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著书立意乃赠花于人之举,然万卷书亦由人力而为,非尽善尽美处还盼见谅 !

                     —— 华辀远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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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八十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正月尽是年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酉,1077)

  全  文  春正月壬子朔,以才人朱氏为婕妤。  秦凤路转运司言:「茶场司岁供熙河籴买,近虽折以茶而价高不售,今屯聚兵马,用度极广,欲借次年数,听减价变易。」上批:「转运司急于得钱,多减茶价,则一时售者既觽,蕃汉积茶猥多,必坏茶利,兼妨买马。如不得已,可与一限数。」乃借支茶场司茶,为钱十万缗付之。

  上批:「安南行营军前动静,朝廷欲日知之,可令权发遣邕州事周沃日具以闻。递角后,别用长牌大书枢密院急速文字,毋得入铺。」

  庚申,知制诰,新知荆南章惇知湖州。初,惇自湖州徙荆南,仍令亲至辰、沅州安抚叛蛮,受命即倍道疾驰,道中坠马伤足,遂自陈开:辰、沅州事已定,乞二浙一郡。上批可还惇前任故也。熙宁八年十月,惇自三司使出知湖州,九年十月移知荆南。惇本传云;出知湖州,荆湖蛮复扰边,移知荆南。至则事平,以亲老再请湖州。  中书言:「近许市易司与江南西路转运司兑洪、抚等五州军盐,和买紬绢,及差属官欧阳成总领,以盐引从便移易,与转运司财赋并场务课额有妨,欲令以诸州所支和买盐数,委转运司相度裁定,罢还市易务所差官。」从之。  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唐义问言:「北路近年废荆门军为长林县【一】,隶江陵府。此军控制巴蜀,备防百越,今以为县,城郭不完,屯兵减少,不足以控制要会。比者奉使访察之臣,惟以兴事塞责,减放役人,桩留役钱为利。闻自废军以来,盐酒课息每岁亏数过于所存役钱。乞复建军。」诏荆湖北路监司相度以闻。既而不行。

  御史彭汝砺言,乞约束刑部,毋得以公事疑难为名,巡厅商量。诏法寺有疑难公案,并具刑名并执见不同,申中书、枢密院,方得禀白,令御史台觉察。

  礼院言,今以庆历五年以后祠祭沿革,参酌编修成祀仪三本,乞一本留中,余付监祭礼司。从之。  赐判太常寺陈襄等银绢有差。赐银绢,自三月十九日移入。

  诏借河北路灾伤五分以上户麦种,户一石。

  成都府路钤辖、转运司言,乞修安远城楼橹,移威远军就彼。从之。当考,朱本与墨本并同。  知成都府冯京乞修永康军城,及移蚕崖关于溪谷口。其城逼近大山,夏秋多雨,土性簄恶易摧,乞垒以砖石。从之。

  知宾州、殿中丞石□【二】勒停。坐闻交趾将为寇,避亡出城也。  癸亥,广南东路转运司言,军兴之际,州县阙官,欲令江西十州军见任京朝官、选人、大小使臣,各依合入资序指射,本路员阙,上铨院奏差。从之。

  侍御史周尹言:「臣累曾奏李稷为事乖谬,不可处之监司,乞停稷职事,及治其父死不葬之罪,废弃终身,至今未蒙指挥施行。近访闻河北西路提刑司体量到稷,诣实事理,与臣所言并同,却奉圣旨札与李稷知。臣初得其说,固不以为信,盖朝廷往时尝有两禁臣僚,素抱才业,累历清近,时名朝望,人主所知,偶为言者举劾,暴其罪状,而传闻未审,暧昧不明,虚实为疑,情或可恕,即有圣旨札令本官知。而稷擢自冗僚,地轻资浅,非在两禁清近也;所至官守,曾无廉誉,非负时名朝望也;本道按刑,已究见实状,非传闻不审也;二十余年不葬父,恶逆最着,非暧昧不明也。今中外传报,已有上项指挥,稷何人斯,乃获幸免。夫监司之职,表帅一方,郡县观其政而轻重,朝廷信其言而赏罚官吏。其任之也,既殊他职;其责之也,宜异觽人。若受委非才,罪愆已着,尚加函贷,实亏公论。臣职忝风宪,以澄清为先,如稷所为,尤宜弹治。朝廷或谓稷小官不足数,小事不足问。即异时臣僚间有所任,官资比稷为稍重,所犯罪恶校稷为可疑,则言事之臣,虑朝廷复不听察,孰敢冒怨仇而论之者乎?伏望检会臣前后札子并奏状,特赐指挥,将稷早行责降。使臣私心无愧,获安职分。」中书时政记正月十二日事。

  甲子,皇第七子生,遣岐王颢告于太庙。价。

  雄州言:「北界巡马过河以来,敌情难测,忽有奔冲,则知县、县尉、弓手不多,势力难敌。自今遇有巡马,许呼集应接,人马授甲于驻泊都监,听排敌于西北门里,以备非常。」从之。  诏:「已差官修筑河北破缺塘堤,收柜水势,其信安军等处因塘水减涸退出田土,已召人耕佃者,并令起遣。仍差河北东路提点刑狱韩正彦同屯田都监谢禹珪检括画图以闻。」  诏:「安南行营诸军病死及战殁之家,所借衣物料钱,并与除放。衣赐毋过一季,料钱毋过一月,弓箭手、民兵、义勇等贷借官物,于合展限外,更展一年。」

  诏诸寺、监丞并堂选,更不举官。

  诏权发遣京东东路转运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展磨勘四年;权京西南路提点刑狱、殿中丞张复礼,知鱼台县李觽各展二年;麻城县主簿任佑之、前临颍县【三】尉孟厚各冲替。坐检计保明开邓艾口新河不当也。

  戊辰,仙韶院火,撤屋二百五十楹,上不御朝。

  己巳,白虹贯日。  诏以内藏库绢十五万匹、银五万两赐熙河路经略司,以备军赏。

  琼管军员赵秀为三班差使,兵士周元等十四人各转三资,赐绢有差。以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秀等为交趾所掳,秀率元等窃兵仗由海道投廉州,又为黎峒所执,至是来归,故赏之。去年十月六日当并入。

  庚午,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太常丞、直集贤院蔡确为侍御史知杂事。

  诏:「髃牧都监自今与副使互置,近已除张诚一副使,宋有志宜罢,其阙更不差人。」

  诏:「祁、定州民欠市易、水利、淤田司结籴粮,可止依常平法出息二分纳钱,仍仰逐司见计置河北三处封桩粮草,自今止乘贱以钱收买。」

  壬申,宰臣□充以提举详定删修军马司编敕成,赐银、绢各三百,删修官改差遣,减磨勘年有差。八年二月三日初修。

  癸酉,诏诸路村不及五户,别村遥远者,许通附保户。

  甲戌,六宅副使宋用臣迁内藏库副使,依旧寄资;入内供奉官李直清、殿头冯永清王献章各减磨勘七年;入内供奉官任端减五年;余赐银绢。以修内城毕也。

  乙亥,诏:「发法寺自今公案半年一次,赴中书门下勒宿断绝。仍比较功过,依三等支赐。」

  丙子,知河中府、兵部员外郎、直史馆陆经为集贤殿修撰再任。以上批「河中府有王孝先创置官庄及淤田、私盐等事,须籍长吏协力应副,闻经在彼尽力,可优銟,令再任」【四】故也。  诏成都府路转运使俞充升一任,转运判官段介各减磨勘二年。以知成都府冯京言,茂州蕃贼叛,充等应副办集也。寻召充权判都水监。判都水监,在三月二十三日。

  诏:「近降指挥,河北、河东废监卖牛马并租课牧地钱等,今于太原、大名府送纳。除去府三百里内者,可依前指挥外,在三百里外者,即于所属州军寄官,令髃牧司召人入便于本司封桩。」

  屯田郎中、勾当步军粮料院赵令铄言:「父世雄于祖宗为玄孙,乞同父母赁宅外居。」诏许令铄入宫省觐。

  戊寅,诏:「前光禄寺丞、知秀州华亭县张若济贷死,杖脊刺面,配沙门岛。权两浙转运副使、度支郎中王廷老,管勾文字、大理寺丞郭附追两官勒停。提点刑狱、司封员外郎晁端彦,职方员外郎潘良器追两官;发运司勾当公事、秘书丞胡志忠追一官,并免勒停,依前敕冲替。前知华亭县大理寺丞上官汲、太子中允邵奇、赞善大夫吕温卿并冲替。都官员外郎、分司南京施邈责授舒州团练副使。试将作监主簿郑膺柳州编管。」  先是,蹇周辅、李竦同鞫若济狱,温卿等皆就劾。于是狱具,若济坐枉法赃,而汲奇所言有不实者;温卿以田契属若济质华亭库户钱五百千,贷旧任嘉兴弓手钱四百千,申转运司,不候年满,勒民赎田;邈倚转运使张靓势,托在任官买物违法,及沽酒入禁地;志忠尝预廷老等大教妓乐宴会;案问欲举,膺诡名射民田,为僧文捷、法英求住杭州上、下天竺院。廷老、靓以膺吕惠卿之舅,干请必从;又以附惠卿之妹夫,差权知昆山县三日,搀夺已差权官职田米四百余石。诏特断之,仍追附所得米入官。靓以他事别劾,狱未上也。要考靓后如何断。膺挟惠卿势横两浙,人皆呼「郑六舅」,或言周辅初按得吕氏奸利事,推治甚急,会邓绾败,吕氏家人馈药,名药曰「绾出汤」。因以告周辅,周辅得之,遂不肯为王氏尽力抹煞吕氏事,而上其狱云。十朝纲要云:正月戊寅,张若济狱具,若济坐受民□湘银九百两等罪,杖脊流海岛。本路转运副使王廷老、提点刑狱晁端彦等坐累,降黜有差。狱初起,事连参知政事吕惠卿,御史中丞邓绾发其状,上一再遣使往秀州究实。至是,惠卿弟温卿亦坐罪。惠卿家传云云,已附注八年九月二十六日。时政记载此狱,并邓绾、蔡承禧、邓润甫等章,及惠卿诉状甚详。今但从实录。曾布元符元年日录八月二十七日癸酉,上谕布,安惇言吕升卿发上官汲事,有所挟已,令移京西推勘。布亦以为当然。上因周秀狱事,【五】言及蹇周辅为狱官观望不决。及邓绾贬,吕温卿在狱,家人以「绾出汤」与之,周辅等遂平反,惠卿获免,而温卿犹勒停。若非绾及安石出,惠卿必不免。上曰:「目来刑狱只如此。」又问邓绾论事荐人事,悉以实对。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应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乞令重修编敕所、司农寺择可删除者先详定。」从之。

  又言:「朝廷向者简求人才,俾之守郡,故有自通判资序而超迁者,亦有例入知州而以病眊疲挆罢之者,虽怨丛政府,而州郡往往得人。夫取怨于一二人,而千里之民蒙其惠,利亦溥矣。闻近欲矫其弊,将案审官格与之。如此,则病眊疲挆且将复用,虽足以得一二人之心,而千里之民有被其患者。傥以超升通判为侥幸,则裁损之可也。至于郡守,乞依向时考观选择,以便元元。」不报。

  己卯,遣侍御史周尹乘驿,赍御香往嘉州笹眉山白水寺。以上批「两川丰稔,尹常言有母在成都,可因奉使令迎侍」故也。尹言,乞下广南西路宣抚司,根究交趾掳去人。从之。

  宣抚司言,广源州初为州,须兵防拓,乞依熙、河、沅州例,配罪人为牢城。诏出自淮以南州军配罪人,并配广源州。

  郭逵等言,乞就差广南西路提点刑狱提举兴置广源州等处金银坑冶。从之。

  庚辰,诏开封府判官□几复劾东头供奉官王永年,以永年诣宰相讼宗室叔皮等易衣私出求卜。宰臣王珪言:「永年尝言宗室与臣是亲,盖臣妻父郑戬兄载女嫁杨亿之子纮,纮子戫非郑氏所出,戫有女嫁宗室叔兼,故永年言与臣亲。今永年所论,言涉不顺,乞下有司推究有无与臣相涉事,免惑觽闻。」从之。

  永年妻,叔皮女弟。永年自江南罢官,押钱纲赴京师,盗用数千缗,冀妻家为偿之,叔皮不为偿。三司督钱甚急,永年知叔皮尝于上元夜微服游闾里,乃夜扣东府告变,云叔皮兄弟私访卜者,谓己有天命,谋作乱,密造乘舆服御物已具。故命几复鞫之,几复按验皆无状。永年既服罪,会病死狱中。

  侍御史周尹言:「近制,太庙大祠【六】并差宗室使相以上摄太尉行事,所以重宗庙、尊祖考、亲皇族、训子孙也。去冬腊享及期,中书方欲出敕,有宗室遽在告,既别差官,翌日即奉朝请,亦有受誓戒后复辞疾者。窃惟宗室亲贤,蒙九圣积累之烈,已极尊崇显宠矣,所宜春秋致力以举典礼。今乃以一日奉祠为惮,则是悖德弃本,莫甚于此,岂非博士不喻以礼,有司不示以法之过欤!臣谓宜申约束,自今宗室使相合赴太庙行事者,毋得临时以疾苟免,委宗正司举劾。如谓宗室使相以上员数不多,祠事频数,即差节度使以上通摄。」从之。

  诏:「淮南等路近团置将兵,若委州府必不能整办。可选武臣二员,令往点阅,招增简补。其约束,令承旨司检会取旨。」于是差西上合门副使张山甫、庄宅副使高遵一。  给事中程师孟罢判将作监归班。以奉使至涿州南高排坐次不当【七】,遣人计会改正不从,因托疾不赴北亭饯送,涿州移牒,言其不循故事也。初诏特罚铜十斤放罪,翌日乃有此命。前此辽主及其母俱贺生辰,故遣使者两番至辽地。相与坐,则接伴者南乡西上,左番南乡东上;涿州官西乡,右番东乡。及辽母卒,师孟始至涿州,辽为坐图,接伴使副俱南乡,涿州官西乡,而本朝使副东乡。师孟曰:「如此,则中国之使卑矣。」自日昃至暮,争未决,从者失色,而师孟词气益厉,叱傧者易之。乃更以接伴者西乡,本朝使副东乡,而涿州官南乡。明日,涿人饯于郊,疾驰过之不顾,涿人以师孟不与饯礼,移文雄州,故责之。此据师孟本传,所云改坐次与实录不同,当考。密院时政记载师孟不赴北亭饯送事尤详,然亦不足载。  辛巳,诏天章阁待制楚建中罚铜三十斤。坐前知庆州赈济饥民,给散钱粮不当,去官特断也。先是,范纯仁代建中知庆州,擅发常平封桩粟麦,收恤流亡,多所全活。会蓬生蔽野,结实如粟,公私取给焉。复为营求耕稼之具,岁以大穰。或言纯仁禀贷过多,遣使按视,民闻之,争先输官。比使者至,则已无负。邠、宁间有丛冢,使者发冢数骸,劾纯仁全活不实之罪。诏穷治,乃建中所封也。朝廷即欲移罪建中,纯仁连奏:「建中循守法度,方申请措置,而民已多饿死,及臣因其措置,偶免流亡,非臣才术能然也。况建中顷坐无状罢去,朝廷既责之,今缘按臣罪而又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八】。」建中竟不免罚铜。  千牛卫将军不欺免死及除名,夺一官勒停。不欺,十六岁,父士会为宗正司,追证士笽诟骂事,不欺例当勒住朝参。以父病乞就家取问,乃怀表阑入垂拱殿,唐突自陈。法当不欺死罪,上悯其情,薄责之。

  二月壬午朔,诏河北、京东提点刑狱司体量贼盗多处州军长吏,如罢挆不职,及措置乖方,并捕盗官不足任者,选官对替讫奏。  侍御史周尹言:「昨弹奏李稷为河北转运判官任情不公及不葬父事,乞早责降。」诏李稷改军器监丞。九年十月五日尹初言,今年五月十二日又言。  髃牧司言:「去年给安南行营及支两省、宗室、诸班直、诸军司马,总三千余匹,未支者尚二千余匹。在平日已不足,乞裁损宗室已下所给马数,诸司停给。」从之。绍圣三年七月六日张赴等云云,可考。

  甲申,崇信军节度使、知宗正事宗旦为右仆射、同平章事,淮康军留后宗谊为昭化军节度使,彰武留后承选为保大军节度使。

  兵部郎中、直史馆、提举醴泉观陈汝羲为集贤殿修撰、知福州。汝羲以足疾免,许之。

  工部郎中、直龙图阁、判将作监谢景温为盐铁副使,景温辞,以知沧州、工部郎中、直龙图阁李复圭代之。

  诏京东灾伤州县巡检、县尉,不依常制选材武人。

  诏:「中外禁军已有定额,三司及诸路计置请受岁有常数。其间偶有阙额,未招拣人充填者,其请受并令封桩,毋得移用。于次年春季具数申枢密院。」  乙酉,诏:「方春民间乏食,谷价稍长,权停增价折纳欠负,以俟丰稔。」

  又诏:「军头司无引见公事,毋得入殿门。见勾当官非都知、押班、合门使副,有合奏事,即具榜子以闻。」

  诏秦凤、泾原路经略安抚司阙来年春衣钱,许于封桩钱内借支,却于永兴军路铸钱监铸到钱内拨还。

  丙戌,知荆南章惇言:「伏见诏勘荆南澧州应副广西粮草违法官吏开:所买草、不致亏百姓,今已诏贴给其直。又勘:官司恐自今缓急军期,豪猾之家不肯中卖,以待厚价,官吏畏避,各求苟免,则难办事。」诏释之。

  诏鄜延路经略司,如西界修小堡寨,更不牒问;若违誓诏,修建城池,当牒问即奏候朝旨。自今诸路移牒宥州,除常程事外,准此。

  诏蠲郓州助教李君升所负钱千八百缗。以君升尝乞置密州板桥镇市易司,出息二十余万缗,乞蠲旧逋为赏故也。

  丁亥,驾部员外郎、熙河路相度官庄霍翔,乞先次熙州城下营田,出租地百一十顷置官庄,差见任京官、选人、使臣勾当,弓箭手共治。从之,仍以翔提点秦凤路刑狱,兼提举官庄。本志云凡言实边者,营田本赵□,官庄本霍翔。元丰元年七月一日,翔升任。

  诏京东西路权发遣转运判官事李察特展一任,满日落发遣。察前任尝被责,审官院以格当升,故有此旨。

  戊子,以充容邢氏为婉仪。

  熙河路经略司奏:「洮东安抚司言,鬼章结连南北诸羌入寇岷州城寨,占据铁城,诱胁青唐等族,日夕摇动,已有附贼者。崇仪副使、知岷州种谔与东头供奉官、走马承受康识计议,十一月辛巳帅兵赴和尔川寨,翌日至铁城,遇贼,斩首八百八十二级,及杀宗哥首领等。本司勘会鬼章引宗哥之兵,驱胁熟羌,深入寇边,赖包顺、马忠密请出兵,谔、识能用其言,将佐协力,迎击取胜。」诏谔迁引进副使,识改一官,与合门祗候;皇城使包顺、马忠并迁遥郡刺史,顺康州,忠达州,各与两子恩;崇仪副使赵绍忠为内藏库副使,赵醇忠为六宅副使,文思副使魏庆为左藏库副使,西京左藏库副使包诚为供备库使。余迁官、减年有差。识,河南人也。  诏选人磨勘改京朝官,初任须入知县,虽不拘常制,不得举辟。

  诏河北、京东路转运司,强盗罪至死该案问减等者,未得断,具析以闻,候盗贼稀少日取旨。以强盗多因案问减死,配他郡,逃还乡里,雠害告捕之人,人不敢告捕,而盗贼益多故也。

  诏客省使、英州刺史、达州团练使王君万落客省使,为引进使,领英州刺史,依旧熙河路副总管;岷州团练使、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知熙州高遵裕落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知颍州【九】,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知河州鲜于师中落集贤校理,监阆州商税;权发遣秦凤路转运副使、屯田郎中张穆之,太子中舍、通判岷州黄察,各追两官勒停;余官充替。坐违法结籴及回易公用也。九年四月三日,蔡确乘传勘狱。

  己丑,校书郎张采为殿中丞。赏捕盗功也。

  成都府、利州路安抚司言:「茂州缘边接蕃界,自来人户蓄藏兵器有禁,昨蕃贼叛,无以扞御,乞稍损此禁。」诏挠、汉、邛、蜀、彭州及永康军接近蕃界户,除禁兵器及甲弩外,计置其余兵器,仍经官注籍,非缉捕贼盗,毋得持入禁地。

  河东经略、转运、提举司上义勇、保甲赴巡检、县尉以近便番次上番法。从之。

  辛卯,诏以监修在京诸仓毕功,提举官司封员外郎刘昭远、司勋员外郎沈希颜各减二年磨勘;侍禁张永德等酬赏有差。

  是日,辛卯十日。日中有黑子如李,至乙巳散。乙巳二十四日,此据实录并旧纪。至乙巳散,新纪削去。  癸巳,翰林侍读学士兼宝文阁学士、提举崇福宫吕公着知河阳。公着再任崇福,及是,乃起为州。

  录前大名府临清、馆陶县巡检、殿直关怀宝二子,并为三班差使,赐名守忠、继忠,仍加赙恤,以怀宝与贼王成斗死故也。  诏以光州固始县户绝田赐国子监,赡生员;太学西门修筑射圃,听诸生遇假日习射。并从管勾国子监黄履请也。

  甲午,诏春候已深,无甚寒冻,高丽使非久起离,令都水监趣五七日开汴口。

  诏宗室使相虽及十年,更不取旨磨勘。先是,宗谔自请磨勘,中书检宗室着令,凡有所乞,并申大宗正详条例以闻。宗谔当罚俸,诏释罪,而有是命。

  是月,宗室诸卫大将军以上磨勘迁官者,一百二十五人。迁官数,自月末移入。选举志云「是岁」,今从实录。

  诏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李宪,画定岷州界至。

  乙未,奉礼郎吕和卿为军器监丞,仍诏丞、主簿自今于所置员数互换选人。

  南剑州沙县尉许公孙为奉礼郎,赏捕盗功也。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尝有兴利之臣,议前代帝王陵寝许民请射耕垦,而司农可之。缘此,唐之诸陵悉见芟刘,闻昭陵木已翦伐无遗。熙宁令前代帝王陵寝并禁樵采,遇郊祀则敕吏致祭,其德意可谓远矣。小人掊克,不顾大体,使其所得不赀,犹不可为,况其所获至浅鲜者哉!乞下所属,依旧禁止樵采、耕垦,并黜责创议之人。」诏唐诸陵除立定依条禁止顷亩外,其余民已请射地,许依旧耕佃为守陵户,余并禁止。二十八日,熊本、吕嘉问等并坐展磨勘年。  御史彭汝砺言:「窃闻京东、河北盗贼不禁,至白昼杀人于市,攻略镇邑,执缚官吏,流闻四方,非所以为朝廷重也。比闻巡检、县尉许不依常制举差,然巡检、县尉职在追胥,指纵则有待焉。臣观汉京兆多盗,起王尊于久废;渤海惊扰,用龚遂于垂老。使诸郡得人如尊、遂,则亦不至此矣。其盗发州郡,乞选擢仁明智略之吏更领州事,稍□绳检,使随宜处置,且令明以德音抚谕,厚设购赏,使其徒自相首告捕杀,则其党易溃矣。」

  又言:「自北来者累有诣臣言,河北岁比不登,民散徙者觽;去秋旱,涉冬少雨雪,春夏之交,民必乏食。夫民无食,而有司不加恤焉,是弃而为寇资也。惟河北土地坚劲,风俗喜乱善盗,什伍千百不待号召,今其萌芽已不可斩绝矣。祸固有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此不可不戒也。乞体量矜恤,稍□诸科率欠负,以安下户,使柔良怀恩,而无离叛之心,则奸凶寡耦,而有衰止之势矣。」

  诏蕃巡检、殿直、合门祗候刘永年落合门祗候。坐不觉刘勃怡与夏作奸细也。

  丁酉,诏:「诸州岁以十月差官检视内外老病贫乏不能自存者注籍,人日给米豆共一升,小儿半之。三日一给。自十一月朔始,止明年三月晦。」

  诏差近上内臣一员管勾同文馆,遇高丽入贡,依都亭西驿例排办。从馆伴高丽使谢景温等请也。政和元年四月十日,可考。

  己亥,枢密副使、礼部侍郎王韶为户部侍郎、观文殿学士、知洪州。韶时以母老□外,因抗疏言:「臣前日面论决里、广源州之事,以为大臣图国事,不当贪虚名而忘实祸,舍远业而先小数。执政乃疑臣有所讥刺,此臣之私意所以郁而未伸也。方安南举事之初,臣力争极论,欲□民力而省财用者多矣。但执政莫肯听用,每闻臣言,则必以熙河事折臣。然本欲不费于朝廷而可以至伊吾卢甘,初不欲遽令熙、河作路,河、岷作州,广费以自累也。臣昨屡与王安石争熙河劾狱,今重以决里事与执政异论,臣若不自求退,他日必致不容。」

  又言:「李宪欲聚兵六万人为攻讨计,臣以为用觽不如用寡。兵多则与粮竞,兵少则与敌竞,愿悔安南之举,惩艾于河西。」

  韶凿空开边,以军功至执政,乃专以勤兵费财归曲于朝廷,上不悦,故出之。魏泰东轩杂录云:熙宁十年,京师旱,上焦劳甚。枢密副使王韶言:「昔桑弘羊为汉武帝笼天下之利,是时卜式乞烹弘羊以致雨。今市易务裒剥民利,十倍弘羊,而此来官吏失于奉行者,多至黜免。今之大旱,皆由吕嘉问作法害人,以致和气不至。臣乞烹嘉问以谢天下,宜甘泽之可致也。」此事当考。京师旱,乃七年事,韶言烹吕嘉问乃雨,当考。

  环庆路经略司言已差钤辖种古赴肃远寨,从便宜处置作过蕃官英博等。诏厚购赏捕为首之人,胁从蕃部并释之,经略司仍厚加招抚。

  枢密院言:「安南病死士卒,其弟侄子孙尚幼者,给公据出营;俟十五岁以上,有司验公据合给廪食。」从之。

  壬寅,侍御史周尹言:「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与判官赵杨帅兵即杨光僭所居筑城寨,蛮人拒不听,杀伤官军,围初平等凡三数日乃得还,取轻外夷。乞先罢初平监司,委官体量,虚妄生事,重行黜降。」诏候入内供奉官张怀德使还取旨,既而初平奏:「因出巡抚,宿杨晟照家,蛮数百惊疑拥道,乞赦罪。寻已权宜安存,还武阳寨讫。」

  诏鄜延路蕃汉弓箭手及募兵自安南回者,并许引见推恩。

  诏广源知州、通判、签书判官、钤辖、都监、监押并迁一官,候及一年更迁一官,任满升一任。幕职官、录事参军、判、司、簿、尉、知县,候任满各推恩。户曹兼理法,以正摄官文学、长史等充,任满与令录,优其请给,更与驿券。以收复广源、机榔置郡县,人惮行故也。

  诏永兴、秦凤等路转运使副、判官,并兼提举银铜坑冶铸钱,提点刑狱司更不兼领。

  环庆路经略司奏:「准朝旨分析,已牒鄜延路经略司指挥保安军移牒宥州,问创修城寨因依。本司近为探得西界欲于嘉木、永宗广聚材木修置城寨,缘去本路边界咫尺,虑夏主愚幼不知誓诏明文,久远别致边患,遂不暇奏取朝旨。分析是实。」奉旨,范纯仁特放罪。此据密院时政记十一日事,今增入。

  甲辰,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京东、河北盗贼结集,久未殄熄,乞自朝廷选官分往逐路,点检捕盗次第。」从之,委提举官点检。

  前原州临泾县令张维除名,送康州编管;翰林医学赵涣勒停;西上合门使、知镇戎军张守约等九人并夺一官。以维受赵涣等赂,赊贷官钱帛与人,及守约等请求维赊借违法,已更赦,特有是命。九年四月,蔡确乘传勘狱。

  诏河东转运司,本路堡寨并巡检要切去处阙官,许选择有心力材武使臣权管勾。  乙巳,诏自今虔州知州更不带安抚、钤辖,依旧令洪州知州兼领。

  丙午,宰臣□充等上表贺安南平。

  曲赦广南西路诸州军官吏起发及部押般运官物丁夫稽程,有所规避误师期者,具案奏裁,余罪咸赦除之。安南道经略招讨都总管、荆湖南路宣抚司并罢,行营军马除量留防守外,尽放归。本路经贼坊郭、乡村户,及避贼失业者,并被杀土丁之家,去年已放税者,更放,今年并二税、役钱已免两料者,更免两料。应经贼杀戮之家,见存丁口,孤贫不能自存者,所在州军日给口食米:十五岁以上一升半,以下一升,五岁以下半升,至二十岁止。应募弓箭手、民兵、义勇、土丁效用军前者,今日以前诸欠负并除放。

  以广源州为顺州。旧纪书:丙午,郭逵败交趾于富良江,屯兵逗留不进,李干德奉表降,复广源州。赦湖南路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民应征役者,优恤之。新纪书:以复广源、苏茂等州,髃臣表贺,赦广西囚罪一等,徒以下原之。赐行营诸军钱,民没征役者恤其家,以广源州为顺州,赦干德罪,许修贡如故。当从新也。河南程氏遗书,苏□云:正叔论安南事:「当初边上不使令逐近点集应急救援,其时虽将帅兵革冒涉炎瘴,朝廷以赤子为忧,亦有所不恤也。其时不救应,放令纵恣,战杀至数万。今既后时,又不候至秋凉,迄冬一直趋寇,亦可以前食岭北食积,于岭南般运。今乃正于七月过岭,以瘴死者自数分,及过境又粮不继。深至贼巢,以□度五百人过江,且斫且焚,破其竹寨几重不能得。复棹其空□,续以救兵,反为贼兵会合禽杀,吾觽无救,或死或逃,遂不成功,所争者二十五里耳。欲再往,又无舟可度,无粮可戍,此谬算未之有也。犹得贼辞差顺、遂得有词具承当了,若使其言犹未顺,如何处之?运粮者死八万,战兵瘴死十一万,余得二万八千人生还,尚多病者,又先为贼杀戮数万,都不下三十万口,其昏谬无谋如此甚也。」此段字有错误,姑附注此,当考详,或可增修。赐李干德诏,许依旧入贡,送还所掠省地人口。

  是役也,上批令中书、枢密院具行营兵马数,兵四万九千五百六人,马四千六百九十匹,除病死及事故,见存二万三千四百人,马三千一百七十四匹。

  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宣徽南院使郭逵判潭州,副使、天章阁待制赵□知桂州,起居舍人、知潭州曾布为集贤院学士、知广州,直昭文馆、知桂州石鉴知邕州。

  诏河北、河东路,不许以铜及卢甘石博买,通入蕃界。

  又诏自今成都府、梓利夔州路知州、通判,不得并差川峡人。

  戊申,诏新通判澧州、比部郎中张淑与小处签判官。以审官院言淑人品凡陋不材也。

  诏:「自今省、寺等处按劾府界诸县镇公事,并关牒开封府或提点、提举司施行。府界官如省、寺等处牒请入京及有公事取禀,并先申中书,候指挥,仍往京不得过十日。」  三司言:「奉诏同制置解盐使皮公弼详议中外所论陕西解盐钞法利害。去年十一月十一日诏也。会要载此诏,却无此利害,中书时政记载诏,并利害画一特详,今但依实录。盖盐法之弊,由熙河钞溢额;钞溢额,故钞价贱;钞价贱,故粮草贵。又东、西、南三路通商州县榷卖官盐,故商旅不行。如此,盐法不得不改,官卖不得不罢。今欲更张前弊,必先收旧钞,点印旧盐,行贴纳之法。然后自变法日为始,尽买旧钞入官,其已请出盐,立限许人自陈,准新价贴纳钱,印盐席,给公据。今条具所施行事【一○】:东南旧法:盐钞一席,毋过三千五百;西盐钞一席,毋过二千五百,尽买入官,先令商人以钞赴解州榷盐院并池场照对批凿,方许中卖。已请出盐,立限告赏。许商人自陈。东南盐一席贴纳钱二千五百;西盐一席贴纳三千,与换公据,立限出卖。罢两处禁榷官卖,其提举司出卖盐,并依客人贴纳价钱充买旧钞支用,取客人情愿对行算。请从省司降篆书盐席木印样,委逐州军雕造,付所差官点检印记,给与新引。将京西南北、秦凤河东路、在京开封府界应通商地分,各与官一员。其全席盐,限十日内经官自陈,点印贴纳;委所差官点数,用印号,毁抹旧引,给与新引。其贴纳钱许供通抵当。如商人愿以旧钞依估定价折会贴纳盐钱者听,从便于随处送纳,抹讫封印送制置司。若私盐衰息,官盐自可通行。民间请出两路盐无虑三十五万席,比候民间变转,约须期年。虑缘边未入新法盐钱,粮草有阙,乞权于去年折纳欠负谷粟计物价借充军粮,候入到盐钱,依数拨还。通商州、军、县、镇,岁终委转运、提点司,各以管下民户多少同者,将缴纳商人住卖盐引多少为准【一一】,比较增亏,依编敕江、淮等路卖盐酒,比较赏罚。」诏除提举出卖解盐司官卖地分别降指挥外,及市易司已买盐,亦依客人例贴纳价钱。余依所定。凡通商州军,在京西者为南盐,在陕西者为西盐。若禁盐地则为东盐【一二】,其详具天圣八年十月。司马记闻载皮公弼言「官卖盐无利」,此称「官卖不得不罢」,当改其事。然诏云「官卖地分,别降指挥」,则是官卖不全罢也。三月十六日指挥,当即是别降者,记又差误,具注八年闰四月十八日。御史劾额外盐钞,在九年二月六日。

  沈括自志曰:

  先此,陕西盐利亡其大半,未有以救其弊。括言其为盐之蠹者,其说有四:其一,民足于盐,岁不过三十五万囊,为钱二百一十余万缗而已。是时乃出钞三百五十万缗,盐有常费而出钞无艺,此钞之所以轻也。实用之外,可益二十万缗,以备水火败失。以二百万缗为岁常,无得加焉,钞自无低昂。其二,池盐旧分东、西路,西盐下东盐之价囊千钱,欲胜塞外之奸盐,卒不可止,而徒抑西盐之价,以倾东盐之利,西盐日流于东路,而东盐益不售,守疆之吏,不能禁也。括请合东、西之价为一,而省画疆之吏、兵数百。其三,出钞委之解盐司,外司常持损益之柄,不计三司之有无,钞轻则又出度支钱以敛滞钞,故中都之藏日虚,而盐之出者岁溢。括请外司惟谨其出纳,而制钞之本归之三司。其四,制诸司之鬻盐者同为一价,无得低昂以兼商人之利,则岁售有常,而畜钞可以无弊,而滞钱藏于民者出矣。法虽已具,而钞之藏于民未有术以敛之,于是闭池无出盐,而以时价收宿钞,贷钱八十余万缗于少府,以敛滞钞,而公私之钞悉上矣。是时钞为钱二千五百,滞钞既上,则为钱六千,囊有三千五百之羡,藏钞者过幸。于是发五使分籍公私之盐,囊输钱三千,然后得货民【一三】,得羡余价五百,而敛钞之贷不失一钱,而盐利复贯。度支岁籴河北边粟三百万缗,悉为东南盐钞,而榷货务日入钞之利万缗以为常,是时纔得千余缗。括以其原生于法出于多孔,省、寺髃有司或借盐钞而阴用以易百货,称贷入息,自制高下之价。民趋一切之利,而度支之钞益轻。诸道转运司得用田庐券契质盐,人不持一钱,搏手以取万钧之盐,岂复赖度支之钞?又四方上太府钱募民入资,太府执券以受钱于外州,以省转送之费。此虽为利,而不知民乐应募,而钞盐不售。盐所以生财,利出于海而无穷,不售则为朽壤【一四】。钱虽未入太府,而藏于外州,其实皆在也。独费将送而已。闭便钱之路,而专以售盐为利者,不知民食盐有常,而为钞岁蔓,则陕西折估之弊,复移于东南,是二法欲相权,当以售盐为望,而以便钱调其盈虚,不可以一术御也。三孔既塞,而榷货万缗之入,不踰月而复。括自志措置解盐钞法,当即是十年二月二十七日实录所书者。但实录全载吏牍,括志稍文其言耳。三十万囊,即三十五万席也。其四说第三说,实录乃于元丰二年二月丙辰载之。按:括罢三司使,在熙宁十年七月初九日,括为三司使,当即行其说,不知何故实录就括罢三司使一年后始载此也。食货第五卷:十年,三司言:「盐法之弊,由熙河钞溢额,故价贱而刍粮贵,又东、西、南三路通商郡邑榷卖官盐【一五】,故商旅不行。今盐法当改,官卖当罢,请先收旧钞,印识旧盐,行加纳之法。官尽买旧钞,其已出盐,约期听商人自言,准新价增之,印盐席,给符验。东、南旧法,盐钞席才三千五百,西盐钞席减一千,官尽买,先令解州场院验商人钞书之,乃许卖。已请盐,立限告赏,听商人自陈。东南盐席加钱二千五百,西盐席加三千,为易旧符,立期令卖。罢两处禁榷官卖,提举司卖盐并用新价钱充买旧钞,商人愿对行算请者听。官为印识如法,应通商地各举官一员,其全席盐限十日自言,乃令加纳钱,为印识,给新引,听以旧钞当加纳钱。」皆行之,而别定官卖盐地。诏市易司已买盐亦加纳钱。已上十年二月二十七日。三司言:「澶、濮、济、单、曹、怀州,南京,阳武、酸枣、封邱、考城、东明、白马、长垣、胙城、韦城九县,虽使通商,而为他盐侵夺,害于商贩,请复官卖便。河阳、同华解州、河中、陕府、陈留、雍邱、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沟、太康、咸平、新郑,试令通商,其入不及官卖者,官复自卖。」从之。已上三月十一日。又诏:「商盐入京,悉卖之市易务,每席毋减十干,民盐皆买之市易,私与商人为市,许告没其盐。」已上四月十二日。三司言:「皮公弼盐法,酌前后两池所支盐数,岁请以二百三十万缗为额。」以上四月二十三日。又诏:「京师置七场买东南钞,而市易务言为钱五十九万三千余缗,三司言阙钱,颇还其钞,令卖之于西。买者其三给钱,其七准缘边价给新引,庶得民间旧钞,而新引易于变易。」诏用其议。已上四月二十四日。实录无。制置解盐使。皮公弼请复范祥旧法,平市价。诏假三司钱三十万缗,市钞于京师。已上六月二十九日。上尝谓辅臣曰:「向以陕西用不足,使市钞京师,盖欲权盐价飞钱于塞下,而出钱五百万缗不能救其弊也。朝廷措置经始,所当重谨,便国者姑安静以持之。」已上元丰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先是,解盐分东西,西盐卖有分域,又并边州军市刍粮给钞过多,故钞及盐甚贱,商旅不行,官价自分为二。于是三司及制置解盐司言,盐价东重而西轻,请令西盐得自便稍增价如东盐,以平钞法,岁可增十二万缗。因复不分东西,悉废西盐约束。解池盐钞旧以二百二十万缗为额,转运使皮公弼请增十万,以助边籴。至是,又为二百四十二万。三司又言,商人已请西盐,宜令加纳钱,使与新法价平。两议皆行之。已上元丰二年二月十七日。

  诏发正兵五千与广南西路钤辖司,分擘戍守。录归明人侬善美孙惠谈为三班借职。以善美与子盛明往西侬州招呼人户,为贼所杀故也。

  诏司农寺丞及提举常平仓官,并选尝历知县、县令考课优等人。

  景福殿使、利州观察使、入内都知张茂则,皇城使、忠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蓝元震,皇城使、达州刺史、入内副都知苏利涉,并降敕銟谕,各赐衣带。以禁中遗火救护之劳也。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上诸司敕令格式十二卷,诏颁行之。翰林医官院五,广圣宫一,庆宁宫一,大内钥匙库一,资善堂一,后苑东门药库一,提点军器等库一,入内内侍省使臣差遣一【一六】。此据会要增入,艺文志同。十年正月二十七日事。  己酉,德音:「降广南东路、荆湖南路死罪囚,徒以下释之。应民户被差役科配应副军兴者,转运司具户所运物多少,地里远近,及户所科物数奏,当别优恤;管押运物赴广西有少欠损坏,见根究赔备者,如非侵盗,并除之。」新纪书赦广东【一七】、湖南如广西路,旧纪但于丙午书赦湖南,旧纪疏矣。

  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为资政殿学士、知延州。御史蔡承禧言:「臣自熙宁八年四月騳职,是时已闻参知政事吕惠卿兄弟布满朝廷,崇立私党,所喜者虽无状而被荐,若曾旼、李定、徐禧之类是也。所怒者虽无罪而加黜,若冯京、刘载、时孝孙、孙鳌抃之类是也。加以阿蔽所亲,攀援无罪之人,以当罪罚,惠卿之亲方希益有罪,而妄引朱温其,遂两罚金之类是也。又颐指章惇等奏举其弟。如此之类,言之不能万一。而臣独尝愤闷,力与明辨,蒙陛下赫然罢黜,犹以给事中使守藩郡。且惠卿自太子中允,不四五年至政府,不图报效,而所为乃尔;又频为俚言,妄□天听。然臣之所论,以为惠卿之罪,不在于强借钱买田,而罪在于为大臣强横,紊朝廷法制。昨秀州置狱,偶尔网漏,今宠以殿职,付之边任,则后之为恶者何以惩沮?」

  又言:「臣尝论吕惠卿恣横不法,前疏固已详矣。风闻或以为臣希王安石之旨而弹击惠卿。且臣熙宁八年四月蒙恩充御史,五月六月以后,即论其兄弟。臣固不知惠卿兄弟何时失于安石邪,计陛下必尝知之。然臣之与安石议论不同者,故自不一,若沈起、李定、沈季长、徐禧之类,皆陛下知臣之不与安石同也。假使臣悦于躁进,如惠卿之心,臣亦不至于希王安石之旨。然臣顷者恃陛下必能知此,自不足辨。今者伏闻惠卿纔满岁即除资政殿学士、知延州,乃知陛下前岁之诏,而臣前日之疏岂忘之邪?臣始疑之;而又有言者曰:『岂乡者御史之言惠卿强借钱买田事,不涉惠卿而遂有此命乎?』此又可疑也,且前岁之责诏,与微臣之札子,皆不及于秀州之事,何谓以此而除哉?且臣之所言惠卿,祗以窃弄刑赏,崇立私党,不循法理,大臣之罪,莫重于此,故陛下幸听而显逐之。若秀州之事,虽非臣所言,然事亦有可以情索者,今张若济得枉法之死罪,而昔也何缘以出之乎?非惠卿通知外官何敢若此?臣略举此一事,足以知其事狱之未尽。然连岁禁系,证逮为多,情实不忍,安敢重烦朝廷?故臣亦不再言之。臣尝聆玉音,尝恨言事之臣不能如仁宗之时奉承德音,悸越震恐,夙夕思所称塞,而刍荛之进,惟此一事,中外最为欢怿。而臣未离宪府,惠卿已进职边任,臣恐先朝未尝有此。自斯以往,抱义戴忠之臣,有为朝廷击去强臣奸党,观此或亦有怠而以臣为戒者。伏望陛下特回睿图,奋发宸断,罢去惠卿之职任,与之闲地,使善良得安,奸恶有惧,天下幸甚!否则,解臣御史职,以避惠卿之进,毋使搢绅以臣故,轻视风宪之官。」不听。承禧前章,时政记载之三月二十八日,实录因之,朱本以为无施行删去,今依墨本仍移入惠卿除资政、知延州后。

  知延州、宝文阁待制李承之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知延州,蔡承禧论因执政进退观望,改更札子云:「前岁李承之差知瀛州,八年闰四月十九日而不往。陛下尝恨进人太速,既得名位,而使之不行。臣尝亲闻德音,是恶其速进,而强项不行,濡恋于检正五房也。或者以为王安石之所恶,不知诚否?名位既得,而使之不行,此非但安石所恶,盖天下所甚恶也。安石闻之而已,人皆传以为安石之非,又已差知延州【一八】故不必论。今闻又差检正五房,此天下之仕者不得不疑而观望也。」承禧又论二事,姑存此,要考承之本未也。

  权发遣户部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为集贤殿修撰、知郓州。初,谋京东帅,上令中书速选才堪治剧者一二人以名闻。中书言克臣及蹇周辅、王居卿可使,诏用克臣。新、旧传并云,元丰初京东多盗,拜克臣郓帅,误也。熙宁末,京东固多盗矣,今从实录并御集。

  皇城使、康州团练使、知邕州陶弼为西上合门使、知顺州。初,郭逵以重兵压贼境,使弼将精锐殿后。李干德既纳款,逵欲班师,恐为贼所袭,不先号令而中军夜起。兵夫争前,自相蹂践。贼隔江对垒,阴伺之。弼命帐下无辄动,迟明,整队徐引还。逵方筑广源城,又使弼往视。既奏,用弼知顺州。贼数入寇,复据机榔县,扬声欲攻州城。弼率厉将士固守,素得人心,贼动息皆知之。获觇者,因令谕贼以祸福,不则来战。贼始惧,顺州以宁。  诏知制诰熊本、司勋员外郎吕嘉问、大理寺丞高镈、赞善大夫曾孝绰、殿中丞石□、著作佐郎杜常张仅各展磨勘一年。太常寺丞集贤殿修撰张琥、秘书丞庄公岳各展二年;太子中允王辅之、前判司农寺张谔,候将来睳用,当磨勘日展三年;选人黄实、阎令、史邈候转京官,各展一年。并坐申请卖庙也。

  右正言、宝文阁待制、权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常秩卒。诏:「秩久以懿行,见称乡里。朝廷特起,置之侍从,而恬静自居,不替素守。宜优赙赠,以励廉隅。赠右谏议大夫,赙绢三百匹。」秩起处士,在朝廷碌碌无所发明,闻望日损,为时讥笑。张师正倦游录载秩事颇多,且云秩雉经而死。王得臣麈史尝辨其不然,今不取。魏泰东轩录云:常秩以处士起为右正言,直集贤院,判国子监。不踰年待制宝文阁,兼判太常寺,中间谒告归汝阴,上特降诏召之。两制降诏,自秩始也。会放进士徐铎榜,秩密以太学生之薄于行者,藉名于册,贮怀袖间,每唱名,有之,则揭册指名进呈,乞赐黜落,如是者三四。上方披阅试卷,或与执政语,往往不省秩言,秩大以为沮,遂谒告不朝。一日,翰林学士杨绘方坐禁中,俄有报太常寺吏人到院者,绘昔常判寺,立命至前,乃故吏也,询其来之故,即云常待制以谒告月余,未有诏起,令探刺消息。杨曰:「此是禁中,汝得妄入乎?我若致汝于吏,则连及待制,汝速出无取祸。」先是,秩未谒告时,敕差谋向经葬事。至是,经葬百日,上亲奠祭,护葬官例合迎驾,秩不俟朝参,而出迎驾于经门。上祭奠毕,登辇而去,亦不顾秩,秩愈不得意。或告以不朝参而出就职,又尝私觇禁中,台官欲有言者。秩大恐,遂以病还汝阴。既而卒。或云方卒时,狂乱若心疾将自杀者,然未得其详。泰所称狂乱将自杀,盖与张师正所载略同,欲追记【一九】。秩纳无行士人姓名,当考。林希野史载秩本末甚详,已附注四年四月甲戌。希又云:秩心疾月余,屡索刀刃,家人防守之,竟自刎死。与张师正所记略同,须更详考。无行士人,盖曹将美也。希所载,今附此。希云:九年三月,上御集英放进士、诸科,馆职、校书皆入殿侍立。此例久废,张刍请之。上亲阅试卷,久之。拆卷放徐铎、王任,至第三钱遹,先赐第五人及第,虚第三第四,升陈师锡、张镒以充之。李格非自第四甲升第一甲末,邓绾二子洵武升第二甲,洵仁升第四甲。曹将美者,尝斥出学,既唱名,常秩出白其事,降本甲末。放进士、诸科、特奏名,考同五经、三礼、学究、监簿、文学、长史六等。濮州张杰者,年九十三,扶杖而来,上特赐绢五十匹。武举人一与殿直,次与奉职,仍减年,其下者与差使,并赐紫袍、牙笏、银带,乃新例也。

  注  释

  【一】北路近年废荆门军为长林县「年」原作「言」,据阁本改。按:熙宁六年废荆门军为长林县,见宋史卷八八地理志、宋会要方域六之三七。

  【二】石□「石」原作「古」,据阁本及下文改。  【三】临颍县「颍」原作「颖」。按:宋无「临颖县,颍昌府有临颍县,见宋史卷八五地理志,据改。

  【四】令再任「令」原作「今」,据阁本改。

  【五】上因周秀狱事「周」字在此难解,疑为「问」字之误。

  【六】太庙大祠「大」原作「太」,据宋史卷九八、一○八礼志改。

  【七】以奉使至涿州南高排坐次不当「高」字在此难解,据下句「因托疾不赴北亭饯送」,疑为「亭」字之误。

  【八】是一罪再刑也「罪」原作「非」,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四范纯仁传改。

  【九】颍州「颍」原作「颖」。按:宋无「颖州」,京西北路有颍州,见宋史卷八五地理志,据改。

  【一○】今条具所施行事「今」原作「令」,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三改。

  【一一】将缴纳商人住卖盐引多少为准「住」原作「注」,据同上书改。

  【一二】若禁盐地则为东盐「东」原作「采」,据本书卷一○九天圣八年十月壬辰条、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改。

  【一三】然后得货民「货」原作「贷」,据活字本改。  【一四】则为朽壤「壤」原作「坏」,据阁本改。

  【一五】榷卖官盐「榷」原作「惟」,据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三改。  【一六】入内内侍省使臣「使」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新纪书赦广东「书」原作「尽」,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八】延州原作「延安」,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九】欲追记据文义,疑「欲」当作「故」。

卷二百八十一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三月尽是年四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三月辛亥朔,分命辅臣祈雨。  上批:「安南行营:鄜延路应募非食禄蕃兵及首领去家万里,以瘴死者,情尤可愍,加赐绢有差。内番官自来阵亡有例承袭者,即具合补职名闻奏,余但离陕西界,虽未过岭,并依例支给。」

  甲寅,赠宣庆使、康州防御使、内侍右班副都知王守规昭武军留后。皇城使、忠州防御使、入内都知蓝元震检身清修,奉上勤谨,十年左右,始终不渝,可并优赠故也。

  戊午,诏著作佐郎、前崇文院校书张载归馆供职。载前以寻医去,秦凤路经略使吕大防请召还,故有是诏。案纲目云:载自崇文归,与诸生讲学,吕大防荐之,召同知太常礼院。此云「归馆供职」,于七月乙卯始书其兼知太常礼院,与纲目异。

  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郑、滑旧为辅郡,屏蔽京师,顷因论者苟欲裁减役人,废以为县,所利者小,所害者大。东、西两京相望数百里,大河之南,直抵都城,并无州郡为限,虽有县、镇,形势不强,非所以辅王畿、重根本也。臣以谓郑、滑二州皆宜复置,兼州废尚近,完复亦易。」不报。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近闻增筑广源州,选武臣为守。愿先下本路安抚司,令与监司熟计其利害,条列一岁凡用甲兵若干,资粮若干,甲兵调于某所,资粮取于某郡,使兵足以胜敌,食足以赡兵,而无仓猝调发之艰,则一方之民受赐,而陛下无南顾之忧,惟留意而审行之。」

  诏安南应募诸路兵,与免本路番戍一次。

  广南西路转运司奏:「廉州言,战棹司舟船与贼战斗,颇有杀伤。」诏广南西路经略司:「如杨从先一行舟船未至,即选使臣量以兵援接。」从先亦言:「近收交趾伪命行军招讨使李继元牒,并克复后屡与臣战斗,无恐惧诎服之意,乞严敕边备,以制非常。」从先奏事,乃此月二十五日,今附此。朱本以无施行削去,新本复存之。

  诏自今川峡四路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常平官,不得兼差川峡人。

  又诏谏官遇起居横行诸处集会,或有职事与台官通议,听于侧近幕次往还。台、谏旧不相通,司马光建储帖可考。相通或自此始,更详之。

  诏安南新克复广源、思琅等州,可差洪州等处威果等十七指挥往防托。上批:「前日指挥差张诚一都大提举选差使臣教在京马军教头,可改差内侍副都知王中正,仍以中正为入内副都知。」密记九月二十三日可考。元丰三年二月二十五日罢。  己未,诏邵州关硖寨同管辖兵甲、三班借职秦用和子瑜为借职。以用和辟徽州等处道路,为蛮人所害也。

  诏特迁虞部员外郎毕仲熊一官,专切管勾兴置顺州等处坑冶。从郭逵等所举也。  辛酉,分命辅臣祈雨于郊庙、社稷,仍诏开封府界、京东、西、河北转运、提点刑狱司各访名山灵祠,委长吏请祷。

  诏名文德殿南门曰端礼,左、右长庆隔门曰左、右嘉肃,安乐门曰含和,崇政殿【一】北横门曰通极,拱宸门里西横门曰临华。

  诏入内供奉官□靖方寄崇仪副使,裴昱寄供备库副使,各降一官;殿头蓝从熙以下八人各罚铜二十斤。坐仙韶院火也。

  著作佐郎范育权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

  鄜延路走马承受贾从礼奏:「本路蕃捉生、弓箭手死于安南,其子幼,乞量给口食。」诏大人日支一升,小儿半升,三年住支。  御史彭汝砺言:「太学试内舍生,皆用科场敕式,仍乞就景德寺试,物论纷纭,虽学者亦不自安也。且今日所以纷纷如此者,恐考试不公耳。学校风化之地,所系甚大。窃闻太学考试,旧法亦颇详悉,欲乞但因八年以前旧制,稍令加严,如在上舍,更赐加察,而以才行优异者宠进之。」诏国子监相度以闻。科场敕式谁所修,此事当考。朱本以为无利害又无施行,遂删去,今复存之,仍增以时政记。  丙寅,赐皇第六子名佣。哲宗旧名当附初生时,赐名恐不须书。

  诏广源州及填乃等处金银、朱砂坑冶,令广南西路经略司兴置回易。

  又诏太子中舍、前权通判岷州黄察迁一官,知福津县郭造、西华县令李璙与改京官,右侍禁张元方等五人循资减磨勘年。赏铁城败鬼章之功也。

  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神田等团洞头首杨光善等三人来降,诏各补三班差使。

  三司言:「相度及再体问商人,自来出产小盐及邻接京东、河北末盐地分澶,濮、济、单、曹、怀州,南京及开封府界阳武、酸枣、封邱、考城、东明、白马、长垣、胙城、韦城九县,令通商必为外来及小盐侵夺,贩卖不行。合依旧官自出卖,仍召客人入中外,其河阳、同、华、解州,河中、陕府,及开封府界陈留、雍邱、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沟、太康【二】、咸平、新郑十一县,欲且令通商,候逐月缴到客人交引【三】,对比官卖课利不相远,即立为定法。若相远,或趁办年额不敷,即依旧官卖。」从之。本志删润亦可用,已附注二月二十七日。

  先是,张景温提举卖盐,八年闰四月十八日。颇增盐价,民不肯买,则课民日买之,随其贫富作业为多少之差;有买卖私盐者,重赏募人告,以犯人家财充赏;民买官盐、食不尽留经宿者,同私盐法。民间骚怨,盐钞每席旧直六千,至是才二千有余,商不入粟,边储失备。朝廷疑之,召陕西转运使皮公弼入议其事,公弼极陈官卖盐为不便,诏与三司议之。沈括在三司,虽不能夺公弼议,然王安石方主景温,括希王安石意,乃言若通商则岁失官卖缗钱二十余万,虽乞将管城等十一县□南京、孟、陕、同、华、卫六州府通商,而中书讫不行。此见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安石既去位,括始与公弼共言官卖盐不可不罢,十年二月二十六日。于是诏许孟、陕、同、华、解、河中六州府,陈留等十一县通商,余官卖犹如故云。司马记闻载张景温卖盐事虽多差误,然不可不入长编,今考按前后,删取附见。大抵官卖盐事,七年四月二十八日,三司先有相度,中书不行;十年三月十六日,再相度,乃许河阳、同、华、解、河中、陕六州府并陈留等十一县通商。皮公弼先于二月二十六日言官卖不得不罢,今罢官卖者,但此六州府并十一县耳,曹、濮、澶、怀、卫、济、单、南京并阳武等九县官卖犹如故。

  己巳,试校书郎、知崇德县邢恕复为崇文院校书。罢知延陵县,未及赴而县废,改知崇德,亦不赴,久之,自陈乞开封府界监当差遣,特复之。初,王安石行新法,恕谓其子雱曰:「新法人皆不以为然,子盍言之。」安石怒,其罢校书由此也。恕三年五月十六日罢校书,实录所载与恕本传不同,今从本传。

  辛未,录系囚,杂犯死罪降从流,流以下第降一等,杖以下释之。其杂犯死罪情理重,并斗杀情理轻者,皆降决刺配千里外牢城。

  诏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副使徐禧、提举两浙路常平等事范峋同会计安南行营军事实费钱帛以闻。后禧等言,军事实费钱帛、金银、粮草五百一十九万贯、匹、两、石、束。  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司言:「洺州多盗贼,最为难治,知州万赜【四】年老才短,乞选能吏以代。」从之,仍诏济、单、沂、濠、洺、博、淮扬知州军并中书选差。明年正月庚午,赜落差替,提刑韩宗道罚铜。

  壬申,诏:「时雨稍愆,令开封府界洎诸路监司分察州县,检举除殄蝗虫种子法施行,无使滋生。」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五】燕达为鄜延路副都总管。先是,上批:「安南行营军马已节次放散,可令达赴阙。」未至而有是命。令燕达赴阙乃二月二十九日事,此据御集。除鄜延副总管,本传不书,达寻留京师故也。

  诏右骐骥副使、权沅州东路都巡检使张整,右班殿直、权西路都巡检刘滋各迁一官,西头供奉官、权东路同巡检王潜等四人减磨勘年有差。以捕杀崖、诚等州狤狑蛮功也。

  诏广南西路经略司差官瘗安南丁夫辇运军须死于道者,仍加祭奠。  诏广南路缘边军事增置递马铺兵减半,马送髃牧司。

  甲戌,都大提举疏浚黄河范子渊言:「近闻朝廷以浚川杷于汴河试验有效,乞候七八月间水湍急,用疏导汴流。」从之。子渊所言试验有效,当是去年十月二十八日蒲宗孟、霍翔等事也。

  御史蔡承禧言:「翰林学士杨绘挟朝廷荐举之令【六】,阴为奸利。供奉官王永年监金耀门纸库,盗官钱百五十万,交结绘等,绘为之奏举,豫许本人合门祗候。臣昨录问叔兼等罪,已见其状。案:绘禁掖近臣,不以廉耻自检,未及进用,而豫许小人职名,所为如此,有辱清班。伏乞解绘提举、翰林二职,以俟推劾。」绘亦言:「近王永年持执臣受珠事,臣虽曲尽辞理,狱官必不肯信,事无由明白者,不幸在永年死后也。臣举荐匪人,久与之往还,受其酒食等物,甘受诛殛。至于身为侍从,面受永年珠,接而怀之,臣亦不敢自明,惟乞免追赃,依所估钱计赃定罪,远贬重窜。」永年既死,而其家言永年以官钱市珠遗绘,引一从者为证,云于窗隙窥见之。狱官诘绘,绘耻与吏卒辨,即引伏。索其珠,则曰:「焚之矣。」宰臣□充言:「绘为近臣,职在提举,而与永年非类往还,受其器玩,用此自可贬谪。若加疑似之罪,绘今虽不辨,安知他日无说?」遂置珠事不劾。或言永年盗卖官文书,得钱费于娼家,畏其妻知之,乃伪为籍曰「买物若干遗某、遗某」,其实无有也。缘绘及窦卞实尝过永年家,永年妻手掬酒以饮绘、卞,故两人不能自明,竟坐责黜。「或言」据记闻及东轩录。朱本签贴云:「遍检□充家供到章疏,无此语,自有圣旨令不问珠事及免追摄,非用充言,并削去。」今复存之。

  诏诸路走马承受任满,不许本路经略、安抚、钤辖司奏举差遣。先是,李承之知延州,乞以走马承受、内殿崇班史辩为西路都巡检兼安塞寨主,上不许,仍降是诏。十月庚寅,又降指挥。

  乙亥,太常少卿、集英殿修撰张刍为右谏议大夫。时御史台鞫王永年狱,案其簿书云:「尝以缯帛及酒遗刍,刍不受。」上闻而嘉之,故特迁刍。此据司马光记闻。

  诏玉牒所:「皇子赐名,如宗室名同□旁音相犯者,更不改。」

  诏都提举市易司:「变法后未卖盐,各依元买钞价贴纳钞内余钱,令本司自今依旧卖。」

  权知开封府孙固言:「本府火,朝廷当正典刑,以惩不恪,未敢即交职事。」诏释固罪,府推官吕希道责监陈州粮料院,以火起希道家也。

  高阳关路走马承受王延庆乞令缘边安抚司精选职员、使臣主掌刺事人。枢密院言:「熙宁七年朝旨,缘边刺事人多互传报,徼幸赏物,人数虽多,于事无补。可下河北缘边安抚司,选使臣牙吏有心力,谙识敌情者,裁定人数,委长吏同募土著可以深入刺事人,每事审实以闻,量事大小给钱帛,候有符验,再与优赐。」诏申明行下。

  戊寅,侍御史周尹言:「提举卖盐张景温擅增盐价,禁卖蚕盐,苛细害民,乞罢景温职事,悉归之制置解盐司及依旧赏格。」诏景温具析以闻。朱本云:具析到,进呈讫,无施行,合删。今依新本复存之。八月十三日,景温犹卖盐。

  四月辛巳,诏复岚州静乐县为宪州。以知太原府韩绛言,静乐据汾河大川,当岢岚、宁化四达之冲,屏蔽太原,当置郡屯兵,故复之。

  枢密院直学士、给事中、知定州薛向为工部侍郎再任。向辞所迁官,降诏不允。故事,前执政辞官乃降诏,两省降诏自向始也。初,契丹求地之使久留邸舍,数出不逊语,边奏云、应集兵,治涿、易道,谓北人渝盟有端。累诏向察其实,向还奏:「契丹欲速成地界议,故多张虚势,以动中国,使者惧朝廷不如其请,故为嫚言,徼幸取成,且兵来不除道也。」后卒如向言。

  新知延州吕惠卿乞入朝,许之。

  诏移庆州荔原堡都巡检于大顺城,从环庆路经略司请也。

  枢密直学士陈襄等言:「太常寺主簿黄君俞力学笃行,高出辈流,博通诸经,多所撰述。向举进士及试经义,皆在高等,擢为国子监直讲。昨以家艰去职,服除,复用为太常属官,谨身率职,其操弥励。乞置之馆阁。」诏以君俞为崇文院校书。  诏以福州常平司检校崇胜院粮三万八千余石赈济漳泉州、兴化军饥民。

  癸未,中书门下言:「新科明法及第出身人,当年秋以本业试中明法,至有循两资者,推恩太优,况进士及第不许试经义,武举不许更试武艺。今欲应明法及第人试中明法,除入第一等合差充刑法官与依例推恩外,余只免试,更不推恩。铨试经义入等者,自依等第推恩。」从之。

  新知郓州王克臣言:「本路号多盗贼,乞许以便宜处置。」从之。后诏大名府、高阳关、京东路安抚司,应强盗听便宜处置,候盗息如故。  甲申,诏罢茶场司官卖解盐。此盖从周尹之言。尹言在九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乙酉,辽主遣奉国军节度使萧仪、副使崇禄少卿郑士兼来贺同天节。

  法寺奏:「开封府司录司勘到宗室叔兼、叔□,进士秦宏各为私有禁书不全,及别制下问报上不实,未奏减等,系杖罪,缘会簄决释放。」从之,韶秦宏送开封府鄢陵县羁管。

  丙戌,诏诸路缘边修城浚壕并令军器监统辖。

  诏:「访闻昨水利司于淮南收籴下小麦万数不少,却欲出粜变钱,于河北收籴封桩粮斛。可契勘见在令,即今管勾官计元粜价,如可运致入京,比都下市直犹贱【七】,即指挥水利司□淤田司,将籴到数目令逐司并津置赴京出粜。」此或与五月一日王秀事相关。

  丁亥,于阗国入贡。

  辛卯,上批:「闻诸路皆少雨,可令转运司访名山灵祠,委长吏祈祷。已雨,速具以闻。监司察刑狱淹延,或就近巡按。」  诏知钦州、西京左藏库副使刘初,邕州永平寨主、供备库副使杨元卿各迁七资。赏招谕广源、苏茂州首领功也。

  诏:「今后客盐入京,并于市易务中卖,本务依市价收买。虽贱,每席不得减十贯,并画时支还见钱。其京城内外诸路贩卖盐人,并于本务给印历请买,愿立限赊请者听。如私自买卖,许人告首,等次给赏,盐没纳入官。」会要有此,实录无之。二月二十八日、四月二十四日当考,本志删修此段。又诏:「商盐入京,悉卖之市易务,每席无得减十千。民盐皆买之市易,私与商人为市许告,没其盐。」

  壬辰,诏江南西路监司具盐盗结集因依以闻。

  癸巳,梓州路提点刑狱司言,文州蕃贼二千余人寇边,已逐出界。诏:「利州路提点刑狱司体量因依,及城寨有无引匿,是与不是迭、宕州借助兵马。城寨使臣等毋得轻易别致生事,若贼未退或兵甲实不足,即关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差务。」文州与梓州路何预,当考。密记亦同。

  丙申,命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安焘体量京东、河北官吏不职事以闻,其官司行遣盗贼违法事,一面施行,如事体稍重,即奏取旨。以两路贼盗颇多,虑州县不能逐捕及施行违法故也。

  诏福泉漳州、兴化军诸县第四等以下、灾伤五分以上户,去年秋料【八】、役钱并放。

  知谏院黄履言:「伏见差郭逵判潭州,逵至潭日,曾布以敕命交割,逵辄拒而不从。及朝廷以布所奏令逵分析,逵至鄂得之,又寄敕于鄂而不受。望正其专辄自归之罪。」诏郭逵速赴任,仍具析因依以闻。要见后来如何,或移附初除时。

  诏军器监置主簿及勾当公事官各一员,丞、主簿互差,从判监范子奇请也。

  诏知桂州赵□,应接外界边事,奏禀朝旨不及者,许一面施行。

  丁酉,雄州言:「北界追集两地供输南阳项【九】等五十八村首领,及逃移归业百五十四户六百九十七人,给赈贷钱千,已牒涿州劾本县官吏赈贷罪。」诏雄州体量上件所贷民户,如委阙食,相度具当如何赈济以闻。寻诏两地供输人户见欠赈济米豆并除放。五月乙卯事,今并书。

  赐熙河路山西军回弓箭手、蕃兵、寨户、汉蕃勇敢特支钱,战殁者赐绢,免夏秋税支移、折变。如先有功者,以子孙姓名闻。因战失马者,买马给之。

  诏:「礼部进士依旧试策五道。又祖宗袒免亲已授官者,听□应,及非袒免亲许应举。国子监及礼部别为一甲,试两场,五分为额,发解所取不得过五十人。殿试与正奏名进士试策别作一项考校。累举不中,年四十者,申中书奏裁,量材录用。」

  戊戌,入内东头供奉官韩永式言:「广源等州县溪洞蛮觽悉已降附,乞各给朱记。」诏经略司具当给印记人数以闻。经略司未报上,寻弃其地。未及给印弃地,据朱史签贴。  礼宾副使杜师益、刘希古,三班奉职梅怀德、乞商,各减磨勘二年,杨斌三年。以环庆路经略司言师益等有招安蕃部之劳也。

  诏在京见欠市易及诸处官钱人免收禁,听责保知在。

  提点两浙刑狱司、安抚张谔诬奏前知苏州沈绅俵籴不如法,狱讼滞留,至蒙差替。诏绅除落差替。

  庚子,遣官谢雨。  新知延州吕惠卿乞不拘常制举文臣二员,为经略安抚司准备差遣。从之。

  诏判登闻鼓院、秘阁校理陈睦冲替。坐前任两浙提点刑狱顾女奴及不按知华亭县张若济赃罪,虽原赦,特责之。

  壬寅,权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徙东路,以辅之与本路转运使□审礼相验定州廪粟,论议异同也。始,辅之按定州支粮,封一百十三牔,以为粗恶,遣官剥估,又对军吏扬言,以当贴支。卒闻之,皆有觊觎。薛向曰:「辅之东南人,不习河朔事。粮米精粗、分数,皆故事也,安可遽易?」乃预召诸将约束,且使监官谕之曰:「汝等所支粮,非一日也。转运判官妄有议论,明日支请,敢有一言者先斩!」觽皆贴然。及朝廷委审礼等相验,卒从辅之。五月壬子,具斛样,当即此事。

  知邓州刘忱修邓、均等五州军城毕,降敕銟谕之。

  三司言:「相度皮公弼盐法,今参酌前后两池所支盐数,岁入以二百三十万缗为额,自明年为始。」从之。

  诏蠲河北东路转运使所借常平钱粮二十三万贯、石。以累年灾伤故也。

  内出蜥蜴祈雨法,试之果验,诏附宰鹅祈雨法颁行之。  癸卯,提举在京诸司库务言,布库监官李宗裔等擅离局,乞差替。上批:「宗裔等违慢不职,可依所奏,庶在京官司有所警厉。」

  诏故蕃部巡检赵余德子三班奉职宗彦、殿侍宗杰宗彦【一○】等并特给俸,仍录其幼子宗佑为茶酒班殿侍。以环庆路经略司言余德蕃官,尝有战功,子孙贫弱故也。

  上批:「李舜举面奏姚兕捕获贺富杀人祭鬼,证左甚明,潭州推治灭裂,全出其罪,宜下朱初平取案牍看详,别选官劾之。」既而初平再劾所获户乃阿邓之夫刘文,非贺富杀人也。乃止。  三司言:「近奉朝旨,将旧法东南盐钞,委官于在京等七处置场,每席三贯四百,权于内藏库借见钱二十万贯应副收买,候贴纳到盐钱逐旋拨还。寻令市易务依此收买。本务申:客人拥并赴务投下文钞,据所买计用钱五十九万三千余贯,省司全阙见钱,深虑有妨钞法,欲将在京客人所乞中卖文钞,除单合用钞,别无收附,对勘却退令于向西州军官场就近勘合中卖外,其余钞数尽行收买。价钱内三分支还见钱,余七分依沿边入中钞价细算合支价钱目,给与新引。所有合贴新钞,候降下指挥,从省司牒三班院,差使臣一员赴制置解盐司取拨合销新钞,赴市易务下界契勘书填给付客人,令于解池【一一】请领盐货。所贵买尽民间旧钞,兼客人换得新引,请盐趁时变卖。」从之。其新钞仍在熙宁十年合出钞额。会要有此,实录无之。二月二十八日、四月十二日、二十三日当考。初,诏京师置七场买东南钞,而市易务言为钱五十九万三千余缗。三司言阙钱,颇还其钞,令卖之于西,买者其三给钱,其七准沿边价给新引,庶尽得民间旧钞,而新引易于变易,从之。本志如此,删修或即用此。

  甲辰,诏市易务茶限三年结绝,许客茶交易。上令中书召嘉问面问之,乃降是诏。面问吕嘉问,据御集。  又诏:「已差徐禧会计安南兴师费用。闻广西民自供大役之余,极为殚敝,令禧具可以□恤赈补事以闻。」后禧上赈恤事:一曰蠲赋税,减杀人;二曰除欠负,养孤遗;三曰罢折变,禁科买;四曰放铺夫,省役人;五曰计地里,省科拨。并从之。

  河东经略使韩绛言:「岚州合河津并无地与夏国接界,乞减寨主,量留厢军五人,及废上下津十七铺。又上平关虽当把截津要,亦阻黄河之险,欲止留监押一员、军士三百人。」从之。

  乙巳,皇第七子赐名价。

  诏:「戎、泸州沿边地分蕃汉人户,所居去州县远,或无可取买食用盐、茶、农具。人户愿于本地分兴置草市,招集人户住坐作业者,并先于本州岛岛县投状保明,申转运司差官相度经久可行以闻,方许兴置,依例出纳酒税课利。」以本路转运司所请也。

  又诏邕州有马雄略员僚赵秀妻、男,送湖北配本路军营充奴婢。秀常为贼定炮打邕州城也。

  丙午,定州路都监何泽言:「缘边山口铺无捍御之备,近闻敌入沧州小南河寨杀伤老幼,剽夺器甲。乞应缘边堡寨委安抚司增筑。或北界来问,即以小南之事为辞,最为得策。」上批:「缘彼攻劫,因而整完,其于事机诚不可失。令诸路安抚司相度施行。」  丁未,安南招讨使言:「提举先锋奇兵将介定等,保明富良江接战及策应有功总三千七十人,乞第转资给赐。」从之。内苗履所部兵,尝过富良江者,令赵□详定。履屯郭逵西六十里如月渡,黄金满导之过江,禀于逵而行捷路,趋交州十五里,逵追回,将案军法,履具言得逵节制【一二】,乃免。交人屯谅州甲洞,故履乘虚而行也。后依□所定,履所部兵过江夺隘,及先下江与贼战,四十人迁二资,一百三十七人赐绢有差。履,授子也。依□所定,乃五月二十四日事,今并书之。黄金满事,九年十二月十二日可考。

  诏诸路五亩以下保甲,更不轮差赴县尉巡检司,仍免教阅。

  又诏泰、海、绛、耀、华、秀、温、鄂、江、唐知州,祁州、保定干宁永宁军通判,并令审官东院选差,申中书审察。

  诏以淮南东路坊场钱五万缗借转运司,为今年冬衣及南郊赏赐盐本钱。以灾伤故也。

  司农寺言:「勾当公事王觉同江南西路监司、提举司相度兴国军永兴县民每税钱一出役钱一,今减二分。」诏减五分。

  是月,复冀州枣强、武邑二镇为县,旧纪但于丁酉书复武邑县今从实录。名泸州小溪口新寨曰武宁。

  注  释

  【一】崇政殿「政」原作「文」,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太康「康」原作「原」,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四改。

  【三】候逐月缴到客人交引「人」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四】万赜「赜」,阁本、活字本皆作「颐」,李焘注同。

  【五】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龙神」二字原倒,据宋史卷一四七兵志、卷三四九燕达传、宋会要蕃夷四之三六乙正。

  【六】挟朝廷荐举之令「廷」原作「延」,据阁本、活字本改。  【七】比都下市直犹贱「比」原作「北」,「市」原作「京」,据阁本改。

  【八】秋料「料」原作「科」。按宋制,民田所纳夏秋二税,亦称夏料、秋料,见宋史卷一七四食货志,据改。

  【九】南阳项「项」,阁本、活字本皆作「顶」。

  【一○】宗彦上句有「三班奉职宗彦」,此处又有殿侍宗彦,二者必有一误。

  【一一】解池「池」原作「地」,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六改。

  【一二】履具言得逵节制按:本句与上文「禀于逵而行捷路」,「逵追回」相抵牾。据宋史卷三四九燕达传,「郭逵招讨安南,为行营马步军副都总管」,疑此处「逵」为「达」之误。

卷二百八十二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二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五月庚戌朔,诏:「诸路言蝻虫生,宜申严条约,下当职官亟除绝之【一】。」

  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张方平为东太一宫使,听居南京。方平四表乞致仕,而有是命。苏轼代方平作好兵犹好色疏,附此年末。  监西京抽税竹木务、太子中允程颢改太常丞。以知河南府贾昌衡、京西北路【二】转运副使李南公等言颢博通古今,行谊修洁,改官八年,未尝磨勘故也。

  诏:「交趾纳款,如遣人议事,许至桂州。」从经略使赵□【三】请也。

  蠲机榔等县防戍军马借支路费钱。

  蕲县桐墟镇巡检、殿直刘震为军贼王海所杀,授震子借职。

  法寺言:「在京黙子弩雄武第二指挥王秀等十人,坐唱率军觽毋往般卸小麦,副都头牛遂不禁止之。秀等比附徒三年,刺配五百里外牢城;遂当杖六十。」诏斩秀军门,余九人配流海岛及广南;遂杖百,降曹州员寮剩员直。此或与四月丙戌般麦指挥相关。

  辛亥,京东转运司言,莱芜县巡检、左班殿直贾若水坐以功赎过,免勒停。

  壬子,诏大宗正司【四】,定武军留后承裕候所展限及半年与磨勘。承裕尝于殿庐厉声责大宗正,及殴侄妇□,展一年半磨勘。上以其属尊,故特减之。

  诏:「铨试经书、律令大义等人,经书上等循一资,堂除差遣;中等先次指射优便差遣;下等不依名次注官,先次差遣。其刑法人,第一等充法官,第二等循两资,第三等循一资,第四等与堂除,第五等与免试。」

  又诏诸路提举官,每员岁举辖下选人九人充京官。

  诏:「福建路转运司督捕贼廖恩事,有奏禀不及者,行讫以闻。有能获恩,与右班殿直、本路巡检,赐钱五百千;获以次首领,等第论赏。许自相杀并,或禽捕送官,原罪,亦依次赏之。」

  诏河北东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黄莘,各具巡历到州军所支人粮斛样附递入进。四月壬寅,辅之自西路改东路,可参照。

  乙卯,诏广南西路转运司具军兴计置金银、钱帛、粮草见存名物,贮积州军,令提举官拘辖催驱,毋辄费用。

  诏保州保塞【五】,定州北平、曲阳、唐县尉,令定州路安抚司权举使臣。以北人数入为盗故也。

  丙辰,诏缘边安抚司:「北界遣人移文或押送人口至,不系承接州、军、城、寨,并婉顺说谕约回,令往当承接州、军。」

  丁巳,内殿崇班、合门通事舍人高公绘、高公纪并迁礼宾使,公绘嘉州刺史,公纪荣州刺史;皇太后殿祗应江有章、姚宗元迁一资。以皇太后同天节推恩也。

  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安焘言:「准敕体量河北、京东等路贼盗,窃以朝廷平日立法以治盗贼者,其追捕之格、购赏之科,不为不备。然今日两路之民,不因灾馑而转为盗贼者相继,至于率觽髃行,杀害官吏。虽诲盗致寇之由未可遥度,然购捕之格恐难以常法治之。今献四事:一、强盗虽杀人,为首者能捕斩死罪两人、为从者捕斩一人以上,并原罪给赏;二、告获强盗,各依重法地酬赏外,第加一等;三、大名府,滨、棣、德州贼盗,如被告获,依重法处断,不用格改法;四、强盗如不自陈首,遇将来郊赦,未得原免,并具情理奏裁。」从之。

  知韶州、都官郎中【六】王之才降敕銟谕,以其修治城池不扰民也。

  诏:「应市易司计置物货,场、务不依客例收税,并许勾当官申提举司牒提刑司根究,依法治之。」  诏:「中牟县列子观昨经烧毁,官为兴修,仍令道录司选差道士一名管勾,恩例如旧。」  戊午,诏修仁宗、英宗两朝正史,命宰臣□充提举;以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宋敏求为修史;秘书监、集贤院学士苏颂同修史;秘书丞、集贤校理王存,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崇政殿说书黄履【七】,著作佐郎、集贤校理林希并为编修官;勾当御药院李舜举管勾兼受奏事。暂通银台司入修国史院。其修史官等禁制并书吏漏泄,并依天圣五年修史例。银台司权徙于起居院。徙银台司,丁卯日事,今并书。敏求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为龙直。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忠州刺史、新鄜延路副都总管燕达权管勾步军司,步军副都指挥使、鄜延路副都总管杨遂留鄜延如故。

  诏:「诸路监司、提举司岁终各具所分州县巡历月日,限次年正月十五日以前,申中书点检,巡历不遍者,奏裁。所至有词讼及官司违法,虽非本司事,并听关送案治。」

  庚申,诏以欧阳修五代史藏秘阁。

  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李宪上攻讨山后生羌禽冷鸡朴功状,诏以熙河路经略使、司封郎中、天章阁待制张诜为右谏议大夫,权发遣秦凤路转运副使、降授太子中允赵济复官、迁一资,权转运判官、太子中舍孙迥减磨勘二年,权提点刑狱、主客郎中郑民宪降敕銟谕;中军将、引进使、英州刺史王君万重伤,复客省使、达州团练使,赐绢二百;副将、崇仪使张若讷迁内藏库使;前军将、皇城使姚麟为西上合门使、英州刺史,将、内殿承制孙咸宁为礼宾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左军将、引进副使种谔为东上合门使、文州刺史,副将、西京作坊使杨万为宫苑使;右军将、皇城使、文州刺史韩存宝为西上合门使、忠州团练使,副将、引进副使李浩为东上合门使、果州团练使,副将、左藏库使夏元象为皇城使、康州刺史。壬戌,以昭宣使、嘉州防御使、入内押班李宪为宣政使【八】、宣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左军西京左藏库副使徐禹臣,右军内殿崇班张承鉴等七人转官、减年、循资有差;蕃官皇城使、康州刺史包顺二子各转一资。皆赏功也。先是,冷鸡朴诱山后生羌扰边,木征请自效,觽以为不可,宪曰:「何伤?羌戎畏服贵种,其天性也。」木征盛装以出,诸羌耸视,皆无斗志,我师乘之,获级、生降以万计,临阵斩冷鸡朴,董□惧,因作旁行书谕之,遂遣使入贡。此据宪本传附见。

  御史彭汝砺言:「臣昔者论不当付寺人以兵,陛下以为非是,及李宪师出,果获鬼章,「果获鬼章」,「获」字必误。自洮以西遂至无事,而臣言绌矣。而臣之言非以宪为不足以成功,所虑亦不在宪,故臣言自绌于疑,犹信天下之事固有趣时而为之者,然其大纲亦不可以一概言也。今以周官观之,考其数盖不及百人,而所事亦略可见。以今视之,其多少轻重何如也?盖古者因民之有是疾,故择而任焉,非以使令之故,刑无罪之人而为之也。彼其类非无聪明贤智,无故使以刑徙失身,废绝其类,至踰千百焉,此非先王以仁爱人之道也。古人惟酒浆、酰醢、司服、守祧而已,其他莫与焉,今以一道之权予之,此非先王以义制事之意也。宪辟薛昌朝不听,切齿扼腕,以为为腐儒所卖,自是不复回顾士人矣。张茂则以河事颉颃作气,官属罕见其面,虽达官大吏,俯首不敢与抗,而奸诈之人稍复趋附,以侥幸万一之时,陛下以几观之,使其有可以轻士之势,其心如何也?且朝廷比年之役,其最贻陛下忧者、洮西、闽、蜀;其最计议论者,惟浚川之役;今日之役最为大者,洮河之役。数者皆在寺人,是陛下所爱养尊宠之士大夫无一可属任者矣。且彼其初非无敏健精悍可用之力,及稍任事者,则窥觎玩弄、籍蹈士大夫矣。诗曰:『商鉴不远,在夏后之世。』陛下试取汉唐以来宦官之事观之,亦足以知矣。自古人君,方其无事之时,未见其害,则士大夫之言为不足信,亦莫之听也,及其祸乱既作,本末颠倒,至于无可奈何而后已,自古及今,盖非一二也。惟陛下为宗社计之,不胜幸甚!」

  福建路兵马都钤辖司乞遇大段贼盗,差调兵马,许本司立定数目,预借钱粮起发犒设。从之。

  癸亥,知越州、资政殿大学士赵抃知杭州。抃知越州时,两浙旱蝗,米价踊贵,饿死者什五六。诸州皆牓衢路,立告赏,禁人增米价,抃独牓衢路,令有米者任增价粜之,于是诸州米商辐辏诣越,米价更贱,民无饿死者。此据司马记闻。  先是,淮、浙饥,诏出本界上供米,损市价粜,以活饥民。发运副使卢秉言:「价虽贱,贫者终不得米,请偿籴本,尽以其余赈恤流民。」诏可。是岁,奏计,上问曰:「如闻滁、和民食蝗以济,有之乎?」秉对:「有之。民饥甚,死者相枕籍。」上惨然曰:「独赵抃为朕言,与卿合。」前此,发运司入奏,多献羡余以希恩,秉独以钱七十万缗偿三司旧负,因言:「发运司但督六路财赋,以时上之,本无羡余。以进者,率正数也。乞遂禁绝。」上嘉纳之。秉事因赵抃知越州附见,不知秉入奏果是何年。秉以八年七月除发运,九月,广西用兵,其入奏或当十年也。赐上供米赈济饥民,乃八年十月十二日。

  御史中丞邓润甫、知杂事蔡确言:「开封府判官□几复奉诏勘王永年告其妻之兄弟宗室叔皮、叔兼等易衣私出求卜,言涉不顺,及永年妻赵氏又讼永年盗官钱事。是时,永年未死,几复已索永年与叔皮、杨绘、窦卞等往还书简,几复推究叔皮等所言本末,至于绘、卞书简皆不问,乃以他事为辞,乞送府司勘结,显为有所畏避。案:几复人物庸下,素行污鄙,京府之任,已为玷窃,复敢阴党贵势,巧避君命,乞行黜责。」诏与几复小州。

  诏:「诸军赏功,以应转资系转资,并五路笃转。诸军每合转一资,指挥使升十名,副指挥使升三十名,军使都副以下并转资,与笃转本军下名安排。」

  右军蕃官军主乔巴裕等四十四人各斩获下溪首级,赐银有差。

  甲子,□充言:「史院旧用中书、枢密院时政记及起居注诸司文字纂类日历。时政记纔送至熙宁六年,起居注至熙宁二年,恐由此事实遗废,乞责近限修进。」从之。

  诏雄州归信、容城县民游化与三班差使,知县李泽、县尉宋彦国各减磨勘三年。以获北界强盗一十一人也。

  都提举市易司言:「乞定上界本钱,以五百万缗为额,以本理息及一分半,等第推恩。见在息钱,先封桩听朝廷移用。」从之。

  诏提举在京诸司库务、翰林学士、礼部郎中杨绘责授荆南节度副使,不签书公事,候过郊礼与分司;判将作监、刑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窦卞落职,提举舒州灵仙观。并坐受所监临王永年供馈物也。

  刑部言:「诸处断遣宣敕,自经治平大水,颇多散失,亦有本处元不关到者,虽曾关到,而吏胥隐漏,检会之际,或容侥幸。至于官员犯罪并幖贼、伪印三等公案,略不以时架阁,凡有取索,动经岁月,其间羇旅之人尤可矜悯。欲乞计会审官东西院、流内铨并入内内侍省,取已断官员宣敕与本部宣敕,比对职位姓名,如有漏落,更互抄录,以补其阙,仍重编排,自庆历二年为始。其熙宁十年以后公案别架阁,略具元犯因依、姓名,申提点刑狱司类聚缴纳,本部月轮详覆官一员与主簿更互计会,合属处抄录编排。」从之。

  乙丑,诏邕州召募头首谭楷与三班借职。以邕州言与交贼战有功也。

  丙寅,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蔡承禧为集贤校理、提点开封府界诸县公事。承禧累乞罢台职,久之,乃有是命。

  承禧尝言:「臣伏以陛下之盛德,以臣之至愚,不能形容,然于文明而刚大,勇智而仁厚,臣庶几或略望清光焉。臣伏思陛下以钦承七庙之灵,奉养二宫之欢,而又继之以一日万几之劳,而思索被于天下四方之事,勤可谓至矣,而治犹若不充于圣心者,何也?今之患在乎百职之不自任其职而已。中书以进人选才之方诿于陛下,密院以用兵择帅之事诿于陛下,事事皆出于圣意,若有未合于舆议,则曰『皆出于宸衷』,如是,则天下自古迄今何须辅佐乎?凡今之事略可言矣。大臣皆不自任其责,盖以天下之人才一进于左右,天下之广,士人之觽,皆出于顷刻一言。观帝尧之圣,孔子之智,或失之四凶,或失于子羽。彼皆积岁于左右者,犹失之,而今也,以片言之间而求之。陛下虽至圣矣,臣之愚窃疑乎其未至尽也。故大臣不自任其责,万一或自容其私,则天下亦不得而见矣。何则?陛下之断素出于中也,故百职之吏亦相习以成风,有操两可之论以倚决于上者,有摭细故以塞重责者,此又安得而悉见乎?积此而往,非所以致大治也。古之用兵而任将者,覆军凶师者固有之矣,至于用之久,则名将出焉。盖始任之则有不迨者,及其久,则人才自然而出矣。臣欲乞今后进人登对者,必令进曰『可以当某用,可为某官某职』,其不当也,又假论议之臣以论之。集之多,则以为大臣进退,则才器职业无诿上之非,而臣下亦不敢不尽其心矣。」

  又言:「臣窃以陛下执长策以驭天下,而所当精择,在相与将二者而已。相臣主于用材,将臣主于用兵。百职不得其治,则属于用材之相;六师不得其序,则属于用兵之将。二者得其序,而天下不治,未之有也。窃见陛下即位以来,求士如不及,非惟若商王之立贤无方也,又若文王之能官人也。非惟若文王之能官人也,又若虞舜之谐庶尹也。故或取之于下僚,或召之于数千里之外,或见之于咫尺之间,或得之于事功,或进之于语言,可谓盛矣。然窃观召对之臣,非才行卓异之人,或侪流推许之士不以进也。何则?所欲用之重,则进之也殊;所将待之厚,则遇之也异故也。如闻二府近荐登对者四人:盛侨、张尧夫、李师德、蔡洙,惟洙少有称于侪伍,他皆未之闻也。稽之议论,则以为未见可称,审之中外,则以为不知有善,不知以何荐之,又不知以何而不用,觽多疑惑,未知所因。向者,熙河出兵,用内臣李宪为熙、秦处置,人皆以为出于圣断,二府不得已而从命,及推原其因,乃自二府进拟。夫中人之进,自古人主有便于一己之指令,遂屈髃议而用之者有矣。今二府乃自进拟,固非所宜。夫登对之人,欲以备不次之用,而进无可称述之人;宫寺之官,本以充人主给使之职,而乃以为大臣之所进拟。臣虑庸庸之人,汲引渐满中外,而人主动作,则左右小臣皆为大臣窥察,启臣下表里邪恶之渐。惟幸陛下考察之!」二章不得其时,承禧罢御史后更须考详。  诏郑州长史柴笃令流内铨与注远处主簿或尉。笃,周世宗之侄元孙,受命已十年,乞注一官故也。

  中书门下奏:「近诏京东、河北路强盗罪至死,知人欲告及按问欲举而自首,合该减等,内系髃党及情重者,未得断放,奏取指挥。内有所犯情理不一者,欲令比附施行。」从之。

  诏:「应系朝廷已降指挥,后来面奉指挥改更者,并依传宣内降,申中书、枢密院覆奏施行。」  丁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忠州刺史燕达除荣州防御使。以收复广源州之劳也。

  诏:「安南军回士卒病者,委所在官舍存泊,差军员提举,续给口券,官备粥药,州军委都监,县镇委主簿或监镇官检视。」

  录南剑州【九】都巡检、内殿承制郝怀素子汉臣为三班奉职,南剑州巡盐、左侍禁苏用子球为三班借职。以怀素等与廖恩斗,为所杀也。

  戊辰,诏:「命官、使臣缘安南军兴死亡者,旅榇行李【一○】,委州县舁榇还其家。」  庚午,诏:「侍御史知杂事蔡确、知谏院黄履定夺卫州运河及疏浚黄河利害异同,理曲不实之人,劾罪以闻。如合就案验【一一】,辍官一员及取旨,遣内侍同往。」

  初,熊本既受命与都水监主簿陈佑甫、河北转运使陈知俭共按问诸埽,言:「八年,故河道水减三尺,浚川杷未至间,已增二尺,杷至又增一尺,且从此以前十年,水皆夏溢秋复,不惟此一年,水落实非杷所至。」本等乃集临清、冠氏县十五人责状,及据埽上水历,即南岸以杷试验,虽小有增深寸数,翌朝再测,已与未浚时无异。又访议者,皆以运河之兴有费无利,且为官私之患,遂以文彦博所陈为是,奏乞废浚川司。时范子渊在京师先闻之,遽上殿言:「熊本、陈佑甫意谓王安石出,文彦博必将入相,附会其意,以浚川杷为不便。臣闻本奉使按事,乃诣彦博纳拜,从彦博饮食,佑甫、知俭皆预焉,及屏人私语。今所奏必不公。且观彦博之意,非止言浚川杷而已。陛下一听其言,天下言新法不便者必窎起,陛下所立之法大坏矣。」上颇惑其言,诏以本等奏送都水监及外监丞司。子渊遂讼本等以七月中北岸水历定五月中南岸河流涨落,又不皆至河所视其利害;及大名府已尝保明用杷浚二股功利,牒转运司;兼本等专取索浚河司事,总四千七百余纸,即未尝取索大名府安抚司、转运司事相参照。而确亦劾本奉使不谨,议论不公,乞更委官定夺是非。故就委确及履仍即御史台置狱推究。九年十二月癸未朔,本初受命相视,元丰元年正月己巳,本责。熊本集有御河及浚川二札子,可删取增入,今附见。「臣勘会河北路州军自来赏给茶货等,以至沿边榷场要用之物,并自黄河运至黎阳出卸,转入御河,费用止于客军数百人添支而已。向者,朝廷曾赐米河北,亦于黎阳或马陵道口下卸,倒装转致,费亦不多【一二】。昨因程昉等擘画,于卫州西南循沙河故迹,决口置鰯【一三】,凿堤引河,以通江淮舟楫【一四】,而实边郡仓廪。自兴役至毕,凡用钱、米、工料二百万有奇,今后每岁用物料一百一十六万、厢军一千七百余人,约计费钱五万七千余贯。昨开河行水,纔百余日,所过船□六百二十五,而卫州界御河淤浅已及三万八千余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几千顷,所免税租一千贯、石有零。故议者皆谓此河之兴,有费无利,而又生公私之患。臣近准敕命躬亲按视,其利害之实,诚如议者所论,然尚有大者。且卫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当王供向着之会,所以捍黄河之患者,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鰯之地纔及堤身之半。询之土人,云自庆历八年后,大水七至,方其盛时,游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顺三年矣,脱复矾水暴涨,则河身乃在海口之上。以湍悍之势,而无堤闸之阻【一五】,汜滥冲溢,下合御河,当此之时,臣恐垫溺之祸,不特在乎卫州,而濒御河郡县皆罹其患矣。夫建功立事,将以便兹民而惠万世也,故利之博者,不计其费。今此河之兴,一岁所济船□其数至于如此,而以为经久公私之利,不测之患萌于每岁,不赀之费积于无穷,而议者弗及焉,岂陛下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采觽论,究极利病【一六】,咸以谓完固堤堰,新口存鰯而勿治,庶可以销淤淀决溢之患,而省无穷之费,万一他日朝廷欲由此河转粟塞下,则暂开亟止,或可以纾飞挽之劳。其议论子细,臣已同□审礼等具状奏闻去讫,伏望决于圣断,早降指挥。又臣近准敕计会都水监、本路转运司,那官兵同相度疏浚黄河利害闻奏,谨具如后:一、范子渊奏,将熙宁七年以后三年内应管诸埽所用物料并差夫数目,一例笃合,称:比向前未用杷三年减得物料七百七十余万,及不差二十二万三千余夫。臣勘会沿河共管八十四埽,三年内计重迭疏过向着二十二埽,其不经疏浚去处至多,因逐年河水调匀,别无决溢横费,兼检会熙宁六年十二月敕节文:河北差夫不得过五万人,亦系朝廷指挥减却所差人数。一、范子渊奏称:『熙宁七年已后至九年终,疏浚过滩觜及因此退出滩地共三十六万余步,减省得开撅并卷埽二千七百余万工,物料九百五十余万。』臣寻躬亲并差官及取索文案,照会得已疏浚滩觜地步及退出滩浅去处,即今多却依旧。及取问得自来河上堤埽向着,即不曾用人兵于对岸开撅滩觜,所下埽緷多少,亦只据向着紧慢。今来有曾疏浚处所用物料,比元约全不曾经疏浚处所用物料却多,以至虽曾疏浚,却无有退滩浅去处。一、范子渊奏称:『熙宁八年八月内,二股河泛溢,河道变易,在王胡庄寻用杷疏导水势,夺归二股河,退滩内民田数万顷。』臣契勘当年二股河次下埽分,各有河水长落尺寸、月日,公检照证得未用杷以前河势已减退,兼王胡庄【一七】、许村港递年黄河泛涨出岸,渰浸民田,至霜降水落退出。一、臣与陈知俭等曾将杷船于黄河浅处□行试验,虽微有增深尺寸,隔日便有淤淀。伏缘河流湍猛,变易自如,并两岸相去阔远,其浚川杷虽暂时可以疏导淤浅,至于张官置局,差占人船,施功寻丈,而云能回夺大河;自立工料,而云能减省费用,此议者所以纷纷也。其利害子细,臣已同陈知俭等具状奏闻外,所有都大提举疏浚河司公事,仍乞先次废罢。」

  诏:「今后二府使相、宣徽使以冠帔换授翰林医学已上章服,并须转服色及五年以上,方许陈乞。」

  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公事蒲宗闵言:「本司般卖解盐,已蒙改法依旧通商外,有茶法事亦相关,须至更改。每年欲起发茶四万马□太赴秦州、熙河路依市价卖,仍认定税息钱,应副博马籴买粮草;并川峡路民间食茶,许逐场依市价添减收买,每贯收息钱一分出卖,仍沿贯纳长引钱。凤州、凤翔、永兴军、环庆路州军,亦依旧为通商地分,许客人于川中茶场算请兴贩。」知彭州吕陶亦言官场买茶亏损园户,有致词诉及生喧闹。诏:「川中茶场今后不得亏损官私,其取净利三分指挥更不施行。彭州堋口茶场园户作闹,仰本路转运司根究施行。余令提刑司等同共相度体量利害奏闻。官司如有不实,亦一面取勘施行。」已上并从朱本,已下并增入。  先是,陶言:「臣窃见朝廷初遣李□及蒲宗闵等入川相度买茶、往熙河博马等事,当时奉使者急于进用,不察事体,遂认定逐年息钱四十万贯,应副熙河。后来运茶积滞,岁课不足,即便擘画却于彭、汉二州逐年收买狭布各十万匹,名为折当脚钱,其实将布上所得之息充入茶利。自后又恐买布亦难敷及元数,则乞却雇回脚船车般解盐入川。洎至盐法难行,则又乞将川中有茶去处并行收买。前后乖错,非止一事。国家富有四海,山泽之利多与民共。自仁祖临御以来,深知东南数路茶法之害,制诏有司一切弛放,任令通商。货法流行,德泽深厚,圣时盛事,高出前世。今天下茶法既通,而蜀中独行禁榷,此盖言利之臣不知本末,苟于劳赏而妄为之,非所以绥静远方之意。况川峡四路所出茶货,比方东南诸处十不及一,日月所照,文轨混同,法无二门,仁不异远,岂可诸路既许通商,两川却为禁地?亏损治体,莫甚于兹。大凡官中元有之物,民间私侵其利,方是犯禁。只如解州有盐池,民间煎者乃是私盐,晋州有矾山,民间炼者乃是私矾。今川蜀茶园本是百姓两税田地,不出五谷只种茶,赋税一例折科,茶园税每三百文折纳绢一匹,三百二十折纳紬一匹,十文折纳绵一两,二文折纳禾草一束。役钱亦须均出,自来采茶货卖,以充衣食。伏缘此茶本非官地所产,乃是百姓己物,显与解盐、晋矾事体不同。一旦立法,须令中卖与官,或敢私相交易,便成犯禁,斤数稍重,乃至徒刑,仍没纳随行物色理赏钱,恭惟仁圣□物之心必不如此。」

  又言:国家置市易司笼制百货【一八】,岁出息钱不过二分,须以一年为率。盖为今年支出官本一百万贯,至年终要见息钱二十万贯,即不是早买一百贯物,晚卖一百二十贯钱。今来茶场司却不以一年为率,务重行立法,尽榷民间茶货入官,旋买旋卖,取利三分。或今日买十贯之茶,明日便作十三贯卖与客旅,或朝买一贯,暮作一贯三百文出卖。日逐将官本变转,殊不休已。其公牒行下州县,乃云务令买卖通快,无致妨滞钱本,则所出利息,比至岁终,不可胜算,岂止三分而已。此于市易元条,自相违越。据本州岛岛堋口镇茶场申,六日之间,买到茶八百八十六斤,计本钱一百六贯三百二十文,随日出卖,收到息钱三十一贯八百九十六文,别无见在。臣固疑其买卖之际,必有侵损官司,寻行体访,乃是客旅并牙子等为见榷茶不许衷私买卖,一向邀难园户,或称官中高銽斤两,或言多方退难,遂使于外面预先商量减价。其园户各为畏法惧罪,且欲变货营生,穷迫之间,势不获已,情愿与客旅商量,每斤止收七分实钱,中卖与官,所余三分,留在客人体上,用充买茶之息。纔投场中卖了当,实时却是客人明立姓名正行请买,所以随日卖尽。假如茶一百斤,每斤合卖一百三十文,计价钱十三贯,其园户既被邀难恐动,情愿只作十贯卖与官场,实时却是客人纳钱一十三贯请买。文历虽正,情弊则深。如此,则是园户只得七分价钱,暗折三分,官中虽得三分之息,自是园户本钱,客人元不出备。逐处买茶官司多是畏惧茶场司威势,务欲买卖通快,出得息钱,始可免罪,以此互相欺诞,不敢申陈。臣伏谓园户是国家两税土著之民,今来被好利之臣设此弊法,要出息钱,却令商旅生奸,侵损两税人户,最于远方不便。又况随日计利,殊无分限,显是违越市易元条。伏乞圣慈检会臣前奏,特降指挥,下本路安抚、转运、提刑司体量指实,早赐更改,使王泽不壅,可救大弊。」

  陶累奏未报,而堋口茶园三百余户凡五千人赍茶赴场。监官以本钱支尽,续于茶场司关请未至,会雨作,不即秤收。觽积忿恚,遂径升厅事,围遶监官,欲令牙人先出钱与买。监官起避之,觽随诟詈,或殴击从者,或褫裂监官衣袖,牙人等皆散去。陶知觽不可犯,但令约束,不复究治,仍别差官赴场相度增价及依次秤收,并申茶场司多支本钱,复具奏曰:「刘佐、李□、蒲宗闵等苟希进用,妄陈愚见,必欲出息三分,致令茶户被害。若逐场尽数收买之后,商旅将来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则积坏茶货,监官必被责罚,干连人必鴲陪填,势须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或令园户自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情弊如此,上下通知。恭惟陛下仁民爱物,与天地等,夙夜孜孜,讲求治要,惟恐一夫未得其所,必不容此刻薄小人苟希劳效,作为弊法,以困西南生聚,有累圣政,觽所不平。臣愚欲望早赐宸断,特降指挥,下本路监司或帅臣采访利害。如臣所言稍涉虚诞,甘俟诛戮,若万分有一可以采用,即乞更张茶禁,以便远民,或限数收买,或量减息钱,则山乡茶户不胜至幸!」及是,始诏罢取息三分指挥,宗闵等所措置亦微有更张,而陶寻得罪矣。七月四日,陶冲替。  诏:「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崔象先尝给事藩邸,仍合门供职日久,宜特除通事舍人。」

  辛未,遣左藏库副使彭孙募胆勇人捕杀廖恩,以上批「恩杀巡检,气势滋盛,须及时扑灭,可速与枢密院议选一官兵,募三五百人捕杀」故也。又批:「闻廖恩近虽为鎗杖手□合九等杀败,所获不多。今贼势全未衰减,日有乡村无赖入贼中,转更昌炽。可遣彭孙速往。」又批:「近日福建路强劫盗贼火数不少,未知窃发作过因依,可速下提刑、转运司火急体量,具析奏闻。如缘阙食,即检详前后救饥条例,一面擘画施行,不使别致结集人觽,久为民患。」彭孙亦是髃盗招降者,当考六月五日及遣彭保。

  又批:「近降指挥,令李宪候董□有信息,及措置鬼章见得次第,发来赴阙。缘上件羌酋既未能制其死,今则归顺之期难以日月可必,宜别降指挥,抑候推行队兵赏典讫,发来赴阙。」

  甲戌,驸马都尉、庆州刺史王诜为绛州团练使,光州刺史张敦礼为宁州团练使。

  诏:「中书检正、枢密院检详官二年为一任,至提点刑狱以上资序者,理三年。」  太白昼见。  乙亥,诏:「太学公用钱可续给,候全入光州地课对除之。上舍生在学一年,并免解。」三月九日彭汝砺云云可考。

  诏韩缜等:「昨已与北人分画缘边界至,其山谷、地名、壕堠、铺舍相去远近等,并图画签贴,及与北人对答语录编进入。」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当考。  诏:「熙河路蕃官获首级,副使以上每级减磨勘三年,至三级止,余级各赐绢二十匹。内殿承制以下,每级转一资。」  知广州曾布言:「今虽军兴之后,亦与平日无事之际不同。乞许奏辟安抚司勾当公事三两员。」诏:「合辟官外,许于本州岛岛职官数内,依辟官条,特更辟一人,任满依旧。」

  丙子,遣屯田员外郎、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刘定体量安抚福建路,减价粜常平谷以救灾。八月癸未,定责衢倅。

  丁丑,诏:「使臣换文资,试律令大义十道,以八通为上,六通次之,四通又次之,并为合格,中书取旨。」  注  释

  【一】下当职官亟除绝之「下当」二字原倒,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二上乙正。  【二】京西北路「京西」二字原倒,据阁本及同上书乙正。

  【三】经略使赵□「使」原作「司」,据阁本改。

  【四】大宗正司「正」原作「直」,据宋会要帝系四之三○改。

  【五】保塞「塞」原作「寨」,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都官郎中「官」原作「管」。按:宋无「都管郎中」而刑部有都官郎中,见宋史卷一六三职官志,此处「管」显为「官」之误,故改。

  【七】崇政殿说书黄履「黄」原作「王」,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八一两朝国史、直斋书录解题卷四改。

  【八】入内押班李宪为宣政使「政」原作「制」,据宋史卷四六七、东都事略卷一二○本传改。

  【九】南剑州「南」原作「运」,据下文改。

  【一○】旅榇行李「旅」原作「旋」,据阁本改。  【一一】如合就案验「合」原作「令」,据阁本改。

  【一二】费亦不多「多」原作「少」,据阁本及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改。  【一三】嘊口置鰯「嘊」原作「次」,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四】以通江淮舟楫「江」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五】而无堤闸之阻「闸」原作「阁」,据阁本及同上书改。

  【一六】究极利病「利病」二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七】王胡庄「胡」原作「□」,据阁本及上文改。

  【一八】国家置市易司笼制百货「置」字原脱,据阁本补。

卷二百八十三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六月尽是年七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三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六月己卯朔,诏典言李氏追封华原郡夫人,以上批「李氏入宫七十余年,给事章懿太后洎仁宗皇帝襁褓,供奉之勤,着闻宫掖」故也。

  宝文阁待制、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李承之言:「鄜延路累年灾伤,今年夏税乞许随秋料及来年秋料分纳。」从之。

  遣入内供奉官杨日新、杨安民自京至邕州,津遣安南行营疾故士卒归住营处,其陕西、河东应募人遣上京。

  诏交趾伪左郎将阮根免死,补下班殿侍,从招讨司奏也。上批:「安南行营勾当公事李舜举,走马承受刘惟简、韩永式,可并与转两官,见寄资者仍寄资。」  辛巳,诏:「左班殿直、权宿亳州都巡检安宁,濠州钟离县巡检武天佑,右侍禁、定远县巡检王守忠,各转一资;蕲县尉黄约循三资;保正戴权与下班殿侍、本路指使。以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言:「蕲县桐墟镇军贼王海杀巡检刘震,宁、约率兵迹逐,天佑与贼斗,斩十一级,溺死者甚觽,权赍粮率觽至滁河北岸为援。」故并赏之。  壬午,注辇国贡方物,其使以金莲花盛真珠、龙脑登陛,跪望御座而散之【一】,谓之「撒殿」。上遣内侍劳问之。林希野史云:「他国进奉未有升殿者。」附注当考。

  诏知诚州杨光僭子右侍禁杨昌逵等六人各转一资,长孙杨晟照为下班殿侍。湖南转运副使朱初平言光僭死,请推恩也。

  诏向经子宗回为礼宾使、荣州刺史,宗良为礼宾使、英州刺史。  癸未,诏庄宅副使、权秦凤路第一副将高遵一提举福建路招捉贼盗,捕盗官并听遵一指挥;及遣左侍禁合门祗候彭保于陈留县选募马步军三百人以往;又遣王中正选募马步军二百,令陈济方、陈从周部送彭保。五月二十二日已遣彭孙,今又遣彭保。旧纪癸未日书:「遣官提举福建路捕盗。」

  诏:「南京,郓、□、曹、徐、齐、濮、济、单、沂、澶、博、棣、亳、寿、濠、泗、宿州,淮阳军,开封府之东明、考城、长垣、白马、胙城、韦城,邢州之巨鹿,洺州之鸡泽、平恩、肥乡县,盗贼并用重法。」

  诏宗室大将军以下,有通一经兼论语、孟子者,二年一许投状乞试。  丙戌,阅安南回军【二】。上以管押使臣曲珍、张世矩、王愍三人效力甚勤,而其马皆毙,各特拣赐良马二及金带。愍求衣甲,又赐之。

  降右谏议大夫吕公孺知蔡州,以前知真定府失入死罪也。本传以为郓州失入。时政记:三月二十六日,前知郓州吕公孺令于澶州听旨。公孺以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其不材,替罢。又诏刑部疏驳知真定府日失入死罪,见行取勘故也。十月三日知永兴。通判邕州、殿中丞苏子元令持服,广东转运司言其任性用刑故也。  丁亥,徙权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权福建路转运使,候贼平依旧。寻诏:「周辅乘驿兼程赴任,应缘捕杀廖恩事禀朝旨不及者,一面施行。捕盗官有逗漏不进,情涉怯惧者,以军法从事,仍与提点刑狱徐总商议。」此十九日事,今并书。四月九日,总除宪。又诏:「高遵一、徐总、蹇周辅如在一处,应干捕贼事并同商议;若在军前捕盗,并听遵一指挥。」此七月九日事,今并书。

  诏武学教授传授以四员为额。

  辛卯,以太常丞、直集贤院、侍御史知杂事蔡确为右正言,直院、知杂事如故。

  庄宅副使、知钦州刘初兼合门通事舍人、权知邕州。二月丙午,石鉴知邕州,初代鉴也。  定州路安抚司言:「准诏相度安肃军合留南关城,其楼橹今渐修完【三】,仍乞复置监押一员。」从之。  壬辰,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言:「山西得功蕃官皇城使、康州刺史包顺忠白向汉,觽所推服。昨日,岷南出兵,兼旬深入,竭数点集差次,功状不在行营将副之下。今所推赏,未厌觽论。及内藏库副使赵绍忠、供备库使包诚皆戮力效死,亦望别议赏典。」诏顺领荣州团练使,又与一子转资;诚为文思使,绍宗为崇仪使。

  合州防御使赵思忠卒,赠镇洮军留后,官给葬事,许以牌印从葬,录其子左侍禁怀义为内殿承制,右侍禁秉义为内殿崇班。

  以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王安石为集禧观使,居金陵,从其请也。始,安石罢政,除江宁,恳辞使相,请宫观。上遣梁从政赍诏敦谕,须其视事乃还。从政留金陵累月,安石请不已,至是,许以使相领宫使。宋朝类苑:王荆公初罢相,以吏部尚书、观文殿学士知金陵,荐吕惠卿为参政而去。既而惠卿得君怙权,虑荆公复进,因郊礼荐荆公为节度使、平章事。方进熟,上察见其情,遽问曰:「王安石去不以罪,何故用赦复官?」吕无以对。明年,复召荆公秉政,而王、吕益相失矣。

  权判都水监程师孟减磨勘一年,监丞耿琬三年,管勾官霍翔与有官亲属一名指射差遣,余推恩有差。以师孟等引河水淤京东、西沿汴田九千余顷也。去年八月二十七日,师孟、琬建请。

  同修起居注黄履言:「上殿臣僚,乞令于当日或次日录圣语封报起居院。」从之。  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言:「昨讨山后生羌,五军诸军并弓箭手、将校、兵级等获首级及轻重伤人,乞加赏赉。」诏每级转一资,至三级止,仍赐绢二十匹,轻重伤转资、赐绢有差。

  甲午,允州蛮舒光勇为三班奉职、安州监当。以知沅州谢麟言光勇先纳土而逃,今诣州自陈,乞依南江溪峒例补授故也。

  诏修青州城,建楼橹,南岸置钓桥,从转运使王居卿请也。

  诏茂州监押贾辨迁一资,子宗范为三班奉职。以王中正言宗范与土人孟仁富捕获恭州将张仁贵,皆辨之谋画,宗范亲捕得,故赏之。

  乙未,以羽林军大将军仲恕为燕国公。仲恕,宗保嫡长子,当袭封奉祀事也。

  诏:「交趾近克伏,应缘安南军兴权宜指挥,并如故,有当且从权者,具因依以闻。」  赐工部郎中、集贤院修撰、提举灵仙观□申家绢二百匹。申卒于庐山,王韶以为言,常赙外特有是赐,又令择近亲可托者,视其家事。

  丙申,录内殿崇班刘沪孙全寿为三班借职,以泾原路经略使蔡延庆言:「沪庆历中有劳于边,边人至今奉祠,保其家如沪犹在,而全寿乃为白丁,非所以劝也。」故有是命。

  知制诰孙洙言:「熙宁四年中,建言者患制诰过为溢美,以谓磨勘迁官,非有绩效,不当专为训词。又谓典诰之臣皆有兼官,殚费文辞,虑妨其他职事。遂着令磨勘皆为一定之辞,文臣待制、武臣合门使以上,方特命草制,其余悉用四句定辞。遂至髃臣虽前后迁官各异,而同是一辞;典诰者虽列著名氏各殊,而共享一制;一门之内,除官者各数人,文武虽别,而并为一体。至于致仕、赠官、荐举、□复、宗室赐名、宗妇封邑、斋文疏语之类,虽名体散殊,而格以一律,岁岁遵用。虽曰苟趋简易,然而规陋,非所以训百官,诏后世也。前世典章、本朝故事,未尝有此。陛下天纵神圣,言成典谟,博鉴古今,循责名实,每闻天语训敕臣下,手札宣示二府,皆言有法义,曲尽事情,天下传诵,史官纪述,而典诰之臣乃苟简如此,岂称明诏所以垂立一代制度之意哉?伏望皆令随事撰述,但不得过为溢美,以失事实。」诏:「舍人院撰词,少卿监以下奏荐、□封,每遇大礼一易;恩泽举人,每科场一易;封宗室妇女,逐时草制;文武转官、致仕,并选人改京朝官、知县,并随等撰定。」其后舍人院又请:「百官封赠,尝任待制、观察使以上,具予封赠,并随事别撰。」从之。

  丁酉,手诏:「今岁岭外大热,病瘴者多。方屯兵未解,官吏、将校在彼者觽,深虑难于医药,枉致死伤。医官院选差医学三人,赐绢五十匹,遣赴桂州,委赵□分掣差使,候及一年差替,经略司具所愈人数保明闻奏。」  己亥,诏:「应废监系省钱,诸路提刑司、府界提点司并封桩,中书拘辖。」

  辛丑,枢密院言:「闻邕州、钦州峒丁,其人颇骁勇,但训练不至,激劝无术。欲委经略司选举才武廉干之人为都司、巡检等,提举训练,每季分往案阅,逐峒岁终具武艺精强人数,首领等第给俸,提举官以武艺精强五分以上议酬銟。仍令五人附近者结一保,五保相附近者结一队。每案阅,保、队各相依附,至于战斗,互相救助。勇怯分为三等:有战功或武艺出觽为上等,免差役;人才趫捷为中等,免科配;余为下等。常日不妨农作,习学武艺。遇提举官案阅,即聚一村案试,毋得预集。边境有盗贼,令首领相关报。」从之。

  壬寅,赐天章阁待制韩缜,四方馆使、荣州刺史李评衣带及银、绢各百五十,缜仍许服金带,以分画河东地界之劳也。其准备差使、供备库副使燕复等各减磨勘年有差。燕复本末,当检苏辙奏议。密院时政记云:缜服金带,依知制诰、待制、权发遣三司例。七月十七日,复除减年。

  三司言:「铸大钱欲乞且依旧额。今后如有添铸,乞除陕西、河北、河东外,诸路并铸小钱。」又言:「河北西路转运司请于邢、磁州置监,鼓铸折二铁钱十万贯。今相度欲于永兴军路铸折二铁钱十万贯,却于河北西路添铸大铜钱。」并从之。本志于「并铸小钱」下又云:「民钱滥恶,公私患之,乃令以恶钱输官者毁弃之。」盖元丰元年十月二十五日事。  沈括自志云:

  河北转运司议铸铁钱,岁二十万缗,以助经费,括以为不可。异时,河东尝铸铁钱,民干禁报死者岁以千计,而奸钱益出,百姓失业,货易不售,而铁币【四】竟罢。今河北磁、邢之地,铁与土半,民冒利忍死以谩法,殆不足胜也。陕西旧行铁钱,民久安习,今河北要钱二十万缗,独可罢陕西铜钱二十万缗,改铸于河北之淇水监西,益为铁钱二十万缗,以补陕西之入,则河北所欲,无待改法而济也。

  上尝问:公私钱币皆虚,钱之所以耗者,其咎安在?

  括对曰:「钱之所以耗者八,而其不可救者两事而已;其可救者五,无足患者一。

  今天下生齿岁蕃,公私之用日蔓。以日蔓之费,奉岁蕃之民,钱币不足,此无足怪;又水火沦败、刓缺者莫知其几何。此不可救者二也。  铜禁既开,销钱以为器者利至于十倍,则钱之在者几何其不为器也?臣以谓铜不禁,钱且尽,不独耗而已。异日,富家备寇、攘水火之败,惟蓄盐钞,而以藏镪为不利。钞之在民以千万计。今钞法数易,民不坚信,不得已而售钞者,朝得则夕贸之,故钞不留而钱益不出。臣以谓钞法不可不坚,使民不疑于钞,则钞可以为币,而钱不待益而自轻矣。古为币之物,金、银、珠、玉、龟、贝皆是也,而不专赖于钱。今通贵于天下者金银,独以为器而不为币,民贫而为器者寡,故价为之日轻。今若使应输钱者输金,高其估而受之,至其出也亦如之,则为币之路益广,而钱之利稍分矣。钱利于流。借十室之邑有钱十万,而聚于一人之家,虽百岁,故十万也;贸而迁之,使人飨十万之利,遍于十室,则利百万矣。迁而不已,钱不可胜计。今至小之邑,常平之蓄不减万缗,使流转于天下,何患钱之不多也?四夷皆仰中国之铜币,岁阑出塞外者不赀。议者欲榷河北之盐,盐重则外盐日至,而中国之钱日北。京师百官之饔饩,他日取羊牛于私市者,惟以百货易之。近岁,以疥疾干没之为蠹,一切募民入饩牵于京师,虽革刍牧之劳,而牛羊之来于外国,皆私易以中国之实钱。如此之比,泄中国之钱于北者,岁不知其几何。此皆作法以驱之,私易如此者,首当禁也。此可以救者五也。

  河、隍之间,孤绝一隅,岁运中都之币以实塞下者,无虑岁数十万缗,而洮、岷间冶铁为币者,又四十万缗,岁积于三州之境。物出于三州者有穷,异时粟斗百钱,今则四五倍矣,此钱多之为祸也。若不以术泄之,数十岁之后,刍粟何止率钟而致石。今莫若泄之羌中,听其私易,贯率征钱数十,岁已得数万缗。以吾之滞积,而得战马、饩羊有用之物,岁入之刍粟遂减数倍之价,一术而数利。中都岁送之钱,但以券钞当之,不徒省山运之劳,而外之所泄,无过岷山之铁耳,此不足为害者一也。

  癸卯,以殿中丞薛昌朝为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

  前安南道经略招讨司言:「李舜举、燕达等保明随军至富良江有功使臣、军兵凡百四十四人,内麟州飞骑十将白保获太子洪真,广勇长行邓忠禽左郎将阮根。」诏白保与左班殿直,邓忠转三资,三班借职蔡说以下转资、赐绢有差。后飞骑十将薛德经达自陈:攻决里隘获真首,卖与保。保坐决杖,降厢军长行;授德三班奉职。

  甲申,录左侍禁柴演子植、青、闰并为借职。以计议边事司言演因战重伤而死也。  乙巳,诏广西经略司分画邕、顺两州溪峒隶两安抚都监司。  是月,恩州武城县【五】大风,坏县廨,知县李愈妻姚氏、主簿寇宗奭妻之母杨氏以压死,赐愈、宗奭绢五十匹。  置岷州铁城堡。实录有此,又见元丰元年八月末,今但存此。

  秋七月辛亥,诏以十一月甲戌有事于南郊。

  诏诸路保明将官,并具功罪及其能否、训练精粗以闻。

  诏权发遣髃牧判官公事、太常丞王钦臣往秦州、凤翔府以来应接买马,以「髃牧行司」为名。

  上批:「范子渊见疏浚汴河,可差入内供奉官冯宗道往彼监视。」此据御集、记闻。蔡确劾浚河事,所逮证左二百余人,狱久不决,上颇疑焉。初,命宗道自用杷试之汴水,宗道辞以疾,上令俟疾愈必往试,宗道乃请与子渊俱,故有监视之命。

  壬子,上批:「已立赏购捕廖恩及遣募士讨除,可更降敕榜付刘定相度事势招降,庶一方生聚早遂安处。」中书拟敕榜:「廖恩本南剑州大姓,昨因□頾寇略,与族人承禹等同力讨除,本路奏功不实,以至恩赏不均。今乃啸聚徒觽,敢行剽劫,屠害官兵,已令本路进兵,及选差兵官前去翦除。况恩等本是平民,有劳未銟,陷于大戮,宜开一面,使得自新。」上批:「草窃偷生小贼,恐不烦朝廷如此委曲洗雪。传布四方,必启奸民窥易之心,于体未便。可检会自来招安盗贼榜,依仿指挥。」乃告刘定候到相度,如山林深崄,未能翦除,即于要路出榜,及选募人赍敕招谕,许率领同火伍所在归首,或徒中自相杀并,及禽捕送官,除放罪外,优与等第安排。

  诏宗室换授外官,遭丧解官行服者,全给前官请俸。

  诏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都官郎中刘佐,知彭州、屯田员外郎吕陶并冲替,令转运司劾罪。佐坐买茶措置乖方,陶不即听受堋口茶园户讼也。五月二十一日可考。

  癸丑,新管勾广南西路常平等事蹇序辰改京西北路。序辰,周辅子也。周辅言:「序辰蒙召对,委使一道,义当必行。然臣父子并祗命远方,家无所托,乞改一近地。」故有是命。按宋史:序辰【六】以泗州推官主管江西常平,周辅上言,乃易京西。  西上合门副使、知沅州谢麟为东上合门副使再任,降敕銟谕,赐银、绢二百,以湖北转运司言麟招纳有劳故也。

  中书言:「开封府界、诸路今秋丰稔,欲遣官提举折纳民户欠负:虞部员外郎杨景芬淮南西路,太子右赞善大夫曾孝绰两浙路,山南东道节度推官李孝博永兴、秦凤等路,澶州司户参军黄好信河北东、西路。」

  三司言:「江、淮等路灾伤,发运司未运上供粮三百五十余万石,欲下本司相度,如计置不行,权许折变见钱,毋过百万石,限今年十月以前至京省司收籴,以备军储。」并从之。

  甲寅,分命辅臣祈晴。

  国子博士李稷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熙河路市易事,代刘佐也。

  三司言:「江、淮东西,荆湖南北路,两浙各乞别立限般上供年额斛岗。今年欲令淮南东、西二路第一限十二月,第二限二月,第三限四月,止令在本路州军封桩外,江东第一限十二月,第二限三月,第三限五月;江西、荆湖南北、两浙第一限二月,第二限四月,第三限六月。」从之。

  诏今后广南西路系恶弱水土州郡合差医官处,如额外祗候人愿往者听。

  乙卯,命宰臣□充为南郊大礼使,权御史中丞邓润甫为仪仗使,判兵部许将为卤簿使,判太常寺陈襄为礼仪使,权知开封府孙固为桥道顿递使。

  著作佐郎、崇文院校书张载兼知太常礼院。载议礼于有司不合【七】,亟罢归。「载亟罢归」,以载事增入。

  上谓辅臣曰:「元昊昔僭号,遣使上表称臣,其辞犹逊,朝廷不先诘其所以然而遽绝之,纵边民、蕃部讨之,故元昊常自谓为诸羌所立,不得辞,请于朝廷,不得已而反,西师战辄败,天下骚然,仁宗悔之。当元昊僭书来,独谏官□育谓外蕃难以中国叛臣处之,或可稍易以名号。议者皆以为不然,卒困中原,而使加岁赐、封册为夏国主,良可惜哉!」  丙辰,以太子中允黄廉为监察御史里行。诏:「中书、枢密院检正、检详并习学官,并不许奏举台官。」以御史中丞邓润甫荐廉与权检正中书户房公事毕仲衍才任御史故,因命廉而下此诏。

  诏:「南郊青城寝殿后至宝华门御道,不得用花砖铺砌。」以上于青城凡游观之具悉已裁罢,至此,阅有司计功数多,故又罢之。  丁巳,工部员外郎、宝文阁待制、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李承之权发遣三司使,翰林学士、起居舍人、权三司使沈括守本官为集贤院学士、知宣州。

  先是,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括以白札子诣□充陈说免役事,谓可变法令,轻役依旧轮差。括为侍从近臣,既见朝廷法令有所未便,不明上章疏,而但于执政处阴献其说;兼括累奉使察访,职在措置役法,是时但欲裁减下户钱,未尝言复差徭,今非其职而遽请变法,前后反复不同。朝廷新政规画巨细,括莫不预,其于役法,讲之固熟,如轻役之不用差法,括前日不以为非,而今日不以为是者,其意固不难晓,盖自王安石罢相,括恐大臣于法令有所改易,故潜纳此说,以窥伺其意,为附纳之资尔。括自选人不数年间拔擢至此,宜如何图报,而乃颇僻翻覆,挟私害政,甚非陛下待括之意也。且括自主计以来,一无所补,其驭下则取悦而已,其事上则观望而已,中外之所共传,圣明之所尽照,而阴以异论干执政,欲变更役法一事,尤为显着。窃闻中书亦尝以此札子进呈,下司农寺相度,天慈兼容,既不加诘,而臣以弹邪绳奸为职,安敢避默?伏望陛下推括之情,特行罢黜。」诏札与括知。括言:「臣自惟超冒时久,无一补称,衅累日深。臣僚所言,皆中臣罪,岂可复当事要?臣见在所居待罪。」有诏令括就职。确又言:「近弹奏括罪状,未蒙施行,或闻括诡求罢免,有诏却令供职。倘如所闻,朝廷待括如此,臣窃惑焉。且括谓役法可变,何不言之于检正察访之日,而言之非职事之时;不言之于陛下,而阴言之于执政【八】?括之意岂在朝廷法度,但欲依附大臣,巧为身谋而已。伏望陛下去邪屏奸,断在不疑,正括之罪。」故有是命。去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括论两浙役法,当考。沈括自志云:翁尝请事于相府,是时,正肃□公充当政,问翁:「免役之法令,民之诋訾者今未衰也,是果于民何如?」翁应之曰:「以为不便者,无过士大夫与邑居之民习于复除者,骤使之如邦人,其诋訾无足恤也。惟微户素无力徭,今使之岁出金,此所当念也。括尝奏议两浙岁入可减五万缗,而弛微户二十八万余家。使天下悉如此,微户尽除其输,虽小徭不足为病也。」公以为然而表行之。御史乃诋翁始但议减课,今乃阴易其说,使悉除之,首鼠乖剌,阴害司农法。翁坐谪集贤学士、知宣州事。御史盖未尝思以一路言之为减者,以户言之盖除也。今附见,当考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云云。

  上批:「廖恩累败官军,徒党已炽,若不及时措置,深虑愈致交结,黢附人觽,养成巨患,为朝廷重忧。昨彭保虽召募步骑五百余人前去,酌今贼势犹恐不足应用,中书、枢密院宜同议经画,仍益募人续发,庶凶徒翦灭,一方生灵免被涂炭。」遂遣昭宣使、嘉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都大提举福建路招捉贼盗公事,选募兵三千及当用大小使臣具名以闻,应兵官及捕盗官等并听中正指挥。又诏:「凡札下刘定事,并令中正处置,庶军事有所总一,人情不至矛盾。军中但拊循士卒,修利械器,搜简病弱不任战者,以厚赏募人为间,并分将官守要害,无令贼徒奔轶。秋热,师徒在野,宜检视医药、饮食,全养士气,以须中正之至。」五月二十二日,已遣彭孙;六月五日,又遣彭保;今又遣中正;八月五日,召中正赴阙。刘定先为福建体量安抚,八月癸未被责。

  诏:「诸路岁上知县、县令考课优等治状,委主判官审校,取最优者上簿。司农寺主簿及提举常平官有阙,选最优者充。即治状尤异或资任已高,须别加升擢者以闻。」旧纪云:诏县令岁课令吏部审校,最优者注籍,可升擢者具以名闻。新纪云:令诸路岁上县令课,委判钤辖审校,籍其最优者升擢之。

  诏河北、河东、陕西五路常平免役坊场剩钱毋得起发上京及应副别路,惟留本路,以备边赏。

  诏河东、陕西、河北西路民因灾伤典卖田产者,许依元价随年限出息收赎,如过五年并买时不亏价者,不用此令。  己未,韩缜等奏,删定清野备寇豫行条件,密院同中书奉旨:「令五路经略、安抚使看详,有无未尽、未便及添改事件,令机宜官书写闻奏,不得下司。」密记十一日事。

  辛酉,髃臣拜表上尊号曰奉元宪古文武仁孝,诏答不允。表五上,终不允。  提举灵仙观、驾部郎中李直躬为卫尉少卿。直躬以老疾请宫观,于审官格不当磨勘,宰臣□充言:「直躬素有风力,虽老不衰,累历职司,所至称治,天资恬退,乞与闲局。」故有是命【九】。朱史【一○】签贴、时政记,载直躬尝自请磨勘改官,无足书。新本亦削去。  福建路提点刑狱司言:「本路都监沈披申,准牒捕杀廖恩。缘披前任国子监博士,换礼宾使,未谙军政,恐误任使。」诏披先冲替劾罪以闻。

  壬戌,上批:「建昌军南丰县尉黄克俊,自廖恩为寇,上诛贼策画者甚觽,然未有如克俊知贼发端之详及措置方略之善。宜召来审问,若实出己谋,可令随王中正管勾文字。」于是中书召克俊问状,乃遣之。赐中正公用钱五百缗。  手诏:「皇伯祖、保大将军、节度使承选摄太尉,孟秋荐飨太庙。承选年高,难于拜起,可特免差摄。」

  甲子,宝文阁待制、权发遣三司使李承之兼详定编修三司令式。

  乙丑,河大决于澶州曹村下埽。二十八日,河南徒。

  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上删定义勇保甲制敕五卷、总例一卷。

  枢密院奏:「知忻州萧士元、持服秘书丞吕大忠昨按视河东地界,内有不于图子上贴画出所指地名及分水岭去处未当事理。」诏萧士元、吕大忠累经赦恩,并特放罪。河东分画地界所燕复等检踏天池西南无横岭地名,后再检视,有故寨岭亦名横岭。诏复等所得减年磨勘内各除一年。密记七月十七日事,六月二十四日可考。  己巳,分命辅臣祈晴于郊庙、社稷。

  庚午,西上合门副使、知代州刘舜卿为客省使、知太原府。韩绛言舜卿八年不磨勘故也。

  广西转运司言,探得交趾兵甲见在机榔县外等事。诏:「机榔县既为交贼袭据,未见本路合作何措置,及决里、顺州久远可与不可固守,如何即不损国威,及经久兵力财费得免劳乏。委赵□、李平一、苗时中同共审计确的利害,不得依违顾避,致误朝廷一方大事。候议定,仍亲书入急递闻奏。」

  辛未,以权知荆南、屯田郎中张颉直集贤院,为广南西路转运使。苏辙元佑初弹颉疏云:访闻颉昔知荆南,所为贪虐。提举官张琬按发七事,内一事:颉下行买乌头,行人蒋三供绿乌头,颉凡三四次退换,蒋三揣颉意要附子【一一】,遂买附子作乌头供纳,颉方肯纳下。绿乌头、附子色额不同,价例亦别,此一事系赃罪。又一事:勒部下玉泉寺僧修治诸官园亭,费用常住人牛、钱、物不少;以修唐齐己草堂为名,令颉乡僧居止其中。此一事系私罪。琬奏既上,前宰相王珪等为与颉私有情分,遂移颉差遣,而以越职勘琬,特行冲替。颉当时若无上件赃私,忝为士人,理须辨雪【一二】。颉曾不敢以一字自明,受移而去,则其罪状显然无疑。张琬冲替,在元丰元年正月戊辰。

  太常丞、集贤校理、知湖州鞠真卿为太常博士,直秘阁,以宣徽北院使王拱辰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真卿自改官至登朝三十年,非特恩未尝陈请磨勘故也。

  上御资政殿,监修国史□充率修国史宋敏求、编修官王存、黄履、林希,以仁宗、英宗纪草进呈。上服靴袍,内侍进案,敏求进读,上立听顾问,终篇始坐。

  壬申,太常丞、集贤校理、权判都水监俞充为直史馆、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初,茂州羌叛,既请盟,充故稽留以待王中正,又挠使有言,乃加讨击,用为中正功。与中正深相结,至使妻出拜之。中正还,因力荐充可用,寻自成都召入权判都水监,未几,复有此命。充使妻拜中正,据曾肇铭彭汝砺墓。彭汝砺章附九月十八日并十月三日,至十二月五日,充罢。黄廉云云附八月九日。

  舒州团练推官、权流内铨【一三】主簿蔡京为崇文院校书、中书礼房习学公事。九年七月八日,为铨簿【一四】。

  诏提点浙江等路铸钱坑冶、太常少卿钱昌武罚铜十斤,监官侍禁崔坦差替,坐改置永平监大炉铸钱怯薄【一五】也。令三司自今诸路铸钱并依省样,毋辄改规模,多求增数,委提举司点检。

  诏三司月具在京所支金银、钱帛总数及闻。

  癸酉,诏:「自今亲祠南郊乘旧玉辂,还内乘大辇,新玉辂更不从行。」

  乙亥,诏宥州牒称「凌罗指挥」者,自今并奏听旨。夏人谓伪枢密院为「凌罗」也。

  诏修信州、邵武建昌军城,如坊郭户愿出夫者听之。以福建盗未获,人情思得保聚故也。

  诏:「河北霖雨浃日不止,颇害秋稼,令长吏精祷名山灵祠。」

  贬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郭逵为左卫将军,西京安置;吏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赵□为左正言,直龙图阁,依旧知桂州。以御史知杂蔡确言逵经制安南,移疾先还,□措置粮草乖方,及不即平贼也。时政记云:以逵始初独上封章请专经制【一六】,不能须时进讨,乘势荡平,移疾辄便先还;□亦坐措置粮草乖方,及不即平贼,故有是责。今从实录。去年十一月癸酉,诏以宜、桂等州运夫未足,令赵□具析以闻。范百禄为赵□墓志云:初议南征,上忧粮运,□奏:「兵食当相须,臣愿任责,庶大事可办。」上大悦,遂以□兼都大提举粮草。至湖南,问调发之数,转运判官唐义问曰:「军期不敢缓,当一运而足。」安抚使曾布曰:「人何以堪!请为二番,以纾民力。」义问曰:「安抚建此,欲某就戮耳。」□问:「广西粮至者几何?」曰:「九十万斛。」「役夫几何?」曰:「二百七十万。」□计见粮足以办兵食,乌用羡溢以病民,谓义问曰:「役可省矣。有如不给,仆自任此。」因奏罢之。湖南民得保生,戴上之德而感□不忘。既措置海运,燕达等平广源,获粮万斛,并州之民献禾,供十日粮,且负其余以归。师还太平,廉州积钱谷甚伙,藤、梧羡粮二十余万。按:□方以措置粮草乖方被责,八月一日,又责;李平一、蔡晔、周沃等皆缘漕运不办贬降,不知百禄何故云尔,今不取。

  河既大决于曹村下埽,甲戌,澶州言:「北流继绝,河道南徙,又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流: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凡灌州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官亭、民舍数万,田三十万顷。」已上据会要,盖因孙洙灵津庙记,但记以绝流为壬申耳。本志亦与会要同。新、旧纪于丙子日乃书:河决澶州曹村埽,十七日,大决曹村。

  丙子,澶州乞遣官救护,诏入内都知张茂则、权同判都水监刘璯同相度闭塞。

  诏熙河路经略司指使、左侍禁张守荣,右班殿直张德,三班借职刘吉各降两官冲替。坐不察熟户常尊所总蕃兵叛,与鬼章兵杀害官军也。  诏三司蠲江宁府等州军民去年秋税之半,余倚合。以江东转运司言民因疫疠失耕种也。

  福建路捉杀贼盗彭孙言廖恩走信州界,有状乞降。诏:「委孙招降,部押赴阙,其余捕盗官案兵守隘,毋得争功捕杀。如贼徒实首身,捕盗文武官等敢杀戮,委孙捕系之【一七】,士卒即处斩。」

  诏河东、永兴、秦凤等三路就粮诸军及汉蕃弓箭手、蕃兵,常经召募赴安南行营,染有瘴疠者,御药院以安南军前治瘴药方下逐路经略司修合,随病证给赐。  诏太常礼院续修礼阁新编。此据会要七月二十七日事,实录无之,恐会要误,姑附月末,待考。  文彦博言:「臣于今年正月六日奏,为据德州申:大河自去年秋夏至今冬河底淤淀,通流不快,河势变移,不循故道,见今四散漫流,两岸俱被水患。臣详黄河下流淤淀,疏浚不行,泄水不快,即上流水势须至壅遏。若不预行经制,切虞将来河水泛涨,必为魏、博、恩、澶等州决溢为患。自后不闻水监别有擘画,只是固护东流北岸。今年五、六、七月,闻大名金新堤一带诸埽非常危急,果致澶州决溢。备要云:此非天灾,人力不至也。臣又检会今年正月八日奏,为近年以来,河防官吏以减省物料,指望酬赏,只缘三四年来,黄河非常水小,埽岸偶无危急是致。减得物料,即非久远常制,必恐埽岸渐次有失添修,若将来河水泛涨如旧,必致簄虞。伏乞检会旧条,不以减省物料指望酬銟。今年夏秋水涨,诸埽危急,多称物料少数。今来曹村埽决溢,自熙宁八年、九年、十年检计春料,合行接贴低怯之处,三年之中,并不曾应副接贴。兼本埽兵士多在别处占使,或驾船装般水利司小麦外,见在只有兵士十七人实役,致今来以堤身低下怯薄,遂致决溢。臣前来因论列河事并及水官,乞行审择。今河朔、京东州县人民被水患者,莫知其数、嗷嗷吁天,上轸圣念,而水官不能自讼,犹汲汲以希赏,于理何安!臣前后所陈,出于至诚,本图补报,非敢激讦,轻有干冒,伏望圣慈垂察。」熙宁十年奏,今附七月末河决后。河大决乃七月十七日也。  彦博又言:「臣去年冬奏卫州王供埽下开堤取黄河水作运河,置闸引水入御河,深为不便,以为大则决溢,小则淤淀。寻闻差官定夺利害,今来果致黄河水入运河,防遏不住,决过闸口,冲注下流州府县镇,为患甚大。窃虑定夺所未知得今来运河之害,乞指挥定夺所下卫州及大名路安抚司,取索自七月四日及十四日后来申报决溢一宗文字,看详定夺。」  是月,河复溢卫州王供,四年十月,河溢王供。溢怀州黄、沁,溢卫州汲县上下埽,溢滑州韩村,遂大决澶州曹村。此据河渠志增入月末。实录但于二十八日书曹村埽河决耳,然曹村大决乃十七日也。韩村于八月四日始书,黄、沁于八月十四日始书。

  注  释

  【一】跪望御座而散之「跪」原作「路」,据阁本及宋史卷四八九注辇传改。

  【二】阅安南回军「南」字原脱。据本书卷二七九熙宁九年十二月癸卯条,郭逵等于安南班师时,有部将曲珍、张世矩、王愍,此处「安」下显脱「南」字,故补。

  【三】其楼橹今渐修完「今」原作「令」,据文义改。

  【四】铁币「铁」原作「钱」,据阁本、活字本改。

  【五】恩州武城县「恩」原作「思」。按:宋武城县属河北东路恩州,见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据改。  【六】序辰「序」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七】载议礼于有司不合据文,疑「于」为「与」之误。  【八】而阴言之于执政「政」原作「事」,据阁本及上文改。

  【九】故有是命「有是」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朱史「朱」原作「宋」,据活字本改。

  【一一】蒋三揣颉意要附子「揣」原作「推」,据阁本改。

  【一二】理须辨雪「辨」原作「许」,据阁本改。

  【一三】流内铨「流」原作「留」,据阁本及本书卷二七七熙宁九年七月壬戌条改。

  【一四】铨簿「簿」原作「部」,据正文改。

  【一五】怯薄「怯」原作「快」,据阁本改。

  【一六】以逵始初独上封章请专经制「专」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七】委孙捕系之「系」原作「击」,据阁本、活字本改。

卷二百八十四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八月尽是年九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四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八月戊寅朔,定武军留后承裕为宁武军节度使。

  诏河北路体量安抚安焘:「应被水灾民并就高阜赈济安存,令提点刑狱韩正彦同张茂则、刘璯先相度曹村决口下流利害以闻。」月末,河又决荥泽。

  降权广南西路转运使、司封郎中李平一为屯田郎中、监庐州盐矾务;前太常丞、直集贤院蔡晔落职为太子中允,服阕与监当;权发遣福建路转运判官、太子中允周沃为光禄寺丞,送审官东院。并坐师出安南,措置乖方,及漕运不职也。朱本移去年十一月癸酉诏入此,以为平一等被罪之因,今依墨本。盖平一等被罪,不但缘此诏所指运夫未足一事也。  诏前权判将作监范子奇、向宗儒各展磨勘二年,丞徐大方、曾孝宗、提举监修使臣王范等五人并夺元授恩,冲替。坐修中太一宫贞室殿柱朽坏也。初,子奇等欲宫速成,以湿木为柱,至是,易腐损者凡三十。

  上批:「访闻河北州军诸军以营房为水坏,移于他处存泊,或已迁入营者,人赐米有差;即压溺死者,赐其家钱有差,不能瘗者,有司主之。」

  己卯,诏河北、京东转运提举司,体量被水民户未纳夏税,并诸欠负役钱当倚阁蠲减数,及水退给借粮、种次第以闻。又诏安抚司赈恤,并察刑狱系禁,开封府界准此。

  辛巳,两浙提点刑狱司言:「廖恩千余人在信州界未获,今调发保甲防拓,准备捕杀,及于逐路保甲分番戍守【一】。」上批:「东南之民虽近联以什伍,然未尝教之武事,驱以捍贼,实难收功,徒废生业,并令放散。江南、福建路亦依此。」

  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李舜举言:「先差随安南行营大兵进讨,蒙改两官,今宣抚使、副皆被责,乞罢臣职任,重行黜责。」诏舜举追所转两官,更夺寄资一官;东头供奉官刘惟简、韩永式以走马承受回,各转两官,亦追一官。

  赐塞胙城县韩村决河役兵特支钱。初,都水监言,滑州韩村埽河溢,水行堤外,巳牒同判监刘璯、丞耿琬、勾当公事陈康民提举固护,至是功毕也。

  壬午,遣监察御史里行黄廉鞫前知庆州范纯仁于宁州。以永兴军路钤辖种古言:「前知环州,尝与纯仁争辨蕃部等事,因此挟情捃拾。尝配流编管人迈布等防送过庆州,遂留住于宁州置狱,而知宁州史籍乃纯仁累曾荐举者,必恐别致诬陷。」故命廉勘实。廉亦以常被纯仁荐辞,乃遣御史彭汝砺,又以母老辞,以御史台推直官遂宁冯如晦代之。元丰元年五月戊戌,狱竟。秦观送冯如晦为陕西提刑序云:上即位之明年,有诏侍从之官各举部使者二人,故龙图阁直学士滕公与二三耆老皆以冯侯叔明应诏,即日除陕西提点刑狱公事。观尝问于滕公曰:「冯侯何如人?」公曰:「有守君子也。」观曰:「何以知之?」公曰:「昔高平范公之帅环庆也,环将种古以宁守史籍变其熟羌狱,上书讼噃,且言高平公不法者七事。朝廷疑之,即宁州置狱,而冯侯以御史推直实奉诏往讯。是时,高平公言事去,执政有恶之者,欲中以危法久矣。此狱之起,人皆为惧。及冯侯召对,神宗曰:『帅臣不法,万一有之,恐误边事【二】。然范纯仁有时名,卿宜审治,所以遣使者,政恐有差误耳。』即赐绯衣、银鱼。冯侯拜赐出,执政谓曰:『上怒庆帅甚,君其谨之。』冯侯曰:『上意亦无他。』因诵所闻德音,执政不悦。及考按连逮熟羌之狱,实不可变,而古所言高平公七事皆无状,附置以闻,执政殊失望。会史籍有异词,诏遣韩晋卿覆治,执政因言:『范纯仁事亦恐治未竟,愿令晋卿尽覆。』神宗曰:『范纯仁事已明白,勿复治也。』狱具如冯侯章,于是籍、古皆得罪,而高平公独免,执政大不快。未几,高平公复为邻帅所奏,谪守信阳,而冯侯失用事者意,亦竟罢去。由是言之,非有守君子而何?』范纯仁言行录云:环州太守劾熟羌为盗,狱具,朝廷贷其命,流南方。罪人声噃帅府曰:『我实非为盗者。』公送他州辨治,果非盗。环守避罪,讼公挟私情以变狱,意欲朝廷不按治而逐公。神宗遣台官就宁州置狱,勘治甚峻,卒无私状可推,环守自坐诬告抵罪。公虽得辨,鄜延帅阴奏公擅回宥州牒,有违慢情罪,坐是落直龙图阁,知信阳军。」八月五日,御集:永兴军路兵马钤辖种古奏:「前任知环州,其经略使范纯仁挟情捃拾,于宁州兴狱,知宁州史籍【三】受纯仁举荐,必恐别有非辜,乞移于别路州军根勘。」御批:「可差御史黄廉并近付提刑司取勘事,于宁州置司,一处根究勘劾具案奏闻。」时政记:「五日,知颍州、岷州团练使高遵裕知庆州。前知庆州范纯仁,遣监察御史里行黄廉就宁州置司取勘。以永兴军路兵马钤辖种古言,前知环州,尝与纯仁整会错了蕃部公事共七件,纯仁因此挟情酬嫌捃拾耳。因配流编管人迈布等防送过庆州留住,遂于宁州兴狱。其知宁州史籍又是纯仁部下,累被荐举,必恐别有非辜。故专命廉以勘实也。

  岷州团练使、知颍州高遵裕知庆州。

  司封员外郎、集贤校理、权知曹州刘攽,太常丞、集贤校理、提点京东路刑狱李清臣,并为国史院编修官。既而御史蔡确言,攽昔在馆中,掷帽为戏,不可任史职。宰相为辨之,持奏不下,攽亦以久废笔砚为辞,乃换开封府判官。换开封判官乃八月二十五日,今并书。

  诏已获廖恩,促王中正赴阙。七月九日,遣中正;九月二十三日,到阙。

  癸未,遣权判三司都磨勘、理欠、凭由司黄尧允同河北转运判官汪辅之救护澶州,有奏禀不及者,便宜施行,以河决逼城也。

  诏:「入内副都知李宪、权发遣秦凤等路转运副使【四】赵济同经制熙河路边防财利,许举勾当公事文武官五员。如事干经略安抚司,即连书以闻。」十二月八日。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准枢密院札子,环庆路经略司牒,根究并无掳略夏国孳畜【五】,回宥州未当,令追还听旨。前此回牒已付西界。」诏新知庆州高遵裕:「详宥州牒,密追捕作过首领禁劾。其随从蕃部并免罪存抚,勿致生事。根括所略西界孳畜,并命价归之。」元丰元年闰正月丁酉可考。二年五月二日,遵裕坐责,此时遵裕未到。  庆州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燕达言:「昨为安南副都总管,蒙授荣州防御使、权领步军司,乞追寝。」诏:「安南征讨措置乖方,总制军事,专在郭逵。燕达听主帅节制,及攻取广源州、决里隘、富良江各有战功,不许辞。」

  录左班殿直【六】令修己子命奴为三班奉职,赐名求应。以安南招讨司言修己攻广源州,过兜顶岭遇贼数千,苦战破之,攻决里隘,率先锋奇兵与贼斗,斩六十六级,后以病死故也。

  太原府司法参军、馆阁校勘、中书刑房习学公事范镗为大理评事、权检正刑房公事。以编修贡举敕式毕也。

  诏提举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司,择资任稍深者,秩在判官之上。

  又诏:「福建路体量安抚、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屯田员外郎刘定送审官东院,差通判衢州;权发遣提点两浙路刑狱、太常博士杨景略降一官。定坐久于衢州稽留朝命,景略轻率张皇,既贼非本路,擅揭榜许人杀并,故责及之。五月丙子,定体量福建;十一月庚戌,札与定罪状。

  赐知定州嶭向及都总管刘永年等銟谕敕书,特减磨勘年及赐绢有差。以修完准备九军十万人甲仗了毕故也。四月三日。

  丙戌,诏河北东路、京西路体量安抚安焘改河北路。以中书言两路盗贼衰止,仍被水灾,宜各委官赈恤,故焘专安抚河北。续诏监察御史里行黄廉为京东路体量安抚。旧纪书监察御史黄廉体量安抚京东路,新纪不书。

  廉尝言都检正俞充结中人,徼幸富贵,不宜使佐具瞻之地,并言王中正任使太重,恐为后忧,又面论之甚切。上曰:「人才盖无类,顾驾御之何如耳。」廉对曰:「虽然,渐不可长。圣人长驾远御,故四凶在朝,不废时雍。彼皆才器桀然过人,任使称意,为后世虑,故放殛之耳。」上曰:「且置此事。河决曹村,京东尤被其害,今以累卿。」廉既受命,前后条举百余事,大略疏张泽泺至滨州,以纾齐、郓,而济、单、曹、濮、淄、齐之间积潦皆归其壑;郡守、县令能救灾养民者,劳来劝诱,使即其功;发仓廪府库以赈不给;水占民居、未能就业者,择高地聚居之,皆使有屋避水;回远未能归者,遣吏移给之,皆使有粟;所灌郡县,蠲赋弃责;流民所过毋得征算,使吏为之地道,止者赋居,行者赋粮,忧其无田而远徙,故假官地而劝之耕,恐其杀牛而食之,故质私牛而与之钱;弃男女于道者收养之,丁壮而饥者募役之。初,水占州县三十四,坏民田三十万顷,坏民庐舍三十八万家。卒事,所活饥民二十五万三千口,壮者就功而食又二万七千人,得七十三万二千工,给当牛、借种钱八万六千三百缗,归而论荐士大夫,后多朝廷所收用云。此据黄庭坚所为行状。或自「今以累卿」下并削去,只作注字附见可也。缘各随月日,如张泽疏治乃系明年六月七日,不应总载于此。

  上批手诏:「川茶一司创置虽久,未能就绪。倘非得材智详敏之人,益以事权,延引岁月,不惟坐失厚利,兼恐必无所成。昨自一二奸回造意倾摇,其法愈更陧杌,赖朝廷随事惩艾,得就小安。观方今在彼人情,亦未肯服职退听,苟不大为考察措置,经久必坏。近虽差李稷代刘佐领其事,风力强果,固已可仗,然权势轻小,必未能胜为邪害公之朋。可依李□例,兼三司判官,仍委权不限员举劾违法、奉法官吏,俟一二年课入登羡,事有条理,却与裁节,庶一方边费有以取办,每岁不假度支供亿。」

  戊子,枢密院委张茂则、刘璯选便道口岸系桥,以河水坏澶州桥故也。茂则等言:「北使驿路可以出澶州之西黎阳,由白马县北,可相度系桥。」从之。

  诏给河北东路坊场钱十万缗,付转运司增修霖雨所损州县城、仓库等。后又赐体量安抚司斋郎、助教敕牒十五。修完,又赐常平谷三千石,赈济避水第四等以下户。

  权发遣两浙转运副使苏澥言:「今往界首提举防拓投首凶贼廖恩等,体问得正贼始初不多,后来旋添人数。若是自有家业田畴可以度日,即必愿为良民,皆缘日给不足,逋欠官私债负,或小窃、私铸及兴贩私商违禁之物,常蹈此险途,所以摇足即入贼党。一旦若出投降,不免却作旧态。其贩茶盐、私铸及小盗,即动罹禁网,逋欠者例遭决挞枷锢,由此且在贼中,庶几日得饱食。以理推之,无图阙食之人,惟恐贼人不纳,若贼人多有粮斛,即徒党极易倡率。乞下安抚使于灾伤地分厚加赈恤,及令州郡问民疾苦,倚阁逋负,并贼党先投降人立定赏格,支与米钱,或有日前负犯,皆与放免。」诏高遵一取问贼徒有无欠官物,具析闻奏。此据时政记十一日事。高遵一后来如何具析,当考。

  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安石再上表,请以本官充集禧观使。诏答不允,仍遣安石弟权发遣度支判官安上赍诏往赐之。

  己丑,诏辅臣观谷于后苑。

  秘书监、集贤院学士苏颂为辽主生辰国信使,西上合门使、英州刺史姚麟副之;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刘奉世为正旦国信使,内藏库副使张世矩副之。故事,使北者冬至日与北人交相庆。是岁,本朝历先契丹一日,契丹固执其历为是,颂曰:「历家算术小异,则迟速不同。谓如亥时节气当交,则犹是今夕,若踰刻,则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北人不能屈,遂各以其日为节。使还,奏之,上喜曰:「朕思之,此最难处,卿对极得宜。」因问契丹山川形势、人情向背,颂曰:「通盟岁久,颇取中国典章礼义,以维持其政令,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昔人以谓匈奴直百年之运,言其盛衰有数也。」上曰:「契丹自耶律德光至今何止百年。」颂曰:「汉武帝自谓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虽久勤征讨,而匈奴终不服,至宣帝,呼韩邪单于【七】稽首称藩。唐自中叶以后,河湟陷于吐蕃,宪宗每读贞观政要,慨然有收复意,至宣宗时乃以三州、七关归于有司。由此观之,夷情之叛服不常,不系中国之盛衰也。」此据诏旨颂传附见。新传削去,当考。

  上批:「英州编管人郑侠元犯无上不道,情至悖逆,贷与之生,已为大惠。可永不量移。」以刑部用赦请量移,中书奏移侠鄂州故也。于是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刘奉世展三年磨勘,检正提点五房公事【八】及刑房堂后官、点检房并等第上簿、罚铜、展年、降名。仍诏中书自今入奏敕札批状,并候印画出方得书押。判刑部、司封员外郎胡援,前权同判刑部、太常丞王子韶并降一官,援并法直官成珣冲替。坐侠□理,援等定侠所犯为「稍重」,当量移鄂州,中书不俟画可辄行,故皆责之。

  庚寅,秦凤等路转运司言:「秦州学田瘠而岁课不入,乞易营田,以赡学者。」从之。

  诏定公主遇大礼奏荐条。此据会要八月十三日事,当考。

  辛卯,上谓新知潭州谢景温曰:「已令张山甫于潭州团练五千人,且须招填足之。南方少得力兵官,廖恩小寇,巡检、县尉以数千人守之,无向前者。贼本不至此,皆玩寇所致也。」  知卫州、司农少卿鲁有开言:「本路值黄、沁两河为灾,民乏食,已用缓急阙乏条借给常平钱谷。乞与免息。」诏:「自今□剩役钱毋得给借。有开违法贷民,特释罪。」有开,宗道从子。新法初行,有开知南康军代还,宰相问江南新法如何,有开曰:「新法行,未见其患,其在他日也。」坐所言乖异,使通判杭州。

  诏:「轮差开封府界、京东西三将军马赴秦凤、熙河路驻泊,代在京戍兵归营。候及三年,却以在京元差人承替。自今准此互差。」

  壬辰,赐荥泽埽治河役兵特支钱。  诏:「永兴、秦凤路各借熙宁十一年分盐钞三十万贯,熙河路二十万贯,付转运司,乘岁丰广置边储。」

  乙未,诏提点福建路刑狱、太常少卿徐总送审官东院。坐不能督官吏翦除贼盗,及奏报诞妄也。

  丙申,诏知雄州、四方馆使王道恭罚铜二十斤,通判、殿中丞赵燮降一官。坐兼领屯田司职,不豫计蓄稻田水及放水入塘泺故也。

  诏开封府界提点司、河北东西路体量安抚司,视州县水灾多寡人户未纳税役,倚阁或令贷借,及应予赈恤,刑狱禁系,差官吏等事,并相度施行。

  修国史院编修官、知谏院黄履言:「伏睹宰臣□充奏,修史官以下不得独上文字,即不说言事官。伏缘臣系知谏院,未委合与不合随例独上文字。」诏除谏职言事外,其干修史事,即依修国史院已得指挥。时政记十九日事。  己亥,提举捉杀福建路贼盗彭孙言:「廖恩等已降,除安抚司释其黢从外,贼党凡九百八人,管押赴京次。」诏:「恩徒党有不愿赴阙者,令江南、福建路提点刑狱司给公据放,内凶恶不可留本路,或尝杀人难以还乡者,分派江北就粮,本城愿填杂犯军分者听。捕盗人等暴露在外,斗敌有劳者保明以闻。诸路提点刑狱官别无会议事,更不前去。」  右赞善大夫、徱刷发运司钱帛吕温卿言:「观河北分为东、西路,其于监司巡按点检甚便,至于通融移用之法,则不能无害。如东路出丝绵、紬绢,西路饶材木、铁炭,而有无不得以相通,用度不得以相补。欲乞如江、淮发运使之法【九】,于北京特置河北、京东西路都转运司,选重臣以领使事。应合通融移用财赋课利,按察郡县事件等,委四路都转运司通管,专以经制边计为任,北边之财庶可以充足。」时政记。

  庚子,诏国子博士、开封府推官宋靖国知密州。以御史知杂蔡确言靖国人物庸下,觽所轻鄙,因缘付托,久官京师,乞别与一闲慢差遣故也。  三司请今后御前及太皇太后宣旨内降取索,事干急速,及常须器用、酒醴、茶药之类,先次施行,以条覆奏。从之。

  辛丑,分命辅臣祈晴。

  保州保塞县增置县丞一员。时政记。

  赐知濮州、屯田郎中闾邱孝直銟谕敕书。以曹村河决,濮人不前知,一夕注城下,孝直仓卒率官属,役禁兵筑护城堤,救护有劳故也。即以孝直提点福建路刑狱。

  权发遣三司使李承之言:「三司近岁以来,财货匮乏为甚,计月支给,犹惧不足。以承平百余年,当陛下缉熙庶政之日,国用如此,可不深虑!夫国无三年之蓄,国非其国,况无兼月之备乎?此则有司失职,因循苟且之罪也。惟深思邦计之重,诏股肱大臣谋所以理财经久之术。」诏三司使、副同讲求理财经久之术,具利害条画以闻。其后三司言:「在京官司应支用系省钱物,并令关由三司;发运、转运、提举铸钱盐事等司及州县,于三司所统者违慢不职,许行勘劾,事理重者奏乞先行冲替,若职事修办,乞行銟擢;诸路上供不足或年计不备,许选官体量,或因朝廷差官出入,许就委点检钱谷公事。」并从之。新本自「其后」以下并削去,以为三司所言并非理财利害也。

  诏筑广州东、西、中城。

  壬寅,前西染院使李实复旧官,录其子为三班借职,赐名渥,以与廖恩战死也。

  诏潭州置一将及增武臣一员,驻全州,提举训练全、邵、永州准备应援广南西路军马。  癸卯,知冀州、库部郎中宋昌言判都水监。书此可见前贬之误。  甲辰,诏:「内外待制以上及台谏官,发运转运使、提点刑狱、转运判官,各举文臣才行堪升擢官一员,令中书审察,随才试用。毋得举馆职及两府、若己之亲。」从监察御史黄廉奏请也。廉以为:「一人之智不若十人,十人之智不若百人,此有余不足之辨也。成天下之务,莫急于人才。愿责两制、近臣、监司、郡守各荐所知一人,陛下因所举而任之,于其能否、成败之际,亦足以知天下之大吏所以事陛下者。」上用其言,故有是诏。于是应诏者百余人。廉又言:「势孤地寒,远迹下僚者,既得名闻于上,愿诏中书审察其能而用之,则急才之诏不虚行于天下。」新纪云:「诏侍从、台谏、监司各举文臣有才行者一人,毋得举馆职及两府、若己之亲。旧纪但止「一人」字,以下不书。「黄廉以为一人」至「于天下」皆行状语,或削去。

  权京东转运使王居卿乞改制连三醦,用薪刍至少而见功多,乞下其法诸路,从之。

  乙巳,诏左班殿直平远勒停,免追官,右班殿直刘赟冲替。先是,郭逵言:「在富良江,苗履报蛮贼遁去,寻约束管押先锋奇兵、东头供奉官王进侯系浮桥毕,以次进兵。进等急切,即以□渡江,致兵势断绝,觽寡不敌,为贼壅落江岸,显违节制。平远、刘赟不能策应,于法当诛。」缘王师攻广源州,破决里隘,远、赟先入贼有功,故有是命。

  丙午,诏三司借支钱三十万缗,于京师置场买卖盐钞。以制置解盐使皮公弼请复范祥旧法,平准市价故也。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福建路髃盗窃发,杀掠人民,州县不能逐捕,卒烦朝廷出兵遣将,既又为之蠲赋息役,以安一方,甚大惠也。然臣窃闻闽、粤之地,山林险阻,连亘数十里,无赖桀黠、轻死冒利之人,比于他路为多,大抵以贩盐、铸钱为业,故能结连党与,动以千数,州郡兵卫寡弱,莫能抗御。今朝廷傥以廖恩为已降,因遂泰然不顾,则恐桀黠之人乘闲投隙,将复有蹑恩之迹而发者,此不可不豫虑也。乞下本路监司博询觽议,措置盐法利害,或许通商,至于私铸小钱,亦多为禁防。其控扼州军,宜少宿兵卫,务以消散恶党,惠安元元。或以监司为不足独任,自可遣使专总其事。」诏福建转运使蹇周辅相度经久利害以闻。元丰元年六月二十九日,周辅云云。

  是月,河决郑州荥泽埽。此据本志,附见月末。

  九月己酉,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李稷乞应干本司职务措置、申请、辞讼等事,他司毋得干预,如处置有屈抑,许经监司申理。从之,仍不隶都提举市易司,其茶场司亦罢兼秦凤路市易司。

  诏:「东自信安、保定军,雄、霸、莫州,西至顺安、案原本作「安顺」,今据宋史地理志改正。广信、安肃军,保州【一○】塘泺,民有渔船者,并置籍给牌,蠲其日纳钱。」

  庚戌,诏河决泛滥民田者,官为疏畎,被灾县放税赋,老幼疾病不能自存者,日给口食。

  赠颍州团练推官邵雍秘书省著作郎,赐粟帛。以知河南府贾昌衡言,雍行义闻于乡里,乞赠恤也。宰相□充请于上,赐谥曰康节。要录:雍为人坦夷,不为绝俗之行,自天地运化、阴阳消长,皆以数推之。雍初与常秩同召,雍竟辞不起,士大夫高之。案:雍子伯温记雍卒后十年,韩绛知河南府,为雍请谥,谥议则欧阳棐所作,与宋史本传不同,今从长编。

  辛亥,诏岐王颢为南郊亚献,嘉王頵为终献。

  壬子,诏宗室嫁娶,不得与「杂类」之家为婚。「杂类」,谓舅曾为人奴仆,姑曾为娼,并父祖系化外及见居缘边两属之人。其子孙并不许与皇家袒免以上亲为婚。此据政和会要熙宁十年九月五日事,实录于明年八月二十四日乃书,但比此尤详,是或申明也。正月九日,权监察御史里行彭汝砺言:「访闻徐州进纳人石有邻以男与宗室同管勾宗正事宗惠女二人议婚。有邻以财雄于乡,其母娼也。乞赐停罢,加责宗惠。」诏京东东路转运司体量诣实以闻。五月二日,权监察御史里行彭汝砺言:「访闻有旨罢宗惠、石有邻婚事,宗惠近属,职在宗正,恩荣备极,宜思所以表正宗室,以对列圣之休宠,而嗜利苟贱,贻朝廷羞,伏乞特赐贬责,以惩贪冒。」先是,同管勾宗正事宗惠有女嫁徐州进纳人石有邻之子,其母倡也。御史彭汝砺奏乞停婚,并责宗惠,诏京东路转运司体量。既得实,遂罢之。汝砺又奏乞深责宗惠,因言皇族虽服属已疏,然皆宗庙子孙,不可使闾阎下贱得以货取,愿立法禁止,故有是诏。曾肇志彭汝砺墓云:同管勾宗正事宗惠有女嫁徐州进纳人石有邻之子,汝砺乞停婚,加责宗惠。时政记在正月九日并五月二日,与墓志稍有不同,今参取修入。八年十一月甲申,世开尝建请,今乃降诏。

  以旧司农寺赐故燕王曹□【一一】家。

  癸丑,录蕃官皇城使、荥州团练使包顺子东头供奉官结逋龏为内殿崇班。  诏诸河仓纳粟至次年支给,一硕破耗一升,岁加一升,至八升止。

  知延州吕惠卿请以经略司封桩钱二十一万余贯乘时籴斛斗,许以钱依价兑支,其钱却依旧封桩。从之。

  甲寅,都大提举在京仓场沈希颜奏:「熙宁三年,河仓所支粮料凡三百六万二千斛,至九年,支四百五十万。」上批:「可令检正官子细取索,排年比较近岁增多缘由以闻。」遂差毕仲衍。此据御集,不知仲衍后来比较何如。  乙卯,环庆路经略司言:「庆州西谷寨称,有人侵入西界,杀夺人马。今欲落下杀夺人马事,止据西人侵入汉界射伤熟户因依,回牒宥州。」从之。

  诏:「诸官司承准传宣内降与奏请及面得旨事,无条式者申中书、枢密院覆奏。例不应申而辄申者,准直批圣旨敕科罪。诸房失检勘受而施行者亦如之。上殿进呈文书,并批送中书、枢密院,不得直批圣旨送诸处,违者承受官司缴连以闻。即非理干求恩泽及乞原减罪犯者,中书、枢密院奏劾之。」旧纪书:诏应传宣从中批降及面得旨事无法者,中书、枢密院覆奏,若有所干求、规免,仍劾奏之。新纪同。

  诏供备库副使李孝孙,东头供奉官、合门祗候管伟,录子孙外,各更与一人三班借职。以赴安南行营病死也。  赐京东西路转运司军储五万硕。

  辛酉,诏镇戎、德顺军各置都监一员。  诏在京权住修造七年。八年八月丙戌,已有权停七年指挥,当考。

  壬戌,上谓新知庆州高遵裕曰:「元昊不于环庆作过,非为险阻,盖以乌池在彼,藉青盐以助费。今但谨备,不可专恃险固。」遵裕留京师半月,上批:「令合门只今催押出门。」催押出门,十月三日御集。

  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定勘疏浚黄河运河事,推究本末,事连诸州县河埽官吏不少。若尽绳以法,不惟所劾者觽,亦难结绝。乞不问罪。」从之。五月庚午,确初受命定夺卫州运河及疏浚黄河,恐此奏请但乞不问卫州运河官吏耳。不及疏浚官吏,更须详考。或只是免河埽官吏。运河乃程昉所作,熊志可考。元丰元年正月己巳,熊本责。

  癸亥,以屯田郎中、侍御史周尹提点荆湖北路刑狱。先是,尹上言:「成都府路置场榷买诸州茶,尽以入官,最为公私之害。初,李□倡行敝法,夺民利未甚多,故为患稍浅,及刘佐攘代其任,增息钱至倍,无他方术,惟割剥于下,而人不聊生矣。大抵在蜀则园户所苦,压其斤两,支钱侵其价直;在熙、秦州则官价太高,而民间犯法不可禁止,又搬运不逮,糜费步乘,堆积日久,风雨损烂,弃置道左,同于粪壤。兼所至不通客旅,惟资无赖小民结连髃党,持仗私贩,亏失征税。茶司认虚额,又侵盗相继,刑罚日滋,致数千里之害,可为深虑。臣顷在京师,传闻其事,既未详尽,安敢轻议。今受命入蜀,所至体问,乃知买茶为害甚巨,有知彭州吕陶、知蜀州□师孟等论奏可以参验。往者,□、佐继陈苛法,即信用其言,曾不略加参考。今议者条其刓蠹,悉皆明白,未即采听,何勇于兴利而怯于除害乎?臣愿敕有司速究榷茶之弊,俯徇觽论,□西南之虑。」

  又曰:「窃详朝廷之意,未欲遽罢茶禁者,必以熙河路买马年计,茶最为急耳。但通商之后,旧来诸路茶税,年额钱总二十九万余缗,先已复故,即可委诸路转运司一面管认赴熙河路外,有见今官茶,所在州县堆积极多,足支数年买马,自今商旅贩秦州、熙河路茶,必能有备。臣体问废罢改革事,皆商旅所愿,望速下本路逐处根究,臣之所陈有实,即乞罢榷茶之法,许通商买卖,以安远方。」尹还,未至都而有是命。吕陶奏已附五月二十一日,□师孟奏当考。今师孟墓志亦不载此。本志云:是时,蜀人侍御史周尹以非茶法,罢之。  甲子,广南西路经略司言:「邕州迁隆镇监押邓甫称疾擅离官守,乞遇赦降不原。」从之。

  乙丑,知太原府韩绛乞精选才臣,令与臣及监司置局于太原府,讲求和籴利害。诏权发遣户部副使陈安石乘驿同转运司讲求利害以闻。元丰元年闰正月一日遣陈安石。绛始建议在熙宁元年十二月十四日。

  诏改名汴河上流北门曰宣泽。旧汴河下流水门南曰上善、北曰通津。上流水门南北皆曰大通,故改今名。五丈河下流水门曰善利,而上流水门旧无名,赐名曰永顺。

  御史彭汝砺言:「闻七月廖恩涉桂溪,信、歙及饶皆警,本路提点刑狱苏澄畏恐避去,尽室趋金陵,宿留广德,寇归乃反。案提点刑狱职专治贼,澄蒙朝廷寄委,不能护卫疆境,寇至先遯,乞根究施行。」诏江东转运司体量。

  汝砺又言:「近论列俞充罪恶,承诏俾加审察。窃闻充居亲丧,造州官拥妓沽醉,依威  怙势,与在位相首尾,多售官庄,嫌于贪墨,复托他人姓氏,转以质易;又强假富民钱不归,乡人衔之,争相匿名投状,诉其罪于州;巧事中官,以盗名誉。乞详酌施行。」诏令俞充分析。充分析在十月九日,中书时政记具载,或可删取。七月二十四日壬申,俞充都检正;十月十四日,令两浙监司体究;十二月五日,充徙他官。

  诏秦凤路喀木及莽约克谍报事,令经略司量大小赏给。

  戊辰,泾原路经略司言,德顺军捕获西界禹臧苑麻使来卖马蕃部萨沁等十四人。诏经略司估直给钱安慰遣之。或言萨沁等非卖马,实为间也,蔡延庆曰:「彼疑,故来觇;执之,是成其疑也。」卒遣之。

  己巳,前两浙转运使、屯田郎中俞希旦降一官,知淮阳军;前秀州华亭县主簿陈良孺等四人并冲替。坐究治张若济事不实也。

  赐阔闪弓二千、劈阵刀三千付鄜延路经略司备军行使用,从经略使吕惠卿请也。

  诏真定府路安抚司专一提举修盖诸州军摧塌城壁,其人工物料令转运司疾速应副。  庚午,遣入内都知张茂则、判都水监宋昌言、权判都水监刘璯塞曹村决口。

  利州路转运司言:「乞废罢茶场司,许依旧通商。令四路封桩每年茶税并客人贴纳歇驮钱,年终具数,依茶场司所收息钱变转金帛,助熙河路博马。」诏提举茶场李稷比较以闻。元丰元年五月甲戌,张宗谔、张升卿坐责。朱本并入明年五月甲戌,今依新本复存之。

  东上合门使狄咨同提举教习马军【一二】。先是,诏选教内臣及马军武艺,以谕诸军,令王中正提举教习。及中正将兵讨廖恩,命咨权提举。中正既还,仍命咨兼同提举。实录载提举教习马军事,始末不具,但于九月二十三日书狄咨同提举,盖因御集也。今用御集一百十卷十年九月二十三日手札增修。又密院时政记:三月八日,改差王中正提举教习马军。当即是初命也。元丰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己未,亦云熙宁十年三月始命中正提举。诏选教内臣及马军武艺,以谕诸军,此据旧录王中正传,新录削去,今删取之。中正以七月九日讨廖恩,八月五日召还。熙宁七年九月十九日甲寅,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庚午,元丰二年五月十四日辛巳,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己未、三月十一日甲戌、五月十一日癸酉、六月十八日己酉、十一月三日辛卯,五年十一月十七日甲午,六年二月五日辛亥。旧录王中正传:「福建路剧贼廖恩啸聚剽掠,久未擒,诏中正捕戮。中正分兵水陆并进,示以恩信,恩等势蹙,乃解甲出降。诏提举教阅在京马军,中正悉以所制弓弩诸兵器及击刺施用与步射教法上之,既试,咸可用,诏颁行之。迁防御使。诏选教内臣及马军武艺,以谕诸军。提举教习马军所【一三】,教臣僚军班子弟及武学生员凡数百人。既成,引见,升补有差。元丰元年,提举教阅开封府界诸县保甲,教谕府界将兵营阵武艺。兼都大提举开封府界贼盗巡检,复献民兵互保法,且请于附近村趰建团教场,在县置集教场,以时教习。诏悉从之。未踰年,便殿临阅,以事艺出伦,补班行者百数,余以次赏金、帛。自此以其法下河北、陕西、河东三州路,而置使提举,如府界焉。」自「中正悉以」至「诏颁行之」凡三十三字,新录削去;又自「诏选教内臣」至「升补有差」四十五字,新录削去。

  壬申,诏:「近范子渊奏用杷浚荥泽埽河北岸滩觜,解南岸急危图状,可并付定夺所照会。」上既令蔡确等定夺熊本及子渊是非,又令冯宗道监视。子渊用杷浚汴,宗道测量汴流,有深于旧者,有为泥沙所淤,更浅于旧者,有不增不减者,大率三分各居其一。宗道日具实以闻,上意稍寤,治狱微缓。会荥泽河堤将溃,诏判都水监俞充往治之。充奏河欲决,赖用浚川杷疏导得完。子渊因图状自明,上喜,于是治狱益急矣。

  癸酉,诏:「福建等路见鞫贼发,乃被劫地分不即捕逐,并见贼逗挠,当职官洎贼党乡里所在最多。州县长吏等虽遇将来郊赦,并不原。」

  权判都水监俞充言:「汴口近经裁减,矫革过中,事难济办。乞自今差大使臣勾当汴口,小使臣一人夹河巡检,京西都大司差部役使臣二人,河清、广济指挥增为八百人【一四】,汴口岁差厢军千五百人。」从之。

  诏开封府界提点先自丰稔畿县立义仓之法。旧纪云初立义仓,新纪云立义仓自畿内始。元丰元年三月庚戌,乃降诏自畿内始。

  降权发遣福建路转运副使、屯田郎中李竦一官、冲替,以本路盗发,不即赴任也。  甲戌,彰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濮国公宗朴为兼侍中,进封濮阳郡王,大敕系衔文彦博下。宗朴久病,以笃闻,上批:「宗朴先帝迩属,忠谨寡过,可除兼侍中,爵郡王。制命宜令今晚进,来日降制。」后五日,宗朴卒,辍朝临奠,赠太师、中书令,追封康王,谥僖穆。其后又给彰德军节度使牌印随葬。宗朴十月七日卒,今并书之。旧纪书宗朴兼侍中,封濮阳郡王,新纪因之。

  中书言【一五】:「都水监丞范子渊言:准朝命疏浚汴河,蒙差官累行试验,功利灼然。臣欲乞候今冬疏浚汴河了毕,将杷具、舟船等尽分与逐地分使臣,令于闭口之后,河道内先检量淤淀去处,至春水接续疏导,所贵河道上下通流,不致阻遏。仍免别差官属【一六】,占破役兵,就便集事。下都水监、监司,乞依所请施行。」从之。会要九月二十八日事。

  权发遣河北西路提点刑狱丁执礼言:「今之县邑,往往故城尚存,然摧圮断缺,不足为固。乞择令之明者,使劝诱城内中上户出夫,以助工役,以渐治之。」诏:「诸路转运司委知州、知县检视,计度合修城壁功料,于丰岁劝诱。五路除缘边外,择居民繁庶及当冲要县,诸路即先自大郡修完。」初,执礼自馆阁校勘出为提点刑狱,是年七月也,上宣谕曰:「朕惟河朔重地,遴选监司,故以旧御史为之。」又曰:「卿职刑狱、盗贼,然盗贼最急,宜用心督捕。」上宣谕云云,此据会要七月五日事,今附此。

  诏以福建路新经盗贼,全藉监司绥抚措置,蹇周辅宜仍旧福建路转运使,王居卿京东路转运使。初,命周辅与居卿两易其任故也。

  诏遣北京在城巡检、内殿崇班张禧修明州城。  乙亥,诏枢密院:「程昉所买修清汴木,未斥卖者,令主管官司尽付宿、泗州买石段,入内供奉官曹贻孙管押上京,增修诸门。」

  又诏:「近刘舜卿乞留投来北人科格依于代州,辨彼国刺事人,已如其所请。再详本州岛岛密迩戎境,事无巨细,彼悉知之。前岁所留色格,已可准验。今既存留,必引惹争理。可令发遣赴太原,候有捕获奸人,依舜卿奏令审辨真伪。」

  丙子,诏沅州置归远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其新置静江指挥更不招填。

  黄河诸埽龙女庙,并以灵津为名,封神济夫人。

  注  释

  【一】分番戍守「分番」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二】恐误边事「误」原作「诬」,据阁本改。  【三】知宁州史籍「宁」原作「环」,据阁本及上下文改。

  【四】权发遣秦凤等路转运副使「发」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四四之四二补。

  【五】根究并无掳略夏国孳畜「并」字原脱,据阁本补。

  【六】左班殿直「直」原作「前」。按:宋无「殿前」官名而武官小使臣有左、右班殿直,见宋史卷一六九职官志、职官分纪卷四四横行东西班大小使臣条、赵彦卫云麓漫钞卷四,此处「前」显为「直」之误,故改。

  【七】呼韩邪单于「邪」字原脱,据汉书卷八宣帝纪、卷九四下匈奴传补。

  【八】检正提点五房公事「检」原作「校」。按:宋无「校正」官而中书省有检正官,掌纠正省务,见宋史卷一六一职官志,此处「校」显为「检」之误,故改。

  【九】乞如江淮发运使之法「运」原作「遣」。按:宋无「发遣使」官名,据宋史卷一六七职官志,「发运使、副、判官,掌经度山泽财货之源,漕淮、浙、江、湖六路储廪以输中都而兼制茶盐泉宝之政」,「遣」显为「运」之误,故改。

  【一○】保州「州」原作「定」,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燕王曹堒按:宋史卷二五八曹彬传与东都略卷二七曹彬传皆谓曹堒累赠□王。

  【一二】东上合门使狄咨同提举教习马军「马军」二字原倒,据阁本及下文乙正。

  【一三】提举教习马军所「马军」二字原倒,据上文及本书卷二八一熙宁十年三月戊午条、卷三○二元丰三年二月巳未条乙正。

  【一四】河清广济指挥增为八百人「八」原作「公」,据宋会要方域一六之九改。  【一五】中书言「言」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五之四六补。

  【一六】仍免别差官属「免」原作「占」,据同上书改。

卷二百八十五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十月尽是年十一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五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冬十月己卯,罢不拘常制奏辟官,惟事干要切者听仍旧。先是,同知审官西院窦卞以为言,诏从之。

  诏福建转运司:「本路枪仗手强勇出觽为人所推者,给口券差人押赴阙,当等第收录。即凶恶暴犯而未该编配者,再犯情重,皆配充邻路本城卒。」

  庚辰,上批:「已差修塞决河提举官日久,今皆在京师,未见端绪。可令一员先往豫计兵夫宿寨,趣什物、薪粮有备,庶兴功之际,率皆整办,不至乏事。」后差判都水监宋昌言【一】。

  学士院言:「编修内诸司式所送本院式十卷,编学士员数并录表疏、青辞、祝文、锁院、敕设、宿直之类。看详学士员数系朝廷临时除授,若表疏、青辞、祝文,或请祷之意不同,难用一律。况朝廷待学士礼意稍异,宣召敕设尽出特恩,关白中书、枢密院,止用咨报,不同诸司。乞下本所以吏人差补及官物出入之类并立为式,学士所职更不编载。」从之。

  侍读邓润甫、陈襄迩英阁进读,因言:「司马迁载秦、汉以来君臣事迹,有不可陈于君父之前者,如吕不韦传之类是也。」上曰:「类此者皆阙之勿读。」侍读沈季长、黄履奏:「讲诗毕,请讲何经?」上曰:「先王礼乐法度莫详于周,宜讲周礼。」

  诏检正中书五房公事自今不得仿中书行札子。故事,惟中书执政官用札子,以出政令。时检正中书五房公事辄札送合门,合门以为言,故降是诏。  客省言:「于阗国进奏使人罗阿畼难撕温等有乳香三万一千余斤,为钱四万四千余贯,乞减价三千贯,卖于官库。」从之。

  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宗谔【二】坐克留宗室俸,以还己所贷息,诏释其罪。

  右谏议大夫、知蔡州吕公孺知永兴军。六月八日,公孺责蔡州。此月十三日,彭汝砺云云。

  壬午,诏河北路常平封桩斛斗,量减价粜与水灾阙食户。  诏观文殿学士、户部侍郎、知洪州王韶落职知鄂州。韶谢到任表云:「为贫而仕,富贵非学者之本心;与时偕行,功业盖丈夫之余事。」又云:「自信甚明,独立不惧。面折庭争,则或贻同列之怒;指摘时病,则或异大臣之为。以致圣论时有小差,臣言未尝曲徇。」又云:「陷人君于不义,莫如退缩。」又云:「晓然知死生之不迷,灼然见古今之不变。通理尽性,虽未能达至道之渊微;立言着书,亦足赞一朝之盛美。」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韶表皆怨愤,欲归过主上,而妄为自洁之辞。臣尝被命鞫熙河结籴违法事,闻韶屡有争执,大率以朝廷制狱为非。察韶之情,不过阿庇旧日将校,及欲掩其在任弛纵之迹。后根究诸州军公使库,共借结籴钱二十余万缗,回易取利,韶亦有支借百姓刘昌立钱钞等事。朝廷以韶方备位枢府,不复谴诃。按韶本以边功,骤蒙拔擢,其于朝廷政治之要【三】,必未有卓然高论,度越髃臣。如争结籴事,不独簄缪,又颇挟私,则其余所言,臣虽不闻,推此可知矣。陛下睿知神武,髃臣莫望清光,规模言动,如韶岂能窥万一?乃敢指斥圣论,而又言恐陷人君于不义耶?妄自扬己,公肆慢上,韶必知此表传播中外,因欲欺流俗以盗公直之名。乞行黜责。」故有是命。韶既罢枢密,言动颇不常,上法身三门一篇,且云发明自身之学:一曰鸿枢独化之门,二曰万灵朝正之门,三曰金刚巨力之门。又摹印篃投宰执,人以为病狂。

  癸未,国子博士、勾当杂卖场【四】周延年言:「昨东作坊退卖癸服、簪环、履蟱及三司斥卖长源王佩剑带。臣窃谓凡祭祀之物,转移他用,则非所以尊奉神灵。故记曰:『祭服敝则焚之,祭器敝则埋之,龟筴敝则埋之,牲死则埋之。』示不欲亵也。愿下礼官详定,凡天地、宗庙、社稷、山川、百神之祀,有服器之敝者则焚埋之。」礼院以延年之言合于经意,诏从之。  知谏院黄履言:「伏见近日降授胡援、王子韶诏辞,其略曰:『当从显诛,以慰言者。』臣窃谓朝廷黜陟之典,系当世天下至公,非以慰言者也。播之四方,亏损事体。」上批:「宜如履奏改正,其当制舍人钱藻仍上簿。」

  诏:「大河决口,官吏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下京西、京东、府界,差役兵二万,如不足,以下禁军贴役。」  甲申,修国史院奏:「近编修官黄履言:『国史不须立符瑞、道释志及乞修表。窃惟太史公书封禅,班固志郊祀,范蔚宗志祭祀,而历代之史又有方技列传。然则符瑞、道、释亦可以分附于志、传之间,不须特立其名。又纪、传虽备,而未有表,今既修之,恐不可无也。』本院看详齐书有祥瑞志,天圣中,史官以真宗朝崇建宫观,符瑞屡臻,遂着二志,以载其事。今撰仁宗、英宗正史,若与旧三朝史别为书,则不须着此二志,若通为一书,则恐真宗朝事无所统系,况未奉朝旨通修。所乞立表,欲依履所请。」诏:「立表不行,余俟通修国史日别取旨。」是时已命宋敏求修公卿百官表,而履等不知也。  御迩英殿讲读,时黄履、沈季长以讲诗毕下殿谢,上谕之曰:「诗言政,其详载于雅、颂,而奥义尤在末篇。卿等发明微意,朕甚嘉叹。」

  丙戌,枢密院言陕西、河东相度到团结蕃部法,欲依所奏。手诏曰:「夏人所恃以强国者,山界部落数万之觽耳。按其地志,朝廷今已据有其半。彼用之则并小凌大,所向如欲,在我则徒能安抚豢养,未尝得其死。岂惟不能用之,又恐其为患也,故小有悖戾,官司惟能以利说解之,上下相习畏惮,任其纵散,久失部勒,其近降之法,固非所宜知而敢任也。然以理言之,彼此均有其人,而利害辽远。今苟徇边人觽知所说,止于旧法聊改一二,则收功疑亦不异往日,徒为纷纷,无补于事。可再下吕惠卿参详以闻。」

  彭孙以廖恩见,上谕曰:「尔罪法所不赦,特曲常宪,贷尔余生。」授右班殿直,其党补授有差。又谕彭孙曰:「廖恩久在福建作过,汝能开道朝廷恩意,使一方良民不被残扰,特迁两官,彭保迁一官。」后彭孙言:「廖恩于武僊场全火首身,而彭保令人教恩未须首,已奏朝廷乞锦袍、金带。乞下开封府根究。」先是,孙尝乞以袍带招恩,诏给锦袍、银带各十。后开封奏,据证逮言,保实未尝教恩。上知曲在孙,以在赦前,特释之。

  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言:「交人遣李继元等与所差官于界首议事,欲令所差官以朝廷恩信晓谕干德,令送还所掳人口,给与疆土。」从之。

  戊子,权发遣度支判官、右赞善大夫王安上权发遣江南东路提点刑狱。旧治饶州,上以安上兄安石方居闲,特诏安上治江宁。东轩录云:王荆公再为相,承党人之后,平日肘腋尽去,而在者已不可信,可信者又才不足以任事,平日惟与其子雱谋议,而雱又死。知道之难行也,于是慨然复求罢去,遂以使相再镇金陵。未几,纳节求闲地,久之,得会灵观使,居于金陵。一日,豫国夫人之弟□生者来省荆公,寓止于佛寺之行香厅。会同天节建道场,府僚当会于行香厅,太守叶均使人白遣□生,□生不肯迁。洎行香毕,大会于其厅,而□生于屏后慢骂不止。叶均俛首不听,而转运使毛抗、判官李琮大不平之,牒州令取问。州遣二皁持牒追□生,□生奔荆公家以自匿,荆公初不知其事也。有顷,二皁至门下云捕人,而喧忿于庭。荆公偶出见之,犹纷纭不已,公叱二皁去。叶均闻之,遂杖二皁,而与毛抗、李琮皆诣荆公,谢以公皁生簄,失于戒束。荆公唯唯不答,而豫国夫人于屏后叱均、抗等曰:「相公罢政,门下之人解体者十七八【五】,然亦无敢捕吾亲属于庭者。汝等乃敢尔耶!」均等趋出。会中使抚问适至,而闻争厅事,中使回日,首以奏闻。于是叶均、毛抗、李琮皆罢,而以吕嘉问为守,又除王安上提点江东刑狱,俾迁治所于金陵。魏泰纪此事或不妄,然必非同天节,若同天节,则王安石【六】犹判江宁。安上除宪时,知江宁者乃元积中,非叶均。按是年十月六日,陈忱自梓漕徙江东,何琬自司农丞除判官,当是代毛抗、李琮。十一日,王安上除宪;二十一日,吕嘉问知江宁,恐端为安石故,一时顿有此除改。江东宪本治饶州,此据嘉佑驿程,今移江宁,并当考详。

  知杭州赵抃言:「□越国王钱氏有坟庙在钱塘、临安县,栋宇颓圮,林木荒秽。欲令两县选僧道主管,岁度其徒各一人,以坟庙所收地利修葺。」从之。

  己丑,诏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方泽送审官东院【七】。初,泽奏请仍旧差三等人户为耆长、弓手,免出役钱,放罢见雇之人。而司农寺言:「免役行之累年,具有成法。泽之所请妄缪,不知守职。」故有是命。  诏判扬州陈升之刺配年小贼人罪,特释之。

  手诏:「平昌郡夫人同氏先朝选置东宫,保视朕躬凡十余年,勤谨小心,久而不懈。今以寿终,可特赠楚国夫人。」

  庚寅,龙图阁直学士、新知荆南、提举本路兵马巡检等事□中复言,先臣名举,乞改为「提辖」。中书拟从其请,上批:「朝廷官称避守臣私讳,于义未安,宜不行。」乃已。  诏:「自今举官者不得举转运判官以上,知州不得举通判。若走马承受在任得替及其亲戚,亦不得举充本路差遣。」三月甲戌,已降不举承受指挥。

  俞充分析彭汝砺所言事,多自解说。诏汝砺具所言充事得于何人。诏两浙监司体究,时政记在十三日,墨本在十四日,今从时政记。汝砺言:「臣伏念天下之材有正,则有所谓邪;有贤,则有所谓不肖。人君渊居严密,无由自察之也,于是有耳目之官,御史亦因觽人而闻焉。凡臣之纠摘奸恶,非有毫发为其身谋也,实自陛下使之,觽人或为臣言,亦非有所欲也,迫于臣之诚心而已。迫于至诚而得之,及有所避畏而暴露之,而投之罟获陷藊之中,而臣乃获安焉,则臣不惟不容于人,亦且得罪于尔有神。按:历代名臣奏议作「亦且得罪于有司」。夫废一官吏,非足为朝廷轻重也。然官吏以漏言于台谏而废,则觽皆以前车为戒,而外之是非得失无复至于臣辈矣。以臣之昏弱不肖,而使宪臣尽不得闻知外之是非得失,将无以照烛幽闇而弥缝其空缺,臣之罪莫大焉。臣宁自劾,不敢奉明诏。充之材行,如陛下知之为详,则臣之罪亦自见矣。凡臣所居官职,皆陛下所予,愿并褫夺,以警狂易。若犹未也,愿益察之。缘台臣论列非一状,御史中丞润甫、里行廉亦各有疏。乞询于觽,及委官尽公根究,如有不实,则臣为诬善,为殄行,窜流荒远,其又何辞!」  又言:「以下而达于上,以所未信而攻所甚爱,皆所甚重,臣敢忽诸?自充有命,御史知杂确首议,与中丞润甫、里行廉及臣各为一状弹奏,既未悟遽用全台,乃以臣开端。凡臣所述一二,皆师言也。陷诸父于刑,以妻拜王中正求媚焉,如刀溪之事,及以相掾卖恩,奉使偃蹇,凌侮苛刻事,自黄廉得之;夕买官庄,邓润甫、黄廉与臣得之;强贷民蒋潜等钱,乡人投匿名书;冒丧赴沈辽宴饮,臣与邓润甫得之。至与邓润甫在谏院时所指陈之迹状,王安石、韩绛在中书所述之日月,盖无不可察焉。臣问之觽人如是,问诸百僚如是,考诸事如是,既已明白,故不当问其所闻。今陛下所与共天下事者,惟一二执政之臣,所以是非可否,都检正或参焉。使得其人,则可以弥缝其缺,而告所未至,或非其人,则窃弄权柄,卖鬻恩宠,服谗以相倾,搜慝以自卫,其害亦岂浅哉!藉以为不足论,如陛下显擢清选,而交结权势之近贵,以幸进用焉,则其所养可知;藉使臣不肖,其言为不足听,然自王安石、韩绛、邓润甫、蔡确、黄廉,其闻与臣皆同,则其人可知。充远归进擢,皆知自陛下,其戒臣者觽矣。臣伏念古者闇主在上,其鼎镬、砧斧可以烹斩人之物分布于前,而其臣犹或即焉。今陛下神知圣德,体尧蹈舜,而乃挟怀宠之私意,蔽可诛之奸恶,此非忠臣也。臣窃谓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盖未有不因于人者。今陛下见其有能,而臣见其不善。以见所能而使之,以闻所不善而废之,亦何伤于日月哉?且夫先王建设谏弹之官,以司耳目【八】,亦防其过误,非如俳优焉将以玩之。充亦何能,而转因臣言而激拂之,则充之用,臣实不自安也。夫度君之所欲而后言之,思君之所能而后起之,臣非不能,实有所不敢焉。夫官职爵位之傥来,寄也。今日陛下爱之,则为士大夫;明日逐之,则为罪人。然所以不敢忘者,忠也。充不孝,罢运判,未几得省判;邓润甫论吕公孺,罢郓州,得永兴军。是言之者几所以兴之也。公孺自蔡改永兴【九】,在此月四日。所言充事,乞询于觽,及委官根究。」诏两浙转运、提点刑狱司同体量以闻。朱本签贴云:后来俞充,宋均国分析到,别无行遣,削去。今复存之。后二十一日,卒罢充都检正。充罢都检正在十二月五日。曾肇铭汝砺墓云:神宗用汝砺言,故罢充。此盛德事也,绍圣史官乃削去,今复着之。

  辛卯,鬼章、董□遣人进贡,听寓止同文馆。

  癸巳,昭化军节度使宗谊加同平章事,封濮国公。诏:濮安懿王诸子袭封濮国,主奉祀事,候承袭遍,即传长孙。宗谊加同平章事,旧纪书之,乃不书封濮国公,新纪已增入。

  梓州转运司言:「泸州江安县及安夷寨控扼蛮獠,最为险要,乞修筑城寨。」从之。

  甲午,知桂州赵□言:「本州岛岛土兵止及二千四百人,乞于邕、宜、融州移雄略、澄海指挥土兵二千六百人于桂州置营,总五千人团结,委官提举训练,候及一年轮替。」诏转运司相度以闻。其后,本司言钱粮应副可无乏事,从之。  乙未,知河阳、翰林侍读学士吕公着提举中太一宫。公着至京师,时将祀南郊,特诏合门以散斋日对延和殿,劳问周至,且曰:「不见卿七八年,殊觉卿老也。」公着面奏:「臣伏睹近诏举才行堪任升擢官。窃观陛下自临御以来,虚心屈己,以待天下之士,士之起草茅,由小官而超至显近者,不可胜数,然犹孜孜以求贤为急,诚欲广收人才,无所遗弃。臣伏思自昔有为之君,不借贤于异代,然唐、虞之际亦称才难,则世固未尝乏贤,而人才亦不可多得。今陛下降发中之诏,非徒为虚文也。中外所举,盖百有余人,虽不能尽当,诚参考名实而试用之,宜有可以塞厚望、应明指者。臣又窃详今日诏意,正欲达所未达,然数年以来,天下之士,陛下素知其能,尝试以事,而终就闲外者尚多,恐其间亦有才实忠厚,欲为国家宣力者,未必尽出于迂□缪戾而难用也。汉武帝时,公孙宏初举于朝,以不称旨罢,后再以贤良举,帝亲擢为第一,不数年,遂至宰相。由是观之,人固未易知,而士亦不可忽。何则?昔日所试,或未能究其详,数年之间,其才业亦容有进。惟陛下更任之事,以观其能,或予之对,以考其言,兼收博纳,使各得自尽,则盛明之世无滞才之叹,不胜幸甚!」自熙宁初,论新法不附执政者,皆谴逐不复收用,故公着见上首言之。

  诏秦凤路转运判官【一○】孙迥,应承受茶法文字及所闻利害,并关提举茶场司。以迥言茶法有未便事,乞赴阙奏禀,上曰:「朝廷已委李稷总领其事,若从迥奏,恐议论乖异,责任不一。」故有是诏。

  丙申,诏草泽刘纯一决杖刺配沙门岛,坐狂妄上书,言:「闽南之寇,皆出于安南将帅抑黜不用之人,聚成髃党,叩心自苦,亦非得已。窃闻市肆偶语,第相默谕,皆谓有奸雄,无知之徒扇结良民,直欲杀大臣而伸己恨。」法寺言纯一罪当流三千里,有荫,于法当赎,特杖。

  戊戌,许州言太子太师致仕张□【一一】卒。□忠信俭谨,退居十余年,葺田庐于嵩阳紫虚谷,澄心养气,不问时事,耆老而耳目聪明,卒年八十六。上辍视朝,赠司徒、兼侍中,谥康节,诏于例外更与一人降等恩泽。  太常丞、集贤殿修撰、权度支副使张琥,太常丞、直史馆、检正中书五房公事俞充,并兼权都提举市易司。司勋员外郎、都提举市易司吕嘉问为司封员外郎、直昭文馆、知江宁府,赐钱三百千,以嘉问领市易,自熙宁九年、十年,凡收息钱百四十万余缗故也。吕嘉问自都提举市易司出知江宁,必以王安石故也。魏泰所纪当得之,已具注是月十一日王安上除宪时。

  己亥,诏川峡路令、佐毋得并差川峡人。

  又诏京东西路增置马军十三指挥。

  庚子,永国公俊卒,年五岁。上悲甚,废朝五日,又不视事三日,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封□王,谥哀献。于是翰林医官副使李永昌、张昭文以用药谬误,除名编管,永昌随州,昭文唐州,余各降夺有差。太常礼院言,准礼,为无服之殇。诏特举哀成服,皇后率嫔御殡普安院。永国公以六年四月甲戌朔生,皇第三子也。九年十二月己丑,皇第六子生,即哲宗也。若永国公尚无恙,不应便以元子生之礼告天地,恐永国公卒或在九年十月十七日庚子哲宗未生时,非十年十月二十三日庚子也。新、旧纪皆因实录,当考。俊墓碑谁作,当检。  癸卯,诏麟州蕃官西头供奉官、合门祗候高世忠、李保忠各迁一官。以河东路经略安抚使韩绛言世忠、保忠等捕杀西贼,不失期会故也。

  甲辰,诏秋考中铨试稍优二人循一资,三人与堂除,中等十八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五人注官。

  乙巳,诏茶场司许不依常制举辟勾当公事官三员。

  复永静军阜城镇为县。

  御史彭汝砺言:

  臣幸以不肖得备数宪府,与闻朝廷之议论,而其学不根,屡辱圣训,乃知尧之道无能名,孔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而其间有所未达,不敢讳匿不陈,以负盛恩,惟陛下加察焉。

  臣闻之,凡人莫难于争臣,为人臣则不得有己,为争臣则不得有隐。人君,我之所天也,能制祸福,能制贵贱,而有过则必正之;人臣,我所委也,非能轻重之,非能荣辱之,而有奸恶则必言之。以至贱应至贵,而言其所恶闻之过失;以至孤敌至觽,而发其所隐之奸恶,则危辱怨祸之至如归焉,危辱怨祸不独其身,亦及其子孙。夫抱关、击柝、乘田、委吏皆可以成业,而以傥来之名器,舍去天下之至安,投不测之危祸,背违觽人之荣誉,而兆无穷之怨恶【一二】,则其身其计,非为其家亦明矣。

  陛下至诚恳恻愿治,如臣不肖,而优容、假借、慰藉之良厚,则知陛下屈意于天下之贤,虽古人不能过也。听言之道有所未至者三,盖有所疑、有所易、有所专,此臣之所未喻而不敢讳匿者也。

  臣闻之,人君所以交于天地,应于万物者,无所不用其诚也。在我者无所不用其诚,则人之诚亦至焉。臣窃闻陛下励精于事,纤息必躬,而不能无疑心,臣以谓不然。周尹言王中正事,陛下疑以谓中正不能成就蜀中士大夫,然后知说者有以焉。夫言国恩与乡里孰重?必曰国恩重;得于人君与得于人臣孰重?必曰人君重。违所重而取欺天之罪,从所轻而取小人之誉,臣子恐不敢如此。臣伏思陛下于百官之中取六七人者为谏官、御史,使得察百官邪正、辨天下利害而言之,则必以其人为可信也。以为可信,则任之而不疑;以为可疑,则去之而不任。既任之,复疑之,既疑之,复任之,非诚之至也。盖上以疑待下,则下亦以疑事上,上下之志不交,则不足以有成矣。

  陛下所委者,外台也。今外台乞罢免黜逐者,日夕不绝,使陛下以意度之,以为某人为某事言某事,为某人言某人,按:原本作「某人言某事为某人」,今据历代名臣奏议校正。臣知有所不能篃。臣非为尹辨,恐陛下以是心待天下,则贤才如尹者,知有所不言矣。臣所论多陛下宣谕及所戒饬者【一三】,则知陛下之意,不以不肖为可恶,而将告教之也。臣虽已铭刻,然于义有所未安,则其告之亦不敢后也。盖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陛下知足以落天地,辨足以雕万物,圣敬日跻,方登于尧、舜,而髃臣区区曾不足以髣□于五帝之佐,其何能仰望清光哉?陛下归视收听,退藏于深宫,髃臣犹且缩栗震慑,不敢以尽。使以明为用,则荧荧之火必不能为光矣。臣每见陛下之臣,称陛下高明博厚,比于天地。论之于古,则贯穿历世而不遗;行之于今,则周旋万事而无尽。臣下知嗟叹而已,臣独有疑焉。  臣前略论市易事,蒙宣谕以为不知本末。臣诚山野未更于事,然臣所以事陛下,其严如天,凡所欲言,稽之古,参之今,听之民,谋之士大夫,反复至于无不同而后言,少疑则阙之十至于八九焉,则于本末之际,不敢言不知也。陛下试静察之,而少赐□闲之燕,使臣得指画于前,而少容尽其区区之愚,则臣之言必有以当圣心者。盖天下之人,散之则愚,合之则智。故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夫妇之愚,非足以言于君子,有取焉,以其有所长而已,不以其不足听而忘之也。如臣昏闇,未谕指数,其言不善,固不足道,惟陛下以诚心待之,则言有善于臣者,不得疑之矣。

  臣尝言之曰:「是非在于觽人,则觽人共之;利害系于天下,当与天下共之,盖虽人主有不得专也。」吕嘉问之奸欺险谀,自大臣至于仆圉之贱,自朝廷以至于四海之远,盖无不闻知。所以爱怜而不忍去者,独陛下而已。夫人君之于人臣,固有所谓庸之者。能有益于国而于民为损,能有利于上而于民为害,皆非先王之所庸也。传曰:「民功曰庸。」则先王之所以庸之者,以民为主而已。夫辟土地以强国,实府库以富国,以今言之,如所谓才也,而孟子以为民贼。况嘉问上欺陛下,下欺民,实未有以益国。髃臣言之愈切,陛下持之愈固,臣未知所谓也。夫嘉问区区实不足数为陛下道,然陛下以是待天下之士,是害有甚于嘉问者,陛下有不得知矣。

  有所疑,似乎不能毋意;有所易,似乎未能毋我;有所专,似乎不能毋固。凡此皆非微臣所望于圣学也。有所疑,则忠信之士不至;有所易,则礼法之臣不勉;有所专,则正直之言不进。忠信之士不至,则所遇者谲诈而已;礼法之臣不勉,则所任非所严者矣;正直之言不进,则过有不得而知矣。此不可不戒也。

  臣闻之,治国犹治疾,不能望而知之,闻而知之亦可矣;不能闻而知之,脉而知之亦可矣。知疾在一支,则治一支;在一体,则治一体。以一支、体为不足忧,则岁时日月之变,外有传之内,小有积而大,四支百体,病有不可胜治矣。臣窃惟陛下刚健不惑,日励精于事,天下指日数月以望唐、虞、成周之太平。今有为十年矣,而事功未至于成就,而其弊有加焉。凡此疑皆言路不通之过,惟陛下加察。」

  贴黄:「臣性不能书,而所言事多亲得于德音,不敢宣露,以取漏言之诛,故自缮写以进。字多不真谨,惟陛下裁恕。」汝砺章不得其时。十月二十一日,吕嘉问出知江宁,今附十月末。周尹罢御史,在九月十六日。尹言王中正事,当考。

  十一月戊申朔,诏知审刑院崔台符录问浚河司公事,命官不以轻重、吏人徒以上皆不以赦原。

  己酉,诏右千牛卫将军世銟等五人免追官勒停,听罚金。坐私接宾客,罪至徒二年,上特□之。  庚戌,诏自今命官犯公罪不至追夺,而去官尚当论罪取旨者,录问讫勿禁留,仍知所在。

  屯田员外郎刘定奏:「蒙恩罢归,今被差通判和州【一四】。臣累奏暂留衢州,实欲扼贼奔冲,以卫二浙。今贼败降,亦或由此。」上批:「定累奏辨明,可坐以擅留禁兵,迁延不即讨贼罪状,札与令知。」五月丙子,刘定以检正体量福建灾伤;八月癸未,责衢倅。此据朱本,新本削去。  辛失,李宪言奉职刘戒、屈万宁、□猛有战功、武艺。引试延和殿,万宁、猛皆不应格,上以有战功,迁一官。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上所修敕令格式三十卷,诏颁行之:龙图、天章、宝文阁四,延福宫一,起居院一,四方馆一,玉牒所一,入内内侍省合同凭由司二,翰林图画院二,提点内弓箭南库并内外库二,后苑御弓箭库一,入内内侍省【一五】使臣差遣四,内侍省使臣差遣三,御药院二,在内宿直人席荐一。此据会要与艺文志,十一月四日事。

  甲寅,诏:「都提举市易司上界本钱以七百万贯为定额,如不足,以岁所收息补满。其先借内藏库钱,岁以息钱二十万贯还之。」

  又诏髃牧司选马七十二匹赐雄州容城、归信县阙马弓手。

  乙卯,诏东上合门使、知岷州种谔,西上合门使、熙河路钤辖韩存宝,各赐银、绢二百;部将、庄宅使郝贵等五人各减磨勘三年。以南川寨御贼有功也。

  诏高阳关路副总管、六宅使、带御器械卞赟落带御器械;都监、供备库副使刘晟,监押、西头供奉官张孝杰各追一官勒停;第七将卫进、安抚使张景宪各罚铜二十斤。始,高阳关募兵,契丹阴遣北界刺事人应募,主司不察。定州路安抚使薛向谍知之【一六】,吏惧罪,纵使亡去,向使人入北界诱捕得之,闻于朝,械送瀛州,戮于市,故景宪等坐责罚。上赐向诏曰:「卿本部事修,邻道失奸,又能捕致,方之诸帅,实罕其俦。」

  诏复都官郎中、分司西京谢景初权藩郡通判,权通判保安军李杲卿任满取旨。以知枢密院事冯京【一七】言:「景初等以在蜀燕饮事被劾得罪,臣时在中书,始谓景初等事状无可疑者,及去岁至蜀,访之当时官吏,谓事出中昧,而怨仇之人造成其罪。今若别加推鞫,则当时证逮多或不存,重为烦扰。望悯其久废,不循常格,牵复任使。」故有是命。

  诏河北、京东西、淮南等路出夫赴河役者,去役所七百里外,愿纳免夫钱者听从便,每夫止三百五百。  丙辰,军器监言:「天下军器,五路已编排修完,其余诸路欲令随州郡大小次第编排,以五千人至千人为额,从本监量定年限,于都作院修选,委监司或提举司官一员提举点检。」从之。

  诏曾公亮依外任使相陪祠例支赐。

  西作坊使、辰州刺史世爽卒。手诏:「世爽自陈补外,依在内宗室,赠青州观察使、北海侯。」自陈补外,在熙宁四年九月。

  戊午,以左龙武大将军、筠州防御使宗景为怀州防御使。先是,手诏:「相王允弼皇家近属,先帝敦伯父之爱,眷顾加礼。逮朕纂承,以行尊,诸祖待之,尤所致恭。今宗缋云亡,宗缋卒于是年七月。诸子尚列环卫,非所以称王昔日亲膺光宠之意。王之子宗景于今为长,宜特迁一官。」故有是命。宗景,允弼第三子也。

  己未,代州言:「北界西南安抚司牒称:去年九月,南军擅入当界,烧毁刘满儿田禾等舍屋,请严行诫约,及追取价直。」上批:「此与真定壤界,若不明指照据,速定分画,即含容日久,又成争端。」乃诏安焘亲诣真定穷究,即具所检北人所种田土烧毁因依,仍选官照验案籍,具侵与不侵省界及当分界去处画图以闻。后来如何,当检附。

  赐河北东、西修城役兵特支钱有差。  庚申,广南东路经略司言:「占城进奉人皆是与交趾往来之人,今令诣阙,虑杂奸细其间,难以识察。乞只令广州下卸。」诏依例发遣赴阙。  诏三司具陕西新法盐钞入过斛斗,比旧钞时入过若干【一八】,并取沿边州军八年、九年分钱逐季及见今新法盐钞在市买卖实价以闻。王珪会要十年十一月十三日事,实录无此,今增入,要见比较如何。

  辛酉,以昭宣使、嘉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领果州防御使。初,枢密院奏中正当磨勘,上以其有军功,故特迁之,仍诏:「自今两省都知、押班已转至观察使,如该磨勘,虽有功,止迁使额,其有特旨者,令枢密院执奏。」新纪书:诏两省都知、押班已至观察使,如年劳及有功,止转使额,虽有特旨,令枢密执奏。旧纪不书。中正传云:「至福建捕贼,廖恩降,诏提举教阅在京马军【一九】,迁果州防御使。」其至福建在七月,提举教阅军马,九月二十三日可考。

  诏邕州观察使宗晖权奉祠濮安懿王神主。

  壬戌,以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客省使狄咏为西上合门使。用去年十一月癸酉诏也。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交趾上表犯庙讳,已退回。诏收接附递奏。

  武学奏学生贺平、随无党武艺精熟。引试延和殿,并补三班借职。

  诏支钱六十万贯,分给陕西转运司,乘岁丰市运储。

  癸亥,录抚接董□般擦出汉功,宣政使、宣州观察使李宪赐衣带、鞯马及与一子转资,客省使、达州团练使、熙河路钤辖王君万为本路都钤辖,内殿承制张承鉴转两官,余迁秩有差。

  戊辰,□充言:「臣与判大名府文彦博为姻家,今治浚河公事,而彦博在中,有司方谳狱上,臣乞免签书。」从之。

  复州录事参军万延之夺一官,皇城使阎士良夺两官,并勒停。延之坐托监雄州榷场官吏买物帛,士良报上不实也。

  己巳,广南西路转运司言,九道白衣李聚明等探到交趾事状。诏:「自今如九道白衣至,令经略司优加抚纳,嘉其向化之意。」

  庚午,以西蕃邈川首领董□、都首领青宜结鬼章为廓州刺史,阿里骨为松州刺史,大首领拔□□□(戊□臣)□党令结等四人并与郎将,小首领一人与副军主,特用进奉首领赴阙例也。

  辛未,斋于大庆殿。

  壬申,荐飨景灵宫。

  癸酉,朝飨八室。  甲戌,冬至,合祭天地于南郊,以太祖配,大赦天下。赦日合删取。

  注  释

  【一】宋昌言「昌」原作「吕」,据阁本及本书卷二八四熙宁十年八月癸卯条改。

  【二】宗谔「宗」原作「宋」,据宋史卷二四五宗室传改。

  【三】其于朝廷政治之要「于」原作「余」,据阁本改。

  【四】杂卖场「卖」原作「买」,据宋会要食货五四之一七、宋史卷一六五职官志,杂卖场「掌受内外币余之物以出货之」,此处「买」显为「卖」之误,故改。  【五】门下之人解体者十七八「八」原作「人」,据魏泰东轩笔录卷五改。  【六】王安石「石」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改。

  【七】审官东院「东」字原脱。按: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熙宁三年,分东、西院,诏以审官院为审官东院。」此处显脱「东」字,阁本正作「审官东院」,据补。

  【八】以司耳目「耳目」二字原倒,据阁本、活字本乙正。  【九】公孺自蔡改永兴「蔡」原作「察」,据上文庚辰条及宋史卷三一七本传改。  【一○】秦凤路转运判官「官」字原脱。按:宋无「转运判」官名而有转运判官,见宋史卷一六七职官志,此处显脱「官」字,故补。

  【一一】张□「□」原作「升」,据宋史卷三一八本传改。  【一二】而兆无穷之怨恶「兆」,名臣奏议卷二○三作「召」,于义较长。

  【一三】臣所论多陛下宣谕及所戒饬者「及所」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一四】今被差通判和州「和」原作「知」,据阁本改。

  【一五】入内内侍省原作「入内侍省」。按:宋无「入内侍省」而有入内内侍省与内侍省,见宋史卷一六六职官志,此处显脱「内」字,故补。

  【一六】薛向谍知之「谍」原作「牒」,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八本传改。  【一七】冯京「京」原作「景」,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一七本传改。  【一八】比旧钞时入过若干「钞时」二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六补。

  【一九】提举教阅在京马军「在」原作「存」,据阁本改。

卷二百八十六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十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六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十年(丁巳,1077)

  全  文

  十二月丁丑朔,广东转运司奏占城国进象。

  辛巳,以太常丞、直史馆、检正中书五房公事俞充为集贤殿修撰、都大提举市易司兼在京诸司库务。不知谁代充为都检正。七月二十四日壬申,初除都检正,御史彭汝砺有言;十月十四日,令两浙监司体量。

  壬午,诏自明年正月朔旦改元为元丰。

  权发遣福建路转运使蹇周辅乞移路分都监一员驻建州,从之。

  诏:「南郊礼毕,在外学士韩维、王陶、孙永、陈荐皆东宫旧臣,依陪祠例给赐。」

  又诏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武功郡王高遵甫追封卫王,定国军留后、赠侍中向经赠太傅、中书令、河间郡王。

  广济河辇运张士澄以催运有劳,减磨勘三年。本不当书,以初复广济河运,故特书之。七年十月丁卯,士澄初修广济河。  详定一司敕所以刑部敕来上,其朝旨自中书颁降者皆曰「敕」,自枢密院者皆曰「宣」,凡九门,共六十三条。从之。中书时政记:十二月六日,详定一司敕所言:「准朝旨送下编到刑部敕二卷,共七十一条,今将所修条并后来敕札一处看详。其间事属别司者,则悉归本司;若两司以上通行者,候将来修入在京通用敕;已有条式者,更不重载;文义未安者,就加损益;合与海行敕相照者,已申中书及牒重修编敕所。兼详皇佑一司敕系皇佑四年九月八日颁降,今于逐条后目为降敕日,其后来圣旨、札子、批状,中书颁降者悉名曰『敕』,枢密院颁降者悉名曰『宣』。共修成一卷,分九门,总六十三条,已送刑部、审刑院、大理寺、律学看详后,申中书门下看详讫。其更改条件,属枢密院内事体大者,亦已申禀【一】。如得允当,乞降敕命,以『熙宁详定尚书刑部敕』为名,下本部雕印颁降,仍乞与律令格式编敕兼行。如与本部敕文意相仿者,许依本部敕;未降新敕日前已用旧敕与夺之事,并不得援引新敕追改;其熙宁十年六月终已前条贯已经编载者,更不行用;内本部见用旧法升补出官人吏,新敕无文者,并依旧条施行,候无合用旧法人吏,其条更不行用;旧条内合入别敕、不系冲改者,未颁降新条间,且依旧施行。所有熙宁十年七月一日以后条目为后敕。」诏刑部依此施行。时政太详,实录太略,会要当用。

  给度僧牒一百三,赐福州船户,以其被募征安南,船有损坏故也。  甲申,手诏:「比杨琰、高靖检河道回,具所见条上,可召审问,参质利害,庶被灾之民不致枉有劳役。」初,河决曹村,命官塞之,而故道已堙,高仰,水不得下。议者欲自夏津县东开签河入董固【二】护旧河,袤七十里九十步【三】,又自张村埽直东筑堤至庞家庄古堤,袤五十里二百步,计用兵三百余万、物料三十余万。而琰等以为口塞水流,则河道自成,不必开筑,以縻工役。上重其事,故令审问,仍诏侍御史知杂事蔡确同相视以闻。既而以确母病,改命枢密都承旨韩缜。后缜言:「涨水冲刷新河,已成河道。河势变移无常,虽开河就堤,及于河身创立生堤,枉费功力。欲止用新河,量加增修,可以经久。」从之。缜言在明年正月,今依朱本移入此。

  又诏:「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条上利害事,内有可行者,宜先行下,庶于田事未兴,可及时经画,以助边费。」时以熙河用度不足,仰度支供亿,于是命入内都知李宪领经制财用司。中书具宪所条上可施行者凡十四事,如所奏行之。八月六日。

  文武百官并以南郊赦书加恩。

  殿前虎翼军都指挥使张崇换文思使。以秦凤、熙河路计议措置边事司攻讨山后生羌,所部获级数多故也。

  诏:「内外责降官,侍从之臣委中书,宗室委大宗正司,武臣委枢密院,具元犯取旨。」

  诏西蕃董□已遣使朝贡,旧系秦州解发,今既建熙河一路,委本路帅府解发,并给茶彩。

  诏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宗谔,崇信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宗正事宗旦,各赐球文金带。

  乙酉,明州言,日本国遣僧仲回等六人贡方物。

  丁亥,皇子佣为天平军节度使、均国公,价为武胜军节度使、建国公。

  上批:「遂州西南重镇,钤辖一道兵甲,朝廷常遴择守臣。今梁端资齿庸迈,恐不足任重,可别选官。」乃差范纯礼。差纯礼据御集,明年正月二十五日,乃为河东路提举常平,当考。梁端墓铭,张舜民作。

  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刘有方乞罢职事,诏除东作坊使,仍带御器械,以勾当御药院岁久,及逮事先朝故也。

  赐京西两路捕盗赏钱五万缗付河北东路转运司,为塞河之费。

  以秦凤等路提点刑狱、驾部员外郎霍翔兼同管勾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事,其提举官庄及营田弓箭手公事并罢,悉归本司。时政记载经制司奏请条目甚详,今但依实录八月六日。

  戊子,以西蕃邈川首领、保顺军节度使董□为西平军节度使。

  诏知饶州、驾部员外郎范子明移邻路差遣。以提点刑狱司言其苛察也。  编修院言:「奉诏编修官王存、林希编修会要。存等日讨论国史,难以专修。乞差光禄寺丞李德刍、试校书郎陈知彦修会要。」从之,仍于崇文院置局。

  诏:「南剑州知州、通判,邵武军知军、签判,自今并堂选。如职事修举,无盗贼惊扰,与堂除差遣一次。」  上批:「故宣庆使、昭州防御使李神福幼事晋邸,及即位,给事左右,亲信特异,中禁密务,咸委辨之。今裔孙舜举以家藏宸翰十余幅来上,可赐神福坟寺为褒勤禅院,每二年度一僧,毋得为例。」

  又批:「河北缘边米价腾贵,转运使、籴司尚增钱召人入中,不惟使逐熟细民艰食,又縻公钱,以资豪右。可速指挥:如军粮可支二年,即权住收籴。」

  诏:「开封府界、诸路累年灾伤,积欠二税、常平免役钱权行倚阁;及减放河北、京东路河决水灾人户役钱,以被灾分数为差。」

  己丑,诣太平兴国寺、启圣院、万寿观神御殿【四】恭谢。  庚寅,诣慈孝寺神御殿恭谢,遂幸中太一宫、集禧观、大相国寺。  癸巳,德州防御使李珣为宣州观察使、知相州。以上批:「珣自改防御使,及今已二十年,宜以章懿太后近戚之故,特迁一官。」

  韩缜等上与辽人往复公移及相见语录并地图,诏缜同吕大忠以耶律荣等赍来文字、馆伴所语录、及刘忱等案视疆埸与北人论议、及朝廷前后指挥,分门编录以闻。大忠服阕,判兵部,迁密院检详,不知当此时任何官。

  泾原路经略司言,镇戎军熙宁寨经久可守御,乞且存留,从之。

  以皇城使、登州防御使赵令晏提举在京诸司库务。此据朱本。宗室书姓,与常例不同,当考。

  甲午,知谏院黄履言:「近因陪侍郊祭,窃观礼乐之用,以今准古,有未合者。盖自秦至于周,文章残缺,有不可考故也。然臣闻礼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犹可以义起,况因其有而正之乎?伏望命有司并髃祀考正其大略,而归之情文相称。」诏履与礼院官讲求以闻。明年二月戊午,置详定所。

  右正言、直集贤院兼侍御史知杂事蔡确知制诰,以上批确可召试故也。

  知桂州赵□言:「邕、钦州峒丁训练未至,欲先委安抚都监刘初因提举团练,往逐寨镇选武艺精强上等人籍姓名外,其中、下等人,委逐州峒知州等训练,至岁终教习,增及三分,本州岛岛峒首领各置所管人数与转资、减磨勘年等第给赐。」从之。  诏:「近下经制熙河路财用司画一治田等事,闻所降指挥已入递付熙州治所。缘本司官李宪见在京师,宜别录本速札下【五】,庶令及时早得行遣。」八月六日。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李宪言:「奉敕差专切经制熙河路经久边防及财用条陈置司事:一曰,备战蕃兵春秋逐族番休,勾抽点阅犒设;二曰,弓箭手以万人,马以六千匹为额,以渐减戍兵,于要害处筑护耕堡,农隙委官点阅;三曰,熙河、岷州、通远军各置榷场,贸易百货,以来远人,获利助边;四曰,一路城垒依缓急先后兴功修筑,以简中保宁指挥充役;五曰,于本路择水草便利处,约以古法,置监牧养牛羊等。」诏榷场以市易司为名,余令立法以闻。

  丁酉,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团练使、知河州苗授知雄州,西上合门使、果州【六】团练使,秦凤路钤辖刘昌祚知河州。刘昌祚知河州,朱本乃于明年正月九日别书,今止从墨本。

  知制诰、知审官西院蔡确知谏院兼判司农寺。  诏三司于永兴、秦凤两路支年额盐钞钱三十万缗,付髃牧司买马。

  知桂州赵□乞专委横山寨主、监押招诱蛮人买特磨道等战马,从之。

  辛丑,辽主遣贺正旦国信使、长宁军节度使耶律孝淳,副使、太常少卿、史馆修撰李俨来贺正旦。

  客省使、达州刺史、熙河路钤辖王君万兼同管勾经制本路边防财用事。君万言:「乞推示恩信,诱结董□等部族首领。」诏熙河路经略司:「应董□般擦到本路,即令开谕首领,有愿补汉官者,保明以闻。」君万兼经制财用,朱本乃于明年正月九日别书,今止从墨本。

  枢密院言:「东作坊使、知干宁军向绰上签书枢密院事曾孝□问候书,不合叙说到恩州故城村有一贾家系保正【七】,在村恣横,号『截道虎』,州县回避保甲作贼因依。已差替。」诏与驻泊或州都监差遣。此据枢密院时政记。

  以诸路禁军阙额数多,遣大使臣七员,于开封府界、京东西、陕西、荆湖路与长吏及当职官招简填补。

  增徐州彭城县丞一员于利国监。

  又诏:「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兼秦凤路财利事,及置市易务,不隶都提举市易司。其熙河、秦凤路市易务并罢【八】。」明年正月癸亥,当考。

  癸卯,河北路体量安抚安焘言:「乞河北两路被水灾户第四等以下放税及七分者,望许赴常平仓借请粮,以口率为差。又流民所至,当行赈救,宜许于常平省仓或封桩粮借,以支度僧牒所兑米数拨还,如不足,则劝诱力及之家出备,即毋得于数外掊敛。」从之。

  河北东路经略使韩绛言:「殿中丞、权通判代州赵咸根括地毕,乞推恩。」诏赵咸迁一官,升一任。

  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言:「州、军、城、寨各有蕃部弓箭手官庄,营田水利等事务繁多,乞依常平司逐州军差通判或职官一员,逐城寨选使臣一员充管勾官。」从之。

  诏南剑、汀、建、邵武四州军自今为重法地,从转运使蹇周辅请也。元丰元年六月二十九日可考。

  宣政使李宪为宣庆使。

  诏:「彭汝砺所言俞充事,访闻系虞部员外郎宋均国说与台官,令均国分析闻奏。」时政记十二月二十七日事,明年正月二十三日,均国分析到讫,无行遣。

  甲辰,诏铸钱司并以「元丰通宝」为文。

  又诏礼院讲求亲祠太庙而不及配享功臣礼例以闻。明年闰正月壬午配享。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四人;断大辟三百八十九人;天下主客户一千四百二十四万五千二百七十,口三千八十万七千二百一十一。此据王珪会要增入,实录无之。

  司马光以书与□充言:

  光愚戆迂僻,自知于世无所堪可,以是退伏散地,苟窃微禄,以庇身保家而已。近闻道路之人自京师来者,多云相公时语及姓名,或云亦常有所荐引,未知虚实。光自居洛以来,仕宦之心久已杜绝,在少壮之时,犹不如人,况年垂六十,须发皓然,视昏听重,齿落七八,精神衰耗,岂复容有干进之心?但以从游之久,今日特蒙齿记,感荷知己之恩,终身岂敢忘哉?顾惟相公富贵显荣,丰备已极,光疏冗之人,无一物可以为报,惟忠信之言,庶几仰酬盛德之万一耳。  伏惟明主历选周行,登用人杰,以毗元化,以光不敢忘知己之心,知相公必不轻孤于明主也。窃见国家自行新法以来,中外恟恟,人无愚智,咸知其非。州县之吏困于烦苛,夜以继昼,弃置实务,崇饰空文,以刻意为能,以欺诬为才。闾阎之民,迫于诛敛,人无贫富,咸失作业,愁怨流离,转死沟壑,聚为盗贼,日夜引领,冀朝廷之觉寤,弊法之变更,凡几年于兹矣。相公聪明,岂得不闻之邪?今府库之实耗费殆竭,仓廪之储仅支数月,民间赀产朝不谋夕,而用度日广,掊敛日急。河北、京东、淮南窎起之盗,攻剽城邑,杀掠官吏,官军已不能制矣,若不幸复有方二三千里之水旱霜蝗,所在如是,其为忧患,岂可胜讳哉!此得谓之细事,保其必无,而恬然不以为意乎?贾谊当汉文之世,以为譬如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然,因谓之安。若当今日,必谓之火已然,而安寝自若者也。

  若周公勤劳王家,坐以待旦,跋胡疐尾,羽敝口瘏,终能为周家成太平之业,立八百之祚,身为太师,名播无穷,子孙奄有龟、蒙,与周升降。王夷甫位居宰辅,不思经国,专欲自全,置二弟于方镇,以为三窟,及晋室阽危,身亦不免。然则圣贤之心,岂皆忘身徇物,不自为谋哉?盖以国家兴隆,则身未有不预其福者也。顾觽人之识近,而圣贤之虑远耳。如相公之用心,固周公之用心也。今若法弊而不更,民疲而不恤,万一鼠窃益多,窎虿有毒,则窃恐庙堂之位亦未易安居,虽复委远机柄,均逸外藩,外藩固非息肩之处,乃至投簪解绂,啸傲东山,东山亦非高枕之地也。然则相公今日救天下之急,保国家之安,更无所与让矣。

  救急保安之道,苟不罢青苗、免役、保甲、市易之息、征伐之谋,而欲求其成效,是犹恶汤之沸而益薪鼓橐,欲适鄢郢而北辕疾驱也,所求必不果矣。欲去此五者,而不先别利害,以寤人主之心,则五者不可得而去矣。欲寤人主之心,而不先开言路,则人主之心不可得而寤矣。所谓开言路者,非如乡时徒下诏书,使臣民言得失,既而所言当者一无所施行,又取其稍讦直者随而罪之,此乃塞言路,非开之也。为今之要,在于辅佐之臣,朝夕启沃,惟以亲忠直、纳谏诤、广聪明、去壅蔽为先务,如是,政令之得失、下民之疾苦,粲然无所隐矣。以圣主睿明之资,有贤相公忠信之助,使谠言日进,下情上通,则至治可指期而致,弊法何难去哉?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今病虽已深,犹未至膏肓,苟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尚有反掌之易。失今不治,遂为痼疾,虽丙、魏、姚、宋之佐,将莫如之何,必有噬脐之悔矣。相公读书从仕,位至首相,展志行道,正在此时。苟志无所屈,道无所失,其合则利泽施于四海,其不合则令名高于千古,丈夫立身事君,始终如此,亦可以为无负矣。  充代王安石为相,知天下不便新法,欲有所变更,尝乞召还光及吕公着、韩维、苏颂,又荐孙觉、李常、程颢等十数人,皆安石所斥退者,故光遗以此书。而充不能用,光亦卒不起。光与充书,不知何时。据光书云「年垂六十」,充以熙宁九年十月代王安石为相,光是年五十八,其明年当熙宁十年,光年五十九,因收光书附十年末。

  张方平上书言:

  臣闻好兵犹好色也。伤生之事非一,而好色者必死;贼民之事非一,而好兵者必亡。此理之必然者也。夫惟圣人之兵皆出于不得已,故其胜也,享安全之福;其不胜也,必无意外之患。后世用兵皆得已而不已,故其胜也,则变迟而祸大;其不胜也,则变速而祸小。是以圣人不计胜负之功,而深戒用兵之祸。何者?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殆于道路者七十万家。内则府库空虚,外则百姓穷匮。饥寒逼迫,其后必有盗贼之忧;死伤愁怨,其终必致水旱之报。上则将帅拥觽,有跋扈之心;下则士觽久役,有溃叛之志。变故百出,皆由用兵。至于兴事首议之人,冥谪尤重,盖以平民无故缘兵而死,怨气充积,必有任其咎者。是以圣人畏之重之,非不得已不敢用也。  自古人主好动干戈,由败而亡者,不可胜数。臣今不敢复言,请为陛下言其胜者。秦始皇既平六国,复事胡、越,戍役之患,被于四海,虽拓地千里,远过三代,而坟土未干,天下怨叛,二世被害,子婴被擒,灭亡之酷,自古所未尝有也。汉武帝承文、景富溢之余,首挑匈奴,兵连不解,遂使侵寻及于诸国,岁岁调发,所至成功。建元之间,兵祸始作。是时,蚩尤旗出,长与天等,其春,戾太子生,自是师行三十余年,死者无数。及巫蛊事起,京师流血,僵尸数万,太子父子皆败,故班固以为太子生长于兵,与之终始。帝虽悔悟自克,而没身之恨,已无及矣。隋文帝既下江南,继事夷狄,炀帝嗣位,此志不衰,皆能诛灭强国,威震万里,然而民怨盗起,亡不旋踵。唐太宗神武无敌,尤喜用兵,既已灭突厥、高昌、吐谷浑等,犹且未厌,亲驾辽东,皆志在立功,非不得已而用。其后,武氏之难,宗室陵迟,不绝如覴。盖用兵之祸,物理难逃。不然,太宗仁圣□厚,克己裕人,几至刑措,而一传之后,子孙涂炭,此岂为善之报也哉?由此观之,汉、唐用兵于□仁之后,故胜而仅存;秦、隋用兵于残暴之余,故胜而遂灭。臣每读书至此,未尝不掩卷流涕,伤其计之过也。若使此四君者,方其用兵之初,随即败衄,惕然戒惧,知用兵之难,祸败之兴当不至此。不幸每举辄胜,故使狃于功利,虑患不深。臣故曰「胜则变迟而祸大,不胜则变速而祸小」,不可不察也。

  昔仁宗皇帝覆育天下,无意于兵,将士惰偷,兵革朽钝。元昊乘间窃发西鄙,延安、麟府、泾原之间,败者三四,所丧动以万计,而海内宴然,兵休事已,而民无怨言,国无遗患。何者?天下臣庶知其无好兵之心,天地鬼神谅其有不得已之实故也。今陛下天锡勇智,意在富强,即位以来,缮甲治兵,伺候邻国,髃臣察见此指,多言用兵。其始也,弼臣执国命者,无忧深思远之心;枢臣当国论者,无虑害持难之识;在台谏之职者,无献替纳忠之议。从微至着,遂成厉阶。既而薛向为横山之谋,韩绛效深入之计,陈升之、吕公弼等阴与协力,师徒丧败,财用耗屈,较之宝元、庆历之败不及十一,然而天怒人怨,边兵叛背,京师骚然,陛下为之旰食者累月。何者?用兵之端,陛下作之,是以吏士无怒敌之意,而不直陛下也。

  尚赖祖宗积累之厚,皇天保佑之深,故使兵出无功,感悟圣意。然浅见之士,方且以败为耻,力欲求胜,以称上心。于是王韶作祸于熙河,章惇造衅于横山,熊本发难于渝、泸。然此等皆残杀已降,俘累老弱,困敝腹心,而取空虚无用之地,以为武功,使陛下受此虚名,而忽于实祸。勉强砥砺,奋于功名,故沈起、刘彝复发于安南,使十余万人暴露瘴毒,死者十而五六,道路之人毙于输送,资粮器械不见敌而尽。以为用兵之意必且少衰,而李宪之师复出于洮州矣。今师徒克捷,锐气方盛,陛下喜于一胜,必有轻视四夷,陵侮敌国之意。天意难测,臣实畏之。

  且夫战胜之后,陛下可得而知者,凯旋捷奏,拜表称贺,赫然耳目之观耳。至于远方之民,肝脑屠于白刃,筋骨绝于馈饷,流离破产,鬻卖男女,熏眼、折臂、自经之状,陛下必不得而见也;慈父、孝子、孤臣、寡妇之哭声,陛下必不得而闻也。譬犹屠杀牛羊,刳脔鱼□,以为膳羞,食者甚美,见食者甚苦。按:苏轼文集作「受者甚苦。」使陛下见其号呼于梃刃之下,宛转于刀几之间,虽八珍之美,必将投鳀而不忍食,而况用人之命,以为耳目之观乎?且使陛下将卒精强,府库充实,如秦、汉、隋、唐之君,则既胜之后,祸乱方兴,尚不可救,而况所任将吏,罢软凡庸,较之古人,万万不逮,而数年以来,公私窘乏,内府絫世之积,埽地无余,州郡征税之储,上供殆尽,百官廪俸仅而能继,南郊赏给久而未办,以此举动,虽有智者无以善其后矣。且饥疫之后,所在盗贼窎起,京东、河北尤不可言。若军事一兴,横敛随作,民穷而无告,其势不为大盗无以自全。边事方深,内患后起,则胜、广之形将在于此,此老臣所以终夜不寐,临食而叹,至于恸哭而不能自止也。

  且臣闻之,凡举大事,必顺天心。天之所向,以之举事必成;天之所背,以之举事必败。盖天心向背之迹,见于灾祥、丰歉之间。今自近岁日食、星变、地震、山崩、水旱、疫厉,连年不解,民死将半,天心之所向背可以见矣。而陛下方且断然不顾,兴事不已。譬如人子得过于父母,惟有恭顺静默,引咎自责,庶几可解,今乃纷然诘责奴婢,恣行棰楚,以此事亲,未有见赦于父母者。故臣愿陛下远览前世兴亡之迹,深察天心向背之理,绝意兵革之事,保疆睦邻,安静无为,为社稷长久之计,上以安二宫朝夕之养,下以济四方亿兆之命,则臣虽老死沟壑,瞑目于地下矣。

  昔汉祖破灭髃雄,遂有天下;光武百战百胜,祀汉配天。然至白登被围,则讲和亲之议;西域请吏,则出谢绝之言。此二帝者,非不知兵也,盖经变既多,则虑患深远。今陛下深居九重,而轻议讨伐,老臣庸懦,私窃以为过矣。然而人臣纳说于君,因其既厌而止之,则易为力;迎其方锐而折之,则难为功。凡有血气之伦,皆有好胜之意。方其气之盛也,虽布衣贱士有不可夺,自非智识特达,度量过人,未有能于勇锐奋发之中,舍己从人,惟义是听者也。今陛下盛气于用武,势不可回,臣非不知而献言不已者,诚见陛下圣德□大,听纳不疑,故不敢以觽人好胜之常心,望于陛下;且意陛下他日亲见用兵之害,必将哀痛悔恨,而追咎左右大臣未尝一言。臣亦将老且死,见先帝于地下,亦有以借口矣,惟陛下哀而察之!

  书辞盖方平托苏轼为之,上颇为感动,讫不从也。至永乐败,乃思其言云。十朝纲要云:是岁,以提举茶场司李□言,始尽榷蜀茶。

  注  释

  【一】亦已申禀「申」原作「中」,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董固「董」原作「堇」,据宋史卷九二河渠志改。

  【三】袤七十里九十步「袤」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四】神御殿「殿」字原脱,据宋史卷一○九礼志补。

  【五】宜别录本速札下「本」原作「中」,据宋会要职官四四之四二改。

  【六】果州「果」原作「梁」,据阁本及宋史卷三四九刘昌祚传改。  【七】恩州故城村有一贾家系保正「贾」原作「买」,据阁本改。

  【八】其熙河泰凤路市易务并罢「市」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四四之四二补。

卷二百八十七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元年正月尽是年闰正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七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元年(戊午,1078)   全  文

  春正月庚戌,诏河北转运司,令所在长吏躬祷名山灵祠。旱故也。

  壬子,命辅臣祈雨。

  魏国安仁保佑夫人张氏乞依赦封二代,从之。神宗乳母,熙宁八年二月【一】,自崇国改封魏国。  甲寅,右谏议大夫、提举崇禧观沈立卒。

  乙卯,集禧观使、镇南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安石为左仆射【二】、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放朝辞。安石辞使相,乞以本官领宫观,屡诏不允,而安石辞不已,故有是命。

  交址郡王李干德上表言:「伏蒙赐诏,从臣所请,自今复修职贡,已令安抚司各差人画定疆界,毋得辄侵犯。臣已奉诏遣人送方物,乞赐还广源、机榔等州县。」诏:「候进奉人到阙,别降疆事处分。」

  又诏河北路转运司检放水灾民户秋税欠负,展限输纳。

  又诏京西、淮南路转运司访名山灵祠,委长吏祷雨雪。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知虢州邓绾近复龙图阁待制,中外之论,皆谓绾在言路,肆为邪慝,阴连公府掾属,数为大臣乞恩,乞除大臣之子馆职,传笑四方,伤辱国体,近世处言职者未尝有也。陛下以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故斥逐之。今绾去位未几,亟还近职,缙绅藉藉,莫知所谓。盖苏颂夺职八年而后复谏议大夫,曾布五年而后得待制,绾何人,独此超越?乞追寝成命,以厌公论。」诏绾罢龙图阁待制,以本官充集贤院学士、知河阳。

  丁巳,诏国子监丞、主簿省一员。

  戊午,判太常寺、枢密直学士陈襄,崇政殿说书、同修起居注、太子中允、集贤校理黄履,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李清臣,秘书丞、集贤校理王存,详定郊庙奉祀礼文;太常寺主簿、秘书丞杨完,御史台主簿、著作佐郎何洵直,国子监直讲、密县令孙谔充检讨官。先是,手诏:「讲求郊庙奉祀礼文讹舛,宜令太常寺置局,仍遣定礼官数员,及许辟除官属,讨论历代沿革,以考得失。」故命襄等。五年四月十一日成书。熙宁十年十二月【三】甲午,黄履云云。旧纪书:命官详定郊庙祝文。

  皇城使、达州刺史、入内副都知苏利涉为海州团练使。时利涉校年止当迁官,而诏以利涉逮事先朝藩邸,故特有是命。

  减并陈留捧日、天武第七军第一武骑带甲剩员,亳州第一龙卫带甲剩员,陈留第一,亳州第二,尉氏骁猛第二,南京雄威第八,咸平雄勇第二、第三,郓州第五,许州第六,管城第七,白马第八,总十三指挥,每军止各置一指挥,并以五百人为额,余数听额外收管。

  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四】乞封桩息钱,以备朝廷移用,如铸钱、盐井之类,与转运司钱相干者,并以熙宁九年为额,本司认数拨还之。

  己未,荆湖南路安抚使谢景温言:「奉诏相度转运司乞补徽、诚州溪峒蛮职名俸给事,臣详朱初平招抚杨光僭等各与官职请受,其归明地依旧住坐。缘杨族诸蛮顾恋巢穴【五】,本亦不敢轻犯边境,昨既得官资请受,安土乐业,悉如故时,所以近上首领争出听命。比至初平等不带兵甲,亲入招安,遂生惊疑,已恐朝廷经画其地,故杨昌普等遮拥道路,杀害使臣,几成边患。今若修建城寨,留戍官兵,必以为朝廷利其土田,增置州县,人怀迁徙之忧,势疑事迫,必合而为奸。今近上首领既已受命,利于俸给,其余族类自不敢动,又已有关峡、武阳两寨控扼,更不须别作防守。若二三年间,恩信浃洽,使其向化之人转相劝谕,然后经制城寨,亦未为晚。所欲补杨晟坚巡防名目,缘晟坚号为桀黠,蛮人畏服。今忠顺之诚尚未可保,而遽补之职名,万一假朝廷之势,役属诸蛮,党类附从,非我之利,谓当如旧为便。其朱初平招纳之时,所差使勾当人杨晟胜等,或先率觽通道,或招同类来归,委有勤效,未尝推恩,乃熙宁五年先归明见为衙职者总五十人,并乞依转运司所奏,等第推恩。三州、一镇,自未归明以前,每岁进奉总请券二千四百余缗。昨补逐人官职料钱、衣绢,岁计三千七百余缗,以进奉券钱折除外,岁不过给七百九十余缗。若依转运司所乞,续补杨晟胜等名目须给请受,缘逐人所给,祗是一卒之费,终其一身,以岁月较之,不过十余年尽矣。」诏如景温所奏,令转运司具合与杨晟胜名目、请受以闻。

  赐广济河辇运司上供米十万硕,付徐州淮阳军【六】出籴,以赈水灾饥民。  三司言:「建州熙宁六年买茶三十二万九千余斤,有粗恶茶剥纳钱三万六千余缗,当于园户及干系人名下理纳,虽淹岁月,以致破产未必能偿。乞计其直,令复准茶入官,以□远民监催追扰之弊。」从之。本志有此,但改「熙宁六年」作「今岁」,则误也。

  提点南郊事务向宗儒乞自东壝门内布黄道至望燎位,下礼院详定,关报入式。从之。

  庚申,诏权御史中丞邓润甫、翰林学士许将与三司并都理欠司,同详定该赦合放欠负以闻。

  辛酉,诏:「川、广、福建路官在任替移,未出本路身亡,虽已请接送雇人钱,许差坐船一只。」  又诏:「诸路州军阙雨雪或雨雪过多,【七】委提举司月一申中书进呈,令司农寺注籍。」

  癸亥,诏自今学官非公筵不得豫妓乐会,从知永兴军吕公孺请也。

  判司农寺熊本言:「近诸路皆言甲头催税未便,今相度欲令诸路依元定役法钱数,雇募户长。如未有人应募,据税户多少,轮四等以上保丁催税【八】,每都保毋得过五人,每人须催百户以上【九】,量所催税多少,支给雇钱,共毋得过元雇户长钱数【一○】。依旧一税一替,愿再充者听。如有违犯,并依旧条内甲头减户长一等。」诏送司农寺相度以闻。置催税甲头,在熙宁八年闰四月乙巳。

  诏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兼秦凤路财用司,御批改「用」字作「利」字。改「用」作「利」,此据御集,其后却并作「用」字,不知何故,当考。熙宁十年十二月辛丑,已诏经制司兼秦凤,此又重出。

  遣西京左藏库副使元日宣两浙路,文思副使曹诏江南东路点阅团结诸军。

  降前知真定府、龙图阁直学士、吏部侍郎致仕韩贽一官,追其孙思纯将作监主簿告,通判郑渊、签书判官王钦臣各降一官,判官许章、推官刘处厚【一一】各冲替,司隶参军【一二】刘舜理以下三人勒停,北寨主杨充德以下三人除名编管,并不用赦降去官。坐牒易州捕盗,误以解子平为北界地【一三】,启其争疆之隙也。此事当考详。贽、新、旧传俱不载此。贽知真定府,乃治平二年。

  诏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李稷相度置场买茶【一四】,听商人于熙河路入钱及粮草,定价给引,指射请贩利害以闻【一五】。

  甲子,诏:「入内内侍省阙官,罢都知张茂则都大提举修闭澶州曹村决口。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荣州防御使燕达为提举本所兵马总管,仍于北京差禁军二千人隶总管司。」

  诏:「权发遣夔州路转运副使董钺成资日升一任,留再任。仍自今夔州路转运使、副、判官、提举刑狱,如令再任者,并取裁与升任或减磨勘年。」

  审官东院言:「广南两路员阙,愿就之人少。欲乞水土恶弱处为一等,繁难处为一等,其余并为一等,令转运司保明申奏。」从之。

  司农寺言:「诸路命官、使臣,因军期亡殁,其子孙不该荫免者,本户役钱减放五年。」从之。

  诏免京东西路转运司年纪封桩钱粮。以本路言水灾阙乏故也。

  乙丑,遣官谢雨。

  诏:「自今枢密院诸房副承旨出职,与主事请受,为州钤辖。」

  权发遣三司使李承之言:「近年以来,朝廷□假资格稍高之人,为其衰迟或不任事,未遽令休退,故置提举、管勾宫观之职,优与俸禄,以示始终恩意之厚。不立员数,而臣僚趋闲贪禄,冒昧无耻,或精神未衰,年齿方壮,便私避事,亦求此职。条制既□,初未厘革,故今内外宫观约百余员,无纤芥职事,岁费廪食不下数万缗,臣窃惜之。乞今后在京宫观提举、提点、管勾官,共毋得过十五员,诸路倍之。如有除授,令依例待阙。所贵勤劳官守之人,有以区别,不虚费国用。」诏自今陈请宫观等差人,年六十以上听差,仍毋过两次。宫观限年及次数,墨本在二月辛亥,今从朱本移入此。  诏以太皇太后圣体久未康平,其令开封府及诸路访觽所见效口齿科,给装钱乘驿赴阙。

  又诏:「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根括冒耕地为官庄,限年半听民自陈,其方田更不施行。举贷止支钱,纳日计市直许以粮折纳,收息二分,愿纳钱者增一分。」熙宁七年三月六日,又元丰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可考。

  司农寺请令诸路依旧置牙司,从之。

  丁卯,诏提举永兴等路刑狱公事王孝先置狱泾州,根治摩丹当博事。能自陈,即免罪;若告得实者,与班行酬銟。事具二年五月乙未。

  成都府等路茶场司言:「应卖茶官如非其人,许本司选择,于事简处对移。如阙正官,即于得替待阙官内差权,或指名牒转运司差。」从之。

  枢密院言:「昨降阔闪弓样,令军器监依样打造。今一千三百六十张已了,九百三十张已了未桦,一万张未计料。」诏其已了并未桦两色内,共先次支二千张与提举教习马军所。元丰元年正月二十一日手札。

  戊辰,录三班奉职刘通一子为三班借职。通随军攻讨山后生羌,充中军大部骑队战殁故也。后父昌祚言,通无子,以其弟逸之子维为后。诏授维官,为通嗣。

  诏秦凤等路转运副使、同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太常博士赵济候经画就绪,与除馆职。  又诏司农寺:「应常平存留一半钱谷粜籴数目,每岁终类聚,于次年春季点校,仍开具逐路以闻。」  赐度僧牒百,付京东路转运司,拨还徐州筑城、兴置木岸等所借常平钱。  前司门郎中王伯瑜乞改京东、河北四路产盐场为市易盐务,官买于醦户【一六】,以售商人。诏都提举市易司召伯瑜审议。苏轼上韩绛书论此。轼时在密州,盖熙宁八年事,当考。伯瑜提举河北、京东盐税再任,在熙宁五年十二月。  诏同提举荆湖北路常平等事、著作佐郎张琬冲替。坐越职言荆南张颉不当也。熙宁十年七月辛未,颉自荆南帅移广西漕,元佑元年七月己丑除户侍。苏辙【一七】论奏张琬所劾事,具注熙宁十年七月辛未颉移荆南时。张□有子名琬,不知即是此人否。

  己巳,著作佐郎、权检详兵房文字范育复崇文院校书。

  诏河北路权停折纳。以经水灾,粮草贵也。

  刑部员外郎、知制诰熊本落知制诰,为屯田员外郎,分司西京,饶州居住。大理寺丞、权外都水监丞陈佑甫为颍州团练推官。权知都水监主簿、司农寺主簿、婺源县丞史邈追两官,与远小处合入差遣。权外都水监丞、主客郎中范子渊追一官,差遣依旧,并免勒停。权河北东路转运副使、金部员外郎陈知俭追一官【一八】、冲替。文彦博特放。大名府寇氏、临清、清平县干系官吏、并东流南岸都大司,并令提点刑狱司劾之。其运河置鰯,令都水监再柤度。本坐按视浚河不实,缘疏浚有河退地二万二千三百顷,而附会报不以实;法非因公事不得赴州郡酒食,而本违法赴彦博会。子渊所称河退地虽实,而以二年数误并为一年奏上。佑甫、邈、知俭皆附会失实,故有是命。浚川杷仅同儿戏,子渊所陈固多妄,然邈初劝本先行河决利害,乃见彦博,而本言彦博三朝旧臣,小利害安能动摇,又修私敬于彦博。子渊具以告,故上不直本也。朱史削去「浚川杷同儿戏」及「上不直本」等语,专以元断案修定,新本已复存之。元断案固不可隐落,而墨史所书乃实事也。九年十二月癸未,始命本相视。旧纪书:熊本按堤浚河,附会失实【一九】,落知制诰,分司西京。新纪不书。邓润甫作熊本神道碑云:会中贵人程昉欲于卫州西南凿堤引河通江、淮,都水丞范子渊建疏浚司,以铁龙爪疏黄河,谓可以回夺河势,欲会退滩地为疏浚功。事下河北安抚司,帅臣文潞公言小臣兴功罔利,皆非实。诏公覆视,公还奏:「昉云六堤引河非是,疏浚计功皆妄,愿先罢提举司。」已而谏官论公尝以议事会食大名府,非法。坐降屯田员外郎、分司西京,然亦废漕河,罢疏浚司。碑蔡卞书。彭汝砺【二○】作本墓铭云:会中贵程昉欲作运河通江、淮,都水丞范子渊以铁龙爪疏河,谓可以回大河之势,而会退滩地为疏浚功。文潞公判大名府,言小臣兴功罔利欺上,皆非实。公被命覆视,将行,执政复以利害啖公,公哂之。既至,具得欺罔状,还奏乞先罢都大提举司。浸与时龃龉,公论之益急,言者遂斥公尝以议事会食大名,非法,坐降屯田员外郎、分司西京。未几,运河塞,疏浚司亦罢。

  庚午,诏屯田郎中、前知洺州万赜除落差替,令河北西路提点刑狱韩宗道具析体量赜违慢诏条不实因依以闻,初,宗道奏赜奉行条法有违,而赜自列辨正,朝廷知其无罪也。其后,宗道以体量不当,罚铜十斤。十年三月二十一日,河北宪司言赜不堪治洺【二一】,却不载差替指挥。

  辛未,命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同修起居注、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安焘假左谏议大夫、史馆修撰,为高丽国信使,著作佐郎、集贤校理、同知太常礼院林希假右正言、直昭文馆副之。先是,权知高丽国王王徽比年遣使朝贡,上嘉其勤诚,待遇良厚,故遣焘等使其国。九月二十一日,回至明州。旧纪但书遣官,新纪乃出安焘姓名。

  诏河北东路缘边军留粮三年,余州军留二年支遣外,其余听依市直量减价粜,毋损元价。其钱封桩,候岁丰籴入元数。

  诏成都府路转运司,劾成都府官司越职受理茶场司事者,茶园户等如有罪,亦劾之;已决者具析以闻。以李稷言,知成都府刘庠受名山知县杨少逸越诉事,不可提举茶场司故也。初,少逸因民讼,以状白庠,愿闻于朝,督茶吏路玠盗传邮而藏之。庠具奏其事,且言榷茶害远方,请重黜玠。而稷方主玠,论庠越职,故有是诏。此据吕陶志庠墓。  三司乞量增在京酒行曲钱,于年额减曲三十万斤,遇闰年增造万斤均给。从之。  熙河路经略司张诜乞下监司收捕游边人传押归本贯,诏经略司发遣,许人告,赏钱百千,犯者不用荫【二二】,官员具案闻奏。

  壬申,光禄卿、知潞州史照再任,照考课为河东第一故也。

  诏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与高丽国信使、副同详定一行仪物。

  上批:「故赠康王宗朴,先帝近亲,其子仲容、仲壬候服阕各迁一官,女二人与县主,后毋得援以为例。」

  癸酉,司农寺言,淮南东路提举司乞本路县并用乡村民户物产实直钱数,敷出役钱。从之。

  复桂州修仁镇为县。

  闰正月丙子朔,权发遣户部副使、兵部郎中陈安石为集贤殿修撰、河东都转运使。寻诏:「河东路十三州,岁给和籴钱八万余缗,自今罢之,以其钱付转运司市籴粮草。」先是,安石乘驿与知太原府韩绛同转运司讲求边储利害,绛乞改和籴之法,减放原数三分,罢官支钱、布,但□其支移之苦,则实惠已及于民,遇灾伤十七,则又除之。而安石言:「十三州二税,以石计之,凡三十九万二千有余,而和籴之数凡八十二万四千有余,所以灾伤旧不除免。盖十三州税轻,又本地恃为边储,理不可阙故也。其和籴旧支钱、布相半,数既畸零,民病入州县之费,以钞买钱于市人,略不收半。公家支费实钱,而百姓乃得虚名。欲自今罢支籴钱,岁以其钱支与缘边州郡市粮草封桩。遇灾伤,据民不能输数补填,如无灾伤,三年一免输,以封桩粮草充数,即不须如韩绛减数三分及灾伤除十七。」朝廷以为然,乃命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悉推行之,又降是诏。诏乃初十日事,今并书之。熙宁九年十一月十四日,韩绛云云;十年九月十八日,绛又云云。食货志第五卷:熙宁九年十二月,知太原府韩绛云云。元丰元年闰正月,诏遣三司户部副使陈安石诣太原府与绛及本路转运司共议其事,安石言:「永利东、西监盐,请如庆历前商人输钱于麟、府、丰、代、岚、宪、忻、岢岚、宁化、保德、火山等州军,本州岛岛军乃给券,于东、西监请盐,以除加饶折籴之弊。仍令商人自占所卖地,即盐已运至场务者,商人买之,加运费。如是,则官盐平,商贩通,于事简便。」朝廷行其说,即除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二三】。安石请犯西北青白盐者,以皇佑敕论罪,首从皆编配;又青白盐入河东,犯人罪至流,所历官不察者罪之。四年七月,安石自言:元丰元年【二四】,奉诏治盐事,岁有羡余,及增收忻州咸地铛户【二五】、马城池盐课。诏安石迁官,赏其属。五年四月,诏安石前后奏请和籴盐矾坑冶之类,施行已就绪,召为户部侍郎,其职事委庄公岳、蔡晔奉行之。三年闰九月十一日,议盐赏。

  河东转运副使、国子博士赵子几提点三司帐司、勾院、磨勘司,仍自今依三司判官法差人。

  提举修闭澶州曹村决口所兵马总管燕达言:「所总士卒甚觽,如有犯无礼及呼万岁者,即欲豁口处斩;若有扇摇军人,略夺财物,及阒呼动觽,为首情重者,亦乞斩讫以闻,为从者减等配千里外牢城。」从之,仍诏差云骑第六一指挥为达牙队。

  中书言:「在京举差选人处,欲并令举京朝官或使臣。见任选人听满任,惟市易上界监官、检估官,虽进纳选人听差。」从之,仍候见任人满日施行。  提举修闭曹村决口所言:「以今月丙戌筑签堤开脱水河。」遣权判太常寺李清臣乘驿祭告,就差走马承受韩永式赍香建道场三昼夜,仍令候河水稍浑闭口,即毋得沙损京东一带民田。

  丁丑诏:自今大礼,听起居郎【二六】、起居舍人奏荐亲族。至六年复罢。中书时政记云:熙宁十年十一月,南郊奏荐恩泽,共四百余员,因有诏添入两史官奏荐。

  河东经略使韩绛言:「麟州静羌寨、星最朗、木瓜铺地,委系省田,即非两不耕地。管勾军马邢佐臣偏见遂非,迁延不决。」中书进呈,诏劾佐臣罪。既而上批:「早来取勘邢佐臣不处画地界事,恐自有理,可且令分析以闻。」后佐臣言:「既为经司体量,岂有不实?乞移河北一任。」遂移恩州钤辖。

  戊寅,三司请应在官司支系省钱物,及抛降、计置、出纳、移用,并关申三司相度指挥。从之。  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司乞辰州会溪城、黔安寨依沅州城寨例,置牢屋区断公事。从之。

  前知曹州刘攽言:「伏见知济阴县罗适开导古湜河,决泄积水有功,适议以为若明年春许差人夫及听民愿并力施功,则尔后水害可使永除。乞下本州岛岛速与应副。」上批:「可记适姓名,候府界剧县有阙与差,以考其治能之实。」于是以适知陈留县,仍诏适留旧任,候见任官成资日交替。八年五月十八日,攽已荐适,今又荐。

  诏:「提辖修京城所【二七】于广固军士内选及等者,给髃牧司马教习武艺,俟有精熟,引见,填配管城武骑、白马宁朔指挥阙额。」  己卯,秦凤等路提举常平司乞增募州县裁减过当役人及增雇钱。从之。

  东上合门使曹评为西上合门使。以太皇太后生辰恩也。

  前安南道经略招讨司言,昨官军夺决里隘,福建路有应募二百二十一人。诏各以功次迁补及赐帛有差。  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下班殿侍杨昌金□匮是徽州黄石团奉职光镇子,自陈三州、一镇补班行人甚觽,未有一人出官者,望优与推恩。」诏授昌金□匮三班借职,增差监潭州税。

  诏:「河北东西、永兴、秦凤、京东东西、京西南北,淮南东西路转运司,并依未分路以前通管两路,其钱谷并听移用。除河北、陕西外,余减判官一员。」  庚辰,命御史中丞邓润甫、知制诰孙洙并兼详定重修编敕。

  诏开封府界提点、诸路转运使副判官【二八】罢兼提举常平司。

  又诏权同判都水监刘璯覆检计曹村决口功料以闻。司马光记闻云:元丰元年春,塞曹村决河,发民夫五十万、役兵二十万【二九】,云欲凿故道以导之,不行,则决河北岸王莽河口,任其所之,恐其浸淫南及京城故也。天章阁待制韩缜、都水监丞刘璯、河北转运判官汪辅之掌之。按:韩缜于正月戊午相视决河回,乞止用新河,量兴功增修。后不见缜督役河上,不知司马光何以云然。今因刘璯覆检计功料附注,更当考详。

  上批【三○】:「近降相州吏人于法寺,谓求失入死罪刑名事。缘开封府刑狱与法寺日有相干,深恐上下忌碍,不尽情推劾,致奸赃之吏得以幸免,宜移送御史台。」相州狱乃鞫法司潘开行赂,实录具有姓名,蔡确传独称冯言狱。冯言即失入死罪者,见六月辛酉。

  初,韩琦判相州,有三人为劫,为邻里所逐而散。既而为魁者谓其徒曰:「自今劫人有救者,先杀之。」觽诺。他日,又劫一家,执其老姥榜棰求货。邻人不忍其号呼,来语贼曰:「此姥更无他货,可惜榜死。」其徒即刺杀之,州司皆处三人死。刑房堂后官周清本江宁府法司,后为三司大将,王安石引置中书,且立法云:「若刑房能驳审刑、大理、刑部断狱违法得当者【三一】,一事迁一官。」故刑房吏日取旧案吹毛,以求其失。清以此自大将四年迁至供备库使,行堂后官事。相州狱已决数年,清驳之曰:「新法,凡杀人虽已死,其为从者被执,虽经拷掠,若能先引服,皆从按问欲举律减一等。今盗魁既令其徒云『有救者先杀之』,则魁当为首。其徒用魁言杀救者,则为从,又至狱先引服,当减等,而相州杀之,刑部不驳,皆为失入死罪。」事下大理,大理以为魁言「有救者先杀之」,谓执兵仗来斗者也【三二】。今邻人以好言劝之,非救也。其徒自出己意,手杀人,不可为从,相州断是。详断官窦苹、周孝恭以此白检正刘奉世,奉世曰:「君为法官,自图之,何必相示?」二人曰:「然则不可为失入。」奉世曰:「君自当依法,此岂必欲君为失入邪?」于是大理奏相州断是。清执前议再驳,复下刑部。新官定刑部以清驳为是,大理不服。方争论未决,会皇城司奏相州法司潘开赍货诣大理行财枉法。初,殿中丞陈安民签书相州判官日,断此狱,闻清驳之,惧得罪,诣京师,历抵亲识求救。文彦博之子大理评事及甫,安民之姊子,□充之貋也。安民以书召开云:「尔宜自来照管法司。」竭其家赀入京师,欲货大理胥吏问消息。相州人高在等在京师为司农吏,利其货,与中书吏数人共耗用其物,实未尝见大理吏也。为皇城司所奏,言赍三千余缗赂大理。事下开封按鞫,无行赂状,惟得安民与开书。谏官蔡确知安民与充有亲,乃密言事连大臣,非开封可了,遂移其狱御史台。盖从确请也。  辛巳,翰林侍读学士、宝文阁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吕公着兼端明殿学士、知审官西院。先是,上批:「公着侍从旧臣,宜除翰林学士承旨兼旧职。」而公着以齿发向衰,辞不就,故改是命。

  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刘奉世直史馆,为修国史院编修官。

  诏开封府劾权户部判官、主客郎中张充宗,内殿承制、勾当右骐骥院高遵制接伴辽使缘路不法事,先冲替,听追摄。后充宗、遵制各追一官勒停,坐以违禁物偿辽使所亡器皿,于驿舍与杂户通故也。断旨在六月己巳,今并书。

  诏京东路转运司,许借封桩差军代役人钱五万缗,西路转运司许借坊场钱十万缗,预置上供紬绢。

  壬午,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缘边寨、镇使臣年满及见阙,无人愿就。乞自今权免同罪【三三】,更不取愿就状。」诏:「本路缘边寨、镇使臣,自今并依五路举官条奏举,权免取愿就状,候交人入贡取旨。」  权发遣本路提点刑狱刘宗杰言,邕州修城,不依宣抚司指挥丈尺,乞下经略司相度修筑。诏:「干系官并劾罪,其提举官刘宗杰自案举,特免劾。委经略司相度所筑城,如堪久远守御,即督功完就,若低怯难以御敌,别计工以闻。」

  复置三司帐司催驱官一员。从李承之奏请也。

  礼部言:「禘祫之外,亲祠太庙,并以功臣配享。」从之。去年十二月甲辰,初有诏,两纪并书此。

  诏中书立给散常平钱谷赏罚法以闻。

  又诏:「常平钱谷当输钱而愿输谷若金帛者,官立中价示民。物不尽其钱者,足以钱;钱不尽其物者,还其余直。常平仓钱谷,其在民者有常钱,春散之,敛从夏秋税。有所谓缓急阙乏而贷者,皆定输息二分,谷则岁丰量增价以籴,岁饥减时价粜之以赈饥。又听民以金帛易谷,而有司少加金帛之直。凡钱谷当给若粜,皆用九年诏书通取,留一半之余。」此据食货志第一卷,系之元丰元年,检寻日月未见,今附此「立给散常平钱官赏罚」后。实录称「赏法」恐字误,当作「罚」也。七年九月二十六日并九年正月九日、又二十二日,并合参照。五月十七日,实录有:「诏常平钱谷,愿以谷及金帛准市直中价,计二分息折纳者听。」即此件事也,或移此附彼。

  法寺奏新知福州曾巩迁延不之官等罪,诏特罚铜十斤。

  癸未,宣徽使王拱辰请以女童代集英殿大燕小儿队舞。从之。

  知谏院蔡确言:「伏见陈绎复知制诰。案:绎污丑狼藉,道路共传。往在邓州,遂致闺门之祸【三四】,其子与妇一夕同命,而绎傲然无哀戚臱赧之容。及还京师,阴与中书属官张谔、练亨甫等交相朋附,因公事受张谔私简。踪迹已露,不可更污侍从。」诏陈绎落知制诰,为秘书监、集贤院学士。

  斩内殿崇班、机榔县【三五】巡防地分陈嵩,刺配三班差使、机榔县守把胡清沙门岛。坐妄称贼至,无故擅弃城寨而走也。

  甲申,以光禄寺丞上官均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中丞邓润甫、知杂蔡确荐也。均家传云:「均用蔡确荐为御史。」四月乙卯可见。  内殿承制谢季成权提举训练福建路团结诸军。

  诏:「编修明堂式所并归提点南郊事务所,比较熙河财利所并归经制熙河财利司,其详定编修令式及详定一司敕并并归修内诸司式所,一路一州一县敕并归重修编敕所,详定闲冗文字所令孔目房检正官结绝【三六】。以上除见存外,并罢局,余并依限了毕,限外官吏罢添给。」

  又诏刑部大理寺,自今奏举习学公事,并举曾试刑法得循两资以上人。

  赐度僧牒百付河北东路转运司买材木,应副大名府澶州修仓。  先是,上元张灯,太皇太后以齿疾不能食,不出观。乙酉,上复令禁中张灯露台,妓乐皆入。太后疾尚未平,酒数行而起。此据司马记闻。

  丙戌,诏应捕盗公人罚铜钱并充转运司捉贼赏钱。

  丁亥,大名府元城县主簿□璋上所注司马穰苴兵法三卷,诏送武学看详。其后,武学言有可采,诏璋候武学教授有阙,试兵机、时务策各一道取裁。

  戊子,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彭汝砺为馆阁校勘、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既而汝砺辞校勘,从之。辞日,复上疏论时事,且言:「不患无将顺之臣,患无谏诤之臣;不患无敢为之臣,患无敢言之臣。」上察其忠,慰谕久之。

  命刑部员外郎、检正中书吏房公事向宗儒,太常丞、检正中书户房公事毕仲衍,并编修中书备对。宰相□充以圣问多出意表,故请为此书。「圣问多出意表」,据李清臣与许将书。三年八月十一日,书成。

  己丑,诏:「赠尚书令韩琦依赵普例不加赠。」

  又诏河北路以常平米赈济饥民。

  庚寅,福建路体量安抚司言:「捕获廖恩党龙骑卒李员、杨禅,乞法外重断,所冀元刺充军之人有所畏惮,不敢走窜。」上批:「并处斩,枭首示觽。」

  辛卯,中书礼房习学公事蔡京言:「御宝批降指挥,未经编录成册,恐岁月滋久,本末不全,乞委官编录。」从之,仍命京管勾。

  诏宣徽院等处供报修注事,旬终月终自今更不供起居院,直供编修院日历所。

  壬辰,以权知开封府、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孙固同知枢密院事,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同修国史苏颂知开封府。  癸巳,诏任缘边及黄河地分官试刑法者【三七】,并须任满;待阙在一季内者,亦如之。  三司乞裁定诸路预买匹帛价,髃牧司乞于德顺军置场买马,并从之。

  诏大理寺丞王钦臣展磨勘四年,前降一官指挥更不施行,其转太常丞及降太子中允敕并追毁。坐定夺解子平地界不实,案未上,年例当迁,已改太常丞,及案奏,特旨夺一官,而法当自未迁官时责降故也。  甲午,诏:「提举官并差朝官,资任、服色、添给、锡赐、序官、人从并依转运判官例。其当举于开封府界提点、诸路转运使副判官、提点刑狱见举官数内均减之。」后立法:诸路提举所举官计二百有九人,内一百有一人均减增定。此墨本所书,朱本签贴云:取会到数各不同,亦不须载,削去。

  诏郓州寿张【三八】知县范规、济州郓城县牛在天各与堂除差遣。以县水灾,率市民护城有劳也。

  又诏:「提举司天监近校月食时分,比崇天、明天二法,已见新历为密,又前闰正月岁在戊子,今复闰于戊午,恐理亦不谬,宜更不须考究。其所差讲究新历官等并罢,卫朴给路费钱二十千。」先是,朴在熙宁初更造新历,至十年,议者以为占月食差,故再诏朴集议。至是,罢之。熙宁九年正月二十七日,沈括奏并注云云,并合参考。新本削去,「先是」以下,乃朱本所增也。

  又诏两浙转运使苏澥与知明州李定同计置造高丽国信过海船,如别奉朝旨干事,并听牒提点刑狱或转运判官。

  又诏诸命官因事以财行求,虽行仓法处,非曲法者不坐,受财者论如法。

  丙申,中书言,陕西转运使听带制置解盐使,其副使、判官悉罢兼领;安焘等奏,乞差校书郎丰稷充书状司。并从之。稷,鄞人也。

  赐徐州干明寺塔名曰灵慧,僧真寂大师号曰灵慧大师。先是,徐州言「河水为患九十余日,州城甚危,长吏率官属诣塔斋祷,期浃日水退,当奏乞谥号。至六日,水果退。而阴雨连日,城中水潦无所决泄,居民忧恐告病,复祷于塔,实时开霁。真寂姓张氏,名仁节,河东人。唐开元、天宝间,住持泗州盱眙县先福寺,应化颇类僧伽。父老相传,唐末乱离,真身迎自泗州,泝流而上,止于彭城。州人相与置干明寺,至庆历中,始建今塔。乞赐师号、塔名,以旌灵应」故也。张仁节传,李昭堒集有之。  丁酉,废提点熙河蕃部司。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昨退交人表,以犯庙讳,及送还人口、发使人入贡三事。今交人并已悛改,经略司勾当公事杨元卿未肯收接,恐致猜阻。」诏:「元卿等速受表附递以闻,入贡使人发遣赴阙。其画定疆界、送还人口,别听处分。」又言:「邕州太平寨乞依陕西缘边例,增主簿一员。」从之。

  御史台、合门言:「忌日神御殿行香,自今令髃臣班殿下,宰相一员升殿上香跪炉。」从之。先是,三司使李承之言:「伏见神御殿酌献,设皇帝位于庭下,升降再拜,而国忌日,两府列于殿上,轻重相形,于义未安。」故诏御史台、合门详定而着为令。

  上批:「据高遵裕所奏,西人理索乙讹等事,此必尝有熟户出界,因索不获,遂于和市纵火,以摅一时之忿。深恐羌人酬赛,结成边隙,可速指挥鄜延路经略司,止作准环庆路牒访闻柔远寨熟户因理索人口,尝私侵入西界地分,见根究。移宥州照会,庶羌酋知此非朝廷意,亦显本路未尝容其侵扰。」后十余日,再批令吕惠卿更详羌情缓急,万一或未尝侵犯彼界,即勿发此牒。熙宁十年八月壬午、九月乙卯当考。元丰二年五月,遵裕坐得罪。元丰元年五月戊戌,范纯仁责官,当参照。

  戊戌,知庆州高遵裕言,乞避转运判官孙迥。诏迥移河北路。遵裕与迥尝互讼市易【三九】,及以结籴起诏狱故也。

  己亥,太傅兼侍中致仕、鲁国公曾公亮卒,年八十。上奠哭之,辍视朝三日,赠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庙廷,谥宣靖。及葬,恩礼视韩琦,篆其碑首曰「两朝顾命定策亚勋之碑。」前一日,车驾又临之,特恩,非故事也。上尝语辅臣曰:「公亮谨重周密,内外无间,受遗辅政,有始有卒,可方汉张安世。」公亮喜荐士,多得人,然性吝啬,殖货至巨万,持禄固宠,为世所讥。晚年□病,以歌舞沈日夜。初,诏遗表外增推恩二人,子比部员外郎孝宗迁一官,殿中丞孝纯赐同进士出身,孙太祝说、咏、谊、诜各迁一官。后孝纯辞出身,乞以所得恩官其族人之未仕者,许之。孝宗等推恩,依朱本自三年二月己亥移入。墨本论公亮短处,朱本悉以无照据删去,新本复存之。有已附见熙宁三年九月者。

  庚子,日中有黑子如李,自是至戊午凡十九日。

  日本国通事僧仲回来贡方物。

  知谏院蔡确同御史台鞫相州失入死罪,审刑院、大理寺定夺不当,干系官吏令开封府劾之。潘开事下御史狱旬余,所案与开封无异,乃诏确与御史同鞫。确以击搏进【四○】,□充素恶其为人。会充谒告,王珪奏用确。上从珪所请也【四一】。此据司马光记闻。

  辛丑,诏,签书枢密院事曾孝□遭父丧,令依旧签书。此据密记,当考。二月四日,候卒哭起复。  壬寅,环庆路经略司言,环、庆二州阙乏蕃部及弓箭手,去年合纳欠负,乞依汉户等倚阁七分,至将来秋料纳。从之。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桂州增屯兵马,乞于全、永等州拨粮二十万硕,及于衡州铸钱监给十万缗应副支遣。诏:「粮于荆湖南路转运司拨,钱以本路去年未起发年额等钱五万三千余缗充,仍具军兴所余、后来已支、见在数以闻。」

  癸卯,入内副都知、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等事李宪言:「同经制官及同管勾经制官分巡所至州军,各称行司官吏,上下难以遵禀。乞同经制官以下凡遇分巡,如事干边防、蕃部、弓箭手及差移官吏、勾抽役兵、改易措置,候回本司与长吏从长商议,所贵上下易于禀从。」从之,仍许宪衔内增「都大」二字,本司管勾官并申路状。

  修闭曹村决口所言,昨计修闭之功,凡役兵二万人,而今止得万五千人有畸。诏河北东路、开封府界差雇万人。

  甲辰,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乞以耕牛博买器甲,又乞广南西路军兴剩数粮草拨充合搬上供额。并从之。

  诏河北被水户,如过河逐熟,即于白马县河阳桥差官赈济之。

  注  释

  【一】二月「二」原作「八」,据阁本及本书卷二六○熙宁八年二月丁卯条、宋会要后妃三之三一改。

  【二】左仆射「左」原作「右」,据宋史卷一五神宗纪及同书卷三二七、东都事略卷七九、琬琰集卷三本传改。

  【三】十二月「二」原作「一」,据阁本及本书卷二八六同年同月同日条改。

  【四】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司」字原脱,据下文补。  【五】顾恋巢穴「恋」原作「蛮」,据阁本、活字本改。

  【六】淮阳军「阳」原作「阴」。据元丰九域志卷一京东路与宋史卷八五地理志,宋无「淮阴军」而有淮阳军,太平兴国七年,以徐州下邳县置。又据元丰九域志卷五淮南路与宋史卷八八地理志,楚州有淮阴县。此处「淮阴军」当为淮阳军之误,故改。

  【七】阙雨雪或雨雪过多「或雨雪」三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二六之一○补。

  【八】轮四等以上保丁催税「等」字原脱,据宋会要食货六五之二○补。

  【九】每人须催百户以上「须」下原衍「雇」字,据同上书删。

  【一○】共毋得过元雇户长钱数「元」,同上书同页作「充」。

  【一一】推官刘处厚「推」下原衍「判」字,据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删。

  【一二】司隶参军同上书作「司录参军」。

  【一三】北界地「界地」二字原倒,据同上书乙正。

  【一四】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路」字原脱,据下文及宋会要食货三○之一四补。

  【一五】指射请贩利害以闻「害」原作「息」,据同上书改。

  【一六】官买于醦户「买」原作「员」,据宋会要食货二四之一六改。

  【一七】苏辙「辙」原作「轼」,据阁本、本书卷二八三熙宁十年七月辛未条及苏辙栾城集卷四五论张颉不可用札子改。

  【一八】金部员外郎陈知俭「郎」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六三职官志,户部所属有金部郎中、员外郎,据补。

  【一九】附会失实「会」原作「下」,据正文改。

  【二○】彭汝砺「砺」原作「励」,据阁本改。按:宋史卷三四六有彭汝砺传,汝砺于神宗朝曾任监察御史里行、江西转运判官、提点京西刑狱等官。

  【二一】不堪治洺「洺」原作「洛」,据阁本及正文改。

  【二二】犯者不用荫「用」原作「同」,据阁本改。

  【二三】河东都转运使「都」字原脱,据阁本、上文及宋史卷一八三食货志补。

  【二四】元丰元年「元」原作「九」,据阁本改。

  【二五】咸地「地」原作「城」,据宋史卷一八三食货志改。

  【二六】起居郎「郎」原作「即」,据阁本改。

  【二七】提辖修京城所「提辖」二字原倒,据宋会要方域一之一五、一之一六乙正。

  【二七】诸路转运使副判官「使副」二字原倒。按:宋诸路转运使与副使、判官并称漕臣,重要职事不当略使而任副使与判官,据宋会要职官四三之四,熙宁九年「十月十二日,诏常平钱谷、庄产户绝田土、保甲、义勇、农田、水利、差役、坊场河渡,委提举司专管勾,转运使、副、判官兼领」,此处「副使」显为「使副」倒文,故乙。

  【二九】二十万「二」原作「一」,据阁本及涑水纪闻卷一五改。  【三○】上批「批」原作「诏」,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五蔡确欲陷□充改。

  【三一】断狱违法得当者「狱」原作「后」,据同上书及涑水纪闻卷一五改。

  【三二】谓执兵仗来斗者也「者」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二书补。

  【三三】权免同罪「同」原作「问」,据阁本改。

  【三四】遂致闺门之祸「祸」原作「过」,据阁本改。

  【三五】机榔县「机」原作「机」,据阁本改。

  【三六】令孔目房检正官结绝「令」原作「合」,据阁本改。

  【三七】任缘边及黄河地分官「任」字原脱,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一三之二○改。

  【三八】寿张「张」原作「长」。按:宋无「寿长县」而郓州有寿张县,见宋史卷八五地理志、元丰九域志卷一,此处「长」显为「张」之误,故改。

  【三九】遵裕与迥尝互讼市易「尝」原作「当」,据文义改。

  【四○】击搏「搏」原作「抟」,据阁本改。

  【四一】上从珪所请也「从」原作「批」,据阁本改。

卷二百八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元年二月尽是年三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元年(戊午,1078)

  全  文  二月丙午朔,提举市易司俞充言:「永兴军路当两川、秦凤、熙河、泾原、环庆冲要,乞皆置市易务,与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所置市易相为表里,以牵客旅往来。仍许借内藏钱四十万缗为本,候收秦州等市易钱拨还。」诏财用司同相度以闻。后财用司言:「窃虑他官典领,以各司钱物分彼此,即往来物货或相害,乞与本司经制同讲求,别具兴置次第以闻。」从之。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昨交人扰边,大兵讨伐,调发军费,事务实繁。本司仓猝之中,不用常制,差择得力官吏、举人等分督丁夫粮草,应副军前。今以劳绩分三等,乞赐酬銟。」诏中书:「如累奏未尝施行,可差次轻重,量与推恩。」御集乃转运使张颉奏。

  丁未,江南西路提举司言:「兴国军永兴县有熙宁六年至九年拖欠役钱万二千余缗。本县民户地薄税重,累经灾伤,又役钱稍重,乞特赐蠲免。」从之。

  转运司言:「准枢密院札子,建昌军近因廖恩惊劫,乘此人情思保聚之际,可以修城,令计工料以闻。今相度物料、人工,若坊郭民户出办不足,即更令南丰两县【一】三等以上户等第出备,又不足,即给省钱。」从之,仍须岁丰分三料修筑。  诏蔡延庆展磨勘二年。时延庆被责,落龙图阁直学士,为天章阁待制,法当磨勘,特展之也。  己酉,命辅臣祈雨。

  诏比部员外郎毕仲熊减磨勘二年;右赞善大夫李熙等各减一年,仍与先次差遣;前桂州观察支使【二】黄泽等各循两资;进士张祖礼入额差摄。仲熊等以应副安南军须,泽等以随军有劳也。

  淮南东路提举司言:「收籴并折到斛斗,除准备外,所管约八百余万硕。虑将来陈积,难以转移,况本路甚阙见钱,闻京东水灾,乞豫令收聚本钱,移于淮东近便州县;或自清河运致,以粮谷拨还,却于折籴本钱上听量出息,其步乘亦令管认。」又京东东路体量安抚黄廉言:「西路及徐州、淮阳军良田百余万顷,被水退迟,麦种不入,秋田又失指拟。乞于淮南路沿流丰熟州县借常平钱十万缗和籴,或于去年折纳粮内借十万硕,依元折价计数为所借钱,水运赴京东,以备赈粜,听司农寺移用。」诏京东、淮南东路提举官于界首会议以闻。  诏曾孝□候卒哭令起复。中书时政记闰正月二十六日可考。

  庚戌,昭化节度使、同平章事、袭濮国公宗谊卒。赠太师、中书令、广陵郡王,谥庄孝,遗表推恩十二人,支赐三人。

  权发遣三司使、天章阁待制李承之权三司使。  详定礼文所言:「有事于南郊、荐飨景灵宫、朝飨太庙,大率皆踵唐礼,至于坛壝、神位、大驾、舆辇、仗卫、仪物,亦兼用历代之制。若概以先王之礼,固已不同,必兼用历代之制,则其间情文讹舛甚觽。盖有规摹苟略,而因循已久,重于更制者,有事出一时之仪,而不足以为法者。谨先具一二奏陈,恭俟训敕,以为体式。」诏详定合更事以闻。

  录皇城使、权发遣广南西路钤辖、顺州驻札介定侄天佑为三班借职。定从郭逵南征,所至常先登破贼,及留新造顺州,抚养士卒,完葺城壁,图画山川、道路、战阵之法,咸有可称。染瘴而卒,无子,故有是命。  枢密院言:「诸路已团结诸将官、押队使臣专一教阅外,闻不系团结将兵处,兵官全失训练,知州亦不提举点校,致武艺生疏。欲令逐路经略安抚、总管、钤辖司指挥当职官等,常切教习。若朝廷差官点阅,武艺稍疏,当职官重行朝典。」从之。

  权发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集贤校理蔡承禧言:「窃惟陛下所以哀怜元元,发于恻怛之仁心,讲义仓之法,使臣等奉行之。今率以二硕而输一斗,至为轻矣。臣之领邑二十二,其九已行,岁斛几万,请自今岁夏税之始,不烦中覆而举行之。」乃诏畿县皆立义仓,事隶常平司。实录删承禧奏颇略,今从本志。熙宁十年九月癸酉,初立义仓。

  诏提举修闭曹村决口所察视兵夫饮食,如有疾病,令医官悉心治疗,具全失分厘以闻,当议赏训。

  辛亥,提举成都府路茶场司请自今应支拨与诸司钱并支见钱、金帛,勿以茶折,所贵不致诸司增损茶价,有害茶法。从之。  明州言:「得日本国太宰府牒称:附使人孙忠遣僧仲回等进絁二百匹、水银五千两。本州岛岛勘会孙忠非所遣使臣,乃泛海商客,而贡奉之礼不循诸国例。乞以此牒报,仍乞以所回赐钱物付仲回。」从之。  壬子,权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等言准朝旨招纳三州、一镇杨光僭等出汉,管勾招纳使臣等逾年在边,深入不测,委实有劳效。诏各迁补职名及赐帛有差。

  诏给盐钞三十万缗,付髃牧买马。

  文思使、知府州折克柔领中州刺史。以河东路经略使韩绛言,克柔承袭已及六年,乞依折继祖例,优与迁官故也。又言,乞令弓箭手买四尺四寸以上马,仍勒贴纳亏官价。从之,免贴纳价钱。

  诏□宗室前右监门率府率叔谆、不欺并为右内率府副率。不欺以在式假入殿唐突,叔谆殴杀白直卒被罪【三】。至是,特□之也。

  又诏克择官祖安道夺一官。时上为曾公亮举哭,安道择二十一日吉,既而自陈与国音相冲,请改用二十二日,特责之。  癸丑,都提举市易司请货滞于本司者,听临时依时价转易,如亏元直,即于每年比较桩留准备失陷钱豁除。从之。

  诏:「自今亲祠太庙,焚册于南神门外。其祀郊丘,匏爵献而不酬。内壝之外,觽星位周环每二步别植笋桩一觹、青绳三重,以为限域。」先是,提点南郊事务向宗儒言:「车驾诣太庙行礼毕,焚册于斋殿门外,禁卫于此坐甲,地步狭隘。乞于南神门外少东焚册。」又言:「郊坛内壝之外,觽星设位,旧无限域。乞依内壝,限以笋桩、觹绳。」又言:「冕服器用多参以今礼,惟匏爵独循古制,恐未为称。又酹酒于盘,嫌于祼献,恐非大神不祼之义。乞下礼官详议。」至是,礼院奏,以为焚册于南神门外,坛壝觹绳以限星域,及匏爵献而不酹,当如宗儒议。至欲饰匏爵,即非古,案先儒义说【四】,但曰「破匏为爵」,而不云有饰,且取其自然,以象天地之性。故有是诏。

  御药院言:「药材有市贩所无,乞下诸路转运司具出产州军。如阙,本院以所须名色科置上供。」从之。

  军器监言:「皮角库所管牛虎豹鹿等皮角累万,乞委官编简堪造军器并胶料外,其病色皮角,分等估卖。」从之。

  上批:「故西京左藏库副使、河东第六将陈济美子从善,昨为在京教习马军所指使,近以父丧奔讣。宜以济美久在河外,累有战功,与麟府路指使,仍赐绢二百。」

  甲寅,邕州观察使宗晖为淮康军节度使,封濮国公。两纪并书此。

  都大提举淤田司言,京东、西淤官私瘠地五千八百余顷,乞依例差使臣等管勾。从之。

  诏新知单州、都官郎中梁端与宫观差遣;新权知泰州、屯田郎中段缝别与合入差遣。以知谏院蔡确言,段缝并无才能,乞追还所授新命故也。元佑二年二月辛卯,诏朝散大夫段缝落致仕,与管勾宫观。缝在熙宁中知兴国军,尝论免役不便。元丰初,宰相□充专进熙宁异议之人,乃除缝知泰州。谏官蔡确上言:「计缝资秩当通判,而中书擢知州。缝初无才能,止以尝诋毁新政,故膺銟任,滋长背公慢令之风,是天子黜陟之柄,臣下可得而回也。」诏与缝合入差遣,乃得通判阆州。缝避远,求分司,遂以本官致仕。至是,左司监王觌荐之,故有是诏。新史辨曰:「蔡确挟奸希进,专媚王安石,以议新法为背公慢令。」今删去「宰相□充」以下十二字。

  乙卯,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近以军马分定九将,已具条约奏,乞早赐指挥。诏:「惠卿审度事机,以团定将兵当取裁事,逐急从宜施行,务在详审。」后上批:「九将条约内,拟定将、副,恐须更选。」诏送枢密承旨司同吕大忠、薛昌朝看详以闻。

  壬戌,燕国公主薨。上长女,皇后所生也。  戊辰,分命辅臣祈雨于郊庙、社稷,仍令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陕西、淮南等路愆雨州军长吏,祷名山灵祠。

  权发遣河北转运判官、太子中允汪辅之【五】提点河北东路刑狱。以知定州薛向言:「辅之先奏本州军粮粗恶,后因定夺,朝廷遂移辅之东路。今河北并为一路,乞引避。」故又改辅之也。

  上批手诏:「前安南战棹都监杨从先等,顷以孤军,冒犯不测,深入贼境,大小数十战,虽无甚斩获,然官军亦不致伤败。今师还系狱,殆将逾年,原其劳于王事,实可矜愍,况昨已经郊赦,宜并释之。其一行有功将士等,仍第赏以闻。」寻令从先赴阙。旧纪全载此诏。

  己巳,诏:「义勇、保甲上番所省诸军请给,惟粮米听留本色外,余并封桩。仍以诸路义勇、保甲隶提点刑狱司,开封府界隶提点司。」  知泸州任伋奏,纳溪寨蛮斧望个恕等乞请受。上批,可量与廪给,以羁縻之。伋,眉山人也。明年正月九日,与程之才互讼。

  诏外任文武官乞试换者,并俟已替就试。

  诏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应置场卖茶州军知州、通判,并兼提举;经略使所在,即专委通判兼之。

  诏知廉州、供备库副使李时亮降一官,监押、右侍禁卫立之降两官,司户参军孔元孙冲替。坐不救火焚器甲二十四万,会赦特责也。

  庚午,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言:「年谷屡登,当广行计置。乞于河北权住籴,见钱京钞内支三十万缗市粮草,以备朝廷缓急移用。如积久,令转运司依常平兑换。」诏给钞十五万缗,余从之。

  诏:「应诸军阵亡赙绢:阵胜将校三十匹,兵二十匹;不胜,各减半。民兵准此。着为令。」

  又诏:「诸城、寨、堡、镇常平钱谷已给十日,具数申司农寺,岁终上都数。」

  三司奏:「在京仓库支纳浩澣,自御厨至店宅务,其监官乞奏举。」从之。

  辛未,诏:「权桂州司理参军徐伯偕、摄廉州石康县尉徐伯准并追毁出身以来告敕,除名勒停,永不收叙;百姓徐建安等并杖脊,送荆湖北路编管。」以不知觉徐伯祥赦前通书交趾特断也。伯祥初以布衣募觽击交贼,授右侍禁,为沿海巡检。王师抵富良江,干德遣人以伯祥熙宁六年书至,其书自称「巨宋游士臣伯祥」,教以扰边,且以朝廷为负其功,故积怨,欲舍坟墓、弃亲戚而归彼。于是诏捕伯祥,伯祥遂自缢死,而伯偕者其同母兄,伯准者其同堂弟,建安其子也。伯祥授官在熙宁九年三月二十二日。

  壬申,诏知雄州归信容城两县、西头供奉官李泽,尉、右班殿直朱彦图在任无引惹,及巡防不失事体,泽除合门祗候,彦图迁一官,并再任。  三月乙亥朔,命太子中允、权发遣河北东路提点刑狱汪辅之,文思使,屯田司都监谢禹珪同管勾修筑塘堤。  诏奉使高丽使、副所过州郡,迎劳并视使辽例。  知顺州陶弼乞监洪州玉隆观,若限员,即乞致仕。诏令赵□体量,如实衰病,即选差强力官替弼回桂州。

  诏礼部贡举。  戊寅,京西南路转运司言:「秘书监高赋言:唐州民请地生税,实公私之利。乞并邓州南阳县【六】民有田无税及税少地多,立限一年自陈,据顷亩立税给帖,听为永业,限满不言,听人告请。」从之。

  诏:「都水监调拨汴口水势,接淮、汴行运。其曹村大河决口,水虽已还故道,然未通顺,宜用浚川杷疏浚,三日一具疏浚次第以闻。」

  赐塞决河役兵特支钱有差,凡一万八千四百七人。人数据御集。

  淮南东路提举司请额外民户增出役钱从下蠲减,从之。

  己卯,广南西路转运司乞下荆湖南路【七】转运司兑支全、永二州粮,为桂州军储。诏经略司同转运司相度,减戍兵,于全、永就食。以上批「渐迩盛夏,北兵不耐暑,可移桂州戍兵过岭,就食永、全,不惟□转饷之力,又得滞粟以时变易,不致积久陈腐」故也。

  诏赐高丽安焘等于今日进发出门【八】,赐御筵于永宁院。

  赐度僧牒五十,付京东西路转运司市修桥木。  庚辰,权陕西路转运使、度支郎中皮公弼直昭文馆,为都转使。

  太子中允王子韶知礼院,仍于资善堂置局,修定说文。五年六月九日,书成。

  赐度僧牒五百,付三司兑拨上供钱五万缗,偿广南西路经略司。

  辛巳,疏决系囚,杂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杖以下释之。令诸路监司觉察逃案,结绝刑狱,毋令淹蔓。

  命太常博士、秘阁校理陈睦假起居舍人、直昭文馆,为高丽国信副使,代林希,希谪监杭州楼店务。以上批「闻希虽迫惧朝命,不敢终辞,然形貌忧郁不少舒。且高丽望中国使人久矣,苟一见希颜状如此,甚非所以使彼识达朝廷眷顾,遣使通好之意。今虽已启行,理终未便,宜遣人代之」故也。九月二十一日,使还【九】。

  御迩英阁,沈季长进讲周礼八法。上曰:「或言邦治,或言官法,何谓也?」季长以义对。

  壬午,同知谏院黄履言:「近遣官祷雨,今又降释罪囚。闻三司罪人七十余,火而免者四;开封百余,火而免者五。由二者推之,则淹延未决者盖多矣。乞令随其罪之轻重,立限结绝,庶乎被泽者觽,而感天不旋日也。」诏遣检正中书吏房公事王陟臣、检正刑房公事范铛同三司、开封府官吏了绝见禁狱,疑者申中书、枢密院。

  环庆路经略司奏,夏贼遣嵬心刺事,及张言点集大兵入寇,匿于熟户吹宁家。诏经略司根问非虚,皆斩讫奏。

  是日,侍读吕公着读后汉书毕,上留公着极论治体,至三皇无为之道,释、老虚寂之理,公着问上曰:「此道高远,尧、舜能知之乎?」上曰:「尧、舜岂不知?」公着曰:「尧、舜虽知之,然常以知人、安民为难,此所以为尧、舜也。」上又论前世帝王,曰:「汉高祖、武帝有雄才大略,高祖称『吾不如萧何,吾不如韩信』,至张良,独曰『吾不如子房』,盖以子房道高,尊之,故不名。」公着曰:「诚如圣谕。」上又曰:「武帝虽以汲黯为戆,然不冠则不见,后虽得罪,犹以二千石禄终其身。」公着曰:「武帝之于汲黯,仅能不杀耳。」上又论唐太宗,公着曰:「太宗所以能成王业者,以其能屈己从谏耳。」上临御日久,髃臣畏上威严,莫敢进规。至是,闻公着言,竦然敬纳之。此据范祖禹帝学及吕公着家传。

  癸未,诏选日遣官祷雨于风伯、雨师。  权发遣福建路转运使、屯田郎中蹇周辅直史馆。

  广南西路经略司乞以两江峒丁团成指挥,权补人员部辖,及置马社;乞降度僧牒五百,市战马千匹,分给峒丁,候教成可战,以次令自买马教习。诏峒丁止令习溪峒所长武艺,勿教马战,余从之。先是,权知邕州刘初等被旨钞点左、右江峒丁,团结成保队,乞每五百人为一指挥,别差正副使二人、都头五人统辖教阅。又言:「峒丁昨睹王师讨伐交人,因马取胜,愿习马战。乞选两江武勇峒丁,结成马社,人自买蛮马,每匹官给钱三万。如死,即买填,马主备三分之一,余令社内均出。如习阅武艺出伦,优与迁补。仍令提举教阅司,遇呈试注籍,如艺疏三次注籍,即以其马别给艺精之人。」故有此旨。  诏文臣在京监察御史里行、在外诸路提点刑狱、府界提点以上,武臣在京合门副使、在外路分钤辖以上,各举勘应武举一人。本志但称元丰初。

  丁亥,上批:「皇太后叔、光禄寺丞高遵惠【一○】可除军器监丞。」

  诏编修诸司式所重详定宗室、外臣葬式以闻。

  诏:「前知吉州、驾部郎中张鉴上殿所言无取,及用字乖谬,其本路监司提举司元保明治状,显有不当,特免劾放罪。」

  诏使高丽涉海新舟并赐号:其一曰「凌虚致远安济神舟」,其次曰「灵飞顺济神舟」。

  御迩英阁,讲官黄履进讲周礼八柄,上曰:「坐而论道,谓之三公,而八柄非太宰所得与,何也?」履曰:「八柄以驭髃臣。驭者,主道也,故非太宰所与。」上曰:「善。」  戊子,右谏议大夫苏寀为给事中。寀知广州回,故事当迁官也。

  庚寅,诏:「时雨稍愆,遣官祷元冥五星。」  上批:「御史台鞫相州法吏事,多逮系品官,宜趣结绝,释其无罪者;其虽有罪,非受赃及徒以上者,勿系留。」  熙河路经略司言,西人锁珠旺蕃部兀胜于地牢,五日放回。诏兀胜依重伤例给赐,仍令保安军牒宥州诫约之。

  辛卯,遣官谢雨。  御迩英阁,讲官沈季长进讲周礼九赋,上曰:「或言关市之赋,或言关市之征,何也?」季长以义对。

  壬辰,诏贺同天节辽使见日赐燕,下节别为一行设座。先是,贺正旦使牒馆伴所,言:「旧例,燕座,上、中节自为一行,下节负壁,今乃三节并为一行。」馆伴以闻,故也。

  癸巳,诏河北转运司,塞决河所借水利司秆草,令澶州偿其值,仍令本司秋熟买足。

  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马瑊言,山猺作过,已依捕张奉例立赏,募归明人等捕杀,及乞朝旨下邵州捕盗官照应。从之,仍具猺贼见存徒党以闻。

  髃牧判官王钦臣请买紬、挠、绮及虎豹等皮博马,从之。  御迩英阁,讲官黄履进讲周礼九式,上曰:「宾客之式次于祭祀,而八政七曰『宾』者,何也?」履以义对。

  乙未,御崇政殿阅诸军转员,凡三百。

  丙申,诏开封府界诸县及诸路转运提举司,权停催理第四等以下户欠负,候夏熟输纳。

  判司农寺蔡确【一一】言:「本寺典领新法,事务繁重,非诸寺、监之比。官属虽以才选,而并皆不别理资任。欲乞丞、主簿并二年理一任,别除差遣者,须候成任。遇有员缺,除朝廷特差外,丞选于主簿,比转运判官;都丞选于诸局丞,比提点刑狱。其资浅者,差权与权发遣。」从之,仍诏候理正运判以上资序,三年为一任。

  诏应诸军军员等与管军臣僚同姓名者,并令改名。

  丁酉,诏诸提举市易官二年一比较取裁。

  详定诸司敕式所言:「今修定学士院【一二】龙图天章宝文阁等处敕式,如得旨施行后,续降朝旨,乞从本所详定编入;及见修内诸司令式,事干有司奉行者,并分入逐司。」从之。

  荆湖北路都钤辖司言:「辰、沅猺贼寇略近边,两月未获,已于沅州调军防拓捕杀,乞下湖南照应。」上批付马瑊:「如贼党觽多,须籍正兵及近上兵官,即关牒钤辖司差拨,并暂差荆湖北路都监彭孙前来。其已抽到土丁,恐春深妨农,选不得力先遣归,其不遣者以钱米优给之。」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昨准朝旨:『令延州西路同都巡检策应环庆路,庆州东路巡检策应鄜延路。遇贼大举聚入一路,更以主兵之官引兵策应,若本路自有兵事,令经略临机相度,以别将应援。』臣窃谓敌兴师动数十万,分犯两路,则所在皆贼,我安知其何出也?苟知我有策应之法,而欲攻鄜延,必见兵形于环庆,环庆告急,则鄜延起兵以应之;欲攻环庆,必见兵形于鄜延,鄜延告急,则环庆起兵以应之。少则不足以应敌,多则本路必见空虚无备之处。如此,非特我兵趋疾疲曳,有堕贼掩伏之虞,彼又将分兵捣虚以袭我矣。此非所谓善战致人者也。臣愚以为诸路有兵事,其邻路但当团集以为声援,或且依条相度牵制,不必更立互相策应之法,免致临事拘文,以犯兵家之忌。」诏鄜延路依奏,余路别听指挥。实录载此,密院时政记尤详,今但从实录。或又言昔年刘平因救邻道战没,自今宜罢邻道援兵。环庆副总管林广以谓:「诸道同力,乃国家制贼之长计。苟贼并兵寇一道,而邻道不救,虽古名将亦无能为。刘平之败,非援兵罪。」于是互相策应之法得不废。此据林广传,附吕惠卿建议后。

  守将作监主簿王得君与堂除差遣。得君,广渊子也。上批「广渊昔尝遭遇英宗」,故特有是命。此据御集,二年末可并入【一三】。

  戊戌,赐故卫王高遵甫先借宅一区。遵甫,皇太后之父也。及别差官提举下流堤埽。」

  西京左藏库副使、前安南道行营战棹都监杨从先【一四】言:「昨在交址东泾港口,久不闻大兵消息声势,遂差效用樊实、黄宗庆等往占城、交址两界刺事,及谕占城毋援交址,恐交址贼遁逃,令以兵把截。今据实等状称:『占城遣蕃兵七千扼交贼要路,得其国主蕃书回牒,见在潭州制院。』乞取索看详优銟之,所贵以风劝外夷。实、宗庆并与三司军将。」诏湖南转运判官、都官员外郎赵杨缴进蕃书牒本,其樊实、黄宗庆仍发遣赴阙。

  庚子,以故入内东头供奉官、寄供备库副使裴昱子孝先为三班借职。以昱勾当内东门十年【一五】,有劳故也。

  辛丑,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马瑊言,邵州觇知作过猺人有意归投,若不乘势招安,窃恐结集浸盛。中书拟令马瑊以:「猺贼头首依累降指挥施行,其余徒党并听来降,释其罪,仍立赏募人捕杀,及许徒中杀并或收捕赴官。内丁先锋支绢百匹、牛四头,愿就班行与借职;其余头首减半给之,愿就班行并与下班殿侍。榜于要路。」上批:「宜令马瑊更勘会,如今指挥未到以前,其不许首身人已悔罪投降,即更不施行,仍勿漏泄,实封缴申。」四月庚戌可考。

  诏河东、永兴军等路各增提举官一员。以判司农寺蔡确言「近制,提举常平官不令他司兼领,诚为至便,然有所部阔远如此四路者,恐独员乏事」故也。

  赐度僧牒二百,付河北转运司,以市年计修河物料。

  京东西路提点刑狱司言,第七副将、供备库副使张永昌赋性轻率,好胜自专,以将官杨珪出自军班,常凌忽之,凡有公事,不务协和。诏永昌降一官,与淮南远处监当。

  注  释  【一】南丰两县据元丰九域志卷六与宋史卷八八地理志,建昌军所属有南城、南丰二县,此处「南丰」上疑脱「南城」二字。

  【二】观察支使原作「观察度支使」,据阁本及宋史卷一六七职官志删。

  【三】叔谆殴杀白直卒被罪「卒」原作「率」,据阁本改。

  【四】案先儒义说「案」原作「柔」,据阁本改。

  【五】汪辅之「汪」原作「王」,据本卷三月乙亥条及本书卷二八一熙宁十年四月壬寅条、卷二八九元丰元年五月己亥条改。

  【六】邓州南阳县「邓」原作「登」。据元丰九域志卷二、宋史卷八五地理志,南阳县属京西南路邓州,「登」误,故改。

  【七】荆湖南路「南」原作「西」,据阁本改。

  【八】诏赐高丽安焘等于今日进发出门本句难解。据宋史卷三二八安焘传「元丰初,高丽新通使,假焘左谏议大夫往报之」,疑「赐」下脱「使」字。

  【九】九月二十一日使还「使还」二字原倒。据本书卷二九二元丰元年九月壬辰条,「安焘、陈睦言,已离高丽国涉海,今月乙亥至明州定海县」,「还使」二字显为倒文,故乙。

  【一○】高遵惠「遵」原作「尊」,据阁本改。  【一一】判司农寺蔡确「判」下原衍「官」字,据下文辛丑条及宋史卷四七一蔡确传删。

  【一二】今修定学士院「今」原作「令」,据阁本改。

  【一三】二年末「末」原作「未」,据阁本改。

  【一四】杨从先「先」原作「光」,据阁本及宋会要蕃夷四之三七改。

  【一五】以昱勾当内东门十年「勾」字原脱,据阁本补。

卷二百八十九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元年四月尽是年五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八十九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元年(戊午,1078)   全  文

  夏四月乙巳,诏翰林医官院选医学二人,驰驿给券,往修闭决河所。以上批「塞河役觽,阙医治疾」故也。

  知谏院蔡确既被旨同御史台按潘开狱,遂收大理寺详断官窦苹、周孝恭等,枷缚暴于日中,凡五十七日,求其受赂事,皆无状。中丞邓润甫夜闻掠囚声,以为苹、孝恭等,其实他囚也。润甫心非确所为惨刻,而力不能制。确引陈安民置枷于前而问之,安民惧,即言:「尝请求文及甫,及甫云已白丞相,甚垂意。」丞相,指□充也。确得其辞喜,遽欲与润甫登对,具奏充受赇枉法【一】。润甫止之。明日,润甫在经筵独奏:「相州狱事甚噃【二】,大理实未尝纳赂,而蔡确深探其狱,支蔓不已。窦苹等皆朝士,榜掠身无完肤,皆衔噃自诬。乞蚤结正。」权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亦以为言,上甚骇异。明日,确欲登对,至殿门,上使人止之不得前,手诏:「闻御史台勘相州法司,颇失直,遣知谏院黄履、勾当御药院李舜举据见禁人款状引问,证验有无不同,结罪保明以闻。」实录以此语系之三月二十一日乙未。按:御集乃四月三日下此诏,又按:司马光记闻云:「窦苹等枷缚暴日中,凡五十七日。」确自闰正月二十五日被旨赴台,至三月二十一日,才五十五日耳,恐实录误。又按:上官均所言黄履、李舜举初赴台验问见禁人【三】,初无黄廉姓名,至四月三日,改正李舜举监勘,乃别出黄廉姓名。盖履及舜举先赴台验问,后又与廉同勘鞫,其实两事,手诏自当再下。增差黄廉,必须特降手诏,而御集偶失编纂,但得改正监勘手诏,遂误并两事为一事,故日月差互。若从实录系之三月二十一日,则又似太早,今但附见于此,而不书月日,庶不相抵牾。记闻亦误并两事为一事,盖不详考。履、舜举初止是验问,添差黄廉则云「勘鞫」,而润甫等始获罪。其先后次序可推而知,今掇取删修。  履、舜举至台,与润甫、确等坐帘下,引囚于前,读示款状,令实则书实,虚则陈噃。前此,确屡问囚,有变词者辄笞掠。及是,囚不知其为诏使也,畏狱吏之酷【四】,不敢不承。独窦苹翻异,验拷掠之痕则无之。履、舜举还奏,上颇不直润甫等言。而均复言:

  比奉朝旨鞫相州狱,其法司潘开等所赍钱物,别无行赇处外,有详断官窦苹等,初议法不一,后却依相州所断。及据苹虽称:「判大理寺朱温其方议法次,尝称『乐咸是故人,虽有理却不解说』,又言『陈安民是李待制亲,谁敢妄定翻它文字?』」语似涉私,然推究苹等本意,正是疑惑刑名,反复议论,即非主张乐咸、陈安民始改断。前月十九日,邓润甫、蔡确欲先具情节奏御。前一日,润甫与臣恐苹等所通款状或有异同,即与勘官聚厅引问。据苹口说,与元状不同,并称觹缚五十余日,止有出入息,便有死罪,亦须通说。又据十七日元签书官陈安民称,尝托外甥大理评事文及甫说与宰相□充告照管,充亦垂意。润甫与臣以事连执政,未追到及甫照证,及据苹所说,与元状不同,不敢卤莽进呈,已具奏闻。

  蒙差知谏院黄履、勾当御药院李舜举赴台案验,履等与觽官聚厅逐一引问见禁官吏、百姓,对定款状,潘开等三十余人无翻异外,有窦苹称元供状内十有八事皆虚,及详断官杜子民亦称,元状尝说陈安民见在政府上下经营一节,亦不实。臣看详苹等初不曾受赇枉法,今勘劾止缘议法有前语言,其间虽似涉私,亦无实状,致前后翻异不一。兼据窦苹累于勘所声噃,缘臣与润甫初恐同勘官蔡确疑本台私蔽官吏、不欲面引问,止据款状签押。其蔡确日至台,止是呼召元辟同勘官刘仲熊及亲信府吏杨昌等传授指意,日夜穷治。及据推直官虞肇等称,初无指挥觹缚窦苹,必是刘仲熊、杨昌等擅觹缚。又蔡确取前月十九日同润甫具情节进呈,并不引官吏面讯虚实,及亲改奏检,多漏逸情节,欲以款状上惑圣听。

  臣与润甫久欲论辨,缘所勘官吏语言多连及权要,迹涉阿蔽,亦恐蔡确藉此为说,臣虽有区区之诚,无由获信。然反复思虑,职在风宪,义当弹举,避嫌不言,退为身谋,则是臣不忠不直,上负朝廷设官任使之意。臣欲乞除潘开等对验已定,止就本台结绝外,其法官窦苹等干连命官,乞别差官移司,尽公根勘,所贵推见情实,不致噃滥。

  翌日又言:「臣自与蔡确同鞫相州狱逾两月,观其持法刻深,言不及仁,穷治诘问,不考情实,以必得奸弊为事;其所辟勘官刘仲熊天性险薄,凭恃确势,凌轹推直,不容讯问。臣昨日尝于延和殿粗陈梗概,不知陛下以臣言为信否。夫大理、审刑,法令所系,所以持天下之平。若官司挟情轻重其手,此固人臣之所同嫉,朝廷之所宜深治也。况臣职在风宪,义当弹举,安敢覆蔽有罪,曲为游说?又法官窦苹等非臣亲故,所以拳拳不忘继进狂瞽者,诚以语言之间,尤为难考,必在参验彼此以察其诚,虚心审听以考其意,诚意所之,真伪斯得。若逆其疑似而不究其情,案其单辞而不参证左,则所疑者未必非真,所治者未必有罪也。

  臣昨日亲奉诏,以窦苹舞文变法,须追逮证左,参考情实,仰见陛下□仁钦恤重刑之意。书曰:『非佞折狱,惟良折狱。』臣欲乞别差端厚明良之臣,移司勘劾,庶几推见本末,义不纵奸,仁不滥罚,有以副朝廷用刑之意。如陛下必欲令蔡确兼领狱事,亦乞止就本台与臣等参治。臣于蔡确虽无雅素,然臣备官御史,缘确论荐,不为无恩。臣所以恳恳疏辨,愚不量力,诚以其为人峭深,性寡忠厚,若使独领勘鞫,而附以险薄小吏,窃恐逼胁穷治,不尽情款,或及无罪。伏望陛下揆之圣心,参以朝论,如确所存不如其言,臣当伏妄言之诛,以厉中外。」

  丙午,四月三日,诏确、履及监察御史里行黄廉就台劾实,仍遣舜举监之。朱本签贴云:先帝遣李舜举、黄履按相州狱事,可谓审实,而旧录书云:「履等下帘引问,罪人不知为诏使也,犹以为噃。」今取到黄履状称,并当面引问罪人,谕以朝廷遣诏使重行按问,各令尽理供析,罪人并无噃辞。显是旧录诬罔改定云,上初以润甫、均言,故疑狱辞非实,仍遣履、舜举即讯,履等同润甫、均至台引问,而履等谕罪人以诏使审讯,罪人卒无异辞。今新本只用旧录,合从新本。黄庭坚作黄廉行状差同结绝相州狱事:初,相州事发于皇城卒,事十九不实,知杂御史蔡确頥炼成狱,以此自谋。中丞邓温伯、御史上官均上疏论之,温伯又在经筵造膝而论。确耳目长,具得温伯、均所言,又善伺察中人主意,即论温伯、均朋党为邪,与罪人为地;又任残贼吏,日引诸囚如使者虑问状,称噃者辄苦辱之,有人情所不能堪。及上遣黄履、李舜举按狱,而囚以为如前,皆引服。于是天子不疑确,而温伯、均皆得罪。均犹独上疏争之,然廉至未几,而具狱上矣。廉尝谓子弟:「吾失不极论此狱,甚愧。」然上官,御史也。上官均后以此劾廉,罢都承旨。七月一日,虞肇送审官。□充言:「御史台鞫相州狱,连臣貋文及甫,其事在中书有嫌。乞免进呈,或送枢密院。」诏免充进呈及签书,候案上,中书、枢密院同取旨。

  提举成都府路茶场司言,秦凤路副总管夏元几用禁军回易私茶,侵坏茶法。诏转运司劾之。

  又诏大理寺行铨院案吏与增禄,仍行仓法。

  丁未,中书奏:「检正吏房公事、刑部员外郎向宗儒申请诸房有未便事。一言:『大卿监以上隶中书,少卿监以下属审官,惟奏荐则皆在中书施行。况今武臣合门副使以上奏荐,则系枢密院,诸司使以下并属审官西院,中书、密院事体亦当均一。欲乞今后文臣奏荐大卿监以上依旧外,少卿监以下并令审官东院施行,所有合用条制,即乞备录颁降。』一言:『天下州军务在选择能吏,故自知县资序选充通判、自通判选充知州者,盖朝廷銟拔人材,以备任使,谓之堂选。既谓堂选,则当自中书施行。今堂选者郄送审官东院,本院会问,动经旬月,甚是迂滞。欲乞今后堂选人并依堂除则例,从中书取索会问施行。』以上二项欲并依。一言:『制敕院旧例,守当官行遣本房文字,守阙不预行遣,其守阙料钱五贯文,不预行遣稽违差失,遇有恩赏,与本行守当官一例被赐。又诸房承例指射、连签、行遣,即添食钱五贯文,显见侥幸。乞据见今守阙人数,随事繁简,分隶诸房,悉令同共行遣。如此,各务协心职事。』一言:『自来差官主判在京官司,有正,有权,有权发遣,而无定制。且以尚书六曹言之,惟吏部流内铨,虽两制并为权判,其余诸部皆无此例。如京百司自两制而下至朝臣并带提举,显见轻重不类。其余寺、监诸司,率皆如此。乞今后差官各依官职资序高下,立为定式。』以上二项欲并令本房立法闻奏。」从之,仍以宗儒检正五房公事,候一年取旨与馆职。实录太略,今用中书时政记。

  三司奏请预借明年陕西合得钞钱百万缗,应副缘边粮草,内以十万缗充买钞本钱。从之。

  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李稷奏请卖茶以买马,而所卖茶价高下不一,或能增不能减,或知减不知增。欲裁立中价,听随市色增损,仍定岁入课额及设酬赏格。又言蕃部无钱,止以米及银、绢、杂物卖钱买茶。乞许博易银、米等物,立限半年易钱。从之。时政记甚详,今止从实录。

  戊申,诏修完京城所差役兵五百、石匠五十,赴曾公亮坟供役。以公亮葬期已逼,而役事未集故也。

  提举修闭决口所奏,集筑堤道人力少,乞在京备城兵内那三千人赴役,半月可毕工。从之。  己酉,辽主遣崇义军节度使耶律永宁,副使、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刘沾,来贺同天节。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乞诸路缘边城寨阙官,及管押兵马缓急事宜差使,并许经略安抚、钤辖司于待阙得替使臣至军大将内权差勾当,每月一具所差员数、职位、姓名申枢密院。从之。

  庚戌,诏以瀛州陈次米依灾伤及七分例,贷第四等以下户,不得抑配【五】,免出息。

  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马瑊言:「体问山猺丁先锋初因绚杀地客王聪,其后沈大鼻等乘势劫略,见今保险,迁徙不常,官军难于追逐,臣已立赏招捕。乞止令湖南差兵防截,迫逐赴本路出降。」诏荆湖南路安抚司晓谕猺贼于北路投首,仍多差兵丁防截,如已在南路归穷,即安存,奏取指挥。三月辛丑,立赏格;是月辛酉,降;五月己丑,处置;七月甲戌,推赏。  上批:「昨差赴广西戍兵,据所供帐状,已见其数不多,兼代期月日不远,其近补官员【六】可更勿令前去。纵彼暂阙部辖将校,可差上名及十将等已下管押,庶免盛夏远道往反之劳。」  诏:「军器库使兼翰林医官使陈易简等五人,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李舜举等四人,各转一官。易简与今年上路衣袄,舜举等四人听寄资,余减磨堪年及与中下路衣袄共二十二人。」以上批「近太皇太后服药康复,医官、内侍供奉有劳,可推恩」故也。

  乙卯,右正言、知制诰、知谏院兼判司农寺蔡确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兼侍读、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落职知抚州,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责授光禄寺丞、知光泽县。润甫责辞云:「奏事不实,奉宪失中,言涉诋欺,内怀顾避。」均云:「不务审克,苟为朋附,俾加阅实,不如所言。」

  先是,上别遣黄履、黄廉及李舜举赴御史台鞫相州法司狱,确知上意不直润甫等,即具奏:「润甫不悦推见陈安民请求执政情节,责骂吏人,均亦在傍愤恚。见臣不与之同,润甫便行公文云『未敢上殿』。次日,却闻因进读留身。续又与均密自奏事,不令臣签书,必以臣见其朋奸之迹,恐臣论列,故造飞语,以中伤臣,及欲动摇狱情,阴结执政。蒙陛下遣黄履、李舜举诣台审问,润甫与均于聚厅引问罪人处,犹敢对使者交口纷纭,意欲开诱罪人翻异,而罪人了无异辞,履及舜举备见。案润甫等附下罔上,情状明白。缘臣前任知杂御史,有诏与润甫共举台官,臣素不识均,因润甫再三为言,遂同奏举。均既蒙朝廷擢任,而奸邪如此,乞早赐罢斥。」上始亦疑相州狱滥及无辜,遣使讯之,乃不尽如润甫等所言,确从而攻之,故皆坐贬,确迁中丞。凡朝士系狱者,确令狱卒与之同室而处,同席而寝,饮食、旋溷,共在一室,置大盆于前,凡馈食者羹饭饼饵悉投其中,以杓匀搅,分饲之如犬豕,置不问。故系者幸其得问,无罪不承。此据司马记闻,或移入断陈安民等下。上官均传云:「相州富人子杀人,谳狱疑于审刑、大理,京师流言法官窦苹等受赇,知制诰蔡确引猾险吏、法官数十人穷讯惨酷,无敢明其噃。均上疏乞以狱事诏臣等参治,坐是谪知邵武军光泽县。苹等卒无受赇之实,天下服其持平。」旧纪书:「邓润甫劾诏狱诈罔不实,落翰林学士,罢御史中丞,知抚州。」

  三司言澶州阙粮,乞权借粮。诏许于澶州封桩粮借给,毋过五万硕。

  丙辰,诏两浙路提举官增置一员。判司农寺蔡确言「两浙州县户觽多,提举司所管钱谷三百余万,乞择能吏,倚以办剧」故也。

  庚申,入内东头供奉官、熙河路都总管司走马承受公事长孙良臣言,闻夏人于汉界内掘坑,画十字,立草封,恐因循寖成边事。诏经略司体量,如实,即令鄜延路经略司【七】移牒诫约之。

  诏知广州曾布专提举依所降法式,修完中、东、西三城楼橹。

  诏:「诸榷场除九经疏外,若卖余书与北客,及诸人私卖与化外人书者,并徒三年,引致者减一等,皆配邻州本城,情重者配千里。许人告捕给赏。着为令。」  左藏库使曹志为昌州刺史,以上批「志,太皇太后从子,特恩」也。

  辛酉,知制诰钱藻、孙洙并直学士院。

  三司乞罢在京行折二铜钱,听尽出新钱。从之。

  点阅淮南、荆湖、江西、福建将兵毕,西上合门使张山甫减磨勘三年,差使、指使先次指射差遣,余赐帛有差。

  马瑊言猺贼丁先锋等纳木契乞降。诏瑊:「如首领实愿降,听收木契,毋遣人招唤。」

  壬戌,诏:开废田、兴水利、建立堤防、修贴圩□之类,民力不能役者,许受利人户具合费用数目,贷常平等钱谷,限三年两料输足,岁出息一分【八】。

  诏:「西上合门使、忠州团练使韩存宝听以减磨勘三年回授其母万年县君田氏,进封仁寿郡君,赐冠帔。非有战功如存宝者,毋得援为例。」

  癸亥,太白昼见。

  甲子,陕西路转运司乞运河中、陕府、华州、永兴军大钱三十万缗,与缘边广置军储。从之。

  诏制勘院遣人就问太常博士□安持,特免追摄。

  河州请以城东北隅附山不食之地二顷作墓园,瘗蕃汉阵亡暴骸,已择僧看管修葺,乞赐院额,依太原府例,二年度僧一人。从之,仍以慈济为额。

  诏太医局选医生十人,给官局熟药,乘驿诣曹村决河所医治见役兵夫。

  乙丑,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虢国公宗谔为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进封豫章郡王。上批:「宗谔皇家近属,自除使相,今十余年。顷虽曾以罪左降,缘已经展磨勘年,于法尚有残零月日未该叙进,可特与进一爵、迁一官」也。两纪皆书此。  诏麟、府、丰州见欠熙宁七年至九年振贷米人户,不以等第与展限,分夏秋料纳。  又诏:「闻安南行营军有实染瘴逐队不及,死于路者,多作逃亡注籍,深可矜悯。宜令所属考实具名以闻,并依瘴死例推恩。」

  诏成都府刘庠:配贼李玖不以常法特释之。  丙寅,诏供备库副使任遵子降一等推恩。先是,遵遇南郊,乞补子班行,年已十七,中书拟送刑寺定夺。上批:「与之与否,非有司所宜决,可从朝廷指挥,降等推恩,仍着为令。」

  丹州言,本州岛岛僻小,惟管宜川一县,每有公事,止于司理院当直司可以勘鞫,乞并州院入司理院。从之。

  诏定州望都县自今罢武臣知县,差京朝官。

  御迩英阁,讲官沈季长进讲周礼「小宰掌建邦之宫刑,以治王宫之政令,凡宫之纠禁」,上曰:「政令、纠禁,详略如何?」季长对毕,上曰:「言『凡宫之纠禁』,则不止于王宫,盖又及于诸侯也。」

  丁卯,河东路经略使韩绛言,河外三州并缘边堡寨未役功料甚觽,全阙厢军,乞募禁军修完。从之,仍令更刷本路厢军,及候澶州塞河役兵回,并力修筑,如功料浩大,即俟农隙,更差雇保丁。

  三司言,太医局熟药所熙宁九年六月开局,至十年六月,收息钱二万五千余缗,其息计倍。诏监官光禄寺丞程公孙、殿直朱道济减磨勘三年,依条给赏。自今二年一比较。

  诏熙宁九年进士、诸科并依六年指挥,试律令或断案注官;累试不中、不能就试,即满二年注官。

  戊辰,诏:「义勇、保甲毋得应进士举。今日以前,已习文业,听自陈。本州岛岛试验,若堪取应,即给公据,落籍本家一丁。」  提举修闭曹村决口所言,丙寅已塞决口。诏改新闭曹村埽曰灵平,遣枢密直学士陈襄祭谢。仍以都总管燕达兼都大提举修护,务令坚实。及遣中使抚问,赐燕达以下御筵,役兵、禁军等特支钱有差。灵津庙神济夫人进封灵显神妃。初,决口屡塞,不能绝流,财力俱竭,达等相视无策。有小赤蛇出于上流,觽以为神,共祷之。一夕沙涨,河遂塞,故赐名埽曰灵平,庙曰灵显神妃,【九】殆非人力也。新、旧纪于丙寅书:塞决河,名其埽日灵平。  西染院使任泽为皇城使、昌州刺史,供备库副使时君卿为宫苑使、荣州刺史。前此,上批:「泽,先帝旧邸近亲,君卿承学潜宫,特被眷遇,可并稍迁,兼一遥郡。」于是并转皇城使,泽领团练使,君卿领刺史。已而上又批翌日再进呈,乃有是命。

  诏:「经任大小使臣无赃私罪,听召保官二人,量试验充武学外舍生,以三十人为额。累试合格,毋得补内舍。」  庚午,诏赠同判都水监、司勋员外郎刘璯为刑部郎中,官其一子,赐绢三百匹。以上批:「璯自擢置水官,累任以事,悉心公家,凡以职事建明,朝廷无不可者。河埽流急,昼夜躬亲监护,至于忘食。重冒寒暑,感疾不瘳,深可悯恻。可特优与赠官,厚赐其家。」故有是命。后河决塞,又赐帛五百。

  辛未,秘书丞、崇文院校书范育直集贤院。以上批:「育数受命案事,能以直道自持,不为党势回屈,而摘发奸慝,多得隐伏情状。且今士人方以养私庇奸,罔上为俗,如育者,赏岂宜缓?」故有是命。

  诏:「闻曹村虽塞决口,水势尚冲刷新埽,其修河官吏议论不一,莫肯任责。若朝暮西山积雨下流,愈难施功。委范子渊集议宜如何即得断流,一面施行。」又诏:「新埽役兵疲于盛,可三分日力,用二分全役,一分与放半功。当午大热,听少休息。」

  五月甲戌朔,御文德殿视朝。

  是日,曹村决口新堤成,河还北流。自闰正月丙戌首事,距此凡用功一百九十余万、材一千二百八十九万、钱米各三十万,堤长一百十四里。此据会要及灵津庙碑。  濮、齐、郓、徐四州守臣,以立堤救水,城得不没,皆降诏銟谕。四州銟谕,据灵津庙碑,必自有月日,但实录不书,今附此。  赐兵夫死于役者,家钱三千。新纪有此。

  经制熙河边防财用司请本路商贩依秦凤路例打扑。从之,其入中粮草听免。先是,熙河经略司言:「本路州军皆新造,其商货已经秦凤路所历城寨收纳打扑,欲乞比秦凤路三分减一。」诏依所奏。而财用司以为:「商旅虽经秦凤路城寨,缘贩物至极边,获利甚厚,兼逐司既尝取中裁损,毋得过税钱,则贩家蒙利已多。乞复收打扑,依秦凤路例。」又言:「昨以粮草阙乏,结籴免打扑。其后,商人缘以为奸,影挟私籴,乞亦依例打扑。」故有是诏。  诏权利州路转运使、司封郎中张宗谔,转运判官、太子中舍张升卿,各降两官勒停。初,宗谔等乞废茶场司,止委转运司收茶税歇驮钱,而提举茶场李稷言其所陈皆疏谬不实,罪当无赦。上批:「宗谔、升卿疏远小臣,敢为欺罔如此。犯虽该赦,可特追两官。」故有是命。宗谔等以去年九月庚午建请,朱本并入此,今仍两见。  乙亥,诏:「试中刑法官,第一等充法官,第二等循两资,第三等循一资,第四等堂除,第五等免试。京朝官比类推恩。」

  又诏:「广西转运司官员、使臣、诸军料钱等物,愿以其半折银者听。」

  司农寺言,诸路蚕麦丰熟,乞下提举司,以积欠钱、谷量增直折纳。从之。  诏赐故著作佐郎、崇文院校书张载赙赠,视馆职之半。以翰林学士许将等言载恬于仕进,乞加优□故也。

  己卯,髃臣上表贺塞曹村决口,河复故道。孙洙灵津庙碑【一○】可考详。  诏塞决河亡卒,听自陈免罪;仍具被差急夫合如何优□,其部夫官分若干等第以闻。戊戌,分三等赏功。

  庚辰,诏辅臣观麦于后苑。

  起复枢密直学士、起居舍人、签书本院事曾孝□。孝□乞终丧,许之;给半俸,又辞,从之。

  诏熙河路钤辖兼第二将、四方馆使李浩训兵精熟,合再任。

  都大提举修闭曹村决口所言:「见修月堤,增卑培薄,正须兵夫赴役。候涨水定,即依先降指挥,分日力三分之一放半功。」承受韩永式言:「新修马头,于大河倾注之间,签成堤岸。河流虽断,堤面尚垫,犹须觽力。乞且留诸处役兵一月,候马头不垫,新堤增固,委都大提举所减放,实选役兵万人,俟过涨水听还。」并从之。

  提举茶场司言:「采茶及般辇州县,乞同转运司选差知州、通判、知县、令及排岸官一次。其彭、汉知州或通判,许本司权奏辟,如能协力,保明留再任。」从之。

  诏:「闻在京熙河路盐钞减价,由递牒濡滞,以害钞法。其令皮公弼根治。」

  诏应有谒禁之官,如士人通医术者,听往还勿禁。

  广南西路转运司乞令经略司依朝旨移兵马于全、永州就食。诏二司协心议事,毋得乖异,具移减戍兵实数以闻。  赐捕杀荆湖北路【一一】猺贼军士、土丁特支钱有差。

  辛巳,度支郎中、集贤殿修撰、知郓州王克臣为天章阁待制、知瀛州。  熙河路经略使张侁乞举文资一员,准备差遣点检常平钱谷。从之。

  壬午,诏塞决河役兵减放日,赐特支钱有差。  卫国长公主长子张秉渊授如京副使。当考例。

  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言:「准朝旨,以土田分等:近城第一等为官庄,第二等合种,第三等出租,第四等募人耕,五年起税。欲选附城沃土八百顷为官庄;有余,募弓箭手;又有余,募人合种及出租赋。官庄每五十顷差治田使臣一员,立赏丝格。」从之。志有此,六月十四日,七月一日、十月二十七日。

  给太原府度僧牒二百,买军器物料。

  诏内殿承制符守臣先借拱圣营官舍,更许居十年。以守臣懿德皇后家故也。

  甲申,上批:「闻福建、两浙有旧贩高丽海商,知朝廷遣使,争谋以轻舟驰报,规求重赂。其下逐路监司觉察之,依编敕私贩新罗法,许人告捕,送五百里编管。」

  乙酉,诏械走投汉界北人王善及其妻子,蒙塞耳目,至代州牒送北界。以上批「缘边所收西、北界阑进人口,当送还者,并蒙塞耳目,勿令有所闻见」故也。

  丙戌,诏中书、门下奏【一二】:「检正五房公事覆考到试中刑法出官人:上等一人,循二资,堂除差遣;中等稍优上一人,循一资,下三人各堂除差遣;余推恩有差。」从之。

  诏:「诸路州军并差官一员管勾常平钱谷,十县以上,二员分治。即广南无通判职官州军,委知州管勾,其下县点检给纳,听以曹官或知县代之。」

  观文殿大学士、左仆射、集禧观使王安石,依知大藩府例给添支。  熙河路经略司言:「洮东安抚司申:『据蕃部密报,蕃部钤辖、崇仪副使赵绍忠阴与董□文字往来。』乞移近里州军。」诏押赴秦州经略司知管,毋得纵令出城。

  丁亥,诏权及权发遣省府推、判官及职司等职任,除依本资序奏荐外,请给、锡赐并依正入资序例。

  诏以开封府界户绝田二十顷赐曹利用家,自今毋得更有陈乞。以其孙内殿崇班宗奭言「仁宗察知利用非罪,尝还其已没财产,尚有在京屋租、河阴荥泽等县田,为西太一宫、洪福奉先慈孝等寺常住,及入左藏库金银杂物,乞尽给还」故也。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奏:「以本路兵马分为九将,用将、副凡十八人,其十三人已被宣差,余五员尚阙。今乞以左侍禁、合门祗候胡静等五人充。」上批:「静举止轻易,不可委以将领,下惠卿别具名以闻。」余从之。

  戊子,上批:「皇后弟礼宾使、荣州刺史向宗回可特增差权髃牧都监,礼宾使、英州刺史向宗良增差勾当三司衙司。」德妃苗氏、贤妃周氏、美人张氏乞遇同天节比婕好等赐骨肉冠,诏婕妤、贤妃各五道,【一三】美人二道,着为令。  己丑,诏:「应南茶辄入熙河、秦凤、泾原路,如私贩腊茶法。其巡捕,如川峡茶入禁地法。」  又诏京东东路提点刑狱司依旧居青州,割齐州属东路,徐州属西路。

  赐度僧牒千,付泾原路安抚司,鬻钱封桩。

  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马瑊言:「至辰州,闻知猺贼首帅与其党总六十七人,丁先锋虽已乞降,犹于道路攘夺,乞处置。及辰、沅州见禁猺人柳踏雪等三人,虽是贼党,缘与猺人侦事及投火作过,乞送远州羁管。」诏踏雪等并杖脊刺配沂州等处,余令第等具倡率或同谋者以闻。后瑊以四等具其罪轻重,诏:「上两等于辰州,第三等于叙浦县羁留,各支口食,差人监视,候经恩取裁。余发遣依旧。」

  庚寅,光禄寺丞陆佃修定说文。三月六日,差王子韶;五年六月九日,书成。

  诏常平钱谷愿以谷及金帛准市直中价,计二分息折纳者听。闰正月七日,已用本志增入,此或可削,或移彼附此,更详之。

  诏:「阵亡并安南病死军士,听其子孙弟侄年二十以上一人充填。本军内战亡之子年十五以下、病亡之子十五以上,并半支请受,纽计三年总数折绢,仍给公凭,令随便俟及十七,赴官自陈,量材依招军收刺。」

  诏熙河路【一四】蕃官等愿以请受易茶彩者听。

  壬辰,诏禁军排连,自今以三分为率,一分权收立功额外人,二分依条简拍。以枢密院兵房言「看详排连取功劳并教头诸武艺人数不一,若将别指挥立功额外人取填一半,虑妨本指挥有功及年劳武艺之人转补」故也。

  提举茶场司言:「岁运官茶四万驮馈边,常患辇送不继。欲以本司头子钱置百料船三十只,差操舟兵士六人、军大将一人管押。岁终比较,如年课办比陆运省便,即计所赢,以十之三赏军大将等;有损坏遗阙,以赏钱、请受备偿。」从之。

  甲午,诏宗室袒免以上女,与夫离而再嫁,其后夫已有官者,转一官。

  中书言:「奉诏,选人禄以户田定数,令吏房立法。虽约主户数以为增损,恐未尽天下繁简之实。欲令逐路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同约州县繁简,分三等至五等以闻,乃随等定俸【一五】。」从之。后不果行。

  乙未,提举茶场李稷言,三路三十六场,大小使臣殆及百员,乞不限员,候三年茶法就绪取裁。

  丙申,诏赠广陵郡王宗谊子仲论、仲证候服阕,依康王宗朴例,各转一官。  校书郎邵埙言,父亢遗表,乞赐出身。诏改埙一官。  前守化州文学赵世卿进安南边说五篇,及自陈安南战棹司差使有功。诏世卿与正官,注荆湖南路主簿。

  丁酉,诏:「差待阙得替官权住俸,员阙者支本任俸给,若朝廷发遣,以等第给添支食钱;余官司依条牒差者,惟给食钱。以上选人止给前任请俸,即未经任者依资序。」

  戊戌,入内东头供奉官请永式转两官,听寄资。其保明劳绩优等转两官;第一等减磨勘二年,选人改合入官;第二等转一官,选人循两资;第三等减磨勘三年。总管及转运司各第减一等。其灵平埽都大提举及巡河等官满日酬銟,论塞决河之劳也。  三司言:「自今宗室嫁娶资送钱物,乞令入内省及大宗正司各置都历。每有支遣,以千字文立为号,注历印押,付使臣往库务验认给请,以为关防。」从之。  诏庆州,制勘命官再问不承,听追摄。先是,遣范育诣庆州劾蕃部事,奏乞初问不承即摄,上批宜改作再问,悯之也。

  又诏知庆州、刑部郎中、直龙图阁范纯仁夺职,知信阳军;永兴军路钤辖、客省使种古追一官,知宁州;比部郎中史籍追两官,并勒停;知环州、内藏库使种诊免追官勒停,罚铜二十斤;环州签书判官党师经以下三人冲替,一人差替。纯仁坐不追捕作过熟户蕃部;古虚讼纯仁不公;诊为其兄发奏状入马递籍申制院,不实;师经等推勘签书劫盗公事失入故也。熙宁十年八月壬午朔,遣冯如晦鞫狱,已具注在彼,并秦观序合参照。纯仁言行录云:「鄜延帅阴奏纯仁擅回宥州牒,有违慢情罪,坐是谪信阳。」帅鄜延者,吕惠卿也。当考,闰正月丁酉上批更详之。

  上批:「交人进奉赴阙,缘今来入寇之后,理当羁防。其缘路及到阙出入,当差人监视等事,可下广南西路经略司及在京押伴所速具以闻。内缘路事有奏禀不及,委经略司一面施行。」

  己亥,诏权河北转运副使、祠部郎中王居卿,权发遣河北东路提点刑狱汪辅之,各减磨勘三年。赏应副河事毕【一六】也。

  辛丑,手诏:「日者,广西凡有边事,动至五六处交奏,不惟过涉张皇,深虑缘路习为常事,或真有边机当速者,反致稽迟。可速下转运、提点刑狱、经略邕州安抚都监司,自今后非紧切边事,毋得擅发急递,及经略司已奏者,不须重复。如逐司自有所见,及经略司处置未行,不拘此令。」

  管勾河东缘边安抚司刘舜卿言:「北界西南面安抚司,自去秋因移文索奸细人李福寿等,妄指占瓶形寨地,至今春以来,渐以人马并边出入。臣窃料敌人觊觎,不过欲蹂践苗稼,或强占地域,重立铺屋,以骚疆陲。欲止作本处意,详度事势支吾,不至一一申禀,以失机会。」从之。  诏修河所减放诸埽河清客军,并歇泊十日;如河防紧急入役,即令向后补之。  诏右武卫大将军、象州刺史克颂贷死,追毁出身以来告敕,锁外宅。坐病狂欧伤妻刘死故也。

  知宗正丞赵彦若言:

  据仙源积庆图,克颂,秦王廷美曾孙,纪国公德存孙,河东郡王承衍子,在今为三从外无服之亲,名衔不当称「皇叔」。廷美十子各有封国,子孙系属自存本统,克颂合称「纪国公孙。」

  谨按礼记曰:「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郑氏注:「族人皆臣也,不得以父兄子弟之亲自戚于位,谓齿列也,所以尊君别嫌。」唐有司奏:「宗子『皇』字为称首,从数为序亲,诚非不戚君位之义。仪礼,从父昆弟则今同堂也,从祖昆弟则今再从也,族昆弟则今三从也。三从内请依旧,余各以祖称本封为某王公子孙。」此则唐之皇亲,三从内于「皇」字下有从及再从,及三从外则不书「皇」,各以其祖先所封为房,冠于头衔。周小宗伯掌三族之别,以辨亲疏。汉宗正叙九族,其制一也。

  今宗室文书行于曹局,衔位之上虽三从外亦无从数,非所谓叙也;亲疏一概,不异其文,非所谓辨也。臣以为骨肉之恩,固在敦睦,然上下名分,不得不正。且有有司之事,岂可使天旨自亲其文?是乃臣之责任所当守职而论也。伏愿据宗藩庆绪录悉正其名,应同堂亲于「皇」字下加「从」字,再从,三从亲又加「再」、「三」字,三从之外,各以其祖先所封郡国为房分,而系其世次,不书「皇」字,则亲疏有别,尊卑不黩。

  又伏见本朝宗室,旧有召试出身之令,熙宁初,始命宗子出补外官,分厘事任,列于有职之臣,此诚天下至公盛德之事。加以恩泽涵育,宗英觽多,当此之际,有司不能宣德明恩,建白所职,请广选举,以少佐当宁勤求之意。昔汉之取人,不限疏近,而宗正有郡国岁计上籍之文。刘向以宗室高才,进对待诏。唐宗正寺岁选进士二十人,与国子监、京兆府相比,李程、李肱皆为举首。虽复嗣周而下,去圣已久,未可以谕当世,然取其稍近古者,或可施行。今宗正寺侍祠之外,专掌玉牒属籍,而不豫荐士。在于圣时,窃恐臣之本职有所未称。谓宜具为条流,俾诸教官依国子监外官学例,为课试法,每遇秋试,许就宗正寺投状锁试,别立人数,颇示优异,着于格令。俾其竞劝贤戚,并用纪纲四方,何独棫朴之雅乎?

  凡天下事皆如权衡,重于此则轻于彼矣。宗室之间,自有考较,贤者获升,不肖自抑,一切之恩,分当裁损,必无觖望。夫亲贤兼进,布列中外,以镇安四海为盘石之固,与愚知混淆,聚于一处,徒殚禄廪而无所事者,不可同日语也。事虽不行,时论是之。朱本签贴云:赵彦若所言无取,亦无人称之,乃是前史官党人故载于此。又称「时论是之」,显出私意,删去。新本已复存之,今从新本。  注  释  【一】具奏充受赇枉法「充」下原衍「请」字,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五蔡确欲陷□充删。

  【二】相州狱事甚噃「噃」原作「微」,据同上书改。

  【三】赴台验问见禁人「验」原作「驰」,据阁本及下文改。

  【四】狱吏之酷「狱吏」二字原倒,据长编纪事本末卷六五蔡确欲陷□充乙正。

  【五】不得抑配「得」原作「待」,据宋会要食货五七之八改。  【六】其近补官员「补」原作「捕」,据文义改。  【七】即令鄜延路经略司「令」原作「合」,据阁本改。

  【八】岁出息一分「出」原作「去」,据宋会要食货五三之一二改。

  【九】灵显神妃「灵显」二字原倒,据上文及宋会要方域一五之二、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七塞曹村河乙正。「神妃」二字疑衍。

  【一○】灵津庙碑「津」原作「平」,据上文四月戊辰、本月甲戌条及宋史卷三二一孙洙传改。

  【一一】荆湖北路「湖」原作「海」。据阁本改。

  【一二】诏中书门下奏据文义,「诏」字疑衍。

  【一三】诏婕妤贤妃各五道据上德妃、贤妃、美人乞比婕妤等赐骨肉冠帔语,疑此处「婕妤」为「德妃」之误。

  【一四】熙河路「熙」原作「西」。按:宋无「西河路」而在熙河路有蕃官,「西」、「熙」音近而讹,故改。

  【一五】乃随等定俸「乃」疑为「仍」字之误。

  【一六】赏应副河事毕也「河」原作「公」,据阁本、本书卷二八八及宋史卷三三一王居卿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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