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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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二十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一月辛丑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十一月辛丑,诏:「林广累奏进兵次第,极为迟缓。今已深冬,若更涉春,天气渐暖,烟瘴霖雨,转难穷讨巢穴。或迁延未了,即两川不免骚扰,令林广宜速进兵。」时广留屯落蜐纲凡七日矣,沙取率觽来降后五日乃发。

  琼管司言:「已罢海南经制事,如有生黎归附,乞量支官钱买物犒设。」诏:「以刘谊奏请招怀经制,朝旨尽录送知桂州张颉,如实有生黎归向,可以相度施行讫奏,其所用犒设赏赐之物,即以经抚库钱物应副。」(颉知桂州,在三年闰九月二十一日。)  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军马出界,暴露日久,今虽驻泾原近边,亦虑无以休息。可令李宪等计会卢秉,分遣于近便有粮草州军城寨歇泊,指挥将佐存恤,赡养士气。如灵州未下,纔候夫粮有备,速进兵协力攻取;若灵州已拔,依已降指挥,据所分地清荡贼境。并下卢秉,如军士单露寒冻,即擘画应副照管。」

  李浩言:「兰州节次招到西使监军司管辖,顺夏国西蕃剡毛鬼、驴耳、金星、啰述等四部族大首领,蕃钤辖约苏等二百三十余户,二千余口。寻犒设,等第支给例物,各令归族,内有会州人户,权给官地住坐。己申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乞等第与补职名【一】。」诏送熙河路都大经制司。

  京西路转运司言:「准朝旨于均、邓州共发夫三万,每五百人差官一员部押,赴鄜延路馈运,计用官六十员。本路阙官,乞于起夫县各差令佐,及邻州县不依常制共差二十员,余四十员乞自朝廷差官。」诏:「均、邓州所部夫三万,自离家日及本路程顿,并依前降指挥日支钱米外,令转运司计自入陕西界至延州程数,日支米钱三十,柴菜钱十,并先并给。」

  是日,环庆、泾原兵去灵州。初,高遵裕攻围灵州,十有八日不能下,粮道且绝。贼决七级渠以灌我师,水至,遵裕断炮为梁以济,刘昌祚殿,手剑坐水上,待师毕济然后行。贼骑追袭,转战累日,至韦州,士争入寨,无复队伍,贼乘之,我师溃死者甚觽。先是,有诏辄班师者族,城久不下,泾原钤辖种诊独与遵裕书,言:「顿兵攻坚,兵法所忌,而食且尽,吾营布列稻塍,若贼决河水灌之,吾其鱼矣。请归屯清远,通粮道以听命。」遵裕以示觽,无敢应者,遵裕乃谓诊曰:「听公言活两路生灵,得罪死无所恨。」遂班师。(此据范育所作种诊墓志及明年六月五日实录,十二月三日卢秉奏,又五日遵裕及转运司奏。新纪于辛丑日书师还,或是因此也。旧纪书遵裕班师在丙午日。)

  癸卯,诏太中大夫待制以上带修撰者【二】并罢。

  又诏:「诸省、曹、寺、监元额以职事繁简及资序高下互除。尚书、侍郎奏事,郎官一员同上殿。大理寺左听已画旨公案批送门下省。」

  罢宣徽使,见任宣徽使依旧,自今更不除人。

  沈括言:「顺宁寨等处申,种谔下汉蕃军马四散,各逐城寨不敢邀截诘问。」又言:「卒杨成言种谔至夏州索家平,三军无食,皆号泣不行,已失三万余人。即未敢擅招安。」诏:「沈括所奏事体,皆边防机速,顷刻不可迟缓。若帅臣不任为己责,随宜措置,乃须俟中禀,则利害之闲失之多矣。其速如朝廷已降指挥外,随宜措置,早令定贴。仍酌度人情,如尚可因而鼓銟为用,即听令斩捕境上剽盗羌贼赎罪,请粮歇泊。余非朝旨所该者,但以便宜随机处之,勿一一中复也。」(索家平当即是麻家平也,今两存之。)

  又鄜延路言:「种谔军前士卒奔溃入寨,未知行营所在,今度种谔事势,必未能深入。」诏:「种谔速引军并塞,于便处权安泊,候士气稍□,粮馈有备,即依甲申诏施行。」(甲申,十一月二日。)

  续诏沈括:「今月壬寅得卿丁酉奏,以军前士卒逃溃,散在本路,缘理出不得已,须当急切招安。卿可速具朝旨出牓云:『闻战士止是不禁饥寒,逃归其家,可各随所在城寨权送纳器甲,请给粮食。』卿仍一面令城寨安抚,速依牓受纳,给十日粮,听归所属,节次具招抚数以闻。」又诏沈括:招抚逃溃军事,毋得关报军前。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宗庙九献,王及后各四,诸臣一。自汉以来为三献,后无入庙之事,相循至今。若时享则有事于室而无事于堂,禘祫则有事于堂而无事于室,室中神位不在奥,堂上神位不在扆,有馈食而无朝践,此古今之制所以不同也。然古礼有不必复者,事尸与王后入庙是也;有须复而后礼意备者,祼将于室,朝践于堂,馈食于室是也。盖献之属重于祼,而朝践荐腥,所以贵本而备上古之食,以神道事之也;馈食荐熟,所以亲用而备后世之食,以人道事之也。三者交神之大节,必须人主亲之。」遂撰定可行典礼以闻。且言:「此所谓度今之宜而备古九献之意,室事与堂事本末兼举,僖祖以下八庙之祭【三】,可一日而毕。」又言:「臣等勒礼直官、大乐令同行试习,并勒司天监刻漏官记其时刻,凡一庙纔占二刻,其合有皇帝入次食息、百官斋班等,更破二刻,即八庙行礼四时可毕。旧仪以丑时行礼,即至辰时末礼毕。」诏送礼院,候庙制成日取旨。(礼文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送礼院,今附本月日。元年九月己丑初诏详定可行典礼,朱本云云,合参考并修。)

  又言:「看详南郊前一日朝飨太庙,又四孟、腊飨,皆设神位于室户之内南向【四】,则以笾十有二陈于其左,豆十有二陈于其右,牙盘陈于其前;铏三在牙盘之南;咙三,其一在铏南,其一在笾左,其一在户外之左;俎三,其二在笾南,其一在豆南;簋簠四,在三俎之闲。彝尊及罍则陈庙堂上前楹闲,各于室户外之左,北向西上。观其左右前后之序,皆后世率意为之,不与礼合。臣等谨推特牲、少牢礼,而约以周天子之制,别图上二本,所有室中、堂上筵几,及豆、铏、俎、簋、簠、笾、咙之列,伏请据古考正。所实之物虽已具别录,然恐在今有不可备者,乞以时物品类相近代之。若大祫,髃庙之主会于祖庙,则笾、豆、俎、簠至多,恐室中不足以容,乞量减其数,移之户外。」诏送礼院,候庙成日取旨。(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又言:「臣等闻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匏竹在前,钟鼓在后,贵人气也。书曰:『搏拊琴瑟以咏』,此堂上之乐。又曰:『下管□鼓,合止柷敔。笙镛以闲。』此堂下之乐。堂上之乐以象朝廷之治,堂下之乐以象万物之治。后世有司失其传,歌者在堂,兼设钟磬,宫架在庭,兼设琴瑟,堂下匏竹,寘之于黙,并非其序矣。伏请每遇亲祠宗庙,歌者在堂,更不兼设钟磬,宫架在庭,更不兼设琴瑟,堂下匏竹,更不寘之于黙。其郊坛上下之乐,亦乞依此正之,有司摄事准此。」(元丰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臣等谨按周礼小胥之职曰:『王宫县,诸侯轩县,卿大夫判县,士特县。』说者曰:『宫县四面,轩县三面,判县二面,特县一面。』又曰:『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说者曰:『钟一虡,磬一虡,谓之肆。诸侯之卿大夫西一虡钟,东一虡磬,士磬一虡而已。』又按仪礼大射仪曰:『笙磬西面,其南笙钟,其南镈,皆南陈。颂磬东面,其南钟,其南镈。一建鼓在西阶之东南面。』说者曰:『此诸侯之制也。』诸侯西面一磬、一钟、一镈,则三面钟、磬、镈九而已。诸侯钟、磬、镈九,则天子钟、磬、镈十二虡,为宫县明矣。故或以为配十二辰,或以为配十二次,则亦无过十二虡也。自先王之制废,学者不能考其数,至有谓宫县当二十虡,甚者又以为三十六虡,此隋、唐以来论不一也。方唐之盛日,有司摄事,乐并用宫县。至德后,太常声音之工散亡,凡郊庙有登歌而无宫架,后世因仍不改。所有郊庙有司摄事,乐伏请改用宫架十二虡。」(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旨依奏。)  又言:「臣等看详天地之德至大,故主用文舞以祀。周礼曰:『舞云门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祭地示。』又曰:『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咸池之舞,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云门则黄帝乐,咸池则尧乐,皆所谓文舞也。于天地之德,用此以求称。近世南北郊乐舞,兼用武舞,即记所谓干戚之舞,非备乐也。既非古制,又不足以称天地之德,伏请南北郊乐舞纯用羽钥,庶合礼意,已具奏闻讫。」(礼文无月日,今附十一月二十一日。)

  甲辰,诏增减官吏,并门下、中书省同取旨。

  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于是大改官制,议者欲废枢密院归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何可废也?」上又以枢密联职辅舱,非出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时有知院事孙固、同知院事吕公着、韩缜凡三员,或曰上欲以礼退公着,自是踰五月,公着始请补外云。(此据职官志,志称五年,误也。定密院两员之制,恐非事实,欲以礼退公着,必史官诬词。公着明年四月丁丑罢,自缘议论不合耳。孙固以元年闰正月壬辰除同知,吕公着以元年九月乙酉与薛向并除同知,三年九月癸未三人并改枢副,丙戌向罢。四年正月辛亥固改知院,公着同知,韩缜初除同知。志云:「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时有知院事孙固、同知院事吕公着、韩缜凡三员,官制既行,上欲礼退公着,逡巡数月,公着始请补外,乃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按志所称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与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实录所书「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盖不同。实录初不限员,疑志或有差误,当是置知院一人、同知院二人,而志偶脱「一人」字,故于公着遂加诬辞,不然作志者将以此讥公着也。今略删润其辞,更须详考。)

  又诏:「提举江西、广东盐事司蹇周辅已差充河北都转运使,更不差提举盐事官。令广南东路转运判官程之邵、江南西路转运司、提举盐事司官,及合属处,依已降条约,悉力奉行,毋得有亏岁课。」  诏:「李宪亟旋师本路,赡养士气,品第功状以闻。应行营汉蕃将士,作番次厚与犒设,仍大开恩信,广务招徕新土生羌,及密定置戍之所,计度版筑之具,以俟春暖兴作。」(朱本云:「又诏宪云:朝廷比闻塞外寒甚,士卒手足瘅瘃,故颁降图画,俾诸道各依分地清荡河南,东西鱼贯,南北相望,修复故城,列置戍垒,处分甚明。但俟灵州收复,则诸道自当遵奉。尔今之画,适契已颁之命,甚善。」又诏,乃朱本增入,新本削去。考按朱本乃似专助宪者,其削去固当。)  乙巳,西京左藏库副使邓继宣言:「差提举编排环庆路马急脚铺等,窃见韦州至清远军驻札将官潘定、刘清日逐搜山,道路通活,别无阻节。其南州至韦州驻札将官刘仅、乐进,虽差下未至。即今灵州至韦州向上,粮道阻节不通,乞差近上臣僚,多发禁军,自新界柴棱沟,每十里置一铺及创堡寨,以便运粮、转送文书。」诏:「令胡宗回详继宣所奏,展转移牒指挥刘仅等,速赴所分地巡绰通道。令宗回具析见权本路帅领兼职在馈运,道路梗涩,并不措置因依以闻。」

  诏:「令彭孙候裹送夫粮至军前,却带所领军马于灵州及镇戎军熙宁寨以来见有西贼藏伏抄劫,往来道路不通处巡绰,照管折运夫粮及转送文字。如将来粮道通活,朝廷推赏不在攻城破贼之下。仍一听卢秉节制。」

  环庆、泾原两路兵既发,灵州贼追袭之。是日,刘昌祚等于隘口遇贼,高遵裕遣六宅使俞辛等领兵应援,辛及使臣任诚等三人战没。(此据十二月九日环庆行营奏,今移入此。)

  丙午,诏令刘昌祚等:「如军前兵可辍,即益彭孙部下,俾及五千,则上下经略搜踏,羌寇必不敢存迹。俟已施行得报以闻。」

  又诏卢秉:「闻本路昨差护送夫粮赴军前彭孙一行,为贼逐散,未知虚实,速考实以闻。」

  又诏秉:「闻刘昌祚等行营之后,贼马屯聚甚盛,转饷丁夫数遭窘辱,尔后卿宜详酌遣之。」

  诏:「据种谔奏,已移军并塞。兵马暴露日久,宜令种谔部领还本路,赡养士气,缮治器甲,葺补衣装,俟稍近春暖再出讨。其本路土兵各归元驻札州军城寨,蕃兵并汉蕃弓箭兵分擘于近里有粮草州军屯泊,其运粮夫皆放散,种谔下将佐随军歇泊。」

  诏沈括:「本路行营之师,自出境以来,逢贼大小战斗,未尝伤沮,迄今保全南路并塞。其士卒适当凝寒之际,加之尝抱饥馁,其于勤劳忠荩,可嘉甚矣。若不俾遂休息,以待将来之用,则气力必须衰堕,伤其壮勇之心。况今边事未有期程,缘边要地刍粟,宜乘时预有爱惜。卿等疾速将诸将军马节次分屯,内元系缘边者,即量留防守,其余移置永平已下州塞非紧切拟用去处就食。仍候使人到,犒设抚谕支赐讫,□与日数歇泊。已差勾当御药院刘惟简往来本路传宣抚问,出塞还将士已下并赐银合茶药,犒设支赐。卿可责委转运司官编排钱、紬、绢各六七万贯、匹已上,准备赏赐。」  先是,有诏军士疾病先还者不赐,惟简至庆州,疏言:「士卒去父母妻子,入万死一生之地,不幸将臣违圣略,失绥抚,粮食不继,逃生以归,其情可贷。今同立廷中,观彼受赐而己不预,小人无知,仓卒之际,恐未易制。」上嘉其言,即听均赐。(二十五日乃遣惟简,八月十二日沈括擅赏镇兵,当考。)

  诏:「环庆、泾原之师见攻灵州未破,贼兵绕出大军之背,扼绝粮道,本路别无援兵,即今道路隔绝,不可不虑。今王中正将所部兵马除已过河更不追还,于延州简不随种谔出界兵及并河东兵共三万人已上,速自环州洪德寨入,至韦州以北如道路通快,贼兵败走,灵州已有可破之势,即换在彼久役兵员回,或粮馈阙乏,即应援两路之师,迤逦退归,务在持重。仍速报军前。其中正所领,俟出界前一日赐特支钱。」

  权熙河兰会经略副使李浩言:「兰州及西使城界连接熙河,通远军新复,多荒闲地,已依朝旨招弓箭手。窃虑应猝难得数足,乞权许人开耕,候招弓箭手却支拨。所贵得广刍粟,以实塞下。」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相度施行。

  诏高遵裕:「环庆、鄜延大兵久顿灵州城下,粮道艰阻。令高遵裕如已收复灵州,即分遣将兵开通道路,猝未可破,即同泾原兵夫从环州路迤逦移寨并边,别议措置。回师之际,务在部分严整,其左右贼马须痛杀戮。已令王中正部领大军应接,更在审度机便施行。」(旧纪于丙午日书诏高遵裕班师,盖因此诏也。)

  丁未,宝文阁待制何正臣言:「伏见朝廷比以远官迎送之劳,特于八路立法差注,计之八路,蜀为最远,仕于其乡者比他路为最觽。今自郡守而下皆得就差,而一郡之中,土人居其大半,僚属既同乡里,吏民又其所亲,难于徇公,易以合党。乞收守令员阙归于朝廷,而他官可以兼用土人者,亦宜量限分数,庶几经久,不为弊法。兼闻本路差注,往往未至尽公,盖缘地远,朝廷不能篃察,而审官、吏部所见,不过具文而已。仍乞八路凡有员阙及遇指射,皆使提点刑狱司通知,如有情弊,亦许取索点检闻奏。」诏:「八路差官自今委提点刑狱司逐季取索点检,如有违法,具以闻。仍申中书本房立法。」中书言:「八路差官已许他司觉察,不须别更立法,今欲申明行下。」从之。

  鄜延走马承受杨元孙言:「近转运司部夫往安定、黑水堡折运军粮未至,所运亦不多,虽颇得蕃部窖粟,又数不至广,致士卒有饥饿逃亡。大兵至西界白盐池,去怀州止百余里,种谔准诏已欲领兵回,恐近边屯聚人马,转运司供军粮依前有阙。」上批:「鄜延路转运使李稷应副军粮阙乏乖方,及累奏诞妄,致令行营士卒乏食逃溃,若不差人代领其职,付吏部正治其罪,则有误国事不细,可令中书、枢密院同议其事。」诏:「李稷降两官为转运判官,令悉心职事,如更阙误,当依九月戊申诏施行。宣德郎张亚之本稷奏举,今干办无效,可罢转运判官,令赴旧任。」亚之部夫尤酷,令军士杀夫,军士不忍杀,亚之诱蕃兵杀之。以奉议郎王钦臣为鄜延路转运副使。(朱本签贴云:「诱蕃兵杀先无照据【五】,兼李稷本传已书讫,删去。」今复存之。赵起作种太尉传云:「谔以十一月十三日至白池,准诏班师。」当考。)

  种谔言:「米脂川败西贼有功人,总兵官、走马承受各一员,机宜官七员,军主簿等十人,获级诸军、汉蕃弓箭手等四千余人,乞推赏。」令学士院降诏:「赐谔银、绢各二千匹两,其功赏候事毕推行。杨元孙转两官,依旧寄资。穆衍等七员各迁一官,选人依条比附施行。汲光、徐勋赐章服。军主簿并获级诸军等依格酬銟。」

  遣勾当御药院刘惟简往延州赐行营回经略副使以下茶药,传宣抚问汉蕃将士,及等第支赐禁军都指挥使钱七千,绢七匹,都虞候以下有差,其下军卒亦赐绢或紬一匹。(遣刘惟简已见二十四日。)

  戊申,诏:「令鄜延、环庆路转运司速指挥辖下经由州县,粮草、支费、什器、顿舍,务令毕备,毋得张皇骚扰。」

  诏:「自今堂选、堂占悉罢,以劳得堂除者,减磨勘一年。选人不依名次、路分占射差遣。」

  又诏中书、枢密院吏止分隶三省,毋拨入六曹,如有剩数并额外存留转补,请受及诸恩例并如故。

  鄜延路经略司言:「钤辖曲珍申,蕃敢勇、效用自来立功,朝廷酬銟止于族下军员安排。窃缘蕃敢勇、效用多是西界投来强梁有名目之人,一日立效,却补元族下军员,又无田产,非其所愿。乞自今蕃敢勇、效用如立边功,一依汉敢勇、效用节次推恩至班行,所贵人人激劝。」诏止依蕃敢勇、效用资级迁转。

  诏:「环庆、泾原两路行营兵顿灵州城下,未见攻破,次第道路阻绝,粮馈不通,兼李宪奏彭孙所部兵夫,曾为西贼抄劫,近日并不得两军音问,事体至急。又李宪累奏欲归熙河路照管边面,今兵驻石门子歇泊多日,郭茂恂粮草已至本处,令李宪量带三五百人骑,即取近便城寨径归本路,就已放归及本路兵马照管抚定所分地。令苗授速领见在行营将佐兵马,裹护夫粮通道趋灵州,与高遵裕并力收复。如高遵裕相度班师,即应接取便路前来。一行人兵于起发前,就差本路走马承受乐士宣赐钱、绢等,并依刘惟简往延州赐行营回军钱、绢等例,令泾原路转运司速应副。赵济、张太宁各部押本路夫粮,随军前往。」  秦凤路经略司言,秦州通判郑民瞻等至甘谷城,招降西界伪钤辖诺尔鼎佐并首领等共二百五十三人。  己酉,诏:「闻自军兴以来,关内民颇有偏弊之处,人情震惧,多全室逃亡。缘今朝旨其已经差夫之户,更不差发,虑未有大吏究宣恩诏,致此惶骇不安。其令李承之速往陕西诸路安抚告谕,民苦于调发而非军兴所急者,悉蠲之。」  诏李宪:「如熙河所分地,有须身措置事,不可以委将佐等,即总率苗授以下兵将速往。兼昨日高遵裕奏,今并力攻灵州,一面分兵接战,虽西贼援兵屡战,官军屡胜,止是大军之后,贼屯未解,粮运未快,所以须假诸路兵力照援。宜令李宪等知悉。」  中书言:「录事孟述古编排诸房文字,得英宗藩邸转官文字六件。」诏送天章阁。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言:「两省、台官、文武百官日赴文德殿东西两向对立,宰臣一员押班,闻传不坐,则再拜而退,谓之常朝。遇休假并三日以上,应内殿起居官毕集,谓之横行。自宰臣、亲王以下应见、谢、辞者,皆先赴文德殿,谓之过正衙。然在京厘务之官,例以别敕免参;宰臣押班,近年已罢【六】;而武班请卫,本朝又不常置,故今之赴常朝者,独御史台官与审官待次阶官而已。今垂拱内殿,宰臣已下既已日参,而文德常朝仍复不废,舛谬倒置,莫此为甚。至于横行参假与夫见、谢、辞官先过正衙,虽沿唐之故事,然必俟天子御殿之日行之可也。有司失于申请,未能厘正,欲望特降指挥,先次罢去【七】。」下详定官制所,本所言:「今天子日听政于垂拱,以接执政官及内朝之臣【八】,而更于别殿宣敕不坐,实为因习之误。兼有职事升朝官五日一赴起居【九】,而未有职事者反日参【一○】,疏数之节,尤为未当。又辞、见、谢自已入见天子,则前殿正衙对拜自为虚文。其连遇朝假,则百官自赴大起居,不当复有横行参假中行。乞罢常朝及正衙、横行为是。」从之。

  权发遣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彭次云言:「朱崖、昌化、万安军僻在海岛,元属生黎,未尝开通,窃虑琼州知州、通判已往逐军巡按,臣若再往点检,或致黎蛮惊疑。乞候至琼州计会知州、通判分往点检。并海北州已巡历外,有六州未到,及核按阅融、桂州诸县保丁,乞依例差官点检。」诏:「昌化、朱崖、万安军如道路艰阻,委难巡历,即依所奏,若可以亲往,依近降指挥。」

  林广进军特容□、落始兜,蛮相率据隘距我军。是日,广分遣诸将腹背攻之,斩三千余级,得王宣、王谨言【一一】陷贼时印。贼大震恐,呼汉兵为生鬼从天而降,自是所向莫敢当者,遂进军阿徐池。(十二月一日癸丑乃次阿徐池,今并书。)

  庚戌,上批:「将来陕西路建置城垒,合用之物甚多,其有从京师及他路应副者,宜令逐路转运、经略司速具名数以闻。」

  诏沈括:「闻贼会十二监军司兵萃于灵武,内外拒捍官军。缘庆、渭之军暴露日久,人饥力疲,须得外来生兵为助,杀逐救援贼马,通活粮道,未论攻城利害,且全两路之师,整阵南归,已为上计。今种谔已回军并塞,分诸将于保安军及管下城寨歇泊,朝廷已专遣使臣厚赐赏赉,必可鼓奋士气,旋便思用。宜速谕谔来德靖驻札,趱移诸将并赴西路休息,饱给饭食,候使人至,犒设讫,接续举军,西去环州洪德路应接两道大军,并力杀逐见屯贼马。」

  辛亥,置延州塞门、浮屠二寨。

  是月,废编修院入史馆。(此据元佑五年十月十三日尚书省言。)校勘记  注  释  【一】乞等第与补职名「名」原作「各」,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一六改。

  【二】诏太中大夫待制以上带修撰者「待」原作「侍」,据阁本改。  【三】僖祖以下八庙之祭「八」原作「入」,据阁本及活字本改。下同。

  【四】皆设神位于室户之内南向「南」字原脱,据宋会要礼一五之九补。

  【五】诱蕃兵杀先无照据案:此句费解,疑「先」为「夫」之误。

  【六】近年已罢「年」原作「言」,据阁本及宋会要仪制四之七改。

  【七】先次罢去「罢」原作「置」,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八】以接执政官及内朝之臣「执」字原脱,据宋会要仪制四之八补。  【九】兼有职事升朝官五日一赴起居「事」原作「官」,据同上书改。

  【一○】而未有职事者反日参「反」原作「及」,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一】王谨言「谨」字原脱,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三元丰三年四月戊申条、己未条补。

卷三百二十一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四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四年(辛酉,1081)

  全  文

  十二月癸丑朔,诏:「高遵裕自去月丁酉后未有奏报,不闻军前攻战次第。令邓继宣厚以金帛募勇士赍书闲道走军前取报,及体探见今措置次第以闻。仍移文与潘定、刘仅等,亦令选募或差人展转往探伺,及承接文字转递前来。」

  是日,林广军次阿徐池。(并入前月二十七日,又此月十八日当并此。)

  甲寅,知谏院朱服言:「伏见在京发解礼部试进士,随所通经以十分为率而取之。自今考试,乞以义理、文辞为高下去留,罢分经均取之法。」(朱本删去,云无施行。)  诏:「环庆、泾原行营回师将入塞,令李宪、苗授更不往,并归本路抚定所分地。」

  乙卯,诏前淮南东路提点刑狱、金部员外郎范百禄,通判扬州、太子中舍傅扆,签书判官邵光、林旦、陈奉古,各展磨勘二年;右班殿直张岁闰罚铜二斤。岁闰监高邮县樊良镇税,有市易司经税饶、润竹木过镇,更税之,百禄再委扆等定夺,称合尽税,市易司提举张次元言百禄等意在沮坏市易法故也。

  诏:「诸路大军出界,虽各有斩获贼级,克复城寨,今并回师入塞【一】,然兴、灵未拔,贼之根本犹存,既经讨荡,贼必谋报,须当预图制其侵寇及向去可以破灭之计。令诸路经略使与出界帅领同转运司官,据昨入贼界见闻利害,共议将来攻守长策以闻,毋得互有形迹,或但为空言,致朝廷不见事实。」

  卢秉言:「镇戎军熙宁等寨申,灵州河水围城,官军去城一里累土囊成堤约二丈,灵州城高三丈,尽以□裹水沃之。大军粮尽,人皆四散,汉蕃兵投灵州者甚觽。」

  丙辰,刑部言:「福建路转运使贾青、判官王子京、提点刑狱闾邱孝直举劾沙县令施闻等枉法自盗,委泉州签判范伯玉同鞫,青等奏伯玉翻变施闻情节,从轻放罪人出外【二】,结托情弊,意欲出逐人罪,已先冲替。今南剑州再劾伯玉皆无前罪。」诏令贾青等分析以闻。(其后青等以赦免,伯玉亦改为差替。)上曰:「监司朝廷耳目,案劾官吏,尤在详审。每一制狱,连逮者觽,穷冬盛夏,宁无冤滥?苟有不当,亦不可轻舍,庶有所惩也。」

  枢密院言:「近累据种谔奏斩获首级,逐时所奏人数不多,虑以军前逃逸人夫、蕃部及在路死亡之人首级为数,以希功赏。」诏令种谔指挥诸将严约束士卒,除讨杀残党外,不得以军前逃逸及道路死亡之人斫取首级;及令种谔,凡有斩级,子细验认。  诏:「三路保甲每都保旗上并建州、府、县名,所载禽兽等物,可依先降指挥次序图识【三】,令提举保甲司制造。」

  丁巳,诏:「李宪大军已入并边西归,刍粮自可于所由仓场勘给,元随行人夫显为无用。百姓转饷日久,若不亟使休息,必妨异时准用。尔速相度牒转运司,除委的须赖为使人,余并放散,各令宁家。」

  戊午,诏:「闻陕西诸路州军自边逃来厢禁军、汉蕃弓箭手、蕃兵、义勇、保甲、人夫等甚觽,虽已牓谕令自陈,尚虑诸处不能究宣恩诏,致逃散之人未敢出首。永兴军路委安抚使吕大防【四】,鄜延路委权陕西路都转运使李承之,环庆路委权管勾陕西转运使钱勰,泾原路委永兴、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李宁,熙河、秦凤路委秦凤等路提点刑狱杜常,指挥辖下州军,开导诏旨招抚,限一月许令自首免罪,厢、禁军令纳器甲复本营,义勇、保甲、人夫等听归所属。」

  高遵裕言:「大军径趋灵州,会合两路兵至城下,自丁亥并力攻击。缘灵州城广阔,守御备具,近城贼兵万数不少,日夕与诸将分头竭力,且攻且战,虽屡获首级,然独坚城未下。至庚子,(十一月十八日。)贼决黄河水浸营,难于驻留。两路转运司元计置一月粮草,合大兵出界一月,以羌人于清远军、韦州、鸣砂川【五】、烽火平以来多出兵邀击粮道,驿递不通,彭孙兵护泾原折运粮草,为贼抄略,诸军阙食,士有饥色。今若不统领大兵先讨除抄略之寇,使道路通快,然后攻取,即恐官军坐致疲弊,加以冬寒日甚,别致生事。臣已于两路总管、将副等议定统兵通活道路,迎接粮草。」

  环庆路转运司言:「泾原、环庆两路兵进攻灵州不下,两值大风夜寒,冻死及杀伤士卒不少。灵州绕城旧有黄河分水大渠三重及沟浍纵横贯注,水所溉田约二十里。前大军经过,渠皆干涸,自庚子贼决河水,渠渐盈溢,寨地卑下,势将渰浸。高遵裕已于辛丑(十一月十九日。)领大军离城下,即有贼马出没邀截【六】。至午,过一渠,人马涉水;至酉,再过大渠,虽有小桥,人马壅并,亦须涉水。其后泾原兵遇夜,止在渠北,与中军隔渠下寨。壬寅,(十一月二十日。)贼追及后军接战,两渠闲水浸及寒冻,人马颇有死者。申时,至南州下营。遵裕以泾原再运粮草、金帛至南州为贼抄略几尽,环庆再遣夫、粮及境,亦以道路艰阻,馈运不接,见领全军通道,应接粮草。(据范纯粹奏议,十一月一日,纯粹已准朝旨往来计置环庆路馈运,纯粹固尝随军入界矣。此奏当是纯粹及李察同上也,具注此月十一日。)

  鄜延路行营经略司言:「本司收复横山一带州寨,已随事经画,委官权勾管;所须兵马,见亦据逐处事势差发。」诏沈括:「据军前走马承受言,经略司差定汉蕃兵马前去银州防守事,勘会本州岛岛虽名为州,而城守之具百无一有,既非可制贼死命之所,又非为进攻巢穴之渐,徒縻军马,守之安用?显是全不计校向去得失、确的利害,止欲成就拓土虚名。况士卒久罹冻馁【七】,人心厌怠之际,尤宜乘时休息,以待将来成计大用。可急移文种谔,仰除米脂、细浮图或招降下□堡、义合系有守具去处,须差人守把外,余未得差兵前去,止依近降指挥,一切放归诸城寨易得粮草去处,候犒设讫就令歇泊。」(十一月十八日庚子,并此月二十四日丙子、明年正月六日戊子可考。)

  李宪乞暂赴阙禀攻讨策,诏:「今士卒冻殍之余,民力疲曳之后,若非乘时充养其气,亟休息之,则异时贼摅忿而来,准何御得?尔宜疚心安抚全补之,以待他日之用。边务当禀者,且附递齭缕以闻。」

  己未,河东都转运司言:「已牒王中正,候张世矩到本路,即军中械送府州系狱,差府州通判钱目□耎勘劾。」上批:「世矩见将兵,转运司如此諠露,深虑本人忧畏反侧,不便。可速降指挥云:世矩虽狂妄陈述,缘昨宥州破贼功最多,特许他日以功赎过,前降指挥更不行。」(十一月二十日,世矩云云。)

  上批:「高遵裕行营已至并边,王中正兵不须往,令纳近降宣命,依前诏迤逦归本路。种谔准此。」

  庚申,诏泾原卢秉:「据环庆路行营奏,本路兵逃亡不少,几是全军溃散,及云兵觽扬言:『我曹不惮进战,止忧饥死。』此乃大段阙食。及闻将官、使臣等伤中亦多。卿可速遣人招呼,以朝旨放罪,依旧收管,便令复营,及户族安存歇泊,未得别有团结。人支米一石。」

  都提举市易司贾青乞于新旧城内外置四抵当所,委官专管勾,罢市易上界等处抵当,以便内外民户。从之。

  高遵裕言:「回军渐至界首,权于极边分屯,以安反侧。愿少□臣罪,使暂入朝别议攻讨。」诏高遵裕:「行营以师老食尽,知难久留,退军南来,未为深罪。当且疚心全缉罢敝,安抚士觽以图后效,未可赴阙。如有急切边务,以驿书闻。候军马整治,举事有期,当有召命。」

  诏环庆、泾原路行营兵,元未经王中正喝赐,并赐特支钱;先逃亡,缘招抚到乃至,即不支。

  辛酉,环庆路行营经略都总管司言:「泾原路出界正兵及汉蕃弓箭手共五万一千六十人,马五千七百八十二匹,除逃散外,见管一万三千四十八人,马三千一百九十五匹。

  是日,刘昌祚、姚麟、叶康直等还至渭州。(十七日奏。)

  癸亥,诏三省诸案宜并称房。

  环庆路转运司言:「大军攻灵州半月,频经寒冻;自离灵州,日有贼兵追袭,为贼伤杀十过二三。士卒乃敢攘夺公私之物,至剥取军员衣服,生埋揜之,并自去巾栉辫发,诈为蕃兵,追夺财物;军器什物弃毁满野,多烧兜牟以造饭,枪杆、弩桩、箭笴、鼓排【八】之类皆以充薪,所持兵刃则以采柴木,无不钝缺。凡此皆属军政,本司不当侵预,不敢便施行,若不密奏,则缄默之罪恐难逃逭。」又言:「伏闻朝廷下高遵裕领环庆、泾原两路兵退归并边,别议措置。窃见遵裕识虑昏浅,动失事机,喜怒轻肆,赏罚谬滥,凡有功将佐多遭摧沮,士心不伏。昨深入贼境,全不肯痛行讨荡【九】仍节制将士,遇贼接战,限定步数,不许追击,有过所限,遂遭庭辱,欲行军法。缘西贼战斗,兵势稍沮,必即退遁,既不许乘胜追击,于理无复大捷,以致贼势猖獗,了无成功。今若再委遵裕别议措置,恐终不能上副朝廷责望之意。」(此月六日,已有环庆转运司奏。案:环庆转运副使李察、判官范纯粹也。是月,坐随军入界西贼抄掠粮草,察降授承事郎,纯粹降授宣德郎,各权管勾转运判官事,纯粹乞□位察下,有奏状可考。)

  甲子,诏泾原路行营汉蕃兵今已入塞,宜令刘昌祚等部领还本路分屯歇泊,缮治器皿,葺补衣装,赡养士气。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朝旨,简未尝出界人兵,尽以与王中正。其诸城堡守御顿阙,若有警急,须发义勇、保甲守城,虑逐州县役使,放散歇泊,临时有误勾集,欲乞令官司不得差雇占使,违者以乏军兴论。」从之。

  乙丑,诏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李宪自出界讨贼,收复土地,皆有功捷,赐银、绢各二千,降敕銟谕,别听恩命。(明年六月五日。)

  先是,知枢密院孙固乞罢西师,既而师出无功,上谕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于是固又言:「兵法,期而后至者斩。始议五路入讨,会于灵州,李宪独不赴,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要不可赦,乞诛之。」不从。

  丙寅,龙图阁直学士曾布知庆州。(四年六月十四日,自蔡移成德;五年十月,丁母忧。此并不入长编。)

  诏:「熙河兰州西使城今已修葺戍守,其闲有须增置堡寨、通接道路,令经制可相度施行外,其以东地分,即未得别展托。昨降鄜延、麟府路行营经略措置司依图画地分,清荡河南。今灵州既未下,其指挥并未得施行,且令休息团结士马,别听朝旨。其麟府路措置司军马,委王中正相度,分遣近里有粮草处歇泊,以备呼使。」中正军多募京师诸卫禁旅,不置将校,最无纪律,亦无战功,惟入宥州纵火;又自尊大,侮辱官吏,不恤士卒,冻饿死者最甚。(「中正军多募诸卫」以下,朱本并削去,今依新本存之。)

  权环庆路经略司事胡宗回言:「昨起本路义勇、保甲赴环、庆州等处守御,今大军已回,乞放令歇泊。」诏依所奏,泾原路准此。并再下两路转运司,应役夫及百姓,指挥到尽放散。

  诏:「李宪以见领职事权交割与苗授,量带官吏,速乘递马,由便道往环庆路博谋将吏,具官军昨攻取灵州得失所以,及今改图详悉方略,筹策条画,并经过泾原,恐有利害,亦可询讲,亲赍赴阙论奏。」(二十二日,宪放罪。)

  丁卯,案阅广南东路团结诸军所奏,体量知广州陈绎役使团结兵级五百余人治廨舍,及发诸县枪手于城中浚河筑堤,日役千人,既非城池,又不系公私利害,盛冬兴役,劾罪以闻。  诏岷州团练使高遵裕帅泾原、环庆之师攻取灵州无功,及不能讨杀外援贼党并节制泾原,致师人逃溃,降为西上合门使,就差知坊州【一○】,西上合门使、果州团练使刘昌祚,东上合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战兵、弓箭手逃溃数多,各降三官,并就差为永兴军路钤辖;内藏库使、忠州刺史彭孙护粮草为贼钞劫,不能御敌,致军食乏,贷死为东头供奉官、熙河路准备差使,寻添差金州监当,令泾原路差人监伴前去。(昌祚墓志云为永兴钤辖,寻有旨止行,复泾原钤辖。据密院时政记,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昌祚、麟并改泾原钤辖。)

  鄜延路经略副使种谔言:「回军至塞门寨,差崇班宋玠提举修完已毕,权委侍禁贾昌运、唐宗寿。」依奏差,候满二年,令本路经略司保明闻奏,与迁官酬銟;宋玠减磨勘二年。

  诏尚书都省弹奏六察御吏纠劾不当事。  戊辰,赐承议郎、知将作监丞□处厚银、绢,及使臣、吏人银、绢有差,以系滑州浮桥毕推恩也。上谓辅臣曰:「河之为患久矣,后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碍。夫水之趋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则无违其性,可也。如能顺水所向,迁徙城邑以避之,复有何患?虽神禹复生,不过如此也。(九月丙戌,浮桥坏。)

  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鄜延路经略副使、权副总管种谔为凤州团练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遣中使赐貂鼠裘一、银绢各二千。

  种谔言:「蒙画下所分地内,城垒粗全,旧属汉郡。有银、夏、宥州包据横山【一一】,今且修筑,次第条一,并地图,遣子右班殿直、书写机密文字朴赴阙投进。」诏种谔前后收复近边城寨,有守具可以保据,并依已降指挥外,休息士马,别听处分。以朴为合门祗候,令赍诏以往。

  诏陕西、河东诸路出界军马各已还塞,深虑西贼以我军远出之后,急欲休息,反出不意,骤来奔冲,则经略司自当任责。贼界动静及人马啸聚所在,正要体探的实,以为堤备。近日诸路并无探报事,委逐路经略司选刺事得力之人,厚与金帛,务令深入。仍措置督责缘边城寨守把大小使臣,内至帅府,日夜部勒兵马,严作守拒,不管缓急,勿失枝备,落贼奸便。

  诏:马申、胡宗哲以运粮不继,有妨进讨,已令权发遣秦凤等路提点刑狱公事杜常依前降朝旨枷项取勘,可依赵咸等例特与免枷,止令在外承勘,仍并罢职事。

  己巳,高丽进奉使崔思齐【一二】、副使李子威等百三十五人见,赐物有差。  朝散大夫贾青言:「准朝旨下朱初平奏,令臣相度新建徽、诚州乞招纳元属溪峒地分道路,以至地里远近,并附入州县图籍,令县邑城寨常切开广,于新城地买官田及许百姓置田,其少牛具、种粮之类,听结保赴官借贷。乞并如初平所奏。」从之。

  诏:「诸行营将帅并已还任,其经略安抚都总管司职事,并各依旧,毋得独有行遣。诸路军马既已还塞,应缘行营所增置事务官属并减罢,如要切合存留者,以闻。」  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李宪为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既与所赐银、绢皆寝之。宪以贼巢未覆,烽堠未宁,力辞故也。明年六月乙卯,乃下。(宪辞恩命,据密记五年六月五日所书,今附此。)

  马军都虞候、昌州刺史苗授为沂州防御使、殿前都虞候。

  诏泾原路经略司具彭孙所领兵及裹护人夫若干,伤折逃亡各若干以闻。彭孙降官,候具到取旨。(彭孙丁卯日责官。)

  太中大夫、集贤殿修撰、提举崇福宫孙构【一三】卒。

  庚午,赐泸州行营诸军特支钱。

  诏广西经略司指挥,自今有赐安南诏命,令钦州关报本道,候遣人至界首迎接,乃得付之。

  大宗正司言:「宗室有过名,乞比附外官除落。」诏礼房比外官年限轻重立法。

  林广驻军阿徐池,(十二月一日。)乞弟遣人投书求降,广纳之。及军次落婆远,越三日,广复令乞弟所遣蛮兵阿义、阿生同往谕乞弟,乞弟又遣人纳降书。翌日,乞弟又遣其叔阿汝献马五十匹,请退军。广随阿汝所指,击鼓退四将行营于后山,然实扼贼归路。乞弟又请不解甲,广策其有异谋,为除阜为坛,距中军五十步,且设伏。辛未,乞弟拥千人称降,广从十数卒出军垒以待之,乞弟伏弩□裘下,犹豫不肯前谢恩,广即发伏击之,贼大奔溃,斩阿汝及酋豪二十八人,枭三百余级【一四】,获马、铠仗及乞弟父子所授告敕,归徕州印。纳江有二桥,乞弟弟阿字乘乞弟马渡上桥,王光祖父子追迫坠水,斩之。军中以为乞弟,争其尸,得金络项条脱者【一五】,以故乞弟得径下桥跳去。(新纪书:「辛未日,广破乞弟于纳江。」旧纪不书。)

  癸酉,相视检计黄河堤防舒亶言:「详李立之所乞小□决口以下旧河见管物料、榆柳差使臣等巡防,又乞相州漳河增置安阳埽。今详旧河已弃废,虚占使臣兵级,乞下转运司令府、州、县以待都水监给用;其地远难运,委转运司卖之,以钱应副河防。安阳埽当增置。」并从之。  高丽国王与二府亲王书。诏:「亲王二府土物【一六】,令受而不答,止以书谢【一七】。应臣僚答高丽国王书,差著作郎林希具草进呈,送御书院,以精纸写付使人回。」

  滑州言,新作辽使驿已题为「武成」,诏改为「通津」。

  甲戌,诏今措置河北籴便司、修仓司限三年毕。(二月十一日可考。)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奏:「应今后见任官不许陈请分司;已分司者,候满二年,并勒停放罢。」诏见分司官三年罢,今后更不许分司。(此据大观二年三月三日敕增入,实录在戊辰。绍圣二年五月二十二日,郭知章又言。大观二年三月二十日,着为令。)

  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言,招到义军指挥使菊曩二,捕获射杀魏从革贼木八,乞优赏之。诏以为三班借职,仍候获木□大等与转奉职,充夷界巡检。(八月二十七日,又五年七月十六日,又六年闰六月四日。)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乞差兰州官。诏以四方馆使、熙河路副总管兼知河州李浩知兰州,候修会州毕,差充兰会经略安抚副使;奉议郎孙路通判兰州;洛苑使兼合门通事舍人王文郁、宫苑使苗履为熙河路分兵官。其西使城赐名定西城,巩哥关、龛谷堡、楚陇城并改为寨。(时政纪云:巩哥关更不赐名。巩哥当考。元丰六年,改巩哥关作东关堡。)

  李宪奏:「准朝旨分析未得处分闲便擅归本路因依,臣以粮草蹙迫,不可久留,遂迤逦迎接粮运,乞加贷宥。」枢密院检会已降指挥,令李宪往环庆及泾原路博访筹策,详讲利害,亲自赍执赴阙。诏李宪力图来效,以赎今所得罪。(已降指挥,乃此月十四日。)

  又诏:「诸路兵皆已入塞歇泊,所有昨归顺、招降、捕获西界蕃部等分处近便城寨,虑其闲或有奸诈,反为内应,或知官军粮草措置次第,逃逸为贼乡导。令逐路经略司严责城寨使臣、蕃官、首领等,尝羁防觉察。其首领已补职名人,遇有差委,参以汉官。」

  乙亥,禫祭,宰臣王珪等上表乞听乐,诏不允。自是五表,乃从之。

  丙子,上批:「圣慈光献宅持服从子朝参,诵可同判军器监,评知审官西院,志勾当皇城司,诱提点醴泉观。」

  河东路经略司言:「巡检张璨言:『西界□堡寨内隔河呼云:鄜延第四将高钤辖已收□堡寨,须度船一二艘,以备转递文书。』」诏河东转运司广为增置,以备济度。  诏:「将来再讨西贼,自泾原、环庆择便路趋灵州,当于兵行之道两旁,筑城堡约十五处,置守具,积粮草。已差李承之为陕西路都转运使兼提举泾原、环庆路军须等事,其以陕西诸州军钱物及所出物,并鄜延、环庆、泾原、秦凤路分到诸司钱物移用计置修筑。凡城堡事出逐一分画与叶康直、范纯粹、李察,各令速赶办。如用人夫,未得调发,先以闻。」

  丁丑,西天大天竺国僧伽啰伽多乞宣取所游历诸处画名山、百花图及御马等。诏令于内东门司投进。

  上批:「司设□氏先承事章惠皇太后,自景佑初,继事太皇太后,垂五十年,可特进位尚吕。」  戊寅,辽主遣宁昌军节度使萧福全,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郑颛来贺正旦。

  诏沈括具行营入塞兵马确的存亡实数【一八】以闻,勿令诸将增损,致误朝廷赏恤。

  泾原路经略司言:「右侍禁鲁福【一九】随彭孙至鸣沙川遇贼,凡三战,重伤,乞优赐推恩。」上批:「福临难奋勇,力战重伤,在使臣中实不可多得,可授合门祗候,赐绢百匹,庶可鼓励士气。」  诏李宪:「得所奏边策,善无以加。尔不须往环庆、泾原,便磶此策赴阙,守待相见,面谕委曲。」宪言:

  昨诸路各以一道之师出界,兵势既分,贼已熟见虚实。将来再举,须合诸道兵,攻其必救,使之莫测。若并兵一道,则有数者之利,如仍旧分路,则利悉为害。为今之策,须于泾原会合并攻,自熙宁寨进置堡障,直抵鸣沙城,以为驻兵之地。如此,则灵州不攻自拔,河外贼巢必可扑灭。

  缘鸣沙城西扼灵州口,复据上游,北临大河,与灵武对垒。臣观河南故地,惟兰会至灵州川原□广,土脉膏腴。今兰州贼中窖积悉经官军开发,所余无几。今若扼其川口,据其上游,并出锐兵讨杀,使左右前后不得耕获,则灵州一带窖积既空,复无岁望,贼党离析,其为利一也。  自熙宁寨至鸣沙城约四百余里,可置十余堡,乘时进筑,则自天都以至会州悉在腹里,其闲族落,既有保护之势,必皆内附,其为利二也。

  北与灵武对垒,直趋贼巢,复已不远。兼兴州素无城堡,候冬深河冻,审见贼形,即出兵于灵州侧择其地利,诱致贼觽,并力除荡,然后乘胜分兵北趋灵武,其为利三也。

  臣观鄜延进攻,每至吉那,虽称克复,其实一到而已。盖官军既去,贼党蹑踪住坐,与不讨定其实无异。若未拔兴、灵,其环庆、鄜延克复之地,虽亭障环列,烽堠澙布,亦难守御。缘两处土多沙脉,古称旱海,不可种艺,修置城垒,须近里辇运。朝廷方□民力罢困,如诸路并修堡寨,不惟财力愈殚,适更生患。以是计之,先于泾原进兵,可以困贼,其为利四也。

  兼灵州以水溉田,四向泥淹,春夏不可进师,秋冬之交,地冻可行,又城坚有备,卒难攻拔。臣以谓今图必破兴、灵之策,先须计泾原钱帛、刍粟,复令河东、鄜延、环庆、熙河四路扬声进攻,各选步兵一二万、骑兵五七千,独熙河选骁勇蕃兵五六千,以备变号易服,出贼不意。其非行营兵马,亦令逐路团结,常备出战,以为番休及缓急声援。其四路所选兵,合泾原之师为十万。先自熙宁寨进攻【二○】,筑堡于没鞕口以诱贼,臣度夏贼以泾原、环庆之师无功,必有轻侮之心,如分兵合击,决可荡平。然后进至天都筑堡,接鸣沙城,候河冻北渡,以覆贼巢。如此,则可往来折运,不须并起诸路夫役,粮道无抄略之虞,其为利五也。

  臣自至石门,观两路措置乖谬,必知无补,顾本司兵势,又难有功,审度事几,须图再举,遂以目睹利害,画为此策。文墨不能尽陈,乞许臣赴阙,面受成算,及悉言诸道进师之害。先是,宪将熙河、秦凤之师,攻得兰州及西使城,上诸将功,请筑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诏宪据军前事力修完,为驻兵之所【二一】,并力河南诸郡。而宪顿兵兰州不进,数以粮饷不继,船筏未备为言。及泾原、环庆师老于灵州,趣宪赴援,又不能往。既而诸路师溃归,上以宪兰州有功,释勿诛,使图来效。宪自以比诸路独违七月庚寅约束,乃陈再举之策,冀塞前罪。上以为然,故令赴阙。(明年六月五日,实录乃书此,云宪以去年十二月上再举之策。今移入诏宪赴阙后【二二】。张舜民志刘昌祚墓云:「朝廷欲再举,自镇戎军葫芦河川筑十五堡,傅灵武。」此云自熙宁寨进筑【二三】,直抵鸣砂城,地名不同,当考。熙宁寨在镇戎军北三十五里。)

  庚辰,诏诸班直、上四军毋得简尝有罪改配人。

  壬午,置延州义合寨。  是冬,判河南府文彦博奏疏言:「臣闻昨来西师出界,中辍而还,将下师徒,颇有饥冻溃散,以碍人觽,不行军法。今便欲再举,何以励觽?又运粮远涉,颇被邀截,官吏民夫,甚有陷没,必恐边将惧罪,不曾依实尽言,议臣依违,亦不敢明白敷奏。老臣荷陛下恩深,若又不言,乃是负国,伏望圣慈深察。王师之举,必有边将、谋臣首开端绪,不得详审,以误大计,伏望陛下察之。若不深责,无以励后。」又言:「臣窃闻陕西用兵之后,公私蓄积,大抵殚耗,丁壮运粮从军,夏麦多不下种。大兵虽还,边备不可轻弛。窃虑向去军民粮食不充,缓急无以计置,谓宜讲求汉、唐故事,水陆转输,以备乏绝。臣守藩当路,近闻岐、雍闲粟麦之价今已腾踊,若至春后,必多流亡;兼闻关陕人户,昨经调发应副军期,不遗余力,死亡之余,疲瘵已甚,亦皆观望德音。傥顺青阳,一霈恩宥,因而有所蠲复,或并及河东诸郡,兹实陛下盛德之举。仍愿亟诏诸郡,申严斥堠,专为守御之备,养威练卒,振□伤残之民,在今之宜,无以易此。臣受恩至深,虑有所及,不敢自默。」又言:「近闻西师已还,中外但知时暂歇泊,而未有分屯解甲之旨,人情忧疑,皆虑王师必有再举之计。老臣受国深恩,义同休戚,发齿如此,无复觊望,惟有区区欲报之意,不能缄默,劶为陛下言之。臣窃观陛下临御以来,选拔将校,训齐师徒,修治器械,储峙糗粮,皆觽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比者夏人昏乱,自致天讨,陛下赫然命将出师,以伐有罪。师行以来,捷音屡上,虽未能覆其巢穴,系其君长,而师行有纪,所遇辄克,羌人遁逃,莫敢抗堂堂之锋。天威神武,震慑四夷,战功之多,近世未有。然而数路进军,兴动大觽,弥历累月,馈挽不赀,诸路之民疲于供给,将士尽忠竭力,为朝廷奋不顾身,闲关死亡,冲寒冒苦,备极勤劳。臣以谓国威既已振矣,将士之力亦已殚矣,百姓供馈亦已竭矣,为陛下今日之计,正当劳徕将士,安抚百姓,噢咻其疾痛,补完其疮痍,使得苏息,按甲养威,以全前日之胜。如此,则外足以惩艾强邻,内足以爱养军民,此宗社无疆之休也。今若师徒暂还而复出,士气已衰而再鼓,民力已困而调发复兴,诸路深入而转饷益远,如此,则师之胜败恐未可知,而前功或丧,此天下之深忧也。兼臣在洛中,津遣陕西军须不少,亦闻陕西事体颇详,皆言百姓亦已流离,菽粟之价腾踊【二四】,今冬二麦多不下种,将春农事方兴,又复调发不已,必恐应副不前,有误大计。臣而不言,孰当言者?伏望陛下以天下为度,以苍生为心,不以尽敌然后为功,亟诏班师,分屯诸路,使朝廷恩威并行,军民和附,以小羌昏乱如此,可以坐待其灭亡矣,臣不胜大愿!又闻陕西、河东运粮人夫,虽所费不赀,而逃逸者甚觽,至有部夫官亦逃窜,恐无人敢仔细奏陈。兵志谓善用兵者人不再役,粮不三载。春秋、战国时用兵多在中夏,故兵有因粮,粮不远载,与今之馈运深入塞外沙漠之地,其势不同。易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以圣帝伐鬼方,尚三年而克之,理有不可急者。又曰:「师贞丈人吉。」丈人严壮之称,用之则吉;小人勿用,用则无功,无功则有罪。伏望陛下选择将兵者,如轻险而求侥幸之功者,当勿用之。臣年老眼昏,勉力亲书此札子,深惧不谨细,伏望圣慈矜察。兼不敢附递,恐漏泄不达,谨遣臣长孙承事郎永世持诣通进司投进。」(答诏在明年二月二十五日。)

  是岁,置昌化军感恩县,兰州龛谷寨【二五】,东关、嚱兰二堡。秦州大雨,坏庐舍。凤翔府、凤阶州饥。河北水,遣官振□。(十朝纲要:是岁,府界及三路上保丁数凡六十九万有奇。)

  注  释  【一】今并回师入塞「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卷上文甲寅条「环庆、泾原行营回师将入塞」云云,此处「寨」显为「塞」之误,故改。

  【二】从轻放罪人出外「人」原作「入」,据阁本改。  【三】图识「识」原作「说」,据阁本改。

  【四】吕大防「吕」原作「李」,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吕大防传改。

  【五】鸣砂川「川」原作「州」,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下同。

  【六】即有贼马出没邀截「截」原作「集」,据同上书改。

  【七】况士卒久罹冻馁「久」原作「各」,据阁本改。

  【八】鼓排「鼓」原作「彭」,据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九】全不肯痛行讨荡「痛」原作「统」,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坊州「坊」原作「房」,据本书卷三二二元丰五年正月辛丑及同上书改。

  【一一】银夏宥州「银」原作「宁」,据阁本改。

  【一二】崔思齐「思」原作「恩」,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三】恣j构原作「孙桷」,据宋史卷三三一本传改。

  【一四】枭三百余级「枭」原作「劾」,据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七神宗平归徕州蛮乞第改。

  【一五】得金络项条脱者「项」原作「顶」,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八讨泸州蛮改。

  【一六】土物「土」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七】止以书谢「止」原作「且」,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改。

  【一八】入塞兵马确的存亡实数「塞」原作「寨」,据本书本卷上文甲寅条、甲子条、戊辰条、己巳条、甲戌条改。

  【一九】右侍禁鲁福「鲁」原作「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九改。

  【二○】先自熙宁寨进攻「自」原作「是」,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八之二六改。

  【二一】为驻兵之所「驻」原作「主」,据宋会要兵二八之二五改。  【二二】今移入诏宪赴阙后「移」原作「多」,从文义改。

  【二三】熙宁寨「宁」原作「河」,据上文改。

  【二四】菽粟之价腾踊「踊」原作「涌」,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五】龛谷寨「寨」原作「塞」,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卷三百二十二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二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春正月癸未朔,不受朝。  戊子,环庆路经略司言:「泾原路第八将队将李贵扇摇兵觽逃归,乞特行遣以惩后。」诏卢秉:「昨行营军还逃归之人,情理巨蠹,无若贵者。及今根治,不致已经释罪之人惊疑,即具案以闻。」秉言:「贵情非巨蠹,昨以出界兵将上下失律,臣即权宜传放罪指挥,兼已奏得朝旨。若更追劾,恐致惊疑。」诏释其罪。(朱本删去「乞特行遣以惩后」一句,今从新本,仍存之。)

  京西路转运判官唐义问言:「比闻多有陕西军前亡卒首身,乞降指挥招谕,令随所在自陈,给券送归所属。」诏「已降指挥,令开封府界、京东京西路军前士卒因寒冻阙食逃归者,依陕西、河东首限施行。」

  鄜延路经略司乞以新收复米脂、□堡、义合、细浮图、塞门五寨地土,招置汉蕃弓箭手及春耕种,其约束、补职,并用旧条。从之。(诏下□堡、义合等寨,具去年十二月六日戊午)

  沈括又言:「新收五寨,虽各据地利险阻,然守具未全,粮储露积,人兵无所存庇。欲于侧近那厢军二三千应副工作,及指挥转运司粮储但输安塞堡【一】,候城寨可守则移运。」从之。

  诏陕西诸路士卒军前所犯,并与放罪,官司毋得诘问。  己丑,诏判都水监李立之:「凡为小□嘊口[二】所立堤防,可案视河势向背,应置埽处,并都大巡河使臣窠名,无致虚设官司,横费兵夫物料【三】。」

  庚寅,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官东院钱藻卒。上遣使视其家甚贫,赐钱五十万。

  辛卯,命翰林学士李清臣权知贡举,知制诰舒亶、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权同知贡举。

  判司农寺、天章阁待制王居卿知太原府,代王克臣也。先是,五路出师讨夏贼无功,王中正言,经略司姑息士卒,实诱之使无固志,乃召克臣知东审官院,改命居卿。(克臣知审官,乃甲午日,今并书。)

  诏:「自今皇太后行幸,百司仪卫宜依太皇太后万岁日施行。」

  是日,济阳郡王曹佾告谢,命坐,对之涕泣,抚谕良久。

  诏王中正以自京及汾、潞选募军马,悉付都总管司发来赴阙;官属除见充将、副及合留充部队将外,有差遣归本任,余并令随赴阙。  录左侍禁罗遘子昌嗣为奉职,弟逊为借职。攻米脂城中箭死也。

  特封韩国大长公主女钱氏为宜春郡主。

  甲午,诏自今毋以大理寺官为试院官。

  上批:「代州诸寨踏成蹊径二十有七处及瓶形寨地图,令河东经略司指挥代州并准备提举管勾开壕,立堠官,候北界来计会,即自团山子铺以西分水岭脊,依画图商量取直,开立壕堠;其向西踏成蹊径处,同行修治,俱令依旧,不得展缩。」(四年八月七日,又十一月五日。此月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

  措置麟府路军马司言:「自今逃走兵员,乞许人告捕或斩级支赏,不立首限。」从之。

  诏:「陕西、河东缘边事差避官,旧任处年满替人未至,并归本路。如替人已至,除知州、军、县并额外权置,候年满日罢。如不愿补填,许所属依减罪人例承差遣。其知州、军、县人准此。」  安化军留后、鲁国公、赠镇海军节度使、北海郡王宗肃卒。

  己亥,大宗正司言:「宗室以高年抱疾,恩许私家乘垂帘肩舆出入,闻拥从猥多,骄不可长。欲乞许乘肩舆者,量出踏引,笼烛照夜毋得过两对,如有违犯,从本司察举。」从之。

  开封府界提点司言:「诏发十将赴熙河路,费钱九万七千余缗,乞权借咸平等县封桩钱。」从之。

  诏:「陕西集教场出等义勇、保甲,昨案阅官误以马、步射弓相须拍试,其一艺应格者不得解发,可再检视,元试弓弩一事应格,即解赴阙。」

  诏开封府界提点司,闻知管城县陆宣职事不修,体量事实以闻。提点司初不按举,承诏即言宣闇慢迂疏,事多逋滞,纠擿稽违数条以应诏。上批:「陆宣先冲替,仍劾罪。」(朱本云:初,帝下提点司令案陆宣,而提点司案,故冲替,仍劾其罪。前史官妄以为不案,但应诏而已,皆涉诋诬,删去。今从新本。)

  太学言:「生员万嚱等五人曾经屏斥,未尝叙雪,而改名补试入学。」诏并斥出学,实殿一举,今后妄冒入学者徒一年。

  白虹贯日。(两纪并系己亥日。)

  庚子,河北都转运使蹇周辅乞应结籴封桩谷所收息钱,并令措置籴便司收。从之。

  大宗正司请外任宗室毋得造酒,许于旧宫院尊长及近亲处寄酝。从之。  诏:「强盗保甲教阅军器者处死,情轻奏裁。窃盗箭二十只,徒一年;弓,徒二年;弩,流三千里。徒罪配五百里,流罪配千里。获窃盗保甲教阅军器一人比二人推赏。」

  诏差诸班直百一十六人,分与熙河、环庆、泾原路押队。

  诏:「诸路戍兵逾期久未更代,虑人情思归,守戍之人展一年为替限。」

  权发遣泾原路转运副使叶康直奏「臣伏思兵势贵聚而恶分,莫若诸路并进,相为犄角,则贼兵易以殄灭」等事,权发遣环庆路转运判官事李察奏「攻取之计,若先得横山,则山川险阻、人马族帐已失其所恃,灵州虽存,其实孤垒,指日可下」等事,并诏留埙。(此密记十八日事,今附见。)

  辛丑,降授西上合门使、知坊州高遵裕责授郢州团练副使,员外本州岛岛安置。初,诏曾布根究遵裕将下损折亡失命官吏卒、鞍马器甲,及斩戮命官、使臣未报,而遵裕用军失律,多戮无辜事状已明,故有是命。  遵裕自谪籍上书言:「臣熙宁初获对便殿,尝进横山之议,不幸种谔暴举,遂误事机。继而王韶建议青唐久为秦亭之患,每至防秋,结连诸寇,有窥蜀之心,而辖氏鼎分,有可乘之势。臣适当秦凤兵行,戍守古渭,特蒙驱策,与王韶上凭圣算,易武胜为镇洮,即领军事,既开河西,又总兵制。及景思立全军覆没,臣在岷州,新城有必陷之形,帅府有不救之议,而臣奋张死力,粗振军律,复蒙拔置禁卫,领帅熙河。以臣不才,数干吏议,废而复起,常恐孤奉国恩。今者,以环庆之节将,陛下天讨之威,以两路军马破覆巢穴,正在此举,而臣稽留天诛,不副神武之略,罪当万死。然覆辙可以为后举之戒,臣得昧死言之。昨至庆州,精卒壮马悉为林广选去,本路九将之兵,老弱相半;又所得开封府界及京东、西十一将,逼期至军,困于道涂,人气未复,一不胜也。髃牧司所给新马,百匹中可战者不过二三,二不胜也。大军启行,器械未备,师次授兵,不暇简阅,甲冑重大,弓弩坚强,中下之军皆不为用,三不胜也。李察计运寡谋多用驴畜,前则窒军行,后则费营护,四不胜也。五路并入,本出圣谟,独臣以环庆、泾原之师直抵灵武,而诸路之兵,中路不进,五不胜也。又议者罪臣不能破贼外援,力下东关,盖东关贼之饵兵,军法勿食。刘昌祚,裨将也,利在一战;臣,主帅也,务全三军。盖灵州至东关四十里,仍阻七级渠,主客异势,难保万全,昌祚亦知利害如此,今日特以偏词借口,自计保全。又李察以夫驴运粮,而安行中军,未尝亲临大寨,夫觽都无部勒,弃抛粮草,望风遁归,因乘西贼奔冲,并指为钞略之数。初抵瀚海,贼马坌至,李察临敌畏怯,因失包指,自言丧手,及不知所乘马之存亡,突入中军,问汉兵败未,皆传以为笑。窃恐昌祚、察辈偶以今日避祸得效,不改故态,他日上误国事,故一为陛下言之。」遵裕所言西师不胜之形,颇得事实,然方师行时,遵裕岂不知,而不先事极言,徼幸一胜。如忌昌祚成功,不许其击东关保聚,致失因粮之利,而滋贼势,则皆遵裕之罪。然能听裨将种诊计,冒法回军,粗保其觽,有可称者。(朱本云:遵裕败事被谪,言多不实,兼无施行,合删。今依新本仍存之。遵裕本传云:久之,许从便居。不知许从便居果在何时。八年五月八日复官,邵伯温云云可考。新、旧纪并书:高遵裕伐夏人失律,擅杀无罪,贬郢州团练副使。)  癸卯,诏:「河北路保甲司团结不及两大保,即分附邻近团教。其山河隔绝,去教处远,或每及两大保以上,许别置一团教场。如隔河历亭县人户,即附武城县团教。陕西、河东准此。」

  鄜延路转运司言:「昨大军出界,差厢军二百人、驴六十头赴京东第三将,军回,止余厢兵六人。」诏劾将副石舜臣、宿寿以闻。

  诏缘军兴差借户马并给还,死者依髃牧司卖马上价给钱。

  诏沈括,立功士卒,依格不待朝命推赏者,其亟施行讫奏。所加赐绢,仍须亲视,恐有杂恶及主者受赇。盖本路用兵以来,累经推赏,人情久则生怠,其下常得以伺隙作奸,方今正宜督察,不可怠于事始也。又本路见守□堡、米脂、义合、细浮图寨并据横山地分,闻山界部落家属,贼已放归,宜广招纳,而未见措置次第,卿可急经制也。

  雄州言:「准涿州牒,奉留守指挥,准枢密院札子,以夏国遣使入朝,称为南朝无名起兵讨伐,不知事端,指挥燕京留守司委涿州移牒雄州闻达南朝会问。」上批:「夏国主秉常见受本朝封爵,昨以并边部落来告,秉常见为母党囚辱,比令边吏移问争端。其同恶首领专辄不报,继又引兵数万侵犯边略,义当往征。今彼以屡遭败衄,故遣使诡情陈露,意在间惑,想彼必已悉察,令雄州具此移牒。」涿州羌人得此移,遂不至。  赐河北都转运使、集贤殿修撰蹇周辅,转运判官、朝奉郎李南公,银绢二十五匹、两,仍降敕书銟谕。以提举移建人使驿亭道路,于人使未过界前毕备故也。

  甲辰,诏:「三路集教大保长,除教骑人兼习马枪外,其教步弓弩兼习步枪;其团教保丁,依元降指挥二分,教骑兼习马枪【四】,四分教弓,四分教弩。如不堪教弩者,即依开封府界敕,教枪虽多,不得过二分。」

  诏就差诸路使臣徱刷军器,京东路冯彝,京西路谢禋,荆湖路甘承立,两浙、福建路郑居简,淮南、江南路胡忠顺。

  诏除故柴宗庆等八十六员负进奉马价钱万缗。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言,元丰四年下半年终,御史分察案合取旨更易。诏宇文昌龄领吏、工案,王祖道兵、刑案,丰稷户、礼案。

  降充永兴军路钤辖刘昌祚、姚麟,并改充泾原路钤辖。去年十二月十五日,昌祚以泾原总管,麟以副总管并降充永兴军路钤辖,今还为本路钤辖。

  乙巳,福建路转运使贾青言:「准朝旨相度年额外增造龙凤茶,今度地力可以增造五七百斤,仍乞如民间简牙别造三二十斤入进。」诏增额外五百斤,龙凤各半,别计纲进。又言:「所乞造简牙茶,别制小龙团,斤为四十饼,不入龙脑。」从之。

  诏彭孙追供奉官赵福,劾其怯懦走回之罪,斩讫奏。福初随泾原兵进讨,隶孙将下。至灵州,粮道断绝,中路逢贼蹑战,大军夜相失,皆溃走。卢秉奏已得旨放罪,而福在秉幕下任事,见孙不为礼,孙因以恶语奏福在军中不杀贼故也。彭孙起于寇盗,数年擢任将领,以母老乞封一郡,又乞弟铎备荆南一将以奉亲。子杰擅以私书发马递,孙自言愿以功除过,领士马出界,所亡十之八,自上不及半。在边郡卖从军在蜀时物,又自言以犒军,恐为当职者所言。上皆曲从其欲,有罪贷不问,冀得其死力故也。(朱本删去「彭孙起于寇盗」之下,以为并前史官语,今依新本,复存之。)

  熙河都大经制司言:「奉朝旨,根治报甘谷城事不同情理,勘会缘边城寨探报,前此亦多异同,当在帅司审度虚实应接。今止是甘谷城报事蕃部误指地名,即无情理。若根治,恐自今刺事人疑虑,或失事机,乞更不问。」又言:「近差康识行定西城一带,自通远军榆木坌按兰州界通过四堡,皆为控扼,当先兴功,乞下经制边防财用司应副。」并从之。(二事朱本削去,今从新本。)  翰林学士王安礼言:「详定浑仪官欧阳发言至道、皇佑之器皆差而无据,今造浑仪、浮漏木样,准诏进呈,及欧阳发具新器之变、旧器之失。臣等看详,除司天监浮漏簄谬不可用,乞依新样改造外,至道、皇佑之器及景表各有差谬,欲依欧阳发条奏施行。」从之。(两纪并书作新浑仪、浮漏。)

  提举河北东、西路保甲司言:「奉议郎、签书恩州观察判官公事张损措置编排保甲场地,率先办集。」诏赐损绯章服,令本司责以尽心职事,任满保明,别与差使。

  丙午,奉议郎黄降为监察御史里行领察案,代王祖道为言事官。先是,御史台兵察案察吕惠卿前知延州,违法遣禁军赍毛段遗徐禧,诏送大理寺。惠卿时居母丧,即具奏御史按劾不当,又事在赦前,御史意欲中伤,大理亦有妨碍,仍自列治边劳效。诏送本察及大理看详。于是御史、大理各条上惠卿违法情状,诏惠卿特免勘,余令大理寺依前降指挥施行。御史宇文昌龄言惠卿欺罔,乞以所奏付有司考验其罪,明正典刑。不报。(实录但云:御史台、大理寺条上前知延州吕惠卿违法遣禁军赍毛段送徐禧,诏惠卿免劾。今据宇文昌龄集增修。)  承议郎、集贤校理蔡承禧权发遣淮南路转运副使。承禧先为开封府推官,因进对,上面谕以:「向览卿台章,甚合理道。凡有所闻见,宜密具章疏,不可以不在其位而遂缄默也。」承禧因复上数十事,多指摘时病,留中不出。议者谓必复言职,既而有此命。(此据苏颂所作承禧墓铭。承禧与蔡延庆争李宪事,延庆罢开封,事在元丰二年八月七日,时承禧已为开封推官,奏延庆不合避免状称六月三日对垂拱殿,面奉圣旨,令密进章疏,然则密进章疏乃二年夏末事也【五】。吕惠卿家传云:承禧除淮南运副,盖执政欲令承禧伺惠卿过失。惠卿时居丧扬州,即求避焉。今附此。元丰二年二月十七日,承禧自府界改府推;三年六月十七日,迁府判;四年三月六日,兼帐司、勾院、磨勘司;五年正月二十四日,出使;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卒。)  诏:「开封府界、诸路封桩禁军阙额钱除三路外,及淮、浙、江、湖等路增剩盐钱,江西卖广东盐、福建路卖盐息钱,并输措置河北籴便司。先借支内藏库钱三十万缗与河北籴便司,以福建路盐息还。」

  诏:「在先朝时,女真常至登州卖马。后闻女真马行道径已属高丽隔绝,岁久不至。今朝廷与高丽遣使往还,可降诏国王谕旨:女真如愿以马与中国为市,宜许假道。」后女真卒不至。(女真卒不至,据汪藻金盟本末增入。)

  丁未,代州言:「据瓶形寨申,有北人欲于瓶形寨地壕堠尽处取直向东,往团山子过往。当令监押吉先说谕令回。」上批:「已尝图付代州,候北人来立壕堠,准此施行,即是听其过往。今却约栏,乃是全不晓事,曲烦朝廷行遣,启侮敌国。宜令分析,听北人取直过往。」(四年八月七日、又十一月五日,此月十二日、又二十五日、又二月六日。)

  太常寺言开封人叶防言:『太常寺大乐、鼓吹两局乐舞,节奏不应古法。送前同议乐杨杰看详,杰言防所言二事可行,其言金奏不用晋鼓节金奏,于经有据,又言簨懬之制不合经、礼。乞因大礼雅饰更详考改正。」从之,以叶防为乐正【六】。(案宋史乐志,杨杰论叶防所言,以为非是,且云其说难行,与此互异。)

  戊申,诏文武散阶,除化外人依旧除授外,余并罢。(三年九月十七日丙子,已并书,此合重出之。)

  客省副使、知诚州谢麟言:「本州岛岛旁近户口或远隶它州,见有封疆不足城守。乞增割户口、山川,并降属县名额。」诏:「沅州新修贯保、托口、小由、丰山堡寨,系控扼蛮、蜑形势之地。宜以濒渠河贯保寨为治所,合置渠阳县,隶诚州。仍以麟知沅州,管勾沅州缘边安抚公事。又以西京左藏库副使、合门通事舍人周士隆知诚州,置兵马监押、职官、司户参军各一员,并令谢麟举官一次。诚州官任满,依沅州酬銟。」  己酉,以四方馆使、熙河路总管李浩为熙河兰会路安抚副使、副总管兼知兰州。  辛亥,知渭州、朝请郎、集贤殿修撰卢秉为朝奉大夫、知润州。御史王祖道言:「秉近乞浙西一郡,已除知润州。议者以秉班在常参,朝廷擢委边寄,王师西讨,秉当一路之冲,大兵启行,秉不能绥靖,张皇役民,昼夜城守,道路传以为笑。秉之措置无状,觽所共知,而秉方乞便郡,乃更进秩。应罚而迁,何以惩劝?」不听。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凤州团练使、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种谔知渭州,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都大专切经制熙河路边防财利事李宪为泾原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四方馆使、知兰州兼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副使李浩兼权泾原路经略安抚副使。谔、浩于制置司并用阶级法。

  进士钟傅为兰州军事推官、泾原路安抚制置司管勾机宜文字。以李宪奏充效用,又言其从军有功,故擢之。傅,乐平人也。

  上批:「泾原路转运副使叶康直权管勾环庆路转运判官公事。李稷已令再上殿奏事,候上殿毕,限三日兼程赴任,计会李承之干办军须。」寻又促康直先发。(此据御集,乃二十九日事,今附见。促康直先发,事在二月五日,今并书。张舜民作叶康直神道碑云:五年夏,再议灵州之举,欲自镇戎军熙宁寨筑堡大小十五,以傅灵武。康直方计事在京,神宗召康直面问所以,康直力言其不可,大体以公私财力困匮,士气疲敝之意;且如十五堡大小相补,每一堡计工二十五万,是为工二百二十五万【七】,食不在焉。即于扆前自运筹策,上为俛然久之,若曰:「卿且与中书、密院商量。」时宰主再举之议,见康直不说,变色乃曰:「人皆谓可为,而君独以谓不可,何也?」康直徐曰:「言可为者,苟且面谀之人也。异日举事不卒,将追罪面谀之人乎?为复诸公:身当其敝,凡事贵制于未然,毋使后悔也。」是时已遣李宪等之泾原,开制置经略使幕府,调淮南、京西役兵抵关中,势将必为,即放朝辞遣归本路。既归,又率同事上言,乞罢进筑之举。有□道纯者,本司勾当公事,适在行,熟见康直对上本末。道纯本利门子,天资更险,即迎为之说曰:「叶某所以须索浩瀚者,重难其事尔。」上即遣道纯驰驿之泾原,俾与公辨是非。寻察知道纯之为人,亟止之,泾原进筑亦罢。按密院时政记:二月二日,泾原转运副使叶康直奏:「窃以大军再行攻讨,修筑城寨,粮草、材直最为大计,欲乞早下诸路,多刷厢军前来」等事,诏令制置司相度那融差拨。按此则康直亦奉行进筑指挥矣,舜民云云当考。)

  都提举市易司贾青言:「市易既革去结保赊请之弊,专以平准物价及金银之类抵当,诚为良法。乞推抵当法,行之畿县。」从之。

  诏:「今再议西讨,种谔暂辍赴泾原。其新复城寨、招降人口,委沈括完葺照管,若有簄虞,当行军法。」

  权发遣熙河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事苗授言:「臣统领见在行营将佐等直趋灵州,应援环庆、泾原军马。近准枢密院降到臣与李宪等奏议,内乐士宣称:『亲见苗授奉宣圣旨,据苗授称,人马疲羸,已分逐将歇泊,看详苗授未有行日。』窃念臣孤远不才,误蒙朝廷銟擢,昨以师行日久,士卒疲羸,不堪远役;兼两路军马已还境上,臣虽实时统率应援,实动觽而无功,遂具利害奏陈。士宣军中巨细无不详知,及朝廷再调军马,更不□军事成败,惟是倚诏作威,望风旨以固宠,不能以实上闻,乃欲陷臣必死。上赖天听,特□诛戮。窃恐缓急临机沮坏如此,不惟动摇人情,必害大计。臣职领方面,所系安危,乞许回避,移臣别路。」上批:「军中事乐士宣自当闻奏,令苗授安心供职。」

  沈括等言:「所奏举文武官应有违碍,并乞追差,诸处不得占留。」上批:「本路使臣直追取,仍以闻。其余并禀朝旨。」

  诏:「三师、三公、宰相、执政官、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尝任宰相者、观文殿大学士已上,金球文方团带、佩鱼。观文殿学士至宝文阁直学士,节度使、御史大夫、中丞、六曹尚书、侍郎、散骑常侍,御仙花带;内御史大夫、六曹尚书、翰林学士以上及资政殿学士特班翰林学士上者,仍佩鱼。(此年四月二十七日,元佑五年十一月十二日,崇宁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崇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四年二月十三日,大观二年五月十七日,当并考。李德刍希□镯歔子云:太宗制球文笏头方圆带,以鱼袋赐文臣执政官罢免常服。至祥符中,赵安仁罢参政,为散丞郎,后除景灵宫使,真宗命延赐御僊花带。自后二府罢者,学士、散官通服此带。景佑中,诏金带曾经赐者,许系之;宰相罢免,并依旧服笏带。李迪自秘书监来朝,除刑部侍郎,服之。仁宗朝,尝以赐张耆、李用和、王贻永、曹佾。神宗朝,宗室仪同三司皆赐。王拱辰自宣徽使除西太一宫使,辞日,特赐之。熙宁中,冯京、吕惠卿罢政,皆服黑带佩鱼。元丰中,元绛罢政,神宗面命取荔枝带赐服之。章惇罢参政,蒲宗孟罢左丞,即服黑带。故事,入两府,自黑带即赐金笏带,太宗朝例甚多。祥符中,张知白自待制为中丞而参政事;天圣中,姜遵自三司副使为谏议大夫副枢密;元丰中,蔡确自御史中丞、直学士院为谏议大夫参政事,即皆赐之。景佑中,李咨为知制诰,衣绯;出守荆南,召为学士,合门用例赐金带,而不可加于绯衣,乃并赐三品服。庆历中,张友直为待制,衣绯,仁宗因宴坐见之,命赐紫。元丰中,蔡京、王震为中书舍人,尚衣绿,谢日,皆赐绯。震迁给事中【八】,例赐金带,始并赐三品服。故事,直学士以上赐金御僊花带,结衔皆云「赐紫金鱼袋」【九】,而惟奉使、馆接伴始佩鱼。御仙之制久废,而皆作荔枝带。元丰中,新官制始议学士、侍郎以上服金带,尚书、大资政、翰林学士佩鱼,给事、谏议、舍人、中丞非自学士除者,服红捡犀带、佩鱼。时舒亶为给事中,交结张诚一,忽中旨易给事、中丞服金带,而废红犀之仪。元佑中,复罢给事金带,而不敢削中丞者。故事,侍从官有服绯者【一○】,中谢日,多引赐服色;近时,并三省除日拟定降诰即赐,是人主特恩移于执政矣。内臣旧有管勾天章阁之类,政和中,择三十人用事者,改称直睿思殿、宣和殿,及祗应大御佩鱼。按:德刍所云多不实,故具注此,当考。纲要:「是月,诏淮西路始榷盐。」)

  注  释

  【一】安塞堡「塞」原作「寨」,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二○之五、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二】小□嘊口「嘊」原作「次」,据阁本及宋史卷九二河渠志改。  【三】横费兵夫物料「费」原作「溃」,据同上书改。

  【四】依原降指挥二分教骑兼习马枪「指挥」与「二分」原倒,据宋会要兵二之二一乙正。  【五】乃二年夏末事也「二年」原作「六月」,据阁本改。

  【六】以叶防为乐正「乐正」原作「司乐」,据阁本及宋会要乐五之一四、宋史卷一二八乐志改。

  【七】且如十五堡大小相补每一堡计工二十五万是为工二百二十五万阁本、活字本同。此处堡数与工数不合,疑「计工二十五万」之「二」字衍。  【八】震迁给事中「迁」原作「选」,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王震传改。

  【九】赐紫金鱼袋「袋」原作「带」,据本书卷三二五元丰五年四月戊寅条李焘注改。

  【一○】侍从官有服绯者阁本「绯」下有「绿」字。

卷三百二十三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三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二月癸丑朔,诏:「中书省面奉宣旨事,别以黄纸书,中书令、侍郎、舍人宣奉行讫,录送门下省为画黄;受批降若覆请得旨,及入熟状得画事,别以黄纸亦书,宣奉行讫,录送门下省为录黄。枢密院准此,惟以白纸录送,面得旨者为录白,批奏得画者为画旨。门下省被受录黄、画黄、录白、画旨,皆留为底,详校无舛,缴奏得画,以黄纸书,侍中、侍郎、给事中省审读讫,录送尚书省施行。三省被受敕旨,及内降实封文书,并注籍。门下、中书省执政官兼领尚书省者【一】,先赴本省视事,退赴尚书省。申明及立条法,并送尚书省议定,上中书省,半年一进,颁下应速者先行。应功赏并送所属,无定法者送司勋。枢密院军功不在此限【二】。文武官,三省、枢密院各置具员【三】。中书省非本省事,舍人不书。吏部拟注官【四】,过门下省,并侍中、侍郎引验讫奏,候降送尚书省【五】;若老疾不任事,及于法有违者,退送改注,仍于奏钞内贴事因进入。六曹诸司官,非议事不诣都省【六】及过别曹。应立法事,本曹议定,关刑部覆定,干酬赏者送司勋,如无异议,还送本曹,赴都省议,体大者集议,议定上中书省,枢密院事上本院。吏部差注官团甲,由都省上门下省,有违法者退吏部,以事因帖奏。诸称奏者:有法式,上门下省;无法式,上中书省;有别条者,依本法。边防、禁军事,并上枢密院。应分六曹寺、监者为格,候正官名日施行。」(旧纪书:厘正三省、枢密院、六曹、寺监职事。新纪书:颁三省、枢密院、六曹条例。)

  诏:「陕西诸路应经出界死亡义勇、保甲、人夫,系本户正身者,与免夏秋二税两料【七】。」

  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叶温叟言:「诸县夏税输纳有期,方行倚阁,续有旨令上三等纳本色。缘本色多丝、绵、紬、绢,今已过时,虽法许纳钱,而官估物价几倍,殆成空文。」诏诸租丝、绵、布、帛折纳,并依实直上价。

  泾原路经略司乞下买马司买四千匹赴本路,许买民马相兼,给诸军。从之。

  诏庆州礓诈寨以安疆为名。

  诏鄜延路转运司,诸军病羸随军出而不能归者,赐其家绢十匹。

  甲寅,诏环庆路经略司:「昨出界将领官所部兵,除死事及因伤而死外,会计亡失数,如及二分,追一官;二分半,二官;三分半,四官;四分,五官;四分半,六官。免勒停,差遣依旧。其降官至奉职,各罢将、副差遣。令曾布据出界时分隶将领官所部及失亡数,并应夺官人名位以闻。其鄜延、泾原、秦凤、熙河、河东路取会亡失数,准此。」  诏熙河路洮河与黄河通接,如可作蒙冲战舰运粮济兵,令李宪计度。

  两浙路转运司言:「知润州鞠真卿侮法专威,寮属不得豫议;及私遣衙校过扬州问市价,谕市司增价粜职田米;纳本州岛岛衙前李诚妹,踰法先支重难钱与李诚,已遣官推治。而真卿高亢苛暴【八】,吏民承其积威莫敢诉;仍恃年老,意行不顾。欲望罢真卿劾罪。」从之,仍冲替。上曰:「刺史、县令治民为最近,汉自刺史有入为三公者,盖重其任尔。今之藩郡不过数十,往往多不得人,则县令可知也。自今更宜谨择。」  乙卯,诏:「行营诸军病死,许子孙承填名粮。军员下当直长行曾经行营,准此。其人员,安排子孙补本指挥右将虞候。」

  诏泾原路转运司:「筑城及军须,并先本路计置,阙或非所产,令都转运使应副。」

  李宪言:「准敕差权泾原路经略制置使,其熙河路都大经制并节制秦凤路军马,合与不合依旧兼领?陕西诸经略、转运使合应副本路兵马军须、粮草,其经略司、监司乞许臣弹劾,以次当职官,乞许臣一面遣官劾罪。陕西、河东见任文武官乞许臣不拘常制选委应副,虽有违碍,并即发遣,如敢占留,并科违制。乞差近上禁军一指挥为牙队。」诏:「熙河经制并节制秦凤路依旧兼领,乞牙队差神卫,余并依奏。」

  诏借拨茶场司钱四十万缗,付秦凤经略司市粮草。

  裁造院言,绣造仪鸾司什物,欲依文思院绣扇例,均与在京诸尼寺宫院。诏三司:除三院及下西川绣造外,募人承揽。

  丙辰,文思使、文州刺史、内侍押班李舜举为照管泾原路经略制置司一行军马兼参议军吏大事。

  权知开封府王安礼言:「本府奏断公案,御史台一例取索。窃以公事已奉旨断,方更点检,于体不顺。欲乞自今不许取索。」从之。(并十五日。)

  诏:「殿前、马步军司,军前逃回首身人免决。尝出界,降料钱,填开封府界、京东西将下,节级降长行,仍押赴军前宣效;六军分配车营、致远务、东西薼务。未尝出界人,并分配陕西五百里外,内禁军充本城宣效,六军充牢城。」

  诏:「昨兴师诛乞弟,今既荡平巢穴,即与禽捕乞弟同功。其使臣、军兵等,除留戍守外,余各遣归。林广候措置新立堡寨毕,回本任。」

  初,广失乞弟于纳江,去年十二月辛未也。众十万皆无人色,官吏噎嘿不能食,乃令进寨追贼。越七日,次白崖;(二十五日丙子,师次白崖。)又五日壬午晦,次老大人山,山形皆刀剑立。正月癸未朔,上老大人山;乙酉,次黑崖;丙戌,过□飞不到山;己丑,乃至归徕州。大小茅屋才百余间,乞弟所居则以木为之,亦百余间。自发纳江,即入丛箐,无日不雨雪,兵夫冻堕指者十二三,疾病死亡不可胜数,往往取僵尸脔割食之。留归徕州四日,求乞弟不获。麦文□问广:「军事当何如?」广曰:「已如朝旨荡贼巢穴,虽不获元恶,亦当班师待罪。」文□乃出去年六月所受密诏云:「将来大兵深入讨贼,期在枭获元恶;如已能破其巢穴及城守要害,虽未得乞弟,万一粮道不继,亦听班师。」军中皆呼万岁,曰:「天子在九重,明见万里外。」乃定计班师。癸巳,发归徕州,循旧寨而还。是月癸丑朔,次江门,广与苗时中、麦文□轻骑同往乐共等处相视要害,修筑堡寨,乃以乐共为城,江门为寨,梅令山、席帽溪皆为堡,西通淯井【九】、宁远、安溪,以达江门,东于大洲坝置堡,以通纳溪,包括上、下底蓬曪等村,悉居腹内:皆时中及程之才初为韩存宝先事经画者也。广之进寨追贼,中军皆四出,独留疲老三百余人在寨,暮夜刁岗无声。时中问广何如,广曰:「既失贼,当就死,不暇恤此耳。」时中曰:「公误矣朝廷付公以十万众,岂可同偏裨暛一死为勇耶?」广乃命止追者,整军而进。又欲移兵讨落母部,索乞弟,时中曰:「公帅十万众深入死地,元恶既失,岂可妄加无罪族帐,为朝廷更生事耶?要当图此十万众生还计耳。」广从其言。自纳江至归徕州,暴师四十余日,粮道不至乏绝,时中之力居多。(时中事或移见六月十五日时中迁官时【一○】。上老大人山,平蛮录在正月一日癸未;次老大人山,乃去年十二月壬午晦也。实录以次老大人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庚辰。旧纪书丙辰,林广平乞弟巢穴,乞弟走,军不能前。广受密诏许班师,三军欢呼曰:「天子明见万里之外!」广全师以还。新纪削去。)

  诏给泾原路经略制置司空名诸司使至内殿崇班敕告百,东头供奉官至三班奉职二百,三班借职至殿侍、军大将札子三百,度僧牒紫衣师名敕百,三司银器二万两,陕西买马司马千匹,其应给辎重、骡、橐驼,令致远等务尽数起发。少府监铸蕃部本族巡检铜朱记、蕃部本族巡检印,□帐、锦袍、金银带应赐物,并豫给。仍给兵幕千、枪五千、弓三千、箭二十万。诏李宪以十三日进发。

  丁巳,命内藏库使、庆州团练使宋用臣都大提举修尚书省。(五月十三日癸巳,新、旧纪并书作尚书省,当考。)

  开封府言:「令文:诸老幼疾病犯罪应罚铜而孤贫无以入赎者【一一】,取保矜放。本府日决狱讼,应赎者多孤独贫穷,又无邻保,不免责厢巡状,以便取保之文。自今乞从本府审察,贫乏直行放免。」从之。

  开封府言:「左右厢收留罪人数多,狴牢窄隘,欲乞相度增展狱房,添置□押,下将作监责限一月了毕。」从之。

  敕榜晓谕陕西百姓等:「访闻昨经西讨调发丁夫,随军极为不易,尔后边事更不差夫出界,令各安农业。」(此据朱本,以中书御笔修入。墨本无之,新本已修入,六月五日乙卯合参照。)  戊午,上批:「方今西边用师未已,其境内灵祠宜谨修崇,以迎福佑。西岳庙簄弊,及熙州东岳庙昨官军之出,若有灵助,可下吕大防、苗授各选官增缮。」

  诏殿前、马军司,限外首身逃亡兵级,其所亡衣甲并冒请食钱、口食,更不根究,只劾逃亡罪以闻。  河东经略司言:「代州闻立壕堠约用役兵五百,与北界分定地分。若北界人夫数多,自合对行差拨,一发开立;若数少,合用役兵比北界人数差,仍只于代州县、寨徱刷应副。」(正月十二日、二十五日。)

  己未,上批:「叶康直计定运粮厢兵亡虑数十万,诸处役兵并权罢,令诸路转运使徱刷厢军:京东六千人,京西三千人,河北八千人,河东五千人,淮南六千人。并令都水监刷黄、汴河河清及客军共万三千人,赴陕西团结。厢军、河清等并隶泾原路制置司。」

  诏承议郎、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赵□落天章阁待制,追两官,免勒停,知淮阳军。坐应副馈挽不如法及稽违朝旨也。□出知相州【一二】,寻即潞州置劾,还至隰州,遇将赵宗本、尚德、王从伓,其下冻馁,闻再戍鄜延,皆讙叛,有弃甲而遁者。自隰至潞,三奏请亟存恤,言尤危切。所亲忧之,□曰:「吾寒生,上擢近侍,典方面,当以死报。若匿情逭谴,可谓忠乎?」在河东上章凡二十四,皆以兵扰民为言,上意卒悟,故责淮阳才半岁复起。(旧纪书:己未,河东都转运使赵□稽违朝命,乏军兴,落天章阁待制,知淮阳军。新纪不书。)

  提举河北东、西路保甲司言,被水保甲乞候归业点择。诏:「隔水之人,仍求近附教,勿令往来费力,饮食失时。」  庚申,朝奉郎、宝文阁待制李承之,承议郎董唐臣,上编排盐法。承之赐银、绢各五十,唐臣减磨勘一年。  辛酉,上批:「新判刑部何正臣自擢置朝廷以来,未尝践履刑狱职任,可改差判兵部兼知审官东院。」

  诏:「董毡首领结凌死,其朝辞物给其子董纳芝临占,增赐绢百匹。」

  癸亥,诏沈括:「闻本路近奏功状,第四将下颇有漏落有功之人,人情甚不允贴。今正用人之际,功罪如此不明,何以使人尽力?前以种谔庇护初奏,本将不敢申明,今谔既离本路,可以尽情伸吐。卿可体问的确有功,恩赏未当之人,保明奏闻,不得少有稽滞。」

  罢广济河辇运司及京北排岸司,移上供物于淮阳军界计置入汴,以清河辇运司为名,命朝奉郎张士澄都大提举。先是,京东路转运使言:「广济河用无源陂水,常置坝以通漕,岁上供六十二万石。间一岁旱,底着不行,欲移人船于淮阳军界上吴镇、下清河及南京谷孰、宁陵,会亭,临汴水共为仓三百楹,从本司计置七十万石上供;置辇运使,隶转运司,岁减船三百五十、兵工二千七百、纲官典三十三、使臣十一,为钱八万二千缗。」下提点刑狱司案实,以为如转运司言。京北排岸司沿广济河置,故并罢之。(七月二十日,七年八月十九日,元佑元年三月十九日。)

  崇信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华阴郡王宗旦卒。车驾临奠,辍视朝二日,赠太尉、滕王,谥恭孝,听以旌节、牌印葬。及葬,又为辍朝。丧终,又诏曰:「宗旦尝侍仁宗讲读,其后典司宗籍,十有六年,畏法寡过。已推恩诸子,幼子右内率府副率仲暧可迁右监门卫率府率。」(新纪书华阴郡王宗旦薨。旧纪不书。)

  李宪奏:「姚麟久更边任,兼有材武,乞除熙河兰会路钤辖,于兰州驻札。如知兰州李浩赴制置司,即令麟权知兰州。」从之。(密记十一日事。麟改泾原钤辖,在正月二十二日。)

  乙丑,诏熙河路经略都总管司至路分都监,并加「兰会」二字。(元佑四年八月己亥,改「会」字为「岷」。)  诏李宪看详军中功优赏轻者以闻。

  熙河经略安抚司言:「定西城不住有贼马杀略商人、巡逻戍卒,并闻衙头指挥任入汉界【一三】,任便劫盗。」诏李宪:「羌人之性畏强凌弱,若不令守将相度机便却往酬杀,将为惮怯,启侮不已,则贼计得逞,道路愈致艰虞。可速与指挥。」

  丙寅,知延州、龙图阁待制沈括,知永兴军、龙图阁待制吕大防并为龙图阁直学士。括本路出兵守安疆界,应副边事有劳;大防以镇安所部协力边事故也。  诏河北缘边州军保甲与两输户连接者,更不起教,虽缘边而无两输户处,不用此令。

  诏兴州防御使仲騑罚俸一季,坐非理燔灼人面也。仲騑有妾骞,始售,其直数十万,间被酒灼败其面,因斥于官,督归其直。知开封府王安礼曰:「妾之所以直数十万者,以善姿首也。今灼败之,则无能自鬻,此与炮烙何异?」乃奏于上,请勿复其直,并厚谴之以为戒。上曰:「仲騑,鲁王之裔,席宠怙势,鲜克由礼,朕以近戚故,每优假之。比闻被按,踧踖如不容,且相戒毋敢犯卿。今朕为卿罚其俸,则过于受谴矣。」(此据王安礼行状增入。行状以「仲騑」为「令騑」,误也。十一月二日当并此。)

  丁卯,诏武昌军留后、同知大宗正宗惠进封江夏郡王、知大宗正,武胜军留后宗晟同知大宗正。(新纪书封宗惠为郡王,旧纪不书。)

  诏:「昨遣师问罪夏国,其西蕃董毡亦遣亲信首领部勒兵马,来济军威,事功可纪。董毡见议策勋,其立功首领亦当推赏。委苗授遣人因般次告谕董毡、阿里骨、鬼章。」

  诏提举熙河等路弓箭手营田蕃部共为一司,隶泾原路制置司,许奏举勾当公事官一员、准备差使使臣三员,给公使钱千缗。

  诏官品卑而任职事官品高,若议请减,隔一等者,听从高品;隔二品以上,应议者请,应请者减。

  史馆修撰曾巩言:「窃考旧史,高句骊自朱蒙得纥升骨城居焉,号曰高句骊,因以高为氏。历汉至唐高宗时,其王高藏失国内徙。圣历中,藏子德武,安东都督,其后稍自为国。元和之末,尝献乐工,自此不复见于中国。五代同光、天成之际,高丽主高氏复来贡,而失其名。长兴三年,乃称权知国事王建,遣使奉贡,因以建为王。建子武,武子昭,昭子□,□弟治,治弟诵,诵弟询,相继而立。盖自朱蒙至藏,可考者一姓九百年,传二十一君而失国,其后复自为国,而名及世次兴废之本末与夫王建之所始【一四】,皆不可考。王氏自建至□,四王皆传子,自治至询,三王皆传弟。询自天圣八年来贡,至熙宁三年今王徽来贡,其不见于中国者,盖四十有三年。今陛下仁圣文武,声教之盛,东渐海外,徽所遣使方集阙下。盖高句骊文字之国,其使者宜知其国之君长兴坏本末、名及世次,欲乞诏谕典客之臣,问:『自德武之东也,其后何以能复其国?何以复失之?尝传几君?其名及世次可数否?王建之所以兴者何繇?其兴也自建始欤?建之先已有兴者欤?自天圣至熙宁四十三年之间【一五】,而徽复见于中国,其继询而立者欤?岂其中间复自有继询者欤?徽于询为何属?』如其言可论次,足以补旧史之阙,明陛下德及万里,殊方绝域,前世有不能致者,慕义来廷,故能究知四夷之事,非声教之所被者远不能及此。」诏下毕仲衍【一六】。仲衍以所与使人崔思齐,李子威语来上,其所知不详于巩所论着也。所可纪者:新罗、百济内乱,王建遂合三韩,易高氏姓;诵于治为远宗,王徽,询之子【一七】丑j。又云:「高氏圣历、元和间事,皆有纪录,三韩自有史。元和中,献乐两部,盖唐乐、乡乐也。」上曰:「蛮夷归附中国者固亦不少,如高丽其俗尚文,其国主颇识礼义,虽远在海外,尊事中朝,未尝少懈,朝廷赐予礼遇,皆在诸国之右。近日进伶人十数辈,且云夷乐无足取者,止欲润色国史尔。」安焘等出使其国中,馆伴乃与上节人从庭下相揖,盖以其国主与焘均礼故也。

  御史台言:「刑察案于开封府取索公案,本府称已准朝旨,奏决公案不许御史台取索。看详公事未结案,虽有人论诉,不许取索;已结案系奏断,本府又奏乞不许取索公案,则是事在官司,而所行稽违,许人赴台理诉,乃为空文。若访闻官司锻炼人罪,出入刑名,既无案卷,则无从考察,深恐六察之法文具实隳。」诏令开封府送公案与御史台。

  秦凤路提点刑狱康识言:「熙河路四州军弓箭手,开拓之初,所借牛、种借助等钱及承地认欠之数,近诸州军依例检举督索。缘逐人久在军前【一八】,方此休养,望令倚阁,候岁丰日依料次送纳。」诏与展限二年。

  己巳,诏开封府六曹官任满,减磨勘一年。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言:「国家大礼,曰南郊,曰明堂,曰祫飨,曰恭谢,曰籍田,曰上庙号。今若止以明堂、祫飨、南郊三事共为大礼式,则恐包举未尽,兼明堂、祫飨、南郊,虽以并合一名,须用旧文离修为式。恭谢、籍田,历年不讲,诸司案检散亡,今若比类大礼斟酌修定,又缘典礼至重,品式或有未具,则奉行之际,恐致废阙抵牾,以此未敢修拟。」诏恭谢、籍田,据文字可推考者修定。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言:「本朝每遇大礼,皆循故事,分使典领。宰臣为大礼使,两制、两省分领四使。今朝廷正官皆备,乞更不差五使。」从之。(旧纪书:己巳,厘大礼事于有司,各共其职,罢五使。)

  上批:「诸保丁合给弓弩,未得周遍,致萃于保正家,看守妨占人丁,闻甚苦之。其团教保丁弓、弩、弦、箭,令军器监依数疾速支足。」

  诏陕西弓箭手阙额人数,疾速以本家少壮余丁补填;如无,即于客户内拣选刺充。其阵亡该承替,自如法。

  近臣有言朝廷当力行节俭者,上曰:「为政有道,顾理财何如尔。节俭非帝王之事也。俭者,家行而已。故禹克勤于邦,克俭于家。诸侯俭不中礼,犹见刺于诗。为天下者,岂以节俭为能事哉?」(此据朱史。朱史自注云以中书时政记修入。不知近臣是何姓名,当考。)

  庚午,诏沈括:「方用兵未艾,正当爱惜财用,其新复城寨,尤宜百端省费,乃可万全,保据无虞。当无事时,切勿妄增戍守兵马,一则伤财,一则疲力。今一方边计悉责在卿,一有阙误,必正典刑,凡事恻怛,勿为推责便文之计。」

  诏:「朱崖军生黎户乞归顺,其令张颉审计所宜,不得生事。」

  诏鄜延路经略司:「闻缘边防拓将下士卒颇有逃归者,勘会是实,严行收捕,为首人凌迟处斩,余并斩讫,具人数以闻。」

  提举汴河堤岸司言:「下水空船私载,大理寺引律不坐,有害本司课利。乞自今下水船私载者,并依私载法。」从之。(朱本削去,云事小不书。)  癸酉,曲赦梓州路诸州军。应缘泸州军事厢、禁军,并与特支钱;缘军事工役人夫,并放今年夏秋税及一料役钱,死事之家量与给赐。本路及邻路缘军事被差及科配将佐士卒有功者,及文武随军应副军期有劳,并保明以闻。其因伤不任征役者,衣粮并全给;若因战亡没及病死之家,正兵及召募人有借请受并欠负,主典少欠损坏随军官物,非侵盗并除放。(十月丙寅可考。旧纪书赦梓州路,缘军事被役者,蠲其税赋。新纪同。)

  诏:「西蕃邈川首领、西平军节度押蕃落等使董毡封武威郡王,赐金束带一、银器二千两、色绢紬三千疋,岁增赐大彩五百匹、角茶五千斤;阿里骨为肃州团练使,鬼章甘州团练使,心牟钦毡伊州刺史,各赐金束带一、银器二百两、彩绢三百;进奉使李叱腊钦廓州刺史,增岁赐茶彩有差。青宜结鬼章止称鬼章,阿令骨称阿里骨。」(新纪书封董毡为武威郡王。旧纪不书。)

  诏知枢密院、门下中书侍郎、同知枢密院、尚书左右丞为定班,班次以是为差。  诏河东路提点刑狱、承议郎、集贤校理黄廉降一官。坐不按省本路诸司及朝廷所赐金帛数,言去岁出界所亡财用、军器、兵夫不可胜计,增事张皇,奏乞降进纳宣敕及令民纳粟释罪也。(四年十月十二日,廉奏请云云。廉行状,庭坚作,更当考详增入。)

  开封府言:「永兴、秦凤等路当行方田,准朝廷取税赋最不均县先行,岁不过一县,若一州及五县,不得过两县。缘府界十九县,比一州事体不同,似此推行,十年乃定。请自今年岁方五县。」送司农寺,以为便民,遂从之。

  乙亥,分命辅臣祈雨。  诏:「闻京西路多有河东、陕西亡卒,州县官司皆不谁何。可委本路监司专提举所在搜捕,依在京已断法配本路。开封府界差王得臣,京西差马琉,仍降在京断配指挥。」

  提举河北堤防司言【一九】:「大河自恩州临清县西倾侧向东入御河,冲刷河身,深浚至恩州城下,水行湍悍,御河堤下阔不能吞伏水势。今相度趁河水未涨以前,下手闭塞【二○】,并归大河。」诏如不碍漕运及灌注塘泺,即依所奏施行。(并三月二十七日。)

  提举河北路保甲司言,两路团教场当用钱六十万缗,乞支阙额禁军及耆、户长等役钱。诏提举保甲司具析支使名件以闻。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朝旨,泾原路制置司奏:乞下诸路团结编排人马并听追呼起发,鄜延路土兵弓箭手二万五千,内步人二万、骑五千,蕃兵骑千,合用马万匹。本路马数不足,乞朝廷差发马五千匹。」诏:「人兵依数起发【二一】,内骑兵、蕃兵各选有马三千人,余阙马人,候到泾原路令制置司填。」又奏:「本路九将合用辎重人,若许差义勇、保甲,即乞早降指挥;及衣甲、器械,昨军回亡失损坏极多,朝廷给转运司黑漆弓、跳镫弩各二万,衲袄万四千,旗五千,乞辍起本路。」诏:「辎重人令泾原路制置司差发,所乞军器依奏。」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相度通远军去定西城路为便,乞自汝遮堡以西隶通远军,龛谷寨以北隶兰州。」从之。

  张世矩乞不拘常制,选有心力使臣代不得力巡检。从之。

  诏:「陕西诸路日者频有西贼入寇,宜令逐路经略司严诫城守,密伺贼马所在,悉行讨戮,即毋为轻易,致落奸便。」

  丙子,承议郎、集贤校理、检详枢密院户房刑房文字梁焘知宣州,未行,改京西路提点刑狱。以上批「焘可与一东南监司差遣」故也。(上批据三月十三日御集。)

  诏:「陕西逐路近频有西贼入界劫略边民,委鄜延、环庆、秦凤、熙河兰会路经略司选兵将、使臣,度轻重大小,随宜雠复。」

  诏:「前知澶州韩瓙,都水监丞张次山、苏液,北外都水丞陈佑甫,判都水监张唐民,主簿李士良,都水监勾当公事钱曜、张元卿罚铜有差;大、小吴埽使臣各追一官勒停;澶州通判、幕职官,临河、濮阳县令佐并冲替;本路监司劾罪。」以去岁河决,不能救护提举也。

  诏沈括:「闻西贼聚兵宥州,声言来塞门、保安军界应接投来南界山羌,未知虚实。可于元管并新附属羌中多方羁察,勿致隐奸,出入不意,有害边民。」

  颍昌府言:「准朝旨,应军前逃亡人,限一月自首免罪。勘会至陕西路以东逃者皆私越潼关或黄河,法不许首。」诏能限内首者,免越度关津罪。

  渤泥国遣使入贡。(新纪书此,依实录;旧纪附年末。)

  知秦州吕公孺言:「经略司常平钱斛,法以救恤属蕃弓箭手之类,今所存甚少,望特权借提举司【二二】钱斛相兼支俵,仍展至三月。」诏权借钱斛五千贯、石。  岳州昭烈灵妃封孝灵妃。以知岳州李观言:「灵妃罗氏女,父为秦铁官溺死,尸不得,女蹈水俱没,里民祀之,后唐天成中已尝册赠」故也。

  丁丑,上手诏答文彦博曰:「自远相见,忽经两年。春暄,卿比平安。前继阅所论关中事宜,甚悉至诚恻怛之意,非累朝心膂之臣,忧国如家之深,曷能惓惓如此?寤寐忠嘉,不忘乎怀。朕涉道日浅,昧于知人,不能图任将帅,以天锡可乘之时,上为祖宗殄灭一方世雠,深用厚颜。爰自六军【二三】还塞,将士已惮劳,黎民已告病,今日之势,岂复可远举深入哉,惟固境自全而已。近特命于泾原制置者,第使之城数亭障,制贼冲轶耳,非复有前日图也。所以张大其名,若入讨之为者,盖兵法有之,用而示之不用,不用固有示之用耳。庶或可震之,乘威寻盟【二四】,则朝廷因得复羁縻之也。想卿有一体均休戚之诚,谅已悉其措置大燍。今因贻庆行,故兹示谕。」彦博寻以札子称谢曰:「臣伏蒙圣恩,以臣奏陈西事,特令臣男贻庆特赐手诏一道,并传宣抚问者。仰奉圣训,伏增感惧。窃念臣衰老不才,荷陛下恩礼之厚,举朝无比,惟知竭尽忠恳,粗伸补报。昨以西夏扰边,王师伐罪,杂羌既已退缩,大兵尚屯边徼,师之善志,允当则归,因是奏陈,上干宸听,庶几狂瞽,粗裨万一。岂谓愚臣过计,难窥陛下圣谟,天机固深,睿算默定,基命宥密,远猷克壮,乃生灵莫大之幸,实宗社无穷之福。加以睿光曲照,上德兼容,迂陋刍荛,亦被矜采,臣无任感戴欣幸之至!」(此据文彦博集增入。彦博论关中事,附四年十二月末。答诏最系要切,不知史官何以不书,当考。六月五日并九月末可证此。)

  注  释

  【一】门下中书省执政官兼领尚书省者「者」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一之二○补。  【二】枢密院军功不在此限「限」字原脱,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改官制补。  【三】枢密院各置具员「各置」二字原倒,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之二○乙正。

  【四】吏部拟注官「官」字原脱,据同上书及宋会要选举二四之一三补。

  【五】候降送尚书省「送」原作「奏」,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之二○、选举二四之一三,长编纪事本末卷八○改官制改。

  【六】都省「都」原作「诸」,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之二○、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七】两料「料」原作「科」,据阁本改。  【八】高亢苛暴「亢」原作「充」,据阁本改。

  【九】淯井「井」原作「共」,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八讨泸州蛮、宋会要蕃夷五之二九改。

  【一○】时中事或移见六月十五日时中迁官时「事」原作「书」,按:本书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乙丑条记苗时中迁官事,李焘注:「二月四日丙辰苗时中事或移见此」,「书」显为「事」之误,据改。  【一一】诸老幼疾病犯罪应罚铜而孤贫无以入赎者「应罚铜」三字原脱,据宋会要刑法六之一七补。

  【一二】相州「相」原作「厢」,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三二赵□传改。

  【一三】并闻衙头指挥任入汉界「指挥」下原有「不」字,据西夏书事卷二六载:「梁氏令衙头首领纵人马入界,掠商人及戍卒」,则「不」为衍文,据删。

  【一四】与夫王建之所始「始」,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作「治」。

  【一五】自天圣至熙宁四十三年之间「四」下原衍「年」字,据上文及宋史卷四八七高丽传删。

  【一六】诏下毕仲衍「诏」字原脱,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通使高丽补。

  【一七】王徽询之子文献通考卷三二五四裔考及宋史卷四八七高丽传均作「询孙徽」。

  【一八】缘逐人久在军前「久」原作「欠」,据宋会要兵四之一一改。

  【一九】提举河北堤防司「堤」原作「提」,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五之八改。

  【二○】下手闭塞「闭」原作「开」,据同上书改。

  【二一】人兵依数起发「兵」原作「共」,据阁本改。

  【二二】提举司「举」原作「学」,据阁本及宋会要兵四之一一改。

  【二三】六军「军」原作「年」,据文潞公文集卷二五答诏改。  【二四】乘威寻盟「乘」原作「来」,据同上书改。

卷三百二十四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三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四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三月乙酉,诏:「昨应募随王中正出界开封府大保长,虽未尝立功者,各迁一资,庶可鼓舞百姓,使人人乐于公战。」(乙酉三月四日。)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奏:「先据李浩申,有新归顺部落子嘛埚等称:『黄河北有嘛埚亲家翁哩那没桑一家十五口叫唤,乞船过渡。』浩寻差东头供奉官孙晞等取接,不期西贼设诈,捉掳孙晞并当直兵士二名。浩轻率无虑,欲望许本司取勘。」从之。(密记三月四日事,十九日并六月十二日可考。)

  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刘谊言:「闻道涂汹汹,以卖盐为患。望密遣中使体访情实,稍变法以便民。」诏江东路提点刑狱范峋体量,仍下见提举盐事官曾伉分析百姓不便所以,及州县违法因依以闻。(本志载范峋体量事甚略,盖有所隐也,今不取。六月七日丁巳,峋云云。)  谊又上书云:

  由唐至于五代,暴政所兴,二广则户计一丁出钱数百,输米一石;江东、西许之酿酒,则纳曲钱;与之食盐,则输盐米;供军须即有□钱,入仓库则有□□发钱;正税之外又有租钱。宋有天下,承平百年,二广之丁米不除,江南榷酒而收曲钱,民不得盐而入米,比五代为加赋矣。嘉佑中,许商通茶,乃立租钱,茶租以税为本,比国初又加赋矣。

  虽然,民生不见兵革,安于田亩,而以财力奉公家,未告病也。而论者以为无政事故财用不足,陛下有忧之,起王安石参大政,未久而相之,又以王安石所推引而任吕惠卿、曾布、李承之,内则议令,外则察访,举天下之法而新之。陛下日旰宵中,以听万务,自古好治之君,至诚笃信,排天下之议论而任安石,未有如陛下者。为安石者,以身当天下之怨,以报陛下,固亦鲜比。当此时朝廷、郡县颇革因循之弊,上下日以赴功,而一切禁言新令之不便,是以法度未备而已敝。夫法已有弊,智足以知之,然则当更而不更者,何哉?是大臣造法之过,而髃臣不言之罪也。

  伏思陛下所立新法,本以为民。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为民有破产之患,故与之免役;为民无联属之任,故教保伍;为民有积货之不售,故设市易:皆良法也。行之数年,天下讼之,法弊而民病,色色有之,其于役法尤甚,臣请试言其甚者。朝廷立一法使民出钱,而害法者十,臣请逐言之。

  唐坏租庸调法而为两税,其后每税钱千而增二百,是庸之外一取矣;五代之曲、盐、□、□□发,本朝皆入两税,是庸之外两取矣;又出茶租,是庸之外三取矣;又出役钱,是庸之外四取矣;四取之外,又出□剩,是庸之外五取矣。是谓不原赋税本末轻重而出钱,害法一也。

  陛下以乡户衙前破民家产,故占籍而税者,皆使出钱以助役,此良法也。然差役以版籍为宗,版籍以税钱为宗,避差科者或隐寄税钱,诡名以就下等。又税之重轻不当田之肥瘠,议法之臣未尝讲此,案天下不正之籍,一切随税而出钱,是谓不正天下之籍而出钱,害法二也。

  五等之有差役,一乡不过十人,其次七八人,在公者少而安居者多矣。议法之臣始曰:「助者取于官户、单丁、女户、寺观,未尝为役者出钱以助重役尔。」既而变法,不计贫富,以税钱为率而取之,谓之免役。凡军人代役,则取其钱以还三司,及贫民未尝为役,则又取之,何哉?臣尝为广西常平矣,广西凡为税钱一文者,出钱七八或五六。夫一年之间,出钱五六,若未病民也;然以五六钱所出,方夏秋农趋功时,两至官府公使,糜费又且数倍。古之养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今之贫民,以五六钱夺其时,甚可怜也!故宜、融之民逃入蛮峒,廉州之民燔屋而逋,亦可见矣。是谓下户出钱,害法三也。

  朝廷以吏为贪墨,考古庶人在官之制而与之重禄,用河仓法决其贿狱,可谓美意矣。立法之初,盖当考事局之繁简,吏案之轻重,州县之大小,以差制禄可也。不论大小轻重之别,多者至七八千,州县常平两案或至六千,多者至八千;本朝簿、尉,下县或七八千,今之吏乃数倍于此,岂非庸钱太厚乎?其它容有徒费者矣,如前者既罢之帐司是也。是谓庸钱太厚,又有徒费,害法四也。

  夫庸钱既厚,则取民不得不多。两浙之民,富溢其等者为无比户,多者七八百千,其次五百千。臣窃以旧法言之,役之重者为乡户衙前,其次盐秤子,其次酒务。使为上户者十年而一役,费钱百万,则是年百千矣。今上户富者出八百千,则是七倍昔日;以一户计之,十年之出已八百万矣。如此,则民家之钱安得不穷?天下财产安得不蹙?而法为利民,是谓出钱太重,害法五也。

  法以役人有定数,而年岁有丰凶,故立□剩以备岁,与夫捕虎缓急之用,此良法也。然司农意规□剩,不立正法,行之数年,州县□剩刻纳减放不及之钱,贯已朽矣,役钱中又出杂支□剩,此为何名而取也?是谓□剩太多,害法六也。

  夫男耕女桑,不给于买钱以输公家,其势不得无困穷矣。今不□,卒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水旱,则将何以□之乎?陛下尝试以近事观之,前日明堂赦书,元丰元年以前赋税苗役逋负【一】一切放免,江西虽小,所蠲除数百万。一路如此,其它可知。臣以谓赋税者,朝廷正利,尺布、斗粟,何可不偿?今天下之民连年逋负,惟幸蠲放,一有饥馑,仰给于县官,其故何邪?盖役钱杂色,输官已多,虽乐岁无赢余,正税所以不入也。昔之人君鴜尝变法矣,然其君臣未尝不相为终始也。昔者,陛下以天下之法弊,故革而新之,则是变法者陛下也,承意而立法者王安石也,润色讨论之者吕惠卿、曾布之徒也,故重司农之权以颁法,又诏仓官以行法,可谓有序矣。然而造法之臣,不原陛下惠民本意,一切以利为本,于是患失之徒,争言新法之便,司农不问是否,随事立法,法未成全,而安石、惠卿有隙,曾布相继罢去,而新法一听于司农。主司农者,大抵妄意朝廷志在财用,希合而已。大臣袭故事,不敢复议利害,画而守之,行之数年,天下受其弊。是谓法未成而立法之臣去朝廷,害法七也。

  然而上下相目而不言,是髃臣持禄养交,负陛下也。而今日定法之臣,又无一言救其弊,徒颁条式,以减淮、浙役人桩留为说,责诸路依式成书,移东就西,减五增十,固无毫发有补朝廷。所谓提举仓官,又不肯论列利害,意者欲继前轨,趣成书,总天下方数,见之空文,叨天下之功,以幸富贵。是谓司农不察法【二】,仓官不救弊,害法八也。

  夫二浙之法,始于李承之,其次沈括,其次□雍,凡三遣使矣,屡变法矣;然民不知法之为利而日益贫者,徒知更出钱之法,而未尝减钱以利民也。是谓减役人而桩留其钱,害法九也。  自改法来,变圆融为和市,有司不为陛下惜,乃轻为价。上督责则下疾驱,为县令者,乃一科买于民。昔臣过淮南,淮南之民科黄河夫,夫钱十五千,上户有及六十夫者。湖南买弩桩,官估二十,百姓实费二千,户有及二十条者。近江西买军须衲袄,官估八百,实费三千。其它翎毛、竹箭无不数倍。夫县官缓急资于民,民出其余助公上,理固然也。然民已出役钱,又不免于科配,是谓百色配买,贱价伤民【三】,害法十也。

  凡此数弊者,不见于上而见于民,民情壅于上闻,甚可痛也!传曰:「知予之为取,政之宝也。」今有司但知取民,甚无谓也。然救今日之弊,岂有难哉?陛下鉴害法者悉更之,民享大利矣【四】。伏惟陛下察臣之言不在于私,嘉听幸甚!谊又言:「巡历洪、筠等州,据百姓陈状,论诉州县抑令置铺卖盐【五】,已牒所属施行。臣窃详蹇周辅元立盐法,以救淡食之民,于今民间积盐不售,以致怨嗟,卖既不行,月钱欠负,追呼刑责,将满江西。其势若此,则安居之民转为盗贼,其将奈何!」上批:「刘谊职在奉行法度,既有所见,自合公心陈露。辄敢张皇上书,惟举一二偏僻不齐之事,意欲燍坏大法,公肆诞谩,上惑朝廷,外摇觽听,宜加显黜,以儆在位。特勒停。」(六月七日丁巳,范峋【六】言可考。刘谊始末当考。元丰七年正月,特授宣义郎;元佑元年六月,权发遣韶州。曾布志和斌墓云:「谊欲使斌将兵讨黎人,斌以为兵出无名必罢,既而果然。」当考。)

  丙戌,赠司徒郭崇仁曾孙献卿为左领军卫大将军,尚冀国大长公主。

  诏官制所检详文字刘赓、贾种民诣馆伴高丽国使所应答所问律令。从使人李子威请也。  权知开封府王安礼言:「应刑名疑虑及情理可悯公事,乞从本府录奏断遣;如得旨断死者,乃送纠察司审问。」从之。

  诏:「肃州团练使阿里骨闻在羌中居鬼章之右,兰州之战,又能竭力督励诸羌【七】,坚约不回,可除本州岛岛防御使。」

  己丑,诏泾原路经略司:「闻刘昌祚等出界回,随行旗鼓及招抚金帛、器用、笏带、银枪、战袍等物悉弃界外,可案实具数以闻。」

  庚寅,诏河南府进士席旦特赴廷试。旦,汝明子,上书论事合意也。(此据席旦墓志增入,邓洵武作。)

  壬辰,御集英殿策礼部奏名进士。(旧录具载策问。)

  诏司农寺趣诸路提举司发常平并坊场积剩钱五百万缗,输元丰库。

  诏武举人御试日马射。

  重修编敕删定官、宣德郎王□为通直郎、权监察御史里行。

  赐龙图阁直学士、知庆州曾布母仁寿郡太君朱氏冠帔。从布请也。

  甲午,策特奏名进士,又策武举进士。(新纪书策武举,旧纪不书。)

  诏:都大经制泸州夷贼林广、梓州路转运副使苗时中详度,以新修腹里武宁、大峒、开远、平夷四寨,约新修乐共、江门、镇溪、梅岭、大洲等五城对行毁废,城守之具皆可移用,可权留开封府界【八】第四将兵马防托;其义军弩手从军已久,并湖北雄略隔路,皆可遣归。

  乙未,手诏沈括:「闻已遣曲珍部领兵马前讨近界屯聚贼党,珍系本路副帅,事体至重,非全师出境,不可容易轻发。宜速谕止,令董率将领于并塞遥为声援,止使裨将出界讨除,仍诫之伺便安稳取胜,勿得轻敌,有误国事。」(二十一日壬寅可并此。)

  诏荆湖、广南、川峡、陕西、河东经略安抚钤辖司,具化外羁縻归明蛮、猺、夷、獠、熟户蕃部合补职名资级请授则例,及前后所补职名恩数异同以闻,按以置籍。

  诏:「自今入内内侍省初除都知、押班,中书、枢密同进呈。」(七月庚子,又有诏。)

  诏熙河路提点刑狱司:「河州官吏和雇守城义勇、保甲修城,特免取勘。」  手诏李宪:「裕勒藏喀木等送到蕃字,文颇陈情,甚有向顺之意,宜及今屯兵防,立堡障之便,速为经画应接。」(并十九日庚子。)

  定州路安抚使章惇奏:「乞将本路团教场渐次营葺,责限至十月终以前了当,未奉朝旨。今保甲司将缘边未集教州军一例修制团教场,要一法兴修,三月终以前了当。事涉张皇,措置乖方,正是安抚司奉法守职所得关言,非为侵越。欲望下本路许将未集教州军团教场,并限十月终以前修置了当。」上批:「宜依惇奏,止作朝廷直降指挥,疾速行下。」(御集百二十一,元丰五年三月十四日下。)

  丁酉,右侍禁张琦除名送江西编管。以纠合富民与右监门卫大将军世阐议婚也【九】。

  戊戌,诏:「自今太庙祠祭:前庙初献,差亲王、宗室使相、节度使,郡王;后庙初献【一○】,差宗室节度观察使。岁以序差,不赴,罚俸一月。其余祠祭,敕差行事者准此。」

  司天监言,四月朔,日当食于寅。诏自己亥易服避正殿,减常膳,其日百司守职。

  秦凤等路提举保甲司言:「本路义勇并改为保甲,其间多有一家男夫五人以上成丁者,若排两丁或三丁充保丁【一一】,即难拘以五家为一小保。欲每五丁为一小保。」诏:「保甲以家联保,以丁联兵,小保长以上缘兵置【一二】,令三路依详施行。如于旧法有碍,条画以闻。」(六月戊午云云。)

  熙河经略司言:「董毡、阿里骨使以蕃字来告曰:『夏人通好,已拒绝之,且训整兵马,以俟入讨。』」诏:「苗授、李宪师行有期,即预以告。」

  己亥,德音:降天下死罪囚,流以下释之。为日将食故也。(旧纪书:诏以日将食正阳之月,为异尤大。自己亥避正殿,减常膳,赦天下囚罪一等,流以下释之。新纪书:以日将食,避殿,减膳,赦天下。)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言:「昨以权知开封府王安礼任性破法,犯分干誉,欺罔圣德,乞正典刑;又牒取当察簿书,巧匿不遣,规紊纪纲,临事奏请,挟持主恩,御人以口。辇毂之下,当用正人,伏望察情议罪,断以至公。」上批:「令安礼具析元奏请改法利害,及取索簿书前后不同以闻。」  提举汴河堤岸宋用臣言:「面奉圣旨,金水河透水槽阻碍上下汴舟,令臣相度措置。已行按视,可以自汴河北岸超字坊开河一道,取水入内,径至咸丰门合金水河【一三】,将金水河自板桥石头门东修斗门开河一道,引水至金明池西北三家店湾,还入汴河。其旧透槽可废撤。」从之。(六月二十八日戊寅,赐名天源河。)  诏杭州以钱氏临安县田产课入,岁赐表忠观钱五百千,葺□越王坟庙。(新纪书:诏杭州岁葺□越王坟庙。旧纪不书。)  泾原路经略都总管司上诸将出界所部正兵、汉蕃弓箭手亡失分数。诏:「除刘昌祚、姚麟已降官外,赵定、高栋、种诊、孙咸宁、戴嗣良、贾办、李祥、刘玉各追一官,徐镇、任端、桑湜、贾德用各两官,俱千、刘珣各追四官、张免、成恭各五官。」

  庚子,诏:「诸缘保甲封桩钱物,非有朝旨而辄支用者,论如支封桩钱法。」

  李宪言:「据李浩称,裕勒藏喀木【一四】约三月辛卯于坚博投附,其情决是诈降,与诱误孙晞事体无异。已令李浩不得擅拨兵马应接。」诏:「兵谋百变,难执一方,要在索见敌情,不失机会。孙晞见执,自是率易过河,即非为贼诱致。今裕勒藏喀木称欲投附,及约会于坚博,即当察情伪,阴为堤备,相度招纳,岂可便谓奸谋,不行应接?朝廷经制西贼,招纳降附,自是一事,若情实投附,而自疑阻,即使羌情愈坚向贼,实于边防有害。委李宪详此施行。」(并十四日乙未。孙晞事见三月四日,又六月十二日。)

  知开封府王安礼言:「司录司狱空外,有左右军巡院狱案皆已断绝,止有见禁罪人丁怀等公案已奏及在纠察司。望责近限审录及约法断遣,所贵三院皆狱空。」从之。

  湖北都钤辖司言:「准诏取问沅州龙赐、古、监三州知州、押案并头角人等,各不愿补班行【一五】,依旧进奉。」从之。

  辛丑,泾原路经略制置司奏:「鄜延路兵马分为五军,共享文武官二百四员,虽已奏乞差使臣一百人下本路相添团结诸军,使臣如尚不足,权许依去年七月九日指挥,不依常制抽差补填所阙人数。」诏三班院选差使臣五十人应副鄜延路差使;如不足,差散直。(密记二十日事。去年七月九日指挥未见。)

  壬寅,朝散大夫范子仪为广南西路转运判官,新广南西路转运判官、朝请郎叶羲叟提举江南西路提举常平等事。以上批「羲叟精神虽不衰,而形体馇瘠,恐不宜使岭外」故也。

  鄜延路副总管曲珍言,出界经金汤遇贼【一六】,焚荡族帐七百,斩千级。诏鄜延路经略司关逐路经略司、麟府路军马司,速具功状以闻。(此月十四日乙未、二十六日丁未可并此,又四月八日、十一日、十三日亦合并此。沈括自志附四月十三日。旧纪书:壬寅,鄜延副总管曲珍败夏人于金汤,斩级千。新纪不书。)  知桂州张颉言:「昌化军劾符破结九人犯持杖强盗杀人,罪皆死。缘系捕盗官招诱令解下弓刀,支与酒食,然后擒缚。若从捕获法,虑致生黎疑惧,将来无以示信。」诏释之。  广西提刑司言:「朱崖军黎人素凶顽,自至和中因符护失奴婢,捉巡检慕容允则为质,本军西北一带道路至今不通。近龙见、符只等峒尤甚。若不讨荡以惩诫,则恐猖狂不止,民不聊生。」诏张颉依详近降指挥施行。(慕容允则事当考。)

  诏:「陕西五路自大军入塞之后,沿路马递铺甚失编排,有妨转送文字,专委官整葺。陕西差胡宗回,王钦臣,京西差梁焘。」

  癸卯,新知润州、朝奉大夫、集贤殿修譔卢秉依旧朝请郎,为宝文阁待制、知渭州军事,并听李宪节制。以种谔自言与统帅素不合,不可共事,固乞免渭州故也。诏谔还鄜延旧任。(时政纪在十一日壬辰,今从实录。)

  诏下诸路系役厢军,权不以等样选择少壮人招刺。

  御史王祖道言:「枢密院补试本院贴房充令史问目,以将校于元丰三年九月逃亡,至十月捕获,编敕依在官亡法,准律计日坐罪。既称三年九月,即合通闰为坐,今以闰计罪者为否,不以闰计罪者为通,而谓之假,法不当数闰。道路喧传,以考中宗礼等皆承旨张诚一挟私徇情,乞付有司根治,以惩奸罔之吏。」诏送枢密院、大理寺根治情弊,并所言来历处以闻。

  祖道又言:「御史弹奏前知延州吕惠卿遣禁军馈徐禧公使物,已诏劾罪,而惠卿论奏,辄引编敕两府犯公坐案后取旨,及徐禧无罪不当劾。编敕明有三百里馈酒之禁,而惠卿乃谓变易他物,则酒不出三百里,非所禁也。舞文玩法,罪状甚明。一昨陛下讲武西陲,规摹一出圣训,边臣奉行而已。惠卿乃谓今日乘几之举,有类拙速。窃观惠卿越在衰苴,不畏名节,规免小累,饕功自贤,意自延安赴阙,妄觊陛下有复用之意,惟恐释服之后,旧物不可复得。近降朝旨免劾,此虽出于陛下终始大臣之恩,然窃谓士大夫廉耻不立,而朝廷行法宜自贵者始。惠卿违法馈送,虽已免问,而论奏虚妄,不可不惩。」诏札与惠卿。其后根治祖道所论张诚一事,为台吏李景仁所误,劾惠卿事不当,皆以赦原。(「其后」至「赦原」,朱本增入,当考。)

  甲辰,王安礼言:「准朝旨,臣僚上言取索盗贼簿欺罔事,令臣具析不同因依。勘会本府得台牒取索籍纪盗贼姓名簿,臣为见台牒取簿数多,逐次计取一道。却准台牒:所封送诸厢贼限都簿,不应本台所取,令封送编敕诸盗再犯杖州籍取姓名簿。本府遂回报:准一同敕京城、府界犯盗并刺环子,有此照据,所以更不置簿。兼臣亦曾面奏,并不知前后有何异同。」诏满中行分析。安礼又言:「臣智识卑下,行能无取,误蒙圣知,待罪天邑,凡所见明,有害无补。如言者指臣任情破法,犯分干誉,侵权自恣,横厉无忌,尤为窃当。凡臣奏讲已曾论列利害,止于如此,今别无可分析。如朝廷已知言者不诬,乞早赐罢黜,更用旧法,以厌髃论。」(并十八日。)

  枢密都承旨张诚一言,今后诸军因功或捕贼换大小使臣者,许带旧请受。从之。

  诏司农寺于大名府公使库钱内拨钱千缗与相州,及于恩、冀二州公使钱内各拨钱千五百缗与邢、赵、磁三州,候辽使行旧路日依旧。

  乙巳,御集英殿,赐进士、明经、诸科黄裳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五百九十三人。裳,南剑州人也。(旧纪书:乙巳,进士、明经、诸科赐第及授命者千四百二十有八人。新纪书:赐礼部奏名进士、诸科及第、出身千四百二十八人。)  丙午,赐奏名进士、明经、诸科授假承务郎、文学、助教、摄助教八百三十六人。(新、旧纪于丙午日并书雨土,今准例不书。)

  丁未,诏沈括:「曲珍军马出塞已还帅府,非卿指授方略之良及珍战勇之力,曷以肤功如此!士卒经去冬饥殍之后,人情振奋之初,非亟赏之不足以酬其赴敌忠勇之志。其促珍保明功状以闻,仍诫以勿滥。」(十四日乙未,手诏同遣珍;二十一日壬寅,珍出界。四月八日、十一日、十三日当并此。)

  戊申,御试初考官:大中大夫苏颂,集贤校理王子韶、王陟臣,承议郎刘奉世,同知礼院杨杰,通直郎蔡京;覆考官:龙图阁直学士安焘,知制诰王存,史馆修撰陈睦、曾巩,集贤校理赵彦若,太学博士张崇;详定官:翰林学士蒲宗孟,宝文阁待制何正臣,集贤校理陆佃,各罚铜三十斤。坐颂等考黄裳等下,上亲擢为第一,故罚之。(鲜于绰传信录云:祖宗时,状元通判乃赐茜袍,故有「不着蓝袍便着绯」之语。其后恩泽稍杀,为签判或知县,袍止赐绿。元丰中,黄裳为状元,有语「黄裳却作绿衣郎」,就姓名咏之也。考官本考裳置第五甲,神宗尝见其文,因记其数句。至唱名,令寻裳卷,须臾寻获进呈,神宗曰:『此乃状元也。』乃唱名。同时,又有刘燍者,前此一举,蒲宗孟为省试,喜其文,考燍作省元。以策中「岁」字犯庙讳藩邸名,不得已黜落。散号日,蒲话于觽,予燍为省元,自此遂知名,敕差为学录。至是年,又为省元,神宗闻其名。发榜日,亦在第五甲,神宗呼至轩前,问曰:「卿学录几年?」燍曰:「臣待罪学录三年。」又曰:「师何人?」燍曰:「蒙陛下教养。」神宗嘉其应对,宣谕曰:「有司考校失实,置卿第五甲,今升第二甲。」时考试官知制诰曾巩辈以定黄裳、刘燍试卷不当,各罚铜三十斤。)

  诏:「颍昌府三县灾伤,特支常平仓米三万石。」  提举河北黄河堤防司言:「按视御河□隘,堤防垫弱,不能通纳大河分水,恩州城壁可忧;而回水入大河,即不灌塘泺。御河纲运,惟通恩、沧、永静、干宁,自可转入大河,不至回远。所相度闭截徐曲来水并入大河为便。」从之。(并二月二十一日。)

  诏:「春铨试中上等二人,循一资;中等七十六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九人,注官。」

  己酉,提举河北路保甲司言:「诸县尉通管县事外,惟主捕县城及草市内贼盗,乡村并责巡检管勾,缘边把截控扼巡检兵级并依旧。其定州望都、曲阳、北平、唐县,祁州蒲阴,保州保塞,广信军遂城,安肃军安肃,顺安军高阳,永宁军博野,沧州清池,霸州文安、大成,莫州任邱,雄州归信、容城,逼近边界,旧以使臣为尉,其职与内地不同,乡村盗贼恐难一例专责巡检。欲并令尉依旧条,惟不干预教阅。」从之。  诏沈括:「自出界及接续招纳到人口,内有豪首及自来羌巢使令之人,自归顺后,赤心效力,击贼有功者,可品第力量高下,立功优劣,番次差使臣管押入见。」

  注  释

  【一】赋税苗役逋负「税」原作「剩」,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是谓司农不察法「法」字原脱,据宋会要食货六五之二四、六六之四四补。

  【三】贱价伤民「贱」原作「钱」,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四】民享大利矣「大」,同上书作「十」。

  【五】抑令置铺卖盐「卖」原作「置」,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七六蹇周辅措置南盐及编年纲目卷二一改。

  【六】范峋「峋」原作「珣」,据宋史卷一八二食货志及上文改。

  【七】诸羌「羌」,阁本及宋会要蕃夷六之一七均作「酋」。

  【八】开封府界「府」字原脱,据宋会要方域一九之八补。  【九】议婚「婚」原作「缗」,据阁本改。

  【一○】后庙初献「后」原作「后」,据阁本改。

  【一一】保丁「丁」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之二二补。

  【一二】小保长以上缘兵置「上」原作「五」,据阁本及同上书、本书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戊午条改。

  【一三】至咸丰门合金水河「合」原作「令」,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六之一。  【一四】裕勒藏喀木「勒」字原脱,据上下文补。

  【一五】各不愿补班行「愿」原作「顾」,据宋会要蕃夷五之八七改。

  【一六】出界经金汤遇贼「经」,阁本及宋会要兵八之二七均作「至」,疑是。

卷三百二十五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四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五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夏四月壬子朔,云阴,日不见食。(两纪并书日食不见。)

  参知政事蔡确上元丰法宝录。  知开封府王安礼言三院狱空。诏送史馆,安礼迁一官,推、判官许懋、胡宗愈、刘仲熊并赐章服,军巡判官毕之才以下十四人为三等:第一等迁官,第二等减磨勘二年,第三等一年;吏史转资;仍赐银、绢、钱,为绢千匹、银百五十两、钱五百千。(旧纪书开封府狱空,新纪不书。)

  安礼事至辄断,庭无留讼,久系待辨者一切论决,于是以狱空揭诸府门。辽使过见,叹息称为异事。上曰:「昔由余聘秦观政,内史廖辈从容俎豆,以夺其谋者,秦有人也。安礼留意吏事,能骇动北国,于古无愧矣。」同知枢密院吕公着从者得匿名书于道,事涉不顺,公着以闻,上手封付安礼治。已而又得二本,诏:「辽人在馆,而此书滋多,亟捕之,无使宣布。」书所斥百余家,而其一加三人焉【一】,中有姓薛者。安礼曰:「余得之矣。」薛至,诘之曰:「若岂有素所不快者耶?」对曰:「里有以笔求售者,拒之,怏怏而去,意其见仇也。」安礼遽捕致,讯所告,皆其平时睚鴺者。状具,诏遣近侍覆之,无异辞,即日枭于市,初不逮系一人。(鲜于绰传信录:或云狱空时,安礼密谕畿邑,使暂停解送公事。御史知杂满中行弹击之,上不说,曰:「岂不知狱空朝廷美事乎?」中行言狱空事不验,又杂言和甫他事,不胜,出知无为军。同知枢密院吕公着奏:「臣给使人于通衢中得匿名书以示臣,事涉不顺,不敢不以闻。」上以手诏付安礼推治,已而从中复降二本,其词皆同。上敕谕安礼曰:「辽人方在馆,而此书滋多,脱流播外夷者非便,亟为捕之。」安礼视书中所载一百八十余家,最后一书加三人焉,有薛其姓者。安礼□逻者诫曰:「治狱当治其独为余召薛生者来!」俄而薛生至,安礼问曰:「尔亦有仇怨乎?」薛曰:「某邑某里有某人者,居常曾以笔一束为托,某拒之,怏怏而去,意其为绚也。」安礼曰:「吾事办矣。」遣人捕之,果得,讯书中所载皆其睚鴺者。安礼具其状以闻,上遣近侍冯宗道覆之,信然,即日枭首都市,初不逮证一人,京师哗然称颂,以为神明。此据田画【二】所作安礼行状,本传已修入,更详之。行状又云:「自安石为侍从时,常议按问自首减等法以从□【三】,而经问始隐者尚不得减,安礼乃言曰:『临罪而惧,人之常情,一问不服,便得全坐,则谳者得以诬具狱情,后有不承而书案者不在减例。』诏从之,着以为令,至今全活者莫知纪极。宗室令騑有妾骞,始售,其直数十万,间被酒,炙败其面,因斥于官,督归其直。安礼曰:『妾之所以直数十万者,以善姿首也。今炙败之,则无能自鬻,此与炮烙何异?』乃奏于上,请勿复其直,并厚谴之以为戒。上曰:『令騑,鲁王之裔,席宠怙势,鲜克有礼,朕以近戚故,每优假之。比闻被按,踧踖如不容,且相戒毋敢犯卿。今朕为卿罚其俸,则过于受谴矣。』」令騑乃仲騑,事见五年二月十五日,又十一月二日可考。后宫造油箔,始与民约,三年损者追其直。后一年,箔有损者,中官持箔诣府,请责其直如约,词气甚厉。安礼曰:「庸讵非置之不得其地,为风雨燥湿所坏耶?今用之既久,乃退取其直,每如是,则无复得直者,约不可用也。」大珰甘师颜居官第,颇有增建而求售者,黄门王瑜酬之善价,欲自结于甘,即以别舍质于市易,得千缗以与之。顷之,瑜且死,其母欲归其舍,安礼曰:「父母在,为之子者妄易舍业,以成其私,非法也。」俾瑜母与师颜互以钱、业为主。师颜挟贵势,嗜利偪下,稽其期弗肯偿。安礼曰:「是知瑜母月输其息于官,故欲以困瑜家者。」遂列其事。后有输息者,令师颜承之,师颜闻之,即日还其直。自是宗室、中贵人严惮之。安礼既在翰林,旧制,尹京者不行词。时高丽修贡,数以奏来上,而所用答诏以十数,有旨学士等燍为之,执政欲人取一二通以塞旨,而上乃独用安礼所为者。其后为执政,每下大诏令,与通好邻敌,多属于安礼。已上五事,并安礼行状,故删取附入之。)

  上因论为治之道,不可不知几,故圣人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小。事已著者,常人知之,而无补于救败。张良之于汉,其谋甚微,而救患则大,若借箸销六国之印,追项破养虎之谋,即拜齐王,先封雍齿,皆汉之所以存亡,髃臣之所不及。良以三世相韩,为其子孙者当为韩报仇,而汉祖之才足以有天下,因而辅之,皆能致其义而去。其去就超然,不累于物,盖体道者也。萧何足以为汉大吏,良乃师臣尔。

  甲寅,始御正殿,复常膳。上以自春亢旱,靡神不宗,及此雨尺余,喜见于色,谓辅臣曰:「禁中令人掘地,润及五寸,秋成当复有望,殆天助也。」(两纪并书御殿、复膳。)

  遣御史宇文昌龄鞫鄜延钤辖刘绍能于鄜州。(四年二月二十八日乙酉,绍能升钤辖;七月十七日庚子,押赴阙;五年四月三日甲寅,遣昌龄;六月一日辛亥,诏催结案。十四日甲子、二十二日壬申、七月五日甲申【四】、十三日壬辰、二十二日辛丑。十二月十八日甲子,昌龄使回;六年正月十三日己丑,狱竟。邓洵仁志昌龄墓云:「鄜延帅司奏刘绍能将通结西贼,作过边境,神宗察其非实,俾勿治。帅司固执,再以状闻,诏委昌龄就鄜州制勘,皆卒如圣虑。昌龄请惩戒生事徼赏官吏,以安边人猜嫌之心。既还,奏对称旨,赐五品服。」密院时政记【五】:五年六月十四日甲子,鄜州制勘院奏:已簄出刘绍能祗候取问未圆情节,其星鄂克已疏放逐便,并将不系紧切干照人、蕃部等共四十二人簄放及知在外,奏闻事。贴黄称:勘会蕃官郝守素、屈埋、刘永隆、刘永德各为供状时行用钱物,系事发在德音后;及郝守素等在经略司曾有虚撰造到刘绍能事节,各系有罪,见照勘。同三司奉旨:今鄜州制勘院勘会郝守素、屈埋、刘永隆如不是故入刘绍能死罪,亦仰先次簄出。二十二日壬申,鄜州制勘院奏:见勘刘绍能公事,所有经略使副沈括、种谔各有奏发刘绍能等不实情罪,欲乞除见禁官吏等一面结案外,将沈括、种谔并于案内从后收坐。同三省奉旨:见禁官吏一面结案,其沈括、种谔案后收坐。七月五日甲申,枢密院奏勘会到鄜延路将副,奉旨刘绍能与移环庆路将官差遣。十三日壬辰,鄜延路钤辖刘绍能带到银器、衣物等见在府司校库寄纳物色,候有便使臣管押往环庆路交付本人。二十二日辛丑,刘绍能已令依旧充鄜延路钤辖兼第三副将,已附七月五日。)

  张诚一言:「近者发兵西征,告乏者数郡,朝廷遣官裁削□占,仅始足用。若三路则无虑,皆隶将下,近里州有不隶者,亦籍在缘边,分时番上,故凡差使,率用将兵。遇调发时,近里逐州惟有义勇、保甲,与小分共守空壁。窃以诸处壮城,其钱粮与下禁军无甚相远,欲随州军大小,稍增旧额,取诸路所减厢军请给,以佐其费。十分人数,以五分教弩及挂搭守城,五分专治壁垒。或值将兵俱出,则量数差发,以代其役,惟不许出城。」从之。

  户房检正官□雍、王震上都提举市易司暣。

  诏开封府界提点司速捕绝蝻虫,毋令害稼。

  丙辰,手诏李宪:「兰州新造之区,财用艰急,若非省约,何以经久?近李浩奏乞差准备将领及无用职官等八十余人,浩止知习熙河奸利故辙,务在引援亲旧,不恤朝廷斥境长久大计。缘熙河经始弊害,尔身所经历,后来致人多言,率由□费不节,今日不可不痛思惩艾。宜早裁定,仍诘浩不因长司擅便奏闻情罪。」

  丁巳,辽主遣怀远军节度使耶律永端,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韩资襄,来贺同天节。

  侍御史知杂事满中行言:「王安礼元奏御史台取籍记贼盗名簿,乃本府日用文书;及令分析,乃言以台牒别取簿数多【六】,遂奏乞逐次止取一簿,隐落前奏虚称日用文书一节,此乃安礼前后欺妄不实。」上批:「中行奏事不实不当,落侍御史知杂事,以直集贤院知无为军。」(鲜于绰云:中行坐论安礼狱空不实事,故黜。已附注壬子朔,当考。)

  戊午,上批:「仲潦新妇文安郡夫人曹氏,昨以太皇太后遗恩,进封、增给俸钱等,有司自陈以为误支。可依旧支破,仍免追理。」

  大理卿崔台符言本寺狱空。诏送史馆,台符减磨勘二年,少卿韩晋卿、杨汲一年。(旧纪书:戊午,大理寺狱空。新纪不书。)

  河北都转运司言:「都水监专领河事,平时措置,本司初不与闻,近岁决溢,则均任其责。今新旧埽崖废置闭塞之际,实系本路公私休戚,伏望许令本司同议,如不赐允从,乞免同坐。」诏河防事免同坐,如转运司曲有沮坏,都水监按劾以闻。  大名府安抚司言:「宣德郎致仕常升母李年百有十岁,升累历资任,以母老不之官,遂求致仕。家素贫,遇岁饥无以为养,乞令升依京官致仕例,给以半俸。」从之。

  己未,沈括奏,欲遣曲珍将兵于绥德城照应,讨除贼界葭芦寨左右见聚羌落。诏:「如括奏,且诫毋得恃胜轻敌,责将吏常持小心,以保胜势,余更随宜裁剸,勿失机会。有功士卒,切在以时推赏,收其欢心,惟此辈乐于趣战,则所向无坚敌矣。」(三月十四日、二十一日【七】、二十六日,四月十一日、十三日可并此。)

  壬戌,诏沈括:「葭芦寨可乘势取之固善,万一贼垒坚完,闭壁自守,不得疲耗士卒攻击,惟令将官多设机智,开之以利,致之出战,然后多为奇伏,邀而败之。」

  崇文院校书【八】杨完编类元丰以来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成二十卷【九】以进。(元年【一○】正月十三日,有旨讨论;三年闰九月二十五日,初有旨编类。)  癸亥,诏:「闻凤翔府、凤阶成等州饥民流移东来以数万,州郡未有安集之计,令提举司按实以闻。」(两纪附年末。)  上曰:「常平赈济之法,州县或不能尽行。夫以政杀人,与刃无异。今出入一死罪,有司未尝不力争;至于凶年饥岁,老稚转死沟壑,而在位者殊不恤。此出于政事不修,而士大夫不知类也。天地郊庙之祭,当用太牢,议礼者固以为不可;民间杀牛,法所当治,而州县多不禁止,论议之偏,燍如此也。」

  诏李宪:「所奏将来随军粮食,转运司经制胶柱,需索浩大,虽倾关中事力,佐以此路金谷,亦未应副所办。如此,是必无可举动之理,所以自任计置米五十万石、干粮二十万斤,自从本司运致出塞。若非左右忠力之臣,岂能操心任责如此?已指挥本司责勒叶康直等,须管于六月终旬,依所要之数,计置于镇戎、高平、熙宁三军寨桩积,可照会疾速督促施行。惟是所乞金帛等,未有捷近取办去处,虽已令尽行徱刷应副,尚虑其数未充,又自关东运致,道路隃邈,恐不及事。宜就彼更切经度,具析奏来。」

  权管勾泾原路转运判官兼同管勾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承议郎胡宗哲降授承事郎,权发遣同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事、通直郎马申降授承务郎,展磨勘八年。坐阙军粮饷也。

  甲子,上批:「钦州极边烟瘴,知州许依邕、宜二州奏子孙一人恩泽,着为令。」

  诏自葭芦堡至米脂寨创添堡寨,从沈括请也。(三月十四日,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四月八日、十一日并此日;又二十八日,皆合并入。)初,大军还自五原,夏人瞰我师既老,乃保金汤,以窥鄜州。括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绛州防御使曲珍将步骑二万,治师于东川,言欲袭葭芦,出鄜延东道。夏人悉觽备东方。师行数里,反旆而西,三日至金汤,拔之,斩首千五百级,俘宥州观察使格觽数千人而还。乃移军讨葭芦,遣曲珍屯绥德以图之。夏兵塞明堂川以拒珍。括阴遣别将李仪自河东客台津夜绝河以袭葭芦,河东将訾虎率麟、丰之甲会之。夏回救葭芦,还,得地二百里,控弦四千人,以守河梁。(据括自志。)

  诏随军出界掌机宜官及走马承受,不得干预军事。

  乙丑,承议郎、直龙图阁、勾当三班院徐禧知制诰兼权御史中丞。初,诏禧试知制诰,禧辞,不许;既就试,即命兼中丞。

  丙寅,手诏李宪:「近闻夏人复遣闲使许董毡斫龙以西地求平,及契丹亦继有使人到青唐,深虑为夏贼成和。近阿里骨累请师期未报,恐羌情生疑,奸者乘隙坏约。可于秋初速与一期日,遣人伺问上件事实,令董毡勿听契丹言与夏国和。其他斟酌谕之。」

  戊辰,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经制司欲于熙、河州战兵对替兰州瘦病不胜甲将士。缘本管兵不多,乞自朝廷应副。」诏发在京拱圣、骁骑、云骑、武骑各一指挥,殿前、步军司虎翼各五指挥;其兰州不胜甲卒,并赴陇州、凤翔府驻泊,委官训练。

  诏:「蕃弓箭手阵亡,依汉弓箭手给赙。汉弓箭手出战,义勇、保甲在贼界【一一】因伤及病羸不能自还者,并许依诸军例赐其家。」

  林广言:「乞弟巢穴已给赐后蕃罗氏鬼主,乞授以羁縻归徕州铜印。」从之。

  诏:「军入大箐,破荡乞弟巢穴,诸以瘴死者,特降处分,疾速检录安南例推恩,无致遗漏差错。」

  上批:「鄜州百姓陈诉,昨鄜延路军兴日,科率之物名件不一,内亦有非军中要急使用。方陕西供军用度,公私艰急,若更非理耗费,何以枝梧?可下李承之等,除军中委酌要用之物方得科买制造外,敢此外配率及耗费官钱收买,当重行黜降。并仰提点刑狱司觉察。」

  己巳,李宪绘奏将来进兵出塞、筑立堡障及制贼方略,乞从中裁。诏:「地之险易,所向先后,自非目击与敌变化,謦欬之间首末已异,岂隃度于千里之外,得能之乎?理固难中覆也。惟是探要钩赜,敌之强弱与夫待我显伏情状,内顾己之兵食足以加贼、继饷,使军不虚发,财不徒费,发必可以摧敌,费必有济国事,乃委注之深意,惟将帅博谋善图之!」

  上批付苗授:「闻夏人求和于董毡甚急,累请不获,又邀契丹使同往。以平日强弱大小之势论之,无容自屈如此,疑必有深关国之存亡利害故尔。卿所部接羌境,必已知其情状,大惧西蕃与官军合趣,覆其巢耳。卿宜精图地形,博谋智者,未审可为之否?亟以闻。」

  沈括言:「尝遣景思谊措置边事,受使即行,不择难易,乞赐试用。」诏思谊乘驿赴阙。

  殿前司言:「御龙骨□直、弓箭直、弩直、东西班、招箭班【一二】日赴崇政殿祗候,遇放朝参,改御延和殿,诸班都虞候、指挥使押班在东华门謻门、横门排立,距后殿且二里。乞依龙直例入拱宸门,赴延和殿迎驾起居。」从之。

  诏殿前、马步军司及河东都总管司,诸亡命入塞士卒,限外首获,依在京配法断遣。

  庚午,诏:「徙梓夔路钤辖司于泸州,东上合门使、梓夔路钤辖王光祖免前罪,为梓夔路钤辖,知泸州兼泸南缘边安抚使。遇有边事,安抚钤辖司措置施行,转运司更不干预。」(二十七日云光祖坐打誓不实被劾。此云「前罪」,当即是打誓不实也。光祖此已书知泸州,十二月十一日张克明乃以知泸州论事,十九日又书光祖知泸州,不知何故,当考。此年七月戊申,并大观三年六月八日云云,可考。)

  诏判都水监李立之理三司副使资序,勾当官吏转官、支赐有差。赏相度新河裁省功力之劳也。

  壬申,诏秦凤路经略司,如无贼马犯边,毋得出兵。

  淮南东路提点刑狱范镗上捕贼使臣。诏:「钱盛名、程保民各迁一官;岳全减磨勘二年,移将副差遣;马德减三年;郝宁与右班殿直、合门祗候,展磨勘三年;其杀获正贼兵级,依本路赏格。」  开封府判官杜常言,应陕西见管妄通兵士,乞并刺填所在厢军。从之,仍下诸路准此。(妄通兵士事,当考。)  河东经略司言,乞选麟州飞骑、府州威远子弟二十五以下短两指,二十以下短三指,并刺充。从之。  癸酉,银青光禄大夫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王珪依前官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太中大夫、参知政事蔡确依前官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感德军节度使【一三】、充万寿观使高世则于绍兴六年十一月申史院云:今续于旧文字检寻到禁中论蔡确事,云蔡确既责降,禁中尚有前朝宠遇及用事之人交结,或进言于太皇太后曰:「蔡确先帝任为宰相,前后蒙太皇太后包容,今日更乞圣意少加□贷。」太后曰:「若论蔡确,玷累先帝处多一切不问,今自取罪戾,非太皇之私意也。先帝初任确为相,旧相富弼自西京上言:『陛下左右不宜任用小人,确朋党多。』后来确知此事,一日,殿上奏事,正色问先帝富弼言,神宗怒曰:『卿何从知富弼之言?』确亦不能对。神宗复曰:『老臣献言,岂可沮用?』已而富弼再上言:『臣前所谓小人者,蔡确是也。』神宗亦深信弼言,悔相确,今先朝札子具在。」遂取富弼元上札子以示哲宗并皇太妃等史院案踏今俱存世则所录,蔡确新传云「富弼在西京,闻确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上言:『蔡确小人,不宜在陛下左右。』神宗亦悔之。」盖以此为据也。按:蔡确固为小人,富弼固尝言于神宗,窃恐未必在确初拜相时,今附注此,更俟考详。六年闰六月二十二日【一四】,弼薨,王安礼云云,或即指此也。旧纪书:癸酉,官制成,诏以五月朔颁行,以王珪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新纪书官制成,珪、确为某官,不书以五月朔颁行。)

  详定礼文所言:「太庙每室设豆、笾十二,盖承唐显庆旧制,情文不称。乞从典礼,笾、豆各用二十有六。」诏候庙制成日取旨。(礼文第十一卷,豆、笾、俎、簋、鼎、铏之实,并礼科改更事件有十二项,此但第一项耳,亦无月日及取旨等语,不知实录何据,当考。)

  诏:「百官见执政,三省给事中、舍人、侍郎以上,寺、监长官及待制、横行以上,诣府;余官并诣三省、枢密院聚听处。即有所请召,并属官及亲戚不以服纪,不用此法。」

  诏河东提点刑狱黄廉、知汾州周觉、晋州王说、平定军康昺各展磨勘三年。先是,追官勒停人余行之以谋逆伏诛,廉等坐尝遗酒及差人护送,原赦特责也。

  三司言:「朝旨给盐钞二百万贯与泾原路、陕西转运司。勘会印钞纸见阙四十八万张,若伺候商、虢等州科买起发,显见住滞,欲用杂物库襄州夹表纸印造。」上批:「纸色不依自来所用,非便。宜止令依久例所用上色甚好纸印造。」

  诏陕西都转运司:「泾原路逐司,系去年六月以前,旧有窠阙文武官料钱、米麦、添支诸般请受【一五】依旧勘请外,后来因军兴创添员阙并诸般差使,除身分料钱、米麦外,余添支诸般请受并权于关东州军或在京支给。」

  甲戌,诏中书五月朔行官制。(旧纪系之癸酉,新纪于五月一日乃书初行官制。)

  太中大夫、知定州章惇守门下侍郎,太中大夫、参知政事张璪守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承议郎蒲宗孟为中大夫、守尚书左丞,翰林学士、朝奉郎王安礼为中大夫、守尚书右丞。先是,宗孟详定官制,枢密都承旨张诚一亦领官制局事,颇肆横胁制同列。宗孟于上前疏其奸,上察其不阿,故与安礼俱蒙大用。  翰林学士、承议郎李清臣试吏部尚书。寻诏清臣特迁朝奉大夫【一六】,曰:「安有尚书而犹承议郎者?」  降授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权发遣三司使安焘试户部尚书。礼、兵、刑、工四部尚书皆阙不除。  通直郎、宝文阁待制、权判尚书兵部兼知审官东院何正臣试吏部侍郎,太中大夫、集贤院学士、判尚书吏部苏颂为通议大夫、守吏部侍郎,仍诏颂管左曹。(左曹据御集。)  通议大夫、知潭州谢景温,太中大夫、知制诰、知应天府李定,并守户部侍郎。

  朝散郎、龙图阁待制、知郓州许将试兵部侍郎,太中大夫、大理卿崔台符守刑部侍郎,通直郎、知制诰、知谏院兼判国子监、司农寺【一七】舒亶试给事中。

  朝奉郎、检正中书户房公事□雍守左司郎中,通直郎、馆阁校勘、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王震试右司员外郎。于是开天章阁,初用官制除拜,诏震及雍从辅臣执笔入记圣语,面授以左、右司,仍使自书,时论荣之。(新、旧纪既书王安礼等执政已,又书省、台、寺、监以次除授。)

  诏:「自今更不除馆职,见带馆职人依旧。如除职事官,校理以上转一官,校勘减磨勘三年,校书减二年,并罢所带职。」

  诏唐赠太尉段秀实八代孙文酉为陇州助教,复其家。(两纪并书。)

  三省上拟定百官番宿:门下省,给事中、左谏议大夫、左司谏、左正言、起居郎;中书省,舍人、右谏议大夫、右司谏、右正言、起居舍人;尚书省,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诏:「给事中、中书舍人、左右谏议大夫、尚书、侍郎以上并免宿;尚书都省及六曹一员递宿,省、寺、监长贰五日点一宿,余官番直。」  详定官制所言:「唐制,内外职事有品者给告身,其州镇辟置僚佐止给使牒。本朝亦以品官给告身,无品及一时差遣,不以职任轻重,皆中书门下给黄牒,枢密院降宣。今若尽如唐制例给告身,则职卑而事微,恐不胜尽给。今拟阶官、职事官、选人,凡入品者皆给告身;其无品者若被敕除授,则给中书黄牒,吏部奏授则给门下黄牒,枢密院差则仍旧降宣,于事简便。」从之。

  诏:「招军军员,一年内招系将下就粮兵士及五百人,转一资。」

  乙亥,龙图阁直学士、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邓润甫为翰林学士。  承议郎、知制诰、同修国史王存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改新守户部侍郎谢景温守礼部侍郎。

  朝请郎、天章阁待制、河东路都转运使陈安石试户部侍郎。他日,安石与右曹侍郎李定同奏事,上目留安石曰:「卿岂非尝任淮南转运使而不保李定者乎?」安石曰:「有诏问臣,不敢不以实奏。」上曰:「以实事君,朕所与也。」

  诏:「应除职事官,候官制行日罢旧职事。尚书省执政官不用此例。」

  丙子,朝奉郎、集贤殿修撰、知广州熊本试工部侍郎;朝散郎、史馆修撰、判太常寺曾巩,朝散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赵彦若,通直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陆佃,并试中书舍人。(巩、彦若、佃集皆有谢表,彦若、佃表首皆载仍改赐章服,独巩表不载。)  承议郎、秘阁校理、髃牧判官毕仲衍为朝奉郎、守起居郎,通直郎、集贤校理、管勾国子监兼崇政殿说书蔡卞为奉议郎、试起居舍人。给事中舒亶权直学士院,通直郎、馆阁校勘、知谏院朱服试国子司业。(谏院惟舒亶、朱服两人,亶既除给事,服又司业,未见除授司业人【一八】。明年四月【一九】,乃以王桓为左正言。)

  监察御史里行、奉议郎黄隆,通直郎丰稷、王桓,并为监察御史。

  诏:「安疆寨招厢军百人,令陕西应合刺配五百里以上,除强恶贼外,押送经略司刺充,以『保宁』为名。」

  丁丑,正议大夫、同知枢密院吕公着为光禄大夫、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始,议五路举兵伐夏,公着谏,不听,寻上表求罢,仍谒告不出。上封还其奏,赐手诏曰:「在廷之臣,可托腹心之寄,无逾卿者,安得自外自逸?」公着乃复起视事。及西师无功,公着言,外议皆谓王中正宜正典刑。于是用李宪策,将图再举,公着又固谏,上不悦。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公着固乞代惇守边。上曰:「朕待卿不止此【二○】,卿其少安。」或谓公着曰:「今官制新行,所用为相者,或素出公下;又西府方以二员为制,而公与孙和甫、韩玉汝为三人,有溢员,上以是诏未用二员之制。今遽求去,得毋近于躁乎?」公着曰:「所谓大臣者,病不能以义进退耳,皇□其他?」章继上,乃有是命。及李舜举入奏,上意悟,欲罢西师。公着入辞,上慰劳之曰:「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四年十一月甲辰,诏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记闻云:公着谏再举西师,上不悦,因除定州。及李舜举入奏,西师若再举,关中必乱,上乃召公着慰劳之。按:公着以四月二十六日特除定州,五月二十一日,始有诏罢泾原进筑,六月五日,令李宪还熙河。舜举入奏时,恐公着已去京师矣。或舜举入奏在二十一日以前,公着犹未入辞也。按公着家传,入辞以五月十六日,记闻所云慰劳之语,当即是「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更须考之。十六日入辞,距罢李宪令还熙河尚半月,又恐舜举入奏不应弥两旬乃有指挥,当考。神宗史职官志云:元丰五年六月改官制,议者欲废枢密院归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于是得不废。上又以枢密联职辅弼,非驱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时有知院事孙固、同知院事吕公着、韩缜凡三员,官制既行,上欲以礼退公着,逡巡数月,公着始请补外,乃以资政殿学士出知定州。按:志所称「上欲以礼退公着」,盖作史者私意,公着自缘议论不合故罢耳。二员之制,更须考详。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二一】,已具注在彼。孙固以元年闰正月壬辰除同知,吕公着以元年九月乙酉与薛向并除同知,三年九月癸未,三人并改副使;丙戌,向罢;四年正月辛亥,固改知院,公着改同知,韩缜初除同知。旧纪书:丁丑吕公着罢,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新纪但书:丁丑,吕公着罢。)

  太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判将作监王益柔为秘书监,奉议郎、集贤校理、知礼院林希为承议郎、行著作佐郎,宣德郎、馆阁校勘邢恕为校书郎。

  诏中书舍人罢职事官日,除龙图阁待制。  又诏:尚书省寓旧三司。(庞元英文昌杂录云:以时有营缮未毕,凡寓治四所:一、旧三司,二、旧司农寺,三、旧尚书省,四、三司使廨舍。)

  承议郎、知制诰、权御史中丞徐禧言:「中丞纠弹之官,赴舍人院行词,似有妨碍,乞免赴直。」诏禧守本官,试御史中丞。  戊寅,降告七十五道、敕三十道、宣四百八十七道、札子八十六道付沈括,赏曲珍出塞时立功将官;有轻重未当者,以闻。

  诏六曹尚书依翰林学士例,六曹侍郎、给事中依直学士例,朝谢日不以行、守、试并赐服佩鱼;罢职除他官日,不带行。(赐服佩鱼,当考。李德刍欷歔子云:故事,直学士以上赐金御仙带,结衔皆云「赐紫金鱼袋」,而惟奉使、馆接伴始佩鱼。御仙之制久废,而皆作荔支样。元丰中,新官制始议学士、侍郎以上服金带,尚书、大资政、翰林学士佩鱼,给事、谏议、舍人、中丞,非自学士除者,服红捡犀带、佩鱼。时舒亶为给事中,交结张诚一,忽中旨易给事、中丞服金带,而废红犀之仪。元佑中,复罢给事金带,而不敢削中丞者。按:德刍所著欷歔子多不实,附注当考。中丞服御僊花带,已见此元丰五年正月二十九日矣,若谓此四月二十七日缘亶则犹可。又元佑五年十一月十三日,绍圣元年十一月十二日,崇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四年三月十三日,大观二年五月十七日,并合参考。)

  罢修五朝史。(当考求所以罢修之故。)先是,曾巩上太祖本纪篇末论,所论事甚多,而每事皆以太祖所建立胜汉高祖为言。上于经筵谕蔡卞曰:「巩所著乃是太祖汉高孰优论尔。人言巩有史材,今大不然。」于是罢巩修五朝史。(此据巩上神宗宝训,宇文粹中所编者,当考。太祖篇末论乃四年十月十一日。)

  诏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等司于河北计置封桩粮草,并归措置籴便司。

  步军都虞候、英州刺史林广为卫州防御使,马军都虞候,入内东头供奉官、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司走马承受公事兼照管一行军马麦文□迁两官,寄资,皇城使、忠州团练使姚兕领果州防御使,右麒骥使吕真为皇城使、忠州刺史,东上合门使王光祖为四方馆使。赏讨乞弟功也。将校依本等推赏,兼功人并累赏。初,中书、枢密院言:「姚兕当减磨勘四年,缘皇城使改官不用减年,当至元丰六年七月迁遥郡防御使;内殿承制秦世章当迁三官,先坐打誓不实被劾,及破乞弟,当迁一官;如京副使张仲安、刘甫各当迁一官,不能戢士卒杀人夫为贼级,候奏功取旨;王光祖当减磨勘三年,坐打誓不实被劾,及昨破乞弟,当减磨勘四年;供备库使高遵治、西京左藏库副使【二二】,张焘当减三年,东头供奉官杜议当减四年,各坐杀降人级,昨斗敌被劾。」诏:「姚兕迁遥郡防御使;秦世章、张仲安、刘甫并如前诏;王光祖通用减磨勘七年,迁一官,更减磨勘二年;高遵治、张焘、杜议候案上取旨。」故兕、光祖等先推恩也。  赐河北提举义勇保甲狄咨每年公使钱千缗,专给犒设。  己卯,诏:「内外市易务钱、在京酒户欠糟米钱各展三年,均作月限纳,限内罚息并除之。」

  沈括奏,曲珍已分遣将佐城葭芦寨。诏:「近据麟府军马司,张世矩已领兵出,讨除左厢屯聚贼马,宜移报曲珍照会诫敕所遣出界将佐,照管士卒,稳审取胜,勿轻敌也。」(三月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四月八日、十二日、十三日,并合并此。)

  庚辰,上批付沈括:「麟府路牒报西贼于神木堡聚兵,其首领皆牙头选募血战之人。本路兵出塞当此地分,不可不小心接战,可与曲珍诫责将官,详审措置。」

  诏皇城司选募亲事官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守奉景灵宫。  置诚州贯保县。(旧纪书置贯保县。)

  陕西路转运司官范纯粹等奏:

  伏见朝廷聚兵泾原,谋为进筑堡寨,侵复土疆之计,而臣等联职漕计,约计一行军马,并应干傔从、诸杂占使、以至负运刍粮什物之人,万数浩大,师出有期,帑藏匮乏,刍粮未备,事力有限,飞挽难继,夙夜忧惧,未知所以为策。深虑他日或误国,谨具条列下项:

  一、今来会聚诸路兵马,并在泾原,约正兵、厢军二十万,马四万,辇致刍粮百姓又约二十万,头口二万。凡一牛马所费,当五人之食,约总其数,日费万石,而草不预焉。且以百日计之,所损百万斛矣。契勘去年泾原路兵兴,厢、禁军纔六万,马一万七千,师出而还,不踰两月,又朝廷所赐钱斛,皆是累年所积,仓廪充实,然犹公私匮乏,乃已如此。自军回以来,屯戍之兵粮食傔料,至于犒赐及累次特支之类,皆系所赐钱斛内支费,所余无几。今以公私困弊之余,而所计兵马三倍于前,所赍出界之粮数百万,又须为接续馈饷之计;若新修城堡既成,更当储积,以备守御。臣等度今公私之力,恐决无办具之理。

  一、军行馈运刍粮并辇致材木什物等人,除候制置司分擘厢军外,见相度合雇大小车及驾喝人约二十万。纵所雇人车悉得足数,而一运粮斛纔十余万石,仅可充十余日之费,其辇致材木脚乘不与焉。虽擘画转折,计往还八九运,方足百万之数,须略无艰阻,纔且粗给。缘山涉水,不无艰险之阨;经历时月,不无风雨之阻;深入贼界,不无抄掠之虞;驾喝之人往来界外,不得止息,劳苦既久,不无逃散之患;车乘、头口冲冒暑雨,负重致远,饲食□末不时,暴露绵久,不无死损之数。宿兵在外,不幸于五者之中有一于此,即决误大事。

  一、近准朝旨节文,修筑般运并用厢军及和雇百姓。契勘已蒙朝旨下诸路团结厢军陕西人数修筑工役外,余路共止四万有余,并隶制置司,仍令制置司随宜分擘应副。纵制置司全不他用,亦是难足今来运粮之役。窃度关中民力,自经去年调发随军之后,凋残惊畏,虽给雇直,必不愿受雇出塞。州县若无人应募,不免差雇,以应期会,则是名为和雇,实为调发。前日朝廷明降德音,晓谕百姓,更不差夫出界,各令安业。诏敕之下,兆姓欢呼,歌颂圣政。今复差雇出界,切恐不副陛下降诏推恩之意。万一人情骚动,别致生事,不可不虑。

  右臣等窃以去年兴兵仓卒,大功未就,有负朝廷伐罪之意,今竭关陕公私之力,事此一举,必图万全,而事势如此,无可济之理。臣等固知危言异议,自速罪悔,诚以职事所在,不敢缄默。是敢昧死上闻,伏望圣慈深赐省察。(纯粹此奏云与本司官同上,然则当时为转运使副、判官者悉是也,须详考姓名列出之。纯粹五月一日又独上奏。纯粹此奏自注云「五年四月」而空其日,今附四月末。)

  注  释

  【一】而其一加三人焉「加」原作「家」,据下文及宋史卷三二七王安礼传改。

  【二】田画原作「田昼」,据本书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丁未条、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乙卯条、卷三三○元丰五年十月癸酉条李焘注改。  【三】常议按问自首减等法以从□「等法」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四】七月五日甲申「申」原作「午」。按:元丰五年七月庚辰朔,五日当为甲申,下文正作「甲申」,据改。

  【五】密院时政记「密」原作「察」,据阁本改。

  【六】以台牒别取簿数多「取」原作「处」,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二四元丰五年三月甲辰条、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七改。

  【七】二十一日原作「二十二日」,据本书卷三二四乙未、丁未条注文,壬寅条及本卷甲子条注文改。

  【八】校书「校」原作「检」,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二下改。

  【九】二十卷阁本、活字本同。宋史全文卷一二下、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九详定郊庙礼文均作「三十卷」。

  【一○】元年「年」原作「丰」,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壬戌条注文改。

  【一一】在贼界「贼」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二之二三补。

  【一二】招箭班「招」原作「诏」,宋史卷一八七兵志殿前司有招箭班而无「诏箭班」,据改。

  【一三】感德军节度使「感」原作「威」,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二二三高世则传改。

  【一四】六年闰六月二十二日「六月」原作「六日」,据阁本、活字本改。「二十二日」原作「二十三日」,按本书卷三三六载弼死在元丰六年闰六月丙申,即二十二日,据改。

  【一五】米麦添支诸般请受「添」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五七之四五及下文补。

  【一六】清臣特迁朝奉大夫「朝奉」原作「奉议」,据宋史全文卷一二下、长编纪事本末卷八○改官制及宋史卷三二八李清臣传改。

  【一七】司农寺「司」字原脱,据宋史卷三二九舒亶传补。  【一八】未见除授司业人「业」,疑当作「谏」。

  【一九】明年四月「年」下原衍「除」字,据阁本删。

  【二○】上曰朕待卿不止此「待」原作「得」,据阁本改。  【二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十一」原作「十二」,按本书卷三二○元丰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条附注此事,据改。  【二二】西京左藏库副使「左」原作「右」,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九改。

卷三百二十六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六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五月辛巳朔,御文德殿视朝,新除职事官未正谢者,许立班。

  诏尚书省左右仆射、丞合治省事。初议左右分治,及进呈,始命合治。(旧纪书诏仆射、丞治事,则不分左右。)

  又诏:「自今宰臣上马,枢密院次之,诸司又次之。左右丞上下马处,并同两省侍郎。大理寺、国子监官,差承务郎以上,如无,即差选人充。正官立行、守、试请受法,惟外任用前资。」

  是日,中书省奏事,上曰:「自官制之行,尝训敕近臣当至诚恻怛,辅成治道,无或徇私毁上附下。君陈曰:『嘉谋嘉猷,惟我后之德。』古之贤者发明其君之德,盖以躬率髃臣,正君臣之分,如其自美,则是倡乱也。郭子仪再造唐室,贵盛莫比,代宗用杨绾为相,止清德而已,子仪为之减音乐五之四,非畏绾也,欲成代宗之美,以率髃臣。由此黎干亦减驺驭,崔□亦毁池观,可谓得大臣之体也。」

  诏:「内外阙额禁军例物,元减半或全不支处,并依式全支;已全支处,权增千钱,以封桩禁军阙额钱给【一】。」

  诏苗授、赵济:「本路财粮极为艰急,所修堡障处多占防拓军马,近塞又无警急,既不能时省费,以待不虞,及于农事方作,调发力田之民,甚非得计。不可不恻怛体度边费,上为朝廷爱惜财用。」  吏部尚书李清臣言:「久当史职,国史今已成书,写录进册将毕,止是点对装标,功亦不多。缘臣等近各有职局,欲乞自五月一日废罢修国史院官吏,量留楷书等,候进册了放归本处外,臣勘会中书舍人赵彦若职事颇简,元系编修官,可以不妨本职,催促点检进卷。如有点对出事节,合令元分修官改正,即乞令计会修立。」从之。

  壬午,诏:「先王以道在天下,列而为事,陈而为法,人各有分然后安,官各有守然后治。三代以降,累世相仍,寖迷大原,遂乱名实,余弊斯积,其流及今。朕闵古弗还,因时改造,是正百职,建复六联,先后重轻,粗获条次,小大贵贱,迭相维持,差择髃材,分委成宪,□□□(□□一)□观来效,共致丕平,敢有弗钦,将底厥罪。新除省、台、寺、谏、监官,详定官制所已着所掌职事,如被选之人不徇循守法,敢有僭紊,其申谕中外:违是令者,执政官委御史台弹奏,尚书以下听长官纠劾以闻。」(庞元英文昌杂录云:此诏自内出,非学士之辞也。当考。两纪并载此诏,但各有删润,今具载之。政和二年十月十七日,揭牓六曹、寺、监长官厅。)

  手诏:「详定官制除日,有应报所置官司事件不少,其李清臣以下应新除职事官之人,并令依旧。」

  又诏:「今后四方实封奏,除内降指定付三省、枢密院及中书、门下、尚书省外,余并降付中书省,可从本省分送所属曹、省。」  癸未,诏尚书省得旨合下去处并用札子。

  通直郎、中书舍人陛佃兼侍读,奉议郎、起居舍人蔡卞兼崇政殿说书。(放翁家世旧闻:楚公为太学直讲累年,既去而太学狱起,学官多坐废。元丰中,侍经筵,神宗从容曰:「卿在太学久,经行为士人所服。卿去后,学官乃狼藉如此!」公曰:「学官与诸生乃师弟子,今坐以受所监临赃,四方实不以为允。龚原、王沈之等皆知名上,以受乡人纸百番、笔十管斥废,可惜,愿陛下终哀怜之。且臣为直讲时,有亲故来,亦不免与通问。使未去职,亦岂能独免?昔苏舜钦监进奏院,以卖故纸钱置酒召客,坐自盗赃除名。当时言者固以为真犯赃矣,今孰不称其屈?臣恐后人视原、沈之等,亦如今之视舜钦也。」虽不见听,然上由是益知公长者。蒲中行为太学官,狱成,独以不经吏议被赏。楚公叹曰:「此赏岂可受也?」由是薄中行为人。)  手诏:「朝廷议更官制,本欲核正吏治,非徒胶古希奇而已。比命官置司,修讲逾年,迨今颁行,尚爽条理,若尔者分拨事类,仍前纠纷,不免启侮四方,贻讥来世。事系国体,二三执政可不究心?其详定官恐须益得深晓文法之人,御史中丞徐禧可同详定官制,如顷所谕体统,令以此意着为式令。」盖上尝论苏绰建复官制,上自朝廷,下至州县,悉分为六曹,财赋如一,今先自京师,候推行有序,即监司、州、县皆可施行矣。(墨本与朱本并同。)

  诏:「如闻官制新行,诸司不知所属,可一切申尚书省。其旧官司如殿中省、翰林院之类,有现任官者,令依旧治事,候新官上即对罢。其妄称疑废,托故避事,以擅去官守律论。」  是日,中书奏陕西边事未息,欲广调军须。上曰:「秦居关中,止以一方事力,尚能并一九州岛岛。今天下之大十倍于秦,远取东南财赋以赡关中,更得名将练兵,则何为而不可?顾未有其人尔。」  甲申,诏:「诉讼不得理,应赴省诉者,先诣本曹,在京者,先所属寺、监,次尚书省本曹,次御史台,次尚书都省,次登闻鼓院。六曹诸司、寺、监行遣不当,并诣尚书省。」

  诏:「辽使人不可礼同诸蕃,付主客掌之非是,可还隶枢密院。」

  诏:「环庆路经略司欲建环州百鱼平、白草原、木瓜平堡寨及废肃远寨,计费十千万,津置又当不赀。今边城财力艰急,物价翔贵,如可以开疆制敌,固当不爱今费,以除后忧;今所建堡寨乃在边壕以里,财力余时,尚不足为,况边事未息,岂可坐开自屈之计?其罢之。」

  诏:「引战环州弓箭手都指挥使王隐旧病右目,因夺隘力战,箭中左目,与三班借职俸禄,终其身,并与引战支赐,仍许子孙承袭。」

  上批:「知枢密院孙固以私丧合给式假,未有所给日限、官司处分,可从中书省依旧力施行。今后执政官给假准此。」

  乙酉,范纯粹奏:

  臣伏见朝廷聚兵一道,以事西讨,将修筑堡寨,趱积刍粮,为进攻必取之计。臣以非才,职专馈饷,虽前后累与同职官条具事状,仰烦圣听,然其所论皆区区馈运职事之所当言者,至于攻讨得失之势,城堡利害之实【二】,师期之缓急,民情之休戚,所以系朝廷天下之体者,则非臣之职,而前此未之言也。臣愚以谓畎亩不忘君者,盖臣子之常守,况臣世荷国恩,久叨器使,今事有所睹而心有所怀,讵当以非职为嫌,而隐默自欺?此臣所以自信不疑而欲言者也。

  臣窃闻去年边事之初,议者谓夏人惛乱,囚辱其长,觽怨亲叛,席卷可平。朝廷大治兵师,诸道并进,所向力战,而贼巢不拔,则是与夫议者之言有间矣。今朝廷会兵泾原,欲为且城且战之计。臣以谓精骑二十万,聚于一方,声势重大,彼必清野,以避我锋,决于他路犯边,以为牵制。万一乘虚入寇,则事有可忧。兼泾原进筑之觽,所食粮米日将万斛,所筑城堡不过一二。而地里渐远,馈运无可继之策;时日渐久,丁夫有奔溃之虞。于此之时,势必中罢,岂不负陛下兴举之意,而系敌人观望乎?矧所成堡障,深在贼疆,存守久长,岂敢自保?此又不可不虑者也!朝廷休养民力,充实府库久矣,去岁兵师一出,而公私困弊,若此其甚。今者再议大举,人气事力大非去岁之比。若今岁事功不就,即来岁又将如何?国才民力将何以继?此臣所谓攻守得失之势,城壁利害之实者也。

  臣准制置司牒,坐到发诸路兵马之期皆在六月,窃计出兵之日,决是初秋。去岁泾原、环庆两路各以九月出兵,比至中冬,渐以还塞,然犹士卒疾冻,十亡四五。今七月行师,方是苦暑,以二十万之觽,冒犯炎日,或被坚御寇,或负重力役,渴饮难周,疟疾多有,复当大雨时行之月,岂无霖潦之虞?臣恐疾病伤残,有甚前日,内外重兵,上系国体,此臣所谓师期之缓急者也。

  臣窃见去年调夫出界,其近上等第人户有至独出数十夫之家,其贫下户人亦须数户共出一夫,雇直至及百贯。又诸路转运司接续调发,至于再三,其间冻馁艰苦,遇贼被害,死亡凋弊,久未可完,今兹再籍,百姓已谙事势,人心骇畏,颇有逃散。麰麦在陇,秋禾将耘,妨夺农时,适于此日。缘军大计,动须人力,臣等蒙朝廷诫以军法,责令趋办,若人户大段流移,关内骚动,根本之地,事有可忧。异日言者必以臣等为归咎之地,一身之责无足自爱,其如国事何?此臣所谓民情之休戚者也。  臣窃谓朝廷举动,计当万全,而不当幸一时之无事,发而无成,前车可鉴。臣窃与老于川事之人曲折讲议,事可寒心,而中外之臣妄意朝廷【三】,谋身畏祸,无有为陛下言者。臣独何人,特以忠义所激,不复以职事为嫌,宁受尽言之罪于今日,而不忍被不言之罪于他时,故敢以所得觽人之论,昧死以闻,伏惟圣慈优容采择,天下幸甚!贴黄:「臣非不知危言横议,自速罪悔,窃以谓今日尽言,盖无负于陛下,虽即鼎镬,何以愧心。若雷同觽人,公肆欺罔,苟幸目前之无事,使昭昭公议壅不上闻,贻朝廷他日无穷之患,非臣所知也。今日之论,诚若迂诞,陛下异日当以为忠言。」(纯粹去年十二月责官,已具注是月十一日,今年四月末,又与李察同论事。此独奏并据纯粹集。)

  丙戌,降授承务郎、新差监邕州受纳盐米仓张舜民言:「昨从高遵裕管勾环庆路机宜文字,随军出界,与遵裕始因商议裁减供给不合,自尔事无大小,未尝采纳。窃惟朝廷委任,本在帅臣,幕府地卑,止于裨赞。进则不听一言,退则首当重责,微忠泯黜,俯仰无从。臣今掇拾追记近日军中尝陈述裨赞事,条件上闻,伏望追察。」上批:「送宇文昌龄究实以闻。舜民令开封府选人伴送至鄜州供答。」(朱本移十月二十二日。六月一日诏可参考。舜民初责邕州,当考月日。)  诏:「两省、枢密院时政记,侍郎、同知枢密院事修,尚书省左右丞递修。三省同得旨及宣谕事,门下侍郎修,宣谕仍于当日记录。」

  鄜延路总管曲珍及走马承受杨元孙言:「四月己卯,官军出界,至娄相直背罔川札寨,全军夜惊,已实时抚定。」手诏:「本路诸军自用兵以来,未尝因出界寨中夜呼,深虑人情或有惮劳不欲行者,可急体量人情惨舒欣怠,依详去年用兵之始朝命,处分士卒止合效力,勿使费财。每遇举动,当令薄有沾润,勿玩习以为细事,有伤军中乐于公战之心,或致诪张,朝廷至时必有深责。」

  又诏沈括:「体□士觽,须令心自奋励,乐于战斗。若未便人情,且须赡养鼓励,或作番休出入,毋得频有驱牵,别致生事。其修葭芦寨军马,更加应接照管。」

  丁亥,诏应定冲替官事理轻重,并归尚书省。

  林广上言讨荡蛮贼军员等部领获首级,并权队将获首级人功状。诏:「成队二十分与转六资,内一资绢十五匹;其余分厘,并依部队将例。不成队人,依陕西格推赏。」  给事中舒亶言:「旧制,应差除及更改事件到封驳司,限当日抄录关报御史台、谏院。新制,拨封驳司归门下省为封驳房。如合依旧关报御史台、谏院,不知以何官司为名,恐内省无关报外司之理。」诏更不关报。

  戊子,诏开封府界保甲,三丁内一丁充太常乐工者,免余二丁。

  又诏:河东转运司昨所借功赏绢一万匹招纳蕃部【四】,特蠲之。

  己丑,承议郎、试御史中丞徐禧试给事中。先是,龙图阁待制邓绾知永兴军,禧言:「永兴故为浩穰,其民斗暴,加以兵政所寄,千里折冲。于今人才阘茸偷惰无居绾右者,伏乞移绾内郡,别选才望之臣。」诏知青州、龙图阁直学士刘庠与绾对易。上谓执政曰:「徐禧举孔武仲、邢恕为御史,如何?」王安礼曰:「武仲与恕志趣岂可为御史?」张璪曰:「此两人皆异论者。」上曰:「徐禧论事,其意渐可见,大率怀吕惠卿之恩,尤欲进异论之人。盖惠卿已叛去王安石,故多结附往时异论之人,欲以为党。唐垧乃上书荐惠卿天下奇才,盖垧适过扬【五】,见惠卿,其事可知。禧自为中丞,昨日方请对,情状已露。」王珪曰:「赖陛下早辨。」上曰:「履霜坚冰至,由辨之不早,辨也岂宜更在此位?」张璪曰:「今日即欲别除一官。」安礼曰:「禧号能治边,或授以帅为宜。」上曰:「虽稍加进宠,与外任无害。」安礼曰:「事君者不可以贰,苟贰焉,无所不至。禧尚是知县资序,陛下拔擢过分,宜何以为报,而怀奸若此。」上曰:「禧何曾有资序,自布衣即擢至此。禧事惠卿如父,如禧今日杀身可也,岂知论报?」安礼曰:「禧论邓绾非才,不当除知永兴军。」上曰:「此亦用惠卿之意也。」故虽改绾青州,亦罢禧中丞,仍诏中书省,命词止云「门下省关掌出纳命令之重,故选才换授」,勿言禧不当处言职也。(命词据御集。)  诏新除左右仆射,用壬辰日赴尚书省行礼上仪。

  王珪言:「故事,中书进熟、进草,惟执政书押。今官制,门下省给事中独许书画黄,而不得书草【六】。舒亶疑之,因以为请。」上曰:「造令、行令,职分宜别。给事中不当书草,着为令。」

  三省言,九寺、三监分隶六曹,欲申明行下。上曰:「不可。一寺、一监职事故分属诸曹,岂可专有所隶?宜曰『九寺、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着为令。」  诏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前奏请施行和籴盐、矾、坑冶之类,已成伦序,今召除尚书户部侍郎,其职事委庄公岳、蔡烨协心委力奉行。」安石在河东,尽用薛向盐法,告捕严密,盐课增羡;又奏更河东和籴法,官不支钱,五岁一弛以予民。当安石使事时,公家有入而无出,及安石去,遂不弛和籴也。(朱本削去「安石尽用薛向盐法」已下数十字,以为前史官载此,意谓两取于民,然无照据。新本亦从朱本,今复存之。)  辛卯,起居舍人蔡卞兼权国子司业,枢密都承旨张诚一兼权太仆卿,东上合门使曹诵兼权军器监。以手诏「近缘差除罢主判处,新官未到,如太学之类,可速差官权领,恐无官总治,官局废事」也。

  上欲以蔡卞为侍御史知杂事,蔡确、王安礼皆以亲嫌为请,上曰:「尝面谕卞,卞亦以此辞。其人有守,必不肯比附。」张璪曰:「卞识义理,诚如圣谕。」上曰:「君臣之义,报施而已。古人待我国士,我故国士报之。至于豺獭,亦有报施。如徐禧者,可谓不知报施矣。」王安礼曰:「禧志行如此,已为陛下所察,莫若明示贬斥,使天下之人知陛下好恶所在。」蒲宗孟曰:「若只令为给事中,恐不足以惩劝。」上曰:「且待其不悛,当在显黜。」

  上因言:「昨陕西初有师期,李稷奏运粮夫已备,及师行,夫数甚不足,盖稷所奏文具耳,无实也。稷所言多欺妄,几误朝廷大事。稷,吕惠卿所荐,人物甚似惠卿,可诛,好大言,无诚实,外似刚直,质极污邪。」王珪曰:「稷深为惠卿所知。惠卿奏乞避蔡承禧,乃言:『执政知臣与承禧有隙,授以淮南,意在挠臣。』不知承禧之除,出于陛下。」安礼曰:「承禧何足畏?惠卿居丧,有何事令承禧得以报怨?」上曰:「惠卿性极贪鄙,闲居不免私污,干扰州县,虑为承禧所持,所以心不自安。」

  上因议陕西兵食,谓执政曰:「康定中,西鄙用兵,契丹乘间有所要请,仁宗御延和对辅臣,至于感愤涕泣。朕为人子孙,守祖宗神器,每念付托之重,宜如何也!」因改容泣下,髃臣震恐莫敢对。

  上批:「自颁行官制以来,内外大小诸司及创被差命之人,凡有申禀公事,日告留滞,比之旧中书稽延数倍,觽皆有不办事之忧。未知留滞处所,可速根研裁议,早令快便,大率止似旧中书遣发可也。」于是三省言:「尚书省六曹,如吏部尚书左右选,旧系审官东西院、流内铨、三班院,户部左右曹,系三司、司农寺,旧申中书省,今合制都省。其应奏及本部可即施行者,并如旧。内外诸司皆准此,可申明行下。」(已上朱本与墨本同。)上以命令稽缓,语辅臣颇悔改官制。蔡确等虑上意遂欲罢之,乃力陈新官制置禄,比旧月省俸钱二万余贯,上意遂止。(此据蔡惇官制旧典,附申禀留滞下。)

  诏:「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于三省用申状,尚书六曹用牒,不隶御史台六察。如有违慢,委言事御史弹奏。其尚书六曹分隶六察。」

  诏沈括、李宪、苗授:「据环庆路经略司奏,蕃官阿齐言:『夏国母自三月初点集河南、西凉府【七】、啰圹界、甘、肃、瓜、沙,十人发九人【八】,欲诸路入寇,人马已发赴兴州。』及四月丁丑,西贼二万余人骑侵犯淮安镇。自去岁兴师以来,惟患羌贼回避官军,致不能大有□获。贼今果如所报,则中国正得良便,机不可失。惟要探报得实,准拟有素,以本路兵马合成大阵【九】,守控要害,伺其深入,痛行掩杀,则我用力少而收功多矣。」

  癸巳,诏辅臣观麦于后苑。(新、旧纪并于癸巳书:作尚书省,当考。二月五日,命宋用臣,当并考。)

  分命大理少卿王衮断刑,韩晋卿治狱。

  河东经略司言:「丰州屯驻神锐指挥千余人,薛义所部照应修葭芦寨王安等百余人鼓动军觽,擅还丰州,及恐喝指挥使张臻言不逊。内捕获十六人,张世矩已凌迟处斩,其余人见捕逐。」诏:「续捕获人,但尝逼吓指挥使出不逊语,证左明者,并处斩,更不得推究为首人家属。应缘坐者,押赴丰州处斩,其同居骨肉,依编配法。」其后经略司言安等已斩,莫知为首者,而安有母年六十二,上特贷之。诏沈括:「可移报曲珍,如本路兵马自足防捍,勿与薛义一将相近,恐因而党扇,有坏纪律。」  诏京东路转运司:「闻徐、沂二州去年已灾伤,失于检放;今夏旱灾,本司亦未容百姓陈诉,分析以闻。」

  甲午,降授通直郎、权管勾河东路转运判官蔡烨权发遣河东路转运判官。(实录如此,疑有误字,或权管勾又下权发遣一等,当考。)

  吏部尚书李清臣等言:「今月壬辰,贺仆射上尚书省,百官方就班,台吏相继趣臣等就列。三院御史及中丞久不至,台吏复至臣等立位前,赞云『且归幕次』,在庭观者亦或窃笑。按:御史中丞班品在学士下,合班即对引,无先令学士、尚书、侍郎就列,然后报引中丞之仪。况三院御史班品不同,窃虑立班不应在尚书之后。乞送台吏付有司根治。」诏吏人令御史台勘罚。

  御史台言:「尚书左丞蒲宗孟、右丞王安礼贺仆射上尚书省,于都堂下马。检会三省执政官上下马仪范:尚书左右仆射许至都堂,左右丞于本厅。今官府虽寓局,缘各有拟定听事。按:宗孟、安礼身为执政,当朝廷董正名分之初,宜身先百执,遵行宪度,乃率先违法犯分,髃工庶尹何以观仰?请付有司推科。」安礼争论上前,以为今日置左右丞为执政官,不应有厚薄。左右丞于都堂上下马自此始。

  上谓辅臣曰:「虽周之盛时,亦以为才难,惟能以道泛观,不拘流品,随才任使,则取人之路广。苟不称职,便可黜逐,不可为已与之官禄,反以系吝而难于用法。如臣下有劳,朝廷见知,虽有过失,亦当□贷。若□居厚使京东,治财数百万,设有失陷官钱二三千缗,其功自可除过。故律有议贤、议劳之法,亦周之八柄诏王之遗意。然有司议罪自当守官,诛宥则系主断,如此则用人之道无难矣。」(六月十六日,居厚自运判改运副。)

  乙未,三省言侍郎阙官,王安礼曰:「闻张问虽老,精力尚不衰,或可任。」上曰:「问好为异论,知沧州,上言本路岁饥,民有流移者,苟免常平、助役之苦,以得流亡为幸。盖论议多出于韩琦,所以如此。」太常丞阙,王安礼曰:「王古如何?」上曰:「古亦好异论。」(张问知沧州,在熙宁十年二月。)

  诏除杭、睦、苏、湖、秀、常、润、温、明、台十州买扑场务积欠净利过月钱三万余缗【一○】,从司农寺丞韩宗良请也。  诏:「三省、枢密院自今应入进文字,自来用押字者,并依三省例书臣名。」

  又诏:「直翰林医官院至祗候依旧,更不改换;其现在太仆丞至流外主簿并罢【一一】,仍今后更不除授【一二】。令详定官制所立法以闻。」先是,官制所定到改医官院为翰林院,惟使、副、尚药奉御依旧外,直院而下隶太医局。今复如故。(六月癸亥,翰林医官院改为翰林院医官局,使副以下如旧【一三】。)  诏:「应支给军前汉蕃士卒特支犒设并酱菜钱等,如三日不支,其转运司及合支官司并当除名。」

  又诏:「逐路走马承受,凡遇差发军马出入,仰常切体量人情,如士卒私自赔费及将官措置乘失,并仰密具事由闻奏。如敢不获时闻奏,致朝廷察访得知,当与所犯人均责。」

  丙申,司天监言,七月辛巳为出兵吉日。诏进兵日依李宪所奏。初,宪言「五路军马会合之地,远近不齐,不可一一择日。虽拟七月辛巳中军起发为准,窃虑未协全吉,乞下司天监详定」故也。(据密院时政记,十四日乙未,李宪奏:「五路军马会合,欲定七月二日进发,恐选择未协全吉,乞下司天监再加详定。」十六日丁酉,太史局奏:「今集觽官定夺,将本京六壬加临,得七月二日辰,辛巳具出兵吉日。」同三省奉旨:进兵日依李宪所奏。实录并载二事,稍与时政记不同,姑附注此。)

  知淮阳军、奉议郎赵□知徐州。(丙午,罢。)

  泾原路制置司言:「牒鄜延路四军、环庆路两军,火头并于禁军步人内差,其傔役、辎重,无厢军,以义勇、保甲充。恐未肯依应,乞降朝旨。」从之。

  诏:「陕西都转运司运粮应副军兴,于诸州差雇车乘之人,所过州交替人日支米二升、钱五十,至缘边止。运粮出界,止差厢军。仍晓谕人户知。」

  手诏沈括:「闻官兵往葭芦寨城界,前知甚有逃窜部落,止在寨外三两程存泊。若不大布恩信,广行招徕,深虑大军引还,结集入寨作过。可令曲珍多方展转开导恩意招安,许与依旧住坐,仍首领等第补置官职。」

  丁酉,奉议郎、试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蔡卞试侍御史知杂事。卞力辞之,复为起居舍人。(卞力辞之,据卞本传,并书之。十一日可考。)  诏:「河东路经略司指挥军马,并麟、府、丰州刺得西贼实屯聚处,即量力大小,选兵将掩击。如蕃户非时自被抄略,愿雠赛者听。」

  诏五品以下官应得旨改官,并为敕授。

  手诏沈括:「所上边略,可画图二本,逐一贴出:一绘即今贼界地形戍垒,一绘将来成就边形,务要得实,异时悉可按图考验不差,勿得增饰减损。」

  戊戌,上批:「御史不可久阙,新除蔡卞知杂未就职。缘阙员甚多,不可悉令奏举,宜诏两省官各举敏明不挠可为御史宣德郎以上员各二人,限一月奏闻。」(新纪书:「戊戌,诏两省官举御史各一人【一四】。」旧纪不书。)

  己亥,诏:「翰林学士、两省官见执政官议事,并系鞋;六曹尚书以下见执政官,并靴笏。」

  辛丑,诏陕西路都总管司:「泾原进筑城寨,财用虽已略具,尚须措置诸路团结兵马,已令制置司未得勾抽,先差发将兵并就近里歇泊。缘泾原事所差文武官,并发归原差来处。」初,陕西转运司以役兵不足用,下诸州和雇运夫。永兴军奏:「准诏谕民不复调夫出寨,今漕檄雇夫,非科差不可。从之则违诏,不从恐误师期。」诏如前诏。而使者亦还,奏其不可进筑,遂议罢兵故也。(朱本签贴云:时吕大防为使院提举,而大防尝知永兴军,故前史官妄载此语,并无照据,合删。新本从之。按:大防行状有此,今复具载。)  给事中舒亶言:「吏房前后发李规、王务民奏钞,令臣书『读』,侍郎王珪已书『省审』,坐违式举行,门下省但勘罚。今缘奏钞皆王珪书名,自合省问,岂容但称不知,归罪令史?自非执政大臣怙权擅事,轻蔑朝廷,即是吏史凭附大臣,沮坏法令。陛下新正官名,而上下横厉如此,不治其微,实恐陛下复古建事之意或成虚名,为天下后世所议。」诏承行吏人送门下省别加重罚。  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蒲宗闵言:「成都府路产茶县及利州路兴元府、洋州已有榷法,今相度巴州等产茶处亦乞用榷法。」从之。

  诏:「新筑葭芦、□堡寨,其合用兵马并战守器具、粮草等,并令河东路经略、转运司管认,以□胡寨【一五】已里堡寨事力那移应副。其见阙寨主、监押等使臣,仰经略司速选差。」(五月二十一日辛丑,太原府路钤辖薛义等奏「准朝旨,部领兵马照应鄜延路总管曲珍,沿路累逢西贼,接战斗敌,臣等驱遣军兵杀退西贼,所获首级及焚荡族帐,夺到牛马、羊畜、器械等闻奏」事,今检会近曲珍奏,已修葭芦寨了当,同三省进呈,奉旨令张世矩指挥薛义等步领军马放归元差来去处,更不前去照应。薛义见十三日,当考。六月四日甲寅,奉旨:「鄜延路昨修葭芦寨,将带军马兴工救筑,与□胡寨隔河相对,自可体采照望。其薛义等自合便取直路往彼,岂可迂回却寻葭芦故城前去,及称不见鄜延军马却回?显是观望不进及奏上不实,仰河东转运使依前降指挥,即速取勘结案闻奏。其张世矩及薛义下得功使臣等,令疾速具功状闻奏。」六月十七日丁卯,专管勾麟府路军马公事张世矩奏「新修葭芦寨,乞将□胡寨使臣二员并本处兵马,及石、隰司都巡检那移在葭芦寨驻札防托。其张璨却乞依旧且令在石州驻札,照应葭芦并元旧沿河守把去处」等事,奉旨:「葭芦、□堡寨已令经略可管认,仰军马司更不干预。」二十一日辛未,太原路钤辖薛义等奏:「准转运司取勘臣等照应修葭芦寨观望不进等事,臣勘会先部领人马前去入界,累逢西贼斗敌,到葭芦故城,不见曲珍兵马。为所附粮料将尽,去回入界。准本路经略司牒,方知于□胡对岸修葭芦寨,又般请粮料前去本寨,见曲珍留下将兵李仪等会合。计臣等元初只知修葭芦故城【一六】,若知于□胡对岸修筑,只缘黄河取直路,倚曲珍兵势,易为会合,岂却领孤兵深入贼巢,日逢战斗,避易就难?乞委官取问一行使臣、军马,必见诣实。」同三省奉旨:「送河东转运使照会,如委是诣实,前降指挥更不施行。」薛义事当修入。此皆密院时政记所书也,更详之,或依实录削去。)

  癸卯,诏六曹、寺、监长贰以下,如有公事己见不同,许独至执政聚厅处具事状申议。

  环庆路转运判官范纯粹乞日严边备,又言:「至宁州见当职官,言本州岛岛驻札两将【一七】,自军回后,死者过五百余人,及有二百余人疾病,逃亡亦过二百余人,本将不敢尽申。寻勘会宁州歇泊将兵,系开封府界第七将、京西第二将。」诏本将分析,仍令本路经略司体量。

  朝散大夫、降天章阁待制王克臣知单州。克臣前知太原,朝廷闻其不能尽心同力军兴,沮抑有功将校,姑息逃亡军人,缘边五十余次被西贼寇钞,并无措置,将吏迕意,即阴使捃摭过犯,及他处事乖方,奏事不实,下河东转运、提点刑狱司体量得实故也。虽会赦免劾【一八】,特降之。

  诏:「葭芦、□堡寨已敕河东路管认戍守,缘隔大河,虑西贼侵犯,仰鄜延路经略司以兵马照管应援。」

  甲辰,通直郎、试给事中、权直学士院舒亶为御史中丞。

  诏泾原路经略司给封桩军赏绢二十万匹与转运司,准备筑城修堡。

  鄜延路经略司言,蕃官高永能自言祖父知绥州日【一九】,有已业田,乞支拨。上批:「永能忠勇有功,可令自择坟庙所在,拨赐田三十顷,仍令沈括摹其祖庙碑文来上。」(永能伯祖文岯举绥州来降,祖文玉独留居延州。旧纪于甲辰书:遣给事中徐禧、内侍押班李舜举鄜延路计议筑堡障。新纪但书遣禧。)

  丙午,泾原路转运副使、通直郎李察权发遣陕西路转运使。

  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蒲宗闵乞自秦州至熙州量地里远近险易,置事车子铺二十八,招刺兵士。从之。

  鄜延路经略沈括、副使种谔言:「准朝旨,条具制贼方略,仍画一具所乞城山界事。今者,泾原方议进讨【二○】,贼必未敢舍巢穴而因出山界,本路正当可为之时,今具大意:臣等历观前世本路强敌与中国限隔者,利害全在沙幕。若彼率觽度幕入寇,则彼先困;我度幕往攻,则我先困。然而先代常能为边患者,以幕南有山界之粟可食,山界之民可使,有山界之水草崄固可守。我师度幕而北,则须赢粮载水,野次穷幕,力疲粮窘,利于速战,不幸坚城未拔,大河未渡,食尽而退,必为所乘,此势之必然也。所以兴、灵之民常晏然高枕,而我缘边城寨未尝解严者,地利使然也。今若能使幕南无粟可食,无民可使,无水草崄固可守,彼若赢粮疲师,绝幕而南,顿兵沙碛,仰攻山界之坚城,此自可以开关延敌,以逸待劳,去则勿追,击则惜力,治约之势在我,而委敌以空野坚城之不利。又山界既归于我,则所出之粟可以养精兵数万,得敌之牧地,可以蕃战马,盐池可以来四方之商旅,铁冶可以益兵器、置钱监,以省山南之漕运。彼之所亡者如此,我之所得者如此。而又绝和市,罢岁赐,驱河南之民聚食于河外,彼将何以自赡?更使之赂契丹、结董毡,乃所以交困之也。山界既城,则下瞰灵武,不过数程,纵使坚守,必有时而懈。缘边修战备,积军食,明斥堠,待其弛备,发洮河之舟以塞大河,下横山之卒,捣其不意,此一举可覆也。兼梁氏与萌讹首为悖乱,使一国之民肝脑涂地,彼宁不猜怨?独以兵威劫束,势不得动耳。急之则并力,缓之则自相图,此曹操所以破袁绍也。其当措置事,候得朝旨,别具条奏。」

  又言:「昨条具制贼方略,非谓展拓边面而已,盖欲穷困贼势,窥其腹心,须当尽据山界。若占据山界不尽,则边面之患犹在,沙幕尚为彼用;若占尽山界,则幕南更无点集之地,彼若入寇,须自幕北成军而来,非大军不可。如此,尚当先择崄要之地,立坚城,宿重兵,以为永计。今按视塞北古乌延城正据山界北垠,旧依山作垒,可屯士马,东望夏州且八十里【二一】,西望宥州不过四十里,下瞰平夏,最当要冲,土地膏腴,依山为城,形势险固。欲乞移宥州于此【二二】。旧宥州地平难守,兼在沙碛,土无所出。先于华池、油平筑堡,以接兵势,川路稍□,可通车运,聚积粮草器具,事事有备,并力乌延,先补山城。山城完,乃筑平城。此地膏美,去盐池不远,其北即是牧地,他日当为一都会,镇压山界,屏蔽鄜延。其银、夏州可置盐监、铁冶、钱监、马牧,因险控扼,候乌延工毕,渐次计置。仍乞将塞门寨以北石堡、背水、油平、罗帏、盐池一带为中路,隶宥州;米脂、浮图、葭芦、义合、□堡、银州一带为东路,隶绥德;以金汤、长城领、德靖、顺宁寨一带为西路【二三】,隶保安军。除本路九将外,更增置四将,以新招土兵分隶缘边八将,驻札边面;次边三将驻于金明、青涧城【二四】、延州,近里两将在鄜州、河中府。其缘边八州榷客盐自卖交钞,本为禁止青、白盐立法,将来青、白盐池既归我,八州军自可不食解盐。乞以盐州隶本路,就收盐课应副缘边,兼籴买粮草【二五】。除新克复州、军各系创增课额外,旧来八州亦减得地里,增饶钱贯万数不少。所有合计备事,除本路及转运司可以那移外,乞朝廷应副钱万缗、厢军万五千人、工匠千人、递马百匹,乞于近里州军应副生熟铁五万斤、牛马皮万张、车二千乘,本司及转运司备义勇、保甲万人应副,以代禁军有事役者。」

  又言:「朝廷若定议城守山界,即乞趁泾原兵马牵制及本路屡捷之后,乘势兴修。若迟留月日,即恐西贼有谋,费力平荡。将来兴修乌延毕,当复夏州,则东西相望,控扼山口,其中路以东城寨,尽在腹内,来则制其冲,去则断其后。」(七月七日丙戌,并九日戊子云云,并当考。)

  于是诏给事中徐禧,内侍省押班李舜举往鄜延路议边事,限受命后五日上道。(新、旧纪遣禧往系之甲辰日,当考。)  手诏沈括:「近奏乞尽城横山,占据地利,北瞰平夏,使敌不得绝碛为患,朝廷以举动计大,未知利害之详,遣禧等往审议,可深讲经久所以保据利害以闻。」

  新知徐州赵□依旧知淮阳军,以上批「昨差赵□知淮阳军,受命有日,闻止在管城,近改差徐州,亦复偃蹇不赴。□安南败事,□贷不诛,尚怀觖望,若不惩治,则慢令之风将鼓动在位」故也。(丙申,赵□知徐州。)

  丁未,通直郎、试吏部侍郎何正臣为宝文阁待制、知潭州。正臣为吏部,职事簄略,所注拟多抵牾。事闻,正臣以制法未善为辞,王安礼曰:「法未善,有司所当请,岂可归罪于法?」故罢之。(田画作安礼行状,载安礼论正臣奸回,污蔑士类,今附见于此,更须考详。)先是,上问安礼曰:「近事有可言者乎?」安礼曰:「朝廷建文昌一代官制,以法先王,当遴简人材以处之,顾有奸回如何正臣者,乃得周旋其间,岂不污蔑士类?」上颔之。他日,上临朝,谓近臣曰:「何正臣如何人也?」王珪曰:「臣不知其为人。」安礼曰:「王珪为元宰,而二三从官安得不知?且正臣奸回,天下能道之,而珪曰不知者,何也?」上曰:「可黜知宿州。」正臣主蔡确,确时以祀事出斋,珪曰:「请与确议。」确入,改知潭州。(何正臣传云:「其在长沙也,诏州县募民,常课之外愿以货输官盐者听【二六】,而吏或推行失指。正臣疏利害上之【二七】,谓盐事施于湖南,不徒无益于民,亦不足以佐邦用。诏可其奏,俗便安之。」)

  戊申,诏:「陕西都转运司已支司农寺钱二百万缗、内藏库银三百万两【二八】、盐钞二百万缗,可均给诸路。鄜延、环庆、泾原路委转运司,秦凤路委都转运司,熙河路委经制司,乘夏熟,于缘边市籴军粮封桩,以须军事。」

  庚戌,诏:「诸司供报修注事,自今不供起居院,直供编修日历所。其关报日限,依二年王存所请。」

  安化州蛮蒙全圣、罗世念等帅觽攻德谨寨,知宜州王奇领兵至天河寨御之,期翼日与蛮战。是夜,裨将费万窃出黄泥隘,遇伏力斗,箭尽堕江而死。奇,汾州人也。(七月五日甲申,奏万以五月三十日庚戌战死,今附本日。六月辛酉、丁卯、己巳。)

  注  释  【一】以封桩禁军阙额钱给「钱」原作「全」,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六四之七一改。

  【二】城堡利害之实「实」原作「时」,据阁本改。

  【三】而中外之臣妄意朝廷「意」原作「议」,据阁本改。  【四】所借功赏绢一万匹「一万」,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七○之一七三均作「二万」。  【五】盖垧适过扬「适」原作「边」,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一吕惠卿奸邪、卷六四王安石专用小人改。

  【六】而不得书草「书」原作「画」,据阁本及宋史卷一六一职官志、宋史全文卷一二下改。下同。  【七】河南西凉府「南」原作「内」,据宋会要兵八之二八改。「凉」原作「京」,据宋会要兵八之二八及西夏书事卷二六改。

  【八】十人发九人「九」原作「凡」,据阁本及同上二书、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李宪再举取灵武改。

  【九】以本路兵马合成大阵「合」原作「令」,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八之二八改。  【一○】买扑场务积欠净利过月钱三万余缗「场」原作「扬」,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七○之一七三改。

  【一一】其现在太仆丞至流外主簿并罢「在」,宋会要职官三六之九九作「带」,疑是。

  【一二】仍今后更不除授「今」原作「令」,据同上书改。

  【一三】使副以下如旧「使副」二字原倒,据本书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癸亥条改。

  【一四】举御史各一人「一」,阁本作「二」。  【一五】□胡寨「□胡」原作「□期」,阁本作「客户」。按:宋史卷八六地理志、元丰九域志卷四,河东路晋宁军有□胡寨,武经总要前集卷一七河东路石州条同,据改。注文同。

  【一六】葭芦故城「城」原作「成」,据阁本及活字本改。

  【一七】言本州岛岛驻札两将此句下原衍「方略仍画一具所乞城东山界事今者泾原方议进城」二十一字,据阁本删。

  【一八】虽会赦免劾「赦」原作「降」,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八改。

  【一九】蕃官高永能自言祖父知绥州日「绥」原作「缓」,据阁本及下文李焘注改。

  【二○】条具制贼方略仍画一具所乞城山界事今者泾原方议进讨「条」原作「除」,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徐禧等筑永乐城改。「贼方略仍画一具所乞城山界事今者泾原方议进」二十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二一】东望夏州且八十里「夏州」原作「夏川」,据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二一、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徐禧等筑永乐城改。

  【二二】欲乞移宥州于此「此」原作「北」,据同上二书改。

  【二三】以金汤长城领德靖顺宁寨一带为西路「靖」原作「青」,据阁本及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徐禧等筑永乐城改。  【二四】青涧城「涧」原作「间」,据同上书改。

  【二五】兼籴买粮草「粮」原作「种」,据阁本改。

  【二六】愿以货输官盐者听「货」,阁本及宋史卷三二九何正臣传均作「赀」。

  【二七】正臣疏利害上之「害」原作「书」,据同上书改。

  【二八】内藏库银三百万两「三百」,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三九之三三均作「三十」。

卷三百二十七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六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七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六月辛亥朔,蕃官皇城使李德明领资州团练使,赏功也。

  诏鄜延路转运司:「葭芦寨濒河东路□胡寨对岸【一】,既城葭芦,即□胡、天浑、定羌等寨皆可省去,合其兵力,专事葭芦,委蔡烨相度施行。」既而烨以为不可废。

  诏:「鄜州制勘公事,近追系八十一人,当此盛暑,非人情所堪,可限十日结案。景思谊、张谊、张荛发来赴阙,如有罪,案后以闻。其得力蕃官亦先疏出,有罪就鞫之。」(四月甲寅,遣宇文昌龄勘刘绍能于鄜州。今催结案【二】,恐非绍能事。五月丙戌,张舜民送鄜州供答,当是勘高遵裕出界事。景思谊、张谊、张荛所坐,当考。七月十七日,张荛以通直郎上书,擢环倅。密记六月十四日甲子、二十二日壬申,七月五日甲申、十三日壬辰、二十二日辛丑,皆合参照。)

  诏陕西都转运司昨起干粮千八百九十万斤,可以存留者随处桩管,不可存者兼充军食。

  诏陕西转运司体究阌乡令王师轲托疾避免部押人粮至军前罪状以闻。

  又诏:「自今宗室防御使转观察使已上,听大宗正寺司磨勘,历任保明,奏降中书取旨。其副率至防御使,即中书磨勘,进状请画敕授。」  环庆经略司言:「斩西贼统军嵬名妹精嵬、副统军讹勃遇,得铜印、起兵符契、兵马军书,并获蕃丁头凡三十八级。」诏以印、符契、兵马军书来上。(据张守约墓铭:西贼犯怀安寨,守约出他道斩二统军、蕃兵四十六级,生擒八人,发兵符契二、甲马六十四、铜印六,即此役也。)

  癸丑,吏部尚书李清臣言:「尝奏论门下、中书省全录画黄直付所司事,今又于详定官制所受到前批无押字画黄四件,虽着门下、中书省官及名,即无首尾可显何处送到门下省进呈。在格,当录其事目留本省,以画黄付下,既以书名,则体不当押字,而所承受官司各有付受历照验,岂得不知来处?」诏清臣分析以闻。其后罚铜十斤。(清臣传云:「清臣为翰林学士,详定官制,迁吏部尚书。故事,除官,宰相与参知政事同进拟。官制行,独中书省取旨,而尚书、门下不预。持权者病之,数奏以迂回为言。清臣请对,具为上指陈尚书、门下所以不便之意。仍命清臣仍领官制,有疑就质之。执政怒,摘前奏中语,谓清臣有不当议者,欲出之。诏俾赎金。」清臣传盖因晁补之行状载赎金事,与实录不同,附注当考。)

  上批:「张守约累称探得近边贼马屯聚,今来出界,带领军马不少,其所斩获不多,便称今已小捷引回,显是过为大言,中实畏怯,不切前去掩戮。方当盛暑,虚有烦扰,可令分析以闻。」既而守约自陈出奇掩击,所获虽少,然皆其酋领。上释之。

  甲寅,修两朝正史成一百二十卷,上服靴袍,御垂拱殿,引监修国史王珪,修史官蒲宗孟、李清臣、王存、赵彦若、曾肇进读纪、传。赐珪银绢千、宗孟六百,各赐对衣金带,改官,并不听辞免;珪赐一子绯章服,清臣、存、彦若、肇各迁一官【三】;与修史官苏颂、黄履、林希、蔡卞、刘奉世各赐银绢有差,故相□充银绢六百,故史馆修撰宋敏求百五十。(两纪并书王珪上两朝史。)  河东转运司言:「臣僚上言:『府州威远、麟州飞骑各两指挥,乞每州更增两指挥,许本路诸军投换,加料钱至五百。』本司据河外物价翔贵,顿增马军四指挥,似出非计。乞仍旧料钱,止招土人,不许投换。」诏:「威远、飞骑见阙人数,特增利物钱千招填,候及元额以闻。」

  诏渭州推勘泾原转运使叶康直公事【四】,可限十月结绝【五】,吏人免追。(此因朱本。己未,康直改陕西路运副。)  先是,泾原总管司承受文字梁同奏康直转饷粮米,腐恶不可食,大抵为粟十八九,难以责士死力。上大怒曰:「关右之粮每斛数千,而挽输之费倍之。今贵籴远饷,反不可用,徒弊吾人于道路,则康直可斩也。」王安礼曰:「一梁同言耳,疑未得其实,请按之。」上乃遣新陕西转运判官张太宁与周参核其事,且械康直于狱,以待簿责焉。既而审验得米十八九,意始解,出康直于狱,复其使事。(此据王安礼行状增入。康直初下狱是何时,正月二十九日,张舜民云云当考。)

  上批:「河东不能出力展拓境土,□堡、葭芦今创为修筑,洎成,但交割守之而已。虽创添两寨,其实已并七寨人马防戍,余皆旧日边面,未知因何如此艰难保据【六】,显是上自主帅,下至将佐,惟欲广占兵马,不□耗蠹国财,便己自营,余非所知。其王居卿并管勾麟府路军马张世矩不可倚仗,其别选官代之。」世矩降一官,移熙河路将【七】。  西京左藏库使、吉州刺史、内侍押班石得一再任皇城司。(得一再任皇城司,朱本有之,墨本不载。今从朱本,当考初任是何月日。苏利涉传云:「利涉勾当皇城司,循故事,逻者报事不皆以闻。后石得一代利涉,事无巨细悉奏御,且购以赏,民间往往以飞语受祸。」利涉传在神宗录元丰五年十月九日,其陆佃坐此被责事,在绍圣二年二月四日。韩驹云:神宗置八厢探事人,中官石得一领其事,每夕语其下曰:「明日要好公事。」由是逻察严甚,悉以付大理寺。寺卿杨伋,元佑间谪黄州,东坡当制云:「岂有数年之间,坐数万人之狱!」谓此事也。元丰七年,内失一金盂,上甚怒,诏得一必获贼。得一奏乞捕者与供库吏犯者不问一切处斩。及获贼,乃得一之子,有司以斩论,时谓报应致然。)  熙河经略安抚司奏:「兰州内外官属,法当拨地为圭田。今新造之区,居民未集,耕垦人牛之具皆强役之。乞计数给以钱钞,而留其地为以营田,或募弓箭手。」从之。

  乙卯,诏承事郎、权管勾秦凤路常平等事张大宁移永兴军路,依旧兼提举熙河等三路弓箭手营田蕃部。

  是日,三省因论奏赵彦若草吕公着告词事【八】,王珪曰:「彦若性多执,昨修国史庞藉传,种世衡之子古上书,以其父首用间以杀野利旺荣,遂致元昊乞和,庞藉为枢密使,抑其功,朝廷下御史台,至定赠世衡防御使。彦若争此一事久不决,虽然事在境外,固不可知。」上曰:「是不然。当是时,元昊作逆既久,困于点集,其势已蹙,非因世衡用间【九】。昔邹与鲁哄,三战而三北之,小固不可以敌大,以中国事势,元昊区区一小国尔,安能抗也?」珪又曰:「世衡在青涧城久,边人至今思之,以谓有良将才。」上曰:「世衡不知教养士卒,使之乐战,欲以口舌取胜。昔□起为楚将,损不急之官,废公族簄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强兵,破驰说之从横者,遂成霸业。此所谓知本矣。」初,彦若草公着知定州告,右丞王安礼父名益,嫌用「益」字,辄涂改数句,彦若不从。及权起居郎,因对迩英阁奏之,上曰:「安礼侵官,当戒之。」月余,中书取安礼所涂草,彦若即以进入,故及之。

  上批:「昨据李宪奏请泾原路自熙宁寨进置堡障,直抵鸣沙城,以为驻兵讨贼之地,朝廷悉力应副。近李舜举奏财粮未备,人夫惮行。朝廷以舜举所言忠实可听信,已指挥放散人夫等,更不追集诸路兵,即是已罢深入攻取之策。若贼犯边,自当应敌掩击,则守御亦有定计。勘会鄜延路止以本路事力,于百里之外进筑城寨,讨荡屯聚贼马。今泾原如更兼熙、秦两路事力,即不减七八万兵。若去边面不远,进筑堡垒,自可止用厢军馈运,岂须更仰夫力?或贼马啸聚,正我所欲,便可讨杀。如此举动尚不可为,则宪之初议直抵鸣沙,万一夫溃粮绝,取侮更大。令李宪依前诏速具利害以闻。若果难兴作,即罢泾原路经略制置使,归熙河兰会路经制司本任,候过防秋赴阙。」(已上朱本同。)

  先是,朝廷知陕西困于夫役,下诏谕民更不调夫。至是,李宪牒都转运司复调夫馈粮,以和雇为名,官日给钱二百,仍使人逼之,云:「受密诏,若军须不办,听擅斩都转运使以下。」民间骚然,出钱百缗不能雇一夫,相聚立栅于山泽,不受调。吏往,辄殴之。解州枷知县以督之,不能集;知州、通判自诣县督之,亦不能集;命巡检、尉逼之,则执挺欲斗,州县无如之何。士卒前出寨冻馁死者什五六,存者皆惮行。仓库蓄积,所在空竭。吕公着既罢,髃臣无敢复谏者。西京留守文彦博言师不可再举,上逊辞谢之。(此即二月二十五日答诏。)会李舜举自泾原来,为上泣言,若再出师,关中必乱。上始信之,乃令宪归熙河。舜举退诣执政,王珪迎劳之,曰:「朝廷以边事属押班及李留后,无西顾之忧矣。」舜举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相公当国,而以边事属二内臣,可乎?内臣止宜供禁庭洒扫之职耳【一○】,岂可当将帅之任耶?」闻者代珪发臱。(此据司马记闻稍删润之。陕西更不差夫,见二月五日丁巳敕牓。)

  先是,五路出兵,问罪夏国,几百万,行千里无所获而归,上意欿然,念未有以复其志者。至是,临轩谓宰相王珪曰:「西师再举,趣以期上。」珪曰:「自古行师,惟恐馈运不继,比朝廷捐钱钞五百万,以佐军食,既有备矣,复何虞?」尚书右丞王安礼曰:「珪所言特文具耳,陛下诚听之,恐必误国家事。且钞不可啖,必变而为钱,钱又变而为刍粟。今五月矣,使七月用兵,则未易济也。」上顾安礼曰:「卿亦知灵州事耶?」简牍具存,敕安礼就蔡确观之。安礼曰:「臣固不知灵州事,然以今揆之,未可再举。」上曰:「姑徐议之。」后十数日,见上有细书于策者,出以示执政曰:「此熙河措置事也,实李宪为之。宪云:『昨欲行军,糗粮已具,下至士卒药石,无不有也。一闻罢师,士皆丧气。』宪,宦者,犹欲立事,分朝廷忧,卿等独无意乎?在唐宪宗时,淮蔡为乱,廷臣附和为含蓄计,其谋议与主合者,独裴度耳,故一举而元济歼焉。惜乎度之谋议不出于公卿之上,而乃在于阍寺之间,朕甚陋之。」髃臣相视无以为对,安礼曰:「淮西之叛,非有险固可负,特以兵利卒顽,奕世擅命,然必有裴度之谋,光颜之忠,李愬、李佑之勇,为之裨辅,引天下方镇屠之,顾犹假以岁月而后得志。今夏国之强,非淮西之比也;李宪之庸,非裴度之匹也;麾下诸将,非有光颜、愬、佑之忠勇;而五路之兵,非有魏博、朔方之节制。自军兴以来,士卒羸耗,器械散亡几尽,当议所以蕃息之,用兵非策也。且异时陛下固尝遣宪,而宪辄辞。今诚知其不可,而强欲请行,此为奸言以钓其上,不可不察。」于是上怅然感悟,不复议再举事。(此据田画所为王安礼行状附见,更须考察。)

  鄜延路经略司言:「权葭芦寨主折可适等乞给公使钱千缗,置蕃落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召募逃军改刺,或诸军投换,并招弓箭手,借与地耕种。」诏:「公使钱给七百千,招蕃落兵,河东经略司相度,余从之。」

  诏:「自今事不以大小,并中书省取旨,门下省覆奏,尚书省施行。三省同得旨事,更不带『三省』字行出。」是日,辅臣有言中书省独取旨,事体太重。上曰:「三省体均,中书省揆而议之,门下省审而覆之,尚书省承而行之。苟有不当,自可论奏,不当缘此以乱体统也。」先是,官制所虽仿旧三省之名,而莫能究其分省设官之意,乃厘中书门下为三,各得取旨出命,既纷然无统纪,至是,上一言遂定体统也。(已上据墨本,已下据朱本。)

  初,上欲仿唐六典修改官制,王珪、蔡确力赞之。官制:以中书造命,行无法式事;门下审覆,行有法式事;尚书省奉行。三省分班奏事,各行其职令,而政柄尽归中书。确先说珪曰:「公久在相位,必拜中书令。」故珪不疑。一日,确因奏事罢留身,密言:「三省长官位高,恐不须设,只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各主两省事可也。」上以为然。已而确果独专政柄,凡除吏,珪皆不与闻。后累月,珪乃言:「臣备位宰相,不与闻进退百官,请尚书省官及诸道帅臣许臣同议。」上许之。(此据蔡兴宗官制旧典,当考。神宗职官志:门下省受天下之成事,凡中书省、枢密院所被旨,尚书省所上法式事,皆奏覆审驳之;中书省,凡事干兴革增损,而非法式所载者,论定而上之。)

  三省并建政事,自以大事出门下,其次出中书,又其次出尚书,皆以黄牒付外,觽以为当然。王安礼初不预官制事,乃为上言曰:「政畏多门,要当归于一,特所经历异耳。今也别而为三,则本末不相见,是何异秦、齐二王教与诏敕杂行,安所适从?臣以谓事无巨细,宣于中书,奉于门下,至尚书行之,则尽善矣。」诏从之。  蔡确既为右仆射且兼中书侍郎,欲以自大,乃议尚书省关移中书,当加「上」字以重之。王安礼争曰:「三省,天子攸司,政事所自出,礼宜均以一。确乃欲因人而为轻重,是法繇人变也,非所以敬国家。」已而正色问上曰:「陛下用确为宰相,岂以材术卓异有绝人者,抑亦叙次迁陟,适在此位耶?」上曰:「适在此位。」又曰:「固适在此位。」安礼顾谓确曰:「陛下谓适在此位,何得自大如此!」

  上每燕见大臣,多及前代兴亡事,必究论帝王之贤否,尝曰:「唐德宗虽播迁,然天资聪明,不失为英主。」安礼曰:「德宗之为君,见近而不及远,务末而不知本。方在奉天时,遣人侦贼中事,索需囐子之无有,而乃深自悔恨,未及反正,置琼林、大盈,以惩其失,殊不知致朱泚之乱者,乃自于算商贾、税间架,以植怨于民,使泾原叛兵得以借口。此而聪明,孰非聪明者?」  上临御久,髃臣俯伏听命,无能有所论说,时因奏事有被诘谪者。安礼进说曰:「陛下固圣矣,而左右辅弼,宜择自好之士有廉隅者居之,则朝廷尊。彼奊诟者见利而逝,至于论事,苟取容悦,偷为一切之计而已,人主将何便如此?」上善其言。(四事并据田画行状附此,更须考详。)

  上批:「泾原路进筑城寨,已降朝旨权住兴役,其宣政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李宪去年功赏未施行,可勘会取旨。」于是三省、枢密院以前十二月己巳指挥,除宪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仍赐银绢各二千疋、两。(四年十二月十七日己巳。)

  御史台言:「察按点检髃牧使韩缜替日,以官物入私家,已一年。本台今年正月按举,三月方纳入官,髃牧司亦不公行。」诏付大理寺。(并十二月二日。)

  丁巳,军器监言:「相州都作院造防城箭三十三万,河北无竹笴,乞依定州用桦木笴。」从之。

  江南东路提点刑狱范峋言:「体量江南西路州县违法抑配卖盐事,曾伉具析铺户卖盐事,但有当增减处,州县不时改正。」诏曾伉点检举不如法者,有未便,即具奏请。江西民病蹇周辅盐法,而范峋、曾伉但以州县违法为言也。(朱本云:「此段入三月乙酉体量处书讫。」今仍附本日。)  御史王祖道言:「鄜延路转运判官李稷督夫粮出界,令依阵法,务崇虚文,不□事实。民夫固不知有行伍部分之法,所辖官吏又非所部,纷乱杂蹂,即肆杀戮,不能禁止。况夫队常去大军十余里,间卒遇贼兵,不知何以捍御。方大兵未行,以十万坐食之夫顿于五龙川者十日。比及出界,粮食已乏,逃亡者半,乃妄言苦寒所致,以规免乏军之罪。顷出界往回,未尝有大雨雪,稷之欺罔明甚。始稷具图来上【一一】,部伍行列,指掌可观,及其推行紊乱,一不如所言。议者以稷惟事作威,不知□觽,自安定堡折运至无定河,一日斩数十人,故觽溃弃粮而去【一二】。今稷虽夺官,得全首领已幸,岂可复领将输伍?乞按察。」诏提点刑狱胡宗回与沈括体量以闻。

  戊午,宰臣王珪言:「天圣中,修真宗正史成,别录三朝宝训,以备省览。今当修仁宗、英宗两朝宝训。」诏秘书省著作局依例修进,差林希、曾肇。(旧纪书:「戊午,命官修两朝宝训。」新纪书:「诏修宝训,接两朝史下。」)

  诏:「成都府路应副泸州边事,依梓州路曲赦免二税、役钱,别路准此。」(旧纪书:「诏供泸州军须者蠲其税役。」新纪书:「蠲成都府路供泸州军须者税,他路亦如之。」)

  提举河东路保甲司言:「准朝旨,保甲以家联保,以丁联兵,小保长以上缘兵置,令三路施行,如有未便事理,条画以闻。本司今相度以家联保:差免敕内,保甲以二丁、义勇以三丁入保,单丁、客户并为附保。今欲乞除官户、女户、归明人子孙、刺事人、河北沿边弓手户合依旧附保外,其客户、单丁户及免丁之人自合排入家保,责以互相觉察。以丁联兵;详差免敕,本县与都保别置簿,遇有事故,如外来及进丁,限五日申举开收、分并【一三】。今欲乞限五日申举开收,限一年分并;其未分之间【一四】,多者就近权附,少者姑阙。若地里相远,余丁不可联者,从旧法。小保长以上缘兵置:家保之法无所与于兵政,至其览察欺诈,袭逐奸盗,亦其所当有事,于保伍之间非有总率,无缘齐一。今欲应家保之内,有大小保长,亦既干预本保内事,并令就辖家保,所贵上下有分,缓急易使。」从之,其分并限三年。(三月戊戌云云。)  己未,以泾原路转运副使、朝奉郎叶康直权发遣陕西路转运副使,环庆路转运判官、降授宣德郎范纯粹【一五】权管勾陕西路转运判官,鄜延路转运判官、降授奉议郎李稷充陕西路转运判官。

  给事中陆佃、礼部员外郎王子韶上重修说文,各赐银、绢百。其书不行。(其书不行,当考。)

  上批:「先有西界对境图,兴师西讨以来,诸处奏报文字指画山川道里,多有异同,无以考证。可令逐路选委昨出界熟知贼境次第使臣、蕃官,差精切画工,同指说山川堡寨、应西贼聚兵处地名,画对境地图,以色别之。上枢密院取到旧对境地图及军兴奏报文字,比对考校,绘为五路都对境图。」  辛酉,诏:「自今紫衣师名,止令尚书祠部给牒,牒用绫纸;受紫衣师名者,纳绫纸钱六百。」是岁十月,优诏依度僧牒例用纸。  是日,辅臣论及人材,上曰:「人材固有大小,然古之立功名者,管仲之于齐,商鞅之于秦,□起之于楚,皆能使政令必行,若于道则未也;傅说之于商,周公之于周,可谓尚道义而兼功名者也。人臣但能言道义,而亡功名之实,亦无补于事。」张璪对曰:「人臣患能言道义而不知,苟能知之,功名不足道也。」上曰:「土苴绪余足以为天下,正此也。」

  诏:「广南路保甲,依戎、泸例,令自置裹头无刃枪【一六】、竹标排、木弓刀、蒿箭等,在保下阅习。若遇捕盗,器甲并从官给。」

  上批:「宜州管勾溪峒安化三州连岁荐饥,加以去年大雪,冻毙耕牛,致罗世念等结集劫掠。若不乘时委官宣布恩惠,广为赈济,则一方生灵枉被杀戮。可审议选官措置。」乃差权荆湖南路转运使朱初平、广南西路转运副使马默,仍赐斛岗二万石。又诏:「朝廷之意,非欲取其地,但欲省地及蛮蜑各免饿殍侵略之灾,毋得辄有开拓招纳,别致生事。」(五月末,世念攻德谨寨,又此月丁卯、己巳。)

  壬戌,诏:「诸路探报,西贼人马处处蚁集,虑乘秋犯塞。令诸路常体测,如大入界冲突,并令城寨坚壁清野,使贼无所得,相度机便,击其惰归。」

  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供奉官孙晞与部落殿侍马凌等,以船接取黄河北投汉部落,不虞西贼用诈掳去。近马凌等复逃归,言孙晞已被杀。」诏赠晞皇城副使,官其二子,赐银绢、酒米有差。(晞被掳,已见四月十九日庚子,此但合着被杀及赠官事。)

  文思使、文州刺史、内侍押班李舜举领嘉州团练使。

  癸亥,诏:「尚书省六曹事应取旨者,皆尚书省检具条例,上中书省。」又诏:「门下、中书省已得旨者,自今不得批札行下,皆送尚书省施行。着为令。」

  详定官制所言,定到制授、敕授、奏授告身式【一七】,从之。翌日,诏:「官告及奏钞体式,令官制所取房玄龄官告看详改定以闻。」(并癸亥。)

  诏翰林医官院改为翰林院医官局,使、副已下如旧。(丁卯,墨史误书,朱史移入此,今从朱本。)

  诏:「六曹申尚书省、送中书及过门下省文字,皆随事立日限,即尚书省事应取旨者,皆日具件数录目尾结。」  甲子,中散大夫、知陕州刘航为太仆卿。方五路西讨,公私不虞军兴,诸州不知所措,令、佐荷校督民于田里,民多弃田宅,至或自杀。独航在陕,为政令期会如平时,比他州亦先集。陕民深德之,为立生祠于召伯祠旁。

  诏赵济:「比闻西贼人马啸聚熙河并边,猝有礶冲,自宜预虑。可按省兰州及定西城等处守御器具孰备孰阙,所当调发,无有后时之悔。」

  林广言:「准御前札子,封付臣赏军功告身、宣、札等,臣契勘随军出入与不顾死亡用命之人,恩赏即无等差;并引战拥队将校等,队下获级所得酬銟,比韩存宝奏功推赏不同。」诏引战拥队,七级与迁一资,每加等【一八】,推赏至五资止,余止赐绢。

  乙丑,林广言:「伏见自来边将领兵备敌,前遣斥候,以为搜山,遇敌传报,贵知先备,内用弩手策白旗,实为非计。缘弩手发机,□□□(□□一)□立方能彀弩,白旗搜山,惟险是登。贼兵恶白旗,穷力追逐,白旗既走,弩手随之,不容彀弩。臣愚欲更用步兵弓手随逐白旗,遇敌必能相策。」从之。

  诏梓州路转运使、承议郎苗时中迁两官;转运判官、承议郎程之才,奉议郎江衍各迁一官。赏泸州军兴不乏功也。(二月四日丙辰苗时中事或移见此。)

  丙寅,朝奉郎、京东路转运判官□居厚为转运副使。(居厚本传,迁运副下便云:「居厚即莱芜、利国两监官自鼓铸,赡足一路。」按:鼓铸事在六年九月,此时未也。三年六月癸卯,初除运判;六年九月,除待制,为使。五月十四日云云可考。)

  司天监历算、天文、三式三科令丞主簿并减罢。以冬官正王□□□(羽□八□贝)□言「因减罢司天监官监仓草场门,故增置三令、丞、主簿,于职事无补」故也。  诏:「将下诸军从军前走回者,并特免押赴军前,配逐处本城,人员降一资。」

  鄜延路计议边事徐禧等奏:「本路经略副使种谔已到京朝见多日,臣等至延州,合要谔计议,乞趣令前来。」诏谔限三日内起发。(密记十三日事。)  丁卯,上批付张颉:「广南兵员率多新募,人材绵软,不知战斗,加之将官若肆轻易,落贼奸便,其理固宜。初闻山獠人数不多,然虑蜂虿有毒,亦不可忽。乃闻都巡检等遇敌退却,未知存亡,既能统率髃獠,战胜官军,则气焰方炽,未可轻也。据本路即今兵将事力,实未可深入穷讨,但责以严守山隘,谨备而已。卿宜处分差去将官,依近降指挥,切不得轻发,有误一路边事。仍根究死伤兵级以闻。」(并十九日、五月末、此月辛酉。)

  诏:「近诸司妄以非应奏请事辄奏者,其以应申不申、不应申而申、辄受之者罪法申明之。」

  戊辰,诏:「自今臣僚朝拜诸陵,除见任、前任执政官许进汤,余止奠献荐新,不特拜。」

  大宗正司言:「济州防御使叔充乞主奉本位祭祀事,太常寺看详:太祖、太宗诸子及秦王下各已袭封主祭【一九】,诸宫院时飨,并于见存子孙中令最长一员相承主奉,于理为顺。」从之。

  上因论西事,曰:「兵不可不试,当先其易者。灵州之役,士气至今不挫者,由熙州成功故也。然兵危事,尤须严重,近亡失兵夫殆十万。」张璪进曰:「汉武用兵三十余年,唐太宗亦累年征高丽,士马丧亡殆尽,持心坚忍,亦卒成功。今陛下仁圣,但当训练甲兵,以强国势,则驱之可无后悔。」

  己巳,诏:「尚书、侍郎奏事,郎中、员外郎番次随上殿,不得独留身。侍郎以下,仍不得独乞上殿。其侍郎左右选奏事,非尚书通领者,听侍郎上殿,以郎官自随。秘书、殿中省【二○】、诸寺监长官视尚书,贰、丞以下视侍郎。六曹于都省禀事亦准此。侍郎以下,仍日过尚书听议事。」

  详定礼文所言:「宗庙行事,奠副爵不特拜,于礼为允。」批送太常寺,言:「仪礼,特牲馈食礼无配,其筮尸之辞止曰『适其皇祖某子』【二一】;少牢馈食礼有配,其筮尸及祝辞则曰『以某妃配某氏』。盖古者吉祭有配无配,皆一尸而已。其始也,祝洗酌奠于铏南,但有一爵,及主人献尸,主妇亚献,宾长三献,亦止一爵。崔灵恩广郑氏周礼注意,以谓王享宗庙凡九酌祼,朝践、馈食、衍尸各三献【二二】,诸臣为宾一献【二三】,而每献一爵。盖筵则同几,祝则同辞,食则共牢,俎豆之类皆不两陈,而犹奠副爵,于义无取。所有祀仪,僖祖、翼祖、宣祖、太祖室奠副爵一,太宗、真宗室奠副爵二,仁宗室奠副爵一伏请不行。其祫享别庙皇后,自如常礼。」从之。

  广南西路言,费万为安化蛮所截。诏经略司具蛮贼行径及捕杀次第,根究费万兵马所在以闻。时朝廷犹未知万战死也。(并十七日丁卯,及七月二日辛巳王奇死事,又七月初五日甲申。)  诏:「将兵皆计所部多寡、所亡、所获比析分厘定赏。比闻诸将讨贼,多率觽以自卫,及至奏功,即减数以就赏,显属侥冒。自今出战,先以所部兵多寡奏黄,上功状即计所部人所获级以闻。」

  辛未,诏鄜延路安抚司权增公使钱万缗。

  壬申,诏递马券隶驾部,令兵部尚书以下书押券头。

  交趾郡王李干德献驯犀角、象齿各五十【二四】。又言:「广源州管下古旦峒【二五】首领侬勇及本峒民户叛入邕州,累牒邕州,不为施行。」诏:「侬勇元非交趾所管,归明在交趾未纳降以前,自是省户,理难给还。」(侬勇事又见九月十五日,今削去。新纪书:「壬申,交趾献驯犀二。」旧纪不书。)

  承议郎□潜为广南西路转运副使。潜言:「昨闻交州累来取索右江户口,臣与谙知安南事人测度蛮情,皆言三五年间必为边患。乞训练广西土丁,戒敕边备。」诏□潜条析措置以闻。(十月戊戌。)

  广南西路转运使马默言:「安化州蛮作过,乞指挥所属官司处置,或乞选有胆勇使臣前来捕杀。」又言:「自宜州界出安化等州捣贼巢穴,远者不过三百里。宜、融州土丁万人,素号得力,其中必有三二千人可以重赏使之,蛮必效首矣。」上曰:「默意欲用兵尔,其为人麤簄,付之未必办事。且所言本路兵丁足用,若用之,便言不足,正如匠人造屋,小计之,既兴功,乃见材费浸多。用兵大事,极须谨重。向者,郭逵安南与昨来西师,兵夫死伤皆不下二十万。有司失入一死罪,其责不轻;今无罪置数十万人于死地【二六】,朝廷不得不任其咎。如泸州乞弟,其初但为索罗个牟囤骨价,复私怨尔,王宣过分往救之,为乞弟所杀,事遂张大。比及事平,公私萧然,劳费天下,大事盖尝起于至细。」章惇曰:「天下事皆积小至大。唐、虞君臣相戒,亦曰『一日二日万几』。」上曰:「知几至难,惟圣贤为能图于未形,所以无智名勇功;其次,于其几兆而图之,则易为力【二七】;其下,事至于着见而谋之,故用力多而见功寡,或遂至于倾陨。」章惇又曰:「善师者不陈,盖图之未兆耳。」上曰:「事之将兆,天常见象,但人不能知。彗、孛示人事甚直,犹如语言,顾今无深晓天道之人耳。古人能知之,则能消伏。先帝末年,孛见甚大,有声,光芒扫坟墓。熙宁八年十月,彗见轸,轸长沙星,朕以安南为忧,王安石以为不足虞,不阅月,安南叛。前年,彗出郎位,没于张,去岁兴西师,乃去郎位,是事由朝廷,本非敌人起事之象。」章惇又曰:「太微垣正象朝廷。」王安礼曰:「天示变,则当静以应之,此古之所以消伏者。」王珪曰:「天象既如此,必至于用兵,此亦数也。」上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能正厥事,虽必至于用兵,可以无悔矣。事将萌而天象先见,盖人事在下,气积于上,积觽人之气而先见,犹人之五藏有疾病,而气色见于面。」又曰:「天下事莫重于兵,社稷安危所系,措兵既定,则其他皆粉泽而已。」章惇曰:「古人以戎、祀为大事,盖事神、治人莫重于此。」上曰:「戎与兵异。甲冑起戎,盖兵至于用则谓之戎。祭祀测鬼神之情状为难,用兵测敌人之情状为难,古人所以常合而言。」上曰:「太祖平诸国,遣将如亲行,不劳而定,子孙蒙福,在所加重也。」王安礼曰:「太祖以不杀得天下,累圣皆不妄杀一人,所以后世安荣。」上曰:「三代得天下虽以杀,盖有出于不得已而杀者,然未若得已而不杀。古所谓『以生道杀民,虽死不怨杀者』,此不得已而杀。」又曰:「前世为乱者,皆无赖不逞之人。艺祖平定天下,悉招聚四方无赖不逞之人以为兵,连营以居之,什伍相制,节以军法,厚禄其长,使自爱重,付以生杀,寓威于阶级之间,使不得动。无赖不逞之人既聚而为兵,有以制之,无敢为非,因取其力以卫养良民,各安田里,所以太平之业定,而无叛民,自古未有及者。艺祖养兵止二十二万,京师十万余,诸道十万余。使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则无外乱;合诸道之兵足以当京师,则无内变。内外相制,无偏重之患,天下承平百余年,盖因于此。」王珪曰:「国朝会要言国朝兵制虽详,然莫能推明其意。」张璪曰:「非陛下神圣,孰能知之。」  上批:「近团结诸路厢军,除留京师外,多已到泾原。方沿边用兵之际,军食至可宝惜,不容冗食其间,耗蠹滋甚。」遂下本路:非甚急用者,遣屯近里州。  癸酉,镇南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豫章郡王宗谔卒。辍视朝二日,临奠之,赠太尉、韩王。先是,中书省拟封于鲁,上批「鲁乃祖封,太宗皇帝下见有承嫡者传袭,干紊正统,理极未便,可改封」故也。太常拟谥,博士王古曰:「宠禄光大曰荣,慈惠爱亲曰孝,请谥曰荣孝。」尚书省集议,以宗谔外招事权,凌轹宗党,不应称「孝」。博士杨蟠曰:「钦事尊上曰恭,请谥曰荣恭。」左仆射王珪曰:「以宗谔为钦事尊上,义亦未安,有司别定。」于是博士何洵直曰:「追悔前过曰思,谥曰荣思。」议乃定。(新纪书宗谔薨。)

  甲戌,知桂州张颉言:「知琼州刘威引惹黎人,乞特责降。」诏张颉选谙熟蛮獠事大使臣一员替刘威,候到桂州,械系劾之。(十九日己巳、七月戊戌。)

  乙亥,发运司奏:「夏麦大稔,已下沿流抛籴,须藉本钱应副。若更拨还内藏库,实有防阙,乞赐展限三年。」上批:「观其奏陈,齭缕甚悉,于理无容却得趁麦价贱沿河收籴充用,其意止是推托认还之期,故皆事欺罔。其所奏可不行,仰依元限送纳。」

  给事中陆佃言:「三省、枢密院文字已读讫,皆再送令封驳,虑成重复。」上批:「可勘会差紊重复进呈。」乃诏罢封驳房。先是,故事,诏旨皆付银台司封驳,官制既行,犹循旧。至是,始罢之。

  丙子,诏:「自今特旨冲替,无公案者,令中书随特旨定事理轻重;叙复者,不以官高下,并归尚书刑部。」

  诏许彦先与除转运判官,李君卿、蔡洵各依元资序与合入差遣。彦先等先因许将、苏颂知开封府日坐罪被责,至是,以上批勘会姓名,故皆复其职任。彦先自监吉州酒税得梓州路。

  丁丑,上批付李宪等:「环庆路怀安等镇寨觇夏国诸监军司并僧道悉点集,期以七月,会于葫芦河川,欲寇泾原。本路广川平野【二八】,最为贼马长驱奔轶之地,加之昨行营出塞,磨□隘之捷,歼其贵将,虏中衔恨最深,牒报理或不妄。若举国入寇,其兵将之觽不减三二十万,未知本路何以御之,可大胜捷。宜博谋诸将,加以帅府方略,前具以闻。」

  通直郎、监察御史丰稷为著作佐郎。先是,稷言:「闻□安持除太府少卿。按:安持以宰相子,请嘱检正官刘奉世,庇相州失入冯言死罪公事,坐此追官。今祥禫未除,即有恩命,议者以谓执政家见有勒停冲替子弟,用安持为例,将以伸己之私。臣窃惟陛下若稽经训,修明官政,将拔吉士,光益治功,岂特忘人之过,以示容德?而方官制施行,章惇以罔上为门下侍郎,王安礼以秽德守尚书右丞,以至六行尚书、列曹侍郎、诸司郎官、寺监丞主簿,其间或以不实黜降,或以赃私坐废,朝廷不应轻法守,略清议,致谪籍之徒首与褒选。万世肇新之官府,为罪人之渊薮,四方臣庶何以视效?甚非陛下稽古建官之意。夫邦家之光,发挥于端实之君子,而消沮于智巧之小人。选授之际,尤在考择。如李士京,韩缜之嬖人,韩宗文,维之孱子,为大理寺左右推主簿;钟浚,王安礼之佞人,为将作少监。减罢知礼院叶祖洽、司农寺军器都水监主簿顿起等,至今未有差遣,纵材诚卑凡,岂不优于宗文之徒?与夫钟浚之颇僻侧媚有间矣。去取如此,名实何考?清明之朝,不可不察。其职事官所犯罪,欲望令中书省条具,事稍重者先放罢【二九】。」故有是命。

  详定官制所言:「御辇院乞依旧隶太仆寺,其舆辇及应供奉事隶殿中省;牛羊司隶光禄寺,其养牛、乳牛兵匠入牛羊司。」从之,惟御辇院不隶省寺。

  戊寅,客省使、绛州防御使曲珍为怀州防御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皇城使、丹州团练使李浦为东上合门使,宁州刺史高永能为荣州团练使,皇城使寇伟为嘉州团练使。鄜延路经略司上明堂川讨荡功也。(旧纪书:戊寅,客省使曲珍败夏人于明堂川。新纪因之。)

  诏:「已坼金水河透槽回水入汴,自汴河北引洛水入禁中,以『天源河』为名。」先是,京索河水在汴南,旧由汴堤上为槽,北跨汴以过水,然舟至即启槽,颇妨舟行。时既导洛通汴,乃自城西超字坊引洛水由咸丰门立堤,凡三千三十步,水遂入禁中而槽废,乃赐今名。(三月十八日可考。新、旧纪并书作天源河。)

  以葭芦、□堡二寨隶石州。

  诏:「在京秋阅,赐诸军银器,视元丰三年数,付三帅给之,无遣使。」(本志五年事,今附夏末。)

  注  释

  【一】河东路□胡寨对岸「胡」原作「期」,据本书上卷三二五元丰五年五月辛丑条改。  【二】今催结案「今」原作「令」,据阁本改。

  【三】清臣存彦若肇各迁一官「各」原作「子」,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一修两朝国史改。

  【四】诏渭州推勘泾原转运使叶康直公事「转运使」,本书卷三二二元丰五年正月辛亥条及本卷六月己亥条皆作「转运副使」,疑是。

  【五】可限十月结绝按李焘注,己未,康直改陕西路运副,此案已了,己未为本月初九日,疑「十月」为「十日」之误。

  【六】未知因何如此艰难保据「如」下原衍「如」字,据阁本删。

  【七】熙河路将「熙」原作「西」,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八改。

  【八】三省因论奏赵彦若草吕公着告词事「草」字原脱,据阁本及下文补。  【九】非因世衡用间「用」原作「居」,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内臣止宜供禁庭洒扫之职耳「止」原作「正」,据编年纲目卷二一改。

  【一一】始稷具图来上「始」原作「如」,据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种谔建议大举改。  【一二】故觽溃弃粮而去「粮」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三】限五日申举开收分并「申举」二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之二三补。

  【一四】其未分之间「分」原作「开」,据同上书改。  【一五】环庆路转运判官降授宣德郎范纯粹「路」原作「府」,据本书卷三二一元丰四年十二月癸亥条李焘注改。

  【一六】无刃枪「刃」原作「刀」,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二之二三改。

  【一七】定到制授敕授奏告身式「到」原作「例」,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一之六七改。  【一八】每加等「每」原作「毋」,据宋会要兵一八之一○改。

  【一九】太祖太宗诸子及秦王下各已袭封主祭「太宗」二字原脱,据宋会要帝系五之三补。

  【二○】殿中省「中」下原衍「书」字,据宋会要仪制五之一九、六之一七、职官八之五删。

  【二一】其筮尸之辞止曰适其皇祖某子「止」原作「上」,据阁本及宋会要礼一五之一一改。

  【二二】朝践馈食衍尸各三献「三」原作「二」,据宋会要礼一五之一二改。  【二三】诸臣为宾一献「宾一」二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二四】交趾郡王李干德献驯犀角象齿各五十「驯」下,宋会要蕃夷七之三七有「犀二」二字,宋史卷四八八交趾传有「象二」二字,据注文,疑此处脱「犀二」二字。

  【二五】广源州管下古旦峒「州」原作「利」,据宋会要蕃夷四之三九及宋史卷九○地理志改。

  【二六】今无罪置数十万人于死地「置」原作「致」,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二下、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经制安化蛮事改。

  【二七】于其几兆而图之则易为力「易」原作「宜」,据阁本、宋史全文卷一二下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经制安化蛮事改。

  【二八】本路广川平野「川」原作「州」,据阁本改。

  【二九】事稍重者先放罢「稍」、「先」二字原倒,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改官制及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八乙正。

卷三百二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七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秋七月辛巳,广西经略司言:「知宜州王奇与贼斗失利,贼兵退守大江回穴。谍知溪峒蒙承想万余人欲攻思立寨,已戒和斌据险拒之。」诏:「就差知沅州、西上合门使谢麟经制宜州溪峒事,宜州军在行者并听麟节制,委选官权领沅州。」(并六月十七日、十九日,又七月五日。)初,费万既为蛮所袭,经略司数移文责奇,奇不能堪。后数日,贼万余人攻普义砦,与官军战,奇出遂败,尚有亲兵数百,或劝奇乘骑逃去,奇辄骂曰:「大丈夫当尽节以报国。」遂死之。

  广西经略司又言,西南张蕃贡奉,乞添至三百人。诏具合增数以闻。其后本司奏,故事以七十为额,不可增。遂罢。

  诏知环州、西上合门使张守约再任。  壬午,以延州第六将主簿崔顺孙为通直郎,赏从军功也。

  尚书省奏:「自五月一日奉行官制,推原法意,每事讲求,缘其端本,增立支节,须纤悉备具,即施用着明。奉行以来,于今踰月,凡续降指挥,申明条制,虽未周详,仅备大略。窃虑董正之初,在所考察,今缮集为二策,乞赐复核。」

  都水监言:「大河水冲灵平埽,已依前降朝旨,决大□埽堤,使水下流,以纾危垫。」(七年八月庚午,吕希道罢澶州,可考。)

  诏罢大理寺官赴中书省谳案,自今每岁一次,本寺以见在案尽数断绝,上中书取旨。

  上因论刑曰:「先王之肉刑,盖不可废。夫人受形于天,以法坏之,故谓之肉刑。扬子曰:『肉刑之刑,刑也。』周穆王训刑:大则五刑,次则五宥,又次则赎,凡十五等,轻重有伦。至汉文帝罢之。若革秦之敝,欲休养生民,则可矣;如格以先王之法,则不得为无失。三代之时,民有疆井,分别圻域,彰善瘅恶,人重迁徙,故以流为重。后世之民,迁徙不常,而流不足治也,故用加役流;又未足惩也,故有刺配;犹未足以待,故又有远近之别。盖先王教化明,习俗成,则肉刑不为过也。」(四年十一月八日庚寅,合参照。)

  癸未,诏重法地县尉,并差使臣,其当差使臣监当处,对注选人。  诏三省、枢密院独班奏事,日不过三班,遇三省并独班奏事日,枢密院事当亟闻,更展一班。

  泾原路经略司言:「知镇戎军种古等招纳西界降人,乞酬銟。本司元准朝旨,招纳丁壮五人赐绢二十匹,其刺事蕃部招诱,又接引管勾使臣,未审如何分结。」诏经略使以当支绢数量元差人功力多寡分给。

  淮南东路提点刑狱范镗言,宿州有贼四十余人,乞于淮西或开封府界将下募兵。诏差彭铎就淮西将下选募兵三百、马三十,陈留县不系将下选募兵马各三十捕之。(铎,孙弟,已见。)

  甲申,皇第九子生,遣江夏郡王宗惠告于太庙。(旧纪书:甲申,皇子佖生。新纪不书。)

  太府寺言:「提举市易司状【一】:赊贷人户所欠至多,已得旨展限三年催纳。其先降指挥,以催到分厘计数追夺酬銟,请候至所展三年满日施行。」上曰:「朝廷设市易法,本要平准百货,盖周官泉府之政。官失其职,一切赊贷,公私颇不便之。虽云有收息之数,名存实亡。今已改用金银、钞帛抵货,最为善法。其元催致欠官吏,重行追夺,亦其宜也。」遂从之。

  诏除名人、前如京副使费万追复如京副使。广南经略司言万死事故也。张颉不能蚤虑蛮寇,戎备不饬,致失兵将,令转运司劾罪以闻。(并六月十七,又七月二日,又八日。)

  诏鄜延路钤辖兼第三副将刘绍能移环庆路。(密记七月五日。)先是,绍能为沈括、种谔诬奏,既遣宇文昌龄鞫狱,故有是命。后十七日【二】,诏绍能复归鄜延(密记七月二十二日。)明年正月己丑【三】,狱乃竟。(五年四月三日【四】,六月一日、十四日、二十二日,七月五日、十三日、二十二日,十二月十八日,六年正月十三日【五】,皆有绍能事,今特书此月。)

  殿前司言:「殿侍有千二百五人,自补授至今不参班,乞委诸路监司取索。除蕃夷、归明猺人应仕本土,及有专条许留本处者,及年小痼疾,委官司保明听依旧外,余并发遣归班,仍立程限。」从之。

  乙酉,赐广西转运司度僧牒二千,供军兴。

  丙戌,诏开封府推、判官以下至开封、祥符县丞,寄禄官未升朝者,比类在京职事官,并赴起居朝会。

  诏:「昨朝廷大举,本意直捣兴、灵,覆贼巢穴,不为浅攻,但取横山而已。以地形观之,自西路保安军顺宁寨趋兴、灵至近,昨种谔等出界,自东路绥德城,二十二日方至白池,而归师八日已入寨门,不因王中正、种谔初议进兵,何因舍直就迂,会兵夏州,虚占月日,劳顿士马,横费刍粮,不能成功。仰具析以闻。」从徐禧所奏也。(四年十月,批付沈括云,种谔甚非善计。当考。)

  始,谔还延州,乞对,论事章十一上,乃听之,而禧与李舜举实来计议。谔入见,言:「横山亘袤,千里沃壤,人物劲悍善战,多马,且有盐铁之利,夏人恃以为生;其城垒皆据险隘,足以守御,兴功当自银州始。其次,迁宿州于乌延,又其次,修夏州,三郡鼎峙,则横山之地已囊括其中。又修盐州,以据两池之利【六】,如此,横山强兵、战马、山泽之利,尽归中国,其势居高俯视兴、灵,可以直覆巢穴。又其次,修筑兰会,以尽横山之地。」谔所论大略与沈括同,五月丙午,(五月二十六日。)两人尝列奏矣。及禧先至延州,乞趣谔还,在道而括已变议从禧,谓银州故城不便,移置于东南十余里闲永乐埭上,又议自永乐西接居延,为大小十二城,以据山界,多与谔始谋异。至是,禧又劾谔误军道,并及中正,其实禧等不欲谔分其功也。(禧奏谔及中正,据高遵裕传。禧乞城永乐,具戊子日。)

  提举熙河等路弓箭手营田蕃部司康识言:「与兼提举营田张大宁同议立法,乞应新收复地,差官以千字文分画经界,选知农事厢军耕佃,顷一人。其部辖人员、节级及雇助人功岁入赏罚,并用熙河官庄法。余并召弓箭手,人给二顷,有马者加五十亩。营田每五十顷为一营,差谙农事官一员勾当,许本司不拘常制举选人、使臣,请给依陕西路营田司法。不满五十顷,委附近城寨官兼管,月给食钱三千。」从之。

  丁亥,朝散郎、新除工部侍郎熊本为龙图阁待制、知桂州。本自广州召还,未至,会宜州蛮扰边,故改是命,代张颉也。(七年五月十二日,赐诏銟谕。此月甲申,劾张颉。)

  诏朝奉郎王竞知宿州,如能修职事,屏除贼盗,当别加选擢。(六年正月,责降。)

  赐徐州度僧牒五十,修城及官舍。从知州孙觉请也。

  司勋言:「梓州路转运司保明泸州应副军期官等,出界冒险,以至荡平,实有勤劳。」诏:「入箐逐等并依林广下勾当公事军主簿例,优等不理选限试监簿,依特奏名同三礼推恩摄官。出界比入箐第降一等,第三等升半年名次,界首逐等升一季名次,军大将并比折减磨勘年,内勒停人候叙用日准此。入箐在夷界死,各赐绢百匹;入箐回死,六十匹;出界回死,四十匹。」

  诏:「译经润文使、同译经润文并罢,自今令礼部尚书领之,废译经使司印。」

  诏应冠「尚书」字者,官司并申状,门下、中书外省准此。

  戊子,鄜延路计议边事徐禧等言:「银州故城形势不便,当迁筑于永乐埭上【七】。盖银州虽据明堂川、无定河之会,而城东南已为河水所吞,其西北又阻天堑,实不如永乐之形势险要。窃惟银、夏、宥三州陷没百年,一日兴复,于边将事功实为俊伟,军锋士气固已百倍。但建州之始,烦费不赀,盖有不关御戎利害而徒费供馈者。城坚守备,则贼不敢攻;兵觽将武,则贼不敢战,固不以州城、军寨遂分轻重。今若选择要会,建置堡寨,名虽非州,实已有其地。旧来边寨,乃在腹里,他日建州,亦未为晚。已与沈括等定议:自永乐埭、声塔平、移市、石堡、乌延至长城领置六寨,自背罔川、良乜、孟乜、罗韦、啰泊川、布娘堡置六堡。寨之大者,城围九百步;小者,五百步。一寨用工略十三万余。堡之大者堡城围二百步,小者百步。一堡用工略万三千。其堡寨城围,务要占尽地势,以为永固。其非九百步之寨、二百步之堡所能包尽地势处,则随宜增展。亦有四面崖险,可以朘削为城,工料但如所约可足。」从之。(沈括自志云:「前此,诏诸帅图所以翦夏人,鄜延请城石堡以临之。贼保旱海之阻,胜则进,败则绝幕而去,使进有石堡之阻,则幕南不可以宿师,大幕昔为贼守者,乃今为我用也。朝廷遣徐禧、李舜举来计议,禧乃欲先永乐,以陷其腹心。括以谓永乐贼所必争,路险而远,胜不能相维,败不足相救,非战守之利也。必欲城永乐,当自石堡始,次啰泊、罗韦,蚁封而东,垒章山连,然后永乐可城也,非数岁之力不可就。议之三月,诸将皆乐成功之速,卒然禧议。」按:种谔传,禧、括定议,则括初未尝以城永乐为非,既败,乃为此言耳,今不取。五月二十六日,初遣禧等。旧纪书:戊子,城永乐。新纪于八月甲戌乃书城永乐。)

  诏御史中丞舒亶举任言事或察官十员。(新纪书此,旧纪不书。)

  诏李察差团结厢军三万人,令团结官押赴鄜延路,听李稷赋功。

  诏鄜延路修寨兵马,依出界例赐特支钱【八】。

  己丑,马军都虞候、卫州防御使、环庆路总管林广卒。广还自泸南,会西边用兵,广复上章请对,面陈方略,且言:「韩存宝虽有罪,功亦多。以今日朝廷诸将,存宝不至于死。」于是遣广还旧任,疽发颈,卒于道。广为将持重,善驭觽,士卒乐为之用。然在泸南,以敕牓招蛮出降而杀之,及卒,颈遂断,人以为杀降之报云。

  辛卯,考功员外郎蔡京言:「奉诏编中书御笔手诏,凡千三百四十六事,自治平四年抵熙宁十年,为二十一册,乞颁付中书省。」从之。(元丰元年正月十六日辛卯,京初建言。)

  鄜延路经略司言:「据捕获蕃部策木多伊克称,本弓箭手,十年前为西贼所俘,隶牙头、祗候殿直屈埋下,昨闻牙头点集十二监军司兵,欲往鄜延。」诏:「策木多伊克虑是西界首领,因捕获,虚称在屈埋下。令经略司究实,及取问西界事以闻。」  壬辰,赐河北东路提举司度僧牒千,兑钱与黄河堤防司,应副新河。

  诏:「刑部贴例拟公案并用奏钞,其大理寺进呈公案,更不上殿,并断讫送刑部。贴例不可比用,及罪不应法,轻重当取裁者,上中书省。」

  河东路经略司言:「宁府寨监押、三班奉职张天翼随高遵裕攻灵州战没,缘边觇知西贼已送天翼与契丹。」诏王居卿羁縻天翼家属,具人数以闻。又诏假店宅务屋十五间,令开封府保管。后诏其子,并听先以阵亡推恩。  癸巳,枢密院言:「淮南髃贼驱虏良民,经历数州,彭铎追捕未得。欲下本路募人告捕,获首领赏钱六百千,与班行;次首领,三百千;徒伴能自杀捕,准此。」上批:「范镗奏,今月戊子,追迹髃贼于傅家曲,斩捕净尽,可更不须指挥。」(今月戊子乃七月九日。)

  诏王中正罢入内副都知并皇城司,为昭宣使、金州观察使、提举西太一宫,仍放谢辞,任便居住。徐禧奏中正行军避直就迂,诏中正分析,而中正亦自言目病,乞罢内职,故有是命。

  诏:「应台察事并由尚书省取索,事小者先约法送中书省取旨。」

  诏:「诸改官于官名应避者,拟以次官,资品恩数并依合改官法。」

  诏:「兰州所修城橹等未毕功料,今防秋之时,令赵济雇募人修筑,七月毕功【九】。」(城兰州,始议制度宏大,王安礼曰:「省版筑之劳,使城小而坚,则易为守。」上曰:「卿欲弃兰州邪?」安礼曰:「兰州不可弃也。臣以谓工役省则用力专,旷日暴觽则羌人得以乘其懈。城苟坚峻,虽小可恃,如其窳也,虽大奚补?」未几,边臣奏减兰州制度,果如安礼言。此据安礼行状附见,当考。)

  乙未,诏:「景灵宫成,岁时朝拜荐献之礼,其令礼官、合门参酌条上。」(八月庚申,条上。)

  诏广南西路安抚司措置宜州溪峒司:「已录付见行陕西赏功格,据前后官推赏,及具当降宣札者以闻。」

  葭芦、□堡寨各招置蕃落二百人。

  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言:「奉朝旨:『据彭孙结纳义军指挥使菊曩二、菊曩大、把截将王用祥已捕获射杀魏从革獠人木八言,有未获獠人木琴大、木琴二、木鹞。菊曩二等自效必能捕获。令席汝明应接施行,即遣差使冯正符同王用祥说谕朝旨,授菊曩二三班借职。』今据菊曩二斩木鹞首级,其菊曩二、菊曩大自投顺向化,能不顾逆党唇齿,用命禽贼,实着勤效。其射杀魏从革獠贼四人已获半;差使冯正符昨以谙熟夷情,差权归正寨监押,就令勾当二十七次将;命菊曩二等部族小心办事,先详酌推恩。」诏菊曩二除右班殿直、南平军夷界巡检,菊曩大、王用祥皆为义军指挥使,冯正符迁一资,为归正寨监押。(去年八月辛巳二十七日,又十二月甲戌二十二日、又明年闰六月戊寅四日可考。)  先是,泸南用兵,林广为统帅,朝廷遣彭孙继之,而禀命于广。孙恶其隶广也,乃诡曰:「乞弟巢穴在泸南之西南,若由南平趋播州以往,则出其不意,宜有功。」朝廷从之。知南平军魏从革受孙命率兵治道,木琴等骇其至,起兵杀汉军,射从革以死,一路惊扰。议者皆谓夷杀汉将,当发兵讨捕。汝明独请于朝曰:「木琴非与乞弟同恶者,不意汉兵猝至而致此衅。若官军出讨,则是又生一乞弟矣。臣以为宜募他族使图之,则无大费而罪人得。」朝廷以为然,颛委汝明,召其渠菊曩等入卧内,解带推食,以示恩信。不数月,菊曩斩木琴首以献,上嘉之,进官一等。(此据吕大防墓志,当考,或附汝明进官时。)  上谓辅臣曰:「唐明皇晚年逸豫,以致祸乱。如本朝无前世离宫别馆、游豫奢侈之事,非特不为,亦无余力可为也。盖北有强敌,西有黠羌,朝廷汲汲枝梧不暇。然二敌之势所以难制者,有城国,有行国。自古外裔能行而已,今兼中国之所有,比之汉、唐尤强盛也。」  丙申,诚州言:「先奉朝旨,令淮南等路刺配罪人三百前来。自后止配军士四人,望许令诸路厢军投换。」从之。

  通直郎张荛上言:  夏人未伏天讨,多历年所,陛下奋发神武,再兴王师,去岁进讨,隳城却敌,攻取之利【一○】,已有成形,虽兴灵未拔,戎人困于蹂践,此人事已得之矣。兵不厌诈,臣请言其失:招降之信不立,要害之地不城,责师之律未明,赏功之惠已厚,统制之权不一,馈饷之法未讲。

  古者,怀致要荒,莫如恩信。夏国悖乱,其觽离心,今日之势,正当以恩信招徕之时。窃见边将出师,首级之赏厚,招降之赏薄,故投戈就降之寇【一一】,皆斩级而进,利之所在,势所必趋,然于国家之计,其失大矣。臣欲乞明降朝旨,戒励将士,生降之人与首级之赏相若。降人得存抚之利,彼将扶老携幼,以归圣化,臣故曰「立招降之信」。

  夏人百年强盛,力足以抗中国者,其势在山界。山界地沃民劲,可耕可战。自王师之出,夏人尽驱丁壮于河外,以固巢穴。今可度其控扼之处,急为堡障,然后筑银、夏、宥州以及洪、盐,取盐铁之利,以实边粟,通清远,修韦川【一二】,下瞰平漠,灵武之壁可拔也。昨大军之还,不虑此为后图,臣故曰「城要害之地」。

  夫用智分则其虑簄,用力分则其气夺。昨经俘掳,残敝已甚,臣谓宜因此时,分定山界,付之诸帅,议定可建城寨,以次兴筑,严立期限,责以成功,乘机捣虚,数路并进,使敌不知所应。今朝廷之议未定,诸路未知所向,臣故曰「责师之律未明」。

  将士前敌效命,诚国家厚赏所激,若使之常有所冀,则进而不已。既足其欲,彼将图全。臣以将帅之赏,不当以首级为效,必得其城,取其地,获其渠长,及大克捷,乃优以官赏。不然,徒累首级,遂致大官,此边将所以玩寇自封,甚大患也,臣故曰「赏功之惠已厚」。

  法令不一,人将无所措手足,况边机兵行之际乎?此曰可进,彼曰可止;此曰可降,彼曰可杀。取舍纷乱,间不容发,临敌败谋,臣窃为陛下惜之。故臣论统制之权。

  臣已言增筑山界,渐据要害,以图进讨,则诸路修置城垒,于今为先。所筑以次,则相去不远,馈粮之法不劳远赍,颇增粟直。计地里之费,则商人奔走塞下,不待驱而自致,与向之募夫,其利相远矣。故臣论馈饷之法。  六者,西边今日之势也,为陛下略举之矣。然臣又将有所深言之:赵德明之死,元昊之齿未壮也。朝廷务于姑息,豢养既成,跋扈难制,所谓当身不除,百世之责也。今夏人乱亡无日,不可以旷日稽诛,惮而不为,三数年间,复为边患,则国家西顾忧未有艾也,惟陛下力行之尔。孟子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当今之时,则不可失也。上批送中书省,乃擢荛通判环州。(张荛何许人,当考。六月辛亥已见。)

  丁酉,李宪言:「西贼盘泊所在,惟铁毛、天都二山及没烟、葫芦河数处,啸聚不下数万。为今之虑,须令苗授、李浩将兵于定西城、兰州照应,臣部勒三四军,会熙、秦之师,直捣铁毛山、谔格什。若贼兵退保天都,即并兵进讨。所谋置城寨,候出境随机处画,可则兴筑,不可则旋师。如言可采,除更不追鄜延、环庆差兵夫外,余并乞仍旧施行,乃可集事。」诏「李宪所图至小,奏乞朝廷应副事大。令依六月诏,罢泾原路经略制置使,归熙河兰会路都大经略司,候过防秋赴阙。」(二十九日己酉,令宪且在泾原。)

  李宪请发关中民运粮兰州,为五月之储,朝廷将从之。王安礼曰:「臣闻灵州之役,役夫被斮,植立而不动。彼固不畏死,奈何以死恐之。今关辅以西,丁壮转徙,物价昂踊,乃欲调难用之夫,辇至贵之物,横绝贼壤,未见其可。臣窃料兰州戍兵【一三】,其数未多,果可以守,则见粮犹足为用;以为不然,则适足饵寇【一四】。愿陛下俾宪自调之。」宪果以为难,其后改用卒夫,以时运之。(此据安礼行状,当考。)

  续给空名宣头百,付河东路经略司。

  戊戌,诏泾原、环庆、熙河兰会路都大经制司,泾原路经略制置司:「据诸路上所闻,贼马颇屯并塞,兼鄜延路见议进城山界,须诸路兵马声援。令泾原于镇戎、定川、熙宁、高平寨各驻一军,委刘昌祚尽护之,须兵马三万以上;环庆于大顺城、荔原、柔远、安疆寨各驻一将,令经略司委近上将领尽护之,须兵马二万以上。熙河路兰州已东,昨拟修堡子,内三处未曾兴工,仰都大经制司相度那移本路将兵。因今来防秋之际,不妨就便以鄜延差到厢军兴役,未知便否,及转运使可与不可应副,仰一面计会相度施行讫奏。」(密记「二万以上」其后别有此段,实录无之,今附见。)

  诏以今年六月并七月令张颉劾知琼州刘威及威具析,并广西转运司奏威功状,威奏盐栅二状,并录送□潜考实以闻。先是,张颉奏威引惹蛮人生事,诏劾之,而转运司奏乞推赏;继威又自陈修栅毕工,洞首符楫皆纳罪请降,不敢擅据其地,故改命潜究其同异。(六月壬申、甲戌,又九月辛卯。)

  庚子,通直郎、考功员外郎蔡京为起居郎,仍同详定官制。京前为官制所检讨文字,于是上批「京久在官制所,谙知创法本末。其弟卞虽见充详定,缘系暂置官局,所职止于看详文字,别无政事关由,虽兄弟共处,理亦无害」故也。

  合门通事舍人崔象先、周宥并为礼宾副使、带御器械、勾当皇城司,以上批「旧给事东宫」故也。(十月甲子劾住滞,十一月丙申【一五】取旨,明年二月庚戌断。)

  西京左藏库使、吉州刺史、内侍副都知石得一为入内副都知,东作坊使、嘉州刺史、带御器械刘有方【一六】为内侍押班。仍诏自今迁补都知、押班,并三省、枢密院同取旨。(三月乙未已有诏:「自今入内内侍省初除都知、押班,中书、枢密同进呈。」又十一月乙未,都知、押班除授归密院。)

  诏:「开封府界团教场簿籍记保甲事艺,其纸札并雇直未知从何出办,提举司可具析以闻。」先是,缘教习保甲费皆从官给,独此无所从出,上恐其扰,故虽小,亦令究治。  大理寺断绝公案官吏共赐四百千,次第均给之。

  御史王□言:「昨废广济河辇运,自清河转淮、汴入京。臣每见累官京东博知利害者询之,皆以谓未便,如广济安流而上,与清河泝流入汴,远近险易较然有殊。望更体量。」诏令转运、提点刑狱、提举辇运司,以旧广济河并今清河行运比较利害【一七】。(五年二月十日,罢广济运。)

  广西转运司言,安化州蛮为寇,乞权禁止入省地卖买。诏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经制宜州溪峒司相度指挥。

  补徐州宁淮指挥军员庞德子为三班差使,赐名嗣忠。以德捕杀强贼,为贼所害也。

  泾原路经略司言,三川寨巡检王贵轻易领兵过壕,与西贼斗敌,致伤折多。诏获级伤折人依格推赏。

  河北路都转运使蹇周辅言:「江南西路通般广盐,臣始奏画立法。今虔州、南安军推行方及半年,已收息钱十四万缗,兹实已成之效。」又言定州修仓,已见功绪。上批:「方今西师在边,其北面军实,正宜晦藏形迹,以杜彼疑。令蹇周辅谨密,毋得张皇,所差出官,常作己意诫之。」

  辛丑,洪州奏:「自更定盐法,新添盐钱并合起发赴京,深虑迟滞。乞先次出卖新盐,然后趁办旧课,庶可及期装发。」上批:「本路新额盐课,并系朝廷指挥,准为边粮籴本之用。岁岁常须登办,仍须及期经制到京,趁时籴入。」遂从之。

  泾原路经略司言,管押归顺部长讹麦等二十五人赴阙。以上批「昨行营出界及塞下招纳夏人部长及羌巢使令之人,自归顺后有功者,可令押赴阙引见」故也。后讹麦迁皇城使、本族巡检,余马池特、阿香等皆迁官、赐袍笏银带有差。  诏自今臣僚上殿札子,并进呈取旨。先是,三省、枢密院或不以进呈,直寝之,故有是诏。

  壬寅,诏:「鄜延路见修六寨【一八】,其长城岭寨以西,接连环庆路金汤、白豹,已指挥环庆路差三万人并边照应【一九】。若别有兴作,即是虚劳军马。令徐禧、沈括计议其当进筑城寨处,与曾布议定以闻。」  赐广南西路转运司度僧牒二千,籴宜、融州军粮。

  诏彭孙功与罪相当,其赏罚各不行。时孙出界亡失正军,当降两官,斩获首级,当升两官,以功赎过故也。

  皇城使、泾原路钤辖姚麟知镇戎军。

  诏诸门令商税院统辖。

  兰州置马军广锐两指挥【二○】、步军保捷两指挥,各以五百人为额;保宁两指挥,各以四百人为额;牢城一指挥。仍许诸军投换。

  赐陕西路转运司银、绢各二十万,钱钞三十万,应副鄜延路计议边事所用度,从判官李稷请也。时计议边事所又乞钱百万缗,工四千人【二一】,生熟铁五万斤,牛马皮万张,车二千乘,义勇、保甲万人,递马百匹,亦从之。

  癸卯,诏:「乞弟逃窜,其地已赐罗氏鬼主仆射,令知归徕州;及令杨光震兄弟并沙取落务嫂等蛮会合掩袭,所获夷户,令自为主。如获乞弟,即依朝旨推赏。令泸南安抚司常举行。」

  吏部言:「立到选官格,各随所任职事,以入仕功状立格。如选巡检捕盗之官,则以武举策义武学生,或因臣僚以武略荐,或自陈兵略得出身之人,他仿此。」从之。  诏御辇院既未有所隶,宜令专达。时上欲厘正殿中省职事,置六尚,如唐故事,度禁中未有置省之所,且未遑也,故有是诏。(王巩甲申杂记云:初,议官制,张诚一要易都知、押班名,置殿中监【二二】,诚一时被眷,无敢异者。既而与诸监制度作札子同进呈【二三】,神宗顾左右无内侍省官在侧,以御衣遮手摇之,曰:「不可。」遂卷殿中监札子收袖手中,即别处分事,徐顾苏颂子容、蔡京元长曰:「此名不可辄易,祖宗有深意。」陈缜刑部尝与官制局,时在,亲闻德音。此事当考,因未置殿中省,且附见。)

  甲辰,汝州防御使、驸马都尉王师约为晋州观察使。

  诏:「叙复不以官高下,并归尚书刑部;内合取旨及职任非吏部,并上中书省。」

  丙午,诏泾原路安抚制置司使,所辟置官属与所奏乞事,悉罢。

  诏自今外取堂后官,供职及五期,乃听出职。

  诏谢麟于湖南、北各选兵千人,令王克平就本将下简将领,诣宜州听麟节制。

  诏:「彭孙权泾原路钤辖,充经制宜州溪峒司准备将领。就差知钦州、供备库副使【二四】李时亮知琼州,冲替刘威。仍札与李时亮:昨以刘威擅讨黎人,引惹边事,当用心怀抚,早令安帖。」(七月辛巳,劾威,谢麟经制;四年十二月丁卯,彭孙责金州监,当考。)

  丁未,以两朝国史书成,燕垂拱殿。(两纪并书燕修史官。)

  赐南外都水监丞司度僧牒六十,备广武上、下埽。

  诏:「进呈衣、粮样,旧属左藏库及仓界。自今衣样归太府寺,粮样归司农寺。」

  戊申,诏应缘支给军赏物帛,乞取者论如河仓法,与者并坐。

  诏:「河北都转运司借支澶州封桩军粮五万石,特除之。自今河北三州封桩军粮,如敢请借支者,依擅支封桩钱物法。」

  诏:「已置泸南安抚司,其遂州钤辖司事并随安抚司移泸州。」(并四月十九日。大观三年六月八日,泸南安抚司奏请,乃四月十九日指挥。)

  诏熙河路自今如不用条诏擅役将下兵,毋得应副。以李浩擅役令般木踏堑故也。

  诏诸司文字上下并申六曹。

  己酉,泾原路经略司言:「牒报西界十二监军司人马,赍五月粮,于葫芦河点集。国母、小大王七月末过黄河,欲以八月克日寇镇戎军大川。」诏:「留李宪且在泾原照管边面,速遣人深入觇候,如有实状,即追秦凤、熙河先团结诸将兵马,及环庆二万人骑,令姚兕统领,合力驱逐,毋失机会。又须得其要领,乃可进师。令兰州严行堤备。」并诏环庆、秦凤、熙河兰会经略司,应李宪追兵,如敢妄有占留,发遣迟缓者,当行军法。先是,谍言秉常久被囚闭,今又言国母、小大王同过河,时亦莫知其实。(丁酉,先令宪赴阙。)

  大宗正司言:「忠国夫人冯氏乞依熙宁二年春瓆承范、冬瓆允弼例,乘凶瓆夫宗谔。」太史局言:「今年五月瓆胜王,若又瓆豫章郡王,据地理新书,一年不可再瓆。」诏依太史局所定。

  太常寺言:「丙申诏书,季秋祀英宗于明堂,推以配上帝,其余从祀髃神悉罢。臣等以类推之,犹有未尽者。谨案:周颂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而本朝启蛰而郊,龙见而雩【二五】。有司尚缘近制,皆以髃神从祀【二六】,恐与今诏意不同。臣等伏乞将来孟夏大雩,惟祀上帝,以太宗配,余从祀髃神悉罢,以明事天不二。」又言:「据礼,雩坛在国南,今寓圜丘非是,乞改筑。」从之。(旧纪书:己酉,始建雩坛祀上帝,以太宗配。新纪因之。)  注  释

  【一】提举市易司状「举」字原脱,据宋会要食货三七之三○补。

  【二】后十七日「十」上原衍「二」字,据注文,刘绍能移环庆路在七月五日,复归鄜延路在七月二十二日,相距十七日,此处「二」字显衍,故删。

  【三】明年正月己丑「己丑」原作「乙丑」,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三二元丰六年正月己丑条改。

  【四】五年四月三日「三日」原作「一日」,按本书卷三二五此事在元丰五年四月三日甲寅,据改。

  【五】六年正月十三日「六」原作「五」,按上文明年正月己丑即六年正月十三日,据改。

  【六】以据两池之利「池」原作「地」,据阁本改。

  【七】当迁筑于永乐埭上「迁」原作「选」,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徐禧永乐之败、宋史全文卷一二下改。

  【八】依出界例赐特支钱「钱」字原脱,据阁本及活字本补。

  【九】七月毕功「月」原作「日」,据阁本改。  【一○】攻取之利「取」原作「败」,据阁本改。

  【一一】投戈就降之寇「投」原作「拔」,据阁本改。

  【一二】通清远修韦川「清」原作「请」,据阁本及读史方舆纪要卷六二改;「韦川」疑当作「韦州」。

  【一三】兰州戍兵「戍」原作「戎」,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六取洮河兰会下改。

  【一四】适足饵寇「适」原作「边」,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六取洮河兰会下改。

  【一五】十一月丙申「月」原作「日」,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三○元丰五年十月甲子条李焘注、卷三三一元丰五年十一月丙申条改。

  【一六】东作坊使嘉州刺史带御器械刘有方「史」原作「吏」,据宋会要职官三六之一八改。「方」,同上书作「万」。  【一七】以旧广济河并今清河行运比较利害「今」原作「令」,据宋会要食货四三之三、四七之二改。

  【一八】鄜延路见修六寨「鄜」上原衍「六」字,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八之六、一九之八删。

  【一九】已指挥环庆路差三万人并边照应「三」,宋会要方域八之六、一九之八均作「二」。

  【二○】广锐两指挥「锐」原作「税」,按宋史卷一八八兵志侍卫司骑军广锐条,元丰五年置兰州二,据改。

  【二一】工四千人「四」,阁本作「匠」。

  【二二】易都知押班名置殿中监「置」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三】既而与诸监制度作札子同进呈「同」原作「无」,据阁本改。

  【二四】供备库副使「库」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五】本朝启蛰而郊龙见而雩「而郊龙见」四字原脱,据宋会要礼一四之五三补。

  【二六】皆以髃神从祀「神」原作「臣」,据同上书及宋史卷一○○礼志改。

卷三百二十九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八月尽是年九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九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八月庚戌朔,诏工部郎中范子奇与都水监同相度滑州天台埽、卫州齐贾上埽,如浮梁壅遏水势,权拆去以闻。工部言二埽危急故也。  封御侍武氏为才人。

  诏吏部限三日选差团教保甲巡检、巡教使臣一十九人赴永兴军路。

  详定官制所言:「尚书省施行政令,分属六曹之事,都省总之,或有稽违,所当察举而任其责。今拟立法:诸六曹事有稽违而不察举者,以律上官案省不觉坐之,令、仆、丞为一等,左右司为一等,都事【一】、主事为一等,令史以下为一等。」从之。(朱本云:无施行,合删。今仍存之。)  辛亥,诏酒行下户倍罚曲钱【二】,除三分中已改一分外,更免一分。  河北转运司言:「准朝旨,令兵部以三路自置保甲,候教过年分实费钱粮【三】,裒取一年数,为自今封桩额,充保甲支费。勘会保甲冬教钱粮,朝廷已不封桩,今悉令本司承认,虑久远不能供亿。」诏自元丰四年降指挥后封桩,陕西、河东准此。

  河东经略司言:「麟州神木堡与西贼斗敌,监押贾默以觽先退,致贼杀巡检高素。」诏河东转运司劾罪。(旧纪书:辛亥,夏人寇麟州神木堡,巡检高素死之。新纪不书。)

  新权发遣广南西路转运副使□潜乞遣陕西路军马五七百骑戍桂林,诏差在京马军两指挥。  泾原路制置司行营总管刘昌祚言:「昨本路兵出界抵磨□隘,贼兵负险拒敌,禽其首领,斩首级三千,获人口孳畜万数。每遇大敌,常获全胜。后诸将听高遵裕节制,但聚为一军,不往外援,师老退还,臣蒙恩薄责【四】,累及诸将。盖各有亡失分数,缘内有攻城伤残、饥殍、拖后人数不少,即非战败亡失。伏望矜察诸将总兵深入,累获胜捷,量推恩赏。」诏:「磨□隘得功将、副,朝廷于赏格特加等;其亡失人兵,会计帐数,等第降罚,即与诸路同法;所有军前死伤、以故不能自还,不会入亡失之数。札与刘昌祚知。」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蛮人蒙光但言卖板木于宜州,都监等不依例给见钱。」上批:「送谢麟、麦文□依公体量,不得以路由桂州,为张颉所惑,致移易事实。」(七月丙午。)

  诏判司农寺曾孝□罚铜八斤,丞王端臣、主簿莫士先各十斤。以申条制不当故也。  壬子,天平节度使、均国公佣为彰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进封延安郡王。昭容朱氏进位贤妃。(两纪并书此,但不书节度、仪同耳。)

  户部言:「日者,盐钞数多,价贱难售。相度所支陕西五路计置军储钞计二百万缗,钞内随逐路所得各减半,凡百万缗。其逐路籴买粮草钱,即于减罢桩还陕西见钱钞、末盐钱内随数分与逐路,令商人入便。」从之。  秘书省言:「宗正寺修上玉牒,借登位以来至熙宁十年起居注、时政记、日历照用,检会无许借指挥。」诏宗正寺官就秘书省修定。

  泾原路经略司言:「秦州甘谷城归顺文思副使卜聚玛伊克手下部落军使巴雅尔等二十九人、马二十三匹走回西界,已追逐捕获,乞下提举蕃部司同体量。」

  以董毡进奉人景青宜党令支为瓜州团练使,阿星为静州刺史,各增赐茶彩。赏军前功也。

  癸丑,诏熙河、秦凤两路买马,切见买逐等马价画一取索,札付景青宜党令支等,令使臣入蕃告谕【五】。  权管勾同经制熙河兰会等路边防财用赵济言:「臣以七月甲辰至熨斗坪,闻得癸卯不觉西贼五百余骑至堡外杀汉蕃人口,驱掩士马而去,及谍知铁牟山啸聚已数万。欲以本路及泾原、秦凤汉蕃兵约日出其不意,会合掩击。」诏:「泾原路经略制置司、熙河兰会路都大经制司如觇候有实,度兵力可胜,即便宜施行。」  诏故豫章郡王宗谔子仲营等转一官,女已封郡君者封县主,未有封邑者封郡君。  诏三省,枢密院,秘书、殿中、内侍、入内内侍省,听御史长官及言事御史弹纠。先是,置监察御史,分六察,随所隶察省曹、寺监,而三省至内侍省无所隶,故以长官、言事御史察之。

  甲寅,诏知颍昌府、资政殿学士韩维再任。(为丁巳日曾巩罚铜书。)

  赐蕃官皇城使讹麦以下二十五人物帛有差。

  熙河兰会路都大经制司言:「本路汝遮川、癿洛宗二城堡未筑,已相度因今防秋兴工,省财力而辨事,已牒李察合团结河东、京西厢军九千接续应副。」从之。  诏:「河东转运判官蔡烨专管勾每年入中,或移税籴从便计置军粮十万石,于□堡寨、永宁关封桩,斗不得过五百十。其价钱,于绛州垣曲监拨还。仍令陕西转运司计置运入米脂寨,即不得兑充□堡寨、永宁关经费。」

  饶州景德镇置萞□博易务。从宣义郎、都提举市易司勾当公事余尧臣请也。

  乙卯,以文思副使曹识女始兴郡君封同安郡夫人。以上批「先育于庆寿宫」故也。

  封御侍林氏为永嘉郡君。

  诏:「执政官退朝上马:宰臣于枢密院隔门内,知枢密院以下于隔门外。都堂聚议退:左丞于门下侍郎厅,右丞于中书侍郎厅。」

  泾原路制置司行营总管刘昌祚言,已至镇戎军,乞量赐公使钱。诏给二千缗。(七月二十七日丙午,朱本创书昌祚为泾原总管,此犹带制置司行营,恐朱本误也。七月,虽有旨罢制置司官属,其实李宪尚在泾原领制置使如故。十月十四日辛酉,宪自泾原归熙河,制置司官属乃罢。故昌祚十月十五日壬戌始不带制置司行营,专为泾原总管也。)

  鄜延路总管曲珍率兵出界讨明堂川,部将皇城使、资州团练使李德明所部五十人,折外获三十六级,获及七分。诏二子与三班奉职,二孙与三班借职。

  丙辰,诏:「自今内批指挥,如别无奏禀,更不进呈。」

  诏:「夷门山樊家冈并向外百步内及角桥东以南至冈,自今毋得葬埋,令开封、祥符两县觉察。」先是,司天监主簿亢天经言:「夷门山属国音主山,福德生王之方,三男阳气之位。冈之上多民庶坟墓【六】,死气浸灌冈桩【七】,则为尸厌,近郓王薨,此其验也。若因郓王葬,尽迁冈上坟墓,补其阙陷,则永除妖咎之根矣。」下其事令提举司天监所集议,定夺围禁步数以闻。后开封府言:「如天经奏,则坟墓当徙者十三万有畸。」诏别听旨。后卒不徙,而有是诏。(亢天经奏请,在四年九月丁亥,今依朱本并入此。四年四月辛酉当参照。葬郓王乃四年九月丁酉。日官亢天经建言,四郊臣庶坟墓迫近都城,不利于国嗣。有诏悉令改卜,且计其数无虑十万,中外惧巙,不知所出。知开封府王安礼因见白上曰:「陛下以周文王为圣乎?」曰:「然。」曰:「文王卜世三十,亦不过掩骼埋胔而已。未闻迁人之冢,以利其嗣者。臣请陛下莫如师文王。」上恻然为罢。此据王安礼行状附见,或削去。)

  开封县言:「养马户未审止以屋业为物力,或通计营运财物。」祥符县言:「自颁养马令,民买马后,质卖家产,或于市易务拘管抵当,未审合与不合养马。」诏:「以屋契钱数并屋租为物力,隐匿契者,以盐税为定。如有质卖,马亦随之。若已抵当,或因事在官拘管,本户不得课利者,验实与免。」(二月五日,霍翔云云,并九月十四日,又七年二月八日,又二十八日,又三月二十三日,当考。王安礼行状云:「京师坊郭户率以家赀二千缗畜马一匹,谓之户马。有诉于堂者,安礼言之,上许用食盐钱为法,计三千缗始畜一马,赖免者甚觽。」此事与此相关,须更考详。七年二月二十八日,诏府界户马并以家产、盐税为定,恐安礼行状云云合附彼时。)  尚书右丞王安礼先在开封时,大姓负市易息钱者累诉于庭。安礼既为执政,言于上曰:「市易之法,行之已久,取息滋多,而输官不时者又有罚息。方天下无事,而行法之弊,民至困穷,窃为朝廷惜之。臣愿陛下涣然下诏,蠲其罚息,则天下幸甚。」上曰:「卿言有理,髃臣未有为朕言者。其诏使大姓以限输纳,除其罚息。」安礼退,批诏语加「内外」字,蔡确曰:「方上有旨时,无『外』字,公欲增诏耶?」安礼曰:「亦不指言『内』字。」卒加之。(此据行状,当考。)

  时京城置堆垛场,物货居积,商贾患之。安礼奏曰:「堆垛所获之息既微,而商税正额必损,徒有利民之名,而无富国之实,愿罢之。」上曰:「卿可否与冯景谋。」景,内侍也,实总其事。既而会其息缗,不满十万,上曰:「近闻市易变染币帛,此诚可鄙。千金之子,犹耻居肆,况朝廷乎?」上且有意于改作,会有沮滞者,其事竟寝。(此据安礼行状,当考。)

  应诸处广济桥道并隶都水监。

  丁巳,诏翰林学士独员,三直免一宿。  诏中书舍人曾巩罚铜十斤。先是,知颍昌府韩维再任,巩草制词,称维曰:「纯明直谅,练达今古,先帝所遗,以辅朕躬。」又曰:「参、角之间,韩延寿、黄霸之迹在焉。兴礼教而劝农桑,以追参于前烈,皆尔素学,其尚懋哉!」上批:「维不知事君之义,朋俗罔上,老不革心,非所谓『纯明直谅』;姑以藩邸旧恩,使守便郡,又非可仗以布政宣化。今辞命乖戾,不中本情,传播四方,甚害好恶。可复送中书省改词行下。」故罚之。(韩维再任颍昌,在此月甲寅。)

  戊午,诏付鄜延路计议边事司承受文字张禹勤:「应短兵相接,惟是刀斧取胜。可一面指挥沈括,近降劈阵大斧五千,可令诸将选择锐兵授之。仍面谕徐禧等:今既同预总兵,要在拊御士卒,均甘苦,平赏罚,力行前日垂拱之言,鎶待奇绩也。」

  命枢密院副都承旨、客省副使张山甫,入内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刘惟简,案阅提举河北路保甲司所教大保长武艺。其承受并监视案阅,令入内内侍省差内臣六员。

  诏:「鄜延路计招纳归顺蕃部壮人十人【八】、老少妇女四十人并迁一资,十岁以下不计,累迁不得过三资;即不及,与减磨勘年;不及减年及迁资,止每一壮人支绢四疋,老少妇女一疋。杀降人者,许人告,每人赏钱三十千,至百千止【九】;告杀五人以上者,仍迁一资;杀降人者斩。」

  庚申,上以疾不御前后殿。(两纪并书:「庚申,上有疾。」墨本于庚申日书张禹勤言,自癸丑雨至壬戌,约数尺,师次绥德城。朱本改癸丑为己未。按:庚申,八月十一日;癸丑,八月四日;己未,八月十日;壬戌乃八月十三日。不应先系之庚申,朱、墨本皆误,今削去。兼师次绥德城,其日亦与它书不同,当考。)

  修定景灵宫仪注所言:「案周官,四时之祭皆于首时,盖君子感时物之变而思其亲,得数之中者也。伏请以四孟月吉日朝献景灵宫,天子常服行事,荐圣祖殿素馔,神御殿止膳羞,器服、仪物悉从今制,登降献荐参酌朝谒之仪。凡古之事一切不杂,以合先王事亡如存之义。」从之。(两纪并书:「诏岁以四孟月朝献景灵宫【一○】。」)

  鄜延路经略司言:「汉户及归明界弓箭手自买马,乞依蕃弓箭手例,每匹给抚养库绢五匹为赏。」从之,环庆路准此。

  永兴军等路提点刑狱司言:「本路十八州军多未获强劫贼盗,即无立定年额,捉贼赏钱增给欲乞以四千缗为额。」从之,仍给场务钱:每岁永兴军五百千【一一】,河中府、陕、【一二】同、华、耀、商州各三百千,虢、解、邠、鄜州各二百千,延、庆、宁、丹州各百五十千,环坊州、保安军各百千。

  壬戌,上御殿。

  资政殿学士吕惠卿知太原府,后七日,又加大学士。先是,惠卿知延州将满三年,有诏除资政殿大学士,再任。方辞免,会以丧去,于是复申前命。(己巳,加大资政殿【一三】,今并书。十月癸酉,责单州。)

  徐禧、李舜举及沈括等以丙辰发延州,蕃汉十余军所将凡八万,役夫荷粮者倍之。李浦将前军,吕真佐之;曲珍将中军,高永能佐之;王湛将后军,景思谊佐之;李稷主馈饷、治版筑;而谋画进止,禧实专决,括与同而已。(发延州日据御集,余悉据张舜民永乐客话。但客话称禧等以八月十五日甲子发延州,今不取。)禧素恶种谔,(此据禧传。)既定议,而谔还自京师,极言城永乐非计。禧怒,变色谓谔曰:「君独不畏死乎?敢毁成事!」谔曰:「城之必败,败则死【一四】;拒节制,亦死。死于此,犹愈于丧国师而沦异域也。」禧度不可屈,奏谔跋扈异议,不可与偕行,有诏留谔守延州,(此据客话。)令禧护诸将往城,括移经略府并寨,以济军用。(此据沈括自志。)是日,次绥德城。(十三日壬戌也。此据张禹勤奏,实录即以此奏系之庚申十一日,误矣。括所云移府并寨,当是米脂寨也,更须考详,乃正书之。)  癸亥,上以初康复,不御前后殿。

  供奉官、合门祗候、权知横州温杲知钦州。

  知安州滕甫言:「内供奉谢禋奉旨买红花万斤,今又继买五万斤,而一州所产止二万斤耳,恐不足数。」上亟诏寝之。  随州产红蛾,资其毒以为箭药,州县承命甚严,民有自杀者。王安礼以为言,上曰:「此非朕思玩,徒欲为兵器卫社稷耳。」安礼曰:「陛下平日喜孟子,独不闻『民为贵,社稷次之』之说乎?且红蛾箭镞之资,其为利也微,即不得,于社稷未有害也,就使有利,亦望陛下以民为先。」上首肯之。(随州红蛾事,据王安礼行状附红花后,当考。)  庚午,上御殿。

  诏:「诠试中上等二人,第一人循一资,第二人占射差遣一次;中等七十九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二百二十六人,注官。」

  辛未,知太原府、天章阁待制王居卿知瀛州,寻复故。

  知瀛州、承议郎、宝文阁待制韩忠彦为辽主生辰使,引进使、荥州团练使曹评副之;朝奉郎、守礼部郎中刘贽为正旦使,内殿承制张赴副之。后三日,以忠彦试给事中,忠彦辞使辽曰:「臣尝使辽矣,若复往,无乃使敌人妄意中国为乏人乎?」上曰:「西事未定,无以易卿者。」辽人使赵资睦迓,因语及西事,忠彦曰:「此固小役也,何问为?」使参知政事王言敷燕于馆,言敷问:「夏国何大罪,而中国兵不解也?」忠彦曰:「夏人之罪,中国既以报北朝矣,盍取而视诸。」言敷曰:「闻已还兵塞上,何如如此,则南北之好可保也。」忠彦曰:「问罪西夏,于二国之好何所与乎?」连拒言敷。及还,资睦曰:「先侍中之制置西事,有攻策。今取城砦数十,使侍中而及见之,快可知也。」忠彦归,上遣中使劳问,面赐嘉奖。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凤州团练使种谔降授文州刺史,金州观察使、提举西太一宫王中正降授嘉州团练使。以上批「昨大兵出界,种谔迂路舍取直之利,可降一官;王中正不审议道路迂直利害,及不讨荡左厢地分贼党【一五】,可降两官,并不用□复法」故也。初,令谔分析,谔乃言:「横山之劲兵在东,先时已闻贼据米脂及银、夏等处,故我迎其锋败之。军声既振,千里之行无敢抗者。若由西路取直,虽近巢穴,大敌出于前,重兵摄于后,则有背腹之忧矣,不知何以御此。」(此据范育志谔墓。赵起作种太尉传,乃云「坐徐勋事降文州刺史」,当考。)

  诏皇城使、昭州刺史、带御器械、广南西路钤辖和斌同经制宜州溪峒。  诏:「内殿崇班殷贵攻灵州中箭死,特支银五十两、绢八十疋、钱八十千;二子:希斌与三班奉职,希演与借职。」

  壬申,诏付张禹勤:「今出兵塞外,欲日闻动静,可详说军事,逐日侵星发奏;若有事宜,即不以时飞奏。」

  诏罢增减幕职州县官俸。先是,有旨令吏部以繁简减天下选人俸钱,而吏部以事简则僻远而员少,事繁则当要而员多,远则人不愿行,要则趋之者觽,俸钱不可减。遂寝。

  癸酉,前河北转运副使周巩言:「熙宁中,外都水监丞程昉于真定府滹沱河中渡系浮桥,比旧增费数倍,又非形势控扼,虚占使臣兵员。乞皆罢之,每岁八九月修板桥,至四五月防河拆去【一六】,权用船渡。」从之。

  编修军器什物法制所言:「准朝旨,应将敕所载军器什物,择其精致者修为法式。本所据军器监弓弩作尹抃见造插稍弓工料,阎守懃所定模则法度,最为详密,乞更旧造弓法。」从之。

  权荆湖北路转运副使赵杨等言:「巡历至诚州,城池楼橹足以保民无患,上江、多星、铜鼓、羊镇等团并至城下贸易,可渐招抚,置城寨。及下荆湖南路安抚转运司【一七】,委知邵州关杞于莳竹县招谕芙蓉石驿未归明人户。」诏且令招纳,未得置城寨。

  甲戌,张禹勤上言:「师次永乐川第四埭,明日,经略使沈括与转运使李稷争使臣不协,徐禧为分画,令稷止应副修城用度,其修城并听括节制,乃平。是日,永乐城始兴工。」(此据九月九日御集并实录九月六日奏。新纪亦书:「甲戌,城永乐。」旧纪则于七月戊子书之。)

  乙亥,高阳关路安抚使韩忠彦言:「转运司欲移干宁军于沧州干符寨,废军为县,以避河患,人不以为便。」知沧州赵瞻亦言:「干宁民心恟惧,皆谓河水颇已顺行,又增堤防数倍坚固,移军实有害无利,乞速罢以安边民。」从之。

  环庆路经略使曾布言:「洛原故城可以建一城,白豹和市可以建一寨,官马川可以建堡。」从之,令李察应副,候鄜延兵势相接,方兴版筑。

  丙子,诏应缘修城开壕事,并许雇募。

  戊寅,河决原武埽。(两纪并书此。)

  知枢密院孙固乞解机务,授陈或颍州,诏答不允。(此据御集乃八月事,固子朴、野冲替在三年八月。)

  九月己卯朔,上不豫,罢朝三日,诏中书省事应面奏者,以状拟进。

  壬午,再罢朝五日,分命辅臣祈福于天地、宗庙、社稷。

  癸未,张禹勤言:「谍报西贼发六监军司兵次银州川,沈括、徐禧见戒勒诸将,分定战地。」

  甲申,永乐城成。初兴版筑,敌数来争,皆败去。及是毕工,使景思谊以兵四千人守之,(思谊留兵守城,此据沈括自志。)曲珍总行营,护作楼橹,治庐舍,与李稷俱留城中。先是,西夏调民为兵,十丁取九,得三十万人,赍百日粮,屯泾原之北,俟官军出塞而击之。既闻城永乐,乃引兵趋鄜延。边人来告者前后十数,徐禧等皆不信,且曰:「贼若大至,是吾立功之秋也。」上赐禧黄旗,曰:「将士立功,受赏当倍于米脂。」禧恐沈括分其功,谓括曰:「城略已就矣,当与存中归延州。」括从之。

  乙酉,禧、括及舜举以兵八千人俱还米脂。(此据司马记闻。曲珍传云:「谍言敌聚兵甚急,珍以他词讽禧等先还。」按:禧非可以它词讽者,其还米脂,特不欲括留耳,今不取。)敌骑寻自明堂川入,驻寨城侧,与夏州烽台相对,置阵无定河西,觇望官军。(此据沈括十四日壬辰报及括自志。)曲珍遗驰使报禧,禧曰:「黠羌敢送死乎!」亟引兵二万五千人往赴之,且谓括曰:「存中大帅,不可轻出,仆与李常侍上所遣,宜亟行。」舜举初不欲,禧强之,乃同往。或谓禧曰:「被诏相城,今城已成矣,御寇非职也。」禧不听。(兵数据沈括自志,余则据禧及珍传并客话。)

  丙戌,诏赐永乐城名曰银川寨。先是,徐禧等言:「已定永乐下埭作寨,地形险固,三面阻崖,表里山河,气象雄壮。八月甲戌兴工,凡用工二十万。新城去永乐上埭八里,故银州二十五里,米脂寨五十里。永乐鴜以小川为名,城前正据银州大川,乞赐名。」故有是诏。(实录云:「禧等奏:八月甲戌兴工,九月甲申城成。」甲戌,八月二十五日;甲申,九月六日。若城已成乃奏,则奏到朝廷,不应如此之速,鴜豫言之。朝廷以禧等前奏,度城必以此月六日成,故八日遂赐名,不待禧等奏毕工始赐名也。永乐客话云:「八月戊辰至永乐,环兵外向,旬有二日城成。」自戊辰十九日至九月庚辰初二日,凡十二日,然所称戊辰、庚辰,与实录俱不同。又吕惠卿志禧墓及禧传皆云十有四日城成,与客话及实录亦不同。禧传大率依墓志,无别据也。今并从实录,鴜八月二十五日甲戌初筑城,九月六日甲申城成,七日乙酉夏人即来争城,八日丙戌赐城名,九日丁亥夏人遂围城耳。纲要云:「夏人闻城永乐,自泾原举兵三十万来争,徐禧、李舜举亦自米脂引兵趋银川寨御之。」)  管勾永兴军等路常平等事张大宁徙秦凤路,提举秦凤路常平等事陈康民徙永兴军路。以提举弓箭手、营田、蕃部事康识置局在渭州,大宁兼提举,故移就本路也。

  徐禧、李舜举复入永乐城,曲珍谓禧曰:「闻贼兵甚觽,给事与敕使宜退处内塞,檄诸将督战可也。」禧笑曰:「曲侯老将,乃尔怯耶?」不听。  丁亥,贼三十万觽攻城,珍率兵御之,将官寇伟、李师古、高世才、夏俨、程博古及使臣十余人、士卒八百余人战没,贼遂围城。(此据沈括十七日奏报。新纪书:「丁亥,夏人寇永乐,将官寇伟等死之。」旧纪不书。纲要云:「丁亥,夏人寇银川寨,鄜延路副总管曲珍出战,败绩。」)

  己丑,德音:「降在京及畿县死罪囚,徒以下释之。」上服药康复故也。(两纪并书此。)

  先是,著作佐郎丰稷除吏部员外郎,稷言:「臣昨任御史日,屡言尚书右丞王安礼罪状,乞赐罢免。」诏从之。(稷除吏部【一八】,在八月二十五日,今并见于此。)

  庚寅,鄜延路经略司言:「准宣发马军五千指挥替京东、西九将归营,缘各已出塞。」诏可并三将团集练训,准备驱使。

  谢麟言:「奉诏置诚州未画地里四至,虑邵州莳竹县争占诚州新城管分。闻邵州已拨潼村属新城,潼村距诚州四十里,莳竹县八十里,道路峻险,经九鼑坡龏、大小盘栏,深山长林,正系湖南至诚州行旅之路。今属莳竹,比之诚州地里已远,又遥隶邵州二十二驿,或有冤讼,县堡不能决,去州既远,则民无所诉。乞自昌蒲岭脊分水,西属诚州,东属邵州莳竹。」从之。(七月丙午,十月己卯。)

  诏「河北、河东、陕西已训民兵什长艺成,当推行开封府界团教之法,其所须钱粮,设置官吏,可依例令枢密承旨司取索会校。」承旨司言:「今以河北西路为始,酌中取元丰二年收钱数会校,减耆长四万二千三百五十六缗、户长九千五百六十二缗、壮丁三万二千八百一十五缗,并发禁军六指挥十一万一千一百八十六缗。看详河北西路州军十六、县寨五十五、弓手千四百九十八,县尉既不领乡村,弓手理当裁减。其五十三县弓手,除十县以使臣为尉,合依旧管弓手外,其余四十三县各定以十五人为额,二寨各八人,共留弓手千三百六人,计省万四千三百九十二缗。保甲四百十一都保,保下承帖人九百六十六人,雇钱不同,凡二十等,岁支钱万六千四十八缗。义勇改为百五十六,都保二百八,人各二十四缗,费钱二万六千六百二十六缗。」诏自今年十月首桩收。(兵志载会校数有不同处,今并录于此。志云:「诏三路见训民兵,非久什长艺成,须便行府界团教之法。钱粮、官吏并如畿县,未知及期能办与否;若更稽延月日,必至有误措置大法,可令承旨司取索会校之。」此诏在四年正月二十一日,其年,府界、河北、河东、陕西路会校保甲,都保凡三千二百六十六,正、长、壮丁凡六十九万一千九百四十五,岁省旧费缗钱一百六十六万一千四百八十三,岁费缗钱三十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六,而团教之赏为钱一百万缗有奇不与焉。凡集教、团教成,岁遣使则谓之提举按阅,率以近臣挟内侍往,赏给按格令从事,诸路皆以番次艺成者先按阅,率五六岁一遍,独河东以金帛不足以赏,乃至十一岁。上诏:「晋人勇悍,俗尚武事,又介居二敌之间,讲劝宜不可后。其加赐缗钱十五万焉。」此因本志附见,须考其实月日。)

  知沅州谢麟奏,安化州罗世念作过,已立赏购募。并具分兵进取安化州利害。从之,仍诏在京骁骑两指挥并江南东路将兵一千五百人【一九】、福建路将兵二千人并赴宜州,从麟所乞也。寻诏麟且以方略措置,未得进讨,其诸路兵勿遣。麟又奏沿边保甲欲自效者觽,乞量给钱米,从之。(七月丙午。)

  辛卯,诏:「近服药有瘳,遣官谢天地、宗庙、社稷、宫观。」  大理卿杨汲等言狱空,诏付史馆。

  诏赐阳武县广勇、广德两指挥兵级钱有差。时河决原武,军人移营避水故也。

  又诏□潜体量朱崖黎峒事宜,候宜州边事定日别听旨。(六月壬申,又七月戊戌。)

  壬辰,手诏:「原武河决口已引夺大河四分以上,不大为应副,恐成深患,贻朝廷巨忧。可辍修尚书省及汴河堤岸司兵五千人,并工修闭。令杨景略往应副物料,虽属它司,亦支拨讫以闻。」

  给事中陆佃言:「读吏部奏钞、宋彭年拟太常寺丞。太常典司礼乐,亦宜选稍有学术之士,非彭年所堪。乞令别拟彭年差遣。」从之。

  诏:「开封府界河水所至县,百姓有聚在高阜,不通往来,致绝粮食者。委刘仲熊乘驿遍诣有水县规画船□,运致民户,安集于无水处,赍薪粮就支。三日一具所济人数,上尚书省。」(旧纪书遣官安集畿县民被河患者,乃无其日。新纪于壬辰书此,鴜因实录也。)

  太原府路钤辖、专管勾麟府路军马张世矩言:「照应葭芦川版筑,至葭芦故城及新寨等处逢贼,杀贼有功蕃官左侍禁、神木寨结当族巡检楚默亲斩六级。」诏楚默迁五资,余一级并加赐,共支绢四十疋。

  诏:「户马法以屋契钱为物力,用住宅计者元契三千缗,房钱计者二千缗,各养一马。其住宅、房钱相兼者,以分数纽折。」(五月五日【二○】、八月七日当考。)

  诏诸县给纳月分,无丞处主簿非检覆本县灾伤勿差出,遇壅,并权免县事。

  鄜延路走马承受公事杨元孙言新修永乐城毕。

  九月乙酉,沈括先部中军、右军、虞候军至米脂寨,候总管曲珍将四军及选锋至,进筑城寨。又言:「进筑城寨功不可迟,西贼既失横山,非晚必须绝灭。」上批付沈括、徐禧、李舜举:「若留兵三五千在银川寨,为战守之备,移大军修筑以次城寨,如此措置有无利害,详度一面施行。」时朝廷以沈括奏,但知夏人来争永乐,犹未知徐禧等已被围,故有此命。

  赵济言:「准苗授关牒,见分遣使臣搜取不系团结汉蕃弓箭手,悉赴行营,以御贼冲。」诏:「苗授所搜取人,如无益于事,更不得追集。指挥到日,据边情便宜施行。并札与李宪。」

  诏:「凡指挥边事,更不送门下省覆奏。」(朱本云:「时以边事急速,不送门下省覆奏。」今从墨本。)

  诏:「枢密院自今应被御宝批旨,别无禀议事理,即送门下省缴覆,本院更不覆奏。」(「别无禀议事理」,据枢密院时政记增入。六年正月二十二日戊戌参考。)

  又诏:「应修明法式,并尚书省议定上中书省,速者先次施行,余半年一颁。其枢密院并不隶六曹者,下刑部;缘功赏者,下司勋修立,还送尚书省议。」(十二月十五日、六年九月一日、七年三月六日重修编敕。)

  癸巳,熙河兰会路司言:「定西城遣译语彭保六人入界刺事得实【二一】,有劳。」诏并迁一资,人赐绢二十匹。

  甲午,诏:「应吏部陈乞留台、宫观、国子监人,年六十以上,兼用执政官恩例者,通不得过三任。」

  诏:「泾原、环庆、秦凤路兵马,见起发赴鄜延路救应,可并与特支钱。」(此据御集。)

  乙未,诏以新经服药,罢秋燕。

  沈括言西贼围永乐城。诏:「河东经略司及麟府军马司速发河外屯守汉蕃兵,须二万以上,令张世矩、訾虎都部领;更差得力将官,共取河里、河外便道赴永乐寨,奋击救接。寨内兵将有功人,比自来功赏倍推恩。应起发禁军,特支钱千,民兵降一等。仍令转运司遣一员部粮随军,斟酌便宜施行。其河外近边州军城寨起兵处,令各为坚壁清野之计。」又诏李宪留兵二万于泾原,余并统领赴鄜延应援,特支外更给与路费。

  沈括言:「臣领兵至无定河川,欲分兵救永乐城及应接粮道,为贼大兵所隔,不得前。」又言:「已转战往绥德城,部督将兵照应诸寨。」时贼游骑犯米脂,括退保绥德,故有是奏。永乐之始围也,括仅有卒万人,不足以战。方命济师于延州,羌领凌结阿约勒以八万人南袭绥德,属羌三百人欲翻城应之,阿约勒之弟兴嫩以告括。括集将佐议曰:「永乐之胜败,未系边势之重轻。绥德,国之门户,失绥德则延州为敌所逼,胜败未可知,关中必震。此大机会也,宁释永乐而救绥德。」先期之一日,括入绥德,取反者三百人尸诸城,阿约勒以觽退。延州之师未至,有诏括退保绥德,无得辄救永乐,以待援兵之集。(「永乐之始围也」以下一百六十字,据括自志。客话云:「己亥,游骑迫米脂,括退保绥德。」按:永乐己亥陷,己亥,二十日也。括此奏乃十七日到,则括弃米脂必不在二十日也。)  种谔言:「臣止与所留病羸怯懦兵四千,竭死力守护延州。」谔初议进城横山,本意身任统帅,成大功在己,而为徐禧、沈括所外。及永乐被围,谔据城观望,故托名守延,不即往救。  鄜延路走马承受公事霍丙,陕西转运司管勾文字、奉议郎李秬并言西贼二十余万重围,永乐城危急。秬,稷弟也。  诏:「徐禧、李舜举为西贼围闭,虽朝廷已多发应援,虑城守未备,与贼觽寡不敌,或粮道隔绝,不可坚守,委沈括、种谔选募胆勇可信之士,厚许爵赏,令赍已会兵救应文字,取间道往密谕禧等,如必不可守,宜以机便委弃前来。」

  诏中书:「李稷在永乐城围闭,见阙转运使司官,宜差李秬权管勾转运判官。」

  西京留守文彦博言:「提举崇福宫司马光昨以编修资治通鉴,非积岁月未可成书,累乞闲官,以便修述。今再任将满,欲乞更许再任,庶不妨编修。」从之,仍诏光再任满三十个月,不候替人,发来赴阙。(「不候替人,发来赴阙」,此据光集再乞留台状,或移见七年十二月除资政时。)

  诏:「内弓箭、南外两库军器什物止供御宝帐及本库帐【二二】,毋以帐供兵部、卫尉寺。」

  丙申,上批付沈括:「永乐城至为危急,若不斟酌便宜措置,则恐误朝廷事愈重。今虽发诸路兵赴救,度可齐集须更十数日,卿可相度遣间人与贼约抽退军马,当追回永乐人兵,给还地界。如委可行,即依指挥,若恐益增贼势,即勿施行。今永乐诸将既已失利,事出无可奈何,卿宜勿惶挠,整顿精神,措置边事,安抚在城人情,招集散亡士卒、使臣。惟是上下一心,坚守城池,收拾民户,焚毁委积,勿以滋责,乃目前累事。小小援兵,毋得辄遣,恐更长贼凶焰,消沮士气。所有今日以前累降处分军前事,可多方募人传达,令求方便,溃围弃城。」

  丁酉,上批付苗授:「兵久暴露,不惟徒费供馈,兼孤军在野,楚栋陇堡小不能容,万一贼马或有奔冲,既不可野战,兼帅臣在外,根本空虚。宜速分定在屯军马驻熙州、通远军,径归帅府治事,其通远军令苗履总领照管。」

  诏给度僧牒八百,付都水监应副原武、天台、齐贾三埽物料。(实录于此下书:「李秬、种谔、沈括奏:戊戌,永乐城陷,汉蕃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余人皆没。」朱签贴云:永乐事系十月一日奏到,移在后。以此见实录亦有误以事系日也。)

  大宗正司言:「自来宗妇、宗女有过,事涉违越者,本司录奏,置狱穷治,法官发帷箔之丑,曲折以闻,黩礼滋甚。乞自今有犯者送入内省,委官劾实,节案以闻。」不行。  淮南转运司言:「奉朝旨,令淮西一路官自卖盐,以年终实收课额比奏。」从之。(本志但于五年书:「明年,推周辅法于淮南西路。」)  戊戌,永乐城陷。初,沈括谓徐禧曰:「吾觽才三万,贼杂集之兵数十万,岂易当也?不如委永乐以困之。」禧不从。先有诏选劲卒为奇兵,而禧即欲以奇兵为军锋。括谓禧曰:「此一军之锐也。贼气方进,而以千人撄其锋,势必不敌,则我丧其锐,不战自败矣。」禧又令军中不以斩馘论级,必破敌然后均赏。括曰:「不以得级为功,则战士无所激;均赏,则容侥幸,沮摧锋之士。」禧皆不从。复还永乐,军无斥堠,比入城,敌倾国至,诸将皆请乘其未集袭之,禧又不从。高永能言尤切,曰:「羌性轻率,出不意而辄加之笞叱,则气折不能害人。若持疑不断,纵其跳梁,将无所不至。今先至者皆精兵,急与战破之,则骇散,后虽有重兵,亦不敢跬步进,此常势也。尘埃障天,必数十万之觽,使俱集,则觽寡不支,大事去矣!」禧岸然捋其须,谓永能曰:「尔何知!王师不鼓不成列。」永能退,拊膺谓人曰:「吾不知死所矣。」  贼骑稍逼,禧乃命曲珍等悉城中兵阵于崖下水际,禧植黄旗,手剑,坐城上临视之。贼先以骑五万当我,禧即遣奇兵突而前,阵坚不可动。三战,敌全师俱进,奇兵奔,我师遂溃。曲珍扣城谓禧曰:「兵败矣!敌人当我者皆其精锐,前军胜而惰,在后者皆老稚,公可速出,潜师踰西山,绕出其后,击其老稚,敌觽必乱,此攻心法也。」禧闭壁不应,珍乃犯关入保,收散亡得万五千人,骑兵皆弃马缘崖而上,禧怒汗如雨。永乐城依山无水,下滨无定河,为井十四,筑垒营之。敌觽骤至,李稷惜军食,不纳役卒,卒以所持耰锸掘垒为磴道【二三】,争先登,敌乘之,遂夺水寨。城中掘井三,及泉,仅足饮将领,于是士卒渴死者大半,至绞马粪而饮之。禧日怀二烧饼,往来巡城,亲以矢石击贼,困则枕卒股假寐,士皆扶疮忍渴以拒贼。贼蚁附登城者【二四】,积尸如山,践之以登,新城守具未备,贼知沈括退保绥德,永乐孤绝,攻愈急。高永能谓李稷曰:「新城久雨,土濡且坏,不若尽库币以募死士【二五】,突围直出,十犹可得七八;不然,坐致死耳。」曲珍亦以告禧,禧讫不从,又责珍曰:「曲侯巳败军,又欲弃城耶!」  贼围城浃日,遣使呼城上人求和,禧知势不敌,乃遣吕文惠应之。文惠至敌帐,敌帅坐文惠于地,曰:「尔小将,不可议约,当令曲太尉来。」即遣文惠还。禧以曲珍总军政,不可遣,而景思谊自请行,禧曰:「万一蹉跌,恐伤国体。」思谊曰:「今势已逼,倘能以口舌说之,使缓攻以待外援,不亦可乎?欲活数万人命,岂顾一身耶!」敌帅见思谊,言:「若还吾兰会、米脂,即当解去。」思谊曰:「此系朝廷,非边臣所得专也。」敌囚之。初,思谊去时,惟禧、舜举有水两壸,诸将绝饮已三日,敌亦不知,攻稍缓。是日,忽于城下呼曰:「汉人何不降?无水已三日矣。」禧以壸水扬于外,示之曰:「无水,此何物也?」敌笑曰:「止于此矣。」由是疑思谊泄之。

  是夜,大雨,敌兵四面急攻,士卒饥疲,不复能拒。夜半,城遂陷,禧及舜举俱死,稷为乱兵所杀,曲珍及王湛、李浦逃归,士卒得免者什无一二。舜举将死,裂衣襟草奏云:「臣死无所恨,愿朝廷勿轻此敌。」稷亦草奏云:「臣千苦万苦也!」禧不知所终,或言禧实不死,有自敌还者尝见之。(禧不死,据舜民小史【二六】;高永能死,附十月丙寅。旧纪书:「戊戌,夏人陷永乐,徐禧、内侍李舜举、陕西转运判官李稷死之。」新纪书:「戊戌,夏人陷永乐,徐禧、内侍李舜举、陕西转运判官李稷死之。」)

  己亥,措置河北籴便司言:「准朝旨,于瀛、定二州修仓六所,先后给度僧牒千五百。其钱已尽用【二七】,乞更增给二千。」诏给一千。(六年,仓始成,本志云。)

  赐自京至陕西、河东边事文字经由急龏铺、马递铺兵级,特支钱有差。

  诏沈括候种谔至绥德城,即归延州。  诏:「客省、引进、四方馆各置使二员,东、西上合门共置使六员,客省、引进、合门共置副使八员,合门置通事舍人十员。内合门副使以上,并依诸司使、副条例磨勘,合门使以上,遇有阙,改官及五期者,枢密院检举。如历合门职事,后犯赃及私罪杖以上事理重者,遇迁日并除他司。合门、四方馆使及七年无私罪,未有阙迁者,与加遥郡。其特旨与正任者,引进使四年迁团练使,客省使四年迁防御使。」  皇城使、康州刺史、权鄜延路副总管兼第一将夏元象为西上合门使、康州团练使。以种谔言元象充中军将,于无定河川分队出战及自攻米脂城两立功也。

  庚子,朝奉郎、试吏部侍郎李承之权陕西都转运使,乘驿往,候边事毕如故。

  遣太常博士王古致祭原武埽灵济夫人庙,以筑堤塞决河也。  吏部上重编排考试刑法所等第,诏:「第一等孙辅道令大理寺试断案三十道,如堪充职,委长二保明【二八】;第二、第三等循资、占射差遣、免试、升名次有差。」

  诏河东、陕西援兵皆属种谔统制,令种谔便宜以厚赏鼓激前进,庶不误事。

  诏:「如京副使王奇赠皇城使、忠州防御使,与六资恩泽,赐银、绢各百千;费万子与三班借职,赐银绢五十匹、钱五十千;覃俊无子无弟,赠下班殿侍,赐绢二十匹、钱二十千。」曪死事也。(覃俊未见。王奇死事在七月辛巳,新纪于此月庚子日始载奇死事,盖弗详考也。新、旧纪并书:「安化蛮寇宜州,知州王奇死之。」)

  福建路监司上斩获康诜人功状,诏:「东南第十将下押队散直程建为首功,授右班殿直、合门祗候、剑州都巡检使,宜州使唤。刘福、黄周垒各迁二资,□谷迁一资,李士昌、李庆与下班殿侍。获首级人全支赏钱外,每级更迁一资。其杀获康诜妻男及掳略去人,依正贼例推恩。助手兵级每获一级,助手人赏钱百千,累获并累赏。伤中水手依正兵例。」(康诜事始,当考详附见。)

  辛丑,诏:「详定官制所罢局,六曹等条贯送编敕所,其未了事,限十日结绝,先罢官吏请给。」

  入内供奉官冯宗道上景灵宫供奉敕令格式六十卷。

  押赐董毡官告使种谊等上讨夏国有功首领,诏上等十三人与本族都军主,岁给茶、彩有差。

  诏:应缘义勇、保甲事并隶枢密院,其余民兵悉隶兵部。

  壬寅,诏应沿黄河神济夫人并称显灵神妃,以灵津庙为额。

  诏河东路提举常平等事赵咸,权转运判官、奉议郎庄公岳各降一官。坐大军出塞,粮馈不继,人夫亡者过半,而报上不实,御史王桓奏论故也。  癸卯,种谔言:「奉诏援永乐城,未知延州守御大计所付。」诏胡宗回权管勾延州事,候沈括至交割,仍诏沈括止带衙兵回延州。

  诏司农少卿廉正臣减磨勘一年,以提举籴在京封桩粮,收钱百万缗也。  滑州言:「刀马河水泛溢,韦城以南至长垣人马不通。」诏:「开封府界并滑州信使所行道,专委通判滑州苏注管勾。」(新纪书:「癸卯,滑州河水溢。」旧纪不书。)

  广南西路提举司言:「准诏依朱初平、刘谊所乞,琼州、昌化、万安、朱崖四州军不行役法,依旧差役人。今欲以海北诸州□剩役钱充海南州军雇役。」从之。

  修定景灵宫仪注所言:「仪制令:诸庙社门、宫门各二十四戟,唐太清宫九门亦设画戟。窃惟景灵宫天兴门及宫外门本以钦奉天神,不应立戟。神御诸殿,既缘生礼以事祖宗,谓宜依仪制令宫门之制,每门立戟二十四。」从之。又言:「旧制:国忌无神御殿者,赴佛寺行香。今诸神御殿皆在景灵宫,忌日并赴本殿,僖祖、翼祖请设位于天兴殿,文懿、简穆皇后请设位于保宁阁,忌日并张次于天兴殿前之左,宫官先迁神位于次,事毕而复。」从之。

  诏枢密院:「龙猛、龙骑指挥虽已令简填,其阙数尚多,可差曹诏、彭铎分往开封府界、京东、京西、江淮、荆湖路简填,令满足额。」

  乙巳,上再御崇政殿,宣宰臣已下至中书舍人、观察使以上,观景灵宫御书十一殿额。  皇第十子薨,母淮阳郡君郭氏生,次日失之,不及赐名、封爵。(后赐名伟。旧纪书:「甲辰,皇子伟生;乙巳,卒。」新纪但书:「乙巳,皇子伟薨。」)  丙午,诏司农少卿廉正臣、董诜并理提刑资序。

  是秋,判河南府文彦博言:「臣去岁冬,辄率愚瞽,累奏陈陕西边事。今春,蒙差臣男贻庆特赐臣二月二十五日手诏抚谕,后蒙圣慈矜□,不责狂易。恭读诏旨曰:『六军还寨,将士已殚劳,黎民已告病,今日之势,岂可复远举深入哉?惟固境自备而已。近命泾原制置城寨亭障,制敌冲轶,非有前日图也。』臣仰味圣言,伏增欣忭,有以见陛下推尧、舜之心,□生灵之困,罄兹溥率,广被涵育,幸甚幸甚!然自今秋以来,复有遣戍开疆,运粮深入,此必是边臣希功,规为侥幸,开陈端绪,诳惑朝廷,料敌不精,至见挠败。进此计者,陛下必知其人,乞行显诛,以戒今后干赏蹈利之辈,免致向去更误朝廷大事。望以今年二月二十五日诏书大旨,密谕边臣,严设备预,固境自全,来则御之,去则勿逐。更年岁间,士气复振,民力复苏,足食足兵,何求不可?丑羌闻之,自当屈服。臣又闻谋攻料敌,老将所难,不当与新进白面书生惟务高谈虚论,容易而计划之。今以天下之大,士人之觽,岂无深识远虑、怀忠守正、更事历试之人?愿陛下详求而审用之,如祖宗朝所用扞边守塞宿将名臣,见于国史者多矣,乞详察之。臣之此言,非不知触犯时怒,盖耄耋之年,被三朝重任,蒙陛下眷銟尤深,乃心本朝,义均休戚,岂当随例缄默,上负圣明?伏望天慈谅其区区竭尽之诚。」(此据文彦博集增入,附五年九月末。纲要云:是月,淮西路【二九】始推行蹇周辅盐法。)  注  释

  【一】都事「事」原作「司」,按:都司即左右司,显误。宋史卷一六一职官志,尚书省以都事为吏之首,其下有主事、令史等,据改。

  【二】酒行下户倍罚曲钱「倍」原作「部」,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七○之一七三、二○之一○改。

  【三】候教过年分实费钱粮「候」原作「后」,据宋会要兵二之二四改。

  【四】臣蒙恩薄责「薄」,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一一均作「簿」。

  【五】令使臣入蕃告谕「蕃」字原脱,据阁本补。

  【六】冈之上多民庶坟墓「上」原作「山」,据阁本及下文改。  【七】死气浸灌冈桩「浸」原作「津」,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诏鄜延路计招纳归顺蕃部壮人十人「计」原作「诸」,据阁本改。

  【九】每人赏钱三十千至百千止「百千」原作「百人」,据宋会要刑法七之一九改。

  【一○】诏岁以四孟月朝献景灵宫「孟月」二字原倒,据阁本及宋史卷一六神宗纪乙正。

  【一一】每岁永兴军五百千「军」原作「兵」,据阁本改。  【一二】河中府陕「府陕」二字原倒,按:四千缗按下文分配各州府,自河中府至商州只可分六州府,府州在河东路,显属不合,「陕府」二字颠倒无疑,据改。  【一三】己巳加大资政殿「己巳」原作「乙巳」,据阁本改。按:宋资政殿大学士常简称「大资」或「大资政」,此处「殿」字疑衍。

  【一四】城之必败败则死原脱一「败」字,据阁本、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徐禧永乐之败补。

  【一五】及不讨荡左厢地分贼党「厢」原作「相」,「分」原作「方」,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九改。

  【一六】至四五月防河拆去「拆」原作「折」,据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三之六改。

  【一七】及下荆湖南路安抚转运司「荆」原作「湖」,据宋会要方域一九之八、蕃夷五之八七改。

  【一八】稷除吏部「吏部」原作「御史」,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九】江南东路将兵一千五百人「路」,阁本及宋会要蕃夷五之七均作「西」。

  【二○】五月五日本书卷三四四元丰七年三月壬戌(二十三日)条李焘注同。阁本及本卷元丰五年八月丙辰(七日)条李焘注均作「二月五日」。

  【二一】定西城遣译语彭保六人入界刺事得实「译」原作「驿」,据阁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一一改。  【二二】诏内弓箭南外两库军器什物止供御宝帐及本库帐「南」下原衍「内」字,按宋史卷一六四职官志及宋会要职官二二之一,卫尉寺有内弓箭库、南外库,无南内库,下文指明「两库」,则「内」字衍,据删。「什」原作「法」,「止」原作「上」,「御宝」二字原倒,据宋会要职官二二之四改正。

  【二三】以所持耰锸掘垒为蹬道「掘」原作「握」,据阁本、活字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徐禧永乐之败改。  【二四】贼蚁附登城者「城」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五】不若尽库币以募死士「库」原作「运」,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九徐禧永乐之败改。

  【二六】舜民小史「史」原作「吏」,按本书卷三三○元丰五年十月壬申条注有张舜民小史,据改。  【二七】其钱已尽用「尽」原作「进」,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五四之五、六二之五七改。

  【二八】如堪充职委长二保明「明」字原脱,据宋会要选举一三之二一补。

  【二九】淮西路「淮」原作「准」,据皇宋十朝纲要卷一○下元丰五年九月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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