,具载元丰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诏泾原路平夏城置道观一所,以灵佑为名,赐田三顷,岁度童行一名。  集贤殿修撰、权知秦州陆师闵言先朝茶法,今已复旧,乞许解罢。曾布言:「师闵计岁月,来年当除职。臣尝谓边帅不须屡易,不若除一待制,使之安职。」上曰:「先朝任之已久,若先帝在御,作待制久矣。」遂除宝文阁待制。

  专切措置铁冶铸钱监事吕潜言,应缘铁冶事,乞并行仓法。从之。  辛丑,太常寺言,大乐令叶防言祭天地无彻豆之乐,乞添撰乐章。诏学士院修撰。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准备差使使臣,并三年为任。(新削。)  壬寅,三省言,太学补试所考到建州右司理参军庞璇、婺州东阳县尉谢大方,试学官中程。诏并为州学教授。(新削。)

  三省言:「臣僚奏:纠察在京刑狱,凡见勘案情,并经奏断案,皆许取索。昨开封府避见御史台点检断案情,乃引刑察上案敕条:凡见勘案情,并经奏断案,非缘词讼不得取索,奏请施行。在京刑狱,隶刑察下狱甚觽,其教令自为一司【四二】,今独开封府不用此令。」诏御史台刑察上下案取索文字,并依旧条。  泾原奏,已就留王恩等兵马,修筑平夏城壁等。(布录壬寅。)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副都总管王愍统领将兵径趋卓罗右厢以东攻讨【四三】,以牵泾原贼势。到罗萨尔,会遇贼不知数,前来迎敌。愍躬率将士奋击,大破贼觽,斩首千三百余级,内一级系伪旺罗驸马头。俘三百余人,牛马羊驼二万五千余,数百里族帐蓄积,烧毁殆尽。」诏:「应出界军兵,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审察功状,保明以闻。」既而经略司言,愍讨贼止及罗萨尔,不能深入破荡巢穴。诏愍特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依旧吉州刺史、充熙河兰会副总管。寻又降充都钤辖,落正任。(十八日熙河奏遣愍,二十九日落军职,今并此落正任、降钤辖。曾布尔日录,愍落正任在十一月二日。今亦附此。)

  诏:「诸路走马承受使臣,应合遵守条贯及被受机密朝旨,非专下本官者,仰取索编类,各抄录成册,于本司密收照用。内机密册,委使臣置柜,躬亲封锁;其行遣案检,亦置库架阁。其编类到条贯及机密朝旨【四四】,亦各抄录一本,具委无漏落状,申纳枢密院。仍今后应被受条贯及朝旨,并行遣案检,亦依此接续抄上架阁。除朝廷专下本官及已见奏报文字外,并不许带行。」

  癸卯,三省言:「检会元佑闲密州管内观察使、驸马都尉张敦礼奏『近者陛下断自圣心,退宰臣蔡确,进司马光为上相,以臣言之,事有五得』等事,伏望特赐省察。」制曰:「事上之节,在知分守之所宜;驭臣之方,不以近贵而挠法。敢奸公议,其正明刑。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检校司空、持节邓州诸军事、邓州刺史、驸马都尉张敦礼,选自先朝,幸备戚里;荐蒙休宠,躐进美官。顷在垂帘之初,当深送往之慕。而乃忘德犯分,丑正朋邪;密上封章,显诋前列。引誉罪首,谓当褎崇;欲其党俦,尽见收用。献谋若此,措意谓何!深惟厥愆,宜寘诸理。尚念连姻之近,特□远服之投。贬秩居家,益自循省。可特降授左千牛卫大将军、驸马都尉,特免安置,仍勒住朝参。」(佑圣邸报载敦礼书极详【四五】,今但从实录。布录十一月乙巳朔云:王献可泸州再任与转官,上谕献可元佑中亦有章疏。先是,章惇进呈余爽书,乃出于其家,人颇疑之。上遂搜阅,于禁中得真本,禁中得其乞还政书。然宣仁六月已服药,爽七月十三日乞复辟,九月三日升遐矣,故不救前贬【四六】。上因检寻余爽文字,遂见王师约、张敦礼所上书。已而两人皆贬。上又言,周鼎、李许辈亦皆有书;又言,许附陈衍,可罢阁职。及进呈,乃云事状不明,且已,而周鼎辈文字亦不出,可以知圣意之仁厚也。然自爽事迄今,纷纷未巳,而序辰及中司又数以诉理事文致缘饰,乞施行。然上意终缓,故被祸害亦鲜,但髃小凶焰,未肯收敛耳。余爽责,在于二十五日。)

  鄜延路都钤辖王湛为澶州总管。(绍圣四年十二月十七日自泾原改澶州,当考。曾布录:癸卯再对,罢王湛鄜延都钤辖,除冀州总管。)

  诏赐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良田千顷【四七】。

  诏朝请郎、秘阁校理、权知潞州欧阳棐落职,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以元佑权臣迷国之际,棐朋附大奸,每希进用,故有是责。(毕仲游作欧阳棐传云:会章公子厚入相,叔弼甫数请外,乃以朝散郎、秘阁校理知襄州。有魏泰者,曾公子宣卫国夫人之兄也。居襄二十年,倚子宣之重,以传食于汉南。虽为布衣,州郡以倅贰之礼接之,犹慊不怿。多规占公私田园,强市买与民争利,前后无复谁何者。于是以州门之东偏楼店官废址为天荒而请之,上下弥缝为成书然后示,叔弼甫曰:「孰谓州门之东偏而有天荒可请乎?」却之。州官上下更谓叔弼甫曰:「泰横于汉南日久,未易裁也。彼请地而迟与之,且不可,况终却之乎?」叔弼甫曰:「天荒在野。泰请之地,州门之左,以门左之地为天荒售人,非政也;惮泰而诬天荒之令,非法也。」泰闻之怒,诉于转运司。下其诉于州,叔弼甫终持不与,泰由是谮叔弼甫于子宣矣。襄罢,以朝请郎知潞州。潞又罢,乃以校理还吏选【四八】,继降官二等。元符二年七月癸未,棐以朝请为吏部郎。)

  秦凤路走马承受郑楫言,乞自今本路兵马出界别路,万人以上,走马承受一员,随军照管本路人马。从之。环庆路准此。

  河东转运司言,体量到本路州军为经略司科定买马匹数【四九】,多于人户名下配买,至昭德军,出给公据,令人户往陕西买马,并抑勒市户结揽军马中官状【五○】。诏河东路知州、通判职官降官、展年限、罚铜有差。凡降官,并展两期□。(实录载责降人姓名极详,今从新录。)  殿前司言,虎翼右第一军都指挥使、荣州刺史崔吉,病假满百日,不愿致仕,合补支郡本城马步军都指挥使。诏为系神宗皇帝随龙,特依例与御前忠佐马步军副都头;仍依旧遥郡刺史。

  御史台言:「按元丰法,诸赴宴、庆贺、宣制、拜表、奉慰、行香、集议,若临时有急速公事,或上殿守宿,趁赴不及,并本处有条免赴者,并报御史台。元佑法应免者不报,乞依元丰法。」从之。

  又言:「详定一司敕令所奏:按元符元年九月敕,府界诸路场务抵当折纳田宅,更不出卖,并召人赁佃。窃详承买场务所供抵当,自熙宁、元丰以来,立法各是出卖,以补填不足之数。然犹有出卖不及元佑数者,以至检估官吏备偿之法,其检估官吏,尚或缪增估置。今若不行出卖,尽令佃赁,委有未便,伏乞改正。」从之。(新无。)

  甲辰,诏曹国长公主将来大礼合得骨肉恩泽,特许回授于本宅人位,使臣何伯通、张协各转一官。

  右正言邹浩奏:「伏见绍圣以来,言官缘论事不当,责降差遣者,久未牵复。窃恐中人以下,因此以言为戒。今来大礼,泽及万方,无物不荷至恩。所有绍圣以来责降言官,亦望圣慈详酌情理牵复施行,不惟可见公朝未尝以言废人,抑足以作天下敢言之气。」(此浩奏稿称是元符元年十月分所进。今附月末。十一月二十日赦文,可考。)  浩又言:「伏闻臣寮上言,乞于诗、书、周礼三经义中出题试举人,蒙指挥下合属去处勘当,以为可行。臣窃谓三经之旨,久为注疏所汩。自王安石父子奉诏训释以示天下,而学者知所适从,盖二十余年矣,其有功于名教岂小哉!然而谓之义,则止是训三经而已,非所谓经也。夫以经造士,而以非所谓经者杂试之,甚失先帝专用经术之意,其不可一也。不拘注疏,一概出题,乃试诗赋时事引以为比,又非先帝所以改科之意,其不可二也。若谓试题有限,当以此救其弊,则诗、书、周礼固各有义矣,不知易与礼记何以待之?五经同试而事体不均,其不可三也。学者既见三经义文字繁多,必择用力少者而习焉。岁月之闲,将尽改易与礼记,而诗、书、周礼有时而为弃物矣,其不可四也。抑恐自此以后,又有建言,谓易与礼记可废,而专以有义三经出题考试者,势亦无以夺之,其不可五也。国体所系,尤当详慎。伏望圣慈,特降指挥,只令依旧遵奉先朝条制出题施行。」(按此邹浩奏不得其时,因是月十九日命官编纂三经音义,附见月末。其后出题讫依旧法,当是从浩言也。)  注  释

  【一】河中府解州小池盐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三二「河」上有「欲」字。

  【二】商华等州私土盐「商」,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及上引宋会要作「同」。

  【三】欲徙上等户一千以实之「一」,阁本、活字本作「二」。

  【四】加三官「加」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又赐金加官」句补。

  【五】北事虚实阁本、活字本「北」作「此」。

  【六】逐月各特支与月粮阁本、活字本「逐月」上有「逐官」二字。

  【七】横水澜本书卷五○六哲宗元符二年二月丙子条有「自青南讷心、横水涧、东冷牟进筑」句,疑「澜」为「涧」之形讹。

  【八】额勒色克「色克」二字原倒,据阁本、本卷下文及本书卷五○二元符元年九月甲子条乙正。

  【九】南牟会一带相迎「南牟」二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本书卷五○二补。

  【一○】全贵在两路帅臣阁本「贵」作「责」。

  【一一】以地与人亲宋史卷九八礼志、宋会要礼一四之五九「与」作「于」。

  【一二】礼生各引分献官奉玉帛升坛阁本「帛」作「币」。  【一三】只是彩绘比他处精好「绘」原作「缯」,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只依招纳敕施行「依」原作「宜」,据阁本改。

  【一五】期戬泊阁本、活字本作「朗戬泊」。

  【一六】是时贼以重兵寇泾原「时」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察访司应州县若非当路别无察举事者「县」下原衍「事」字,据宋会要职官四二之七二删。  【一八】将作监主簿二员「主」原作「言」,据阁本改。

  【一九】因具呈于上「具」原作「共」,据阁本改。

  【二○】乙酉原作「乙亥」,按「乙亥」为本月朔日,本日系十一日,当以「乙酉」为是,现据阁本改。

  【二一】不得统人马故来归「马」下原衍「部」字,据阁本及下文删。

  【二二】估价给偿宋史卷一八四食货志及下文「偿」均作「赏」。

  【二三】莘王俣「莘」原作「萃」,据宋史卷一八哲宗纪及宋会要帝系一之三九改。  【二四】然硕言章惇掩确定策功抑之「之」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五】小民未知请引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三二「引」下有「便行兴贩」四字。

  【二六】以职任应举官而被旨召赴阙者「召」原作「诏」,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二八之二七改。

  【二七】洺州原作「洛州」,据阁本、活字本改。下文同改。

  【二八】客宋某愿纳入在京「纳入」,阁本作「入纳」。

  【二九】下大理推见案情「案」原作「人」,据阁本改。

  【三○】狱词辨问目至「目」原作「日」,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一】天子不以小官之不肖「肖」原作「肃」,据阁本改。

  【三二】或假故出巡「故」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三三】仁多保宗「多」字原脱,据本书卷五○四元符元年十一月壬辰条及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补。

  【三四】具言「具」原作「其」,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下及续通鉴卷八五改。

  【三五】章楶奏传云「奏传」,本卷上文作「奏议」。  【三六】自己卯至壬辰凡十四日「己卯」原作「乙卯」,按乙卯至壬辰为三十八日,己卯至壬辰乃为十四日,「乙」「己」形近而讹,现据阁本及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七改。  【三七】聚兵百五十万「聚兵」,本卷上文壬午条小字注作「敌兵」,西夏书事卷三○作「夏兵」。

  【三八】直薄城「直」上原衍「一」字,据阁本删。

  【三九】赐郭成各三百「赐」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补。

  【四○】将来进筑城寨「进」原作「尽」,据阁本及上文改。

  【四一】楼橹材植及……等「材」原作「木」,据阁本改。

  【四二】其教令自为一司「教」,阁本作「敕」。

  【四三】径趋卓罗右厢以东攻讨「径」原作「经」,据阁本改。

  【四四】其编类到条贯及机密朝旨「到」原作「列」,据阁本改。

  【四五】佑圣邸报载敦礼书极详「佑圣」原作「元佑」,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六】故不救前贬阁本「不」下有「能」字。

  【四七】诏赐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良田千顷阁本「千」作「十」,疑是。

  【四八】乃以校理还吏选「校」原作「交」,据阁本、活字本改。

  【四九】体量到本路州军为经略司科定买马匹数「军」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四之二七补。

  【五○】并抑勒市户结揽军马中官状阁本「状」下有「实」字。

卷五百四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四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十一月乙巳朔,承议郎都贶为金部员外郎,许几为虞部员外郎。  新彰信军节度推官方天若试正字。

  先是,天若初得召对,曾布言天若不可进。上曰:「谁举之?」布曰:「不知。」上曰:「徐铎也。」布曰:「天若凶慝,觽之所恶。林豫尝言:『闽中有二凶人,一在馆阁,乃林旦;一中高科,乃天若。此朝廷不幸也。』昨程文中欲禁锢元佑人子弟,籍没其家产。此乃迎合之语,非敢言也,愿加察。」上曰:「须且令上殿。」布曰:「已召对不可已,但于进擢之际,愿更留圣意审察。」上颔之。(布录十月壬辰,今附此。)

  西作坊使、英州刺史、知泸州王献可再任满,迁左骐骥使,又再任,上谕曾布曰:「献可元佑中亦有章疏。」(献可二年五月十八日竟责。)

  布尝□诉理事云:「先是,章惇进呈余爽书,出惇家,人颇疑之。上遂搜阅于禁中,得真本,又得其乞还政书。然宣仁六月已服药,爽七月十三日乞复辟,九月三日升遐矣,故不能救前贬。上因检寻余爽文字,遂见张敦礼、王师约所上书。已而两人皆贬。(师约贬于此月六日。)上又言,周鼎、李许辈亦皆有书,又言许附陈衍,可罢阁职。及进呈,乃云事状不明,且已,而周鼎辈文字亦不出,此可以知圣德之仁厚也。然自爽事后迄今,纷纷未已,而蹇序辰及安惇又数以诉理事文致缘饰,乞施行。惟上意终缓,故被祸害者亦鲜,但髃小凶焰,未肯收敛尔。」  丙午,御批:「勘会近降指挥,御辇院将来南郊,差拨下都辇官五十人般擎御前物色,自可相度闲慢去处,申明抽那应副。其本院被受圣旨,经宿乃奏,仍复引用常条,更不施行。所有合干官吏,可送大理寺疾速取勘闻奏。」(御集十一月三日事,究竟当考。)又批:「御辇院官系进乘舆,最为亲近。今梁吉者,出自军伍,似非所宜,可下吏部审会,别行选差。自今阙官,准此。」

  丁未,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尝论右司郎中孙□察访河北,首荐执政大臣亲党门人,闻有诏罢□右司,除小郡。请早降责命,以示天下。」会□卒,诏□缘右司郎中身亡,合得恩例勿行。(九月四日安惇云云,可考。)

  户部言禄令「致仕官若本身遇特恩转官者,并依所转官给料钱」字下,请增入注文内「该请衣赐者准此」。从之。(新无。)

  戊申,工部上铸钱监监官任满得替殿最法,户部上捕蝗法,并从之。(旧本特详,今从新本。)

  己酉,御史中丞安惇言,近奏翰林学士蒋之奇,于元佑初奏雪知亳州李莘前任江西提刑日,冲替罪犯为太重事,望详前奏,早赐处分。诏之奇赎金十斤。(邹浩云云。)

  监察御史蔡蹈言齐、郓、滨、沧等州大被水患,为害甚远,良由北外都水丞司自去年七月以至今年,一岁之闲,略无措置,以备捍御,驯致今日之患。诏权北外都水丞窦讷罚金三十斤。仍令梁铸根究河水泛溢去处,系是何官司管认及应有罪之人,具状以闻。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河北监司【一】同荐权北外都水丞窦讷正任。按讷乃执政大臣之貋,监司贪附贵权,急于媚醦,忘其分守,越职论荐,曾不顾忌,请正犯分附势之罪。」诏李仲、陈系、王□各赎金二十斤。(窦讷、章惇貋。陈瓘云王□提举河北常平,实录在三月八日。陈系提举河北路常平,乃绍圣四年五月六日。李仲提点河北东路刑狱,亦四年十一月十五日。)

  三省检会元佑七年宣德郎宋保国奏请太皇太后行躬诣太庙之礼。诏故通直郎宋保国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宋保国旧特详,今从新。)  环庆路经略司言【二】,都钤辖张诚等袭逐寇犯泾原西贼,获五百余级。诏张诚下军兵等各赐钱有差;其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保明以闻。

  枢密院言:「近西贼举国侵犯泾原路,攻围城寨,惟恃重兵,务在速战。其本路经略司及统制官、副都总管王恩等,统领官姚雄、姚古,环庆、秦凤统制策应兵马种朴、王道,各能持重,不与轻战,保全师觽,及屯据要害,张耀兵势,使不能深入作过,致贼无利,沮丧遁归。」诏赐王恩等银绢有差。

  朝散郎杨挺为虞部员外郎。

  庚戌,吏部言请选人应合用举主关升改官者,除依条限定员数并合用职司外,更许奏举,不得过二员。从之。(新无。)

  三省奏镇安留后、驸马都尉王师约,元佑闲尝奏请令殿中一二使臣,或臣有文字【三】,密令承受投进,利害可否一系陛下裁处。诏师约降为泰州团练使。(布录十一月乙巳朔云云,可考。)  户部言请在京曲院监官,每年趁办课额及三十贯,减一年磨勘。从之。(新无。)  辛亥,上幸醴泉观。

  壬子,枢密院编修文字所言:「诸将下步军教习事艺,并依海行法;除上名人外,以十分为率,置弓弩六分,枪牌手二分。遇结队即依队法;其队内所阙枪牌手人数,却以互习人充代。」从之。

  癸丑,宣庆使、荣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梁从政为景福殿使。  三省言元丰末、元佑中,王巩累上书议论朝政,表里奸臣,欲尽变更先朝法度;张保源累上书议论朝政,附会奸臣。诏朝散郎王巩特追毁出身以来告敕文字,除名勒停,送全州编管;通直郎张保源特勒停,仍展三期□,于峡州居住。(元符末邸报:全州编管人、前朝奉郎、荣州佥判王巩,元丰末及元佑中累上书议论朝政,表里奸臣,奉圣旨,特追毁出身以来告敕,除名勒停,全州编管,奉圣旨放逐便。因此可考陈次升言章惇事,附见元符二年五月二十六日【四】。)

  吏部员外郎王博闻言:「按律,宗室下人从,辄以鞭棒之类争夺马路者,杖八十。请令百官同为一法。」从之,仍请重加二等【五】。(新无。)  提举永兴军等路常平等事蔡肇言:「按到邠、宁、庆三州,昨环庆路修安疆城寨木植等,于上户收置和雇【六】。除知邠州仇百玉已降两官外,龙图直学士、右中散大夫、新知熙州孙路,皇城使、文州刺史、知忻州蓝从周,朝奉郎、通判太原府李公裕,奉议郎、新知曹州南华县事韩绪,宣义郎、知泾州耿毅各降一官。」  己未,吏部侍郎黄裳言:「元丰官制,凡入品者皆给告身,其无品者给黄牒,故虽小使臣皆给告身。后来时务从简,遂行宣札指挥,于理未安。请自借、奉职而上,皆给告身,复循元丰官制。」从之。(旧云复先帝给告之制,新削。)  三省言,访闻市中石炭价高,冬寒,细民不给。诏专委□居厚措置出卖在京石炭。(新削。)

  详定重修大礼敕令所言元丰四年十一月诏,亲祠宗庙,歌者在堂,更不兼设钟磬;宫架在庭,更不兼设琴瑟;堂下匏竹,更不寘之于阶。诏登歌钟磬,并依元丰四年诏旨。(旧录云复先帝礼制也,新录削去。)

  司封言:「元丰法:『中散大夫【七】、将军【八】、团练使、杂学士以上母妻并封赠郡君【九】,其余升朝官母妻并封县君。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少保、节度使以上郡夫人,开府仪同三司以上国夫人,并系用子官封□。』元佑更制,遂紊前法。」诏封赠并依元丰法。(旧云复先帝封赠法也,新削去。)

  庚申,刑部言:「投换军将人如无家业者,许将见钱五十贯已上愿纳赴官收管充抵当,许行投换。在京于府司检校库,在外于所属州府军资库寄纳。」从之。(新无。)  辛酉,上斋于大庆殿。  壬戌,荐飨景灵宫,诏读册官至御名勿兴,凡读册皆如之,着为令。遂斋于太庙。

  癸亥,朝飨八室,斋于南郊之青城。

  甲子,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祖配。礼毕,髃臣贺于端诚殿。还,御宣德门,大赦天下。应见贬谪官员,除元佑余党及别有特旨之人外,未量移者与量移。(十月末邹浩云云可考。)

  戊辰,诏莘王俣、简王似,依申王佖等出阁例,添赐公使钱。

  庚午。(案此日原本有缺文。)

  辛未,恭谢景灵宫。

  壬申,诣上清储祥宫。  是月,高丽遣使尹瓘等入贡。(二年正月二日,馆伴高丽所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诏留之。检实录等书,并无尹瓘入见月日。又按王云鸡林志云:元佑五年、元符元年贡使再至。徐竞图经亦云元佑五年。则已见十二月五日【一○】,独元符元年须别考详,姑附十一月末。又按,高丽使者自元佑以来,屡至京师,不知王云何故但举两年【一一】,岂作书时只此贡使欤【一二】?当更考详。)

  十二月乙亥朔,诏自今宣赦书德音,轮小两省官一员往宣读处指摘句读【一三】。

  宝文阁待制、知秦州陆师闵试户部侍郎。  知枢密院事曾布言:「陛下比以甲子冬至躬祀圜丘,自奉祠景灵,已彻黄道裀褥,诏读册官至御名勿兴。及赴大次,又诏百官不许回班,所以深致寅畏之意。至太庙门降辂,入趋斋宫及升辂赴郊,皆屏盖却辇,步趋以进。荐献之际,至神宗室,凄怆泣涕。逮还版位,沾濡未已,恻怛感左右。臣备位辅臣,职在赞导,悉所亲睹。伏乞宣付史官【一四】,书之典册。」从之。

  丙子,文武百官并以南郊赦书加恩。给事中范镗言:「中书省送到新知明州叶涛改知淮阳军,为元佑中诉理先朝被罪不当。详涛所进状,辞情不逊,侵黩先朝。今止降知州军,犹有民社,未敢书牍行下。」诏涛知兴国军;镗再论奏,改管勾崇禧观。(陈瓘云云,邹浩云云。)

  户部言:「库务给官司合用物,并监专书押封印供纳及付请人,候到当官验认秤量交割;其不可书押封印者,止封样交割。」从之。(新无。)

  丁丑,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按旧录,八月九日太仆卿赵令铄为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曾布尔日录云,令铄坐收租更钞事故与此对移【一五】。又按旧录,十月十九日却书赵令铄知光州,此又书鸿胪少卿赵垱为太仆少卿,与八月九日所书并不合,恐实录因仍缪误,当详考修入。)

  右司员外郎刘拯试太常少卿,太常少卿张商英为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家传云:以太常少卿召,未及入见,改除集撰、发运。按商英除少常乃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不应一年余不曾供职。六月十二日己丑,曾布议除商英待制、知瀛州,亦称自少常除。家传必误也,今本传因家传。)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威戎城等处收接到西界归顺首领密乌成尾,按例合补内殿崇班。从之。

  馆伴高丽使所奏:「尹瓘等□定来年正月起发回程,臣等已婉顺说谕瓘等,可且盘泊。继而会食,又言闻修州桥,恐闭口无水。臣等未见开河毕工期限,虑人使进发,河水妨碍。」御批:「契勘高丽使人到阙盘泊未久,宜札与馆伴所,且作朝廷再三优异待遇款留之意。所有开河造桥,可相度别展月日下手,仍一就札与照会,因坐闲令委曲开谕。」寻令高丽使以二月下旬朝辞,三月初,选日送发。(御集十二月三日事,实录见明年正月二日,当存彼去此。)

  戊寅,辽国遣使奉国军节度使萧昭彦,副使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干文阁待制王宗度来贺兴龙节。

  己卯,尚书左丞蔡卞言:「昨季秋大享于明堂,差充初献,就南郊望祭殿行礼。窃见其殿制度迭雀,阶级平夷,未足以仰称严事之意。盖闻明堂者,天子布政之宫,于以朝诸侯,而先王宗祀、配帝乃就此者,所以致亲亲之意也。国家皇佑初,讲求坠典,始即大庆殿奉祠,至今循之,盖得古宗祀之遗意。独常岁遇祭位处有所未安【一六】。恭惟对越上神,配以烈考,大事也,虽遣官摄事,亦当如此【一七】。伏见新作南郊斋宫端诚殿,实天子洁齐奉祀及礼毕见髃臣之所。在国之阳,高明邃深,可以享神,即此行礼,于古义为有合。请自今大礼依旧制外,其常岁秋大享,改就端诚殿。」从之。

  诏皇太后曾祖考追封魏王向敏中追封韩王,妣梁氏、张氏、宋氏、王氏改赠陈国、鲁国、豫国、雍国太夫人;祖考追封鲁王向传亮追封唐王,妣□氏改赠□国。考追封陈王向经追封□王,妣李氏、张氏改赠荆国、杨国;皇太妃曾祖考崔实赠太子太保,妣柳氏赠□国;祖考崔琳赠太傅,妣杨氏赠秦国;考赠太尉崔杰赠太师,妣李氏改赠唐国;继父赠建武军留后朱士安赠保宁军节度使。

  开封府推官钱盖为刑部员外郎。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依准六月七日、九月十九日、十月二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五次朝旨,相度到进筑利害下项:

  一、欲泾原、熙河两路边面通接,即合先于泾原路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南牟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若不往正原修筑,便取直径至洒水平,即合自荡羌寨至洒水平中路修建六百步寨一所。只缘取直中路,难得水泉,恐不可修建堡寨,即须自正原前去。今来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堡子去处,候师行,临时相度施行。

  一、今来所欲进筑去处,自荡羌寨至洒水平约七十里,南牟会约一百余里,且只论两处修筑,每处护筑,各须占二三万人。其一百里之闲,道路巡徼防护粮运,并于修筑前面远近探候及左右前后卓望、巡绰、伏路等诸杂使唤,又须占使万人上下兼顾。贼人已知捣虚之利,本路既于天都等处进筑,只能屏蔽得山外诸城寨可以量留人马防拓外,至如镇戎军东天圣、干兴等寨地分,须防贼马抄掠,非留万人未易枝梧。只用大路兵马及环庆一万五千人,实是分擘使唤不着,须如修筑平夏、灵平时会合四路人马,方保无虞。又近日贼马攻围平夏城,退散之后,三路人马追黏在葫芦河川,贼却选精锐骑兵出天圣、干兴等寨。地里未甚窵远,贼人已能料度官军声势不能相及,遂敢出没作过。将来于洒水平等处进筑,比葫芦河川【一八】去天圣、干兴等寨地里,又更两倍之远,诚是捣虚出没之处【一九】。状内所陈,欲留人马一万防拓照管,尚虑兵力单寡,枝梧未得。其平夏城、灵平等寨,虑于将来进筑之际,亦合存留兵马照管。以此须当会合四路人马,方可分俵使用得足,惟望圣慈,力赐主张施行。又契勘去年进筑平夏城等处,系假借熙河步、骑兵三万,秦凤、环庆各一万。今乞会合上件三路人马,若熙河为新添城寨,占使人马处多,即乞只假借步、骑兵共二万,却于秦凤、环庆各假借一万五千人骑。盖本路自去年以后,添筑却六城寨、七堡子,占留兵马数目不少,今更合在天圣、干兴等处屯留兵马,即是本路护筑兵,不过三万余人。

  一、议者谓今秋贼既点集,来春必难兴举。臣与老练边事将佐并得力蕃官密切商议,以谓南牟会、天都等处,乃西人要害地分,决须出死力争占。官军若往进筑,夏人虽不能竭国点集,若只侧近勾抽十数万人马,亦未甚费力。如谓今秋已点集,来春难于兴举,则绍圣三年九月内既来寇鄜延,次年三月又来本路葫芦河修筑处出没,不得便指准作困弊无能为。今日边事向成如此,一有蹉跌,却致增长贼气,亏损前功,非良计也。李忠杰是天都人,亦言若往彼处进筑,西人必须争占,如不大着人马,未敢保无簄虞。仍言忠杰今年到京师日,亦曾以此事言与朝廷。近日投来部落子,通析到事宜,已云欲于来年二月闲,再有出入。伏乞照会。

  一、泾原如已筑了南牟会、天都等处,即是已屏蔽却熙、秦两路边面,其熙、秦却要会合兵马修筑城寨堡子,不拘时节,甚易为力。若须令泾原、熙河同时下手修筑,以谓声援相接,缓急可以递相救应,臣窃详南牟会去东冷牟等处不下三二百里,声援自不相及,缓急无由照应。在泾原,则是兵力单寡,决无成功;在熙河,则有泾原兵马当着西人要害来路,为之捍御屏蔽,易于兴举。比两路利害,甚不相同,其兴举先后缓急之序,固当如此。

  一、臣今状所陈,系与孙路面议,以谓须当会合兵马,先了天都、南牟会等处,非臣敢妄分彼此,迁延岁月。兼臣昨来五月内乞会合环庆、秦凤人马,只敢奏陈进筑没鞕前峡,当时见得机会可乘,遂一面分兵马修筑没鞕后峡。今来进筑去处,若只用环庆兵马可以了当,何须更烦朝廷拖拽别路人马?伏乞深赐体察。

  一、熙河、秦凤兵马,欲乞于数内共拨五七千人充自荡羌寨沿路防拓巡徼外,其余人马并令管认修筑南牟会一处城寨;仍乞令孙路一面相度,或亲到军前,或只在进筑处侧近新修城寨照管熙河、秦凤人马。此事臣已与孙路当面商议,更合取朝廷指挥。  一、将来进筑,臣合前去平夏城或荡羌寨照管军马。如朝廷许令孙路过泾原,即乞指挥与臣一处商量行遣。应干分擘那移人马、差委官员使臣,并军前其他凡百措置及进筑事件与四路将佐等,并听臣与孙路同共节制指挥。

  一、臣今状虽已指定进筑南牟会、洒水平,或正原,或洒水平中路三处城寨,只是约度到形势地里,或临时别有移易,许臣一面从长相度施行。

  一、契勘本路自去年以来进筑城寨,远不过四十里,如平夏城去熙宁寨只是三十八里有余。今欲于百里外进筑,所忧脚乘般运不易。体问得正原及洒水平等处,山林虽近,只是有大木,至于砖椽之类,须是从九羊镇羌通峡荡羌灵平寨、平夏城等处辇致前去。又加马草今秋为贼马盘泊日久,自南牟会一带并已践踏,食用惟有赤地,非如修筑平夏城时有可因之草,亦须般运前去。欲乞和雇本路车乘头口调发保甲外,更须如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路车乘头口,仍调发秦凤保甲前来,所贵不至迁延日月,速得了当。  黄贴子:

  南牟会伪内所在,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强,出产良马,夏人得此则能为国,失此则于兵于食皆有妨阙。将来进筑城寨,占据了当,夏人所有,惟余兴灵,虽未灭亡,大势已定。今日朝廷欲就此事为边防永远之利,其于劳民动觽势不得免,即非臣敢张大事势,过有邀索也。又契勘去年修筑平夏城,蒙朝廷应副到厢、禁军共四万人数,虽当时收管乏人,不及上项数目,实亦近得三万人。将来进筑天都,无上项添助工役之人,比去年事因已是减耗,至于脚乘之类,尤更不易办集。盖平夏城只是四十里内般运,兼调发本路保甲【二○】,和雇到熙河、秦凤两路车乘头口。将来般运,远在百里,若只用泾原一路脚乘,决是般运不前,岂可屯聚四路人马在外进筑而百色所须之物,却辇致不办?逗遛日月,必无成功。所乞依修筑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保甲,势不得已,伏望深赐矜察。

  一、本路去年以来,修建却城寨及守御堡子共八所,不守御堡子又五所,除朝廷前后两次添差到兵士一十五指挥外,其余只是本路攒那分擘人马前去戍守,两番占郄二万人。今来更议进筑,本路实更难为那辍,乞自朝廷应副马、步军五七千人前来。所贵新旧城寨,各无妨阙。  黄贴子:

  勘会昨来平夏城防守民兵、正兵、弓箭手共享四五千人,方得于贼马攻围之时,别无簄虞。今欲修建三城寨,即合于贼马来路要害处,更添筑堡子三两处,所用防守之人,恐虽添得五、七千人亦未足用。

  一、臣素所忧者,开边虽广,修筑城寨虽多,其粮食、草料,并是官中用高价籴买;戍守之人,亦是朝廷增添,或系本路多方移辍前去。贪外虚内,既非边防久远之利,又所辟地土,耕种未有所得;所招弓箭手,未见成次第。今日朝廷欲通接泾原、熙河边面,若泾原已筑了洒水平、南牟会等处,熙河自东冷牟、打绳川、会州迤逦通接前来,包裹得幅员数百里之地,诚是边防大利。只缘三二年闲,两路新修城寨堡子,内粮食、草料,官中不易供亿。兼人户未肯便远去乡井,投刺弓箭手,所用戍守之人,皆须增添官军。议者欲自浅井修筑,迤逦北去,盖是便欲招置秦凤路侧近弓箭手人家子弟亲情,投充新边弓箭手,三五年之后,耕种着业,皆是胜兵。如朝廷急欲通接边面,则浅井之议,可置而不论也。

  一、将来兴举,须就春暖,或四月闲。所有楼橹材植及应干版筑之具,并防守器具什物等,见今并已经画计置次第。其合用粮草,理当令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应副粮草官通融计置,方得办集。乞朝廷特降指挥。缘本路经贼马寇犯之后,如镇戎军及三川、定川、熙宁、高平并新修六城寨,粮草数目,大抵食用殆尽。伏乞照会。

  黄贴子:

  契勘进筑平夏城等处,会合到四路人马费用粮食草料,数目甚多。缘当时沿边城寨,各有自来储蓄,只是般运前去;今日极边新旧城寨,粮草数目,不比日前,大段阙少,若只令一路应副粮草官独自管认干办,必致阙事。伏乞详察。右谨件如前,伏乞圣慈,更赐采择,如可施行,即乞早降指挥。黄贴子:

  伏详进筑,出于事不得已,未是至计;欲舍此策,会合诸路人马大举入界,则又雕耗民力,拖拽兵马,未必保成功;势须从进筑之计,稍据要害地土,迤逦逼胁西人,招唤抚纳、剪除夏国篱落。今日泾原进筑所据有之地,诚亦要害,西人近日攻围作过,无所得而去。自此降附之人,当继踵以来,朝廷未欲向前进筑则已,如须前去占据洒水平、南牟会等处,若却草草兴举,一有差失,人心便各沮丧,未易振起,废前功而招后患,虽将主事之人,痛加诛戮,无补于事。臣今状所陈,非敢张大事势以进筑为货。区区之愚,惟欲王师举动所向必成,载在方册,夸示后世,臣与有荣焉。欲望圣慈,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从睿断施行。

  又契勘今年正月内所降朝旨,令进筑正原等处指挥,令会合三路人马。盖是朝廷已知彼处形势要害,西人必来争占之地,故须多用人马捍御防拓,岂可缘西人今秋曾经点集之故,便谓困敝无能为,可以轻易侵犯其地?臣愚过虑,以谓如此兴举,未是万全决成之策。就如西贼,诚是困敝,至于被人夺其要害膏腴,一国所恃以为轻重强弱安危之地土,岂肯束手无为,瞠目熟视而已?必将倔强跳梁,侥幸以来,以救其所急,何暇更恤人力困与不困哉?更望朝廷深思熟计,为边防之福。臣自承准今年六月七日朝旨,令与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寻差官赍牒前去与熙河帅臣张询商量,未尽利害闲,朝廷改差孙路知熙州。寻又准朝旨,令臣与孙路更切讲究利害。本官因赴任过渭州,臣与之当面商量梗燍如此。窃虑本官到熙河后别见得利害,或臣状内所陈事理,有未允当,欲乞朝廷将臣今状下孙路更切看详相度,如路亦谓可以施行,即乞速降指挥。又将来泾原既占据却南牟会、天都等处,欲自熙河路通接边面。前来虽据地图,合从青南讷心、东冷牟等处修建城寨,迤逦接连,终缘彼处地里形势,臣素来不谙知【二一】,旁采人言,又难全听。只如采画到地图,面面不同,无所考正,今来不敢妄意保明,只乞指挥下孙路一面相度,必得的确利害。

  诏:「所乞会合四路兵马,令逐路各选差精锐堪出战人马准备应副。其环庆路兵一万,内骑兵三千,委种朴统制;熙河路骑兵二万,委苗履统制;秦凤路步兵一万五千、骑兵五千,委李沂统制。仍仰逐路更切令统制官豫先选定得力将佐,候泾原路勾抽,即立便发遣前去,不得稍有逗遛住滞;如到泾原路,并听章楶节制。仰章楶候举动有日,方得勾抽。及令秦凤、熙河依近例和雇,无马弓箭手及有马无马之家余丁应副役使,自起发日,支与盘缠口食;如尚差使不足,方许于秦凤路第三等以上保甲内,据合要人数从上勾抽应副,仍自起发日,通不得占留过两月。如有合用粮草,仰熙河、秦凤、泾原路应副粮草官同共协力计置。应副粮草,不管阙事,内脚乘除本路和雇外,更于熙河、秦凤路和雇车乘应副般运。其合行约束事件,并依去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朝旨施行。及令孙路候泾原路关到出界进筑,即将熙州公事交割与以次官,带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及合用将佐兵马,前去本路沿边接近泾原进筑处要便城寨住札,张大兵马声势,就近照应。其南牟会,即难议令熙河、秦凤路人马管认进筑,仰章楶选择本路得力统制官如姚雄、姚古之类,差那一员,带领本路得力兵马将佐专切管认;仍于熙河、环庆两路统制兵将官内,各差选一员,分擘合要人马同共管认进筑,余并依章楶所奏。内有不可行下事件,即不一例躀录行下,却致先事漏露,有害事机。」(此并据章楶奏议修入。旧录删取甚略,今附注于后。楶以十一月二十四日具奏其画。降朝旨,据实录则十二月五日也。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相度进筑利害,熙河、泾原两路边面通接,合先于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南牟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处,候师行,临时相度修筑。今虽指定三处城寨,正是约度形势地里,或临时移易,许臣择利而行。仍请会合兵马进筑。」诏逐路各选精锐堪出战人马准备应副,并应听章楶候举动有日,方得勾抽。)

  戊子,蔡州观察使、提举醴泉观李端□为安德军留后致仕,从其请也。

  监察御史蔡蹈为考功员外郎。

  己丑,户部言见行盐法,如馆户愿赴沿边州、军、堡、寨入纳粮草【二二】,计价给引,赴永利监算请官盐,委是经久可行。从之。(新削。)

  京东路转运司言:「通直郎孔宗寿等,保明孔若蒙亲弟前湖州归安县主簿若虚堪充袭封,仍请若虚身没之后,亦别行选择,不必子继。所贵留意祖庙,敦睦族人。」从之。

  庚寅,诏御史中丞安惇,举监察御史二员以闻。  三省言,应看详诉理文字所奏除雪不当得旨改正事,欲令吏、刑部具已经赦恩及期数,开具至今合如何改正,申尚书省。从之。

  宣德郎李积中权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八月二十六日吕嘉问荐积中,要考积中本末,故着此。明年二月二十二日曾布云云。)

  辛卯,三省言:「淮南、两浙路察访司,体访得发运使吕温卿在蕲州蕲水县妄认富民陈镃为亲,托买山作簰□,约直三千缗。令家僮作马比部名目,于税务发引前来,所经场务,亏少税钱。又令睦州青溪县丞朱兴宗于越州买麦穗纱千余匹,并不曾纳税。又于舒、黄州差禁军充合破厢军,雇部内人充女使,以二十岁者作绣工,以十六七岁室女作乳媪。」诏杨州制勘院依公尽理根究,不得观望灭裂。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看详到责授成州团练副使□居厚称:「罪止缘公,今遭遇朝廷推广恩惠,凡有罪戾,尽蒙贷湔洗,人情莫不悦豫。」诏居厚特罚金三十斤【二三】。  又检会元佑年自元丰八年三月六日已后至元佑元年九月明堂赦恩以前官司断遣公事,亦行看详奏雪,即非先朝断遣过人数,恐不合一例看详。诏更看详。  太学博士刘弇为正字。(曾布云云在正月二十四日。)

  壬辰,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访闻新除知河中府贾青,前知苏州日,粉壁出赏,断人秽语,每获秽语人,罚钱入官,聚所罚钱,盖造乐籍堂。贫民力不能输金而自缢死者数人。权杭州日,将所得供给寄公库,造酒出卖,以收倍息。其在常州,买度牒与旧游女倡为尼。请下两浙察访司体量诣实。」又淮南、两浙路察访司言:「两浙转运副使贾青,自前任知苏州后来多有不法事件。及本官到苏州体问,却称各有举觉改正文牒。」诏江东转运司体究以闻。后转运使郭茂恂究得其实,以青提举崇福宫。(明年正月二十一日罢青河中。)

  宣德郎陈遘言,乞守令考课优等,召对擢用。诏守令课绩优异者,令吏部每岁具姓名取旨。

  泾原路经略司言:折可适捕到西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诏:「赐出战军兵缗钱有差。仍体问妹勒都逋等所通事宜及具得功人实状以闻;仍就差使臣兵员防护逐人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赴阙。除妹勒都逋曾有意归汉,与免槛车如法拘系外,其嵬名阿埋用木槛台舁,余并管押,使臣并乘传前来。」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战,屡为边患。章楶谍知其虚可袭,遣可适等闲以轻骑二千出荡羌,六道分进,寇不及知,夜入其室执之,尽得其家属,俘馘三千余,获牛羊不啻十万。曾布白上曰:「此非常之功,可贺也。」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章惇等皆曰:「此奇功也。」上遂许称贺。(此据章楶传附入。二十二日楶进官,明年正月十九日可适等进官。折可适传云:可适权第十三将,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皆西界用事首领,朝廷密诏图之。会二酋以放牧为名窥伺境上,可适因请出兵,衔枚夜袭之,俘其家属、部族三千余人,簿所得,十余万计。哲宗于御殿受俘,遣中使赐袍带、兵器、金币。其所得地,即天都山也。曾布尔日录:十一月壬辰,同呈泾原奏:折可适出界,擒获监军妹勒都逋及统军嵬名阿埋并其妻孥、臧获无遗者。上甚悦,盖二酋皆西羌之桀黠也。遣中使赐茶药犒设将士【二四】。曾布曰:「此非常之功,可为庆贺。」上曰:「可贺否?」布曰:「鬼章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鬼章下。」觽亦皆云:「此奇功也。」乙未同呈,诏泾原槛车阿埋等赴阙。是日,二府草贺,上遣药珰宣答,有「实系庙算」之语。丙申同呈,赐获伪统军人战袍、束带及金帛等。上屡称折可适。盖可适与郭成以二千余骑,分六头项往擒天都诸酋,而为乡导者,乃妹勒都逋之部曲口□药咛者,以惧罪来降,故尽知都逋、阿埋等巢穴所在。又侦知其所居无兵马,故直造其卧内擒之。李忠杰分诣到剉子山擒仁多保宗不获,然危以身免,获其牛羊部族甚觽。丁酉,章楶迁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癸巳,上遣刘友端谕章惇,令百官称贺。遂定以二十一日二府先草贺,二十二日百官贺。李阿雅卜先已到阙,刘友端管勾。上遣友端问泾原所执二酋,阿雅卜惊曰:「此皆有智谋,能厮杀,羌人最为得力者,不易擒也。」

  右正言邹浩奏:「伏睹泾原路招降,擒到西夏统军、监军并大小首领及人口孳畜等万数不少。普天之下,莫不称贺,以谓先帝之志,而陛下成之。经所谓『天子之功』,传所谓『惟断乃成』,不足为陛下道也。然兵家未胜则以决胜为难,既胜则以持胜为难【二五】,惟其时而已。徒知决胜于其前,而不知持胜于其后,则将有弃前功而招后患者矣,可不戒哉!臣恐将帅之臣,狃于屡胜,不知所以持之。得志而志怠,忽事而事生,无以释朝廷西顾之远虑。伏惟圣慈,密赐申敕,益务谨重,图惟厥终,岂但边鄙幸甚,实天下幸甚。」(浩奏附见,当考其日。)浩又尝奏:「伏睹近者陛下御延和殿,引见归明蕃官,令于殿前呈试弓马等事。夫以陛下威德广被,莫不革心,固无他虑,但戎人乍臣,引见之初,亦宜过防。兼自今以往归明者渐觽,窃恐此事既传,其闲不无阴怀两端之人,若令呈试,显属未便。伏望圣慈,深赐省察,今后引见蕃官,即罢呈试弓马等。」(此奏附见,当考其时。)  乙未,礼部言,将来正旦御大庆殿朝会,奉迎「天授传国受命宝」,从之,仍着为令。

  御史中丞安惇言:「伏睹先帝在御之日,六察逐旬具弹过事件奏闻。元佑大臣务为苟简,改为季奏,望并依元丰法。」从之。

  看详诉理文字所言:「朝散大夫谢景初,昨任成都府路提刑,与倡女踰违,特追两官勒停。元佑初,孙永、李常、韩忠彦、王存奏『景初只因提举司论议不合,加诬坐罪』;又云『朝廷专置官局,办理枉横,景初不幸身没,不能自直。』窃惟永等遭遇先朝,致身禁从,宠眷隆厚,方裕陵之土未干,奸臣诬诋典刑,以有为无,语言不逊,无所忌惮。元佑诉理所称『事出暧昧,显涉噃抑,特与奏雪』。遂除落景初前断过名,委属不当。又景初男愔元佑二年状称『非今日朝廷清明,何以雪幽冤于泉下』?」诏谢愔特勒停,韩忠彦、王存各赎金三十斤【二六】。(新录删去「窃惟永等」以下凡四十一字。永等言有司议罪不当,而云诬诋典刑,语言不逊,非是。按当时行遣除此则为是乎?今复存之。明年正月十七日忠彦、存各降官,邹浩云云。)  枢密院言,环庆路归明蕃官、宥州刺史、横山至宥州一带都巡检使李阿雅卜并男三班奉职李襄渠卜到阙。诏李阿雅卜赐名怀明,男襄渠卜赐名世忠。

  丙申,以擒获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宰臣率百官贺于紫宸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龙图阁学士、左中散大夫章楶为太中大夫,仍赐银绢各二千、对衣、金带、银鞍辔马;其获级重伤等将士,赐袍带、锦袄子、器械、银曂、绢有差。(十八日奏到,明年正月十九日赏功。)  安德军留后李端□卒,诏赠昭德节度使,谥恭敏。

  丁酉,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诉理除雪故屯田员外郎陈舜俞不奉行常平法降监当等不当,及陈禹功称『臣父所言,即非狂妄』,又云『今睹圣朝开设诉理司以来,天下冤抑,例得伸雪。臣父灵识足以伸决于幽冥,而万世抑压沈郁之恨,一悟圣聪若冰释』等语言。」诏陈禹功特送邻州编管。

  又诉理朝奉大夫叶武为勘陈世儒不知贾种民于进呈札子内添撰事节送审官东院与合入差遣元佑除雪不当事,及武称「坏却差遣资任冤抑不伸,伏望圣政□明,照恤非辜,实天下冤民受赐之日,又念生当公朝,枉负玷累」等语言。诏改正元佑指挥,叶武特冲替。

  环庆路经略使胡宗回言,萌门、白豹两处,系是本路沿边紧切要害必争之地,及道路通快,水草丰足,委有良田可耕,向去不烦朝廷馈饷,地势险固,经久决可守御,缓急声援处,合先行进筑。诏宗回更选差官前去躬亲检踏,子细体问;审如所奏,即行进筑。仍须相度贼马所在,乘伺闲隙,斟酌事力,决保万全,方得举动,毋致败事。

  工部言诸路、州、军、城、寨、县、镇遇有修造,只得于城外浅壕内近处取土使用,如违,其所主修造官司杖八十;当职都监、监押有失检察,减二等。从之。(新无。)

  己亥,辽国遣使秦州管内观察使耶律遵礼,副使朝议大夫、守秘书少监、充史馆修撰邢秩来贺正旦。

  庚子,诏应犯罪合配本州岛岛、邻州之人,身手强壮而愿免决配,填逐路军者听;辄抑勒者,依故入人罪法。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四十人,断大辟二千四十三人。

  右正言邹浩尝奏论章惇曰:「臣闻人主之职,莫大于论相之得失,天下之安危系焉,不可不深察也。臣观丞相章惇,方陛下躬揽之初,亟从祠宫擢登相位,委以政事,于今五年,所宜宵旦竭诚辅佐,以副陛下属任之意。而乃徇情废理,专务自营,力引所私,分据要路,潜谋密计,妙若鬼神。一有作为,首尾互应,惇虽不动声气,而事已焂然济矣【二七】。是以陛下之所欲用者正人也,由此沮格而不得进;陛下之所欲来者忠信也【二八】,由此壅阏而不得闻;陛下之所欲推广者仁恩德泽也,由此难于通达而不得均被于元元。是陛下之志愿未获尽伸,而惇之好恶莫不毕遂。惇虽傲然自若,以为人莫能窥,而不知其效已有不可掩者。故论其燮理,则水旱荐臻之变异常;论其表率,则诞谩相习之风弥扇;论其旁招,则非趋附其门者弗用;论其言动,则虽凌侮毁骂而必为;论其横身力荐之人,则以罪窜相继而是;论其尊君畏上之心,则遇灾而处,略不引咎。臣历观前古,苟为相者有一于此,轻犹罢免,况兼而有之如惇者乎?此天下之公议所以久沸而不平,而切有望于睿断也。臣愿陛下上念宗社付托之计,下思生灵休戚之原,断干刚而力行之,实天下幸甚。」

  又尝论奏执政大臣不和曰:「臣伏自供职以来,夙夜靡宁,思报万一。顾天下之事,可论者虽多,然其本原,悉在于朝廷之上。传曰:『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一于正。』此最今日之急务也。臣观执政大臣,不务同心同德,以称陛下登用之意,其日久矣,而莫甚于今。故事无利害,人无忠邪,但某以为可者,某必以为不可,某以为不可者,某必以为可,可不可之论相持于上,而公是公非悉蔽于下。夫是非者,万事之本原,不可蔽也;一蔽于私而失其实,则末流之弊,殆有不胜虑者矣。陛下虽有求贤之诚,真贤何由而尽用?陛下虽有听言之诚,忠言何由而尽闻?陛下虽有爱育元元之诚,仁恩德泽何由而尽达?是其为害,岂不大哉!况陛下操威福之柄以驭普天,虽远在四方万里之外,莫不欲其令之则从,禁之则止,有以明好恶之所在而不敢违,而执政大臣近在左右,乃不能体国如此,岂陛下之威福独不可行于左右之近乎?夫威福不行于左右之近,而欲四方万里之外无不行焉,臣窃以为难也。且其不和之心,既已发于声形,动于天地,为水、为旱,为民物之灾矣。失今弗图,后必滋甚,抑恐四夷闻之,必有以轻议中国者,此正朝廷所以为今日之急务也。臣望陛下留神听察,断以至公大义而力图之,实宗庙社稷无疆之休。(浩二奏,据奏稿并附年末;又三奏章惇,附明年九月浩责时。)

  注  释

  【一】河北监司「河北」原作「北河」,据阁本及下文小字注乙正。  【二】环庆路经略司言「略」原作「界」,据阁本及下文改。  【三】或臣有文字「臣」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四】附见元符二年五月二十六日「二年」原作「三年」,据阁本及本书卷五一○元符二年五月戊辰条改。

  【五】仍请重加二等阁本「请」作「情」。

  【六】于上户收置和雇「置」,阁本作「买」。

  【七】中散大夫「中」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六九职官志、宋会要职官九之四、职官分纪卷四八、长编纪事本末卷八○神宗皇帝改官制补。

  【八】将军上引宋会要作「大将军」。

  【九】杂学士以上母妻并封赠郡君「以上」原作「以下」,据上引宋会要及下文改。

  【一○】十二月五日「月」原作「日」,据阁本改。

  【一一】不知王云何故但举两年「年」原作「名」,据阁本改。  【一二】岂作书时只此贡使欤「贡使」原作「使贡」,据阁本及上文乙正。  【一三】轮小两省官一员往宣读处指摘句读「指」下原衍「挥」字,据阁本删。

  【一四】伏乞宣付史官长编纪事本末卷九二求直言「官」作「馆」。  【一五】令铄坐收租更钞事故与此对移「事故」原作「故事」,据阁本乙正。

  【一六】独常岁遇祭位处有所未安宋会要礼二四之五五「遇」作「寓」。

  【一七】亦当如此上引宋会要「如此」作「如礼」。

  【一八】比葫芦河川「比」原作「北」,据阁本改;「川」原作「州」,据阁本、宋史卷三二八章楶传及上文改。

  【一九】诚是捣虚出没之处「诚」原作「咸」,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兼调发本路保甲阁本「兼」下有「曾」字。  【二一】臣素来不谙知阁本「素」下无「来」字。

  【二二】如馆户愿赴沿边州军堡寨入纳粮草「櫲户」,阁本作「铺户」。  【二三】诏居厚特丝金三十斤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金」作「铜」。  【二四】遣中使赐茶药犒设将士阁本「犒」上有「及」字。

  【二五】既胜则以持胜为难「则」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二六】韩忠彦王存各赎金三十斤「金」,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二作「铜」。

  【二七】而事已焂然济矣「然」字原脱,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三下补。

  【二八】陛下之所欲来者忠信也上引宋史全文「来」作「求」,「信」作「言」,疑是。

卷五百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春正月甲辰朔,御大庆殿,以雪罢髃臣及辽使东上合门拜表贺,髃臣又诣内东门贺如仪。

  乙巳,馆伴高丽所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一】。诏高丽使到阙未久,宜以朝廷再三优异待遇款留之意,委曲开谕。(御集别见去年十二月三日,当存此去彼。)

  己酉,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奉旨差使臣【二】、兵员防护,如法拘系木槛銽舁嵬名阿埋、妹勒都逋并妻母及大小首领等发遣赴阙者。勘会妹勒都逋等是天都监军,其诸族帐首领见捕获此二人,接续扶携老幼争来投降,并欲依附都逋等。今若拘系木槛,则西夏归附之人生疑,安敢更有来者?欲望特命之官,优加赐与,及欲多方阅试,若见得委是忠白向汉,肯为我用,因兴举之时,充战陈使唤。若朝廷欲识面,乞降指挥,候来年兴举了日发遣。御批:「看详所奏事理,缘系兵马深探巢穴,势穷就擒,自与忠白向汉事体不同,可疾速行下,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特与免木槛如法拘系前来,余并依已降指挥施行。」(御集正月六日下。布录:己酉,以戊申得御旨,令泾原二酋免木槛发来赴阙。而章楶奏:「大小首领若悉遣行,无主管降羌者,乞量留。」章惇又欲留候进筑了遣来,上极难之。布为陈二酋在军前,则敌人情通,易于捍御,又降羌未至者,可以因而招纳,于边计诚有补。蔡卞迎上旨,颇不以为然,而上竟开纳如布请。去年十二月十八日都逋已免木槛,阿埋当考。)

  诏差慕容将美勘熙河香爱公事。人有告香爱谋叛者,经略司以为诬告,已断配讫,而香爱复叛走,故劾之。(布录庚戌。)

  庚戌,户部郎中徐彦孚权发遣陕西路转运副使,寻改右司郎中。(彦孚先往秦州,断钟传等诈冒上首级数,在元年九月九日,改右司在此月十八日,今并此。三月二十二日,秦州狱乃断讫。)

  秘阁校理、提点开封府界刑狱郭时亮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

  右正言邹浩言:「致治莫先于用人,用匪其人,民受实弊。臣窃见朝廷开封府界郭时亮自到本任【三】,不务倡导朝廷德泽,惟以掊克凌暴为事。去年积雨,陛下所亲见,而天下所共知,畿甸之内鲜不被患,凡人户以水诉者,时亮一切痛抑之。诸县顺承,惟恐不及,闲有官吏不忍百姓实无所出,力为检放,即怒骂捃摭,无所不至。民人怨嗟,闻者感动。夫畿甸者,诸路之首,近在陛下耳目之前,至易察也,而时亮敢尔,略不以罔上损下为恤,又况远在千里之外者乎?今来不惟未治其罪,方且擢为河东转运副使,一时公议拂然惑之,抑恐诸路监司见时亮本合得罪而反蒙迁擢,其奉法爱民者,将解体而莫劝;违法殃民者,将率意而莫惩。则远方赤子殆有困苦无告,甚于畿甸之内者矣!是由失赏刑于时亮一身之微,而致天下元元不得实受陛下仁厚之赐,此尤不可不虑也。伏望睿断,罢时亮新命,追正其罪,以谢畿甸之民,以释公议之惑,以示惩劝于天下。」不从。(六月一日时亮以河东运副论事。)

  入内供奉官、高阳关路走马承受欧仔言,瀛州河闲县以人户税绢足外零剩绢充填正数。诏欧仔越职奏事,特赎金八斤。(布录云,仔奏北界泛使中有夏人为上节,又奏乐寿【四】、河闲县不公事。)

  洛苑使、权发遣秦凤路钤辖李沂徙熙河兰会路。

  诏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五】回易应副本路钤辖折可适照管新归顺蕃部。  监察御史邓棐言:嗣濮王宗汉托疾家居,不赴朝参,慢令侮上,无人臣礼,伏望以义断恩,明正典法。诏札付宗汉。

  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言:「兰州之西喀罗川口有古浮桥旧基,自喀罗川口北四十里至该朱城,又北至济桑约三百里闲,有古城十余所,每城相去不过三四十里。自济桑以北则入甘、凉诸郡,即汉武帝断匈奴右臂之遗迹。乞于喀罗川口复修浮桥,于桥之北置七八百步一城,延袤该朱、喀罗,渐至济桑,以通甘、凉,隔绝西蕃、夏贼往来便道,乞措置施行。」枢密院以喀罗川口正与西蕃切邻,今修建浮桥及筑城,经营该朱、喀罗,未委于青唐有无引惹,若致青唐、夏国合力争占,本路事力可与不可枝梧;及与应副泾原进筑期会有无相妨。诏孙路体度边情,斟酌势力,保明以闻。(孙路先以绍圣二年正月十三日除陕漕,六月三日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四年三月一日加宝文阁待制,元符元年三月九日加龙图阁直学士,八月二十七日自庆州改熙州,于是建议筑城喀罗川口。二月七日、十三日、三月末当并考,布录二月庚辰。)  泾原路经略司言:「近差郭成、折可适统制军马出塞,擒到统军嵬名阿埋、妹勒都逋,今押赴阙。招纳到生口三千余人,并牛羊驼马等,于灵平、镇羌、九羊,通峡、荡羌寨安泊。」诏令经略司措置存恤,无令失所。(去年十二月十八日奏捷,今年正月十九日赏功。布录:庚戌,泾原奏,招捉到羌人三千四百余口,孳畜十万计,皆阿迈等一行种落也。)

  环庆路经略司言:「差定统制官出兵讨荡招纳不顺部族。今据统制官张诚称,与嵬名特克济沙斗敌,斩获到百余级。又称大顺城新归顺蕃部走投西界,虑未诣实。」诏令环庆路经略司根究,如显有实状,即具逃亡人职次、姓名及逃亡月日保明闻奏。  高阳关路走马承受公事所言:访闻北界人言,已差下泛使萧德崇等,于二十四日已离京,上节中带夏国二人同行,要作照明令河北沿边安抚司密切体问诣实闻奏。

  雄州言:「涿州牒称为夏国差人使告奏,称南宋兴兵侵讨,合有计会公事,已差定国信使副。缘自庆历二年至嘉佑二年,北界泛使一行并只于白沟驿交割。至熙宁七年,萧禧将牵马担擎人等于雄州交割,当日接伴为不依久例,差人说谕,其萧禧不肯依从,遂直到本州岛岛城下永安亭前交换。虑今人使入界,亦要依上件体例,于北亭子交换驼驮,乞指挥接伴使副于白沟交换。」诏接伴使副计会雄州密切商量,从长施行。(二月二十四日曾布、邹浩云云,可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准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枢密院札子节文:「枢密院奏,朝廷近体问得熟知边事人称,令环庆、泾原、秦凤、熙河路选精锐人马,量带衣甲,于正月半已后,乘月色各赍半月人粮马料,结陈徐行,各至黄河讨荡,仍各一面招纳四路之兵,并会合于鸣沙。勘会泾原路近已差发兵将讨荡,蕃部落因此惊移过河,无可招捉,虚有举动。兼泾原虽累经出界,远不过百里,不曾到韦精山后,亦有可以再往之理。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章楶详上项事理,更切相度,如探伺得的确部族巢穴所在,可以于正月半后再遣发将兵【六】,直至鸣沙以来,讨荡招纳之时,即具的确利害闻奏。仍一面关牒逐路帅臣□期遣发兵将,分领讨荡,期约会合去处,多方迭喧招诱西界人户,速令出汉,内有不顺者,即并力痛行掩杀。』」右臣伏详前项朝旨,欲会四路兵马出塞讨荡,本为将来本路进筑之时,虑贼人前以重兵对垒,别以轻骑邀我粮道,却致般运梗涩,于版筑有害;或来沿边抄掠,亦费枝梧,不若先发以制其命。此献计者为泾原举动之本意,固臣之所愿为。

  然臣于昨来出塞将士处参错体问得近日兵马所到去处,例皆阙草,来往止是首尾六日,马已有一日两日无草料喂饲者。今来四路人马出塞【七】,便指准界外打草喂饲,更不赍负外,其合用粮料,每马一匹,骑士一名,逐日供物料一斗;半月之闲计用一石五斗;若行裁减,亦须用一石一二斗。除此外更合驮负些少干粮,及衣甲器械被□等物。就如人马能驮载得起,趋利欲速,今乃以负重故,无缘能远行,缓去则又于事无及,臣恐未有所得,却已疲乏官军人马。比至回到逐路休息,喂养半月十日之闲,何缘得全复如旧,决须妨进筑使唤。此臣之过虑也。又如环庆、泾原人马至鸣沙会,则可以半月来往,若熙河、秦凤,窃恐地里窵远,半月之闲不能来往。且侵袭之事,以巧速神密为主,今乃合四路人马,未说出塞,声势已大,于未举动以前,须有漏泄。且只论出塞之后,将人马结阵徐行,纵黄河冻开,凌片塞河,不能过渡,亦恐西界人户能隐藏于山林崖谷闲,官军迫于期会,何由能追逐搜寻。兼臣密问得嵬名阿埋称,阿埋在西界日已商量了欲候冰消,起遣人户过河。臣再三思虑,若如此举动,恐枉却四路兵力,虚有拖拽,不若且令逐路乘机伺闲,更出迭入,以迭喧讨荡困扰西人,不致甚劳人马,可保全胜。臣愚所见如此,更合取自朝廷指挥。

  黄帖子:

  臣见斟酌事势,探问的确西界人户即今住坐去处,相度远近难易,若有机会可以前去,亦便调发本路人马出塞诱胁招降,不敢以近日曾出塞,薄有所得,便不接续经营。若无机会,亦难强为,伏乞详察。

  又大凡献策之人,多只是见得一边利害,只如李忠杰每与臣言,将来进筑先了南牟会,则近里生活极甚容易,盖防贼马出来争占。如修南牟会时,其合用材植、砖椽、粮草、钱物百色所须之物,随人马一发便到,不须遣人般辇。如此,则贼马出来争占或行抄掠,无缘近得自家。臣详进筑在百里之外千步城寨,其百色所须之物,岂能一发般运前去之理。边人论事大率如此,更乞详酌。  又西界诸处阙草,盖缘去年夏国点聚诸监军人马践踏食用,兼闻诸监军地分窖藏斛斗。今来若会四路人马出塞,只便指准因粮草于西界,必是阙误,却致抛掷饥饿,损折人马。不但沮丧士气,增张贼势,兼恐至时上下逃责,递相推注,致起刑狱,败坏边事,不可不豫前思虑,更乞圣慈鉴察。

  又近日遣万骑直至剉子山、减猥、美巴等处,生擒二大首领,以常情言之,则为至难;以今日事观之,又若甚易。盖不知臣之设心措意,乃在一年之外。自臣到任后,遣师浅攻者凡四次,而三次兵马所至不过百里。事至于再三,贼以谓其技止此,又以我为怯,乃不思堕臣多方误之之计。故二酋安居山林,谓汉兵不能深入。今日既获二酋之后,贼中震恐,事势又异,贼之待我,岂得如前日全不为备。故臣之愚见,以谓正月出兵,恐无大利,更望圣慈详察。

  是日,曾布奏事毕,乞致仕,上不许。径出居僧舍,上遣中使苏珪封还布所上致仕表,仍押入视事,后二日乃复故。(辛亥初九日复视事如故【八】。)  壬子,军头司引见蕃官吕永信等,内永信并男苏沁定马试艺,各赐靴袍,并自陈乞赐姓赵,从之。

  莘王俣上表请就外第,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永宁郡王偲上表请出合,诏不允。自是三上表,乃从之。

  河东转运副使吕升卿权发遣越州,寻改江宁府。(改江宁在二月二十九日,今并附此。)

  中书舍人郭知章言,外路官司被受省符,专委官置簿驱催回报,从之。

  甲寅,朝献景灵宫。  乙卯,幸开宝寺、庆寿崇因合。  丁巳,幸醴泉观,御宣德门观灯。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入内内侍省东头供奉官、干当龙图、天章、宝文阁徐湜到渭州宣谕臣:「近者西贼猖獗,侵犯边垒,若非措置有方,精心体国,一道之民获免涂炭,致使贼兵不战而屈,极可嘉尚。故专使宣劳,卿更宜悉心毕虑,以副朕意。应今后合有奏陈边徼机速利害,可并于入内内侍省投进。」臣自念才质驽下,过蒙朝廷寄委,使当方面,凡百措置,悉受陛下成算。至于昨来防秋,准御前札子,约束尤更丁宁。臣遵奉圣训,行下诸将,遂致贼马寇犯之时,别无缙虞。今陛下不收功于圣算,却以谓臣措置有方,精心体国,一道之民获免涂炭,又令奏陈机速利害,并于入内内侍省投进。仰荷恩銟,至于感泣。臣虽衰老,筋力不强,营办职事,有死而已,悉心毕虑,敢违诏旨。

  恭惟陛下慈仁恭俭,有祖宗之风;恤民爱物,又出天性。臣今辄有边防利害须至奏陈。泾原自进筑已来,官中费用过钱物粮草,臣不能会计,但见诸处仓库空虚,凡百调度,多是逐时施行计置。年岁丰稔,犹有办有不办之处,或遇水旱之灾,一两年不熟,臣恐不免贻圣主之忧。且沿边事和雇车乘、头口及调发保甲之类,盖出于不得已。虽是官中优与雇直及口食钱物,亦非民情所愿,兼亦不免妨废农作根本,如此不得不虑。又如兵马,一年之闲,凡五六七次调发,暴露拖拽,不无劳苦。今日朝廷既展筑城寨,开拓疆土,一则要占据地利,倾覆贼巢;二则亦欲招置弓箭手,耕凿种孳,使之自卫家室,渐减戍兵。今以边事未定,人人未能休息之故,所得地土并各荒闲,耕垦全未成次第,边人为言曰:「城里是汉家,城外是蕃家。」臣曾为执政言此,窃虑未达圣听。  昨累准朝旨,令相度进筑天都、南牟会处,务要通接熙河边面。臣以谓如此措置,乃有了当期程。兼据却天都、南牟会正是西界膏腴,耕牧、衣食根本之地,又更咫尺黄河,尔后只是全补边面,可望休息。遂具可以兴举利害,上之朝廷,已得回降指挥,见今营办,伺候春暖举动。伏望陛下候将来进筑天都了当,便务翦截边事、休息兵民久远之利。若听边臣及好大喜功之人纷纷论议,更务向前进筑,深恐边事无有结绝之期,耗蠹国家财用,及使边民常食贵物,大非治安长久之计。况边人议论,只是见得一边利害。如臣前奏李忠杰曾告臣,言先往南牟会进筑时,将所须楼橹、砖椽、粮草、防守器具百色所须之物,一起般运前去。忠杰更不计龏乘阙少,无缘能一起般运,此事只见得一边利害。宰执等与他不当责任之人,若闻忠杰如此语言,必以谓南牟会便可依此兴举,都不知空说则易,行之实难。又新归顺人或擒捉到人所陈利害,亦有可听有不可听者。如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等为官军收捉过来,急欲自效立功,争来献陈计划,以谓灵武可去,或要人马三万,或说五万,然都不计行军辇致粮草次第,又不详知本路兵马多少,臣固难为与之诘难,默自筹度而已。如臣上项所陈事理,边人与新归顺人及其他不当责任人所说利害,固自有是有非,只朝廷去取如何。伏望圣慈斟酌兵民之力,及沿边储蓄厚薄,财用多寡,耕种已成与未成,边事可为与不可,特从睿断施行。臣非敢爱惜躯命,畏怯避事,犬马之诚,实恐兴作不已,一有败阙,损国威灵,以滋后患。惟乞圣慈深赐矜察。

  黄贴子:臣闻夷狄,天之一气,从古无灭绝之理。为今之计,但当练兵理财,修饬边备,使中国形势常强,四夷不敢侵侮,畏威听命,乃是治安之策。若欲深穷巢穴,扫荡覆灭,亦恐民力殚屈,财用匮竭,因之以水旱,他日虽悔无及。惟望圣慈深思远虑,断自渊衷,天下幸甚。(楶以正月十二日奏此,今附十四日后。)

  庚申,资政殿学士、大中大夫、知大名府韩忠彦,资政殿学士、右正议大夫致仕王存,各降一官。先是,中丞安惇言,存、忠彦奏雪谢景初,语言不顺,各罚铜三十斤,议罪未惬,故有是命。(去年十二月十二日罚铜,三年二月十二日复官。)

  三省言:「元佑中陈州别驾汤馘上书,乞除扬王为左仆射。临江军草泽祝望上书,乞用扬王为师,荆王为保。」诏汤馘除名,送新州编管,永不放还;祝望杖脊,配朱崖军。  河东路经略司言:统制官张世永【九】、折克行遣准备勾当折可大领人马出界,逢贼斗敌藏才山下,斩首千余级,驱夺牛羊孳畜【一○】,烧荡族帐甚觽。诏各特支有差,所有得功将佐等,仰经略司疾速具功保明以闻。(览墓志云,折可大以兵三千四百踰入藏才,斩千四百级,敌兵不敢出;及使世永、克行城端正平,文振城乌龙川。)

  辛酉,开封府言,殿直赵士瓁充仲庞继嗣,因附葬开仲庞棺取物。诏赵士瓁追元授因仲庞所得恩泽以来文字,勒归本房。

  蕃官赵怀明言:「有亲男侍禁约尚,奉职赵世忠、尚格,亲侄差使李罗垒,借职尚裕,颇习弓马,自效顺各立战功,未曾授横山至宥州一带都巡检使牌印。兼怀明系正任刺史,每行香却在汉小使臣之下,乞依官资序位。」诏:「蕃官立功优异,方得换授汉官差遣。其儿侄各赐名:约尚名世良,尚格名世勤,李罗垒名世顺,尚裕名世恭。内赵世忠并特差充本族巡检,其印以『横山寨宥州蕃部都巡检使印』为文,仍令经略司候怀明立到优异功劳,即保明以闻,当议与特授汉官。」

  秦凤奏,乞免差阶州保甲。从之。令环庆相度进筑定边城。(二月二日助以鄜延兵,十五日乞进筑,三月七日定边城毕工。)

  壬戌,诏西蕃邈川首领、河西军节度使、冠军大将军【一一】、检校太保瞎征落起复,授金紫光禄大夫,仍西蕃邈川首领。

  诏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泾原路钤辖郭成为引进使,皇城使、成州防御使、权泾原路都监折可适为东上合门使、权泾原路钤辖,蕃官东上合门使、雄州防御使李忠杰为引进使,皇城使、管勾环州永和、平远等寨蕃兵人马公事慕化为遥郡刺史,以生擒六路统军嵬名阿埋、锡硕克监军妹勒都逋赏功也。

  甲子,中大夫、知杭州林希充端明殿学士、知太原府,从章惇、曾布议也。希落职未满一年,布请与复职,且欲用蒲宗孟例与资政。上曰:「且与端明。」既而御史中丞安惇言希轻躁寡谋,不可帅太原。上问何如,曾布曰:「去年可同知枢密院,今年岂得不可帅太原?兼臣曾奏在外无人可差,或在京差人去。」上默然。章惇曰:「他日有人当易之。」遂已。(时孙览知太原,至四月二十五日乃差提举崇禧观,盖先九十余日除希为代也。)

  诏泾原路经略使章楶擅违朝旨,前后奏报异同,特罚铜三十余斤。先是,上御批令泾原二酋免木槛发来赴阙。楶言大小首领若悉遣行,无主管降羌者,乞量留。又章惇欲留候进筑了遣来,上极难之。曾布曰:「二酋在军前,则敌人情通,易于扞御,又降羌未至者,可以因而招纳,于边计诚有补。」蔡卞迎上旨,颇不以为然,而上竟从布所请。已而楶卒遣妹勒都逋等赴阙,上以其前后奏报反复,故有是罚。(邸报有楶谢表云:羌酋就缚,宜加桎梏之防;几事难言,妄渎冕旒之听。公违明制,合正严诛。)

  诏元佑诉理事件内公人、军人、百姓,其语言非于先朝不顺者,令看详诉理文字左右司更不看详。

  先是,曾布累乞罢,上不许,既复就职,因言:「臣衰老空虚,无补国事,实有避贤路归休之意,非敢矫情饰辞,欺罔圣听。但以恩礼优异,不免寻复旧职,在臣举措,实有愧士论。兼臣自得侍清光,论议与觽不同,常恐有中伤谗毁之语,上累圣听,臣亦无缘自知。」上曰:「却无此。」布曰:「近日以来,小人侧目者愈觽,窥伺衅隙,搜抉瑕疵,无所不至。然臣于职事,不敢不尽心,鲜有阙谬;至于私事,亦不敢不兢畏,故未有以发。若臣于公私之闲小有不至,尚何可容?臣以此弥不自安。然臣以直道事君,乃其素守,亦不敢畏忌小人,妄为之屈,更赖睿明每加照察。况臣前后累曾开陈,以为善恶邪正、君子小人之分不可变易。为国之道,但能分别邪正,处君子小人各得其所,则天下不足为也。然邪正混殽,自古之公患,非独今日。盖君子小人各自言有忧国爱君之心,故人君于听纳之际,有所难察。然小人怀奸,变乱是非,若以理察之,亦不难见。舜典云:『而难壬人,蛮夷率服。』人主能远壬佞之人,则蛮夷率服,况中国乎?人主所务,无大于此。人固难知,善恶邪正诚不易分别,若以类观,亦不难晓。且以闾巷小人言之,爱吃酒者须与吃酒者相等,赌钱者须与赌钱者相得,以至屠沽负贩盗贼之类,莫不皆然。士大夫所趣善恶不同,其党类亦正如此,以此观之,岂难分别?」上欣然曰:「善恶各自有类。」布曰:「陛下知此【一二】,则人何难知之有。臣固以赤心事陛下,然有所欲陈,欲启口而隐忍不敢言者十有八九,今日言及于此【一三】,不敢不尽。为陛下区别邪正,进君子而退小人,乃宰相之职。宰相得人,则陛下何所用心。章惇作相,举措乖错,不为人所服,自士大夫至闾巷小人,无不倡言慢骂,故于此一切不能弹压觽论【一四】。陛下分别贤愚善恶,使陛下不得不劳心于此,以至刑政失当,致天下论议。如元佑之人,罪戾深重者,悉已贬窜;其他扳联之人,亦皆已黜责。但有过当,无不及者。自绍圣至今五六年闲,累更赦宥,至今施行未已,方且更于章疏中穷治语言。缘诋訾先朝,觽所共怒者,皆已行法。其闲一言之差,一向搜求,有何穷尽?又如看详诉理事,臣亦尝言,刑部厘为两司,一则断刑,一则雪罪。熙宁得罪之人,亦有曾于元丰中得雪理者,何独于元佑中一切不许雪?况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被罪之人,鲜有不乞□雪者,今日断遣,明日诉雪者,比比皆是。兼今日来看详所,近上臣僚,悉已行遣。执政中唯臣与蔡卞不豫,章惇而下皆不免指陈,侍从、言事官、监司亦多已被责。今所余者不过班行、州县官之类,何足穷治?臣常以为人主当恩德结天下心,不当与在下为仇敌。盖人主当以天地为度,岂可孜孜与匹夫争较语言,与人为仇敌?人臣事君,亦不当为国敛怨,事在已往,无可言者,然其余尚可阔略,兼趣令结绝,以安天下反侧之心。」上曰:「待催令结绝。」后数日遂谕三省,令阔略在下者。而三省批旨,但云公人、军人、百姓更不看详而已。  高丽国进奉使尹瓘等言,乞赐太平御览等书。诏,所乞太平御览并神医普救方见校定,俟后次使人到阙给赐。

  礼部言,今后诸陵岁时,合系内人朝拜,因而不赴者,于酌献日辰,本陵官一面恭谨排设酌献。从之。

  诏朝奉大夫降授宝文阁待制、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孙览特降一官,以上章言语失当故也。览所上章乞宫观,有云:「陛下既未能照察臣区区之私,而臣不自披露,则终莫能动陛下之听。」及先谢降职并属郡官吏降官,词颇躁忿。上初令罚金,或云太轻,遂得旨降一官。既而御史有言,遂有旨夺职,候林希到,行下。(四月二十五日落职奉祠。墓志云:以功进枢密直学士,而以扰夺二职,为宝文阁待制,犹守太原。公上表谢,又曰:「谢语不虔,可责也。」复褫待制,提举崇禧。按览先以谢语不虔降一官,寻褫职奉祠,墓志略降一官不书。谢表当检。)

  秦凤路经略司言:「西界钤辖□名革等三百九十二人投汉,并无田土给与耕种。体访得南厮罗川接巴经谷至甘谷城约四十里,地土肥美,水草饶衍,川谷平漫,可以摽拨,招刺弓箭手,及令归顺西人耕种。并□名革称有弟□名山于泾原路出汉,乞发遣一处住坐,已牒泾原路经略司发遣前来。」诏秦凤路经略司,如沿边城寨侧近别无地土摽拨,即相度将新归顺人部族于甘谷城西堡之外摽拨住坐,仍量远近修置护耕堡,及展筑烽台遮护耕种。(布录:二月乙亥,□名革特与承制,赐银绢各五百,三月十四日可考。)

  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定州路都钤辖曹诱为本路副总管。初,诱求于上,乞升总管。有旨:候诱按阅回日与升。诱又自言于密院,曾布不诺。既而上谕布以慈圣故令契勘资任【一五】,布具白上,上笑曰:「此辈不知义理,不足责。」遂与之。

  耀州观察使世逸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曹国公。先是,楚王孙从式以艺祖之后最长,特封郡王。从式既卒,宗室推世逸为首,未报而卒。

  乙丑,朝散郎、知海州陆佃为集贤殿修撰、知蔡州。诏以佃系元佑余党,于同时人中情实有异,褫职已久故也。(此据邸报增入。)  承议郎、京西路转运判官周纯降授奉议郎。(周纯降官当考,王巩杂见可参照。)

  右中散大夫、集贤殿修撰、知郓州王宗望提举崇福宫,从其请也。宗望寻卒。(二月五日卒,今附此。)

  丙寅,朝奉大夫、知曹州吕孝廉为京东转运副使。(绍圣四年正月十一日,叶祖洽缴曹州敕。)京东转运副使王瑜知亳州。

  先是,辽使萧昭彦谓接伴刘逵曰:「北朝遣泛使,只为西人煎迫,住不得。若南朝肯相顺,甚善。」逵曰:「事但顺理无顺情。」是日辅臣进呈逵语录,觽皆称之,上问曾布何如,布亦称善。

  泾原乞王舜臣准备使唤。从之。(元符元年九月十七日,秦州制勘所乞追王舜臣,二年三月二十二日除名勒停准备。)

  丁卯,看详诉理文字所言:「元佑诉理所公案,前知徐州赵鼎,在任于官船附带私物,及以买绢为名,差破人船附载骨肉,各坐私罪徒,特冲替勒停。元佑二年敕,前断私罪徒,该赦,负犯特与除落。本所看详,诉理所附会权臣,将违法附带私物并称情实可矜,不论轻重,尽与诉雪,显属观望,乞详酌施行。及吏部供元佑四年吕大防等札子,陛下临御之初,察鼎非辜,移知晋州,未到任身亡,其家无人食禄,深可矜悯,子景先推恩补郊社斋郎。」诏元佑二年指挥更不施行,仍夺赵景先元授恩泽。  朝散郎、知吉州周邠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以诉理不当故也。(邹浩云云。)

  诏:「鄜延、泾原、熙河、环庆路见管军赏银绢不多,虑缓急阙用,特于内藏库支发银绢共二百万匹两,赴逐路经略司封桩,专充准备边事及招纳之用。内鄜延、泾原路各六十万匹两,熙河、环庆路各四十万匹两,仰户部交割计纲,起发前去。」既而内藏库阙银,以绢七十万匹贴支,上止令应副五十万,以封桩夏国岁赐绢二十万贴支,因谕曾布等曰:「内藏绢才百万,已辍其半。」布曰:「公私匮乏如此,边事何可不收敛?关中民力困惫已甚,泾原与熙河通接边面,便须为休息计。」上欣纳之。(此据布录二月甲戌并辛巳。)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乞降赐度僧牒五十付本司,分擘与逐州军及县镇、城寨、堡子置楼橹、炮架、木植及修筑城壁砖椽。从之。

  戊辰,诏翰林学士承旨蔡京馆伴北阙泛使。  初,三省、密院同呈除目,章惇曰:「密院不曾具除目,吏人当罚。」曾布曰:「三省罢帅及帅臣辞恩命,多不与密院同呈,吏人亦当罚。」惇曰:「此却当理会改正。」布曰:「甚善。」遂取索。及再对,上又欲用范镗,布曰:「泛使乃两府,镗官轻,恐须用京。」上然之。布又言:「熙宁中,泛使萧禧来,先帝因集英春宴,遂宴泛使。百官军校皆赴坐,与宴紫宸事体不同。辽使以为非常待遇,然实不为禧设。今泛使来,政在三月,亦可以春宴劳之。」上欣纳。(宴泛使,布录在二月丙子,今附此。)

  己巳,诏解州盐池昨经霖雨冲坏,差太常博士一员往彼致祭。(去年十月乙亥朔云云。)

  宗正寺丞陈觉民言,乞将先帝玉牒内圣政,令本寺修玉牒官抄写,封送国史院。从之。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秋苇川至荡羌并南牟会正据要害,并合于没烟峗头修通过堡子。诏令章楶相度的确要便合进筑去处,次第进筑,不得迂回枉费财力,及分擘诸路将兵务均当。(分擘将兵以布录丁卯所书增入【一六】。)

  庚午,熙州奏,乞以空闲地给新招蕃弓箭手。从之。

  环庆奏,乞增置敢勇二百人,从之。

  鄜延奏,夏人欲遣使来驿路说话。诏帅臣面谕边吏,如有文字,密录奏,未得收接,但云见申取保安军指挥,仍奏听朝旨。曾布以西人方干求北敌乞和,又议扣关请命,然亦未审虚实,故有是诏。

  章楶言「郭成、折可适荐其子綡,乞取勘」。上令罚铜二十斤。李譓亦坐荐綡,罚铜如成、可适之数。

  赐故相王安石宅一区。(元年九月十八日就京赐第【一七】,今又赐,当考。陈瓘云云。)

  命前信州司法参军□良辅太常寺按协雅乐。(杨时中立墓志可考,张商英云云。)

  诏贾青罢知河中府,以御史邓棐论列青罪状故也。(元年十二月十八日,邓棐云云。)

  朝请大夫、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莫君陈提举洞霄宫,从其请也。

  辛未,诏张舜民、毕仲游、孙朴、赵叡、梅灏、陈察、李昭□并罢馆职。(此当考详,毕仲游墓志云,自礼部郎中出为秦凤提刑,又移永兴路,改秘阁校理、知虢州,未行,改耀州,坐党与落校理。张舜民传云,罢馆职送吏部。实录乃不书送部,当考。仲游墓志亦云送部。张舜民元佑十一月除秘阁校理【一八】,绍圣二年八月改直秘阁,元符元年三月十二日自秘阁加直龙图【一九】,秘阁寻罢。毕仲游元佑元年十二月除集贤校理,孙朴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赵叡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梅灏元佑元年十二月除秘阁校理,陈察元佑元年十二月除集贤校理,绍圣二年四月改秘阁校理。李昭□绍圣元年四月以秘阁校理为秘丞,未见初除秘校时。昭堒但落职,仍为京东提刑。)  朝奉郎谭掞为户部员外郎。(曾布云云,当检附或削去。四月四日降官。)

  壬申,泾原乞守御人与进筑者一等推恩。从之。

  诏河北安抚司督责修沿边城壁军器等。(布录壬申,二月二十二日密院奏,可考。)

  是月,恩州地震。

  都水使者郑佑言河溢博州、堂邑扫,下入博、郓等州地分流行,乞行堤塞,从之。(此据赵鼎臣河渠书正月事,今附见月末。)

  诏秦凤路提点刑狱刘何罢任赴阙。曾布言何先在永兴军路,知河中府猗氏县王发尝言鄜延保甲顾人,日陪钱三干;及移秦凤,原州推官慕容将美申熙河冒赏事,皆为何捃摭不已,违法任情,故有是诏。(五月一日,何复为永兴提刑,闰九月十二日责远小知州,此事实录并不书,按曾布尔日录追书之。)

  注  释

  【一】高丽使尹瓘等欲十三日朝辞「辞」字下原衍「发」字,据阁本删。

  【二】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奉旨差使臣「章楶」下疑脱「奏」字。  【三】臣窃见朝廷开封府界郭时亮自到本任「朝廷」二字疑衍。  【四】又奏乐寿「寿」原作「专」,形似而误,据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改。

  【五】诏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泾原路」下原重「泾原路」三字,乃系衍文,据阁本删。

  【六】可以于正月半后再遣发将兵「将」字原脱,据阁本补。

  【七】今来四路人马出塞「塞」原作「寨」,据阁本改。

  【八】辛亥初九日复视事如故按是月甲辰朔,辛亥应为初八日,作「初九」,疑有讹误。  【九】统制官张世永「统」原作「通」,据阁本改。

  【一○】驱夺牛羊孳畜「畜」原作「蓄」,据阁本改。

  【一一】河西军节度使冠军大将军宋会要蕃夷六之三三「节度使」下有「起复」二字,当是。

  【一二】陛下知此「知」原作「如」,据阁本改。  【一三】今日言及于此「言」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四】故于此一切不能弹压觽论「一」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五】既而上谕布以慈圣故令契勘资任「慈圣」原作「圣慈」,按「慈圣」乃谓仁宗慈圣光献曹皇后,与史文所□曹诱迁官事正合,现据宋史卷二四二后妃传上乙正。

  【一六】分擘将兵以布录丁卯所书增入「分」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元年九月十八日就京赐第「京」原作「出」,据阁本改。

  【一八】张舜民元佑十一月除秘阁校理「元佑」下缺年,当有脱误。

  【一九】元符元年三月十二日自秘阁加直龙图「秘」字原脱,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七张舜民传补。

卷五百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二月甲戌朔,权提举开封府界常平孙轸为陕西路转运判官,寻兼权同管勾成都府、利州、陕西等路茶马事。(兼管茶马在三月十日,今并此。)

  西南韦蕃进奉人安化郎将韦公夏等一十二人并特授奉化郎将,保顺郎将韦公布【一】等一十五人并特授安化郎将。西南牟韦蕃进奉人韦公利等四十三人并特授保顺郎将。

  朝奉郎檀宗旦言,窃见近降朝旨,令侍从官各举所知,臣恐尚有遗才,乞下诸路监司【二】,令于所部公共奏举学术优异、才能显著者一人,以备选擢。诏每路监司同举二员以闻。

  是日,尚书右丞黄履乞罢政,径出居僧舍,上遣使约拦,不令迁徙,既而未闻封还表章及宣押。翌日,曾布言履昨求去,未闻宣召。上曰:「今日封还表章及宣押次。」布曰:「履立朝不为无补,同列初以不晓事忽之,既发明章惇放罪等事,遂颇知敬畏。」上曰:「履忠实,可谓君子。」布曰:「陛下旌别人材如此,乃士大夫之福。若履者,真善人君子也。」布又言:「履虽长于臣两岁,然极清健,无可去之理。臣疾病衰残,实有乞身归老江湖之意,非敢矫饰,如他人有怀禄固宠之心。圣恩眷怜,勉强就职,然其心无一日不在山林。」上但笑而巳。即遣内侍封还履表章,五鼓,再遣使宣押,履复位如故。

  乙亥,简王似上表请居外邸,诏不允。自是凡三上表,并不允。

  北外都水丞李伟言:「相度大小河门,乘此水势衰弱,并先修闭,各立蛾眉堤镇压。乞先次于河北、京东两路差正夫三万人,其他夫数令修河官一面和顾。」从之。

  诏环庆依奏筑定边城,助以鄜延战兵一万,或于泾原未举动前,或同时,或候泾原师还,惟所便。(正月十八日。)

  丙子,昭宣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为宣庆使,依前忻州防御使。宣政使、端州团练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宣庆使、邵州防御使。入内东头供奉官、寄左藏库使刘瑗,供备库使郝随,皇城使石璘,供备库使武琭,西京左藏库副使□遵道,各特进秩一等。东头供奉官、合门祗候韩济,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欧瑾,右侍禁陈永升,各进秩二等。翰林医官使、成州团练使卓顺之,进秩一等,回授有服亲与翰林医官。入内副都知冯宗道,入内押班刘惟简,各特与有服亲有官人一资。西京左藏库使张士彦,皇城副使冯景,供备库副使老弼【三】,各赐绢二百匹。其翰林书艺官等各赐帛有差。以尝随龙,示优恩也。

  户部言,河北东路提举常平司奏,乞将本路诸州管下外镇,并依元丰旧法置抵当。从之。

  权发遣永兴军等路提点刑狱孙贲改秦凤等路。  丁丑,诏降授宣德郎马城罢新湖北转运副使,依旧知陕州,以御史中丞安惇言其为人贪鄙,觽所共恶故也。(正月二十八日降授宣德郎、权知陕州马城为湖北转运副使。)

  奉议郎、充高密、广平郡王院大小学教授陈并送吏部,与远小监当差遣,以尝上书毁佛道不当故也。  戊寅,广南西路察访董必言,通直郎、新知柳州陶逵知本路利害【四】,深晓蛮情,望考察换右职。诏陶逵特与礼宾副使。

  泾原路经略司言,乞差本路钤辖折可适提举招纳投降西界蕃部,第十一副将寇士元同提举,蕃官李忠杰同管勾。从之。  己卯,吏部言,发运使张商英奏,乞罢真、扬、楚、泗监仓门斗面官四员,置巡辖纲运官四员。从之。

  馆伴高丽人使、中书舍人郭知章言,高丽人使言,国王欲遣士宾贡,此乃远人悦慕教化,伏望采择。诏令说谕许宾贡。

  朝散郎、知郑州程之邵除都大管勾陕西路茶马公事。御史邓棐言:「之邵顷在元丰,常为监司,至元佑初年,臣僚言之邵缘盐法进用,寻送吏部,不数月除知祥符,未几除知泗州,遂擢监司提举茶事。臣闻之邵与苏轼、苏辙是亲表兄弟。初为元丰监司,与轼、辙异趣,则以私忿交恶;及轼、辙用事,而之邵卑辞厚赂以事轼、辙。初见恶于轼、辙,则言者交攻;及为轼、辙所喜,累有进擢,则言者缄口。大抵元佑臣僚,观望用事者喜怒以为语默,朝廷是非出于顷刻,而荣辱无复公论,故之邵得以纤巧附势而不失其进取。伏望圣慈察之邵前后踪迹,特赐放罢。」从之。(之邵除茶马在正月九日,今并书。)

  鄜延奏遣张诚等出兵讨擒凌吉讹遇等。(布录己卯,实录在戊子,今从布录,戊子乃奏功也。)

  庚辰,枢密院言:「熙河兰会经略使孙路奏,乞于喀罗川口建桥修城。缘泾原将来进筑洒水平、南冷牟等处,即本路便须接续经营青南讷心一带进筑通接泾原边面,最为今日急务。其喀罗川口邻青唐地分,虑生事。」诏孙路进筑青南讷心等处了当,别具利害以闻。(正月七日路初建请,三月末遂招纳青唐。)上谓曾布曰:「孙路轻易,谁可代之者?」布曰:「路诚轻易,如昨迁学士辞云:未覆兴州巢穴,不敢授命。此语乃狂妄,又终不能践言。昨令体量张珣言王赡结纳青唐举兵事,不曾分明奏报,迄今犹为喀罗之役以自符合前言,诚可罪,然未有人可以代之者。」上曰:「有人当易之。」(八月十六日乃移路知河南。)

  是日,欧阳棐朝见,上目之,语曾布曰:「此元佑五鬼。」布曰:「亦闻有此名。元佑附丽,必亦有之。治郡亦常才,然欧阳修之子,登进士第,修于英宗定策之际最有功。章惇尝言【五】,韩琦既以英宗判宗正,有建立之意,然未敢启口。一日与修议定,修见仁宗,便言英宗不立为皇子,则事未定。仁宗熟视修,久之不言,觽为之战栗。仁宗徐曰:『当如此。』琦与修等遂乞降诏,许之。当是时不易出此语,此功不可忘。」上矍然曰:「诚不易启口。」布曰:「此功为发明者少。」上颔之。(元符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棐以秘校知潞州落职送部,不知何故乃得朝见,当考。)

  辛巳,权知邢州王岘言:「尝丞军器,见作坊所造神臂弓,施于军事,实有奇功。乞应内外岁课减别色弓弩之额,增数制造,军器监请于五分添修弓弩人匠内,拨二分□造,岁约增一千七百十五张。」从之。

  中书舍人郭知章言,今侍从官荐士,或为台谏馆职,或监司郡守,擢用之后或不如所荐,宜有显罚,乞着为令。诏今后应被旨举官不当,具姓名以闻。  壬午,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押伴瞎征般次使臣郭辆等,具析到般次入内夹带回纥刘三等上京【六】。乞今后解发诸蕃般次,不许数外夹带及裹私抵换人口上京,如违,其抄点并押伴使臣并以违制论。」从之。

  赐环庆度僧牒二百道,应副修城也。

  甲申,枢密院言,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奏,乞候将来照应泾原进筑,因便兴修横水涧堡寨。从之。路又乞秦凤兵一万,与泾原同时进筑青南讷心,诏以五千与之。(布录甲申。)  环庆张存等出界,斩五百余级,与特支五百。(布录甲申。)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保安军顺宁寨据西界首领□勿乜赍到宥州牒一道,称正月二十日国母薨,定差使令逊嵬名济、副使谟程【七】田快庸等诣阙讣告,兼附谢罪表状。今来本路所筑九寨,须于寨北三二里外远探卓望处,建置堡铺,存留二十里疆界,窃计诸路亦当如此。欲乞候得本路奏到牒本日,令于汉界新旧城寨,见今把截堡铺外巡绰探望人所至处为界,然后许令通进表状。」枢密院言:「西人犯顺日久,前后寇边不一,兼近于泾原路作过,狼狈遁归,今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朝廷异日许以朝贡,亦须画河为界,即于边防经久稳便。今来却只欲巡绰探望人所至处为界,许令通进牒本,显于事机有害。」诏:「吕惠卿指挥保安军顺宁寨,令谕□勿乜等:彼界累年作过,今国母已死,有谢罪表状,缘止是空文,别无实事,未敢闻达朝廷。今若是恭顺实情,即令遣亲信谨密可委之人,同□勿乜等界首说话。候□勿乜等果将到本国亲信人,即令自来有主谋献计作过之人,如珪布默玛、凌吉讹遇等,先次拘执进献与朝廷谢罪,本路有可凭信,即敢具事理奏闻,候得朝廷允许,方可商量。仰吕惠卿详此指挥,顺宁寨官依此说谕,逐旋对答语言奏闻。」(四月七日再遣使来。)

  又言:「准朝旨相度于米脂东建一寨,通河东神泉寨。今相度到米脂东北四十里,去神泉寨约六七十里暖泉山可以建置,包占天都山一带地土百里,遮护义合堡。」诏吕惠卿更切相度地形险固可以控扼贼马来路,及有水泉,合行进筑,即斟酌事力,及时兴工。(四月十四日暖泉寨赐名。孙览墓志云:乌龙距延安之暖泉山二十五里,而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寇不得至麟府矣。榆木即神泉也。二十二日进筑乌龙。惠卿家传云: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会梁氏死,干顺遣人款塞告哀谢罪,且请和。惠卿以谓军兴之久,中外力疲,今此乃不可失之机会。而泾原方筑天都,诸路自用兵以来侵耕生界,于其外建置堡铺,补全边面,宜且令西人执送生事首领珪布默玛、凌吉讹遇,而约以把截堡铺外巡绰卓望所至为界,然后许以通进公牒。庶往复闲天都毕工,而诸路边面例皆牢固,可以久远无疆埸之患。而朝旨谓西人近寇泾原,狼狈遁归,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异日许和,亦须画河为界。既而遣使三辈来,惠卿奏禀应答,而牒言梁氏之死,乃北敌遣人酖杀之,使干顺自管国事。惠卿以谓,诚有之【八】,则其欲西人之归已可知,若我应答太迂,所求难与,彼见无接纳之期,则是怒彼以坚北敌之归,而深我之绚也。而画河为界,无肯听从之理。乃上疏极论其利害曰:「西人之所以有河外者,以有河南为之限隔也;所以有河南者,以有横山为之阻固也。今若画河为界,则所以为限隔阻固者皆失之矣,彼岂不思一苇之水,顷刻可渡,据横山之险。他路臣固不能尽知之,只如本路所筑九寨,与今暖泉之通河东,金汤之通环庆,幸皆就绪,所得疆土,东西殆千里,而南北远者乃至百余里。若又于新寨之外,更拓三二十里以为堡铺,则形胜膏腴占据殆尽,非昔日巡绰卓望所至为界之比也。今干顺因其国母之死,归咎奸臣,杀之以谢罪而请入贡,则我虽未能一举以覆其巢穴,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而能所为必成,所伐必克,使天威远畅,丑氐震迭,未有如陛下今日之盛者也。兵法曰:『兵闻拙速,未睹工之久也,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犹为惫,今军兴四年矣,兵之在边者,日夜候望而不能息,兵之在内者,非时调发而不得下,则士马日以益困矣。臣之至边初年,粮食有支岁计者,备添屯者,有五年之蓄者,有诸司封桩者。今会而为一,不能给散数月之食,财用日以益窘矣。今因其谢罪而不即纳,乃为不可得之辞,以绝其来望,而怒之坚使北敌之归,恐非计之得也。且兵家之事,有胜有负,万一一路战守之闲偶有失利,或天时饥馑有不可知,而北敌有求而不得,与之协力以困我,当是之时,虽思其有今日之请,其可得乎?禹征有苗,而益赞之曰:『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盖当治强之世,穷兵力以征一国为不难,所以不为者,恶其太满而不谦,非天道之所与也,况力不足而强为之乎?老子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又曰:『祸莫大于轻敌。』『罪莫大于欲得。』今西人归罪于奸而杀之以谢【九】,则是兵加而哀矣,若我因以为易与,遂有画河为界之求,则是违伯益之谦,而并犯老子之三戒矣。伏愿陛下更与执政大臣深详究议,考自古西戎之难服,保持今日已得之成功,勿疑干顺自归之信诞,深虞北敌乘隙之诡谋,自量中外之事力,深思兵久之非利,远鉴高宗伐鬼方之惫,而合之以伯益之谦满,老子之三戒,勿令轻敌,不知足欲得之过有在于我,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一○】。如臣前请,姑令执生事之首领送归朝廷,而约之以新疆堡铺之外为界,以俟进筑之毕功,然后许接公牒,无过迟延,绝其来望,以坚北敌之归,而为我患,天下幸甚。」既而干顺四遣使者来,辞益恭。朝廷亦得其近上首领道其密谋,以为急则纳土北归,于是诏趣惠卿即接纳焉。此合附四月七日。)

  是日,上以西人叩关请命,甚悦。辅臣皆言:「祖宗以来,边事未尝如此。元昊猖狂,朝廷尝遣使告北敌令指约【一一】,今其计穷引咎,可谓情见力屈。朝廷威灵固已震动远人,兼边事自尔收敛,于公私为利不细。」上亦曰:「公私之力已不堪。」章惇等又言北敌方遣使劝和,今彼已请命,更无可言者,此尤为可喜。上曰:「庆历中乃至于求北敌。」惇曰:「此是吕夷简及臣从祖得象为此谋,其人皆无取,故至于此。及富弼奉使增岁赂二十万,半以代关南租赋,半以为谢弹遏西戎之意。」曾布曰:「近世宰相,夷简号有才,其措置犹如此,今日边事乃出于陛下睿明,应接听纳之际,动中机会,故能如此。」上曰:「夷简实有才。」布曰:「夷简、丁谓皆宰相之有才者,然趣操皆不正。」上曰:「丁谓小人。」惇曰:「谓诚有才,非夷简比。当元昊旅拒时,或谓若丁谓在朝,应接必有理。元昊以戊寅岁叛,谓以丁丑岁卒。」布曰:「丁谓虽有才,然实小人也。」布再对,上又曰:「边事可喜,祖宗以来未尝有此。」布曰:「臣以谓陛下睿明,听纳之际,动中机会,故能如此。古人以谓好谋而能听,人主于能听最为难事,若能听者,当何事不济。今日边事,朝廷但示以经画大方,一切责在帅臣,令其见利则动,不强其所不能,故举有成功而无败事,夷狄所以震动屈服,亦以是也。」

  知雄州张赴奏,乞开浚雄州绩城河道,又乞增修外罗城。枢密院言:「外罗城昨熙宁泛使萧禧来理会,寻有诏许以不增修,令张赴遵依诏旨。其河道依年例施行,不得张皇引惹。」  丙戌,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洮西沿边安抚司申,夏国衙头首领鄂特丹卓麻于革罗城差蕃部尚锦等赍蕃字,及尚锦等分析鄂特丹卓麻元系邈川大首领温溪沁弟温阿旺格男,元名阿敏,走投夏国,有王子改名作丹卓麻,密令遣人赍送蕃字,欲归汉。诏熙河兰会路经略使孙路选兵将以讨荡招纳为名,至革罗以来,多方诱谕鄂特丹卓麻等,迎接归汉。(青唐录。)  诏右金吾卫大将军、秀州防御使叔澹特与换宫苑使,依旧秀州防御使。(御集二月十三日。)

  朝请大夫、光禄卿胡宗师为直龙图阁、权知郓州。

  丁亥,诏自今赐边臣茶药银合,许以西人封桩岁赐银充。

  戊子,枢密院言,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奏,近差本路钤辖刘安统制将兵招诱神鸡流北田巷口,逢凌吉讹遇,斩首四千余级,降四百余人。诏军兵支钱有差,得功人保明以闻。(初六日奏遣刘安等。布录云,斩五千级,特支七百。吕惠卿家传云:西人以并建城寨,夺其耕牧之地,而复数遭掩击,部族离散来归者日益以多,凌吉讹遇率觽营险以扼之,欲归者不得至。二年二月,惠卿遣刘安以第二、第四将,张诚以第一、第五、第六将,李希道以第七将,会于星勒泊以击之。三日至乌延川,四日至神鸡流,遇贼三千余骑,六日至波济立埒克,遇贼五千余骑,七日至鲁逊埋达勒,遇贼七千余骑。安等遭贼皆破之,斩首四千余级,降者五百余人,获其器仗牛羊十余万以归。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

  熙河路经略使孙路缴连夏国部落嵬名密赍南路都统嵬名律令书,称夏国欲遣使再乞修贡,已回报言,如朝廷回降指挥,别得驰报。诏:「孙路不合擅收接西人书及面回答文字【一二】,特降充宝文阁待制。如再来计会,即说谕别无回降指挥,如有事告朝廷,即合于正路通达。」(元年八月二十七日自庆改熙。)  枢密院言:「三班借职徐子安状,朝廷立法,令诸路逐将所将兵马分作五部,差部队将各自提点。比见诸路将副多不依朝旨,虽出入分定五部,却不合提点管辖例,各轮差把截边堡。如遇出入,于前一日勾抽旋行差拨人马管押。其所差到人兵,虽系本将人马,即非自来亲自点阅之人,故使上下人情不相谙信,虽有曾经战敌部队将,却差到下等人马。其闲未经出入之人,乃各不顾条法,豫行结托,例得强壮精锐人马。窃虑误事,有妨驱策。缘朝廷于诸将下差置部队将,盖责以各自训练军马,如内有不谙战阵怯懦之人,合具不职事状,别选举使臣抵替,岂得于轮差把截边堡,及于行阵之际旋行移易;若更因依挟情,差负犯停废及得替待阙使臣,拣选精锐人马付之,徼幸功赏,尤为不便。缘五部部队将平时训练军兵,及临战阵,却以所部兵马付之他人,殊失朝廷差置部队将之意。」诏陕西、河东路经略都总管司严行觉察,违者以违制论。(新录删修云:诏陕西、河东诸路出军不得移易部队将,令经略都总管司严行觉察,违者以违制论,从三班借职徐子安之言也。初,子安上请枢密院进呈,上颇称善,故施行之。)

  环庆乞以二月二十六日筑定边寨。许之。(正月十二日相度,三月七日毕工。)

  己丑,枢密院言:「承议郎、提举熙河兰会路弓箭手李夷行申:招刺之法,先经本府及州军,相去不下三两程,以上往返已是劳费,及将司百端邀阻,有留滞十余日不能拍试,以此多不敢应募。乞除将副在城寨,许赴将副,如帅司州军相近,即于以次近将副处拍试收补。又逃亡空地既不紧行招人,又不速勒租佃,即因此人员可以冒种。兼城寨使臣往往借赁牛具,选择肥田,私自耕种,或收授马料,其为奸弊不可胜言。今欲乞令本城寨将空地分作等第,出榜招人,出租权佃。如逃田内有山石,委是不可耕种者,委提举官相度除放。又阙马人元给到添给地五十亩,依条限半年,灾伤更展半年,如不买到马,即许有马请射。今本路阙马不少,例各经来年岁不曾勾收地土,亦不曾召人租田,使之坐占美地,安肯备钱一半收买马。今欲乞阙马人更不拘收添给地土,据其肥瘠,认定每亩租课,虽在半年限内,亦令送纳,候买到马日除放。又弓箭手初买到马全给官钱,比来刍料翔贵,惮于牧养,往往故有死损。又将出界止拣壮马前去,其阙马瘦人各不随军【一三】,内有一指挥只拣得一二十疋出战者。乞令就近将官并城寨使臣常窃体度,将贫阙不能赡马人许令愿养马者兑养,并赡马地随马给付,即不得兑与人员及有物力顽猾之人。又人员多将钱物借与长行租种地土,及借与牛具耔种,与之合种,分收租课,致长行贫乏,有误出入。乞令所属体访觉察【一四】,违者杖一百,钱物不追。」并从之。(新录删修云:枢密院言,提举熙河兰会路弓箭手李夷行言,乞许弓箭手就城寨将副处招刺,以绝州府往返劳费,及留滞邀阻之弊。又请募人权佃逃田,以绝人员冒种之弊。又请阙马人于添给地,据肥瘠起租,有马即除之。又请贫阙不能赡马之人,许令愿养者兑养,随给赡马地,惟兑与人员者勿许。又请人员以钱物借长行,号为合种者,立法禁止。诏并从之【一五】。)

  邵龠□虒乞免团结钱监及递铺兵应副泾原。诏罚金十斤。阎令、李譓专提举钱监,先乞团结,令、譓皆应副泾原调发故也。龠□虒不预泾原事,独有此请,因罚之。(布录己丑。)  庚寅,军头司引见泾原路擒获西界统军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等共二十七人。诏并特贷命释缚,押赴怀远驿。

  鄜延奏,乞止以兵五千应副环庆。从之。

  辛卯,枢密院言河东经略司奏:投来西界伪钤辖耀密滂等,虽无文凭,缘有旧管蕃官指证不虚。诏河东经略司依伪钤辖例补官及支赐。

  又言,近降朝旨,令章楶相度于南牟外洒水平或秋苇川进筑城寨,将来若于南牟外洒水平进筑了当,其正原自系近里地分,不须枉费财力进筑。诏令章楶相度利害,务要简便。

  甲午,大食国遣使入贡。

  乙未,诏吏部守令课绩在优上等,即关御史台严加考察,如有不实,重行黜责。从吏部之请也。

  河东路经略司言,副总管王文振等诣生界相视得乌龙川、北岭地形险固,堪充守御城寨。诏如委与神泉寨、米脂、葭芦寨缓急声援相接,可以控扼,及有水泉,即及时兴工进筑。(四月十四日赐名神泉,即榆木。孙览墓志云,乌龙距延安之暖泉山二十五里,而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寇不得至麟府。)

  少府少监分司南京赵君锡卒。

  是日,曾布言:「章惇、蔡卞施行元佑人,觽论皆为过当。然此岂为诋訾先朝,大抵多报私怨耳。惇、卞初相得,故惇于卞言无不听;及与卞相失,则卞多持其所短,故惇畏之,不敢不从,但陪笑而已,觽莫不笑之。今朝廷政事一出于卞,惇无敢违者。」上曰:「蔡京尤与惇不足。」布曰:「惇于蔡氏兄弟无不畏者,近颇欲屈意求和于京,而京不为之屈,觽尤哂之。宰相每以义理处事,何畏人之有?惇短处多,故不能弹压觽人,人皆不畏之,而未免畏人也。近日外议有一事深以为不平,此乃有实状。陛下昨欲复导洛司堆垛场事,惇力陈以为不可,卞亦然之,觽论亦皆以为不可复。陛下询访知利害,降屈圣意,遂从其请,收还文字,中外称诵圣德,万口一辞。及蔡卞欲复行市易法,而惇不敢遏,仍复以吕嘉问主之,中外汹汹不平,许将亦曾为臣言及此事。市易之害与导洛司无以异,止是熙宁中王安石所主,故卞必欲复行【一六】,导洛乃元丰先帝所行,故无力主之者。以此言之,诚可不平。市易用千五百万本钱得息钱九百万,失陷者乃七百八十万,徒作一大事,一无所得,复行之何益?臣尝以论市易得罪,安石亦罢相,臣亦贬,嘉问亦贬。」上曰:「安石因此罢相。」布曰:「然遂引惠卿为参政,及贬臣,乃惠卿力主之,安石已去位矣。臣立朝至孤寡合,侧目者觽,近日序辰、嘉问之徒经营中伤,无所不至。有李积中者,今日亦上殿,积中与臣有瓜葛,昨在江西为县,人多言其不廉,今知解州朱彦博时为转运判官,不肯荐之,以臣故,但保全之而已。昨既改官,累干臣求差遣,臣答以向为县无廉声,何敢为求差遣,以此怨怒臣。既而周秩举京西运司勾当公事,及为陈次升言知县不当与差遣,遂罢。乃一向毁臣以悦蹇序辰辈,故吕嘉问荐之(嘉问荐积中在去年八月二十六日。)上殿,得提举官。(去年十二月十六日积中除湖南常平。)初欲经营令为御史,欲弹击臣私事,臣苟有罪恶,此辈必不为臣掩蔽,亦不敢冀朝廷□贷,苟有所陈,愿赐推治正名定罪,痛行贬黜。」上曰:「与卿是甚亲戚?」布曰:「积中妻乃臣女婿之姊,常来臣家,臣与之亲旧,一旦干求差遣不得,便毁臣以求合序辰辈,但观此举,其人可知。陛下尝以谓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积中眼目如此,亦可见其人也。」上曰:「安惇言:『欲令臣举积中作御史,臣不敢从。』」布曰:「安惇本非恶人,但畏序辰辈,不敢不附丽尔。陛下擢邢恕作中丞,终不免附此党,既又擢安惇,亦然。盖序辰、嘉问辈凶党甚盛,人人重足一迹,无不畏之者,虽凶焰如此,惟臣不畏之。」布又言:「凶党方炽,善类畏缩,陛下排觽论,擢赵挺之、郭知章辈为从官,然此辈皆畏凶党,不敢有所陈,陛下曾见此辈敢有一言及此党不是事否?以至近日词头亦无敢缴者,可见其畏惧也。然此辈如此,皆未足以称陛下拔擢之意。臣被遇两朝,今日得事陛下,恩眷之厚,臣非不知,昨所以恳求致仕,正谓避此辈尔。臣衰朽疾病,无补朝廷,实有归老山林之意,非如他人顾恋宠禄,为保身之计,亦不敢谗毁他人,以为进身之地,亦不与人争进。然凶党窥伺中伤之意如此,欲陛下知之尔。臣孤拙无一党援,亦终恐难安,臣只俟边事稍见次第,泛使还塞,臣未免再干烦圣听,乞伸前请【一七】。」上笑而已。

  丙申,诏吏部员外郎孙谔与合入差遣,以元佑诉理有衔冤饮恨之语故也。(谔,邵武军人,杨时志其墓。并三月十一日左肤十一日章但云吏部员外郎与合入差遣【一八】,不云送吏部,后乃送吏部。元符三年十一月五日自司勋为右司。)  是日,诏三省、枢密院,有边事处帅臣替移,同取旨。(布录在三月丁丑。)

  先是,三省欲以泾州与枢密院易思州,与堂吏时恪,从之。曾布因言近邢州韩治满一年,三省再除人,今思州李谅未半年,三省亦再除人,乞立法。上以为当然,遂得旨:「今后互差阙未及一年,不许再差人。」布再对言:「州郡互差阙已立法,臣又尝与三省言,帅臣差除,二府同取旨,至辞恩命,乞差遣、或罢帅别有除授,密院多不预闻。如孙览屡乞差遣,直至欲除林希,方率密院同取旨,亦当立约束。」上然之。既而章惇不可,故止以此条进呈。

  丁酉,礼部言:「高丽人使乞收买册府元□、资治通鉴。看详册府元□元佑年曾卖外。其资治通鉴难令收买。」从之。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言,乞文臣一员同共检详应答泛使文字,欲差正字方天若。从之。又乞同泛使上殿,上问曾布如何,布曰:「京亦曾为臣言,恐泛使奏事,上有对答语,与副使同记。臣答以泛使虽直前奏事,上必不答。」上曰:「若再三有所奏请,如何?」布曰:「亦止是令归驿,说馆伴朝廷必有指挥,恐难便可否其所请。」上然之,遂已。又乞降对答画一指挥,悉如拟定。

  曾旼奏,泛使萧德崇等到白沟不肯乘递马,欲带北界人马至雄州,如萧禧例。禧当日凡驼畜车乘皆至雄州,德崇已交割畜乘,独欲留人马至雄州,而旼与张赴坚执不从。初,朝旨令从长相度施行,旼既拒之,却有二贴黄,一云理当坚执,一云俟其词婉顺即依从,所贵不失其欢。奏状止云谨奏,而贴黄中却乞朝廷指挥,章惇遂以坚执为是,曾布曰:「但当依前降指挥,令从长相度施行。」许将亦以为当然。上疑之,顾蔡卞以为如何,卞曰:「须虑后来可坚执否,兼恐他云因何待遇不如萧禧。」惇曰:「但坚执,必不能久留,不敢不听【一九】。」布曰:「万一不听,如何?必更奏礏明朝廷,若从之,则是前后三降指挥皆不同,恐失体;若谓彼必不敢不听,陛下信得及否?兼旼曾礏执政,亦曾说与度不可争,不若便从之。今既坚执,又却云欲依从,自是执不定。」上曰:「如此是旼处得不是。」遂如布所奏。

  再对,上问布昨日商量曾旼文字,布曰:「只今早商量,初意便以坚执为是,故旼、赴皆坚执。然臣素以为难,若朝旨数反复不同,非便。兼泛使来,方与议大事,不须以小事致其忿怒,却更生事费力。章惇于边事论议多如此,臣亦未尝敢曲从,每有所争论,未尝不正色折之,不尔则不足胜惇,兼称屈则便为惇所陵慢矣。」上哂之。布又曰:「臣于章惇、蔡京、蔡卞辈无所适莫,惇是则从惇,京、卞是则从京、卞未尝敢以私意变乱是非。」上曰:「国事固当如此,惟是从之。」布曰:「臣与同列每言,公家事当以公议处之,何所用心于其闲!」上曰:「当如此。」布曰:「臣尝言善恶各有类,蔡京孜孜欲辟一文臣于馆伴所,乃意在方天若尔。臣屡言天若险薄不可任使,今置之馆伴所犹不妨,若其他荐引,愿陛下更加裁察。」上曰:「在馆伴所无所妨。」布曰:「臣前日论李积中亦止为其险薄可恶。」上曰:「眼是如此上视。」布曰:「执政从官于朝廷令中丞举御史之际,乃私荐引其党人,此其为罪甚大,以至臣言常立毁先帝,却欲引作谏官;陛下欲行导洛事,则力争以为不可;蔡卞欲行市易,则无敢争者。章惇于市易事,深以为不便,累曾对臣言其罪,又云:『这个行得多少时?且从他。』许将、黄履亦闻之。此三事皆不可贷之罪,若令臣有一于此,必不为觽所容,排陷必矣。臣以赤心事陛下,无所隐,然此等事欲奏陈而不敢启口者亦十有七八,然终不敢不言者,以人情外议如此,陛下不可不知。惓惓如此,欲陛下周知人情物议,于睿明不为无补尔。」上欣然曰:「是,是。」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曾旼往界首接伴北使,与之纷争,累日方决,终不能夺北使之议。臣以得于外论,无由备见本末,若果有之,所系不细。盖彼我纷争,不过是非两端而已。谓旼等所争为是,则终不能夺北使之议,是舍是而从非也!谓旼等所争为非,则安用纷争累日方决,是以非而为是也。舍是从非则必为北使所屈,以非为是则必为北使所窥,二者必有一焉。旼等曾不审处于未见北使之前,而乃轻发于已见北使之后,此何谓也?又况泛使实与常使不同,既未知其的为何求而来,正赖接伴豫以道理处之,使不能妄有生事之渐,而乃无故启其争心,尤为可罪。伏望圣慈特降指挥推究旼等,如委有上项事迹,即乞重行黜责,以为后人之戒。」(正月七日雄州云云,可考。)

  诏以度僧牒千道赐河北安抚司,瀛、定各三百,魏、镇各二百,令岁岁回易收息,添助修葺城壁楼橹军器等,他用者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

  诏熙河发遣李公绪乘驿支盘缠上京。公绪乃告王舜臣妄奏首级者。上曰:「须与一官。」觽皆曰:「公绪为朝廷惜得滥赏官职不少,兼边吏因知警惧,当有以銟激。」上曰:「与三班奉职。」

  诏故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知溪峒新远州军事兼监察御史田知迁长男彦伊特承袭。

  己亥,奉议郎、鲁王宫大小学教授石豫为监察御史,从中丞安惇荐也。先是,惇荐豫及承议郎、京东转运司管勾文字康谓,上问曾布如何,布曰:「豫极无状,谓亦俗才,如此等人,何足置之言路?」然豫竟为御史。(康谓以承议郎、京东转运司管勾文字、提举夔路常平在三月十三日。)  庚子,权殿中侍御史邓盘【二○】言,伏见权发运司勾当公事,近日执政大臣与驸马都尉皆用恩例,以亲戚陈乞【二一】,伏望下有司立法。诏张敦义罢发运司管勾文字。  辛丑,诏皇城司任满,依熙宁五年指挥酬銟。元佑尝减恩例,却增再任酬銟,而熙宁旧条,再任未尝推恩。蔡卞以谓责重,不知何故不赏。曾布曰,再任者皆都知押班,每任满即须再任,□旧条不赏。上令再任满无遗阙,取旨。

  壬寅,朝议大夫、集贤殿修撰、新差知江宁府刘定知庐州。朝奉郎、直秘阁、新差知越州吕升卿知江宁府。右正言邹浩奏:「伏闻新知庐州刘定前知陈州日,恣为贪污不法等事,近因臣僚奏论,已降指挥差官根治去讫。其刘定虽未即正典刑,委是有罪戾难赦之人,岂宜更令冒赴新任【二二】,以辱兵民重寄。伏望圣慈详依贾青罢知河府近例,先次放罢,听候朝旨施行。」(从违当考。贾青罢在正月二十七日。)  注  释  【一】韦公布阁本及宋史卷四九六蛮夷传、宋会要蕃夷五之三四俱作「韦公市」。

  【二】乞下诸路监司「监司」原作「转运等司」,据宋会要选举二八之二七及下文「诏每路监司同举二员以闻」句改。

  【三】老弼阁本作「左弼」。

  【四】新知柳州陶逵知本路利害「新」下「知」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六一之一六补。

  【五】章惇尝言「尝」原作「常」,据阁本改。

  【六】具析到般次入内夹带回纥刘三等上京「入」,宋会要刑法二之四二作「人」,按上下文意,作「人」字当是。

  【七】谟程原作「程谟」,据阁本、活字本及西夏书事卷三一乙正。

  【八】诚有之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九「诚」上有「若」字。

  【九】今西人归罪于奸而杀之以谢阁本「于奸」作「奸臣」。

  【一○】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哀」原作「衰」,据阁本及老子原文改。  【一一】朝廷尝遣使告北敌令指约「尝」原作「之」,据阁本改。

  【一二】孙路不合擅收接西人书及面回答文字「面」,阁本作「便」。  【一三】其阙马瘦人各不随军阁本无「瘦」字。

  【一四】乞令所属体访觉察「令」原作「今」,据阁本改。

  【一五】诏并从之「之」下原衍「施行」二字,据阁本及文义删。

  【一六】故卞必欲复行「故」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乞伸前请「请」原作「次」,据阁本改。  【一八】并三月十一日左肤十一日章但云……差遣「左肤」下「十一日」三字疑衍。  【一九】不敢不听「不敢」二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若谓彼必不敢不听」句补。

  【二○】邓盘阁本作「邓棐」。

  【二一】以亲戚陈乞「以」,宋会要刑法二之四二作「为」。

  【二二】岂宜更令冒赴新任阁本「更」作「便」。

卷五百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三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三月甲辰朔,左司郎中贾种民为太府卿。

  章楶奏,乞差秦、凤并岷州第四等以下保甲应副进筑城寨。从之。初,觽议以保甲下户难于调发,外台申请数四,皆却而不从。楶以为上中等户至少,不得下户无以集事,乃从之。

  乙巳,朝奉郎、集贤殿修撰、知润州龚原降授奉议郎,余依旧。以元佑诉理所除雪犯罪改正也。  己酉,青州观察使仲览卒,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沂国公,谥良信。

  壬子,泾原路经略司奏,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一】,仍将蕃兵依旧各于顺便城寨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从之。秦凤路依此。(此据章楶奏议增修,仍具楶元奏及获朝旨于后。元符二年三月九日,泾原路经略司奏:准元符元年六月十一日枢密院札子,臣僚札子奏:「访闻得泾原路蕃兵自来以住坐近便,分隶在逐将下所管,凡有出入,本将全藉引路、探望、伏截、捉人、使唤,易为得集,蕃兵亦无枉有縻费盘缠。昨来自团结为东、西路蕃兵将校,每有勾集,在边住坐,却来近里将下赴点差使,不下一二百里,往来甚有费用,未知出入之处已有数百里之劳,人马疲困,汉蕃皆言未便人情,与熙河路事体不同,其五州军相去不及二百里,至界首不满百里,逐州从初各置蕃兵将分,勾集百里之地,无虚劳扰。欲望圣慈详察蕃情,下经略司更切体量,具利害闻奏。臣伏睹鄜延、环庆路蕃兵最多,见分在逐将下管干,极甚安便。欲乞早降处分。」贴黄称:「臣近过秦凤沿边城寨,亦见汉蕃人言所置蕃兵将即非便利,人情未安,亦乞下本路具利害闻奏。」旨令:「泾原、秦凤路经略安抚司详上件事理,子细依公体问,相度昨所措置有无不便事理,如委是未便,今来合如何措置施行,具经久可行的确利害,结揽保明事状闻奏。」勘会本路蕃兵自来以住坐地里远近,顺便城寨分隶在逐将,每遇出入,与汉兵相参使唤,别无阙误,兼逐将又得蕃兵选委引路探事之类。昨自绍圣三年,内因钟传奏请,以熙河有专置蕃兵将,本路彭阳城驻札第六将减罢,改置东路蕃兵将,如绥宁、靖安、干兴、天圣寨系各有边面去处;水洛城驻札第十二将减罢,改置西路蕃兵将,如静边、隆德、得胜、治平寨亦系各有边面去处。每遇勾集,其缘边住坐蕃兵,却来近里将下应点差使,其间有一二百里,往来极甚劳费,委是未便。兼与熙河事宜不同,及契勘本路进筑过六城寨、七堡子,合用戍守人马,并于诸将下正兵汉弓箭手内挈拨前去。缘逐将各有所管边面地分阙人照管,本司今相度【二】,若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却将蕃兵人马依旧各于顺便城寨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委是经久利便。今状结揽保明是实,伏乞朝廷更赐详酌,特降指挥。枢密院批状:勘会绍圣三年内降朝旨,团结泾原、秦凤东西路蕃兵将近方立法排定将分,兼亦曾行下秦凤路相度奏到:「本路东西蕃兵两将委是顺便,只合依旧。」致朝廷难议别降指挥。其本路近创置第十三将,应汉蕃兵马已令并隶本将管辖训练去讫。四月二十七日送泾原路经略安抚司照会。)

  癸丑,诏:「诸带供御对御牌子祗应人以牌子借人,及令人代名,若本辖官以带牌子借人及借代者,各徒。被借使人减一等。」(新无。)

  甲寅,诏辅臣今月十四日分诣宫观、寺院等处祈雨。

  监察御史兼管殿中侍御史左肤言:「臣伏睹朝廷近以孙谔在元佑中理诉语言不顺,罢谔吏部员外郎。按谔在元丰中以监制敕库漏落条贯罢去,则是因缘职事,无甚可矜。而元佑中三有诉陈,且言:『幸遇朝廷钦恤刑狱,使衔噃饮恨者皆得以上闻。』恭惟先帝在位,明德审罚。谔指元佑为钦恤,则是先帝未尝钦恤也。由此观之,则谔讼先帝者也。其曰使衔噃饮恨者皆得以上闻,臣不知谔指何人为可恨乎?若以为元丰大臣为可恨,又缘已出先帝圣断,兼今来诉理官司奏陈改正事件,其间得有罪者,盖缘得罪先帝,非为得罪当时大臣也。由此观之,则谔不独讼先帝,而反恨先帝者也。为人臣者措意及此,万死有余,而三省议罪止令罢职,却与合入差遣,借使孙谔今系知州或监司资序,则是朝廷犹欲以讼恨先帝之人为监司郡守乎?臣虽至愚,犹知其不可,况在陛下圣孝昭明,绍修前烈,而有司视谔为可恕之人哉!」诏孙谔送吏部,与合入差遣。遂出知南剑州。(知南剑州据杨时志谔墓。二月二十三日已有诏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左肤论列后,诏复如前,盖前未送吏部也。)

  枢密院言:「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言,德靖寨西南旧金汤寨地形险固,三面各有天涧、洛河川水泉,可以修充守御城寨,与环庆路声势相接。本院近据鄜延路奏,欲进筑暖泉山通接河东神泉寨,兼河东见于乌龙川进筑,照应米脂一带道路,又相度得府州端正平可以修建堡寨,漂浪木、□庞、轻啰朗各可修筑烽台,及那第五将往彼驻札,不添置官吏兵马。」诏河东经略使孙览相度险固控扼,水泉足用,经久决可守御,即用工修筑。(四月七日筑端正平,五月六日金汤城毕工。)  丙辰,辽国泛使左金吾卫上将军、签书枢密院事萧德崇,副使枢密直学士、尚书礼部侍郎李俨见于紫宸,曲宴垂拱殿,其遣泛使止为夏国游说息兵及还故地也。德崇等见上遂言北朝皇帝告南朝皇帝,西夏事早与休得,即甚好。上顾张宗□,令答之曰:「西人累年犯顺,理须讨伐,何烦北朝遣使。」德崇等唯唯而退。

  进筑定边城毕工,赐环庆路经略使胡宗回以下茶药银合有差;宗回仍复宝文阁待制。(正月十二日相度,二月二十六日进筑,四月二十一日置蕃兵将。)

  右正言邹浩言:「臣伏见辽国人使已于今月十三日朝见,外议以为非。泛使不至中国久矣,今此叩廷,决不虚发。若非本朝自有所请,则必为羌人请命而至。此实大事,尤在审详。想庙谋已有成算【三】,足以为国家长久之利。然臣伏观祖宗以来,每有大事,虽庙谋素定,亦必谋及在廷之臣,以参用其智,盖所以致戒于未然之前,而不至贻患于已然之后。臣今欲乞依祖宗故事,廷集百官,或只侍从,示以辽意,曲加询访。其爱君虑国之心既非一日,宜必有至计远略可备采择,以为万一之助者。伏望圣慈详酌,特降指挥施行。」不从。

  丁巳,外都水丞李伟乞于澶州之南,大河身内,开小河一道,待涨水,纾解大□口下注北京一带向着之患。从之。

  赐鄜延路统制官韩升银合茶药有差,以应援修筑定边城故也。

  赐吕惠卿银绢各二千匹两、对衣金带鞍辔马,以累遣将兵斩获,并招携西人数多故也。(鄜延路走马黄彦奏,刘安、李希道等出塞力战,获五千余级。诏赐吕惠卿銟谕,银绢各二千、对衣金带鞍马,并遣中人黄经臣赍赐。及犒设出塞将士,有功者,赐银曂三两,轻伤二两。布录。)

  秦凤经略司言,有伪钤辖□名革等将带部族三百九十七人、孳畜三千以来,并伪牌印归顺。诏□名革补内殿承旨,首领李叶补右侍禁,及赐银绢有差;余令经略司量事力宣补。(正月二十一日可考。)

  秦凤路提点刑狱、权经略司孙贲补降羌名目太高,罚铜二十斤。

  吕惠卿言,讨荡西界鲁逊满达勒等处,胁降到王固,策称系西界衙头,服事小大王,王差往宥州统领处充走马。诏特与右侍禁,添差充太平州指使。

  诏孙路协力应副泾原进筑。

  枢密院言:「贺北朝生辰使副试礼部尚书蹇序辰,皇城使、秦州团练使李嗣徽于北界合得銽箱钱,不以例收受充折小绢;又见辞日于客省帐不依例茶酒,并授香药酒,添一拜,匿不以闻;并辄受移宴就馆押送使副从人銽箱马共十匹。」诏大理少卿周鼎,权殿中侍御史左肤就寺置司取索推究。

  先是,序辰等既坐,违例受銽箱绢,各罚金八斤。又自言移宴就馆得例外马,取旨,上欲遂赐与,曾布曰:「序辰擅收銽箱绢,隐藏五六次不以实对。章惇谓罚金太轻,如此则自今奉使者人人敢擅改故事,据理自当降官或罢赐与,若罚金亦须三二十斤。臣缘序辰数见侵,进呈时不敢不就轻典,若更赐与例外马,恐三省以为不当。」上曰:「罢之。」(此段在二月二十二日乙未。)

  已而三省、密院同进呈王诏语录,有跪受香药酒,旧例不拜,辽人言序辰已拜,诏亦拜。并序辰于客省帐茶酒,皆非旧例。即诏序辰、诏等分析,(元符元年授之为生辰使,王诏为正旦使。)序辰乃言范镗、(绍圣三年生辰使。)林邵(四年正旦使。)皆曾拜,而镗、邵及张宗□副林邵者皆云不拜。蔡卞曰须付有司,布与惇亦以为当,上许之。布又进呈序辰所修仪式册,但云跪领,无先拜之文,兼检到绍圣以后奉使臣僚申到仪式,皆云跪受跪领讫,就一拜起。序辰所修乃增以「请大使出班先一拜跪兴」十字,又于客省帐茶酒亦无例,序辰妄引祥符二年王晓例,晓乃吊丧,序辰贺生辰,固不同。又序辰上殿札子云,旧仪式已编次,如王晓等变例,亦乞编次付将命者,贵临事有所折衷。此盖序辰文过饰非。黄履曰:「此欺罔太甚,兼此数事皆未足论。序辰将命见日,辽主当有宴,移于客省帐;又当大宴,亦移就馆。辽人待序辰一切简慢礼数,而序辰乃独增拜。及宴日例外赠马,欣然受而不辞,此最辱命。及归又不具以闻,便关国信所请绢,此尤为不可。」(此段在三月十二日甲寅。)上令送御史台,章惇曰:「安惇与序辰同职事,看诉理恐不可。」上曰:「莫不妨。」布曰:「此事固不可变易,然恐有嫌,则周鼎亦可使,若更以一言事官同之,则无不尽矣。」乃降是诏。惇、布又言天久不雨,恐有德音,则制勘但为空文耳,乞不以赦降原减。上从之。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蹇序辰奉命使辽,颇失使事之体,为辽人所慢,除改例受绢既已施行外,其宴于客省及饮酒辄拜等,行见行取问。臣窃以使事所系,实为朝廷重轻,故虽一言一语之间,犹必致谨而不敢忽,况有大于此者。今序辰乃宴非其所,拜不以道,曾不思故事当循,而惟辽人之命是从。辽虽无知,岂不萌轻中国之心乎?孔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士且不可辱命,而序辰为尚书,反辱命如此,宜典刑之所先而不赦也。然序辰善事执政,世所共知,窃虑早晚供到文字进呈之时,执政必有多方致力为序辰之助者。万一此计得行,有所□贷,则不惟无以惩戒后人,兼恐彼中目此指为故事,永不可改,其耻不小。伏望圣慈深赐省察,出自独断,重行黜责,以慰天下公议。」

  祁州防御、大宗正事宗粹为蔡州节度使。

  戊午,诏礼部贡举。(八月三日曾布云云,或移见此。)

  己未,御史中丞安惇言:「元佑初,奸臣置诉理所【四】将熙宁、元丰以来断过刑名辄行奏雪,曲陈事理,讪谤先朝,归怨君父。陛下委官考阅案牍凡千余人【五】,其元断重轻一一当罪,已具闻奏,节次得旨,改正施行。所有原看详官刘挚、孙觉、胡宗愈、傅尧俞,管勾文字叶伸、苏嘉、朱光裔、□俦、陈郛等罪迹显着,义不可容,望诏有司具逐人到所月日,审察情犯,特赐施行。」诏朝奉大夫致仕叶伸特降三官,陈郛、□俦、苏嘉、朱光裔并特勒停。(惇建议看详在元年六月二十五日。)

  馆伴辽国泛使所言:「萧德崇等计会朝见交割礼物,称有玉带并小系腰,元无封印,馆伴蔡京等诘德崇不印封因依,德崇曰:「常礼是有司排办,金玉带珠子系腰是北朝皇帝亲系者,临行时当面付授,所以无封印。」诏札与御药院取旨回答。初,宰臣章惇以谓恐无礼,执政皆曰,彼乃欲以为勤厚也,上然之。

  诏泾原路走马、入内供奉官利询特转一官,供备库使曹轸,左藏库使安仑,三班差使路琮各减二年磨勘,仍赐帛有差;以照管捉到西界统军嵬名阿埋、监军妹勒都逋等到阙故也。

  枢密院创为熙、秦冒赏降官,各将副以上例追两官,部队将例追一官,余名各以所冒对行降官展年,情重者取旨。从之。(布录己未,断旨在乙酉。)

  庚申,河东经略司言:「知府州折克行捉到西界伪钤辖令王皆保,系是先归顺人供奉官移曰□舛亲兄。其令王皆保虽系斗敌捉到,缘正当诱胁招纳之际,乞令其亲弟移曰□舛等同共保管,令王皆保只令府州羁縻住坐,存抚北界首领各图归汉【六】。」从之。(移曰□舛又见五月十三日,可并或都削去。)

  泾原路经略司言,进筑通峡、荡羌、九羊寨、石门堡毕工。诏进筑将吏各减一年磨勘循资,及赐银帛有差。(布录云,赏功比安西稍优,而杀于平夏一等。)

  泾原奏,西路兵马会合,并听王恩节制。

  辛酉,以管勾剩员所萧世京【七】为吏部员外郎。宣德郎、权提举秦凤等路常平张行为户部员外郎。世京在元佑中尝上书,言先朝青苗、免役法便民,可以久行。又言中书收吏部善阙,以应门生故吏世族之求,执政之门炙手可热,公道厄塞,私恩大盛。疏奏留中不报,自是上出其疏,乃擢之。行亦元佑中疏奏,乞复行免役凡四十余章,前已擢使一路,至是又迁焉。

  河北路转运司言:「昨据干宁军【八】申,旧有干宁倚郭一县,自商胡口决,人户流散,准朝旨废并入本军。近年人户多已归业,增及万户已上,合与兴复县。」从之。

  壬戌,礼部言,尚药奉御判太医局孔元状,乞将神医普救方差官校正,付国子监镂板颁行。从之。(新无。)  辽国泛使萧德崇等致其国书云:「肇自祖宗开统,神圣贻谋,三朝通五世之欢,二国敦一家之睦,阜安万宇,垂及百年。粤维夏台,实乃藩辅,累承尚主,迭受封王。近岁以来,连表驰奏,称南兵之大举,入西界以深图,恳求救援之师,用济攻伐之难。理当依允【九】,事贵解和,盖念辽之于宋也,情重祖孙;夏之于辽也,义隆甥舅。必欲两全于保合,岂宜一失于绥存。而况于彼庆历、元丰中,曾有被闻,(案「被闻」二字未详。)皆为止退,宁谓辄违先旨,仍事远征?尔后移问稠重,谕言委细。已许令于应接,早复罢于侵争,傥蔽议以无从,虑造端而有自。则于信誓,谅系谋维。与其小不忍以穷兵,民罹困弊;曷若大为防而计国,世固和成。特戒使轺,往达诚素,向融淑律,加裕飻襟。」

  馆伴使蔡京等申,与萧德崇等食,不就坐,出文字一卷,京等累拒之,德崇乞闻达,然后收受。诏京如文意系干夏国事,即许收接以闻。京等收札子奏称:

  夏国差人告奏:「与南宋历年交和,忽于诸路齐发人马,大行劫掠,今则深入近里地分【一○】,及于朝廷边界相近诸要害处多修城壁,侵取不息。伏望计会南宋,却令还复所夺疆土城寨,尽废所修城壁。」奏呈,奉旨:「仰勘合再奏。」寻检勘到太康七年准南宋牒,以夏国囚废其主,差兵追取作过罪人。续准夏国告奏南朝无名起兵讨伐。寻经移文理辨,后又委十年正旦国信所计会定其与夏国往复事体,许令依旧休退兵马。又大安八年,夏国主干顺状奏,南宋再有兴兵。寻行牒报,回到公文,惟是近塞,方得驱逐,如能悔过,亦许应接。前次已指挥夏国依应施行讫。再奏呈,奉旨:「夏国元是当朝建立,两曾尚主,昨为南朝讨伐,已曾计会定前项事因;今来更不牒报,再遣兵觽侵取不已,及于当朝边界相近诸要害处创修城寨。缘是有违两朝信誓,及前来已计会定事意,仰指挥移牒闻达南国,宜准已计会定事理施行,及还复过疆土城寨,并拆废城壁。」进呈,奉旨:「夏国频于边界出没,伤杀人民,自知罪恶深重,乃隐匿作过事,妄有干告,岂当凭信,便行移牒。兼夏国本是当朝藩镇,其建立本末皆因当朝封殖,昨北朝重熙年中,亦曾加兵讨伐夏国,当朝未尝辄有移问。今来夏国侵犯边塞,边臣出兵及修建堡寨,乃其职事,于两朝信誓略无干涉。」又国主干顺状奏,自彼南宋侵约近二十年,前后告乞起兵援助。奏呈奉旨:「夏国元是当朝建立,累世称藩,并受封册,兼两曾尚主,故自重熙年中南朝差郭镇来报,称为夏国僭称崇号,起兵讨伐,后因南朝谕以建藩尚主之由,故于耶律仁先附到回书,既谕联姻,当□问罪之举。次又遣余靖赍到书,谓姻联且旧,遂停讨伐。」又太康中,又准南朝来牒,称为夏国囚辱其主,起兵征讨。当朝为是戚藩,曾经移文理辨,及因便人使计会,亦便依从休退兵马。昨于去年,夏国又遣使告奏,南宋忽于诸路齐发人马大行劫掠,深入近里地分,侵取不息。寻委所司具告奏词意,并前来已计会定事理,移牒和解,经隔多时,迁延不行报复。续准夏国再有申奏,又经牒报,方始回到公文,全未依应。至于夏国,近年实有曾侵犯南朝边界,并无前项重熙、太康年中逐起所指愆过,轻重不同,今来南朝岂可固违祖先相从和解之意及两朝信誓,并前来已计会定事理不为准行?据此依违不定,未悉端由,仍虑南朝臣下不经,为缕细闻达。兼近日夏国又特遣人使告奏:「自被南宋侵图约近二十年,于诸要害被侵筑了城寨不少,今岁以来又多修筑。夏国疆宇日更朘削,乞起兵援助。」据当朝与夏国累世联亲,理当拯救,盖以南北两朝通好年深,固存誓约,便难允其所请。今特遣使臣就去计会,候到南朝,仰具录上件委细因由,分付馆伴闻达南朝,子细详究,早为指挥,勾退兵马,及还复已侵过疆土城寨,用固祖宗信誓,不失两朝久来欢好。右请馆伴所闻达南朝。  (新录削去白札子,但存国书,曰:盖其意止为夏国游说息兵及还故地云。今从旧录,而此语入萧德崇等初见时。)

  甲子,枢密院言:「河北缘边安抚司奏,窃见缘边诸州军寨城壁楼橹,以承平日久,寖以颓圮,至于备城军器亦各并不依式排垛。遂于去年内下缘边诸州、军、寨取到防城什物动使各具,见阙名件,万数浩瀚;其见在数内,亦有损坏朽烂,不堪施用之物不少。边防缓急必致阙误。欲乞委官逐一检点,各修换,并见阙名件,本司置簿拘管,立限三年修完。」从之。(新本删修云:枢密院言,河北缘边安抚司奏,缘边城壁楼橹及备城军器,承平日久颓圮,乞置籍拘管,立限三年修葺。从之。正月二十九日已降诏,当考。)

  乙丑,诏辅臣诣天地、社稷、宗庙、宫观、寺院等处祈雨。

  朝散郎、试太常少卿刘拯奏:「臣窃惟本朝承五季之乱,应天革命,以集大统,圣圣继治,自古未有。盛德大业,播之声诗,宜得高文大笔,揄扬润色,与清庙之颂,并传于无穷。今大乐局前后词臣所撰乐章,有辞采浅陋,有援引谬误,辞与事异而通用,有礼文所无而嗟稵之者,曷足以崇明德,传之无穷哉!夫易之坤,明臣道也,六五中而不过,顺而不亢,故曰『黄裳元吉』;六三以阴居阳,外顺而内刚,故曰『含章可贞』,皆臣之事也。而土王祀黄帝高安之曲曰:『坤舆厚载,黄裳元吉,宅中居正,含章抱质。』此非所以命黄帝也。如此类甚觽,乞别选降付有司施行。」诏令学士院取索看详,其合删改者修定以闻。

  诏熙河兰会路经略判官、降授宣德郎钟传责授连州别驾,韶州安置。试户部侍郎陆师闵落职知蕲州,寻改怀州。(七月二日邹浩云云,可考。)前权知熙州、直龙图阁张询【一一】特责授歙州别驾,池州安置。(询罢熙州在元年八月二十七日。)前秦凤路提点刑狱故陈敦夫追元与一子官及所赐钱。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勾当公事、宣德郎陈中夫特除名勒停,歙州编管。(布录云:将佐或除名,或勒停,或降十八官至五七官。机宜陈中夫代为王舜臣状,虚奏首级等,其他造作欺罔事状不一,除名送歙州编管。)司户参军钱升特除名勒停。秦凤路经略司管勾机宜、承议郎任鲲特勒停。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勾当公事、宣义郎董采,承议郎李夷行【一二】,熙河路经略司管勾机宜文字、承务郎李毅,通远军通判、奉议郎李深,签书判官、承事郎胡泳各特降一官。内李毅无官可降,展四年磨勘;董采仍冲替。陕西转运司勾当公事、承议郎李宗愿,熙河路经略司勾当公事、礼宾副使王厚各特降一官。通判熙州、奉议郎潘适【一三】特降两官。侍禁王士元、沧州司理参军章綖特勒停。侍禁康厚降一官。走马承受、入内供奉官周珪特追一官勒停。前东头供奉官满志行特除名勒停,岳州编管。熙河兰会路钤辖、崇仪使、成州刺史王舜臣追十官,除名勒停,留充泾原路效用,准备使唤。熙河兰会路都监、知河州、皇城使、荣州防御使王赡追十一官,免勒停,权管勾河州及安抚司公事。熙河第五将、知通远军降庄宅副使康谓追七官,免勒停,权管勾通远军。权知岷州、皇城使、昌州刺史李澄追十四官,免勒停,权管勾岷州。熙河路都监、右骐骥副使李泽追十五官【一四】,特除名勒停,送均州编管。熙河第二副将、文思副使秦世【一五】追十八官,特除名勒停,送江州编管。熙河第一将、左骐骥使姚师闵追十二官,勒停。河州都总管领蕃兵将、皇城使刘戒追十七官,勒停,熙州编管。第三副将、庄宅使张论追十五官,勒停。熙河第五将、前崇仪使辛叔献追三官,勒停;副将、西作坊使董隐追四官。兰州都总管领蕃兵将、礼宾使李中追一官。各以秦州制勘所言白草原讨荡,妄增首级,冒受功赏,兼虚上首级与使臣亲戚。余部队将、使臣、人吏、敢勇、效用等,各等第追降、勒停、编管、决配有差。内曾有战功,并听陕西、河东路经略司留充效用,准备随军使唤。初,得旨,钟传、张询皆除名编管,传韶州,询池州。上问辅臣:「池州是江南?」蔡卞曰:「更有江西,如筠、袁州等,又远于池。」章惇曰:「臣妹年逾六十,若张询更重行遣,不敢辞,只乞池州,稍近。」上从之。已而曾布言:「直龙图阁、集贤殿修撰作边帅,未有因职事编管例,编管人每旬赴长吏厅呈身。刑不上大夫,恐不当尔,于朝廷名体未正。」上曰:「错可便与改正。」乃合与散参军安置,又皆改别驾。先是,布尝与二府言及传、询不当编管事,章惇曰:「公之言是。先文字见在门下省未出。」又令门下吏告布,欲令取回札子。布曰:「不须尔。」既奏得旨,布又语惇曰:「张询虽是公亲戚,布以素无此例,兼名体未正,且事出密院,恐天下后世以为非,故不敢避公亲嫌,开陈改正,非曲奉丞相也。」惇曰:「公莫无嫌。」布曰:「假令人有此言,布亦不恤。」(元符邸报,密院奏刑部申奏制勘所奏。勘所奏勘到钟传、王舜臣等妄冒功赏数内秦凤经略使陆师闵、钟传奏讨荡画谋事。勘会钟传统领两路大军出界,元奏斩获三千五百二十级,今勘得共实获二百九十级,外有三千三百三十级系虚冒【一六】。其陆师闵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妄冒入限一月许自陈,与免罪。」至十八日牓,秦州等所勘详,陆师闵直至十八日方行出牓,及奏状内称「寻行出牓」情罪,合取自朝廷指挥。法寺称:「许首朝旨出牓稽违,官减外,杖六十,公罪。钟传画谋功赏如是情属虚奏,系保明不实,徒二年,未赏,减二等,官减外,杖一百,私罪,合罚铜十斤,如不知情,合罚铜三斤。」勘会陆师闵见系降授朝散郎,试户部侍郎。三月九日奉圣旨:「陆师闵特落职,差知蕲州。其已差下张德温,令吏部依元到名次别与合入差遣。」奉敕:「惟赏当功,罚当罪,则臣下劝,朕持此以为励世之具,虽侍从之臣,亦不得而私焉。具官顷以才称,实膺阃寄,方洮河进讨,计谋将下,交私妄冒功赏;诏许陈首,而汝奉行不时,职当保明,而汝奏报非实。不加黜责,曷儆诞谩!聊褫职名,犹绾郡寄,往其循省,无重悔尤,可特罢侍郎,依前降授朝散郎、知蕲州。」中书省、密院关密院奏:「刑部申,秦州制勘到钟传、王舜臣等妄冒功赏案数内下项人,三省、密院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今据吏部申逐人见今职名,合降官资:下项秦凤路随钟传出界五将,妄冒获级、重伤、杂功人;下项曾经保奏崇班曹宗道、秦贵虚供获粮前去【一七】,逢贼斗敌,重伤留在安西城,降一资。」奉敕:「曹宗道等,夫王政不忘人之功,若侥幸而妄其实,则罚亦随之。比者偏师出塞,而汝等秋毫之力无有焉,或妄列重伤,或虚冒首级,以觊赏典,各黜两秩,尚为□典。可敕。」中书省、密院关密院奏:「刑部申,秦州制勘到钟传等妄冒功赏案,三省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今据吏部申,契勘高永年见任崇仪使,依所降指挥,合降六官,降至文思副使。关送中书省指挥。」熙河部落子将元奏斩获八十级,捉到生口一名,天使钱钤辖伤中五十七人,杂功十五人。今勘会定实获二十四级,生口一名并旧丁,余并是虚妄。内权都总领,崇仪使高永年出界回,有部落子各将人头于高崇仪,向邢玠道收着中军人畼煎要人头一级,与经勾陈先得,勾当人一级与张钤辖,三殿直三级与抚谕王拱,备一级与效用辛士虎。高崇仪指挥邢玠道,王防御得钟龙图人头要及三分,问当得力姓名人呈,高崇仪于姓名下虚凿写了人头,令邢玠道等监勒,依上件虚冒功数状申讫。六月二十三日准朝旨,限一月陈首。至七月二十八日,马皇城处唤邢玠道与我凭写首状来,为钟龙图指挥,不敢违拒,元保明人头中伤等都是诈冒。申经略司,于检上落作二十三日,其使臣等陈首,亦落作二十三日。元部六百七十四人,虚冒获级一分已上。看详马用诚、邢安道【一八】虚作效用,系不应言,官减外,笞五十。将首状落作二十三日,系诈为官文书,及虚均摊首级与亲戚,及许为首级妄求功赏,为从,按问官减外,合杖九十,合罚铜九斤。除李澄已降指挥外,马用诚降两官,冒部获一分以上,更降一官,及依随李澄虚上人头与亲戚等,更特降三官。奉敕:「依。下项皇城使马用诚可特降文思副使,崇仪使高永年可特降内殿崇班。」敕马用诚等:「战危事也,惟赏当功,罚当罪,则人忘死以犯难矣。尔提兵御边,蔑公徇私,诞冒赏级,加于无功,贬秩六等,尚为□恩。往自循省,母重获悔。」钟传先以秦凤兵出塞,获级约四千,事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元符元年正月十七日加集撰,三月十一日坐前后奏报异同失实,落集撰官。十六日又罢熙帅,降官监永州税。二年三月二十三日又坐白草原冒赏,散官安置韶州。不知三月十一日所谓奏报不实,即是白草原冒赏与否。考实录所书,则初责止缘进筑【一九】,非出界获级也。白草原事,实录初不见其首尾,恐即是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实录所书出界获级约四千余。其冒赏发觉,又不知何时付狱,缘何人按举,并须检讨,作书证验,别修。陆师闵六月十四日承受朝旨可考。王正臣出塞获三千级事,在元年二月二十九日,恐即是随钟传至白草原时,实录不总会编修,但随奏到日书之,故如此不齐,要须细检别修。)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见陕西路边臣妄冒功劳,罪状暴露,除已节次严正典刑,以惩罔上之奸外,其余转官增秩合行追治者数尚不少。访闻人怀危惧,殊不自安,边鄙之心,亦皆耸动。臣以谓武夫嗜利,乃其常情,惟赖帅臣检率以义,然后不敢肆为妄冒之事。昨缘帅不得人,自为欺诈,故其官属翕然从之,况于武夫,安有顾虑。故在法虽无可宥,而论情或有可原。今来帅臣及幕府将领并已等第施行,足以昭示惩戒,所有其余同犯之人,欲望圣慈特赐指挥,详酌本情,如可矜贷,即乞免行追治,以安边鄙之心,不惟可以安边鄙之心,亦庶几古所谓胁从罔治之意。」(浩奏不得其时,因责钟传、张询等即附之,其从违当考。)

  丙寅,诏六曹寺监,应元佑年所更旧法,除已修定外,其见今施行尚有不便者,所属具以闻。

  权刑部侍郎周之道等奏:「臣检会元丰旧制,诸路提刑每半年奏诸州盗贼已未获火数,委刑部案籍审覆,其未获数多,并具劾闻奏,盖责及于监司,则捕监官不待绳而自励。元佑增修上条,止以见任官赦后限满,未获盗贼火数仍用别获到人许比折外计数,则劾奏之法几为空文。窃谓提刑司按治一路,稽察盗贼为先,宜禁止于未然,或督捕于窃发,若觊幸比折以免责罚,恐非朝廷命使恤民之意。乞依元丰旧制,更不用元佑比折之法,但未获数及五分,并许本部劾奏。」从之。  熙河奏,遣苗履出塞扰耕。(布录丙寅二月七日奏捷。)

  戊辰,诏翰林医官潘用中授尚药奉御,以疗邢淑妃有劳故也。

  己巳,诏稍愆时雨,窃虑刑狱淹延枝蔓,在京委刑部郎中及御史一员,开封府界令提点诸路(案此处原本注阙文。)两州军令监司分头点检催促结绝见禁罪人。

  诏河阳三城雄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莘王俣迁外第,加守司空,改武宁、镇宁军节度使。

  朝散大夫、新知洪州蒋之翰言,伏睹诸路总管钤辖司许招置马军一指挥,昨知荆南日,少人投换,乞下诸路总管钤辖司,遇有移配到他州马军禁军,仰子细试验等状,年少壮及格,不犯徒刑,并许选补刺充本处马军。从之。

  昭宣使、嘉州团练使、提举太清宫王中正卒。(新录辨诬曰:中正元丰中将兵败事,其罪至大,刘挚尝同章论中正及李宪、宋用臣、石得一,比之四凶,以中正为称首。而旧录所立传,称其资忠义,有大略,读经史,通古今,尤知兵,天文历数无不通,如是则为天下之才矣。旧录所载其无忌惮,大率如此,今据事实删改。)

  泾原路奏,遣李忠杰领部落子七百骑出塞讨击。又奏四月初进筑南牟会等处。

  庚午,御崇政殿,阅试诸军转员凡三日【二○】。

  诏时雨稍愆,开在京宫观寺院五日。  朝奉郎、宝文阁待制、知宣州何正臣卒。

  熙河奏,苗履【二一】出塞,禽戮共五百余人级,牛羊等万计。(布录庚午出塞,在二十一日。)

  睦州司理参军谢黼试宏词,入次等。诏循一资。(此据会要及登科记增入。黼邵武人。)

  初,唃厮啰兄扎实庸咙为河南诸部所立,与唃厮啰分地而治,不相能也。扎实庸咙死,子必鲁匝纳立,必鲁匝纳死,子溪巴温立,其舅郎结戬辅之。已而部酋鬼章渐盛,与郎结戬有隙,遂逐溪巴温,溪巴温不校,去之木波部,木波部复尊事之。阿里骨之囚杀温溪沁也,溪巴温惧祸,益西走隆博部,寄语阿里骨曰:「吾乃簄属,又尝读佛书,今已为僧矣,毋相疑。」阿里骨习知溪巴温不足忌,遂置之。羌俗尚浮屠法,阿里骨尤好营塔寺,勤于土功。瞎征代父,役民滋甚。性又暗弱,顾喜杀,其下皆怨。大酋心牟钦毡等有异志,独畏瞎征季父苏南党征雄勇类阿里骨,不敢发。乃共诬苏南党征谋叛,瞎征遽杀之,尽诛其党,惟籛罗结得脱。钦毡等益自肆。籛罗结渡河归溪巴温,日夜说溪巴温举兵逐瞎征而自立,溪巴温不听。溪巴温凡六子:曰隆赞,曰杓拶,曰锡罗萨勒,曰昌三,曰顺律坚戬,曰尼玛丹津。籛罗结因窃杓拶至溪哥城,复说大酋嘉勒摩、巴桑济等奉杓拶为主,檄远近。瞎征遣鬼章子阿苏讨之,阿苏至,则佯与嘉勒摩合,求见杓拶,而潜使人杀之。嘉勒摩怒,连廓州诸部攻阿苏。溪巴温以杓拶故,亦举兵。城中人多应溪巴温者,遂杀阿苏,而据溪哥城,南诸部多叛瞎征归溪巴温。杓拶之被杀也,籛罗结逃奔河州,见知河州洮西安抚王赡,言瞎征为钦毡等所制,其国必亡,吐蕃可乘乱取也。赡方坐白草原增级冒赏夺官,冀以功赎过,密画取吐蕃策,遣其客黄亨诣京师白宰相章惇。惇纳之,下其事熙河兰会经略使孙路计议,路尝欲取青唐,先建请于喀罗川口作桥筑城,继西贼与吐蕃相通道,朝廷犹难之,及是遂言青唐必可取,即大发府库招来羌人。(正月七日,二月七日当参照。此段实录殊不详,参取高永年陇右录,汪藻青唐录,王巩甲申杂见增入之。高永年所录比汪藻差详,或有抵牾,则存其合者。曾布尔日录六月十二日癸未可考,今附注六月末。高永年陇右录云:籛罗结来奔,见知河州王赡,以青唐之乱告,言溪巴温起,河南诸酋皆叛以应之,其相心牟钦毡等皆跋扈,欲为乱,乘此可取。赡未之从。其后河南大酋边厮波结以其觽降,并献一公等四城,四城为一公、当标、讲朱、错凿也。边厮波结,鬼章之孙。鬼章曾逐溪巴温,又其叔阿苏尝手杀杓拶,世有仇怨,闻溪巴温起,边厮波结不自安,遂来归,又言瞎征已囚废,青唐可取之状。赡以谓河湟自昔中土而久陷没,瞎征受国爵命而酋擅攻逼废之,国中扰乱,自相诛杀,义当拯之。况北有强邻谓夏国,西有吐蕃谓回鹘,及西域诸国,若为他国所并,则边患犹大。取乱侮亡,兼弱攻昧,此其时也。乃上其事,建言甚力,朝廷善其计,从之,命赡专抚其事。已而邈川诸酋求内附,是时熙河方城会州,因中分其兵,诏大帅孙路驻河州,命赡统领河州军马为先锋,总管王愍统领熙岷军马策之,以抚纳邈川诸羌,实元符三年秋七月十八日也。赵挺之崇宁边略云:窦志充宣德言,青唐、邈川用兵,即熙、河二州蕃部馈运皆困,往年自河州般草至湟州,每束计费一十二贯乃到。)

  注  释  【一】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东」上原有「京」字,据宋史卷一九一兵志及下文小字注「若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句删。

  【二】本司今相度「今」原作「令」,据阁本改。

  【三】想庙谋已有成算「想」原作「窃」,据阁本改。

  【四】奸臣置诉理所「置」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三及本书卷四九九元符元年六月壬寅条补。

  【五】陛下委官考阅案牍凡千余人「千」原作「十」,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六】存抚北界首领各图归汉「存」原作「在」,据宋会要方域二一之八改。「各图」,同上书作「使图」。

  【七】萧世京原作「萧世宗」,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一四之一一、六五之七一改。下同。

  【八】干宁军「宁」原作「德」,据九域志卷二改。

  【九】理当依允宋会要兵八之三四「依允」作「告急」。

  【一○】今则深入近里地分「入」原作「久」,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张询「询」原作「珣」,据阁本、本条下文小字注及本书卷五○一元符元年八月壬寅条改。  【一二】李夷行「李」原作「季」,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四、二五改。

  【一三】潘适上引宋会要作「孙适」。  【一四】右骐骥副使李泽追十五官宋会要职官六七之二五「十」下无「五」字。  【一五】秦世上引宋会要及本书卷四五四元佑六年春正月丁卯条均作「秦世章」。

  【一六】外有三千三百三十级系虚冒按前后数字不符,上文既云「元奏斩获三千五百二十级,今勘得共实获二百九十级」,则虚冒之数应为三千二百三十级,此处「三百」当是「二百」之讹。  【一七】秦贵虚供获粮前去「获」,疑当作「护」。

  【一八】邢安道上文作「邢玠道」。

  【一九】则初责止缘进筑「止」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阅试诸军转员凡三日「日」原作「百」,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一】苗履「履」原作「复」,据阁本及本卷上文改。

卷五百八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四月癸酉尽是月庚寅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八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夏四月癸酉朔,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先准朝旨,相度天都山一带南牟会等处进筑三城寨,臣日夜与转运司官经营措置,般运粮草、防守军器百物及筑城盨椽之类,今粗有□,已克定四月十日破土兴工,上凭陛下圣算威灵,必须就绪。缘自熙宁寨界壕西北而去凡二百里之间,环天都诸山旧日皆是贼境,今将尽为王土,成城之后,在措置得宜,防守有策,则为万世之利。臣今有管见,辄冒天威,条析申陈,庶几少有裨助圣谟。谨具列下项:

  一,今来既展拓疆土,全据天都山一带形势地土,将来熙河更筑数堡寨,则两路道路通接。南视秦凤路疆境,已在数百里之外,秦凤郡县城寨皆为近里疆土,更无边面。况进筑以来,所费财用不赀,当议节省财用,爱惜民力,乃称陛下仁民爱物之心。臣愚窃谓惜民力省财用莫若省官,省一大吏当十百小官。况秦凤一路境土既在近里,去敌境数百里之外,秦州不置经略使亦可;或依永兴军路例,只置安抚使亦可。存废皆在圣断,非臣得以预知。废之耶,则旧隶秦凤郡县请分割隶永兴、熙河、泾原三路;存而勿废耶,则止置安抚使,一切依旧,只那减一路兵马戍边,却于天都山见筑大城处建为州军,隶泾原路,差一有才武谋虑、谙知边事、得汉蕃人情武臣,带近上兵官职名,充沿边安抚副使或都监名目,稍假以事权,如雄州知州之比,自绍圣四年四月以后新建九城寨皆隶新州,凡安集降羌,招置弓箭手,授田开垦及措置军伍贼盗皆得便宜处置外,余并听泾原路经略使节制。(绍圣四年四月后更考年月,四月甲午筑金城关,甲戌筑平夏城。)

  一,秦凤路旧额正兵、蕃汉弓箭手、马步人乞共那拨一万三千人屯戍新建州及新建两寨,今开析如后:新建州戍守乞以七千人为额,除招置马步军人各一指挥外,余并将秦凤路旧管正兵、弓箭手更代屯戍。(弓箭手乞月支口食米三斗【一】,马支破五分料,七分草,正兵自依条支破,其洒水平、秋苇川两寨并后来新筑堡子并依此。)洒水平、秋苇川新筑两寨,每寨戍守兵乞以三千人为额,各令招置马步军各二百人,余并以秦凤旧管正兵、弓箭手更代屯戍。已上一州两寨所占肥地土不少,可以一面招置蕃汉弓箭手,使之力耕种艺,三年之后积谷必多,即可稍稍裁减戍守东兵。  一,体问得新筑州城寨栅于侧近处须合筑蕃城限隔蕃汉,及新建州城两寨恐有增建堡栅处【二】,乞候进筑了日,下经略司等处相度接续修筑。  一,今来进筑天都、南牟会,如朝廷欲为州,差知州,即乞比附兰州,每年合破公使探蕃等钱五万贯文,减半支给。

  一,检会已奏乞罢蕃兵将,欲乞就新建州置第十三将,兼管干蕃部公事。内正将在南牟会驻札,副将在洒水平驻札,将副并管认新建州城及两寨地分。

  一,南牟会若为州,其合置通判职官曹官合听朝廷指挥外,余乞依平夏城例,差都监、监押共四员,巡检四员。  一,洒水平、秋苇川每寨乞差寨主一员,都监、监押共四员,巡检三员,两寨共置主簿一员。已上除知州、通判外,其寨主、都监、监押、巡检、主簿,欲乞依平夏城、灵平寨例,许本司奏举。缘新建州及两寨深在贼境,全藉逐官竭力同心防守捍御,仍乞许臣不以诸般拘碍,踏逐奏举,今来一次,及依平夏城、灵平寨例,每二年为一任,除依本路极边城寨官巡检合得酬銟外,每员更特转一官,内将官升路分都监,副将升正将,(如元系正将差遣,亦依正将例。)两寨主升副将。其知州、通判酬銟,即乞从朝廷相度指挥。

  贴黄:「议者欲迁秦凤路经略使出外置司,臣之愚见,以谓不惟费用钱物浩瀚,无益于事,不免却将今来新筑城寨分隶熙河、秦凤、泾原,其三路帅臣未必能详知始末,兼差发兵马戍守更代,将来必须互有所见,拘执扳援体例,紊烦朝廷裁决,亦恐未必能知蕃汉之情况。降附羌觽渐多,正在镇抚牢笼。臣犬马之齿已高,事成便欲上烦圣听,求归田里,若嘿嘿不言,洁一身而去,则上负陛下造物至恩,是以不避僭越之罪,辄有奏请,取裁于朝廷,伏望圣慈深赐省察。」(楶奏以三月二十三日上,据布录,四月十二日进呈,诏留埙,至十七日乃降指挥。)

  甲戌,三省、枢密院同进呈,诏留埙。(十七日始降指挥,二十四日楶又具奏。曾布尔日录:甲戌二日,泾原奏进筑天都讫,以南牟会为州,置沿边安抚使,隶泾原,罢秦州经略使,徙秦兵番戍于外等事。诏留埙,六月十五日云云。)  楶寻又奏:

  臣准朝旨,会四路人马出塞进筑,内秋苇川、洒水平两寨已是毕工,移兵前去南牟会修筑。自兴举以来,雨旸顺适,贼寇遁逃,将卒人夫,尽瘁赴功,上下人情,莫不宁帖,约度南牟会工役只是十日或十一二日了当。是皆上凭陛下圣算,威灵蒙及【三】,极力应副,故能神速成就如此。勘会南牟会已奏朝廷乞建置作州,秋苇川、洒水平只合作寨,上件三处皆是两路襟喉之地【四】,川原广阔,形势雄壮,若非宿以重兵,未易弹压西贼,张皇国威。今日事初及诸路兴举,未有大段人马可以广为屯戍,前于朝廷【五】,上件三城寨,共止乞戍兵一万三千人,内南牟会七千人,秋苇川、洒水平两处各三千人,累有奏陈,至今多日未奉指挥。缘工役欲了当,便要防守之人,本路人马自前岁以来,节次轮番那移在新展筑六城寨两堡子内占使,实更难以移辍。必欲只令本路人马替那前去,即应缘边城寨堡子戍守之兵及弓箭手不独更无番次休息,兼常人之情,久去室家,终岁戍役在外,不得还归,必不乐从,窃恐因此或致生事,不可不虑。兼今来进筑,系在本路西北,迤逦通接熙河,其东面缘葫芦河一带。以旧城寨言之,则天圣、干兴、熙宁、高平等处皆接西界;以新城寨言之,则平夏、灵平、古高平等处皆接西界。贼兵来路尤多,未可分毫撤备,以此本路人马分擘使唤,实见不足。臣亦知近里人马无可抽那,缘事势所迫,须至再三紊烦天听。勘会秦凤路城寨自熙河及本路未展筑之前,已是缩头在里,近年熙河进筑却定西、平西,及本路进筑却通峡、荡羌,今又筑了天都、南牟,倒看秦凤城寨在二三百里之内,西人若不以大兵出没,自不敢度越汉家城寨深去劫掠。缘此论之,秦凤兵马似可以渐次移辍,不必待熙河、泾原边面已接,方可减那应副他路。伏望陛下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赐主张,早从睿断施行。(楶奏议自注云:元符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奏此,与三月二十日所奏略同。彼奏已附三月一日,今以此奏附初二日。按此月十七日已降指挥依楶奏请,不应又十四日楶犹未知【六】,恐楶自注月日或有差误也。布录:五月一日癸卯【七】,楶奏统兵进筑南牟。)  丙子,朝散大夫、直秘阁、权知桂州、广南西路都钤辖程节降授朝奉大夫。户部员外郎谭掞降授承议郎。朝散郎、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梁子美降授朝奉郎。

  先是,昌化军使张中役兵修伦江驿,以就房店为名,与别驾苏轼居。察访董必体究得实,而节等坐不觉察,故有是命。(掞为户外,在正月二十八日。)

  朝奉郎檀宗旦言熙宁八年差官条,见在官去替一年内,许在任指射差遣。乞依熙宁旧条施行。吏部看详,除广南东西路、夔州路已令在任指射外,勘当五路合使员阙去替半年,依旧制许在任指射。从之。

  权知郓州胡宗师言,差夫五等之法出夫不均,乞以人户物业田产总计所置贯百,或差人夫,或出夫钱,皆以贯百均出。宣德郎孙义言,坊郭乡村户乞一燍定等第科出夫钱。大名府路安抚使司言,去年被水灾伤州县人户以应正夫差役者,所有今年春夫年额免夫钱,乞特与蠲放,或却将合蠲钱数于不灾伤及不曾差上件正夫路分州军均纳。诏令河北、京东西、淮南路转运司,府界提点司,应已差充正夫人户,其免夫钱更不催纳。所有未曾差正夫路分州军人户合纳免夫钱,依条催纳。其胡宗师、孙义所乞事理,仍令逐路转运提举司、府界提点提举司同共相度。  赐河东进筑城寨汉蕃士卒特支。  丁丑,提举补治所言,永裕陵三男阳气子孙位,合瘗埋玉兽重鼑镇助。从之。仍令后苑使造作生活所制造。(五月十三日补治毕工。)  右正言邹浩奏:「臣伏闻补治永裕陵沟井所见今买土已见利便,但以河南、河阳、颍昌、汝郑五州府二十九县顾到人夫入役已有定数,故于买土不能无限。窃缘民间既知卖土实有厚利,莫不相率纷然而集,势亦难遏。兼访闻河南等州人夫虽名和顾,颇有科配及去役处有至数程以上者,比之情愿卖土之人显是利害不同。欲乞应系愿卖土之人不限人数,尽令收买,仍将买价增添钱数,庶几不日益加纷集【八】。其河南等州县人夫,即乞自远至近以次减放,不惟官中省得顾钱,民间不妨农事,实于元料功役极有减助,可以速见成效,此又国家无穷莫大之利。伏望圣慈详酌,特降指挥施行。」(浩奏不得其时,姑附此,或可削去。)

  淮南、两浙路察访司言,访闻知楚州唐领别为名差借舟般载新州安置刘挚骨肉。诏唐领先次冲替,下淮南东路提刑司取勘以闻。

  环庆奏,未可与泾原同时筑横水涧。诏孙路每事徇公,不得用情观望,有害职事。

  戊寅,看详诉理所言:「元佑诉理不当,合行改正:宋乔年、梁铸系冲替,元佑改作差替;符守规冲替事理重,改作事理轻;王安上追两官勒停,改作追一官;王棫、张舜民曹辅、刘符元系追两官,改作追一官;李夷行、陈述之元系追三官冲替,张宗谔、张升卿元系追两官勒停,并与除落;王觉赃罪,改作私罪;王防私罪徒,改作私罪杖;周常差替与除落等事,乞重行改正。」诏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  右正言邹浩奏:「臣闻河北路州军多是城壁不完,器械不利,士卒不足,训练不精。陛下威德远加,必无意外之虑,然有备无患,亦前圣所不敢忽。近者朝廷虽已节次检举施行,缘积习已久,骤然为之,或启敌人疑心,前日霸州修桥之事可验也。臣愚欲望圣慈应系河北路帅臣并选素有器识觽所信服之人,密以方略授之,使于岁月间修城壁,治器械,招士卒,谨训练,委任而责成功,不至动人耳目而武备饬矣,实万世安疆之计。」上谓辅臣曰:「如何?」觽皆曰:「理当然,但乏人尔。」遂进呈讫。(浩奏据奏矒,上问据曾布尔日录。)

  己卯,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据顺宁寨将李子明等申,有西人创格裕等到,言衙头差大使庆瑭嵬名科逋、副磋迈花结香等来计会【九】,今国主已恭顺朝廷,告早为收接公牒事。审会昨夏国差到嵬名布□聿介到来,已降朝旨令进献作过蕃酋珪布默玛、凌吉讹裕等,即许收接告哀谢罪表章,回报去讫。诏惠卿密切体度,今所遣使副或亲信之人,将应合要酌事件说谕,示以接纳之意,录往复词语以闻。(布录丙戌载此尤详,二月十一日初遣使来,四月二十四日许收接公牒。吕惠卿家传云:西人以并建城寨,夺其耕牧之地,而复数遭掩击,部族离散来归者日益多,凌吉讹裕率觽营险以镇之,欲归者不得至。二年二月,惠卿遣刘安以第二、第四将,张诚以第一、第五、第六将,李希道以第三、第七将,会于精勤泊以击之。三日至乌延川,四日至神鸡流,遇贼三千余骑,六日至巴勒济埒克,遇贼五千余骑,七日至鲁逊满达勒,遇贼七千余骑。安等遇贼皆破之,斩首四千余级,降者五百余人,获其器仗马牛十余万以归。于是筑暖泉以通河东,筑金汤以通环庆。会梁氏死,干顺遣人款塞告哀谢罪,且请和。惠卿以谓军兴之久,中外力疲,今此乃不可失之机会。而泾原方筑天都,诸路自用兵以来侵耕生界,于其外建置堡铺,补全边面,宜且令西人执送生事首领珪布默玛、凌吉讹裕,而酌以把截堡铺外巡绰卓望所至为界,然后许以通进公牒。庶往来间天都毕工,而诸路边面例皆坚固,可以久远无疆埸之患。而朝旨谓西人近寇泾原,狼狈遁归,计穷请命,理难便行收接。假令异日许以朝贡,亦须画河为界。既而遣使三辈来,惠卿悉奏礏应答,而牒言梁氏之死,乃北敌遣人酖杀之,使干顺自管国事。惠卿以为诚有之,则其欲西人之归已可知,若我应答太迂,所求难与,彼见无接纳之期,则是怒彼以坚北敌之归,而深我之雠也。而画河为界,无肯听从之理。乃上疏极论其利害曰:「西人之所以有河外者,以有河南为之限隔也;所以有河南者,以有横山为之阻固也。今若画河为界,则所以为限隔阻固者皆失之矣。彼岂不思一苇之水,顷刻可渡。据横山之险。他路臣固不能尽知之,只如本路所筑九寨,与今暖泉之通河东,金汤之通环庆,幸皆就绪,所得疆土,东西殆千里,而南北远者乃至百余里。若又于新寨之外更拓二三十里以为堡铺,则形胜膏腴占据殆尽,非昔日巡绰卓望所至为界之比也。今干顺因其国母之死,归咎奸臣,杀之以谢罪而请入贡,则我虽未能一举以覆其巢穴,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而能所为必成,所伐必克,使天威远畅,羌人震鼑,未有如陛下今日之盛也。兵法曰:兵闻拙速,未睹工之久也,兵之久而国利者【一○】,未之有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犹为惫,今军兴四年矣,兵之在边者,日夜候望而不能息,兵之在内者,非时调发而不能下,则士马日以益困矣。臣之至边初年,粮食有支岁计者,有备添屯者,有五年之蓄者,有诸司封桩者,今会而为一,不能为数月之食,则财用日以益窘矣。今因其谢罪而不即纳,反为不可得之求,以绝其来望,而怒之使坚北敌之归,恐非计之得也。且兵家之事,有胜有负,万一一路战守之间一有失利,或天时饥馑有不可知,而北敌有求而不得,与之协力以困我,当是之时,虽思其有今日之请,其可得乎?禹征有苗,而益赞之曰: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盖当治强之世,穷兵力以征一国为不难,所以不为,恶其太满而不谦,非天道之所与也,况力不足而强为之乎?老子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又曰:过莫大于轻敌。罪莫大于欲得。今西人归罪于奸臣而杀之以谢,则是兵加而哀矣,若我因以为易与,而遂以画河为界之求,则是违伯益之议,而井犯老子之三戒矣。伏愿陛下更与执政大臣深详究议,考自古西戎之难服,保持今日已得之成功,勿疑干顺自归之信诞,深虞北敌乘隙之诡谋,自量中外之事力,深思兵久之非利,远鉴高宗伐鬼方之惫,而合之以伯益之谦满,老子之三戒,勿令轻敌,不知足欲得之过有在于我,而兵加而哀与爱惜生灵之言乃出于敌。如臣前请,姑令执生事之首领送归朝廷,而约之以新疆堡铺之外为界,以俟进筑之毕功,然后许接公牒,无过为迟延,绝其来望,以坚北敌之归,而为我患,天下幸甚。」既而干顺四遣使者来,辞益恭。朝廷亦得其近上首领道其密谋,以为急则纳土北归,于是诏趣惠卿接纳焉。曾布尔日录:己卯,吕惠卿奏论西人讣告谢罪,不可深拒其请。诏答以先已降指挥,令渐示以开纳之意,然理须与之邀约,令送还陷没汉官军民,及执送作过近上首领。如能听从,即与收接告哀谢罪表状,附以闻奏。及谕以将来若能服罪听命,分画疆界了当,朝廷必许差人入贡。其诸路边界地形事体各自不同,须听候朝旨,未得便与言及地界。令吕惠卿依此节次与商量说话,及选差知边事晓蕃情文武官一员,同共专切计会将寨官应答西人,并具合与商量事目节次,及所差官闻奏。上问曾布曰:「惠卿所陈西人请和事如何?」布曰:「所陈极有理,诚不可深拒。」觽亦皆言朝廷既欲收敛边事,若所邀求太过,或却不来,何以处之,须稍示以开纳之意。上曰:「所陈甚有理,可录一本进纳入内。」)

  环庆路都总管司言:「本路展定边城,比之横山、兴平等处城寨尤处深远,控扼西贼要害之城,全藉土兵戍守。今相度添置住营马军蕃落两指挥,各以三百人为额,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从之。(三月七日定边城毕工。)

  河东奏,遣张世永等进筑端正平。(三月十一日令河东相度。)

  章楶奏:「苗履申,王恩昔为部将,隶其帐下,尝弃兵队逃归。当时以初自军班出,未晓事,不曾行法,今反听其节制,恐有妨嫌,乞听泾原帅臣节制。楶移文答以申状不曾漏泄,因为本路副都总管理当统制诸将,若当时不曾行法,乃是有德于恩,何嫌之有?兼别无文据,难以稽考,已密切指挥苗履不得违越骄慢。」章惇再三曰,经略司已施行,遂已。

  庚辰,幸懿亲宅莘王第。

  广西提点刑狱张景温言:「本路利入之大者莫如食盐,今岭外盐课日减,盖缘本路盐事之所隶者特转运司而已。窃见东南盐法,提点刑狱司兼领提举,知通管勾皆兼盐事,则措置催驱行法禁止,上件维持,弊端无不除,法禁无不举,利入无不厚。望东南盐法内添入广西一路。」从之。

  辛巳,左司员外郎兼提举编修刑房断例曾旼等奏:「准尚书省札子编修刑房断例,取索到元丰四年至八年。绍圣元年二年断草,并刑部举驳诸路所断差错刑名文字共一万余件,并旧编成刑部大理寺断例。将所犯情款看详,除情法分明,不须立例外,其情法可疑,法所不能该者,共编到四百九件。许依元丰指挥,将诸色人断例内可以令内外通知,非临时移情就法之事,及诸处引用差互,曾被刑部等处举驳者,编为刑名断例,共一百四十一件,颁之天下,刑部雕印颁行。其命官将校依条须合奏案,不须颁降天下,并诸色人断例内不可颁降者,并编为刑名断例共二百六十八件,颁降刑部大理寺检用施行。勘会申明,颁降断例系以款案编修刑名行下检断,其罪人情重法轻,情轻法重,有荫人情不可赎之类,大辟情理可悯并疑虑,及依法应奏裁者自合引用奏裁,虑恐诸处疑惑,欲乞候颁降日令刑部具此因依申明,遍牒施行。」从之。(此元符断例序篇合系四月八日辛巳,九月二十五日甲子曾旼等推恩,或移此入彼。)

  癸未,朝献景灵宫。

  乙酉,户部员外郎孙杰为起居郎。新军器少监吕公雅知苏州,以母老从所乞也。  丙戌,诏鄜延路进筑暖泉山新寨,赐名暖泉寨。河东路乌龙川北岭赐名乌龙寨。(暖泉二月十一日进筑,乌龙二月二十二日进筑,六月四日毕工。布录:丁丑,河东以三月二十三日进筑乌龙川。)

  河东都总管司言,乌龙川北岭新寨戍守兵马,乞依葭芦、神泉寨例,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及许令厢军马递铺投换,候招置数足,即抽减土兵步军一指挥,却赴神泉寨。从之。

  右正言邹浩奏:「伏惟京城久愆雨泽,兼闻诸路亦颇旱干,窃恐农事失时,向去民间阙食,军储边计所系者大。昔汉东海郡特以孝妇一狱不实,致枯旱三年,后因于公辨直其事,天立大雨,岁以丰熟。臣观陛下丕承先烈,钦恤庶狱,诚尧舜之用心,然中外攸司未必人人悉能推广德惠,匹夫匹妇一有枉滥,未足以感复至和,又况囚系淹延,追逮纷扰,多失其所者乎!望降睿旨,申饬中外,分委监司,亟行疏放,庶几狱无滞冤,必有感格,上副陛下忧恤元元之意。」(浩奏附丁亥前。)

  丁亥,以时雨稍愆,疏决在京及河南、应天、大名府系囚,杂犯死罪已下,第降一等,至杖释之。  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莱州团练使,高阳关路副都总管张璨提举崇福宫,璨以疾请也。

  戊子,保宁军节度使、鄜延路安抚使吕惠卿表请纳节,诏答不允。惠卿以弟温卿对狱,故连有请也。(元年二月一日户外孙杰按察淮南路,十五日兼两浙,九月丙寅孙杰劾温卿,十二月辛卯诏扬州制勘。)

  己丑,以荣州防御使、驸马都尉曹诗为耀州观察使。

  诏新除工部员外郎董必送吏部,与小处知州。

  先是,必按衡州孔平仲粜常平违法,就潭州赴狱【一一】,致死者三人,觽以为不当。寻又差察访广西,所为多刻薄,还除郎官。而中书舍人郭知章缴词头,遂令赵挺之命词,右司谏陈次升权给事中,又封驳以为不当。未进呈间,必有奏讼知章、次升为元佑台谏官,乞定夺平仲事。章惇、黄履皆以为不可,蔡卞又适斋祠,遂得旨罢新命。曾布问何以处之,惇、履方愕然,遂再进呈,故有是命。上仍令批云:「不合辄讼言者,送吏部。」

  诏泾原路新筑南牟会,赐名西安州,其知州宜差有材武知蕃汉人情武臣充。洒水平赐名天都寨,秋苇川赐名临羌寨。西安州戍守人兵以七千人为额,仍置马军蕃落各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天都、临羌寨戍守人兵各以三千人为额,仍各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步军保捷各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逐州寨每年各支破公使探蕃等钱,西安州三万缗,天都、临羌寨各二千缗。(初一日并初二日,章楶两奏更详之。五月四日折可适知西安州,五月二十一日受贺。章楶奏议载枢密院奏云云,至官司照会,实录盖用此删修,今仍具注于此。枢密院奏:勘会泾原路见进筑秋苇川、洒水平、南牟会城寨,将来毕工,即秦凤路深在近里,别无边面。兼新建城寨便合要兵将官及军马戍守,并知州、通判、寨主以下官员管干,其合行事件须议指挥。一,南牟会赐名西安州,差有材武谋虑、谙熟边事、知汉蕃人情武臣一员充知州兼沿边安抚副使,以绍圣四年后来新建九寨隶本州岛岛管下,应干职事依镇戎军沿边安抚司已得指挥施行,余听泾原路经略司节制。兼今来□差知州,令章楶选举具名闻奏。一,本州岛岛置通判一员,职官二员,录事、司法、司理、参军各一员,仓草场一员,防城甲仗库一员。一,洒水平赐名天都寨、秋苇川赐名临羌寨,每寨各置寨主一员,都监、监押共三员,巡检三员,两寨共置主簿一员。已上除西安州通判合堂除,余仰经略司不拘常例,举官闻奏。应上件员阙仍令经略司一面选差官权行管干。一,逐处合用戍守兵马,除□置马步军外,令泾原路据合要正兵蕃汉弓箭手马步人数,关牒秦凤路差那见在本路逐头项人马应副,共不得过一万人,内正兵并一年一替,余令两路经略司相度番换,及仰泾原路相度于本路近里将分,差那抵换堪战守得力人马相兼戍守。内弓箭手日支日食米二升,马破料五分,草七分,正兵依条支破。西安州戍守人兵共以七千人为额,仍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三百人为额,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一二】,步军保捷一指挥,以四百人为额,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天都、临羌寨戍守人兵各以三千人为额,仍各招置马军蕃落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内临羌寨排充第一百二十一指挥,天都寨排充第一百二十指挥;步军保捷各一指挥,以二百人为额,内临羌寨排充第一百三十一指挥,天都寨排充第一百三十二指挥。已上候将来招置蕃汉弓箭手耕种及事艺成伦绪日,相度裁减戍兵。一,□置泾原路第十三将,应西安州、天都、临羌寨汉蕃兵马并隶本将管辖训练,正将令西安州知州兼,其副将于天都寨驻札,仍同共管认西安州及两寨地分。一,逐州寨每年合支破公使探蕃等钱,内西安州三万贯,天都、临羌寨各二千贯。一,知州、通判、寨主、都监、监押、巡检并以二年为一任,候任满日,除知州、通判任内于边防职事无遗阙,仰经略司具治状保明闻奏,从朝廷比类将寨官推恩外,其将寨官、都监、监押、巡检酬銟,并依平夏城、灵平寨条例施行。一,西安州职官、曹官、监当官并寨主簿以三年为一任,候任满无遗阙,与不依名次占射差遣一次,其今任□差人更循一资,若系寄禄官,减二年磨勘,愿成资替者听从便。一,新建州城寨合筑蕃城限隔,及有合增添堡铺之类,仰经略司候进筑了日,从长相度,措置施行,仍具闻奏。一,更有合措置及未尽未便事件,仰章楶续渐条画闻奏。右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依。」逐项指挥,仍令章楶亲自收掌,不得下司。候进筑毕,即节次颁降施行,及关牒秦凤路经略司,并申牒内外合属官司照会。枢密院奏盖并从章楶初二日所请也【一三】,或只存此,却削去楶初二日全状,更详之。二十四日楶又奏,可再考详。)

  章楶奏,更不勾第五等保甲。(布录。)

  鄜延奏,进筑金汤,赐将士特支。(布录。)

  诏三省、枢密院各录章疏一本,送逐处收掌。(布录己丑,当考是何等章疏,当是编类元佑人所上者。又,布录己卯,缘吕惠卿奏进入【一四】,或是惠卿所奏。)

  庚寅,权刑部侍郎周之道等言,应御札到后,杀人合死会赦原者,如所犯委是情重,即许引用情重法轻奏裁,其余并依旧制引赦。从之。

  诏诸路将兵互习事艺,人并置籍,遇大教按伯录其事艺进退者。  注  释

  【一】弓箭手乞月支口食米三斗「月」原作「日」,据阁本改。

  【二】及新建州城两寨恐有增建堡栅处「栅」原作「棚」,据阁本改。  【三】威灵蒙及「蒙及」二字原倒,据阁本、活字本乙正。  【四】上件三处皆是两路襟喉之地「两路」,阁本作「西人」。

  【五】前干朝廷「干」原作「于」,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不应又十四日楶犹未知按上文有「楶奏议自注云,元符二年四月二十四日奏此」等语,此句「又十四日」,疑应作「二十四日」。

  【七】五月一日癸卯「一」原作「二」,按元符二年五月二日乃为甲辰,癸卯系五月一日,现据朔闰表及本书卷五一○元符二年五月癸卯章楶奏统兵条改。

  【八】庶几不日益加纷集「庶」原作「应」,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副磋迈花结香「副」字原脱,据阁本及西夏书事卷三一补。  【一○】兵之久而国利者「国」原作「图」,据阁本及孙子作战篇改。

  【一一】就潭州赴狱宋史全文卷一三下「赴」作「起」。

  【一二】排充第一百三十指挥阁本「三」作「二」。

  【一三】并从章楶初二日所请也「所」原作「新」,据阁本改。

  【一四】缘吕惠卿奏进入「缘」,疑当作「录」。

卷五百九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二年四月辛卯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百九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二年(己卯,1999)

  全  文

  夏四月辛卯,辽国泛使萧德崇、李俨等辞【一】。置酒于紫宸殿,授以报书曰:载书藏府,固和好于万年;使节驰轺,达诚心于二国。既永均于休戚,宜共嫉于凶奸。惟西夏之小邦,乃本朝之藩镇,曲加封植,俾获安全。虽于北尝预婚姻之亲,而在南全居臣子之分。涵容浸久,变诈多端。爰自累岁以来,无复事上之礼,赐以金缯而不已,加之封爵而愈骄。杀掠吏民,围犯城邑。推原罪恶,在所讨除。聊饬边防,稍修武事,筑据要害,扼控奔冲。辄于去岁之冬,复驱竭国之觽,来攻近寨,凡涉两旬。自取死伤,数以万计,粮尽力屈,觽溃宵归。更为诡诞之词,往求拯救之力,狡狯之甚,于此可知。采听之间,固应洞晓。必谓深加沮却,乃烦曲为劝和。示以华缄,将之聘币,礼虽形于厚意,事实异于前闻。缅料雅怀,诚非得已;顾于信誓,殊不相关。

  惟昔兴宗致书仁祖,谕协力荡平之意,深同休外御之情。至欲全除,使无緃类。谓有稽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祖宗诒谋,斯为善美;子孙继志,其可弭忘!今者详味缛辞,有所未喻,辄违先旨,谅不在兹。如永念于前徽,宜益敦于大信。相期固守,传示无穷。矧彼夏人,自知困蹙,哀祈请命,屡叩边关。已戒封疆之臣,审观情伪之状。傥或徒为空语,阴蓄奸谋,暂示柔伏之形,终怀窥伺之志,则决须讨伐,难议矜容。若出自至诚,深悔前罪,所言可信,听命无违,即当徐度所宜,开以自新之路。载惟聪达,必亮悃悰。方属清和,冀加葆啬。续遣使人咨谢次。又回白札子曰【二】:

  夏国自李继迁之后,建国赐姓,莫非恩出当朝,所有疆土,并是朝廷郡县之地。昨自元丰以来,累次举兵犯塞,中间亦曾赦其罪戾,加以封册,许令朝贡,兼岁赐金帛,又遣官与之分画疆界。而狡诈反复,前后于陕西、河东作过不一【三】,无非母子同行,举国称兵,攻围州军城寨。去冬又于泾原路攻打城寨近二十日,攻城之人,被伤杀者,不啻万数,势穷力屈,方肯遁归。比之日前,愆过不为不重,所以逐路边城,各须出兵讨逐捍御,及于控扼贼马来路,修筑城寨,御其礶冲。夏人自知罪恶深重,乃更缔造诡词【四】,饰非文过,干告北朝,求为救助。缘南北两朝百年和好,情义至厚,有同一家。夏国犯顺,罪恶如此,北朝所当共怒【五】。兼详庆历四年,(庆历四年七月癸未,耶律元衡来告西征。实录具载其书,与此小有不同。)兴宗皇帝致书仁宗皇帝云:「蠢尔元昊,早负贵朝。迭遣林牙赍诏问罪,尚不悛心。近诱去边民三二百户,今议定秋末亲领师徒,直临贼境。」又云:「恐因北军深入【六】,却附贵朝,或再乞称臣,或依常作贡,缅惟英晤,勿赐允从。」又庆历五年书云:(庆历五年正月,耶律宗睦来告西征回。实录不载其书,两朝誓书册内有之,当考。)「元昊纵其凶党,扰我亲邻,属友爱之攸深,在荡平之亦可。」又云:「藩服乱常,敢贡修之不谨;亲邻协力,务平定以永绥。」

  又皇佑元年再报西征云:(皇佑元年三月己未,萧惟信来告西征,实录具载其书。)「元昊伺窥边事,特议讨除,再幸边方,欲歼元恶,而夏国驰告,元昊云亡。嗣童未识于矜存,狡佐犹怀于背诞。载念非缘逃户,可致亲征;孰料凶顽,终合平荡。苟有稽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至皇佑二年报西征回,则云:「爰自首秋,亲临戎境,先驱战舰,直济洪河。寻建浮梁,洎成戍垒【七】,六军蓄锐,千里鼓行。」又云:「专提骑旅,径趋枭巢,髃物货财,戈甲印绶,庐帐仓牔,喰橐之属,焚烧殆尽,螫毒寻挫,緃类无遗。非苟窜残旅,全除必矣。」又云:「兼于恃险之津,已得行军之路,时加攻扰,日蹙困危,虽悔可追,不亡何待?载想同休之契,颇协外御之情。」

  深惟北朝兴宗皇帝敦笃劝和,情义兼至,方夏人有罪,则欲协力讨除;及西征胜捷,则驰书相庆,虑彼称臣修贡,则欲当朝勿赐允从。自来两朝欢好岁久,契义日深,在于相与之心,宜加于前日。今乃以夏人穷蹙之故,诡词干告,既移文计会,又遣使劝和,恐与昔日兴宗皇帝书意稍异。况所筑城寨,并无与北朝边界相近之处,即非有违两朝信誓。必料北朝臣僚,不曾检会往日书词及所立誓约,子细闻达。

  寻具进呈,奉旨:「据夏人累年于当朝犯边作过,理合讨除。况今来止是驱逐备御,于两朝信誓及久来和好,殊不相干。兼夏人近以事力困穷,累次叩关请命,且云国母丧亡,奸臣授首,欲遣使告哀谢罪。缘夏国久失臣节,未当开纳【八】,今以北朝遣使劝和之故,见令边臣与之商量。又缘夏人前来曾一面修贡,一面犯边,虑彼当计穷力屈之时,暂为恭顺,以□我边备。边臣审察【九】,见得情伪,若依前狡诈,内蓄奸谋,俟后少苏,复来作过,则理须捍御及行讨伐。若果是出于至诚,服罪听命,亦当相度应

  先是馆伴所言:「信使以白札子云『西人悔过谢罪,许以自新』,则是全不干北朝遣使之意。兼未见答『休退兵马,还复疆土』八字,往复久之,未肯收受。」诏二府改定进呈。(布录此段在乙丑,今附此。)遂改定云:「夏国罪恶深重,虽遣使谢罪,未当开纳。以北朝遣使劝和之故,令边臣与之商量,若至诚服罪听命,当相度许以自新。」上称善。初,章惇云:「夏国作过未已,北使虽来劝和,亦须讨伐。若能服罪听命,虽北朝不来劝和,亦自当听许。」布曰:「如此止是厮骂,却了事不得。」遂如布所定,觽皆以为然。再对,具以白上,上亦以为不可。  既而馆伴所又言:(此段布录在丙寅,今附此。)信使得改定白札子,亦不肯受,乞与增「特停征讨」四字。布曰:「蔡卞已尝言,欲添与『特免讨伐』四字,正与此同。然恐未可数改。」遂诏蔡京,令不得轻许以增改语言。京又乞削去「听其反复偏词」,是责其主,恐彼难收受。遂与删改云:「夏人诡辞干告,既移文计会,又遣使劝和。」是日,惇、卞不入,惇深以删改为不须也。(此段布录在丁卯,今附此。)后四日,(丁卯后四日庚午。)惇谓布:「信使终未肯受白札子,盖是前来不合与添北朝劝和意,待却取来,依前所草定言语与之。」觽皆默然。惇又谓布曰:「公每事且道定着。」布曰:「自议边事以来,语言未尝不定,却不似他人一坐之间,说得三般两样。公适来之说使不得,如布所见,他既坚云『不得回答八字不敢受』,兼信使语最无礼处,是云:『肯抽追兵马,还复疆土,要一分白文字;若不肯,亦要一分白语言,方敢受。』此极无礼。当答之云:『朝廷既许以自新,夏人又不作过,即自无出兵讨伐之理。其建置城寨,系仅御奔冲之处,兼是本朝郡县之地,决不可还复。』如此答之,看他待如何?」惇曰:「如此亦得。」布曰:「这个须道定着,但恐下来不如此答,他必不肯去。诸公更有高见,及更生异论,恐无以易此语。」惇曰:「恁地好【一○】,前来言语,更不须说。」布曰:「不可。公适已言,为布欲添劝和之意,致敌人不肯受札子。今公议论如此,布所见如此,若不尽陈于上前,取决于上,即无由有定论。」既对,上曰:「敌人坚不肯受札子,且勿恤,更住数月亦不妨。」布曰:「陛下圣意已定,臣下足以奉行。蔡京辈馆伴以来,分付得札子,敌人未辞,是职事未了,义不自安。既得朝旨,令坚执前议,更无可商量。又圣意如此,何疑之有?」布遂悉以惇语白上。上曰:「莫难。」布又言:「惇以为臣不当添劝和一节,致敌人不受。」卞曰:「此是觽人商量,不须分辩。」布又具道布所见,如前所言。上曰:「极好。然且候半月十日间未受时,却如此指挥亦可。」布曰:「如此无不可者。」惇曰:「如圣意,且更令住数月亦不妨。」

  是月甲戌,(四月一日。)馆伴所言,信使两召会食不赴,云:「事未了,不敢饮酒听乐。如前日札子只得自新两字,北朝所言八字,并不曾答,虽饿杀亦不敢受此札子。」蔡京又疑信使不肯造朝。已而如期造朝,上又言:「恐起居时要唐突,令密院且勿退。」既起居讫,便出,一无所陈。上问何以处之?布持议如前。后四日,(后甲戌四日丁丑也。)馆伴所又言,信使未受札子,欲增「抽退兵马,还复疆土」之语。觽议欲明谕以夏人听命伏罪,朝廷许以自新,即岂有更出兵讨伐之理?其边臣进筑城寨,以御其奔冲,兼系本朝郡县境土,及藩臣作过,理须削地,无可还复。以此答之不妨。上亦以为然。是日,信使造朝,跪于庭下云:「所得白札子,只得自新两字,未分白,乞更赐增添。」上令张宗□答以事理已尽,无可更改。使者再有所陈,上欲以前语答之,而宗□不敢再表。遂又呈嘉佑、熙宁北界打围,亦皆批斫林木。然熙宁六年于西山打围,七年便遣萧禧理辨地分,十年分画毕。元丰二年又坐冬于西京。初诸路探报,北人于边界作围场及于西京坐冬,惇以为不足恤。布曰:「必恐生事。盖萧禧理辨地界,如黄嵬山、解子平一带河北地分尚未了,缘此生事未可知。」上亦以为然。故检寻旧边报,以证其举动非无故也。  后十日,(丙戌也,后丁丑十日。)同呈馆伴所语录共八件,撰定对答信使之语如前议,纳于上前。又蔡京言,信使遣二书吏来传语:要于自新字下,略添得些小抽退兵马之意,亦可受。兼白札子内,多说兴宗皇帝书,意似未便,及言「朝廷郡县之地」,恐生□。京答云:「自身已是分白,无可更改,只是汝两人误他,使住许多日数。白札子只说与兴宗书不同,却不似北朝容易轻出语言,便云有违先旨,那个是轻重?若言「本朝郡县之地」,兴州、灵州、银、夏、绥、宥不是朝廷地是谁地?此地皆太宗、真宗赐与李继迁,如何是生□?」两人者皆无答,但云不由人吏,是签枢未肯受。观其词气,颇已屈服。翼日,遂受白札子,(翼日,丁亥也。)乞朝辞。(己丑日。)

  馆伴所又言,信使欲改大辽国信所为北朝字,从之。以元佑中,因敌使授生饩札子欲改大辽为北朝,既降旨从其所请,又令今后却提空南朝字,彼亦不敢违。馆伴所亦难以北朝白札子内有南宋字;信使云西人之语,非本朝所称。遂已。

  蔡京初受诏馆伴,对崇政殿。上曰:「北人以何辞解和夏国?」京曰:「彼必以尚主为词。盖仁宗朝有书答北朝曰:『既论联姻之旧,当□问罪之师。』」上曰:「仁宗有书如此,彼何以答之?」京曰:「彼兴宗有书报仁宗:『属友爱之尤深【一一】,在荡平之亦可。』又曰:『苟有稽于一举,终无益于两朝。』是彼尝欲荡平夏国也。」上曰:「善。可具录进入。」德崇、俨留京师凡三十七日乃归。(旧录云:先是敌遣信使,差蔡京馆伴,京对崇政殿,至「具录进入。」新录削去,今复存之。蔡京、曹诱别有语录,然亦更无可入长编者。)

  诏应勘鞫徒以上罪,乞不结案及审录覆奏断遣,己申奏者,以违制论。先是,臣僚言:「右军巡院鞫前□州莱芜县:尉张天锡讹言,诏特处死,更不结案审录,仍不覆奏。不惟中有疑惑,兼恐异时挟情鞫狱,以逃省寺讥察,非钦恤用刑之意。请今后狱具,并须依条差官审录。」故有是诏。(张天锡事及臣僚姓名为谁,当考诏旨。元符三年九月,陈瓘谕章惇杀张天悦之徒以钳觽口。张天悦,见绍圣四年闰二月丙戌朔,或即是张天锡事,或别事,当考。)

  朝请大夫、管勾玉隆观顾临卒。

  癸巳,武安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永宁郡王偲改镇安、集庆军节度使,进封睦王。

  朝散郎、中书舍人郭知章充回谢北朝国信使,东上合门使、文州刺使曹诱副之。上初欲用范镗,方以制狱隔朝参,黄履力为曾布曰【一二】:「恐赏罚未明,兼朝廷何至如此乏人,又镗尝拜受香药酒,似难为使。」布且陈于上,遂改用知章。已而诱不行,改差东作坊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宋深。(四月二十一日癸巳。闰九月十二日辛巳,知章等乃行。)

  知章等既受诏,河北诸州数言,辽主今岁必于西京坐冬,及于河东对境多作围场,屯兵聚粮,以俟受礼。又言,遣人往解子平围,恐必造端生事。章惇屡以为不足恤,上颇不然之,曰:「安能保其不生事,但当思所以待之尔!」知章等申,乞下雄州移文问辽主受礼处。从之。(布录此段在辛丑,四月二十九日。)上问:「知章等到北界,对答语言如何?」布曰:「以臣所见,若但云不知,恐无以塞其请;若说与闻西人已叩关请命,朝廷已许收接章表,若彼更不作过,必无更用兵讨伐之理。如此明白,足以慰安外藩反侧之意,有何不可?」惇与许将皆以为不然。布曰:「韩缜、沈括奉使时,亦但云来回谢,及再三有所问,亦须答。」惇等又曰:「沈括当时往商量事,与此不同。」上曰:「莫须与一指挥。」布曰:「知章等方欲奏请,候见文字草定,进呈取旨。如此纷纷争论,亦无补。」(此段布录在五月十二日甲寅。)

  知章等行次相州,雄州言,涿州报辽主已入秋山,不纳回谢使、副奏状【一三】,须十月一日过界。(布录在六月二十一日壬辰。)寻诏知章等赴阙,期至乃行。(布录在七月八日己酉。)仍以真珠蹙金闹装鞍辔遗辽主,不封角,答玉带与小系腰也。(布录在闰九月十二日辛巳。郭知章不知果以十月何日行,十月二十六日己酉,罢中书舍人除集贤修撰、知和州指挥,度此时知章犹未回也。)

  知章至契丹,萧德崇谓知章曰:「南北两朝通好已久,河西小国蕞尔疆土,还之如何?」知章曰:「夏人入寇,边臣择险要为城栅以守,常事也。」德崇又曰:「礼数岁赐,当且仍旧。」知章曰:「夏国若恭顺,修臣子礼,本朝自有恩恤,岂可豫知?但累年犯边,理当致讨,本朝以北朝劝和之故,务敦大体为优容。今既罢问罪,令进誓表,即无可复问也。(知章至契丹以下,并据知章本传,要不当附此。进誓表,在十二月五日。)

  提举开修菱芡等河李仲言:「祁州深泽县程昉先所开河,见行滹沱河水,河槽浅淀,恐为塘泺之患。今踏逐得祁州南有新河一道,自定州界唐河一枝流,与永宁军沙河相合。欲自永宁军界铁登竿村别开河一十九里,斗门引道沙河清水,至深州界,合入程昉先开河下节行流。」从之。(七月四日可考。)

  保信军留后仲迁卒,赠开府仪同三司,仍追封惠国公。

  甲午,宝文阁待制、知武德军高遵惠为试户部侍郎,朝奉大夫、集贤殿修撰、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张商英为权工部侍郎,(布录十二月戊午论商英,可考。)奉议郎、守监察御史邓棐为殿中侍御史。(五月十一日改礼外。)  诏朝奉郎、水部员外郎。分司南京、睦州居住黄隐:「尔以诸生,常被先帝拔擢,不思图报厚恩,而逮更元佑,托附奸党,非毁法度,偷合取容。虽分务于别都,未克谐于佥论。可特责授平江军司马,南安军安置。」

  前知保州、西上合门使副张赴罚铜十斤,展三年磨勘,以不觉察妇人阿刘等出入北界故也。  孙路乞进筑青南讷心、东冷牟等处;令便进筑青南,余路更相度从长施行。

  环庆奏,乞进筑骆驼巷、萌门、白豹,及乞罢之字平等处进筑。诏骆驼巷、白豹依奏,萌门恐不须筑,之字平系控扼清远军界,恐不可罢,令相度闻奏。(七月十八日却筑萌门三岔,八月二日毕工。)  是日,诏依知宁化军王棫所请,与宫观。棫奏自云,预建储之大议。曾布白上,棫为合门祗候,寻医,安得预此大议?章惇曾云,此乃邢恕之言尔!上亦曰轻易,因言:「邢恕反复不平,常隐自以定策为功。在元佑中上书,则云先朝屏斥不用,又云司马光等进用,可谓千载一时。与今日在朝廷议论殊不类。」布曰:「恕颇有文学,然天资反复,利欲多端,所操守不常。自绍圣初因章惇力引,故进擢。其后观望,有所党附,则攻病惇无所不至,每戒惇以生底事少做。及恕有所开陈,无非生事,一事未已,又生一事,略不肯安静,以至于臣前议论司马光等,与章惇等处所论全然不同,此皆陛下所知也。」上云:「天资不静,小人,小人!」

  乙未,三省、密院同进呈,令孙路进筑喀罗。盖章惇意也。喀罗、卓罗,密迩邈川路,欲系桥渡河筑一寨,惇力欲成之,曾布与同列皆以为不可,曰:「如此,青唐必惊疑生事,西夏未了,又生一敌国。」布因为上言:「臣自有边事以来,常以谓但得辽国及青唐不惊,则西事可了。若一方小惊,则无所措手足,青唐一动,则熙河应接不暇,何暇经营青南、冷牟以通泾原也?今事已垂成,可惜坏了。」上曰:「如此且已。」遂进呈讫。

  诏前复州景陵县主簿赵随,赐帛三十匹、米三十石。以本州岛岛言随守母坟笃孝,故旌赏之。

  诏宣义郎、新除通判蕲州利珣,降授承奉郎。以元佑诉理不当故也。  诏河东新筑端正平寨名曰宁远。(布录乙未三月十一日、四月七日。)  丙申,枢密院言:「汉蕃官、弓箭手并诸蕃兵等,功未经酬赏,或已赏而不经亲授,身亡或阵亡,子孙弟侄等合该承袭推恩者,旧例不一。内汉蕃弓箭手于旧职名承袭【一四】,蕃弓箭手、蕃官并于新职名承袭,显未均当。欲有功未赏或已赏未授身亡,止于旧职名上推恩,应承袭者准此。其未赏未授功,每合转一资,支赐绢二十匹;内功状优异,临时取旨。」从之。

  鄜延奏西人说话次第,已降旨令明示以开纳之意。于是令保安军先与收接章表,仍邀约以送还汉界陷没官员军民,及执送自来作过近上首领来献,方敢申取朝廷指挥。就委惠卿选文、武官两员,同将寨官专切应答西人语言,节次录奏。(布录丙申。)已而鄜延奏,恐西人未赍到章奏。诏令先与收接公牒。(布录辛丑二月十一日、四月七日、五月六日合参照。)

  丁酉,诏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知太原府孙览,差提举崇禧观。先是览上表请宫观,其词有:「陛下既未能察臣区区,而不自披露,则终莫能动陛下之听。」语涉不恭,特落宝文阁待制。御史中丞安惇再言责之太轻,故有是命。(正月二十一日先除林希知太原,后九十余日,览乃责。布录云:正月丁卯,先有旨降一官,既而御史有言,遂命夺职,候林希到行下。元符元年五月二十九日降宝制,二年正月二十一日降一官。毕仲游墓志,览上表谢降职,曾布曰,谢语不虔,可谪。遂夺职奉祠。降职在元年五月二十九日,降一官在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夺职奉祠在二年四月二十五日,皆坐表语不恭。先谢降职,后乞宫观,仲游并言之。今依实录两存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近于安塞堡北威戎、殄羌中路踏逐地名白落觜可以修筑守御城寨,控扼得贼马来路。寻指挥都钤辖苗履等统制兵马进筑了当,已准朝旨,赐名威羌寨。今修筑那娘山地青高山并卢关及赤巾□屏峰堡寨并已毕,其那娘山殄羌寨令保明苗履等功状。」诏等第与官,减年支赐。(殄羌元年五月四日赐名,威羌十三日赐名。)

  环庆路经略安抚司言:「新筑定边城,日有西夏来投蕃部,缘本城所据,川原广阔,土脉饶沃,是旧日西夏储蓄之地。今投来之人,源源不绝,可以就本城管下,摽拨田土,使之耕种。本路旧蕃弓箭手,散居诸寨,随地分隶诸将。今除旧人并依旧外,将定边新城已后归顺之人,就本城管下给田,更不散行分隶。乞置总领蕃兵及同总领各一员,拣选谙熟蕃部事体,深晓边情,能弓马之人充。」从之。(三月十二日定边毕工。)

  诏孙路且进筑青南讷心,欲留秦凤兵马及一并筑东冷牟、会州,恐向去暑热,难以久留。又秦凤兵马,迂路赴役,并保甲车乘等般运应副不前,于军情民力不便,令再相度具奏。路再奏便欲城会州,以打绳川为六百步寨,与素议不同。兼西路兵马,方自泾原进筑归,盛夏久留役使,恐不便,故丁宁诘之。(布录丁酉有此,五月二日甲辰更详之。又五月十二日甲寅。路墓志云:初元符元年八月二十七日,移帅熙河,西城利害,路知其素,方定计策,而坐收夏国降书,降授待制。二年二月十五日,路益自奋励,究心边事。会泾原路城西安州,诏路统万觽牵制。路曰:「青石峡控扼会州路,而兵不得前,取之斯其时也。」因以其觽趋会州城,别遣骁将径筑会州,遂复濒河之壤,包秦凤而通泾原矣。

  西上合门副使、知雄州张赴知泾州,降授供备库副使、定州路都监、知保州刘方兼合门通事舍人、权发遣雄州,成都府、利州路钤辖阎仁武权发遣定州路钤辖、知保州。赴久病不任事,而未有可代者,章惇欲令刘何换官为之,曾布不可,布欲用王献可,上不许。于是以保迁雄州,盖故事也。  己亥,奉议郎崔俞言:「乞将校节级侵冒合招弓箭手地土者,论如盗耕官田法;将官、城寨官干系人知情,与同罪,不切觉察,减犯人三等。许人告,每亩赏钱三贯,至五十贯止。犯人财产不足,勒干系人均备。」从之。

  赐泾原进筑洒水平、秋苇川帅臣而下银合茶药,候进筑南牟会成,更赐一次。(布录。)

  诏勿受宰臣章惇乞解机务章奏。(御集二十七日。)先是章惇留身乞退,径出居僧寺,其家已先出。日加午,上乃有旨,令不得般移。其日甲午也。(二十二日。)翌日,(二十三日乙未。)上谕曾布曰:「惇请去甚坚。」布曰:「惇久有此言。」上曰:「章惇今日岂可令去?」布曰:「圣意坚留,惇亦何可去?」上曰:「已封还文字宣召矣。」是日早,遣御药刘友端往。翌日,(二十四日丙申。)惇入,不奏事,留身退,押赴都堂,径出。上又问:「惇去意甚坚,何故?」布曰:「惇自言久有去意。陛下恩礼既厚,惇何敢不留?」又翌日,(二十五日丁酉。)惇复被召赴都堂,惇乞别班起居奏事,皆如所请。上谕三省、密院云:「惇请去甚坚,昨日对苏珪,乃至泣下。又有札子极说事,不知何以如此坚求去?」许将、蔡卞、黄履等日:「惇自言,惇不似他人,道去便须去。昨日亦有简与臣等,令助以一言。」布曰:「臣亦得惇简,见在此,容进呈。」上笑曰:「此惇自书。」觽曰:「然。三省所得简,大意类此。」既至都堂,布等见之,惇曰:「决须去。」仍不肯坐都堂,止于暖堂中相见,遂上马。布再对,请于上曰:「札子中说事,莫及臣等否?」上曰:「无之,只是说在下人,却不及执政。」是日,(二十七日己亥。)惇又乞别班起居奏事,亦如所请。寻押赴都堂,遂复视事。上对三省,密院又问:「惇去意何其确然也?」觽对如前。布再对,又问,仍曰:「惇自言多面斥士人罪慝,故觽怨归之。」布曰:「士大夫无不骂惇者,惟是得差遣迟,乃不见宾客,与觽执政不同尔,其他亦何能为?惇于同列,但有过于逊屈,事事随顺人,不能与人违戾,以此稍稍有去意。兼祖宗以来,以一相当国者,几务任不轻,亦不得不然尔。」上默然。布又对三省尝云:「此地非久居之所【一五】,臣等待罪于此,岁月已久,亦每不自安,非独惇有去志也。(元年末及此年九月二十五日邹浩云云。)  辛丑,右正议大夫、知河南府李清臣知成德军,朝请大夫、直龙图阁、权知郓州胡宗愈权发遣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陕西转运副使邵龠□虒知邓州。

  诏广南西路帅臣孙览、胡宗旦特罚铜三十斤,监司程节、齐谌、梁子美、方崇【一六】、徐常、谭掞、程遵彦、孙贲、王锡罚铜二十斤。以察访董必言知廉州姚舜举等以赃败,览等坐谬举故也。

  枢密院言:「近西人差使诣阙讣告兼附谢罪表状,朝廷虽未听许,缘诸路新旧城寨,形势利害不同,其烽台、坐团口铺及人马巡绰卓望所至去处,各未经点检措置。如泾原路进筑天都、南牟会、减猥了当,即须巡绰至葫芦川东北及轻啰浪口以来;环庆路定边城须自香桓楼、罗觜至西安界横山寨,即自之字平、青岗峡至清远军【一七】界折姜会、板井以来一带;熙河路修筑东冷牟、会州、打绳川一带城寨,即须至韦精川一带及沿黄河摆置东、西关堡以来及金城关以外:皆是合要安置烽台堡铺及人马卓望巡绰所至之处【一八】。鄜延、河东路亦合依此相度修置,务占据得横山寨及河南一带紧切要害去处,于边防控扼守御经久利便。」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选委近上兵将官,从长相度修置,仍具所置烽台、堡铺及巡绰所至地名著望去处,及与极边新旧城寨相去地里远近,图贴以闻。

  馆伴使蔡京等言:「窃实修华戎信录,自通好以来,事无不载,粲然可观,而所载止于元丰六年,后来未经编录,伏望委官续成。」从之。

  注  释

  【一】辽国泛使萧德崇李俨等辞「泛使」原作「信使」,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大诏令集卷二三二答契丹劝和西夏书改。下同。

  【二】又回白札子曰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卷二九「回」下无「白」字。

  【三】前后于陕西河东作过不一「后」,同上书作「来」。

  【四】乃更缔造诡词「缔」,同上书作「构」。

  【五】北朝所当共怒「所」原作「此」,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六】恐因北军深入「北」原作「此」,据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改。

  【七】洎成戍垒「洎」原作「泊」,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八】未当开纳「当」原作「尝」,据同上书改。

  【九】边臣审察上引宋大诏令集及西夏纪事本末「边」上均有「候」字。

  【一○】恁地好「地」原作「他」,据阁本改。

  【一一】属友爱之尤深本条上文「尤深」作「悠深」。

  【一二】黄履力为曾布曰「为」原作「荐」,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三】不纳回谢使副奏状「回」原作「面」,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四】内汉蕃弓箭手于旧职名承袭宋会要兵一八之一九「汉」下无「蕃」字。  【一五】此地非久居之所「居」原作「安」,据阁本及文意改。

  【一六】方崇阁本作「方蒙」。

  【一七】清远军「清」下原衍「州」字,按宋无「清州远军」,今据宋会要方域一九之一七、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及本书卷三一八元丰四年十月庚午条删。  【一八】皆是合要安置烽台堡铺及人马……所至之处「要安」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